好不容易高考结束, 虞洮狠狠放纵了一回, 他在聚会上喝了不少的酒, 其中又不少鸡尾酒是曲颍淮给他点的。
虞洮喜欢甜的,对这种掺了甜甜的饮料或者加了清新的青柠的鸡尾酒根本没有抵抗力, 不知不觉中,他就喝多了。
再后来……他记得是曲颍淮说要送他回家,他们坐上了计程车,然后……
车子没有开到虞家老宅,而是……
盛夏不愿放过虞洮脸上一点点的神情变化,“哥,你是不是记起来了一点什么,他把你带到了一处很偏又很肮脏的地下出租屋里,任谁都不会相信光鲜亮丽的曲颍淮会去到那种地方。”
虞洮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他眉头紧皱,头痛欲裂,脑中不停的闪回一些片段。
这些年来,虞家人从来都不敢对虞洮提起这件事情,时刻提防着曲颍淮再次出现在虞洮的身边,甚至曲颍淮大学学业未完成就出国了……
他没有深究过,就是害怕……
他害怕什么呢?知道真相?还是觉得这个真相会让他十分的痛苦。
“洮洮!”
虞洮被唤回了意识,他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一道坚毅清冷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月光下。
匆忙赶来的严祎珄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担忧又极尽崩溃爆发的边缘盯着虞洮,即便隔着一段夜色,但是虞洮看到严祎珄的眼眸,还是会觉得心惊。
这样的严祎珄……他好像还见到过一次。
小跑过来的林悦,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盛夏,而后有恃无恐的戏谑道:“我都和严董说了,虞先生就在这里,而且什么事都没有。”
林悦第一眼见到盛夏也觉得察觉,怎么会有那么想象的两个人存在,下一秒盛夏告诉他一个他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盛夏:“我是二十年前的严祎珄,你有没有兴趣搞一次严祎珄,让他的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从而周转不过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林悦一时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他亦无法证明盛夏就是严祎珄,但是他对盛夏提议的事情很感兴趣。
盛夏也的确做到了。
林悦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严祎珄带来,他得承认“虞洮”是真的很好用。
他只是和严祎珄说了今天晚上虞洮会出现在虞家的老宅,曲颍淮也在,严祎珄打了虞洮的电话没有打通,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盛夏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翻涌而来的占有欲几乎填满了他整个胸腔,“哥,曲颍淮把你关到了那个出租屋里,潮湿的霉味让你很是不适,曲颍淮脱下了你的衣服……”
“住嘴!”严祎珄死死的盯住盛夏,凶狠的恨不得上去撕咬下来盛夏的一块皮肉。
“别说了。”
严祎珄对上盛夏戏谑的目光,他语气不由的弱了下来。
他不想让虞洮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
严祎珄抬起头,脖颈间的青筋微显,他掏空所有的力气威胁道:“你要是再多数一句,我绝对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盛夏浑然不在意,“哥,那年,严祎珄闯进出租屋,把曲颍淮打了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虞洮身子无力发软,好在有盛夏扶着他,他却用力的推开了盛夏的手,垂着头,声音喑哑,“你别说了,我极其来了。”
盛夏满意的笑了笑,“你不再选择逃避了,这是一件好事情。”
虞洮对上宛如天塌下来的严祎珄,他不明白严祎珄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担心他吗?
严祎珄凭什么担心他?
虞洮现在分不清辨不明严祎珄对他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一点喜欢了。
他记起来了,曲颍淮的确带他去了一间地下的出租屋内,眼底压着怒意和要溢出来的迷恋与占有欲。
曲颍淮用滚烫的唇瓣轻蹭着他的脖颈,像是疯魔了一般。
他被弄疼了,就去推了曲颍淮,喝醉了的他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反抗也把曲颍淮给激怒了。
曲颍淮压着他的手臂,逼问他:“为什么严祎珄那只狗都能够碰你?洮洮,我喜欢你,都没有碰你,你怎么能够让严祎珄碰了你。”
曲颍淮越说,气息越重,他讨厌虞洮不听话,所以决定要好好的惩罚虞洮一下。
曲颍淮被严祎珄的举动惹恼了, 如果严祎珄没有碰过虞洮,他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他按住虞洮的手,就要给虞洮脱衣服。
虞洮虽是醉着, 但还是能够感知到危险, 他伸手去推曲颍淮, 但是以往都是曲颍淮故意服软,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 虞洮根本就不是曲颍淮的对手。
虞洮的裤子被曲颍淮扯了下来, 曲颍淮像是疯了一般亲吻着虞洮的脖颈。
虞洮醉意消退了大半, 对着曲颍淮又打又踹,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但曲颍淮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紧紧的抱住虞洮,在那狭小的出租屋内一遍的重复着“我爱你”。
“你他妈的……到底要做什么?”
曲颍淮对上那双就连生气都漂亮的过分的眼睛, 勾起唇角,压着嗓音,“虞洮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我想要做什么吧?”
“严祎珄对你做过的事情,我也会做。”
虞洮身上就剩下一条内裤,他害怕曲颍淮会乱来,面对强势又疯癫的曲颍淮,虞洮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害怕。
曲颍淮感受到虞洮的身子一直都在发颤,但是他不打算停下来, 他太想要得到虞洮了。
他等这么久都不舍得这样动手, 要是虞洮没有选择和严祎珄在一起, 他永远都不舍得伤害虞洮。
挣扎间,虞洮眼角点缀着的泪光悄然滑落, 他就像是岸边搁浅的鱼,无力的呼吸着,祈求自己可以多活一会儿。
就在虞洮身上唯一的布料也要被扯下来的时候,出租屋生锈的防盗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沉闷刺耳的响声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整个静谧的夜空,震得人心发颤。
曲颍淮刚一回头,冲进来的严祎珄像是一只从笼子里释放出来的野兽,狠狠的扼住了曲颍淮的脖子,手腕上条条青筋暴起。
严祎珄看了一眼躺在弹簧床上露着身子的虞洮,对着曲颍淮的脸上就是一拳。
虞洮顾不上互殴起来的严祎珄,他蜷缩着身子,脖颈间曲颍淮留下来的那些腻腻的吻痕的感觉像是永远都消失不掉一般,一直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曲颍淮之前喝了些酒,如今完全不是严祎珄的对手,他很快都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严祎珄的情况并没有比曲颍淮的好到哪里去,但是他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他走到床边,抱起身形单薄的虞洮,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没事了,洮洮,没事了,我来了……”
虞洮轻闭着的睫羽一直在颤动,把头埋在严祎珄的怀中,不停的汲取着严祎珄身上让他安心的气味。
严祎珄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他送到医院里的,给他父母打了电话。
虞洮受了惊吓,一直高烧不退,家里人赶到医院后就围着他转,从严祎珄的口中知道了曲颍淮对他做的所有事情。
虞父暴跳如雷,心里在淌血,自己的孩子差点让另外一个同龄人给强l暴了,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能接受的了!
在虞洮睡着后,虞父是想要找曲家的人理论,刚强曲家人就在急诊室外。
曲颍淮腰上被捅了一个大口子,他还在出租屋的时候给自己打了120,医生赶到的时候,他皮下的黄白色的脂肪都翻了出来。
这道口子是曲颍淮自己捅的,他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不会有人报警,而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事情,所有人只会以为是严祎珄捅的他。
严祎珄毕竟从他手中救出了虞洮,虞家人会想办法保下严祎珄,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虞家和曲家关系一直不错,这件事情闹了这种地步,已经非常难堪了,虞父见到半死不活的曲颍淮,心中虽是有气,但曲家人承若他们会把曲颍淮送去国外,不会让曲颍淮再出现在虞洮的面前,希望虞家不要报警。
虞父同意了,若是继续闹下去,也未必会有一个好结果,他倒是希望躺在床上的曲颍淮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全家人还在发愁该如何安慰虞洮,没有想到虞洮自己选择忘记了这件事情。
可能是因为带给虞洮的打击太大了,所有人也就默认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虞洮还去看了同样受伤的严祎珄,好奇他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严祎珄骗他:“和小混混们打了一架,是不是变丑了?”
虞洮仔细敲了敲严祎珄那张脸,除了多了些青紫和狰狞的口子外,依旧俊美漂亮。
“没有,还是好看……”
他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为严祎珄的唇给怼了回去。
严祎珄这次吻的小心翼翼,甚至脖颈也被他吻了一个遍。
虞洮红着脸推了推严祎珄,含糊不清道:“我妈还在……隔壁……”
他不讨厌严祎珄的举动,但是他总感觉今天的严祎珄很不对劲
严祎珄停了下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抹去曲颍淮在虞洮身上留下来的任何印记。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一阵眩晕,他简直不能够想象如果他去的晚了一会儿,曲颍淮会对虞洮做出怎样的事情……
幸好他提前在虞洮的手机上安了追踪器。
虞洮面色苍白难看,扬起一抹冷讽的笑容,侧眸看着身边的盛夏,“就算我记起来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跟你离开北城的,你做过的事情和他有什么两样。”
盛夏眼眸渐渐的冷了下来,沉寂的眸色像是一把利刃抵在虞洮的心口处,“哥,你会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的,我想着怎么给报仇,而他们只会狼狈的掩饰对你的欲l望。”
严祎珄看到了盛夏手中的刀,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紧,盛夏用目光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盛夏走到曲颍淮的身前,他攥住刀柄,拇指按在刀尾,刀尖理所应当的刺进了曲颍淮的大腿。
曲颍淮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难看。
“盛夏!”
盛夏回头对上虞洮燃烧着火星的眼睛,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哥,其实我还想要把刀子在往上几分,最好能阉了他。”
虞洮是想要上前阻止盛夏,他是厌恶曲颍淮曾经对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不想要闹出人命来,可是他只迈出去了一步,头忽然重的厉害,他手掰住落灰的桌子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盛夏很显然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他现在什么都能够做的出来。
盛夏的注意力从曲颍淮的身上转移到虞洮的脸上,他上前轻柔的扶住虞洮的肩头,身上还带着很重的血腥味,眼中的嗜血尚未褪去,“我给哥下的一点药,看来是起作用了。”
“你别用这么怨毒的目光盯着我,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暂时没有力气,过一会儿就好。”
虞洮身子虚, 心底更虚,盛夏对他来说就是一条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的毒蛇。
他现在只希望黄道士能够靠谱一点。
窗外的严祎珄看到盛夏搂住了虞洮,薄唇抿的用力, 那仅剩的一点血色都不见了。
他能从盛夏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感, 先前看那组照片的时候, 他就发现了盛夏有些古怪。
盛夏与十九二十岁的他很是相似, 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
严祎珄眉头紧皱, 他清楚自己在那个年纪的时候有多么疯狂, 对虞洮又有多么大的占有欲。
曲颍淮虽是自己捅的自己, 但却是他给曲颍淮支的招。
曲颍淮当然得偿所愿,这件事情是私了了, 但是这一刀子也差点让他活不下来,而且伤口愈合后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这二十年都不能够回国。
盛夏得意洋洋的对着严祎珄笑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虞洮的喉结,而后脱下满脸屈辱的虞洮的外套。
黑红色的外套刚刚离身,虞洮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骨攀爬上来,“你做什么?”
如今零下十度,呼出一口气立马会化成白雾,东楼本就是个废弃的楼,又这么多年无人居住,根本不会有地暖。
盛夏手指勾住了虞洮白色的高领毛衣,“林悦,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报复回来的机会吗?这个机会我给你。”
“严祎珄, 你听好了,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爱虞洮吗?那我们就做个简单的实验吧!我就是你,所以很了解同为私生子的我们, 对自尊看的有多么的重。”
“从现在开始,我会不停的脱下虞洮的衣服,直到……”盛夏有恃无恐的对上严祎珄要杀人的眼睛,严祎珄越愤怒,他越是开心,“你从林悦的□□钻过去。”
林悦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配合的笑了笑,“好啊,倒是挺稀奇的,我这□□还没有被人钻过。”
严祎珄眉头紧皱,瞠目欲裂。
盛夏可不管严祎珄是怎么想的,他不急不慢的将虞洮身上的白色毛衣脱了下来,手覆在虞洮冻的青白的肌肤上,在虞洮耳边小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报复严祎珄吗?我这是在帮你。”
“我看……你是有病!”
虞洮冷的牙齿都在发颤,他完全控制不住这种颤抖,好似只有这样,身体才会产生更多的热量。
他是想要报复严祎珄,但是他没有想过用他自己来报复严祎珄。
他喜欢过严祎珄,也恨过严祎珄,但是他真的想要严祎珄离他的生活远远的。
他的生活被……
虞洮一开始是觉得严祎珄搞乱了他的人生,但是回过头来看看,这些人都是为了他才聚集到他的身边,他忽然不知道应该怨恨谁了。
盛夏的手碰触到他的腰带扣时,虞洮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愤怒却又找不到任何发泄口,“盛夏,你给我住手!”
“我不。”盛夏调皮的对虞洮眨了眨眼睛,腰带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清晰。
“严祎珄,你还在等什么?”盛夏看着严祎珄的眼睛渐渐冲红,不停的催促着。
盛夏一边说着,一边让虞洮的裤子挂在了他的胯上。
虞洮有些吃力的抬起头,也不知道盛夏给他用了什么药,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看到严祎珄垂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阴影中,挺直的身子径直的跪了下去,如同当年在这里院子里,其他孩子让严祎珄给他扮小马,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严祎珄没有反抗能力,但是现在严祎珄本来可以选择不这么做的。
严祎珄跪下身子,他曾经将这样的举动判做耻辱,发誓要让欺辱过他的人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他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严家的大权,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弯腰哈背。
严祎珄手撑在积着霜雪的地上,往前爬了一步。
但是他更不愿看到虞洮受到伤害。
虞洮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从小的时候就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被扒光衣服,将身子展露在其他人的眼前。
他对虞洮有喜欢,但是他却不能够承认。
因为他不想虞洮再一次不到二十五岁就死去,他想要虞洮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只要他不会爱上虞洮,虞洮就能够获得对大多数人都唾手可及的超过二十五岁寿命。
林悦亦是没有想到严祎珄真的会双手触底的爬过来,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严祎珄,居高临下,却没有让他有丝毫的胜利感。
他以为严祎珄不会为了虞洮去钻一个男人的□□,可是严祎珄就为了不上虞洮被扒光衣服,就跪在地上,连一条狗都不如。
虞洮就那么好吗?值得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为他趋之若鹜?
他那次见到严祎珄不是光鲜亮丽的,他与严祎珄之间的距离就像是无法跨越的沟壑,而眼下,严祎珄却要钻他的□□。
林悦冷笑着,对虞洮的嫉妒愈演愈烈。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虞洮可以被盛夏杀掉。
虞洮用力咬着舌尖,似乎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心中忽然痛了起来,痛的他难以呼吸上来。
“严祎珄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
他宁可严祎珄扭头就走,因为他不想要和严祎珄再有瓜葛了,更不想要欠严祎珄的。
虞洮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去看,但是越是这样,他越会去想和严祎珄有关的一切事情。
严祎珄充耳不闻,他低下头,双手、双膝都在地上摩擦,目光直直的落在远处,从林悦的□□钻了过去。
“这样,你满意了吗?”
严祎珄裁剪合体的西装上晕染着水迹,他抬起头,面前掉落了一把染血的刀。
盛夏摇摇头,手又开始不老实,用虞洮裤子威胁严祎珄,“差点忘记了,你以前做这种事情做的太多了,早就做惯了,不如换一种方式吧,当初曲颍淮做了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
虞洮头皮一紧,尤其是看到严祎珄真的捡起了地上的刀子,苍白的手握住刀柄,骨节泛青。
“严祎珄,我不要你为我做这种事情,你更不要期待着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唔……”
盛夏捂住了虞洮的嘴,“哥,安静的看着就是了,你就不好奇严祎珄有没有爱到你可以为你去死的地步。”
他倒是希望严祎珄可以死去,这样能够陪在虞洮身边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虞洮听不到皮肉被利刃刺穿的声音,但是也知道就算用再锋利的刀,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也要非常用力。
他无法想象那种痛,更无法感知那种力道,但是目光所碰触到的猩红让他呼吸困难,胸口好似要炸裂开。
他痛苦于自己的无助,又感到伤心难过,害怕严祎珄真的会死掉。
盛夏却被从严祎珄腹部留出的鲜红的血刺激到了,“再深一点,再深一点……”
甜腥味刚刚要在这夜空中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虞洮的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死了都要爱——】
是黄道士专属的铃声。
虞洮眼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他猛然转头看向盛夏。
盛夏先是眉头皱了一下,心脏骤然痛了起来,他爆着青筋的手抓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红着一双眼睛看向虞洮,声嘶力竭的质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72章
虞洮立马抓住时机从盛夏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他后背贴着爬满蛛网的墙壁,警惕的看着盛夏。
这里是最符合黄道士说的地方,而黄道士要求他稳住盛夏二十分钟, 他也做到了, 接下来就应该是盛夏的消失了……
盛夏痛的只能大口呼吸, 身体在这一刻好似再也不属于他了, 皮肉好像被用无形的道分割了。
盛夏跪倒在地上, 血管凸起的手死死的扣住地砖, 他往前爬了一小下, 就几乎要抽干他全部的力气。
“哥……”
他声音软了下来,充血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虞洮, 眼中近乎痴迷的爱意翻涌着,“我是因为你才来到这里的……现在你不想要我了,又要把我彻底毁掉……”
盛夏脸上浮现一抹苍白的笑容, “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
虞洮目光复杂,他抿了一下唇,声音沙哑,“没有。”
“这样啊……”盛夏带着无限的落寞轻松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说有一点喜欢我的话,我可能会舍不得离开。”
——我也可能会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严祎珄才说出喜欢我的话。
盛夏清楚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但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不是严祎珄, 他是盛夏……
被挂念的人死之后可能还会有人为他们难过, 盛夏知道自己死了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生病的母亲也是他编造出来的,为了就是让虞洮放松警惕, 也不要把他当做严祎珄来对待。
盛夏直到身体被寒风吹散前,目光都未从虞洮身上移开,他希望自己可以从虞洮的脸上看到一点担忧与后悔的神情。
虞洮没有见到盛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是看着盛夏看黑暗中一点点消散,最后地上只掉落下他家的钥匙。
钥匙泛着淡淡的银光,是不久前才配的。
虞洮迈一步都吃力,他担忧的望向窗外的严祎珄,见严祎珄捂着伤口,对他安抚的笑了笑。
他更是心狠狠一揪,忙不迭的掏出手机拨打120.
就在他和医院交代完一切的时候,他身体一僵,脑子里忽然涌入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个急迫又贱兮兮的声音。
系统泪汪汪:【呜呜呜,宿主,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世界里。】
虞洮如梦初醒,猛的一抬头。
宿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丢失了很长一段记忆,原本他一直穿越在许多小世界里完成各种任务。
因为无论他转世了多少次,他都无法活过25岁,但只要他能完成系统给他的任务,他就可以打破这个诅咒。
虞洮想到今年他已经39岁了,活过了25的那道坎。
系统继续倒苦水:【有人动了手脚,原本的剧情是你嫌弃白月光不能像从前一样给你带来新鲜感,你就把白月光原配踹掉,然后欢欢喜喜的去外面找漂亮的小男生,但是没有想到泡到手的小男生其实就是二十年前的白月光。】
【身为反派的你被他们俩玩的团团转。】
【宿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你说就行,我听着。”虞洮吃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到窗边,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他双腿发软,手臂也用不上什么力气,尽管窗户离着地面的距离并不高,但他还说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虞洮只在身上裹了一件外套,他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严祎珄的身旁,抬到半空中的手一直在发颤,“严祎珄……”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颤抖的这么厉害,“你给我坚持住了,医生马上就来。”
严祎珄吃力的抬起眼皮,呼出的气总比吸进来的气多,他扯着苍白的唇角想要安抚虞洮,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你……冷不冷……”
纵使身上的伤口一个劲的流血,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压迫他的神经,但他还是想要关心严祎珄。
“冷,冷死了……”
“严祎珄,我还等着你给我穿衣服,所以你一定不能死了。”
虞洮泪从下颚处滴落,没入白皑皑的积雪中。
严祎珄眼中的光亮淡了几分,他看着虞洮,尽管笑不出来了,但他还是欣慰的闭了闭眼眸,“真好,你活过了二十五岁……不用再受我的牵连。”
“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又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我还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虞洮泣不成声,“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