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会要求老婆改变的好攻一枚~
贺任沅真是奇怪。
白清语抱着手臂看小崽子挖冰淇淋:“宝宝,还不到五月份,你现在吃这个会不会太凉了?”
白小茶舔了舔嘴角:“没关系的,爸爸。”
家里没有冰淇淋,显然是贺任沅接他放学回来的路上买的。
太可恶了,把孩子放一楼吃冰淇淋,自己跑去二楼的书房加班。白清语踢踢儿子的屁股:“你去问问老板叔叔,这一碗冰淇淋分几次吃。”
白小茶呆呆地抱着冰淇淋球桶,还要分几次吃吗?
白清语:“爸爸帮你问。”
白小茶看着爸爸上楼的背影,嗷地咬了一大口,他一定是这个年纪吃冰淇淋最大口的宝宝噢!
等爸爸回来,他早就吃光了。
白清语站在书房外面,刚想推开门,反而踯躅起来,这要是贺任沅的圈套该怎么办?
“有事吗?”贺任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白清语忙道:“没事,我就是来拖地的。”
他真去找了拖把,把二楼的客厅擦了一遍,时不时瞥一眼书房的门,贺任沅最近也太忙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节俭一点花就行了。
书房里,贺任沅按了按额头,接起贺望重的电话。
贺望重哪有他儿子的烦恼,最近都在兴奋地搞事业,他注册了一家“茶宝餐厅”,专门提供亲子用餐,将儿童餐与益智娱乐结合得淋漓尽致。
“儿子,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专门给我孙子吃饭的地方。”
贺任沅听见“孙子”两个字,苦笑一声,他现在志不能在此了,“挺好的,茶宝一看就知道是他吃饭的地方。”
贺望重:“我还得设计一些小花样……”
贺任沅提议道:“不如设计一个刷脸吃饭?”
贺望重:“什么意思?”
贺任沅:“只要餐厅营业一天,刷茶宝和白清语的脸就能免费吃饭,茶宝最喜欢免费的,长相相似打折。”
百年之后,或许他都与尘土同归了,白清语还没未改变容貌,他来人间一天,总不至于没饭吃。
什么信托基金也是有,但贺任沅也不能完全保证白清语能一直持有目前这张身份证领取,过一百年总得换吧,不然户籍系统察觉不对劲。
贺望重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写入公司章程里,任何人不得改变。”
当爷爷的就得大气,只要长得像他孙子,一概打折。
贺任沅:“那您继续搞装修吧,记得口味是最重要的。”
贺望重:“当然,我心里有数。”
贺任沅挂断电话,看向门外,白清语应该还在磨磨蹭蹭地拖地。
他克制着自己,白清语应该能感受到冷冷热热的变化,他真是该死,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他打开门,白清语一下子直起了腰。
白清语:“你这两天有什么心事吗?”
贺任沅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一笑,表情似乎有些无奈:“看不出来吗,我在以退为进地追你。”
“啊?”茶神完全没有想过的路数,他为自己上当感到懊恼,贺任沅果然编织了一个套路。
不过……这说明大茶神的魅力没有下降!贺任沅还是喜欢喝两百年的茶的。
白清语道:“可不许使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贺任沅伸手把他堵在墙和门的夹角里,“那我是要使用以前那种强制激烈的手段?”
白清语气势微弱:“这个也是不允许的。”
贺任沅:“这样不许,那也不许,我很难办。”
白清语:“你可以不追求,我们就跟以前一样相处。”
贺任沅:“我郑重考虑一下。”
白清语高兴道:“你好好考虑,我去睡觉了。”
贺任沅看着被独留下来的拖把,拿过来拖了两下地,发现拖把没沾水。
他有必要换一个更温和的方式,比如让白清语试试去外面上班,接触更多的人,每个人类都独一无二,都挺有意思。
白小茶被爸爸重新抱走时,早就炫光了冰淇淋,他被放在卧室的床上,看见爸爸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宝宝又要剪头发了!”白小茶的小短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头发短短。
“不剪你的,剪爸爸的。”
白清语盘腿坐在床上,把青丝拢到身前,握住了一把发尾,咔嚓咔嚓剪一茬大约一公分的长度。
剪断的头发立即变成茶叶落下来,簌簌地像下雪一样。
白小茶伸出手去接,两只手掌合成的小漏勺很快接满了茶叶。
“爸爸有好多好多茶叶。”床上也堆了一堆。
白清语“嗯”了一声,成年茶神的头发又长又茂密,如果每次都剪短一公分,其实很耐剪的,因为每天都会长回来一些。
可见,邓伯故事里的书生有多可恶,困住茶神把一头青丝都作践成了短发。
而以前对茶叶索取无度的贺任沅,自从得知他是茶神,却再也没开口要过茶。
贺任沅是好人。
“因为老板叔叔是大好人,所以爸爸也要送茶叶给他。”白清语扫了扫床上的茶叶,拿个脸盆装好。
白小茶点点头:“是噢。”老板叔叔是会买冰淇淋球的大好人!
临睡前,白小茶似乎想起了什么,贴着爸爸,奶声奶气带着困意道:“小于老师说,周末……家长会……”
白清语已经定好了回老家的票,家长会也没有邓伯重要,便道:“好,让叔叔去开。”
他在微信上跟小于老师请假。小于老师说这次家长会要商讨五一春游和六一汇演,不来也可以,因为茶宝年纪太小了,这两样可以不参加。
白清语:“谢谢老师,茶宝就不参加了,我怕他在半途睡着。”
小于老师也有这个担心,因为只要阳光不错,茶宝就是倒头就睡,春游他能倒在马路上。
翌日,白清语认真泡好了一壶茶,准备带到贺任沅公司,感谢他买的自动喂食器,自己可以周末回家探亲。
他去贺任沅的公司越来越熟门熟路,带着口罩,低调地拎着一壶茶,贺任沅的秘书他也认识,知道如果找不到贺任沅就找她。
林秘书很是热心,也很看好白清语成为总裁夫人,悄悄告诉他公司里的情敌分布情况。
“明面上追贺总的,就是一个经理,她非常喜欢茶叶,能跟贺总聊明前雨后,跟聊星星聊月亮没啥差别,虽然跟贺总一个月说不上一句话,但你小心她近水楼台。”
白清语挠挠脸蛋:“喜欢茶叶,那不是贺总的情敌吗?不算我的。”
秘书:?
白清语:“少爷在哪?”
秘书:“今天贺总在见一个重要合作伙伴,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先进去送个茶。”
重要合作伙伴?白清语犹记得上回贺任沅也是见了一个重要客户,然后性情大变,好像被打击到了。
现在做生意这么难?
白清语:“我进去送怎么样?”
白清语脱掉普通外套,露出里面穿的制服,“我今天穿得也很合适。”
秘书捂了捂鼻子,被美到了,心道,送个茶也没什么,里面可是贺总,就算白清语出任何意外情况,贺总也甘之如饴地兜底。
“行。”
“我带了茶,用我的!”白清语直接把自己的水壶拧开,倒进紫砂茶壶里。
秘书:“……也行。”
白清语端起盘子,敲了敲门,然后小心推门进去。
贺任沅直觉投去一眼,差点没绷住,怎么专挑他每次想克制隐忍的时候穿制服。他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接过茶水:“谢谢,坐吧。”
“不客气。”白清语从善如流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给这位先生倒一杯大红袍。”
贺任沅倒出来两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先喝了一杯冷静一下。
跟贺任沅谈事情的是一位上了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姓余名经天,看见白清语指挥贺任沅的姿态,眼里闪过了然的表情。
余经天也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眼神一凛,抿了一口,几乎是笃定地说:“纯种母树大红袍的味道,上次喝还是十几年前,这味道忘不了。”
白清语:“您是行家啊。”
贺任沅笑着介绍:“不止是行家,余老先生是茶叶领域的专家,高级茶行茶楼几乎是他家开的。”
贺任沅三年前萌发喝茶的习惯,也是从全国各地搜集好茶,没想过做茶叶营生。但余经天是真正爱茶,并将茶叶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人。
茶叶也只是余经天的副业,他身后还有背景。
贺任沅:“余先生有一项本领,能通过一杯茶,判断出茶叶的年份、产地,炒制方法。”
余经天摆摆手道:“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白清语心直口快道:“那跟我一样欸。”
怎么不算都是“茶叶世家”呢,他看老头的神情顿时变成了忘年交。
余经天闻言来了点兴趣:“你也会?那你尝尝这一包茶。”
白清语看见他随身带茶,更加觉得一见如故,“我去泡!”
他闻了闻茶叶,泡完之后尝了一口,样子功夫做足后,才道:“这是一百一十到一百三十年之间树龄的凤凰单丛,刚炒制不超过三天。”
其实他能说得更准确,怕露馅。
余经天赞赏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青出于蓝,有没有兴趣来我茶行工作,工资随你开。”
白清语瞥了一眼贺任沅,道:“不行,我已经跟贺总签了工作合同,他给我开三万呢。”
余经天:“我翻倍,那贺总可愿意放人?”
白清语觉得贺任沅不可能同意,没想到他点头了。
贺任沅道:“清语很适合在茶行工作。”
白清语皱眉,贺任沅怎么回事啊?
他把贺任沅拉到一边:“你难道是想跟那个书生一样六万就把我卖掉?”
贺任沅斩钉截铁:“不是。”
白清语:“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贺任沅沉了沉气,道:“单个信徒的寿命是有限的,你在茶行工作,能遇到很多愿意重金一掷喝茶的人,学一些管理技能,将来就算我死了,你还能找到年轻的喝茶人,随便替他们管理个茶行,就能给茶宝无忧的生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白清语盯着贺任沅,总结:“你死了我找别人?”
贺任沅觉得这话十分刺耳,难道他愿意把白清语介绍给其他爱喝茶的人吗,他恨不得私藏,但话糙理不糙,他总要死的。白清语在他家当保姆的环境太单纯,但茶叶很多时候被人为附加了复杂的利益,不是所有喜爱喝茶的人都是发自内心不掺利益的。最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全地在茶叶的名利场转一转,长个心眼,免得跟茶宝一样,谁不喝咖啡就把头发给谁。
白清语突然脑袋灵光了:“我明白了,你不是以退为进,你最近确实不想追我了,因为你担心你死我前头。”
贺任沅:“没。”
白清语:“你又没追到我,杞人忧天干嘛?”
贺任沅:“……”
“我……”贺任沅哑然,“我怎么算杞人忧天呢?”
他都对白清语动手动脚了,再进一步真追到了怎么办,到时候再来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
“因为我没有用过这个理由拒绝你。”白清语看着他,笨啊。
要是神仙都没有办法跟自己的爱人共度余生,还叫神仙眷侣吗?
贺任沅愣住,好像是他一叶障目,没有白清语聪明了。如果存在寿命差数,白清语是不是早就拿出来拒绝他了?
“那、那是怎么办的?”贺任沅低头,虔诚的求问,如果是让白清语分出自己的寿元,那也不行,他宁可白清语陪茶宝的时间长一点。
白清语:“你没有追到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茶神的秘密?”
贺任沅:“……”是他的错觉吗,白清语在催他?
白清语故意道:“我可以自己消除记忆,搞不好我已经谈过很多次恋爱了。邓伯的故事你听了,拔除情根。”
这一句话有压碎肋骨心脏复苏的效果,贺任沅瞬间被气得濒死的心脏又活过来了。
别说了,他不爱听。
白清语非要说点贺任沅不爱听的:“你想把我转让给别的雇主?好,我答应他。”
“不要走。”贺任沅抓住他的手,他脑子短路了他有罪,他为什么不能直接给白清语开个茶行呢。
白清语:“晚了。”
贺任沅咬牙:“我只是想让你多认识一些人,认识到茶叶爱好者的品行多样性和动机多样性。就算你换地方上班,晚上还得回来住。”
白清语:“你行为多样性。”
这句话显然在批判某个信徒对美丽的大茶神忽冷忽热。
贺任沅:“对不起。”
两个小情侣在一旁嘀嘀咕咕,年轻人呐,一点事情就要拌嘴,越吵吵越热闹。
等回到座位时,贺任沅道了声抱歉,“有一些家事。”
余经天浑然不在意,你们吵你们吵,这壶大红袍我一个人喝。
贺任沅伸手想给自己倒一点,发现茶壶空了,手腕一僵,收了回来。
余经天问白清语:“这壶大红袍——”
白清语道:“其实只是一百年的树,在炒茶的时候加工了风味。”
余经天点头,原来如此,那几棵母树不是轻易能弄到的,这是他近年喝过最好喝的大红袍,不把白清语招揽过来实在可惜。
但他也看出来了,先前只是白清语不乐意,小年轻吵完一架,贺任沅也不愿意放人了。
“你有空可以到我那里兼职。你刚才说我们经历差不多,这么说,你家里也是世代种茶?若是你家里人都手艺高超,我也愿意重金聘请。”
白清语:“家里人不会。”只有会干饭的茶宝。
余经天叹了口气:“我喜欢喝茶,倒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我爷爷爱喝,小时候听他讲故事,他说当年二十不到,受了伤还染了鼠疫,后来有天有个青年人在路口施茶,很多人排队喝,他也喝了那个茶,还以为是临死了喝上孟婆汤,结果第二天糊里糊涂地好了。”
“爷爷后来回去找那个青年,没找到,他便发誓要好好做出茶事业,惠及卖茶人。”
贺任沅本来在警惕余经天打感情牌,细听却觉得不对,他看了一眼白清语的神色,觉得是真的。白清语说他休眠期醒来就有了小茶宝,休眠是因为神力耗尽,神力耗尽是因为救人,救很多人。
白清语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这个故事表现出欣喜或者骄傲,因为百年前的事情太久远,他只是做了身为茶神所能做的。
余经天讲完故事发现没用,招揽不到人才,有点遗憾。他爷爷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他很少对外提起,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当着两个后辈的面提起,或许是他这一生碰见真正懂茶的人不多,如故友重逢,如忘年之交。
贺任沅忽地对这个故事表现出兴趣:“这碗茶这么神奇?那太爷爷有没有说,喝完茶之后身体有没有出现特殊反应?”
余经天回忆:“那倒没有,估计爷爷喝到茶的心情,跟我今天喝到这碗大红袍差不多,毕生都会惦记。”
贺任沅道:“过誉了,清语也是偶然间得到这一壶好茶,能入您的眼很是荣幸了。”
余经天无语,他还没开口买茶呢,这就被婉拒了。
白清语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小罐茶叶,本来准备放在贺任沅办公室泡的:“承蒙厚爱,送给您。”
感谢您与祖上对弘扬茶文化的贡献。
贺任沅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把茶叶罐子夺回来。
白清语压下了他的手,哼,敢惹茶神生气,茶叶送别人了。
“看来是贺总割爱的,我就笑纳了。”余经天顿时顾不上推辞,眼疾手快接过来一闻,便知道和泡的大红袍一样,一克千金,“我今天没白来,双喜临门。”
贺任沅却仿佛没接到余经天的暗示一般,眼神万分复杂,道:“您喜欢就好。”
白清语问:“双喜临门——”
贺任沅:“茶宝是不是该吃午饭……”
白清语:“你先别说话。余先生,双喜临门的意思是你们谈生意也谈成了是吗?
余经天:“怎么,你还怕我反悔不跟贺总合作啊?”
白清语笑眯眯道:“我不怕,您是好人。”
余经天:“那我就当个好人。”
送走余经天后,白清语疑惑地看着贺任沅:“真奇怪,你怎么合作谈成了还心情不好。”
贺任沅双手捏着茶神的脸:“你前脚送余经天茶叶,后脚就促成合作,会不会被什么天道监测到,你利用茶叶牟利?影响你的健康?合同还没签,不算正式合作,我马上取消。”
今天这场面,跟邓伯故事里书生利用茶叶讨好上峰,仔细想来并无区别。
贺任沅本来约余经天是谈正事,谈完再顺道一提把白清语塞进对方茶行实习。结果白清语意外进来,送了一罐茶叶,他看得提心吊胆。
白清语一愣,原来贺任沅是在担心这个:“不会,因为我不是出于帮你谈合作的目的送茶,我只是单纯想感谢余老一家对茶业的扩展。”
贺任沅:“真的?”
白清语:“你天天诬赖我救过你,我救过他爷爷却是实打实的。就许我送你,不能送他?”
会心一击。
贺任沅知道自己不该吃入土的人的醋,但是以后大家都要入土,都是茶神光阴里的过客,凭什么不能吃?
他嫉妒有人二十不到就遇到白清语,他切实窥到了茶神过去的人生一角,直面了神人之别,喝茶的人已是一抔黄土,茶神依旧美目如当年。
想对茶神以身相许的人肯定不少。
贺任沅冷不丁道:“他爷爷娶了两个老婆。”
白清语:“噢。”
他早就不记得排队领茶的人的模样,对他们的八卦也不感兴趣。
贺任沅深呼吸了下,语气笃定得不知道在说服谁,大胆开麦:“根据余经天所说,你救了他爷爷,但是他爷爷身上没有茶叶印记,我有,说明我们关系不一般。”
白清语听着贺任沅颠倒黑白,“那是什么关系?”
贺任沅:“至少是非法同居的关系。”
白清语:“我连百年前救了谁都记得——”
贺任沅低头亲了他一口,好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不爱听了。
白清语咬了回去,但没有出血,只是便宜了贺任沅。
一个绵绵的长吻,弥补了贺任沅大红袍被人喝了茶叶罐子被人截胡的伤害。明明是送给他的,却半路杀出来一个故人,还是他自己挑起的话题。
白清语红着脸,贺任沅又改回激进的追求手段了。
还好,他对这种手段有抵抗力了。
瞧,这次就没有让贺任沅得逞舌吻。
激进对他没用。
白清语:“我要回去了。”
他走出贺任沅公司楼下,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想给贺任沅送茶,顺便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回老家。
现在还要特意说吗?显得他好像被贺任沅追到了一样,都说了茶神不跟人类报备行程。
算了,明天上车再说吧。
周六,白小茶没有上课,贺任沅便也没有入室抢劫式洗尿布,让父子俩睡个好觉。
他今天要北上开会,不愿意提前过去住一晚,只能早早坐高铁出发。
他一出门,白清语后脚就抱着小崽子出去。
他变回身份证上的模样坐动车,这次没有选择绿皮火车,而是高铁二等座,只要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南城动车站,两列动车隔着站台停靠,一辆往南一辆往北,工作人员不得不举着喇叭提醒别上错车。
白清语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可能还被骗着买了一些溢价的老年保健品,但是他跟白小茶都特别高兴,坐在靠车窗的位置,放下小桌板,给白小茶吃豆花。
白小茶靠在爸爸怀里:“老板叔叔没有来?”
白清语捏捏他的脸蛋,宝宝你也是忘记了老板叔叔一回家就没饭吃的日子了。
“老板叔叔要上班赚钱。”
白小茶点点头:“这样子噢。”
白清语打开手机:“宝宝,你跟老板叔叔说我们要回去看邓爷爷。”
小崽子报备的,不是茶神报备的。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带着两个助理,刚从电梯出来,往北上的高铁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进门前猛地转身,果然在对面车窗看见白清语。
他立刻掉转方向,往对面奔去。
“贺总,这边是对的。”助理忙喊,老板却恍若未闻,他一下子懵逼了,所以他现在该上车吗?
贺任沅三两步跑进车厢,正好听见茶宝对着手机,奶呼呼地说:“叔叔,宝宝要回去看邓爷爷。”
一霎那,背后袭上的冷汗退却,理智回归原位。
恰好一名乘务员路过,贺任沅道:“麻烦给他改商务座,再补一张票。”
白清语吃惊;“你也要去?”
贺任沅倒是想,但不能丢下会议,“给茶宝补的,一直抱着太累。”
“钱我转你微信。”贺任沅不给白清语反对的时间,主要是动车开点也不给他时间。
他坐商务座,老婆孩子挤二等座,幸好,他没有让这种事发生。
白清语抱着小崽子挪到商务座,宽敞,人少,目前就他俩,显得冤大头特别突出。
列车缓缓开动,白清语注视着对面的高铁。
白小茶:“叔叔在那边,宝宝和爸爸在这边。”
白清语:“宝宝你还会写诗了。”
很快,两列高铁把双方甩远。
白小茶端着豆花,左顾右盼:“爸爸,宝宝没有桌子吃饭了。”
白清语:“爸爸帮你端着,还是二等座比较适合宝宝。”
话音刚落,微信一响,贺任沅发来一张图片,是跟他差不多的座位,从扶手两侧抽出了一张折叠桌板。
[贺任沅]:给茶宝吃东西用。
白清语把桌板弄出来,人类提高价格的小把戏。
[贺任沅]:去跟乘务员要两份免费餐食。
白清语眼睛一亮,立刻照做,得到了两份,有菜有汤,“宝宝,是免费的噢!”
商务座有点东西。
白小茶:“免费的,好吃!”
[贺任沅]:茶宝困了你也把座位拉开睡觉,回去才有精力跟邓伯唠嗑。
白清语回复:“好。”
贺任沅盯着这个好字,想象白清语和茶宝此刻终于和商务座和解的样子,脸上缓缓浮现笑意。
旁边的助理看得瑟瑟发抖,好陌生的表情。
白清语吃着免费的汤,和白小茶一起努力吃完,分量太多了,要是贺任沅在就好了。
他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象,忽然想起什么,给贺任沅发:“你昨天是吃醋了吗?”
不然好好的提人家爷爷娶两个老婆干嘛?想说自己没有老婆很值得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