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莲心站在无尽海主力队中间, 神色严肃直视前方, 像是不知道其他四所军校的人在偷偷打量她。
凤思鸾有些遗憾, 如果无尽海坚持不换人该多好，南宫莲心可比南宫寒光那个草包难对付多了。毕竟南宫莲心是大四生，已经参加过联赛, 经验丰富, 指挥头脑也很清晰。最重要的是, 她本身就是无尽海上一届的主指挥，由她重拾指挥权无人不服, 更不存在磨合问题。
白冰鲤也无语地看顾承星：“你好端端去拆他机甲干什么？给我们接下来的赛程上难度？”
顾承星：“我哪知道嘛，别骂了别骂了……”
萧湛然突然说了句：“南宫莲心腿上带着伤。”
这话一出，其他人一齐往南宫莲心的腿看去。短发女生一身军服站得笔直，什么也看不出。
“刚才入场时，她走的比别人慢。站定之后，她表面和普通人一样，但是膝盖位置偶尔会轻微颤抖。”萧湛然转向越橙，告知自己观察到的细节。
“什么伤这么严重，医疗中心都治不好？”后排的左丘绝插了句。
“她的伤不像是治过的样子。”萧湛然冷冷回答。
“靠……无尽海真是乱七八糟。”左丘绝撇撇嘴，眼里满是对无尽海军校的不屑。
另一边，恺悌院也在窃窃私语，不过对象不是南宫莲心，而是昨天空降他们直播镜头的顾承星。
“就是那个浅灰色卷发的Omega吗，长得很好看哎！你们认识吗？”
凤于飞轻轻看了一眼帝国军校主力队的人：“不认识。”
“我懂了，他是不是暗恋你？怎么办，如果比赛里遇到，你不会舍不得对他下手吧？”
主办方的官方稿子念完了，宣布覆春星的赛程正式结束，所有人即日就可启程前往下一个赛场。
队伍各自解散，恭喜发财队走到场馆门口，被无尽海的主力队挡住。
“有事？”
“越指挥，上一场合作还算愉快，谢谢你的捷径，帮无尽海拿到好名次。但是下一场开始，无尽海也不会再留手，你可要认真应对了。”南宫莲心先衷心道谢，然后才说出交锋的话。
越橙挑眉：“我拭目以待，下个赛场见。”
“下个赛场见。”
两支校队错开，各自走向自己军校的军舰。
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十天的时间，帝国军校校队老师询问过学生们，要不要在覆春星玩两天，买点土特产再走。
校队成员一起拒绝，覆春星太自然化了，没什么有意思的特产，全是花草树木和森林小动物。没人想买株花树回去种在宿舍楼下，军校也不让饲养宠物。
于是干脆解散后就出发前往红焰星，到了那边还能多训练几天，适应一下星球环境。
穿越星系的途中，校队无所事事，各自找休闲项目打发时间。
大厅里，皇甫茜一把扔了牌：“再和曼九思打牌我就是狗！指挥算牌这不是开挂吗？”她愤愤地给曼九思转钱，本就被皇甫游扣了半年的零用钱，并不富裕的账户余额，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队长，我生活费没了，这个月你请我吃饭吧？”皇甫茜撒娇。
白冰鲤冷漠：“联赛期间主办方包吃住，不用花钱。”
窗外星海沉浮，越橙倚在窗边，惊讶地看着萧湛然：“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些资料？”
“我想，以你的性格，既然都要到第五星系了，没理由不走一趟凤凰城。”萧湛然语气十分笃定。
越橙点头：“你猜的很对。”
当初绑架他们的星船，目的地就是凤凰城的拍卖会。治安官抓捕了人贩子，却因星系之差，对接头人和买家视而不见。
治安官不追查的事，他自己来就好了。距离第二场比赛还有十天，足够他到凤凰城溜一圈，并且让某些人倒大霉。
萧湛然突然给他的，就是第五星系黑市背后势力的详细资料。
这是萧湛然看完废弃星的报告后，连夜让萧家传过来的。
在这方面，Alpha展现出和Omega相同思维的默契。
“如果你要在联赛期间探访黑市，我希望带我一个。”萧湛然金色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
“为什么？”少年语气轻扬，似乎在考虑。
“我也算间接受害者。”萧湛然早准备好了答案。
越橙想了想，同意了。
“你们要去地下黑市？”顾承星的脑袋突然从门外探进来。
越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都听到了？”
顾承星脸不红心不跳，干脆走进客厅：“你们在客厅说话，我路过时就不小心听到了。也带上我吧，顾家的势力在第五星系根基还算稳，我搞通行证的速度一定比学长快。”
突然被拉踩的Alpha：……
确实，顾氏科技是从第五星系起家的，无论是凤凰城的通行证，还是拍卖会的入场券，顾承星都能轻松拿到。
于是，帝国军校的军舰落在红焰星港口后，越橙三人悄悄跟老师请了训练的假，坐上飞行器去了边漠星。
被抛下的皇甫茜和白冰鲤：呵？
飞行器上，顾承星莫名感到后背一凉，他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西装，戴上那副斯文败类的银框镜，变回了顾家少爷商业精英的模样，连气质都不同了。
越橙若有所思：“你这幅样子，是不是刻意练出来的？”
顾承星点头：“我太爷爷要求很严，顾家所有孩子都能一秒切换精英模式。对了，学长，你们真的不考虑住顾家在边漠星的庄园吗？非要住那个看起来很一般的酒店？”
“酒店是越橙订的。”萧湛然回答，意思很明显，他听从越橙的决定。
“德莱酒店是多弗家的产业，挂在多弗光亚名下。”越橙给顾承星解释，“多弗光亚没有能力经营，只知道沉溺酒色，所以德莱酒店衰败得很快。”
多弗光亚，就是人贩子们心心念念的大买家，每个月都会购买年轻貌美的Omega，正是因为如此，人贩子们尝到了甜头，四处绑漂亮的少年少女，给他们注射Omega诱导分化剂，再运到拍卖会去。
萧湛然听到越橙亲自讲述提前分化的原因，胸口微滞。黑发Alpha把指骨捏得发白，眼中暴戾横生，却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听着少年的计划。
第五星系管理混乱，黑市滋生，而被叫做凤凰城的，只有边漠星的那一个。
城市庞大繁华，华灯高悬，占了大半个边漠星。明明是地下黑市，却看不出半分“地下”的样子。
饶是对第五星系明目张胆的混乱有再多心理准备，亲眼看到时依然触目惊心。第五军区的莫利亚将军从不干预世家势力，这些家族建立起大大小小的黑市，勾结同恶。
凤凰城入口只查通行证不看人，顾承星递过去三张通行证，他们的飞行器很快被放行。
德莱酒店，多弗查尔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堂玩光脑。
突然，他看到酒店门口走进来三个特别好看的人。
一个Alpha两个Omega，三人具是一身西装，身材优渥，优雅贵气。
其中，黑发那位Omega美得让大堂里的一切黯然失色。
他纤弱的身形包裹在雪色的西装里，高挑出尘，像一朵雨后的君子兰。细碎的乌发看起来十分柔软，漂亮的桃花眼勾出若有似无的笑。
即使一眼都没朝这边看，也已足够吸引多弗查尔的目光。
多弗查尔挂出笑容凑上去，目光有些轻挑：“三位需要入住吗？欢迎欢迎～”
第72章 德莱酒店
萧湛然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 挡住他瞄向越橙的目光，金色眼眸深深看了那人一眼, Alpha的目光冰冷而凌厉，带着几欲使人窒息的压迫性。
多弗查尔不由自主定在原地，越橙三人径直去了前台。
直到前台把三张房卡交到他们手里，站在门口的多弗查尔才猛然回神，看向了站在前台处的人：“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那种带着杀气的眼神，他只在军部的人身上看到过。
萧湛然听到多弗查尔的问话，慢条斯理地回过身，像是刚才威慑对方的不是他似的。
黑发alpha轻抚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 深蓝色的宝石袖口折射着低调奢华的光。他似笑非笑地问了句：“这，就是德莱酒店面对客人的态度？”
多弗查尔瞪着他刚要开口, 就被一位匆匆赶来的年长老者拦住, “非常抱歉, 几位客人，我们少爷无心冒犯, 他只是突然被家主赶出来实习, 有些闹情绪。望客人们海涵。”
老者一身黑色燕尾礼服, 拿着短杖, 一副常见的管家打扮。看似非常诚恳的道歉, 却不动声色地点明多弗查尔的身份，以期望双方各自顾忌，消解矛盾。
顾承星在旁边轻笑出声：“是我太久没回第五星系了？倒不知道现在住个酒店还需要自报家门, 还是说, 这只是多弗家的规矩？”
老管家闻言一怔, 目光移向alpha身后的两名Omega，白色西装的那位微低着头, 似乎有些腼腆。开口的是身穿银灰色西装的那位，对方十分年轻，气质优雅，眼中满是不悦。老管家不认识他，却认识他别在胸口的那枚微小家徽。
“原来是顾家小少爷光临，是老仆眼拙了。”老管家深深鞠躬，“给顾少爷赔不是，请莫见怪。三位贵客今晚在德莱酒店的花销就由多弗家来付，也算结个善缘。”
自称老仆却能轻易为主家做决定，支出一笔不菲的费用，旁边的真少爷多弗查尔也毫无微词。
顾承星从善如流：“老先生言重，如此，倒是多谢了。”说完又问了句，“对了，我们等的拍卖会还有三天才开始，有点无聊。酒店内有没有好玩的地方？我想带两位同学见识见识。”
老管家笑眯眯：“有的有的，不嫌弃地话，老仆可安排人作陪。”
“好说好说，我看多弗少爷有眼缘得很，不如就拉上他一起，也有个照应。”顾承星也笑得客套。
突然被点名的多弗查尔很莫名其妙，刚要拒绝，就收到了管家示意的目光，多弗查尔：“……好，跟我走。”
多弗查尔带着三人，穿过酒店大堂进入花园，在花园乘上缆车，来到了一处浮空建筑。
推开门，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圈环形台阶，台阶往下是巨大的赌场，热闹非凡。台阶往上则是画廊楼阁，阁楼分成了两栋，布局一致，左右对称。
“你们想分开玩还是一起玩？”多弗查尔问。
顾承星：“当然是一起。”
“嘶……”多弗查尔倒吸一口凉气，他瞄了一眼萧湛然，这个Alpha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连顾家少爷都不介意他有两个Omega，还愿意一起玩！
多弗查尔带着他们上了左边的阁楼，随便进了一个门牌显示“空”的房间。里面的场景是古华夏风的红烛幔帐，烛光摇曳幽暗暧昧，香炉生烟袅袅如云。
还没等三人感到不对劲，幔帐掀开──两个妙龄女子赤足走出来，二人身上披着纱帛，春光若隐若现。
多弗查尔犹豫了一下：“……你们需要她们留下吗？”
顾承星目瞪口呆，声音都拔高了：“当然不需要！”
“哦。”多弗查尔挥手让侍女离开，他觉得也是，这三人明显只会自己玩，根本就看不上侍女。
多弗查尔把房屋场景的遥控器塞给顾承星：“要什么地图场景自己换，我先走了啊。”
顾承星皮笑肉不笑地拦住他：“别走啊，说好了你得和我们一起玩的。”
多弗查尔大惊失色：“我可不……”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那个高大冷酷的Alpha单手拎起来，视野猛然一变，多弗查尔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白西装的漂亮Omega已经从他腕上拆下了光脑。
多弗查尔双手被反折在脑后，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他鬼哭狼嚎：“你们要干什么？我只是个beta啊！”
顾承星抛了抛手上的遥控器：“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多弗查尔吓得脸色发白，内心颤抖，结果下一秒，他就被顾少爷一顿暴揍，疼晕过去。
顾承星点了点遥控器，选了一张客厅模式的图，准备把沙发放出来让众人坐下。
转眼间，场景改变了，红烛幔帐消失，变成了明亮的客厅，沙发又宽又软，像床一样舒适。光线从幽暗转为通透，墙上的装饰清晰的显现，全是画风精致细腻的春宫图。
越橙/萧湛然：……
顾承星愤愤地一脚踹在躺在地下的人身上：“我以为他说的一起玩是下赌场，谁知道他是要带我们上春楼啊？”
越橙揉揉眉心：“算了，反正抓一个多弗家的人的目的达到了。”
之前在飞行器上，越橙简单给队友们部署了行动计划。三人的时间不多，红叶星的第二场比赛还在等着他们。
而凤凰城势力庞大，想在几天之内拔除根本不可行。于是越橙只盯上了拍卖会，拍卖会是黑市名声最大，黑色收入最高的地方。
人口拍卖会出事，能敲山震虎，“客人”短时间内不敢再光顾，凤凰城的经济都得停滞一段时间。
同时，越橙不想放过多弗光亚，即原身在星船上听到的那位多弗老爷。
为了确保多弗光亚出席这次拍卖会，所以他们选择入住德莱酒店，想控制一个多弗家的人。偏偏非常巧地，多弗查尔刚好就在大堂，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制。
凤凰城作为第五星系最大的黑市，几乎所有的禁止药剂都有流通。萧湛然打开刚从黑市买来的短效易容试剂，提取了多弗查尔的DNA，配置成一管易容针剂。
顾承星拿着针剂进了卫生间，片刻后，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多弗查尔”出现在两人面前。
“多弗查尔”接过越橙递来的光脑，拨通了多弗光亚的通讯。
“喂──叔父，三天后的人口拍卖会，您有兴趣吗？”
多弗光亚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长得又丑又阴鸷，他对自家侄子没有防备，爽快回答：“去不了，听说珍品拍卖会这次又有疑似提升精神力的试剂了，我得去看看。”
顾承星诧异：“提升精神力的试剂？”
“是啊，这都第三回了。前两次都让大家族抢了，最后全都说试剂鉴定完是假的。呸，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管真假，多弗家总得买到一次。”
顾承星对面，越橙坐在通讯视频看不到的位置，听见精神力试剂后神色一凛，他快速在自己光脑上打了几行字，展示给顾承星看。
“叔父，帝国哪有能提升精神力的药剂，你确定消息可靠吗，谁研制的？干脆别去珍品拍卖会了，去人口拍卖会挑Omega吧～”顾承星神色自然地，开始套多弗光亚的话。
“卖方是严格保密的，但是番光大人透露过，是从帝都星流出来的。人口拍卖会你自己去，买到商品记我的账，玩开心点。”多弗光亚乐呵呵回答。
挂断通讯后，顾承星刚想问越橙要不要改变计划，却看到对面的两人同时面沉如水。
“怎么了？”顾承星疑惑。
“药剂是帝国军校科研部流出去的。”越橙的语气十分肯定，声音冷得像冰。
越橙得以在帝国军校开启第六食堂，凭借的就是他向校方捐赠的，星兽肉能量对身体素质影响项目的研究权。
而校方拿到研究权后立刻开始研究，到现在已经半年了，做出过实验药剂也不奇怪。
据多弗光亚所说，黑市凤凰城的药剂来自帝都星，再结合帝国科研部里的种种事迹，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这些家族哄抢的，就是来自科研部的实验药剂。
投票表决允许越橙外包食堂的人里，有萧凌然上将，所以萧湛然也知道这件事。
越橙把前因后果给顾承星讲了一遍，顾承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这趟黑市之行，真是来对了。”越橙冷笑。
每一个指挥官都必须能迅速调节自己的情绪，不过片刻，少年已经恢复了冷静，对顾承星说道：“趁着短时易容剂还没失效，你去管家老头面前转一圈，免得他起疑。”
顾承星哦了一声，听话地出门了。
装饰露骨的房间只剩下越橙和萧湛然，两人却都没有半点旖旎情绪。
和越橙商量后，萧湛然选择直接联系了萧凌然。
萧凌然很快接通视频通讯，看见光屏对面居然有两个人时，他顿了一下，笑着和越橙打了招呼，然后才问弟弟什么事。
还没等萧湛然开口，萧凌然忽地瞥到了对面墙上的春宫图，一阵猛烈咳嗽：“你们俩……？”
第73章 拍卖会场
萧湛然随着萧凌然的目光回头看, 目光落到了毫无遮掩的春宫图上，后知后觉地开始面热。
Alpha金色的眸子带着慌乱：“我们不是……是有正事找你。”
快速将凤凰城珍品拍卖会的消息说了一遍, 萧湛然才摒弃了尴尬，恢复了镇定自若。
萧凌然面色凝重地听完，才深深看了光屏对面的两人一眼：
“前段时间科研部的彻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抓到了不少心思各异的人。帝国军校科研部，确实跟个筛子差不多。我们已经在调查其他部门，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其他部门还是干净的。
至于关于提升精神力潜质的实验药剂，科研部确实丢过。不过都是失败品, 军区还没研制出成功的药剂，索自启那边人手和设备都没有前线精良, 他也表示, 研究待突破。
科研部的实验药剂, 是一个叫宗星宇的人之前带出去的，一整盒, 十□□人已经被皇甫中将控制, 失败的药剂也在追查途中。
既然你们碰到了, 那么就把它拍回来吧, 拍试剂的星币直接由军区拨款给你。”
萧上将自然地给自己弟弟布置完任务, 末了才加上一句：“你俩万事小心。”
和萧凌然的通讯结束后，越橙和萧湛然两人心情松快不少。至少，这件事军方是知道并在追查中的, 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帝国军校也不是一直毫无知觉地被外人渗透。
这种身后有盾的感觉, 是每个军校生的定心丸。
三天后，凤凰城拍卖会场。
门口奢华飞行器排成长龙, 第五星系的贵族世家纷纷挤到左边的珍品拍卖会门口，右边的人口拍卖会热闹程度也不遑多让，只是没有什么大人物。
一辆黑色加长的飞行器停在会场门口，“多弗查尔”张扬无比地走下来，戴着墨镜叼着雪茄，走出了不可一世的气场，径直去了人口拍卖会。
另一边，越橙和萧湛然两人，双双到了珍品拍卖会门口。
核验过入场券之后，几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侍者，端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放着不同款式的半脸面具。
凤凰城建得再光明正大，依然是一个地下黑市。来往的大人物在外需要好身份的，都不愿意在这里露出真容，所以拍卖会一直都会为宾客准备面具。
越橙挑了一个没有任何图案的银色狐眼面具戴上，萧湛然随手拿了一个黑金色的。侍者带领两人走进拍卖场，进入一个防窥视的包间落座。
七点，拍卖会准时开始。
能让凤凰城称之为珍品的拍品，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一件又一件的拍品被推出，起拍价基本以亿为单位，成交价有的高达上百亿星币。
只是，大部分包厢都还没有亮出灯牌，显然，他们都在等那支“疑似”能提升精神力的试剂。
拍卖台上，拍卖师：“第17件拍品，来自古华夏星的一本纸质菜谱，《150道民间甜品糕点的做法》，距今两万年历史，是一件保留得非常完整的古董，共136页。起拍价五亿星币，单次加价不低于五百万星币，现在请出价。”
他抬手隔空滑动，古董菜谱的图案出现在大屏幕上。
萧湛然按下了包厢的出价按钮，32号包厢外亮起蓝色的数字，亮灯意味着竞价，数字是包厢号码。Alpha的声音从包厢传出后，经过隐私电子处理，变成了失真的难以分辨的音色：“五亿五千万。”
“五亿五千万一次。”
越橙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喜欢收集古董？”
萧湛然神色如常，眼睛却刻意没有看他：“我以为你会对菜谱感兴趣。”
“五亿五千万两次。”
越橙：“……我会做360道古华夏甜品糕点，我想，这本菜谱上的，我应该都会。”
萧湛然：“……”
“五亿五千万三次。”
“恭喜32号包厢的贵客获得17号拍品。”
两人一问一答间，拍卖师的小木槌已经落下，宣布竞拍成功，戴着面具的侍者端着木盒来到32号包厢门口。
越橙：“……”一本他那个世界三块五毛钱就能买到的地摊的菜谱，现在快有浮光贵了……
萧湛然迅速刷完星币，把木盒端了回来。
“既然已经拍下了，你有兴趣看看它的内容吗？我想把它送给你。”萧湛然认真道。
越橙看着对方琥珀一般的眼睛，莫名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接过木盒，里面躺着一本册子，纸质泛黄，看起来脆弱又陈旧。
“好吧，万一有我不会做的甜品呢，可以学了给你们做……”少年边开玩笑，边伸手翻开菜谱。
“哗啦啦”一下，随着越大厨毫无保护意识地翻动，来自两万年前的纸张顷刻湮灭成粉末，灰尘扬起，险险呛到两人。
越橙：……？！
五亿五千万星币，就这么没了？
饶是青年刚说过这本菜谱是送给自己的，少年仍然感到十分抱歉，浅浅的粉云爬上Omega光洁的脸颊。
“这是什么？”萧湛然突然问道。
越橙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点莹莹的绿光，在一堆泛黄的书粉尘里若隐若现。
少年轻轻扫开那堆粉末，露出了绿光的全貌。
那是一片薄如蝉翼的玉，做成了竹叶的样式，小巧玲珑，精致可人。
“学长，你好像捡漏到宝贝了。”越橙惊奇道。
那片轻薄莹润的玉竹叶，被上一任主人封存在了书的纸张里，两张纸用浆糊粘住，外人远看无法发现端倪。这份“传家宝”，经过了两万年，一直留在这本菜谱里，未见天日。
由于古董菜谱的纸张十分脆弱，所以也不能用能源和电子设备对其扫描，那些特殊光线一照，这本书就会像越橙刚才翻阅时一样，分崩粉碎。
经手的人对它一定爱护远观不敢碰，才一直无人发现，里面藏了一片好玉。
这枚玉竹叶的质地清透，放在掌心一直传递出盈盈凉意，它的年份一定比菜谱早上许多，看起来是远古华夏时代的产物。
这样的古董玉片，五亿五千万星币拍到手，属实是赚了。
突然遇到捡漏宝藏这种事，确实让人惊喜。越橙眉眼弯弯，眼底像藏了一整片星河，闪闪发光。
看着对方开心的样子，萧湛然也心情大好，露出笑意：“是我们捡漏到宝贝了，别忘了，刚才我说想把它送给你，你没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