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大部队赶到,周围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美术馆里铺满了地毯,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下音量的私语。阮年不方便询问,只能先摇了摇头,却多留了个心眼。
将稍纵即逝的灵感记录下来,欣赏完这一幅《爱恋》后,阮年索性不再按照顺序,直接就近从二楼的作品开始看起,一幅一幅慢慢观赏了起来。
能够入选的作品无不是名家大师之手,阮年的年纪还很轻,说是刚刚入门也不为过,还有很多需要学习,距离成为名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一边看一边记录,学习和吸收的同时,也没忘记悄悄留意身边的人。
越观察,alpha刻意掩饰下的情绪就越明显。
他时不时地皱眉,趁自己低头在纸上记录的间隙看表,以为自己没有发现。中途去洗手间却迟迟未回,阮年开始担心,去找他,却发现他在转角处低声在和他人通讯。
眉间的忧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将他刻意隐瞒的情绪显露无遗。
阮年打断他,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他。他注视着牧延脸上的表情从担忧慢慢转为平稳,直至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样子后,通讯挂断。这时阮年才开口:“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牧延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阮年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可牧延只是否认:“没事。”
阮年不在乎他隐瞒了什么,而是替他担心起来。“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去做吧,我没关系的。”
可他只是说“没事”。
一定有事。
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而且自己之前就说过不是非要他陪着看画展的,自己一个人看也完全没有问题。
阮年心中的疑惑更甚,可alpha一脸笃定点样子,他也只能接着看下去。
只是心里装了事,也就没有之前那样的心情了。
毕竟画展一共有七天,每天一幅的神秘作品已经看过了,剩余的作品之后再找个时间来看也不迟。alpha却很少有这样心事重重的一面。
距离闭馆还有一小段时间,但阮年心中下了决定,直接跳过了剩余的一个副馆,转而朝门口走去。
主星美术馆是呈花瓣形的建筑,牧延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准备绕去正对面的展馆。接近出口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时间还没有到,这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向来运筹帷幄、冷静自若的执行官此刻居然有几分慌张,连忙在一个人少的角落将阮年拉住。
“怎么了,年年?现在还没有闭馆。”
阮年在alpha强装淡定的询问下抿了抿唇。
连称呼都改了……果然是有事情瞒着他吧!阮年一下午都没有生气,此时却突然觉得有点气闷。
有点生气……可是又不能说出来。毕竟alpha这些天都忙得要命,难得抽出时间来陪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情绪波动之中,原本甜香的奶味掺杂了一点点苦味,慢慢地往外溢。
阮年扭过头不看牧延,努力保持声音平静:“看了这么久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牧延在心中暗道不妙。
他又确认了一遍时间,朝美术馆门口望了一眼。临近闭馆,早已无人检票入场,门口除了安保以外空空荡荡。
牧延心思几转,飞快地寻找应急的方案,却忽略了omega掩饰的低落情绪。
那一刻谁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难得产生了一瞬的僵持,却很快被另一道声音打破——
“咦,小延?年年?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这声音有点耳熟。
阮年转过头,发现乔纳森大师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此时正笑眯眯的冲他们招手。他并非孤身一人,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悠悠地跟在乔纳森身后。
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戴着象征着宗教的项链,像是一位从中世纪宗教种穿越而来的教父,与现代的美术馆格格格不入。课阮年却想到了另一层。
乔纳森大师的好友……长袍老人……画展……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浮现在心头。
“乔叔晚上好!这位是……?”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内心种充满了期待。
乔纳森又怎么会不理解他激动的心情?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答案。
“嗯,这位是我的好友,布里。”
宗教画派的领军人物,新世纪唯一一位被授予了最高艺术荣誉徽章的画家。
阮年的呼吸都停滞了。这位画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灵魂人物、退出艺界多年的宗师,如今居然站在他的眼前,笑着对他点头。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才想起来要打招呼。另一边,乔纳森悄悄给牧延递去了一个眼神,顽皮地比了个“ok”点手势。
牧延又好笑又无奈,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很多,但好歹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并且……
看到omega脸上开心的笑容和亮亮的眼眸,牧延觉得之前的种种担忧,不值一提。
一行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漫谈。阮年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让牧延原本紧绷的心神刚松了些许。
但这片刻的放松,差点让事情拐上另一条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更新了!!!
一写又没控制好……下章一定!!!
但短时间见不到我了QAQ被抓去搬砖了,搬完立刻回来!
摸鱼的时候偷偷码点,争取早日相见!
祝看文愉快~
【小剧场】
乔纳森(挤眉弄眼.jpg):怎么样大外甥!闪亮登场并且骗来了我的好朋友!还不谢谢我!
牧延(勉强挤出字):……还真是谢谢。(因为你我差点丢了老婆)
第70章 “永不凋谢的玫瑰”
阮年与布里和乔纳森聊了很久很久, 并且愉快地共进了晚餐。直到街道上的灯光全部亮起,小酒馆也挂上了营业的招牌。
即使阮年再恋恋不舍,也到了必须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将乔纳森和布里送至早已等候多时的飞行器旁,乔纳森趁着阮年在和布里道别的时候, 快速地与牧延交换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按照计划行事。
乔纳森偶尔的靠谱让牧延倍感欣慰, 紧绷了一整天的心情在此时微微放松了些许, 随着时间推移而堆叠起来的紧张感也退去了一点。
他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是口袋中不断摩挲着丝绒布盒的手指,透露着他内心隐瞒着的紧张情绪。
乔纳森先布里一步上了飞行器, 在车门即将关闭时,布里却突然抬起头, 毫无预兆地向阮年发出了一个邀请——
“小年,过几个星期画协会在在蒙星举办一场慈善展览,有我的一副拙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时间投上一幅作品?到时候可以再聊一聊。”
突如其来的邀约让阮年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布里的作品!
出自大师之手, 怎么可能会是“拙作”?!一想到能够再次和这样的人物交流学习, 阮年几乎是本能地应了下来。
“好的, 那我今晚回去就开始准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飞行器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一把将布里拽进了飞行器内。
“今天就先这样了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乔纳森的话音未落,飞行器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立刻启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驶离了视线。
只留下阮年懵懵地站在原地,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头晕。
直到飞行器只剩下一个遥远的小黑点,阮年才呆呆的转过头, 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画展遇见了乔纳森和布里大师, 还收到了参展和下一次交流学习的邀请……这样的梦幻般的展开, 他做梦都不敢想。
他又呆又懵的表情甚是可爱,牧延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omega带到自己的怀中。
这大概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吧……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伴侣在一天之内收到太多的惊喜,会不会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原本消退了一点的紧张感又重新蔓延上了心头。
在他的怀里靠了几分钟后,终于缓过神来的阮年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二话不说地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回走:“我们快点回去!”他要快一点开始准备作品,不然就来不及参展了!
正在想其他事情的alpha被猝不及防地一拽,高大的身影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居然被omega带出了好几米才稳住身形。
牧延又好笑又无奈:“这么急?明天再开始画不行吗?”
阮年头也不回,只顾着闷头朝飞行器的方向走:“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认真准备,配得上起布里大师的邀约才行!”
他说得义正言辞,句句属实,让牧延一时间没能找到反驳的话语,但今晚的事情,缺了一位主角怎么行?
牧延心念一转,什么也没说,任由着阮年拉着他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在灯火通明的主星街道上穿梭着,但不知为何,一路上的灯光却越来越暗。阮年一直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丝毫没有发觉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直到飞行器缓缓减速,最终在一座带着几分岁月沉淀感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到了。”牧延提醒他,主动绕到另一侧,替他开了门。
阮年抬起头,却发现此处并不是熟悉的别墅,而是在一栋漆黑的建筑前。
毗邻的街道上此时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宽阔的主干道两旁只有高大的梧桐和暖黄色的复古路灯。
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熟悉感。
“这里是……旧区的博物馆?”他不太确定,街道变了样子,和记忆中的画面有了很大的差别。建筑的主体也发生了些变化,少了几分破败,多了些简约和现代的美感,只是在夜里并不能很好地仔细辨别出来。
他看向建筑的左侧,那里本原本应有的“博物馆”字样,此时却被另外的字代替。
“……‘时’?”
看到这个字时,阮年皱起了眉。
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这个字和这栋建筑一样,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可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阮年也没法将他和任何记忆联系起来。
见他紧皱着眉,牧延安抚般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牵着他朝门口走。可到了门口,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建筑的另一侧走去。
靠近了才发现,在建筑的左侧有一个通道,没有门,朝着建筑内延伸了几米后拐了弯,从外侧看上去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通往未知的领域。
远离了主干道,只有两盏不算很亮的壁灯。脚下踩着枯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阮年下意识握紧了牧延的手。
未知的事情会让人下意识感到不安,心跳逐渐加快。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牧延暗暗叹了口气。
原本可以在晚饭前过来的。那时天还不算太暗,布里大师的意外到来终究还是有些负面影响的,比如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
快要到达通道口时,牧延心中有了定夺。临时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带着阮年直接朝里走去。
“没事的,嗯?我提前联系好了,是还没有正式开放的画廊。宝宝猜猜看,我想带你来看谁的作品?”他低声抚慰着,转移阮年的注意力。
阮年被他引导着,原本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许,顺着他的话往下猜:“让我想想……是帕尔,蒙德……还是左利安?不然的话就是可拉?”
一个个名字报了出来,但牧延只是摇头否定。
正当阮年想要再猜几个时,牧延却率先停下了脚步。
通道被拐角处透出的明亮灯光所照亮,隐隐能够听到悠扬的钢琴声。建筑里似乎开了供暖系统,寒夜点冷风被彻底隔离在外,此时身体明显多了几分暖意。
阮年的好奇心被勾起,下意识猜测着过了这个拐角,将会看到怎样的作品。
他没注意到的是,alpha极轻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确认自己做好了准备后,牧延捏了捏掌心中紧握着的手指。
“宝宝。”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严肃与紧张。
“嗯?”阮年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向他。
他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无所知,此时只是一心一意地注视着自己,眼神纯粹二干净。
牧延差一点忘记了自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直到阮年歪了歪头,再一次开口问道:“怎么了?”
omega的心思敏感至极。阮年没来由地又想到今天alpha好几次迟钝的反应,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
alpha此刻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
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略微有些收紧的下颌、比平时稍大了一点的步伐,以及先前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突然被放大了的细节——
变浓了的龙舌兰香气。
这一点,恐怕牧延自己都没有察觉。
心中不自觉串联起了今天他种种异常的表现,原本埋下的种子破土,心中的那一点疑惑越来越清晰。可还不等阮年先问他,牧延却先一步行动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智脑,说:“负责人还没有来。年年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下。”
今天第二次,牧延换了称呼。
牧延大概自己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但阮年几乎可以借此确认自己的伴侣有事情瞒着他。他年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牧延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飞快道:“灯全都亮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好吗?”
阮年转过身才发现,原本一路走过来的通道内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灯,此时如白昼般明亮。
这样……似乎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呢。
阮年了然,看向牧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和意味深长。
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alpha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牧延被他看得心中一慌。
他猜到了?猜到了什么?猜到了多少?
表面上强装镇定,在阮年点头表示同意后,牧延率先走进了拐角处。
而在他身后,阮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所以今天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都是为了现在吧?明明之前很擅长隐藏情绪,但是给他惊喜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擅长隐藏呢……阮年站在原地笑弯了眼。
过了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alpha并没有回来。
阮年原本从容等待着的心态,突然被另一道声音所打破。
“喵。”
绵软的、沙哑的猫叫声,在钢琴声中与众不同。
几乎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阮年就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的那个转角。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糯米?
阮年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糯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那个声音是真的吗?还是自己幻听了?可自己怎么会幻听?
似乎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种种疑虑,此时在同样的方向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喵喵。”
前方的拐角处,一条蓬松而又柔软的大尾巴一晃而过。
现在阮年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自家的糯米。糯米就在展馆里面,就在不远的拐角处。
居然真的是糯米?是谁带他来的?为什么要带他来?阮年想不出所以然,身体却已经提前动了起来,朝拐角处跑了过去。
拐过一个U形的转角,糯米果然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着爪爪上的毛。
阮年下意识走了过去,将糯米从地毯上捞起来,抱进怀里。抬头时目光不经意地划过墙壁,却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他的画。
大学时期,原本要拿去参赛的作品。
射灯打下一片阴影,色彩在灯光下显露无遗。画框左下角处,原本该是作品的介绍,此时却是一片空白。
除了一朵用丝带系着的夏尔花。
阮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的脑海里应该是要有些波动的,但此刻却风平浪静。这幅画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出现在了这里。
一些久远的记忆随着浪花上岸,打湿了沙滩。构图时的草稿、上色时的调色盘,原来这幅画点每一个细节,他都还记得,记得那么清楚、那么深刻。
他愣愣的看了那幅画很久,原本平静的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一个难以置信的、天马行空般的猜想突兀地闪过,阮年毫不犹豫地向画的另一旁看去——
回型走廊种,那些昔日里或明或暗的画作,按照某一特定的顺序徐徐展开。
而地上铺满了夏尔花瓣。
糯米纵身一跃,从他的怀中跳了出去。柔软的脚垫踩在花瓣上,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却在阮年心中发出一声脆响。
噼里啪啦地,像是推倒了一座琉璃塔。他的心被高高地抛向空中,又以极轻盈的姿态落地,夏尔花纯白的花瓣倾倒下来,将他淋了个透彻。黄色的花蕊像是繁星闪烁,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蜿蜒而去。
他像是在无尽的星系中下坠,一直要坠落到宇宙的尽头。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环绕在他周围的星星,却触到了一片柔软。
恍然回神,他的指尖不知何时触上了丝带缠绕着的夏尔花花瓣。
阮年俯下身,重新抱起了糯米,没再多看墙上的画作一眼。
他往前走,脚步渐渐加快。
到最后变成了小跑。
急切地想要见到某人的心情,像此刻抑制不住的心跳一般,挣脱了身体,在空中飞旋着。
想要见到他,想要立刻、马上见到他。
他一定就在哪里等着他。
回型的走廊,代表着无论朝着哪个方向走,他们终究会相遇。
两旁的画作不断变化着,笔触从夹杂着些许稚嫩变得成熟细腻。成品或半成品,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关于他热爱着的绘画的一切,也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的爱意。
又跑过了一个拐弯,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捧着一束夏尔花,站在走廊的正中央。
漂浮的心情像是找到了驻点,瞬间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清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阮年朝他迈了一步。
“站在原地,
“等我过来就好。”
于是,原本迈出的脚步又收回。
阮年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直到在他的身前站定。
夏尔花束上还带着露珠,在灯光折射下闪亮至极,亦如他此刻深情到溺毙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他,又慢慢退下。
他单膝跪地,终于能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丝绒布盒。
即使心中已经预演了无数遍,可此刻他都心情却仍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放慢语速,用无比庄重而又严肃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阮年。
“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天,很多年。”
“你愿意与我一起,共度此生吗?”
时间随着他的尾音停止了,永远定格在了此刻。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幸福感包围着,被醉人的酒香裹挟着,被他眼底赤诚的爱意拥抱着。
阮年缓缓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牧先生,你知道吗?
我的人生原本是一杯凉透了的温水,是你让它重新沸腾。
画笔是我的武器,而你是我背后的堡垒。
你让我能够肆意盛放,成为永不凋谢的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了一桩心愿,我很开心。
也想过是不是就让一切停留在这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还有很多的东西想要去鞋,还想要讲这个故事再往下延续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依然喝大家不定期相见!
保证元旦肯定有更。
祝看文愉快!啾咪!
第71章 “惊喜惊喜和惊喜”
银色的戒指不知道是什么金属, 被打磨得光滑,在特定的角度下会折射出细碎的闪光,戴在手指上的感觉冰冰凉凉。
阮年头还晕晕的,稀里糊涂的抱着糯米上了飞行器。
他仿佛还踩在云端, 飘飘忽忽的, 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牧延向他求婚了。
在他们结婚很久后的今天。
阮年的感觉很奇妙, 他从未有过期待, 但到来时却觉得“似乎就应该这样”,甜蜜的感觉被小火慢煨着, 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一颗心被浸润得发烫, 阮年弯着眸,轻抚着糯米毛茸茸的肚皮。
而糯米蓝宝石般的猫眼正一瞬不瞬得盯着一旁放着的夏尔花束,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小爪子去扒拉垂下的丝带。
假装在专心驾驶的牧延实际上在用余光偷瞄他。
看到他笑意吟吟的样子……应该是很满意的吧?
他一整天的担忧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因为自己的小omega实在是很容易被满足。
戴着戒指的手指无意识轻叩驾驶台, 他唇边的笑意也多了几分轻松。
等信号灯的时候, 两个人的目光心照不宣地撞在了一块儿。
阮年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 道:“牧大执行官业务繁忙、日进斗金, 怎么突然涉足起‘不赚钱’的艺术行业了?”
牧延笑了。Omega这是在揶揄他, 居然会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悄悄准备这些事情。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确实不像是会特意做这种事情的人。也许是和阮年在一起久了,基因中本就存在的浪漫又重新显现了吧。
画廊是特意请顶尖设计师按照阮年原来的构想搭建的;夏尔花是亲自去订的;画作的摆放顺序是请教叶老先生后精心安排的;每一幅画的位置都是他下了班后匆匆赶到现场,亲自一一确认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alpha精心设计的,只为了补上正常婚姻本应该有的程序,求婚、结婚、蜜月旅行……他想的纯粹而简单:其他人有的, 他们也一定要有才行。
只可惜他原本计划好的蜜月, 就这么被布里意外的邀约给打乱了。想到这里, 牧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阮年捏了捏糯米的小爪子,随口问道:“接下来去哪?”
“回家。你不是要画画?”牧延答的随意,半句不提原本准备好的计划。
阮年梳毛的动作顿住了,微微侧过头看他。
正常求婚后……是这样的流程吗?
好像应该是要烛光晚餐……或者是做些其他的事情吧?
阮年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当时答应得爽快,但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自家伴侣的感受?
心虚和负罪感悄悄蔓延上来。答应的事情不能不做,但alpha为他准备了这么多,自己却匆匆把他撇在一边跑回去画画……
好像觉得有点渣。
阮年摸了摸鼻子。还没想出好的解决方案,智脑突然响起。
「叶荣:比赛的结果出来了,恭喜,是特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