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玩具的玉獒骂骂咧咧:“是你的位置吗你就躺?”他直接跳上去,一屁股挤开了小孩。
小孩还没完全醒,等玉獒停下动作之后小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小孩搂着玉獒重新闭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彩虹大狗。”
“我是狐狸!”玉獒略微反驳了一下,随后他踩了踩丹赋圣的大腿,准备入睡。
在闭眼之前玉獒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晨归。
在和晨归对视片刻之后,玉獒默默在丹赋圣怀里挪出一个位置,随后他用前爪拍了拍丹赋圣左边大腿,示意晨归可以坐这儿。
晨归走到了丹赋圣身边蹲下,随后他就不动了。
玉獒等了一会儿,发现晨归确实不想要地方之后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丹赋圣很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晨归正常沟通。
他频繁低头去看蹲在身边的晨归。
看着看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晨归手背上的血迹呢?怎么干净了?
丹赋圣今天穿的上衣很长,他的衣摆耷拉到竹床下面了。
丹赋圣把衣摆拉上来,他发现自己衣摆已经皱了,上面沾满了血迹。
丹赋圣:……
晨归悄悄斜着眼观察他,而在丹赋圣看过来之后,晨归重新把视线转到手机屏幕上,他还在回那些人的消息。
“呀~我师弟会使坏了啊。”丹赋圣笑出了声,“你的手抖什么啊?这么严重的坏事你没做过对不对?”
晨归抖得更厉害了,他根本没有在打字。
“哈哈哈哈哈哈。”丹赋圣笑得爽朗。
晨归又偷偷摸摸斜眼瞄了一下。
丹赋圣就等着他回头,他冲晨归笑。
“我,我冲动了。”晨归说,“我可以帮你洗衣服。”
“不洗了,我要把它裱起来。”
“啊……呃……啊……”晨归大为震撼。
“呜……”之后晨归搂住了自己脑袋,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第24章 师父
“师兄,这样不规矩。”年幼的晨归想要从丹赋圣身上爬起来,但他很快就被丹赋圣给按下去了。
“有什么不规矩的?”丹赋圣把晨归重新按回去。
晨归的脑袋枕在丹赋圣的大腿上,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而丹赋圣从储物器里掏出了一颗甜瓜:“吃这个,这个我放在师姐的灵泉里冰过了。”
晨归立刻紧张了起来:“师姐会不高兴的!”
“放心吧,当时师姐变成原型了,她在睡觉。”丹赋圣摸了摸晨归的脑袋,“师姐那么大一条龙,三块鳞片都比我人高了,她感觉不到我放了个小甜瓜在她灵泉里的。”
晨归声音都变调了:“你在师姐睡觉的时候放的?!!”
“没事儿,她没有把瓜压坏。”丹赋圣哈哈一笑,“我把师姐拍醒了,让她看着点瓜。”
晨归:“啊?!”
“她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揍过我了。”所以没必要后怕了。
晨归颤抖着把手放在他师兄的胳膊上:“有没有打疼?”
“开玩笑,我是师姐养大的,她还能打死我?”丹赋圣用术法将甜瓜削去皮,一分为二,最后他把甜瓜塞进了晨归的嘴里,“好了,别一副要哭的样子了,你师兄好得很。”
晨归试图说些什么,但他嘴里的甜瓜太大了。
“嚼完再说,不着急。”丹赋圣看着晨归直乐。
“咱们多的是时间,不急这一会儿。”
“慢慢来。”
晨归睁开双眼,他感觉有一阵阵的凉风在吹拂他的身体。
“醒了?”丹赋圣笑着问他。
晨归迅速爬起身,他看了看丹赋圣的腿,又看了看丹赋圣手中的扇子。
“怎么了?做噩梦了?”丹赋圣问他。
是了,在他偷偷摸摸用丹赋圣的衣摆擦血迹之后,丹赋圣就把那些孩子送走了。
丹赋圣硬要晨归躺他的大腿,晨归不愿意,晨归挣扎过。
他怎么会睡着的?
哦,丹赋圣对他用了昏睡术!
“你!”晨归咬牙切齿,“魔头!”
“对,我是魔头。”丹赋圣给自己扇风,“我坏得很。”
晨归不断地深呼吸。
丹赋圣忽然问他:“想不想去看看那位陛下?”
正在想贬义词的晨归被打断了情绪:“啊?”
“司空仿,庾国的陛下,想不想去看看?”丹赋圣赤脚踩在了竹床上,他一只手垫在自己的膝盖,把脸搁在了手背上,“他既然找上来了,我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你为什么不早说?!”晨归询问。
“你也没问啊,宝贝师弟。”
“这件事需要我问?!”
“那不然呢?”丹赋圣摇扇子,“又不是我要追查他们的,我为什么要时时刻刻上报他的举动?”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去见他?”晨归问。
“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要去吗?”丹赋圣把身旁的甜瓜递给晨归。
晨归愣住:“这甜瓜哪里来的?”
“一位弟子送的,怎么了?这瓜有毒?”丹赋圣嗅了嗅甜瓜。
“……不,没有。”晨归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去哪儿见司空仿?”
丹赋圣面露疑惑,不过他也没有追问:“换衣服!带上狗。”
狗?玉獒也在这儿?
晨归低头,他发现玉獒缩在竹床下,嘴里咬着他的毛绒玩具,狐狸脸上满是悲愤。
“别看我!”玉獒大声冲晨归嚷嚷,他现在不想看到晨归,晨归抢了他的位置。
最后在玉獒的激烈抗争之下,他还是被套上了绳。
丹赋圣还叫上了白愉,毕竟白愉是官方的人,他们不能背着官方的人单独行动。
白愉在收到消息之后向上级汇报,他准备好了法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再然后丹赋圣带着他们出门,他们在市中心地下通道里发现了自闭的司空仿。
众人:???
司空仿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司空仿在画图,他身边摆的都是他的法器,他身下是一个蒲团,这儿似乎就是他的居住地。
他想办法屏蔽了摄像头?
司空仿正对面就有一个摄像头,可是官方至今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丹赋圣过来找他干什么?丹赋圣是想秘密处理掉司空仿?
正想着,丹赋圣牵狗走上前:“喂!老东西!”
司空仿动作一顿,他紧急转过身:“魔头?!你……你放下!!”
丹赋圣随手捡起了镇魂铃。
“还给我!”司空仿朝丹赋圣伸出手。
丹赋圣摇了摇镇魂铃:“凭什么?这是我捡的。”
“你……”司空仿握紧拳头。
“司琛呢?你把他放哪儿了?”丹赋圣把镇魂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他还要捡地上的符箓,但司空仿先他一步把这些东西都收进储物器了。
“你想做什么?!”司空仿满脸防备。
“我不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丹赋圣耸肩,“我只是过来看看老朋友。”
“谁是你的老朋友?!”司空仿起身就要跑。
“你怕我?”丹赋圣问他,问完之后他不等司空仿回答,他便开口道,“因为我现在比你强悍?”
司空仿顿住。
丹赋圣晃了晃狗绳:“你甚至还没有玉獒厉害。”
“过去我们只能仰望你,陛下,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丹赋圣叹气,“我现在不想拦你,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司空仿扭过头看他:“去哪儿?”
“一个热闹的地方。”丹赋圣指了指地下通道的出口,“就在这附近,今天时间正好。”
司空仿思考许久,最后他点头。
片刻后,他们一行人坐在了快餐店二楼。司空仿付了钱之后帮他们把餐点端了上来:“所以呢?这里有什么特别?”
“今天这些套餐半价。”丹赋圣解释。
白愉不止一次恨自己,他为什么要过来上这个破班。他好怕丹赋圣被人打,这儿人这么多,这群大佬打起来了他又该怎么疏散民众?
好在司空仿没有冲动:“说正经话。”
“我说的就是正经话,套餐半价不吸引人吗?”丹赋圣把食物分好,“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在努力些什么东西。”
“庾国吗?我又没动你们庾国的民众。还是功法?你们的功法建立在人魔对立之上,现在人魔的关系那么亲密,还有必要执着?”丹赋圣摆手。
“现在的这一切是错的!人和魔不该有混血,魔是……”
“嘘!这儿的人魔混血也不少,不要念叨。”丹赋圣打断了他,“先吃薯条。”
白愉忍不住询问:“您手里有钱,为什么要住在地下通道?”
司空仿眉头一皱:“那些酒店的前台都是魔族!”
丹赋圣哈哈笑:“毕竟魔族形象好气质佳。”
“您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进去?”白愉又问。
“可能还有所谓的气节,他不认同你们的处事方式,不想住你们的破房子。”丹赋圣继续替司空仿回答,“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两千年前的遗老,他希望自己是个英雄,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需要他拯救了,所以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稀烂。”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司空仿反驳。
“哦?那你随机拉一个人,问他们需不需要摆脱魔族的‘禁锢’。”丹赋圣没把司空仿当威胁。
“你会害到普通人,你害不到我。”丹赋圣看着这位陛下,“害死一堆普通人之后再反应过来自己错了,你凭什么呢?”
“那你又凭什么?!”司空仿反问他,“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凭什么活着?!”
“是啊,掀起千年之乱,间接导致了那么多人的死亡,我应该羞愧到自杀才对。”丹赋圣笑了,“但是我脸皮厚啊,我自己是不会考虑‘死’这件事的。”
“你该遭天谴!”司空仿咬牙。
“啊对,所以在天谴来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丹赋圣喝了一口饮料。
“没有天谴。”晨归忽然说。
丹赋圣和司空仿看向晨归。
晨归继续:“不会有天谴。”
“已经有人付过了代价。”晨归抿唇。
丹赋圣:……
他没有问是谁。
还能是谁呢?子不教父之过,他没有父,只有一个师父。
他就说那人只差半步就能登阶成仙,怎么就死了,怎么偏偏死在血河。
丹赋圣无奈轻笑了一声:“师父让你在我冲破封印之后杀了我?”
晨归点头。
“我们师门还真是……奇怪啊。”丹赋圣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和那个老东西其实没有多亲密,师父养大了师姐,师姐养大了他。
丹赋圣幼年时畏惧人类,成天躲着师父。
在五岁的某一天,睡醒的丹赋圣发现抱着自己的师姐忽然变成了那个过分高大的男人。
他被吓到僵住。
男人也很局促:“你还怕吗?”
丹赋圣因为过于紧张而开始打嗝,一边打嗝一边哭。
“别别别!我马上把你还给你师姐!”男人怕了,他刚要起身就被丹赋圣锤了一下。
“怪物!你把我师父怎么了?!”丹赋圣很害怕,但他觉得他必须弄死这个怪物,“不准附身在我师父身上!”
男人先是一呆,随后他试探性地询问:“你说的师父是?”
“我师父是犹清真人!他很厉害!”
霎时间,男人喜极而泣,泪水模糊了他脸上七彩的妆容,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人擦掉胸膛上被脂粉浸染的眼泪,又提了提抹胸。
他为了让丹赋圣适应,特地扮上了才来的。他觉得他已经和自己大徒弟很像了,结果他还是被认了出来。
“你一直在乎师父啊。”男人猛亲丹赋圣的脸颊,随后他温柔地拥住了自己的二弟子,年幼的丹赋圣顶着巨大的唇印发出尖锐爆鸣。
“你到底在干什么?”司空仿问他。
“我在思考我和我师父的点点滴滴。”丹赋圣想要回忆起温暖的师徒情,试图回忆起犹清真人作为一个长辈的包容与关怀。
就像电影里主角那泛黄且夹杂着阳光与微尘的记忆。
但他发现真的很难:“我师父好抽象哦。”
“你师父的确神秘。”司空仿和犹清真人是一个辈分的人。
在司空仿的印象里,犹清真人话很少,他是天之骄子,他是世外高人,他似乎不乐意参与三族纷争。
“啊……嗯。”丹赋圣觉得很难评,他觉得他师父对外话少是为了维持形象。
丹赋圣记忆里的师父太过抽象,他过于不拘小节了。
在丹赋圣从“邪恶七彩怪”手里“拯救”师父后,他为了守护师父,在师父身边跟了半年多。
晚上趴在师父身上睡觉,白天也死死盯着师父。
犹清真人很满意小徒弟对自己的在意,但丹赋圣不太适应。
师姐的原型很大,能把他卷起来,但是师父不行,师父是个人类。
这导致丹赋圣睡在师父身边时容易惊醒,睡得不安稳。
犹清真人也很愁,不过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晚他把睡着的丹赋圣摇醒。
丹赋圣揉着眼睛疑惑地询问犹清真人是不是又碰到七彩怪物了。
犹清真人双眼发光,他摇了摇头:“是这样的宝贝儿,你师父没有大尾巴,但是师父有个绝妙的想法!”
丹赋圣半眯着眼睛看犹清真人。
“虽然师父是男人,但是师父也炼体,看起来马马虎虎像回事,用来安抚也行。人类和魔族的构造都是差不多的。”犹清真人拍了拍胸膛,“师父允许徒儿你把师父当临时妈妈,来吧!”
丹赋圣:“什么?”
他还没明白,犹清真人已经开始描眉画眼了,力图让自己更像那么回事。
丹赋圣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师姐冲了进来,在看到房间的场景之后师姐连忙把丹赋圣拉到一边,而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师姐差点动手弑师。
那天之后,丹赋圣就没怎么跟师父睡过觉了。
后来师姐从丹赋圣口中得知师父认为自己化了妆之后和师姐长得一模一样,她又跑去给师父打了一顿。
师父身高两米二四,眉眼深邃。而师姐的人形只有一米六五,模样是清丽那一挂的。他们俩人完全不沾边。
师姐觉得师父是在抹黑她的形象,师父觉得师姐是嫉妒他女装时的艳丽。
这种师父哪来的“长者的温柔”啊?!他到底应该回忆什么啊?
丹赋圣还在努力回想,而司空仿等不了他了:“有人替你偿了债,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那不然呢?”丹赋圣反问,“要是替我偿债的那人死了,我想不开又死了,他不就白牺牲了?”
“不愧是魔头!你永远只看得到你自己。”司空仿咬牙说。
“我就当你夸我了。”丹赋圣嘬了一口饮料,用旧仇人的钱买来的食物最为美味。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司空仿不想再跟丹赋圣有多余的交流了。
丹赋圣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找你请我吃饭,今天打折诶。”
“你骗谁呢?!”司空仿不信,“你带这么多人,你的旧臣,你的师弟,还有官方的人,就是为了找我蹭顿饭?你问问他们!他们信吗?”
晨归和白愉完全没有动桌上的吃食,而化为人形的玉獒停下了猛吃食物的动作。
他们三人齐齐沉默。
丹赋圣能为了一顿饭就跑出来找司空仿吗?完全有可能啊!他现在太会占便宜了,白蹭一顿饭的机会他可太乐意太喜欢了。
不过丹赋圣也很乐意在不损害利益的前提下去维护自己的形象,司空仿不相信,他就顺着司空仿的话说:“好吧,被你发现了,我确实另有图谋。”
桌上的人看向了他,等着他编瞎话。
“我是来劝你收手的。”丹赋圣想要握住司空仿的手,但司空仿躲开了。
这不影响丹赋圣的“真情流露”,丹赋圣眨巴眨巴眼:“你不信我,为什么又肯信我的旧部呢?”
“你是庾国的陛下,我那位下属的全家都死在庾国手上。你觉得他会真心对你吗?他只是觉得你没有威胁了,好拿捏了,你是用来对付我的武器。”司空仿死得太早了。
曾经司空仿是只能被仰望的大能,是前辈。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跟白愉看玉獒差不多,当然,是曾经的玉獒,现在白愉的滤镜已经碎干净了。
司空仿没变,如今他与丹赋圣的情况扭转了,丹赋圣的境界更高,他更强悍,他甚至比司空仿活得久。
司空仿再没有修为突破的可能,他现在的身体很奇怪,而造成这一切的丹赋圣看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儿曾经是庾国,这里和死地是挨着的。以前这里不允许魔族踏足,可如今因为两边挨得近,混血可是不少啊。”丹赋圣撑着脑袋,“你是想把混血都杀干净吗?”
“哪怕只有一滴血,哪怕是祖上二十代里有一个魔族。”丹赋圣叹了口气,“我帮你看了一下,单就这个快餐店里,真正的纯血人类只有三个。”
“所以你是想把他们都杀了?”
“包括那边儿童乐园的孩子和那些陪孙子进来的老年人类?”丹赋圣轻声问,“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做过哪些事,你要一视同仁地将他们处理干净,就因为他们体内有魔族的血?”
“哦,可能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丹赋圣见司空仿不说话,他又补充,“我了解过这个时代,人族与魔族虽然没有了激烈的冲突,但他们依旧会有摩擦,甚至极端点的还有人族至上或魔族至上倾向。”
“就像千庾门的弟子那样,可是千庾门的弟子也有好多混血,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丹赋圣又指了指自己,“而且他们对我超客气,他们不是过去的庾国皇室,你们的本质不同。”
他们对魔族有偏见,可他们和魔族没有真正的血海深仇。
“听故事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庾国回不来了,你是最了解庾国过去的人,所以你应该清楚现在和过去是不同的,你感受得到。”丹赋圣是不想聊这些的,毕竟他还吃着别人的饭。他不能一边吃饭一边打击别人,这样不厚道。
但是司空仿不让他闭嘴,他也没办法。
“你觉得你能撼动这个世界,我觉得你没那个能力。”丹赋圣如实回应,“我不只觉得你没那个能力,和你合作的人同样没这个能力。”
“你们最多也只是在这个时间段扑腾一下。”丹赋圣这属于经验之谈。
不甘心?不甘心有屁用。
不甘心,然后反抗,最后成功?
这太放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上还哪有“不甘心”这个词呢?
“所以你是在劝降?”司空仿冷下脸。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丹赋圣主要是来吃饭的。
“哦?如果我不愿听呢?”司空仿不是来跟丹赋圣辩论的,他原本以为这家店有多特殊,结果丹赋圣绕了一大圈就是要跟他聊这个?
想动动嘴皮子让他改变目标?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丹赋圣这么天真?
“你不愿意听你就走呗,我不拦你。”丹赋圣把他捡来的镇魂铃还给了司空仿,“喏,把它赎回去,给我再买几份套餐,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嘁,你在意这些?”司空仿只觉得讽刺,“你装得不像。”
白愉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也是个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他好歹也是在千万人里脱颖而出的,他有自己的骄傲。
他这辈子都没打过秋风,还是跟着大前辈一起占另一个前辈的便宜。
司空仿没有戳穿丹赋圣,他真跑去给丹赋圣买了几十份套餐,他心里气闷,足足买了四十四份,买完之后他冷眼看着丹赋圣,他等着丹赋圣的下一步行动。
但丹赋圣什么都没做,丹赋圣被他盯得很困惑:“你还不走吗?”
“你真放我走?”司空仿震惊。
“你是自由的,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我为什么要拦你?”丹赋圣把那些多出来的套餐收进储物器。
司空仿哈哈一笑:“有意思,丹赋圣!好,这次我记住了。”
说完他就顶着快餐店众人迷惑的目光,大步向外走去。
玉獒嘴里叼着薯条:“嘶,他记住啥了?”
白愉不懂,白愉很迷茫,白愉觉得司空仿看着还挺开心。
“他以为丹赋圣是故意放他走的。”晨归面无表情地解释。
玉獒噢了一声:“是不是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两个英雄惺惺相惜,哪怕在不同的阵营,哪怕信仰不同,也不会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不会乘人之危。他以为丹赋圣在‘惜英雄’?!”
白愉心中感叹,还能这样?!
哦,也是。司空仿估计一开始就没觉得丹赋圣是在占便宜,他以为丹赋圣对套餐的喜爱是丹赋圣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可是魔主,他怎么可能在意凡俗的食物和金钱呢?
后面丹赋圣让他多买些,只是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
这个理由莫名其妙,荒唐至极。
司空仿认为这是他与丹赋圣这个旧敌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丹赋圣虽是个魔,却也是个通情达理的魔,是个可敬的对手。
“给他自己感动完了。”玉獒又嘬了一口饮料,他看向丹赋圣,“那么多套餐你准备干嘛用?”
“送给千庾门的那些弟子。”跟他关系不错的成年弟子,还有那些小孩。
玉獒噢了一声,他再次吸溜饮料,很快玉獒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你会说这些是谁买的吗?”
“哈哈,他们不会问的。”不问丹赋圣就不说。
“如果他们问了价呢?”
“我会让他们别在意这些,不重要。”丹赋圣把薯条放在白愉面前,“快吃吧,不吃就浪费了。”
而晨归皱着眉:“真是演的吗?”
“什么?”丹赋圣把餐点往晨归的方向推,但晨归反手就把托盘移到玉獒那边去了。
已经把自己那份吃完了的玉獒看了眼食物,又扭头看向晨归:“谢谢啊。”
“你汽水还要不要?”玉獒自己的饮料快喝完了。
晨归又把汽水给了玉獒。
玉獒重新开始大吃大喝。
“你跟司空仿说的那些全是假的?”晨归问。
“当然不是!”丹赋圣微微后仰,“那是你师兄的肺腑之言啊,你师兄很认真地在劝他。”
“你看起来不太正经。”晨归觉得丹赋圣惦记的只是套餐。
“师弟,我想要他请客并不代表我会忽悠他。”丹赋圣拍了拍晨归的手背,“你师兄说的那都是亲身经历,都是自己的感悟。”
晨归开始思索,丹赋圣不再过多解释。
等玉獒和白愉吃完,玉獒又找了个公厕变回了兽形,让丹赋圣抱着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