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安来了。”亱莲瞥了眼蹲坐在地上盯着季妄安一脸苦大仇深的黑猫笑着问:“怎么不先吃呢?”
“嘿嘿,那肯定得等哥一起啊。”季妄安从沙发上起身揉了揉肩膀,“陈叔快开饭吧,饿死我了。”
亱莲笑着拍了他一下:“这里不舒服?”
“别提了,昨晚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抡着钢管跳了好一会。”
“尽胡闹。”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吃完饭这兄弟俩坐在凉亭里说着话,江小鱼偷摸摸地蹲在栏杆后竖着耳朵听,没曾想被亱莲发现了。
“小家伙。”他勾了勾手指,“来叔叔这儿。”
江小鱼看见亱莲温和的目光,只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热,爪子有些拘谨地抬了起来,慢慢蹭到了亱莲身边。
亱莲微微弯了弯眼角,似乎在笑,低身将他抱到自己腿上。
季妄安的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他和这个哥哥接触不多,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和这些东西亲近,“哥你在哪捡到的猫?”他笑嘻嘻问。
亱莲摸了摸江小鱼的背脊,感受着掌下略微绷紧的肌肉,说:“不是我捡得。”
“啊?”季妄安不解,“那从哪来的?”
“不是捡得,是他主动送上门的。”亱莲轻笑,“是吧,小家伙。”
江小鱼咪了一声,又将爪子缩了缩,尽量减少接触的面积。
“对了。”亱莲侧头看向季妄安,“我记得你也养了一只狗?”
“嗯,叫棉花。”季妄安回:“哥你为什么不给他们起名字啊?哈士奇都跟着你这么久了,一直就这么哈士奇哈士奇的喊。”
“为什么要取名字?”亱莲弯了弯眼睛,心想只是宠物而已,死了再换一只就好。“不过小家伙倒是很可爱,我刚收养他没几天,是不是应该买些东西呢?”
这个兄长过于优秀,饶是季妄安没心没肺也时常觉得面临他时压力很大。此时见他竟然也有不懂的东西还向自己取经,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可多了。像我们家棉花,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得精挑细选?”
吃饭时他就看见了,陈叔给这猫端的竟然直接就是人吃的饭菜:“小动物不能乱吃人吃的东西,会掉毛,有些还会对他们的肾脏造成负担。”季妄安讲得头头是道。
“是吗?”亱莲佯装诧异,“还是妄安了解这些,我看哈士奇吃吃喝喝都没个禁忌呢。”
“哎呀,哈士奇那不是燕哥在管嘛,哥你也就偶尔溜溜他。”季妄安摆摆手:“真要养这些小家伙可麻烦了。”
“这样吧,正好棉花明天要去做SPA,我来接这猫一起,顺便买些东西。”
亱莲笑,“那可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嘿嘿,哥你把那辆法拉利恩佐送我呗。”
“一辆车而已,拿去就是。”
江小鱼还没想出来要怎么接近目标人物,结果一转眼就被亱莲主动挑起了由头。他拍了拍亱莲的手,毛脸严肃:“你可真是猫警官的好辅助。”
亱莲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笑而不语。
隔天季妄安就开着那辆从亱莲那里嫖过去的法拉利恩佐来接江小鱼了。陈一曲将猫装进包里递给季妄安,“麻烦二爷了。”
季妄安接过便要走,陈一曲本来已经转身了,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回头道:“这猫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的身体,让人洗的时候尽量注意着些。”看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江小鱼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太自然地抖了抖耳朵,其实老管家人也挺好的。
他被放在副驾驶,旁边是条白色的泰迪,江小鱼精神一振,知道这就是季妄安的狗棉花了。他率先打起了招呼:“你好,你就是棉花吧?”
这狗龙眼核大的眼睛一瞥,半昂着头高傲道:“下等猫,谁允许你直呼狗的名字?”
……江小鱼呵了一声,心想待会出去了就让你知道是谁允许的。
结果这狗明显蹬鼻子上脸,见江小鱼不吱声了,它两只脚搭在猫包上掏:“哪里来的野猫敢坐你狗哥的位置!给狗滚下去,主人是狗一个人的!”
江小鱼:(╬ ̄皿 ̄)=○我忍!
这狗的动作幅度太大,惹得一旁开着车的季妄安都看了过来,“哈哈,棉花这么热情啊?是不是很喜欢小猫?”他说着还隔着猫包的洞眼想要摸江小鱼,虽然没摸着,但这亲昵的表现足以让泰迪嫉妒的两眼发红。
这狗发了半天颠,季妄安搁旁边还觉得它这样子很是可爱,夸道:“我们棉花真是太可爱了。”
“小贱猫你是什么身份!还敢和狗坐在一起!”泰迪疯了一样晃着猫包,乐得季妄安在旁哈哈大笑。
江小鱼悟了,这狗的这副样子纯粹就是被季妄安给惯得!
到了美容店,季妄安将狗猫交给工作人员便不知道拐哪去了。泰迪本在一旁昂着头等待美发师服侍,结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扭头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朝着猫去了,顿时感到十分不满,对着江小鱼吠叫着冲了过来。
江小鱼刚从猫包里踏出一只脚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狗叫,他回过头,就见泰迪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冲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嚣着什么。
“天哪!”美发师惊呼一声,想拦住泰迪的动作又不敢上,连忙喊外面的人:“我靠快来,邪恶摇粒绒疯了。”
泰迪冲到江小鱼跟前,张开大嘴就要往江小鱼身上咬。但它显然低估了这只黑猫的实力,只见江小鱼身子一矮,灵巧地避开了泰迪的攻击,同时伸出前爪,一把按住了泰迪的头。
泰迪被抵住了脑袋,又够不到对方,只能张着嘴龇牙干咬。
美发师在一旁举着手机实时播报:“我去,邪恶摇粒绒战斗力爆表,直咬空气!”
江小鱼听得无语,本想就此收手,可这狗明显不知道好歹,居然还想再次发动攻击。
猫警官也是怒了,他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种狗,他松开钳制着泰迪的前爪,抡起另一只爪“哐当”给了它一拳。
泰迪被这一下打懵了,狗叫停了十几秒,随后又嗷的一嗓子龇着牙要咬,江小鱼“哐当”又是一拳,直接把它干趴在了地上。
它呆了,汪道:“贱猫,你敢打狗……”话没说完,又是一拳。
“狗要告诉主人,让他把你打死……”接着一拳。
它说一句江小鱼揍一拳,直把它打哭了认错:“呜呜呜狗不玩了”
江小鱼冷哼:“知道错了没?”
在美发师尖叫着‘邪恶摇粒绒哭了,邪恶摇粒绒被猫猫摇粒绒揍服了’的BGM里,泰迪呜咽道:“狗错了。”
“猫是什么身份?”
泰迪哇地一声哭的更惨了:“你是猫老大。”
江小鱼见它哭得一抽一抽的也尴尬了,自己和只狗计较个什么劲……他松了松绷紧的肌肉,反过来安慰它。
好不容易将它哄好了,一猫一狗被美发师分别放进了浴盆里,江小鱼问:“猫问你件事。”
泰迪哭嗒嗒回:“老大你问。”
“你的主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11章 哈士奇
泰迪不愧是狗界智商排名第二的狗,听见江小鱼这么问,它的第一反应不是傻乎乎地问‘什么是不对劲’,而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江小鱼还是第一次哄骗动物,不太自然地抓了抓耳朵上的泡沫:“呃……你知道猫的主人是你主人的哥哥吧?”
棉花汪了一声:“你是说那个很可怕的人类吗?狗一见他就想尿尿……猫老大你真厉害,你不怕他吗?”
江小鱼被他反问地一愣,差点被它带偏了过去,“你别打岔!”他哈了它一下接着说道:“猫的主人很担心你的主人,说是前些日子他被关起来了?”
狗再聪明也只是狗,听他这么问便回答:“是的,那时候天还没这么热,主人很不开心还很慌乱,然后他去找了他的奶奶,接着就被关起来了。”
“主人还偷偷哭了,经常把狗抱在怀里擦眼泪。”脑容量不大的狗脑袋里努力回忆着情况,“他很害怕手机。”
“害怕手机?”江小鱼和它仔细确认了,知道它是真的理解手机的意思这才接着问:“为什么说他害怕手机?”
“因为他不敢碰它,好几次盯着手机哭着想砸了它,可还是没能下得去手,然后把它锁柜子里了。”
“不过后面他就不怕它了,还天天抱着玩和以前一样。”
人为什么会害怕手机?江小鱼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手机里是不是拍下了什么东西?
他沉静思考了一会,随后又问:“你觉得你的主人是好人吗?”
棉花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这话刚问出口,江小鱼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毕竟在这些家养宠物的心里,恐怕没有什么是比主人更好的了。他之前救助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哪怕流浪的途中再辛苦再害怕,它也只是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让主人生气了,不曾怪过主人。它被人类伤害过,也会害怕人类,从不觉得弃养自己的主人可怕。
美发师看着这两只毛绒绒你汪一句我喵一句的聊得火热心里纳罕,对一旁的人说:“邪恶摇粒绒变性子了,竟然会和其他动物友好相处了。”
“或许是因为它们都是摇粒绒,有共同语言?”她也纳闷,这只叫棉花的狗可能是因为主人娇惯,社会化做得很不好,平时见了人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为它洗护时这么乖乖地配合。
“不,这是被打怕了。”美发师笃定。
这家美容店的手艺很好,等到江小鱼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被洗得毛蓬蓬的。长卷的毛发被软化,变得顺滑而有光泽,服服帖帖地垂在身侧,摸上去手感细腻又带着直毛不曾有的软乎感,就像是丝绸做的棉花一般。
季妄安回来后带着他们在商场里狂买了一通,江小鱼不自在地扯了扯穿着的猫裙,心力憔悴地又被戴上了蝴蝶结。
“不错,现在看起来可爱多了。”季妄安笑嘻嘻地揉了江小鱼一把,“走吧,回去让你的主人看看成果。”
说是让亱莲看,但其实对方出差了还没回来,倒是老管家,在看见江小鱼时老脸僵硬了几分钟,举着园艺剪一刀下去修差了一根树枝。
江小鱼心里纳闷自己有这么奇怪吗?他撇撇嘴用爪子扒拉着将猫衣和蝴蝶结都扯了下来,结果换来了陈一曲的一声怒喝:“干什么呢这么没规矩!谁允许你脱了?把衣服好好穿着!”紧接着他便一脸严肃地将季妄安送来的一堆猫衣拿了过来,比划着几件板着脸给江小鱼穿上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江小鱼生无可恋。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几天,江小鱼有些着急了,就在他苦恼该怎么接着调查时,他接到了金戈的电话。
“偷窃案的判决下来了,你看赃物是让同事送去还是你送?”那枚失窃的戒指作为证据保留到案件审结,现在法院下令将赃物归还给失主。
江小鱼说:“我送吧。”他挑了个晴天回局里拿了东西,便开着警车往山上跑。
明明从墨兰府钻出去时还艳阳高照,转眼便淅沥沥下起了雨,配合着丝毫未减的高温,又闷又热的像个蒸笼,是江小鱼最讨厌的天气。
他想着家里漏水的院子心里烦躁,下车时带着车门的动作就有些不好,而当他被一只哈士奇扑倒在泥水里时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哈士奇过来!”一男声隔着雨幕不甚清晰地落入了耳朵里。江小鱼抹了把被雨水淋湿的额发看了过去,双开门的身材,深色的皮肤,荷尔蒙爆表,烟嗓子糙得人耳膜疼:“叶青徐?”他对着江小鱼喊。
雨敲着玻璃,亱莲的目光跟着雨丝滑落的痕迹,漫不经心地听着特助汇报。
“二爷一个月前和同学在天际楼聚会,快到早晨才回了老宅,紧接着就被老太太关了紧闭。”
亱莲若有所思,“那些与他相聚的同学都是些什么背景?”
“大多是本地富商家的独子,其中有一位较为特别,是新上任的商务局长沈齐的公子,叫沈挈。”
亱莲对沈挈没印象但是见过他老子沈齐,正是松市招商引资的负责人,对待亱莲的态度很是热切,他沉吟:“下周约沈齐见个面。”
“是,我这就去安排。”特助犹豫了一下,又问:“爷,二爷是不是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托人从警局里查了最近几个月的非自然死亡案,发现有一起可能会和季妄安有些瓜葛。
亱莲笑了:“有没有关系,这得看老太太和夫人的意思。”
特助对上亱莲的目光,明明是笑着的,却带着些寒凉。他低头退出房间,关门时瞥见亱莲接了电话,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让他那双教人看不出情绪的眼眸里带上了些兴味,“是吗?那我待会就回。”他听见他说。
江小鱼换了衣服擦着头发出来时,哈士奇正狗脸严肃地蹲坐在地听着男人的教训,“我和你怎么说的?刚和你说的不能随便扑人你就忘记了?”
能看得出来哈士奇根本没听进去,毕竟它在扭头看见江小鱼时,吐出舌头咧着嘴就又要往江小鱼身上扑。
“抱歉。”男人揪着狗的后劲皮,“它倒是很喜欢你。”燕飞浪心里诧异,哈士奇虽然蠢但趋利避害的本事很强,很少能见到它这么毫无顾忌地扑向一个人。
江小鱼低声说:“没关系。”随后将毛巾递给一旁伸着手的老管家。
“江警官,你的衣服洗完烘干还需要些时间,不着急的话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见一旁的男人说:“我叫燕飞浪,你怎么称呼?”
“江小鱼。”
燕飞浪把哈士奇控制在脚边,目光里带着些探寻问道:“江警官认识叶青徐吗?”
方才在雨中时,这人对着自己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个名字,江小鱼摇了摇头,“不认识。”
“是吗?那可能是凑巧长得相像吧。”燕飞浪又仔细看了看他,觉得实在是像的有些过分了,除了肤色和瞳色,这人几乎就是叶青徐的翻版。
江小鱼见他一个劲地盯着自己也不在意,自动屏蔽了对方的目光安静地坐在沙发里等待雨停。
“飞浪,过来帮我一把。”老管家对着燕飞浪示意。
在两人走后,哈士奇对着他们的方向鬼鬼祟祟地探了一眼,确定他们不会回来,又吐出舌头蹭到了江小鱼身边,汪:“狗见过你!”
江小鱼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波动,弯了弯嘴角摸了摸狗头:“我也见过你。”
哈士奇呆了一下,歪着脑袋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说狗话?”
“我说的不是狗话。”江小鱼说:“只是我的话你能听得懂而已。”
这个问题过于复杂,哈士奇核桃大的脑仁显然是处理不过来的,半晌确定了什么般又汪了一句:“你是狗!”
江小鱼哭笑不得的被它摁上了同类的标签,还没再说话便被它咬着裤脚往外拖,“狗请你吃饭!”
“我不吃。”江小鱼捞着裤脚挣扎,这狗将近百斤劲实在是大,“我真不吃,你松开我。”
可哈士奇似乎铁了心要达成目的,死死地咬着江小鱼的裤腿不放,江小鱼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让它松口,反而听到了“撕拉”一声响。
低头一看,裤腿已经被哈士奇硬生生地扯开了一个大口子,直连着大腿根。
“江警官?”亱莲那出众的声线响起,接近着,江小鱼的鼻尖就嗅到了熟悉的冷香。
亱莲靠近了,贴在江小鱼背后:“这是在干什么?”
江小鱼被身后传来的热意吓了一跳,猫受惊一般跳到了一旁,红着脸拢了拢破损的裤子,想要遮住自己漏风的屁股,“哈、哈士奇咬我裤子。”
“是吗?”亱莲语气里带着些调笑,伸着手指隔空在江小鱼的大腿处比划了一下,“江警官,你好白啊。”
江小鱼的脑袋“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第12章 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明明是不太正经的话,却被亱莲说得像是在陈述事实,搞得江小鱼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太过敏感。
他面上冷静,可脖子处已经红了一片,问:“可以再给我一件衣服吗?”
亱莲看了江小鱼一眼,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这个小家伙。22岁,其实算不上小,身型不能说单薄却也略显青涩,一双眼睛又圆又大,上扬吊梢着,应是十分有神的眼型,可眼里的光彩却总是被掩着。
人身时故作镇定冷漠,猫身时坚硬的外壳似乎裂了个缝,爪子在缝隙边缘试探着想要放纵,悄悄抓开了一点便又害怕地缩回了壳里,就像是他对外界既向往着又畏惧着,那是渴望而又惶恐的矛盾。
和他们这种对世事游刃有余到生活无趣的老怪物相比,他又怎么不能称得上‘小家伙’?
“亱先生?”这小家伙抿了抿嘴角,又问了一句:“或者可以请你帮忙看下我的衣服烘干了吗?”
亱莲弯了弯眼睛,开口道:“当然,请稍等。”
亱莲为他拿了衣服又带着他去了卫生间,等到江小鱼换完警服重新出来时,亱莲正坐在桌边啜着茶水,不急不慢地翻报纸。那画面太过沉静,让江小鱼一时怔愣不敢惊扰,他将手提箱轻轻放在桌上,开始处理赃物的返还流程。
“请亱先生确认失物并检查情况。”江小鱼说。
亱莲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就说:“没问题。”
江小鱼将签署文件递给对方:“那请签个字吧。”
“江警官,”亱莲接过,慢悠悠问:“您觉得这个戒指好看吗?”
江小鱼愣了一下:“挺好看的吧。”他不懂这些,只知道钻石很贵,而且看周婉彤带上它时那副欢喜的样子,应该是很好看的。
亱莲弯了弯眼睛:“我养了只小黑猫,在想着要不要把戒指给他做个项圈,您觉得怎么样?”
小黑猫?是在说自己吗……江小鱼垂着眼睑,“太贵重了,被猫弄丢了就不好了。”
“这倒没关系。”亱莲不怎么在意地将东西推到一旁,“不过它已经被别人佩戴过了,配不上他。”
“说起来,小家伙的眼睛比较适合祖母绿,就像江警官的眼睛一样。”
江小鱼的掌心微汗,他不敢抬头看对方也不知该怎样搭话,只是低声说:“请亱先生签字吧。”
“好吧,好吧。”亱莲轻笑。
在物品交接完档案归档后,江小鱼松了口气,“那么我就告辞了。”
亱莲微微侧目,透过敞开的窗望向庭外,雨停了晚霞烧得烂漫,他温声开口:“天色已晚,用完餐再走吧。”
江小鱼随着亱莲的目光望向窗外,被雨后这云霞伴日的景致惊艳了一瞬,他怔怔看了片刻才恍然回过神来,重新将视线转向亱莲。
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起已将目光移了回来,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晚霞的映衬下被凃上了一层浓墨重彩的光,变成了蜂蜜般的金黄色,美丽深邃的危险。
江小鱼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了亱莲的视线,“不了,我还要回局里。”
亱莲似乎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再为难江小鱼:“山路湿滑,注意安全。”
江小鱼拉开车门,又“嘭”的一声带上缩进了座椅里。他趴在方向盘上捂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按回胸腔里。
“江小鱼。”他低声告诫自己:“他们不是你的同类,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他将车子还给守在山脚处接应的同事,随后变回猫身钻回了院子里。哈士奇不在狗屋,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待在家里吧,江小鱼心想。他低下头团吧团吧身子,闭上了眼睛。
可一股淡雅的冷香掺杂着雨后泥土的湿润又悄然钻进了江小鱼的鼻腔里,他听见那好闻的香味开口说话了,“小家伙不饿吗?吃晚饭了哦。”
他抬头咪了一声,将爪子搭在男人伸过来的掌心里。
由于宅子里的佣人都被退了,现在只剩下陈一曲一个人打理这偌大的宅邸。好在这几日亱莲出差去了,所以陈一曲倒也能勉强应付着自己的吃食起居。如今主子回来了,他连忙打电话喊了个厨子上来做饭。
“随便做点就是。”燕飞浪啃了口苹果,语气里满不在乎。
“你吃狗粮都行,那能让爷跟着吃吗?”陈一曲板着脸训了他一句。
老虎也是猫,怎么就不能吃狗粮了?燕飞浪心里腹诽到底是没敢说出口,他想了想江小鱼,问:“刚才那个警察就是埋伏进来的小黑猫吗?”
“对,你小心着些别暴露了。”陈一曲说:“好不容易,爷找到了点感兴趣的事。”
燕飞浪“啧啧”两声,心底已经开始同情起江警官了。
一无所知的江小鱼蹲在椅子上,对一旁盯着自己碗里的龙虾口水直淌的哈士奇说:“狗不能吃这些东西。”
虽然亱家的饮食清淡,但桌子上的海鲜肉类嘌呤太高,动物还是少吃些好。
“胡说!”哈士奇顶嘴:“狗能吃!”
“狗不能吃。”
“胡说!谁说狗不能吃?”
“嘌呤太高了,还有洋葱和大蒜,吃了会生病的。”江小鱼解释。
“那猫怎么能吃?”
“呃,猫也不能吃,我是例外。”
谁知哈士奇舌头也不吐了,斜着三白眼瞅他,半天冒出来一句:“你好吃!想自己吃!不给狗吃!”
江小鱼无奈顶着好吃鬼的标签,在哈士奇满脸控诉的眼神里叨了块小虾肉给它:“只能吃一点。”
哈士奇瞬间咧开嘴吐着舌头开心地吞了。
端着碟子出来的燕飞浪听见了江小鱼和哈士奇的交谈,一脸的兴致勃勃,他刚想开口加入猫狗谈话,便注意到了亱莲的动作。男人轻竖着食指抵在唇前,将他差点露馅的发言塞回了肚子里。
“咳——”燕飞浪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哈士奇!不许吃了!你今天都吃了很多零食了!”
哈士奇抬起头抗议般地嗷了几嗓子,被燕飞浪啪地一下抽在狗脑子上:“安静!”
陈一曲也端着猫饭走了过来,将江小鱼眼前的海鲜猫碗换了,佯说道:“爷,二爷都说了,猫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江小鱼盯着不知道是肉糜还是罐头什么的一滩猫饭,抬起头严肃喵了一声:“猫能吃!”
“狗也能吃!”哈士奇插嘴。
无奈他拗不过老管家,又不能说人话,只能苦着毛脸盯着猫碗半天下不去口。
亱莲说:“这些小家伙大概也就十多年的寿命,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多没意思,是吧小家伙?”
说哈士奇不能吃时江小鱼头头是道,真轮到他自己了却下意识地咪了一声表示对亱莲的赞同。
亱莲短短笑了一声,将两个猫碗放在江小鱼面前:“让宝宝自己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