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邵平凡在下命令，而潘琼四人竟配合的服从，这让王琦即不解又好奇。
“高高手，你别惹他，他脾气不怎么和善。”潘琼叮嘱。
王琦瞥了一眼在窗前装雕像的邵平凡，嘴角抽搐。
哪是不和善？明明是性格有缺陷吧？
第10章 成名绝技
碎了一半的玻璃窗前，邵平凡居高临下俯瞰着夕阳余晖下千疮百孔的城市，心口像压上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
龟缩在角落的庄离川和江旭密切关注着邵平凡的一举一动，谁都不敢在此刻上前找存在感。
“飞机坠毁，通讯设备全毁了。”潘琼一脸气馁。
身陷十个尸巢窝里，食物有限，求援信号又发不出，等死的无力感让潘琼陷入焦虑中。
“小旭？”庄离川问江旭。
江旭敲敲黑屏的电脑。
庄离川吐槽，“不防水？？掉水里泡坏了？”
“……你在侮辱我吗？”江旭翻个白眼。
“是摔坏了。”
“可以修吗？”潘琼忙问。
“可以，但装备有限需要时间。”江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埋头检查着电脑内部硬件。
“多久？”
“有工具分分钟搞定，但现在……最快也得五个小时。”江旭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
五个小时不算长，但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沦陷区第四区域，十个尸巢百万尸虫，多呆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
王琦味如嚼蜡的咬着风干腌制的尸虫肉，从口袋摸出一个绿皮小册子认真研读起来。
“啥呀？小黄.书？”唐茵凑上前问。
“末世生存指南。”王琦回答。
唐茵闻言惊奇的叫出声，“还有专门的术业攻略？不愧是大城市出来的，文化人啊。”
“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讽刺我？”王琦道，“这可是肖神著作的，可以保命的，是蓝黑两区最畅销的书，几乎人手一本。”
“也是我们进入部队必读书籍，列入考核项目的。我这本可是限量的纪念版，有复印版的肖神签名，花了我俩月工资呢，而且还是托关系才抢购到的。”
“噗！”邵平凡一口水呛住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呛水咳嗽的某人。
邵平凡拧上水壶盖，开口，“……我上个厕所。”
出去前，邵平凡瞄眼王琦手中珍惜的包着透明塑料防水书皮的册子，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加快脚步匆匆走了。
目视邵平凡消失的方向，潘琼眼中划过猜疑。
战斗彪悍，指挥老道，和尸虫作战时经验老练，还会开军用飞机。他要真是个捡破烂的潘琼直播吞坦克。
大楼电梯在末世初便报废了，狭窄的步梯通道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恶臭，残肢断臂的白骨随处可见，记录着当初地狱降临时的惨烈。
邵平凡上楼，顺利的来到餐厅。
桌椅混乱，地上桌上全是蒙尘的碗盘，白色的墙上依稀可见暗沉的血迹。
邵平凡静静站了片刻，绕开用餐区进了后厨。
指腹擦过水槽在厚厚的积尘上留下一道指印，循着记忆，邵平凡在水箱一侧蹲下，弯腰从下面拉出一个大箱子。
吹散箱上的尘土，露出下面几个用利器刻出的大字——开箱有奖。
掀开箱盖，最上面是一个冻品食品箱上剪下的纸板，上面的字迹因时间久远已有点泛黄。
——surprise~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留言下还画着一个笑容阴险的火柴人。
揭开纸板，下面赫然是一箱拆卸后的枪.械武器。
‘一切从简，准备突围。’
‘那武器……’
‘不如全留在这吧，保不准哪天有倒霉蛋困在这了还可以救个急。’
‘来来，都帮忙把用不着的武器拆卸一下。’
‘谁有笔借我用一下，我得留个言。’
‘真有带笔啊？？打仗呢大哥。’
‘再嘴贱信不信哥抽死你！？’
‘surp……惊喜的英文咋拼来着？’
邵平凡把拆卸的枪一一组装上后，装到一个编织袋中背在肩上出去了。
出了后厨回到餐厅。
邵平凡耳朵动了下，目光扫视四周走向一个消毒柜，用脚尖踹了踹柜子。
“嗤嗤……”
声音又响了，虽然微弱但不是错觉。
邵平凡循声来到水管，把耳朵贴了上去屏息听着。
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
江旭在修着电脑，潘琼几人商议着后面的行程计划，气氛还算轻松。突然，门被踹开，吓的一群人本能的抄起了武器。
“凡哥哟，人吓人吓死人啊。”唐茵捂着心口狂翻白眼。
邵平凡把编织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拿上武器，马上撤离。”
“什么情况？”庄离川问。
“有尸虫。”
“尸虫！？哪儿呢？”唐茵磨刀霍霍。
“这栋楼下面，有尸巢。”邵平凡道。
“！！”所有人。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唐茵瞬间怂了，收回菜刀不再吱声。
潘琼来到编织袋前，在看见袋中的武器后神情瞬间巨变。
“这是军队的武器。”
瞄见一把匕首柄上盾牌标志的烙印，潘琼更惊了。
“是护卫军！！”
“捡的。”邵平凡的回答简单干脆。
王琦上前检查一番，查看了日期后猜测，“应该是当初护卫军来四区收集物资时留下的吧？”
王琦的猜测合情合理，但潘琼依旧心疑。
众人分了武器，便胆颤心惊的撤出了大楼。一想到自己脚下正是尸虫的巢穴，他们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后怕。
大桥上。
唐博言眺望着周围疮痍满目的高楼街区，冷峻的脸上染上几分沉重。
“军长。”下属来汇报勘查情况。
“坠毁的飞机中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初步判断他们应该是在坠毁前跳机了，如果没遇上大批尸虫应该都还活着。”
唐博言看眼时间，倒计时已开始，他只有四十八的救援时间。
在一座将近七千平方公里的荒废城市中找几个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即使是大海捞针他也必须得把这根针捞到。
环顾四周检查地形，唐博言下达命令，“往北走。”
“是！”
天已黑了。
邵平凡几人小心翼翼戒备着四周走在荒凉的街上，风吹的锈迹斑斑的广告牌吱吱作响，泛黄的广告布上早已看不出是哪个明星。
“啪！”
一颗头骨从一个橱窗上滚下来，惊的几人差点开枪走火。
在几人的保护下江旭仍在鼓捣他的电脑，唐茵出声催促，“搞定没？”
“你行你来。”江旭瞥了她一眼，“又不是修门窗，缺个口露个缝都可以凑合。”
唐茵“……”你是大佬，惹不起。
解决了内部硬件问题，江旭合上电脑壳，当电脑重启亮起潘琼几人顿时都面露喜色。
在潘琼欣喜的注视下江旭把电脑递给了他，潘琼立即接住准备向外发求援信息，王琦几人默契的站岗保护。
“凡哥，你还在生气吗？”江旭鼓起勇气凑到邵平凡身边小心翼翼的刷存在感。
“……我会把你护送到蓝区。”邵平凡承诺。
至于把江旭护送到目的地后再做什么，他没说，但江旭明白他不会呆在那里。
“凡哥……”
江旭正准备再试图挽回点什么，邵平凡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到后面。
懵逼的江旭撞在了潘琼身上，未作防的潘琼被撞的趔趄一下，电脑掉地让江旭踩上一脚闪烁几下刺啦一声又黑屏了。
“……”潘琼。
在扯开江旭时邵平凡抽出西瓜刀精准的砍断一只尸虫偷袭的前脚，粘稠的血液溅在身上些许，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碧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一只只尸虫攀爬上墙壁和路两侧的路灯架广告架上，像狩猎一样逐渐把一群人包围住。
“送货上门？？掉尸虫窝里了？”唐茵头皮发麻。
邵平凡注意到尸虫凸起的腹部，神情略显沉重，“携卵尸虫，别被伤到。”
迄今为止他们虽仍不清楚尸虫卵寄生的速度和方法，但有马平和潘琼同伴的前例在，只要被尸虫伤到露出血肉都有可能遭到虫卵寄生。
携卵尸虫！？
亲眼目睹过被虫卵寄生出的二代尸虫的潘琼几人白了脸。
沦陷区四区是座死城，许多年都不见活人出现，尸虫们互相残杀吞食自给自足，如今有新鲜食物送上门它们都疯了。
饿疯了的尸虫们朝猎物们蜂拥而上，枪声在同一瞬间响起。
所有人背靠背爆掉扑上来的尸虫的头，可闻声而来的尸虫不断增加，在数量上处于劣势的他们应付起来十分困难。
“啊啊——！！”一名队员被一只尸虫咬断了手臂，几乎是在一瞬间一群尸虫涌上将他淹没。
“小武！！”潘琼红了眼。
邵平凡一刀将一只尸虫腰斩，余光瞥见身陷包围中的江旭加速飞奔冲向他，一刀削掉一只尸虫半张脸的同时，一只手捏住一只试图偷袭江旭的尸虫的头。
在潘琼王琦惊骇的注视下，邵平凡面不改色但手段凶悍单凭蛮力捏爆了尸虫的天灵盖。
尸虫外壳的坚硬程度潘琼他们非常清楚。一个人单凭一己蛮力捏爆尸虫天灵盖……他是怪物吗？
凡哥成名绝技再现江湖~
唐茵喟叹，想当初她第一次见邵平凡捏碎尸虫天灵盖时当场膝盖一软给跪了。
不为别的，只因当时她在趁火打劫这位大佬。
邵平凡把江旭推给潘琼。
“往长明塔方向撤！”
说完便又朝尸虫群迎上，意图很明显，他在掩护潘琼他们让他们可以撤离。
“凡哥！”江旭不愿意。
庄离川和唐茵大原也不肯丢下邵平凡一人。
“别拖我后腿。”邵平凡拧眉喝道。
现在的孩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潘琼虽知道邵平凡强悍，可在看他一人挡下大部分尸虫攻击时仍忍不住咂舌，对大佬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走！！”自知帮不上忙的潘琼咬咬牙托住江旭向后撤去。
邵平凡收起西瓜刀，取出江旭新的试验品可以加载电流的双刀，引着大批尸虫朝另一个方向跑。
邵平凡虽不自负到可以干掉这群成百上千的尸虫，但从尸虫群包围中保命脱身的自信还是有的。潘琼他们不在，他倒不必再费心保护他们。
深夜荒凉的大街上，邵平凡在前狂奔，后面追着如黑潮一样的尸虫，画面不可谓不壮观。
绚丽的电流在黑暗中流窜着，邵平凡刀刀下去都会劈开一只尸虫的头骨，血液和脑浆四溅，无比凶残。
尸虫生命力顽强，卸掉它们的四肢砍断他们的身体都很难彻底杀死他们，除非爆掉它们的头。而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闭上眼都可以准确砍掉尸虫的头骨。
尸虫锲而不舍的追逐让邵平凡拧眉。
‘真难缠。’
“砰！！”
一只尸虫的疯狂撞击使邵平凡摔入一间店内的橱窗，重重砸在了货架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橱窗外，数不清的尸虫黑压压的一片围上来，只是一直未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分食猎物，似在忌惮着什么。
邵平凡握紧了刀，戒备的盯着外面焦躁的尸虫群心生狐疑。
但还没等他琢磨出其中的原因，他所呆的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下一秒，地板裂出纹路，地面顷刻间下陷，邵平凡身体骤然一沉视野瞬间颠倒，落入了下限地面的大坑中。
“！！”他有一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讲出来。
另一边。
“军长！刚才收到一个求援信号！”一名士兵向唐博言汇报。
“锁定目标位置。”唐博言命令。
“目标位置已锁定，距离我们所在位置有五公里。”
“可以联系到他们吗？”唐博言问。
“……在七分钟前，信号中断了。”士兵语气有些迟疑。
信号中断的原因只有一种，通迅息损坏。至于损坏原因……多半是对方遇到袭击。
只是不知对方战况如何，袭击尸虫有多少，他们是否可以脱险。
唐博言看一眼正倒计时的时间，肃声下达命令，“立刻朝信号中断位置前进。”
“是！”
在地面塌陷邵平凡摔下时，他本能快过理智的抄出刀用力的插入旁边的土壁上。
塌陷中心的土壁十分松软，根本撑不住邵平凡的重量，但总归借了点力让他落在地上时不至于摔晕过去。
感觉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似的邵平凡忍痛爬起，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邵平凡从包中找到手电，借光打量四周。
洞的深度有五六米，洞下全是不规整的土壁，地面有点潮湿，周围有六七个大小高低都不一样的洞口，也不知延伸到哪。
不太像是人工挖出的洞穴，倒像虫子……
即使平日里最为淡定的邵平凡此刻也不禁变了脸，脚下向后移了移。
他好像……掉到虫子洞里了。
而且不确定是不是尸巢窝。
第11章 唐博言
一个活人掉入尸巢内无疑是一块喷香的精品肥肉掉到饿了几天的狼窝中一样，结果不言而喻。
邵平凡深吸一口气压下浮躁的情绪，调低手电亮度，屏息凝神脚下无声的朝里深入侦察。倒不是他作死，而是刚才外面尸虫的忌惮让他有点狐疑。
邵平凡凭感觉沿着一个洞口进入，松软的土壁簌簌往下脱落着泥土，坑坑洼洼的地上有的从地下渗出了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腐朽气味。
微弱的震动在寂静的空间内逐渐清晰，前面洞口突然压低，只有一米左右。邵平凡俯身半蹲下攀爬朝里望去，昏暗的灯光扫过的一瞬间他骤然倒吸口亮起，迅速把光口压在怀里。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数不尽的尸虫，蜷缩着像一只只肉球一样攀附在土壁上，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真中大奖掉到尸巢中了。
邵平凡压着亮光秉着呼吸悄悄向后撤退，在一只手搭在土壁上时沾水后粘腻的泥泞下明显的硬物让他不由一怔。
怔忪片刻，邵平凡在手电的照亮下用刀在土壁上刮了刮，露出泥土下暗红色的……石头？？
乍一看有点类似血珀，但细看表面不平，里面泛着像星光一样细碎的暗金色。
邵平凡试探的触碰，精神上一瞬间的酥麻让他触电般的又缩回了手。
敛眉沉思片刻，他尝试切割下一块但因红石异常坚硬最后只用刀撬出一块指甲大小自然分离出的红石。把红石揣到口袋中后他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
在邵平凡的掩护下潘琼一行人顺利突围出尸虫的包围，但牺牲了两个士兵，队伍气氛低糜压抑。
身陷困境，食物和饮用水有限，而如今唯一可以同外界通讯的设备也在刚才的战斗中毁掉了。
“求援信号已发出去了，基地收到信号后会派军队来营救我们的。”潘琼道。
“自欺欺人。”唐茵讥诮。‘
“我相信国家不会放弃……”
“国家？？”唐茵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出声，“都末世了人类都快灭绝了还国家呢？”
“别用你的驴眼瞪我。”
“末世前，政.府混乱，连年内战民不聊生。末世了，尸虫快速占领人类社会，你口中的国家像一块烧饼似的四分五裂，让尸虫当食物一样圈养着，在夹缝中生存。”
“国家上层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便决定了沦陷区被划出保护区外，任我们自生自灭。”
“单一个沦陷区近四亿人口，你们上面的领导倒狠得下心。”
唐茵讥讽的话怼的潘琼王琦他们哑口无言。
“末世初，尸虫猖獗，人类求生艰难。”沉默的王琦开了口。“肖晗军长用了十五年才为人类打下一片可栖息的净土。”
“人力，财力，凡是可用资源几乎全打光了。红区难民将近四亿，当时自顾不暇的国家哪有能力穿越四千里沦陷区救援四亿人？”
“我明白。”唐茵诚恳的点头。
“即使搁在现在，以……国家现在的兵力也办不到在四千里沦陷区完成大迁徙。所以我理解你们，但你也得理解我的……不敬？？”
“一个愤世嫉俗的愤青，一个在红旗飘飘下长成的根正苗红的爱国者，辩论纯属是浪费口水，你俩干脆干一架吧，死一个不省事了吗？”庄离川幽幽开口。
“……”王琦。
“……”唐茵。
“不打吗？”庄离川笑的瘆人。
“不打咱就和谐一点互帮互助友爱的上路吧？？找到长明塔跟凡哥会合。”
庄离川坚信邵平凡平安。
“……行。”唐茵吞了吞口水，“听你的。”
王琦无语，“……”欺软怕硬！
邵平凡从坍塌的坑底下爬上来后街上的尸虫都不见了，许是见猎物消失它们呆在原地也无趣遂都撤了。
因脚下踩着一个尸巢，邵平凡爬上来后一口气都来不及喘一喘歇息一下，收回钩锁跟绳子后便火速往外走。
在翻出橱窗时他余光在碎玻璃中瞥见一物，迟疑上前把它扒拉出来，吹散上面堆积的尘土，赫然是一个滑板。拨弄一下轱辘，还可以转。
应该是末世前辅助橱窗模特展览用的，因外层类似橡胶材质中间夹着层钢板，所以一直保存至今没腐烂。
邵平凡拨着滑板轱辘沉思。
倒可以当个代步工具，只是……四个轱辘蛮平稳的，应该很简单吧？
唐博言领队的士兵们正检查着先前邵平凡他们战后混乱的现场，满街尸虫残骸让一队士兵看的咋舌。
“全部是他们干掉的？”一人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
唐博言在尸虫尸体中踱步，目光在尸虫伤口上一一扫过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
切口很漂亮，干净利落下手凶狠足以看出在对付尸虫方面经验老道。
有高手。
而且是纵观蓝黑二区都难得一见的高手。
“军长，没有发现属于人类的尸体残骸。”士兵汇报勘查结果。
结果虽算不上糟但也算不上好，毕竟不计其数的尸虫一拥而上分食几人不留点骨头太正常了。
正奉命站岗戒备警卫四周的一个士兵突然瞥见一个飘忽不定的黑影在街口拐角一闪而逝，顿时吓的一哆嗦。
“鬼！！”
唰唰——！
所有人的枪口顷刻间瞄准一处。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唐博言目光犀利的盯在街口，所有士兵屏气敛息高度紧张戒备只待军长一声令下。
“出来！”唐博言厉喝一声。
半响静默。
一阵‘骨碌碌……’的轱辘声渐行渐近逐渐清晰，一个黑色人影穿梭在堵在街上报废车辆中慢悠悠的飘了过来。
士兵们端枪警告威胁，手扣在了扳机上。
拉近距离，借着月光看清一行人胸口徽章的邵平凡眸光微暗，埋头拉高围巾遮住了脸。
现护卫军团……
唐博言抬手让士兵压低枪口以防走火，锐利的鹰眸凝视着废车后的人肃声问，“你是谁？”
“……人。”
“好人。”
藏在发后的眼睛在唐博言脸上一扫而过。
不认识，是个生面孔。
众人默。
好人？？
哪个好人半夜在一座全是吃人尸虫的荒城内鬼似的飘来飘去？？
“我是沦陷区的难民，遇上尸虫和同伴走散了。你们认识潘琼吗？？我是他从沦陷区的一个镇上救来的。”
邵平凡不想惹麻烦，而在他眼中护卫军团无疑是最大的麻烦。
听他提起潘琼，唐博言惊讶，“你是江旭？”
“……不是。”
“我是江旭的……保镖。”
邵平凡一件棉衣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肩上只背了一个破旧的包，手无寸铁人畜无害，典型的难民形象。士兵们都卸下了些戒心，手从扳机上移开。
而唐博言凝视着邋遢落魄的邵平凡，心中莫名有种说不上的违和感。
“潘琼和江旭在哪？”唐博言问。
“我们约定在长明塔下会合。”邵平凡回答。
“你认识路吗？”唐博言又问。
“长明塔是D市标志性的建筑，站在高处一眼可以看见。”邵平凡指向一个方向，“往西走。”
唐博言盯着纯良无害的邵影帝看了片刻，一直犀利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你带路。”
“可以。”
邵平凡踩着滑板骨碌碌的飘了出来。
“……”先前被吓到的士兵。
一身尸虫血，又掉进坑下沾满泥泞的邵平凡身上的气味仿佛腌了一年咸菜漏气腐烂掉一样，在他靠近时士兵们都不禁后退一步，唯有唐博言面不改色不动如山的站着。
邵平凡带路前往长明塔。
唐博言的队伍在空降第四区域时一同空降下的还有两辆车，但因多条道路在末世混乱时造成的堵塞车子通行不了，所以只能弃车步行。
“唐博言。”唐博言突然开口做自我介绍。
“邵平凡。”礼尚往来回了一句。
“刚才街上的尸虫都是你杀的？”唐博言问。
“团队合作。”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手熟了。”
“砍多了上手了不难。”
周围同行的士兵闻言嘴角抽了抽。
把话题聊死的邵平凡不再吭声，有点驼背的他揣着袖筒抿了抿唇角。——饿，想吃东西。
见他频繁的往上拽围巾遮脸，唐博言问了一句，“你冷？”
“不，我丑。”话题终结者再次上线。
唐博言瞄了眼都快裹成粽子的某人欲言又止，只以为他是脸上有伤或残疾，遂也不再刨根问题。
凌晨四点。
天上下起蒙蒙细雨，像一层薄雾一样笼罩在城市中。
气温下降，雨水下潮湿的衣裳根本挡不住寒气，冻的骨头都是冷飕飕的。
含胸垂肩的邵平凡阴影下的眼幽幽的盯着地上拉长的属于唐博言的倒影，心道此人不是个容易忽悠的。
邵平凡不愿再和蓝区的人有任何牵扯，特别是护卫军团。
他给自己的人生定位是退休的老人家，余生只愿混吃等死，但任他躲着避着可偏偏命运弄人今天正面跟护卫军团的人撞上了。
队伍的人明显都在听从唐博言的指挥，邵平凡虽不清楚他的职位但猜测肯定不低，军衔至少两道杠往上。
思绪万千的邵平凡犯了老毛病，舌尖舔.上了后牙槽，兜里没粮嘴里不嚼点东西心里不免心慌浮躁。
“停！！”
“停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几双眼睛唰唰锁定了邵平凡。
开口下命令的唐博言也回了头。
“……”邵平凡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