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边《人类淘汰计划》的剧情看起来一直都很正常,就没发生过什么大崩的情况,但白缙就怕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他只想着赶紧完成赶紧溜了完事。
于是原本还走得慢悠悠的白缙,就牵着那根绳子,快步跟随在那些罪犯的身后了。
那些罪犯们砸了不少东西之后,将一块挡木板也砸碎了。那木板被死死钉在那里,被他们用石头砸烂之后,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白缙知道,他们需要江聿去探路了。
果然那边一个家伙走过来,从白缙的手中抢过白缙手中的绳索,这个家伙很快就注意到了江聿的脸上和身上没有任何水泡。和他们这些满脸都是囊肿与水泡的人比起来,江聿除了脸上有鲜血和脏污,他的肌肤依旧洁净,于是这个人就愤怒起来。
他狠狠地甩了江聿一巴掌。
还好现在余小鱼不在剧情中,要是被他们也看见,白缙的脸上只是出现了红点没有长那些水泡之后,恐怕也是要给白缙一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即便白缙早有准备,还是因为这一声巨响弄得惊愣了一下。江聿已经被打得不稳,却又稳稳挡在了白缙的跟前。
江聿长得高大,就几乎将白缙藏在了他的身后。他现在被打偏了脑袋。眼前这个家伙大叫道:“你为什么会没事!你说,这些是不是你的阴谋!”
他说着,就拽住江聿的衣领,似乎又再次想要将江聿的脑袋重重砸在墙上,这个时候江聿忽然说道:“是诅咒。”
这样,那只手才没抓住江聿的脑袋而稍微凝滞了一下。不过很快这个人就又大怒起来:“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又再次想要殴打江聿,但是那边有人说了一句:“等一下。”
那只手依旧要落下。那边说话的人冲过来,在这个人的脸上揍了一拳,大骂了一声傻逼蠢货之后,就拽着江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可否认,江聿是由高等优秀基因养育而成的公民,并且从小到大,他都是在一个极为优秀的环境中成长学习,能够接触到社会研究院的江聿,他的智商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在他们这一群罪犯和废人之间,只会鹤立鸡群。
他们一直以来毫无线索、茫然无知,可是江聿却好像在这种被欺凌、被囚困的情况下就已经窥见了些什么。但凡保留一点理智和聪明,就知道这件事确实还需要江聿的帮助,毕竟江聿真的能够洞察一些,他们无所知的东西。
只不过比起那些有礼貌请教的人,这些罪犯似乎根本就不屑于和江聿玩人情往来,虽然不会像刚才那样进行一些无意义的殴打欺凌,但也还是拉着江聿脖子上的绳索威胁他,让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江聿面对这些,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关于诅咒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去洞穴里探查。”
那个人问:“什么?”
江聿继续冷静地说:“这里的每一个屋子,都有一个供奉的壁龛。这个壁龛前面存有一些供奉所用的东西,比如用来装食物的篮子。但是壁龛里空无一物。说明曾经这个部落信仰一位神明,那位神明给予了他们好处,才会落实每家每户都供奉的行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供奉之位变得空荡,供品也全部撤除。
“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到底在供奉什么,可是也就是在撤除所有供位之后,这里的人都死于非命。因为这里的所有尸骨,无论老幼/男女,都能够从尸骨上得知,他们都死在一年前。他们尸骨没有任何利器导致的损伤,也没有任何致命伤害的存证,他们都在同一年死于非命。能够让这么多人在同一年非自然死亡,并且没有任何致命伤,鉴于这是个灾难世界,那么就判定为非人类所为。
“这位非人类,就会与他们曾经所供奉的那位神明有关系。现在找到的这一个洞穴,被人为地封起来。是因为他们恐惧祂。为什么恐惧?大概会被祂杀死。整个部落的人全都覆灭,这就是证明。现在我们的身上出现了奇怪的事情,大概就是诅咒的延续。”
江聿简单地将他的推测说出来,周围这些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的人没听懂;有的人没耐心听;有的人听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人明白洞穴是关键,却又没信心进去,于是就狞笑着和江聿说:“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那么你先进去。”
江聿没有说话,却是已经迈开步伐要往里面去了。只是白缙注意到,在江聿转身进去时,江聿侧眸看了白缙一眼。
白缙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当是没看见。反正等会儿就都是他们的剧情,几乎没有白缙的事情了。白缙依旧默默在这边跟随着大部队进入到山洞里面去。白缙和系统说:“等会儿没我的剧情了,能给我放一点喜剧片看看吗?”
系统说:“你的状态也太松弛了吧。你刚才不还在担心江聿发现你什么吗?”
白缙说:“反正他现在在那边过剧情,我又没事干。那些剧情我都知道有什么了,没心情再去看。”
“我给你找几部出来,你自己挑吧。”想到什么,系统说:“他们那边的剧情挺严肃的,你可不要突然笑出声。”
白缙说:“当然不会。隐藏情绪这件事,我还是得心应手的,从来没出过错的。”
不管那边在过多么恐怖的剧情,在进行多么严密的推理,这边的白缙依旧在美滋滋地看喜剧片。刚才还说要注意一点的系统,也沉浸进来,悠然自得地和白缙看喜剧片。
整个山洞黑漆漆的一片,他们仅靠一点点从洞穴之外透进来的光亮努力去辨别脚底的路,再加上外面明明阳光高照,这里面却阴寒逼人,身上的发生更为奇怪的现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血肉里开始躁动着。
几乎他们都感觉到了恐惧,除了白缙和江聿。
江聿是因为被绑在蟾蜍雕像上受到了庇佑,白缙是因为在看破坏气氛的喜剧片。刚才还信誓旦旦和系统说自己能够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白缙,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笑,虽然没笑出声来,但面部肌肉无法控制。好在这里面实在太黑,他又走在最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要不然在白缙这样的操作之下,他又要再一次翻车了。
虽然系统也很想和白缙一起沉浸地看这部喜剧片,但明显为了不让剧情又出事,他现在还是在关注着那边的剧情发展,时不时还要提醒白缙要注意脚下,或者告诉白缙现在那边的剧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直到系统说:“再看就把你喜剧片没收掉。”
白缙总算搭理他了,白缙说了一声:“别太无情。”他看了一下那边的剧情发展。
他们找到了部落里的打火石,做了火把,现在正在研究观察这洞穴上面的壁画。至于这些壁画上有什么,白缙当然是知道的,白缙和系统说:“这些我都知道,我还关注了干什么。我都没剧情下班了,你不能强制我加班。”
“好吧。”系统这样说。他看起来已经没有别的话要和白缙说了。而正是和系统扯皮一会儿,白缙才抬起眼眸来看那边一眼。
正是要收回这一眼时,白缙注意到那边的江聿的目光转移过来。江聿的手中举着火把,那暖融的光亮暂时能够驱散山洞里的冰寒阴湿,也能够将江聿那半张完美的侧脸照拂清楚。他那漆黑的眼眸也坠入了光亮的星火,也正是在这遥远的距离,用这样一双眼眸轻轻凝望了白缙一眼。
白缙宛若被他那明亮的双眼灼伤了一下,赶紧垂下眼眸来,躲开他的凝视。对江聿的猜测和怀疑让白缙有些心神不安。他总觉得按照江聿那样的聪明,他那双眼睛,好像也已经洞察到了他的一些东西。
白缙让自己静默地继续藏在黑暗当中,不去靠近他们。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喜剧片出来之后,白缙开始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之上,出现了更为明显的变化。
之前被阳光照射时,他的身躯上长了红点发痒,来到这个山洞之中后,他的躯体还是浑身发冷。白缙在黑暗中抬起自己的手来,他看见自己的手变得奇怪,好像自己的手指缝隙当中,属于人类的指蹼开始变长,有点不像是人类的倒反像是蛙类。
白缙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越进入洞穴深处,诅咒就会越生效,他们身上的异变程度就会严重——蟾蜍的诅咒畏惧阳光,所以被感染的人,一旦被阳光照拂就会长水泡并且全身溃烂。但是一旦来到这阴湿之地,并且越往深处走异变就会加速。
属于人类的肌肤开始变得滑腻,甚至会分泌一些不明黏液,肌肤上长出来的,就完全是蟾蜍背上那凹凸不平的疙瘩,有时候咽喉深处,会无法控制地发出蛙类的声音。
系统说:“没事,你感染程度小。这个角色到死都没有变成那种丑陋的蟾蜍人。”
然而正是因为觉察到了这种变化,就更加敏锐地察觉到了整个山洞的怪异。如果那些家伙们正在研究那些壁画,那么现在的白缙就是在观察着山洞。
他抬起头来,只能够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听到水滴的声响,周围漆黑的岩石都在发出一阵寒冷之意,开始源源不断地侵袭着白缙。身躯之上的黏腻感也越发忽视不掉。而白缙盯着头顶的一抹黑影,试图看清楚那不知为什么在摇曳的黑影辨认清楚。
有一些东西是原著里没有详细描述的,白缙就对另外的事情,而感觉到好奇和恐惧。而就在白缙去努力辨认那是什么东西时,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那明亮照亮了他的眼前,让他看清楚在他们头顶摇曳的是一些被挂在洞顶的尸体——白缙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原本以为是什么植株藤蔓挂在头顶摇曳,却想到是一具又一具的干尸无风而动。
白缙从那些可怖的干尸的身上,转移了目光到江聿的脸上。火光的明亮让白缙更加看清了他的脸。他似乎永远都这样冷静,也永远都这样无动于衷。仿佛什么劫难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此时江聿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那个火把递给白缙。白缙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是伸手接住。也就在白缙拿着那火把时,白缙清楚地看见他那已经异变的手指缓缓褪去了变化。
白缙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和白缙说:“它怕光和热。但是不能太过依赖,不然它会出现抵御机制,所以会长水泡。”他说完这句话,那边的人粗鲁地催促江聿赶紧过去。
江聿在离开之前还和白缙说:“不要落后,我看不见你,你会很危险。”
白缙呆愣愣地拿着江聿递给他的这个火把,看见江聿又被拽过去,被迫给他们破解那些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刚才江聿的举动有点耽误他们的事情,他们都不太高兴,对江聿一顿冷嘲热讽,白缙都没有听到那边说的什么。
系统惊愣地询问了白缙一声:“他怎么对你这么关心?”
白缙想起刚才江聿说的话,即使手中拿着火把,也让那光亮尽量只是照亮周围的东西,而不是照在自己的身上。正如江聿说的,那些东西怕光和热,不仅是身体里的卵怕,还有他头顶的那些垂吊的无名干尸都怕。
它们本来在白缙的头顶晃来晃去的,但白缙将火把举高,那些干尸就停止了摇曳,而且看起来好像有点远离白缙了。再往那边那群人看看,看到那边的人手中举着火把,一点都没注意那火光,到底有没有照在自己的身上,于是那本来就已经溃烂不堪的肌肤,就更是流淌出一些黄红相间的黏稠液体了。
看来江聿知道这件事之后,故意没有告诉他们,只是告诉了白缙一个人。这样细想,江聿——“他好像确实挺关心我的。”白缙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系统说:“我就说吧。”
这些破解谜题的事情不归白缙管,但是他现在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位主角了。
白缙凝视着那依旧在研究壁画的江聿。现在他们一边往深处走,一边研究壁画。想起刚才江聿的话,白缙也是继续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位置,没有落后太远。
系统也安静下来,似乎也在思考为什么江聿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最后想了一会儿,白缙和系统同时得出一个结论。
白缙说:“他是抖M。”
系统说:“你这张脸果然有影响吧。”
显然他们一人一系统的想法大相径庭。
然后他们互相反驳了对方的观点。
系统说:“他要是真是抖M,那些罪犯那么欺负他,他岂不是都爱上了?”
白缙说:“江聿自己所在的那个社会阶级,就凭借他们的高等基因,长得比我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双方又都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就沉默起来,不再这件事继续讨论了。因为下面一段需要白缙扮演的剧情要来了。
系统赶紧去找了详细剧情给白缙看。
现在他们已经走入洞穴深处,他们很快会看见里面的祭坛。这里面的雕像显然也已经被破坏,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里面被祭祀的到底是什么。那些家伙们在江聿的帮助下,了解到了整个部落祭祀的秘密,却又无法破解出祭祀之神明是什么。
他们不太敢靠近那祭坛,他们又意识到了江聿的重要性。毕竟他们需要江聿当他们的脑子,那么那个最没有用的余小鱼,就是这次的牺牲品。
他们这次要余小鱼去探路。
懦弱胆小的余小鱼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些人没有用了,十分恐惧害怕,那些人让于小鱼过去,他不愿意。于是就被粗暴地对待,被掐着脖子拽着头发硬生生地拖过去——对于这点,白缙和系统商量:“这里我识时务一点,我自己走过去行吗?”
系统说:“哎,只要你能走完剧情还能够有功德值,我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他们的对话才刚刚结束,那边发现祭坛的人站立在那里,依旧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个时候有人转头过来,发现还有一个落在最后的余小鱼,就大叫了一声:“喂。你!”
白缙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演一演,就低着头,假装一副惊恐胆小的模样没动。那家伙大跨步过来,似乎立马就要对白缙动手,本来白缙也不觉得疼,也就等待着这次殴打的降临。或者合时宜直接躲开走过去。
然而还没等白缙实施自己的计划,所有一切都没有来临,也只听到那边发出一声尖叫来。周围的所有人都开始发生了骚乱,白缙看了一眼,看见原来那边某个人已经口吐蟾蜍了。
这一段剧情,本来是他们拖着余小鱼过去,要对余小鱼施暴的时候发生的。
显然这个时候稍微提前了一点,但似乎也无伤大雅,因为这剧情是本来就要发生的。而且白缙可是什么事都没干,这件事提前发生,白缙认为这件事应该和他没关系,应该不会扣他的功德值。也就只能站在原地,看见有几个人的嘴巴里开始不断地吐出蟾蜍来。
之前在原著里看到的东西,又再一次以现场直播的方式出现在白缙的眼前了。
先不说这些人的肌肤已经溃烂成什么模样——躯体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类的形态,溃烂之处流淌弥漫腥臭的浆液,其中有血丝环绕,大块大块的溃烂之处铺在人的脸上、脖子上、手上。
在一声短促的惊叫之后,这个人捂住自己的脖颈。
他的脖子忽然变得肿大,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咽喉撑大成为一个可怕的形状,也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咽喉里不断鼓动。直到这个人惊愣地瞪大眼睛,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山洞上的干尸。所有人在他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口腔当中,看见了一只蛙类的前肢。
然后是另外一只前肢。
一只长得丑陋无比、满身疙瘩、满身是怪液体的大蟾蜍,从他的喉咙里爬了出来。那些液体大概是这个人的血液、胃液,还有破碎的血肉。
跳出第一只蟾蜍之后,第二只继续从他又被拥挤得粗大变形的咽喉里爬出来。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即便心里早就有准备,这样的视觉冲击白缙还是有点受不了。
其他人没有心理准备,直接吓傻了。甚至之前吞过蟾蜍的人开始意识到什么,不断地抠挖着咽喉,也有其他的人的咽喉,开始不断跳出那些丑陋巨大的蟾蜍。呕吐声、尖叫声、慌乱声,充斥了整个山洞,奇怪的腥臭的味道更是充溢整个地方。
白缙麻木着一张脸举着自己手中的火把,因为知道剧情,就用火把将这些想要密密麻麻要跳过来的蟾蜍驱赶。白缙和系统说:“这个真的不能打码吗?”
系统说:“我真的尽力了。”
白缙用火把驱散已经涌到脚底的大片大片的蟾蜍。它们都发出了吵闹的蛙类叫声。长满疙瘩的背部在光影的照射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也是在蠕动。
白缙知道不能随便攻击它们,因为它们会喷出可怕白色的毒液,将人的肌肤腐蚀、将人的眼睛弄瞎、将人的异变更加提前。
本来余小鱼是被迫带到祭坛,那些蟾蜍才没有朝余小鱼涌过来的,可是现在白缙还没到祭坛的地方,这些丑陋可怕的蟾蜍就爬过来了。
白缙知道,如果想要要躲过一劫,不被这些蟾蜍爬满全身,就必须去祭坛。他还想到余小鱼不是这样死的,是死在祭坛的,就继续挥舞手中的火把,要将这些蟾蜍驱赶。
这确实能够有效,白缙的脚边被清出一片空地。
他慢慢往祭坛那边靠近,又抬头看了看那边的情况。看见那已经放下火把,隐匿在黑暗中的属于江聿的面孔。他正在低着头不知道在祭坛那里捣鼓什么。
白缙知道,江聿在没有进入洞穴之前,就发现一些细枝末节并且有了自己的判断,在看到那些壁画之后,即便他又看出另外的东西来,他也不会告诉周围的人。而是偷偷将那奥秘藏匿在心中,并且掌控这奥秘来对付之前欺负他的那些人。
现在他们身躯能够得到更加快速的异化,被蟾蜍攻击、被洞穴针对、被/干尸啃咬,都得益于那边正在操作祭坛的江聿。
白缙努力往那边靠拢过去,只是想起余小鱼死的模样,也想起这个灾难的本源——被诅咒的人就是献祭给蟾蜍祭品。当这里所有被卵感染的人,都成功献祭给蟾蜍后,才会让灾难复生。而早先受到过蟾蜍庇佑的江聿,其实是会被蟾蜍反噬的对象。
可是在那个时候,江聿就已经烧掉整个部落和整个祭坛,以此来阻止蟾蜍的复生了。
《蟾蜍祭》这个初始副本,其背景就是一个部落捡到了灾难却奉为神祇,最终导致灭族的故事。
剧情到这里,已经快接近尾声,仔细算算,余小鱼这为数不多剧情也要结束了。白缙现在迫不及待让自己去死,去脱离这个角色,省得要让江聿再盯着他看看出什么好歹来。
白缙去看那些被折磨的人们。
正如白缙所记得的原著中的剧情,有的人因为吞了太多的小蟾蜍,现在那些蟾蜍已经不满足于从咽喉里爬出来,而是直接撞破撕碎了那个人的肚子,内脏与血肉一同流淌出来,于是那些蟾蜍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白缙觉得即使这个确实被打了草莓小蛋糕的码,也没有必要去看了。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现在剧情到哪一步了。结果这样一转头,看见那要跑走的某个人,被吊在祭坛前面所设置的一道门框上。
他的脖颈正在一点点地与躯体分离。
这段剧情原著里描写得十分精彩,血腥味十足,完完全全就是屠杀人类的屠宰场面。白缙认实在没有必要看这种现场直播。即便都是些草莓小蛋糕,白缙还是更愿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那边江聿的身上。
祭坛之上有着带着砖块的花纹,其实那就是一大块看起来毫无章法的拼图,是这个部落发现了神祇——根本不是神祇而是灾难之后,找了巫师做出来的符咒,这个符咒能够阻止蟾蜍的复生。只是这符咒明显被砸碎了。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内拼出符咒,蟾蜍复生,那么这个灾难彻底苏醒,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其实对此白缙一点都不担心——这可是江聿。这可是《人类淘汰计划》中的主角。
白缙现在只要管好自己能够死在祭坛上,用半污染的异化之血激活符咒,他的剧情就完成了。
果然比起那边那些血腥场面,一旦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江聿的身上,就会好很多,最起码眼不花、头不疼、也神清气爽了,让他更能够对付脚底这些向他涌过来的蟾蜍。这些蟾蜍不止会爬,还蹦得特别高,白缙真怕某一只直接跳起来糊了满脸,那么就彻底完蛋了。
他一边甩着火把,一边快速往祭坛撤退。
系统评价:“你深藏不露啊。”
白缙没空理他,刚把一只要蹦到他脸上的蟾蜍击飞了。
系统又说:“你平时还真是咸鱼精。”
白缙也没理他。倒是系统一直在说话,稍微让白缙有点分神,差点中招了。赶紧让自己站稳后,继续一步步后退。
他退到了祭坛的台阶前,因为要一直关注眼前的情况,他并没有去注意身后。毕竟他知道身后是祭坛,这些蟾蜍不会爬上祭坛很安全,没想到这样急速后退之后,就忘记了脚跟有台阶,直到系统说了一声“小心”,这才让白缙回神过来。
然而他的脚跟已经踩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直接将白缙揽入怀里,带着白缙脱离那争先恐后涌上来的蟾蜍。那些蟾蜍果然一碰到祭坛,就像是被烫到一样,全部蜷缩回去不再靠近。
白缙稳稳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他的怀抱有些冰冷潮湿,却极具安全感。
白缙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导致这具躯体有些体力不支,呼吸不畅。晕红很快爬上了他的白皙的肌肤,从他的脸颊、耳根、脖颈,几乎都是艳红得通红的一片。肌肤之上泛着光色的亮晶晶的汗水,只留有一种更为清透如水一样的清冽味道。体温骤然上升,胸膛大幅度起伏着。
他在江聿的怀里宛如缺水的鱼一样不断喘息,那些在他肌肤上斑驳的红点与红痕,其实更像是在他身上开满的一朵朵糜丽的花,一点点跟随呼吸散开绽放。
白缙在脑海里和系统说:“要死了、要累死了——”
他不断喘着气,感觉这么久宅在家以来,最大的运动量就在这里了。像是大学体测的时候,争分夺秒绕着学校操场跑了好几圈,整个人累虚脱的感觉,双腿已经完全站不稳。如果不是身后的人一直捞着他,他真的直接就当场躺在地上。
胡思乱想着,忽然意识到这个捞着自己的人只能是江聿,于是回神过来,白缙就抬起头来身后的人。
江聿似乎看见白缙总算好一些了,就问他:“现在好点了吗?”
看见江聿在这抱着他,还关心他到底好点没有,又想起剧情中的拼符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觉得江聿在这里关心他不知道浪费什么时间,要是不赶紧将符咒拼出来——像是知道白缙在想什么,系统说:“那这第一个副本你就弄崩了,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