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霆不太确定,如今的余思年,还害不害怕雷雨天气。
所以,他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厉云霆不知道的是,从前的余思年,实际上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胆小,一遇到雷雨天就缩在厉云霆怀里,哪里也不去。
厉云霆也依着他,如果刚好碰上休息日,两人就会保持这样的姿势一起吃零食、看电视。
厉云霆喜欢被余思年这样依赖的感觉,余思年也享受被他小心翼翼地宠着。
一来二去,就养成余思年胆小怕事的性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转身,就有一个呵护自己的后盾。
暴雨在厉云霆出发到半路的时候就下了出来,路上有些堵车,他时不时看着腕上昂贵的手表,生怕余思年等久了。
顾宇看出他的心思,悠悠宽慰道:“看导航显示,就这个路口拥堵,接下来就畅通无阻了,很快就能到达帝豪。”
厉云霆即使在担忧的时候,眼底的神情也是异常冷淡,连说话声音都平静无波:“我发了信息让他收工了别乱跑,但他没回复……”
厉云霆出发的时候就提前发消息给余思年,让他下班就在原地等自己过去接他,但前几次余思年回复信息的速度极快,而这条消息,已经超过半个小时没得到回复了。
顾宇却能从厉云霆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听出一丝不耐的意味来,他的心情总会轻易被余思年带起五彩斑斓的情绪。
让顾宇觉得,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常人。
“可能在忙活没看到手机罢了,我跟那边说了,要多照看着点,不安全的任务不会安排给他做的。”顾宇一边娴熟地操纵着方向盘,一边说着劝慰厉云霆的话。
由于塞车的缘故,他们来到帝豪的时间比平时多花了三十分钟。
男人意气风发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会所,深刻立体的五官隐隐透出急躁,往来的人都会毕恭毕敬喊一声厉先生,他也只是淡淡示意一下,一心只想着去接余思年。
谁料才刚靠近会所的圆坛中央,就听到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和心急如焚的赔罪声。
是帝豪的赵老板,他在朝厉云霆这个方向走来。
“厉先生,厉先生真是对不住了!”
他心急的样子让厉云霆脚步骤然一顿,声音因为警惕而微微有点紧绷:“怎么回事?”
赵老板满脸歉意,继续说道:“您让我好好照看的人,刚刚没留神,让包厢的客人灌了两杯酒,现在正……”
话还未完全说完,厉云霆的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会被灌酒!”他话里毫不掩饰的恶意让赵老板一阵哆嗦。
他领着厉云霆来到余思年休息的位置,是赵老板专门替他开的一个包厢,他如今悔不当初,早知道是厉云霆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招进来。
赵老板继续解释道:“厉先生,我、我没让他去送酒,他是热心替一个同事去的,我这、这没留神拦住!”
厉云霆没将赵老板的话听进去,注意力全部在余思年身上,他面颊潮红,五彩昏暗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投下了斑斓的阴影。
厉云霆见过余思年醉酒一次,是当年没留神,让他不小心喝了一瓶鸡尾酒,余思年以为是普通的饮料,将整瓶都灌了下去。
醉酒后的余思年像是换了一个人,就好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粘人精。
那一次,厉云霆连上个洗手间都要被他缠在身上,从此之后,他千叮万嘱不准余思年喝外面的任何饮料。
厉云霆在余思年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捧起他通红的脸,问道:“难受吗?喝点水。”
他拿过桌上一杯放了一片柠檬的开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余思年的嘴边。
余思年的反应确实与往日不同,脾气似乎暴躁了些,不仅别开了脑袋不接受厉云霆喂过来的水,还伸手把它打翻了,柠檬水泼在了厉云霆的白色衬衫上。
顾宇瞬间有些怔忪,迈开步伐上前,急道:“厉先生,您……”
厉云霆最爱干净,身上有一点点污渍都难以忍受,所以他的车上总会备多两套干净的衣物。
可他此刻却无瑕顾及其它,摆了摆手:“没事,”看着余思年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厉云霆眸色暗了暗,对赵老板说,“我要他送酒那个包厢的人员名单!”
赵老板心间瀚^0^鸽^0^贰^0^拯^0^雳一颤,想必整个包厢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但还是如实汇报了姓名。
说完后,厉云霆便给齐森发去指令,只有余思年才会让他大动干戈。
“我不要喝酒……我不、喝酒!”余思年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抵触别人强迫他喝酒这个动作。
幸好当时赵老板发现得及时,在余思年被灌下酒之后,就立马带了他出来。
厉云霆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想给余思年擦脸,但对方突然防备地张大了双眼,身子往后仰了仰。
而当那张倨傲却迷人的脸庞入目时,余思年的态度瞬间天旋地转,他猝然抱住厉云霆的双手,埋脸蹭了蹭,又别扭地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更加贴近厉云霆:“要抱,要抱!”
这样大胆的举动让顾宇产生巨大的错愕,给了赵老板一个眼神示意,两人悄悄退出了包厢。
厉云霆黑沉的目光牢牢锁在余思年身上,他整个人亲昵地贴了上来,但厉云霆却不为所动。
准确来说,他是不知所措。
因为他清楚,只要他顺了余思年的意,接下来他的行为会更加大胆。
可理智总会被本能冲刷得一干二净,厉云霆还是因为余思年的要求,将他抱在了身上。
得到拥抱的余思年露出了满意的、甜甜的笑容,缠在厉云霆身上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余思年顺理成章地骑在了厉云霆的腰上,将脑袋依偎在对方的胸膛,身子像是无骨一样,软绵绵地趴着。
正当厉云霆以为他准备安分入睡时,怀里的东西又烦躁地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口渴、口渴!”
厉云霆的目光从余思年酡红的脸上移至胯部,暧昧的动作让任何时刻都临危不乱的男人,耳尖悄悄染上了红色。
但出口却是一声严厉的训斥:“你安分些!”
“不、安分!不安分!”反驳的话从余思年嘴里不经思索说了出来,还伴随着更加过分的扭动。
整张脸埋在了厉云霆的颈侧,柔软的嘴唇若有似无地和滚烫的肌肤擦过。
这样的撩拨让他只觉喉咙干涩得好像要灼烧起来了。
威胁般拍了几下余思年的臀部:“再乱动要挨打了!”
虽然他的脸色是板正严肃的,语气却多了一丝玩笑的意味,但不知为何,这样半玩笑的威严却足以让余思年受惊似的弹开,缩回了身子,言语间尽是乞求的味道:“别打、别打……”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从厉云霆心里蔓延到舌根,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过于凶狠严肃了,不然就是一句假意威胁的话,怎么会让醉酒的余思年吓成这样。
“不乱动了……”余思年颤抖地说,让厉云霆感觉他下一秒好似要哭出来了。
心下一阵酸软,安抚似地将他重新捞回怀里,抚摸着他细软的发丝:“不挨打,别怕。”他的声音依旧镇定,手上的动作却极其宠溺,还给余思年喂了水。
但这样温馨的画面持续不到五分钟,余思年又开始作乱了。
他猛地从厉云霆怀里扬起脑袋,捧起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厉云霆也不打断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和他对视。
慢慢地,余思年白皙的脸庞逐渐放大,根根眼睫纤长毕现,晶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犹如迷雾的水光,闪动着若隐若现的涟漪。
但他也只是将额头抵在厉云霆的额上,没有下一步动作,好看的眼睛就这么大大的睁着,卷翘的睫毛上下阖动,像是会轻易地把人吸进蛊惑人心的漩涡。
“好看。”水润的粉唇喃喃吐出两个赞美的言辞,然后弯起了唇角。
厉云霆被磨得没了脾气,半晌长长吐出一口炙热的气:“回家吧。”
余思年闹腾累了,乖巧地伸手攀上厉云霆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厉云霆担心他摔着,稳当地托着他的臀部,将他圈在自己身上。
出了包厢时,首先迎来的是顾宇和赵老板瞠目结舌的表情,男人似乎表情如常,眼珠子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目不斜视地越过顾宇身侧,冷冰冰扔下两个:“回去。”
顾宇和赵老板示意了一下,忙不迭地尾随其后。
厉云霆把人抱上了车,本想将他平放在后座让他舒服地躺着,却不料人儿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紧紧地粘在自己身上,死活都不肯松开。
厉云霆无奈,只好让他重新坐在身上,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怀里。
“去后尾箱拿件衣服来。”厉云霆淡淡吩咐着。
顾宇以为他对身上的污渍终于忍无可忍,却不曾想,厉云霆把外套接过后,贴心地盖在了余思年的身上。
第42章 年年委屈地哭了:头疼
倘若不是余思年的出现,顾宇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看到厉云霆柔软的一面。
余思年嘴里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呢喃,双手还偶尔在空气中挥来挥去,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你好好睡一下。”厉云霆用商量的口吻和余思年说,他试图将余思年扣在胸前,让他乖顺地休息一下,但试了几次却都无济于事,最终他只得发出一声静默的叹息。
醉酒中的余思年过分活跃,不止嘴巴喋喋不休,还手舞足蹈。
更过分的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厉云霆忍无可忍。
余思年不满足于捧着厉云霆的脸专注打量,而是直接上手,在男人强而有劲的腰身处摸来摸去,还间隔地发出傻笑。
顾宇也很头疼,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一个人喝了酒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性格截然相反,压根没了往日乖顺内敛的模样。
“别乱动。”
厉云霆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火,声音中带着不痛不痒的斥责。
这样克制的阻止,让余思年非但没有停手,还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把手伸到了厉云霆胸前。
男人身体内部某根神经在越来越放肆的抚摸下产生反应、绷紧,以至于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厉云霆目光深邃地看着余思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你别后悔。”
他落下最后一声警告后,便将跨在他身上的那个始作俑者按了下来,在余思年兵荒马乱的混沌中,堵住了他温热的嘴唇。
被人突然封印住的余思年当即发出了激烈的反抗,嘴里断断续续渗出无力的呜咽,可厉云霆显然没有想放过他,继续在那张像蜜桃一样的唇上辗转。
渐渐地,余思年无意识地扭动着腰肢,连膝盖都完全瘫软了下来,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本能的顺从,抵在厉云霆胸前的双手,慢慢地搂在厉云霆的颈上。
后座挥散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导致只想专心开车的顾宇已经尽量避免把视线落在后视镜处,却还是隐隐被那旖旎的氛围影响。
他再一次感叹余思年的出现,让他知道原来厉云霆并非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
两人情难自已地纠缠在了一起,还时不时发出暧昧的水声。
他们忘情地接吻,欲火焚身的滋味足以令彼此深深地沉溺到里面。
可体力不佳的人儿终究抵不住这来势汹汹的进攻,毫无间歇的亲吻让他的大脑像缺氧一样,刹那空白一片,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此时,车子刚好抵达家门口,因为顾宇担心要在车上面对两人饥渴难耐的下一步举动,将车速加到最快,以平时一半的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才迫使厉云霆勉为其难地停下了动作,将余思年放开,还不放心地看了看他嘴角的伤口有没有因为刚刚的意乱情迷导致二次破损。
幸好他给余思年用的药膏都是顶尖的品牌,余思年的脸不仅消肿了,嘴角的伤处也结痂了。
余思年窝在厉云霆怀里昏昏欲睡,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胆大妄为。
厉云霆将他轻轻掂了掂,抱得更稳妥,不顾旁人的眼光进了家门。
毫无疑问的,家里的佣人又一次看到自家老板抱着一个男孩回来,正露出大惊小怪的神情时,又被余思年那熟悉的身影给压了回去,原来又是他。
三番五次亲昵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让他们在心里悄悄确认,自家老板是恋爱了,而不是像其它大佬一样,搞不三不四的男男关系。
“泡杯热牛奶上来。”厉云霆对顾宇吩咐道,然后自顾自地将余思年抱回了房间。
厉云霆回的是自己那间房,因为物品比较齐全,但他还是需要去余思年那屋拿来一套干净的睡衣。
可正当他准备去脱掉余思年的衣物时,对方戒备地睁开了双眼,身体立马不自然的绷紧,挣扎着蹬着双腿:“不准!不准脱我衣服!”
迷糊中的余思年,展现出难得的防范意识,让厉云霆没办法强硬靠近,僵持了半晌,他才妥协地把睡衣扔下:“你自己把衣服换了。”
余思年的视线落在那套昂贵的丝绸睡衣上,顿了顿,然后乖巧地点头:“哦、”
他起身准备下床,被厉云霆拦住:“去哪儿?”
余思年将那套睡衣抱在怀里,神志不清地说:“去……浴室换。”
酒醉的余思年特别难伺候,但厉云霆还未消耗完耐心,顺着他的意思将余思年一把抱到了浴室里,然后替他把门掩上:“你换吧。”
余思年像是害怕厉云霆窥视一般,动作极其速度,没有半分钟就将衣物换好了。
厉云霆像个活生生的贴身佣人,又将他重新抱回了床上坐好。
这时顾宇也将牛奶端了上来,还有一些小巧的点心。
厉云霆也不嫌弃余思年在他床上吃东西,将牛奶和点心递了过去:“饿不饿?吃点。”
余思年在喝酒前就有些饥饿,当即被面前精致的点心勾起了味蕾,张开嘴巴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厉云霆拿在手里的马卡龙。
濡湿的嘴唇微微擦过男人干燥的手指,让他冒出一下微不可察的颤栗。
余思年嘴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自己伸手去抓起盘子里的,然后把三个马卡龙一起塞进了嘴巴里。
十足像个懵懵懂懂的幼童。
点心的饼屑因他的狼吞虎咽,掉落在了厉云霆一尘不染的床上。
但他没有介意,只是担心余思年噎着,边拿纸巾帮他擦嘴巴边叮嘱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不知为何,余思年这般饥不择食的模样,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深厚,让厉云霆不敢细想。
他仿佛看到了多少个日夜,余思年饥寒交迫的惨状。
“还饿……”余思年将整碟点心吃完,还喝了满杯牛奶,却不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厉云霆只好让顾宇再端些吃的上来,将余思年喂饱之后,对方才愿意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之后,厉云霆才拿来湿毛巾,帮余思年擦脸和手,再帮他的伤处涂抹药膏。
余思年似乎在睡梦中都很焦虑的模样,厉云霆伸手想轻轻抚平眉间那皱褶,却发现没有用处,最后因为放心不下,厉云霆也只是简单换了一套睡衣,就在余思年身侧躺了下来,时间还早,但或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厉云霆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本以为余思年能够就此安安稳稳地睡去,不料只安静了一个小时,他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厉云霆睡眠尚浅,余思年一有点动静,他也跟着清醒了。
他撑起身子,按兵不动地先观察余思年的反应。
只见人儿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左右望了一下,显然一副还没酒醒的样子。
他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目光定在了厉云霆身上,瞳底深处氤氲的水光犹如迷雾。
待他观望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皱起眉头,扁了扁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厉云霆没有出声,记忆中掠过无数泛黄的细节,以往的余思年,心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就会作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
“怎么了?”这一刻厉云霆心里竟然生出些不安和怜悯,滋味复杂得一言难尽。
可能是因为喝酒之后的头疼,让余思年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他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地哭诉:“头疼、头疼……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疼……”他一个翻身,又趴在了厉云霆的身上,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蹭得厉云霆的睡衣又起了皱褶。
余思年口中的摔倒,其实厉云霆一直也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问他伤得严不严重,可强大的自尊心总是让他难以在彼此清醒的时候说出关心的话。
怀中人哭得这样委屈,厉云霆心中犹如被重重挤了把柠檬汁一样,刹那间只觉得口腔酸涩,哄人的话说得磕绊:“不、哭了……我明天让医生过来看看伤到哪里了,”他一下又一下揉着余思年的脑袋,“不哭了……”
余思年依旧哭得抽抽搭搭,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莫名委屈了起来。
这么些天,他无论从身还是心,都累得疲惫不堪,此刻好像想全部发泄出来。
他将眼泪尽数抹在了厉云霆身上,弓了弓身子,依赖般地贴紧了点:“要、要亲亲……亲亲才好。”
厉云霆的身子微微一僵,刀锋般凉薄的眼神眨都不眨,但却因为映入这个怆然泪下的人儿后多了一点人情味。
他和余思年四目相对,声线因为惊诧而显得有些艰涩:“睡觉了好不好?”他没有下一步举动的意思。
在这张舒适柔软的床上拥吻,厉云霆不敢保证能不能把持得住。
但接下来余思年的话让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余思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重复了刚刚的话:“亲亲,亲亲好不好?”
要不是见过余思年酒醉的样子,厉云霆几乎快要认为,这是不是他在发挥蛊惑人心的特长,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第43章 双标:面对年年就会下意识摁灭香烟
余思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重复了刚刚的话:“亲亲,亲亲好不好?”
要不是见过余思年酒醉的样子,厉云霆几乎快要认为,这是不是他在发挥蛊惑人心的特长,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毕竟,自己从前就是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但此刻的厉云霆,被余思年磨得强硬不起来,心下就像化开的一滩春水,被他无意识地牵扯着走。
他面无表情地捧起余思年的脑袋,在他的脑门上印下一个亲吻,又在发顶上珍视地吻了两下,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
“现在可以睡了么?”厉云霆捧起余思年的脸,用商量的语气问对方,硬.挺的五官有着难以置信的温柔。
余思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困意再一次侵袭而来,让他适时地打了个哈欠,他难得温顺地点头,嘴里还嘀咕着:“睡觉了、睡觉了……熬夜沫沫会生气的……”
厉云霆侧身想将他平放在床上,可下一秒,余思年又重新攀上他的胸口,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睡得心安理得。
厉云霆不愿意和醉酒的小孩计较,就这样揽着他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因为昨晚睡得早,余思年难得在这个时间段自然醒转。
而厉云霆是在一声惶急不安的抱歉中醒来的。
余思年睡容凌乱,将厉云霆胸前的布料用口水打湿了。
他醉酒后几乎没有形象可言。
这就是余沫千叮万嘱,让他滴酒不沾的原因,但凡是酒精类的物品统统否决。
清醒后的余思年,又恢复成一副胆小怕事的姿态,他迅速从厉云霆身上以及床上下来,然后垂头站在了床边,似乎在等待男人的审判。
嘴里还时不时说出道歉的话。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怪异,有酒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还把厉云霆的睡衣睡出了水渍和皱褶。
但余思年喝酒断片,他完全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起余思年的反应,厉云霆显得更是不疾不徐,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忐忑不安的余思年。
余思年的表情瞬间勾起他内心的恶趣味,故意说道:“昨晚那样,说声对不起想完事?”
话音刚落,余思年倏地抬起了头,那眼底满满的惊惶无从掩饰,还下意识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物,确实被换了一套。
是厉云霆帮自己换的衣服吗?
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又或者说,他们有没有做了什么?
余思年由于惊慌,呼吸微微变得急促起来,双眼中不止有恐惧,还有一点悲哀的味道。
厉云霆不知道他这情绪因何而起,只是看到余思年因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反应大成这样,不禁有些心软,却一言不发。
房间的气氛简直紧绷得难以言喻。
厉云霆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余思年,但这样沉默的气氛还没坚持两分钟,厉云霆就发现余思年此时是光裸着双脚站在地上。
虽然正当夏天,但屋里冷气十足,经过一夜的渲染,定是冰凉彻骨的。
“坐下。”他命令道。
每当看着余思年对自己产生一副畏惧的样子时,厉云霆心里的火气就会不经意被点燃,语气也变得生硬。
余思年当前的态度,和昨晚的迥然不同,让厉云霆产生了较大的落差。
听出厉云霆言语中的不悦,余思年不敢有过多的磨蹭,怯怯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害怕?”厉云霆眯起眼眸看着他。
余思年口是心非,摇了摇头:“没、没有。”他既害怕又紧张,既抱歉又难堪。
“我弄脏、你的床和衣服了……我、我对你做了、做了什么?”余思年又把脑袋埋下,似乎无法面对自己做的一切。
厉云霆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结,松懈了情绪,淡淡道:“没做什么,你喝醉了,回来睡了一觉,就这样。”
厉云霆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夜的窘境。
但余思年清楚定不会这么简单,而令他最在意的问题则是:“你、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他的五指不安地捏着衣摆,似乎在担心厉云霆的回答。
厉云霆以为他介意自己越矩窥视了他的身体,脸上划过一股烦躁:“我没那个功夫伺候你。”
听到这里,余思年如释重负,悄悄舒了一口气。
厉云霆淡漠地从床上下来,自顾自地去了浴室洗漱,没有再搭理余思年。
他的情绪在余思年面前,总是上演变化莫测,让余思年摸不着头脑。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洗漱完毕,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僵局。
厉云霆出房间时扔下了一句:“早餐让顾宇端上来给你吃。”
因为厉云霆刚刚收到信息,洪星然又过来了,他不耐地下了楼,迎接那个令他烦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