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良夜by焦绿啊宝叽 CP

作者:焦绿啊宝叽  录入:12-11

这是哪儿来的笨蛋刺客?在浅池子还能淹死?
小将军无奈地伸手打算把这旱鸭子捞上来,没想到一眨眼,小废物刺客扑腾一下自己站起来了,从水面钻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挥动着胳膊狼狈地爬上了岸边的青石。
晏西楼盯着这颗圆脑袋看了半天,呆了片刻,顿觉大事不妙。
这这这,这小废物不是傅良夜还能是谁?!
眼睛被热水弄得疼得要命,傅良夜闭着眼睛,一边用手背揉,一边笑着埋怨:
“我错了我错了,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水,真是不留情面。这要是溺死在这浅池子里,你可就没有我这个宝贝弟弟了,有你后悔的。”
晏西楼面无表情地背过身,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往身上撩水。
谁是你皇兄?!
对面鸦雀无声,傅良夜疑惑地从岸上走过去,想看看皇兄的表情,怕不是生气了吧?
晏西楼一惊,慌乱地在水里转着圈躲着傅良夜的视线……傅良轩怎么还不回来?
傅良夜用手指头戳了戳“皇兄”的肩头,继续揉着疼得厉害的眼睛,勉强睁眼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皇兄”缓缓转身,露出了那张他看一眼就少吃一碗饭的万——年——老——冰——山——脸。
“见鬼了!嘶哈~疼疼疼ten……”
傅良夜当时就骇得栽坐于地,被石头硌得龇牙咧嘴。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真是好巧啊,王爷。”
巧你个大头鬼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晏将军:我只是泡个温泉而已哇
永宁王:(翻白眼儿)你那是馋我身子!

“王爷是来寻陛下的?”
“废话,不然本王还能找谁?找你?早知道将军在这儿,本王就不来了。遇见晏将军你,本王可倒了八辈子霉!”
傅良夜褪了被泡湿的外袍,对着池子拧水。
要不是你鬼鬼祟祟地过来找不痛快,谁会把你丢进水里啊,晏西楼暗想。
“话说,昨夜那刺客,像是冲着你来的。”
挽月楼一事来的蹊跷,傅良夜辗转反侧琢磨了一宿,眼底都带了些青色。此时见到清醒的晏西楼,他心中的疑惑再也忍不住,此刻甩了甩手上的水,状似无意般问道。
“嗯。”晏西楼回忆起昨日惊险,神色微凛。“今日臣来寻陛下,正因此事。这刺客…或许同西南王有些关联。
“何来此言?”
傅良夜想过许多种可能,此时听到“西南王”,倒是着实惊讶了一番。
“也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晏西楼缓缓摇头,“臣身上的毒,就是来自西南。”
傅良夜闻言,先入为主,以为晏西楼身上的毒是昨夜与刺客打斗时中的,此刻见人活蹦乱跳,瞧着并无大碍,心下石头也落了地,便也没再探听。
不过联系到近日坊间的传闻,傅良夜算是猜到了十之八九。
他瞥了眼晏西楼,一时间不知同人如何说起,他也懒得把一件事儿说两遍,索性就等着皇兄回来再细讲今儿在坊间听到的消息。
这厢傅良夜悠哉悠哉地在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此刻心中疑惑已解,便又想起了作夜那场闹剧:
“昨夜晏将军在挽月楼玩得还好?没想到,晏将军这般正人君子,也会夺人所爱。”傅良夜面上露出抹坏笑,欲在此事上大作文章。
夺人所爱?原来真是心上人?
昨夜自己寒毒发作,那般严重。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多问一句“怎么中的毒”,这都不肯么?
想到这儿,晏西楼莫名生出些恼意。
他心知傅良夜方才憋了口气,一逮到机会准会挖苦自己两句,于是,没等傅良夜接着说完,就先发制人: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昨夜之事纯属误会,并非臣故意挑衅,臣也替子洵向王爷请罪。不过昨夜王爷…嗯,让臣刮目相看。”
傅良夜本来只是想借题调侃晏西楼一番,倒是未带敌意,谁知道这人不知哪儿来的火气,话里竟然带了刺,直接把话说到了头,反过来阴阳怪气?
“怎么了?碍你眼了?”傅良夜有些委屈。
“属实有些碍眼。”晏西楼面不改色,淡淡道。
“那你把眼睛蒙上,本王又没非要你看?你个白眼狼,没了本王,你昨个儿小命就玩儿完了。怎么着,就说了个多谢就算完了?阴阳怪气,想打架吗?”傅良夜撸起袖子。
“臣并未阴阳怪气,只是讲了实话罢了。既然王爷觉得这般赔礼不够,那怎样才算完呢?”晏西楼认真问道。
“那我告诉你,没完了!”
傅良夜在一旁咬牙切齿,在晏西楼看来,倒像一只气急了正张牙舞爪装老虎的小花猫。
“随便,臣奉陪到底。”
晏西楼平静地对上傅良夜的眸子,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傅良夜此刻觉得说这话的古人可太他娘的有智慧了!
人不气我我不气人,傅良夜低头看看自己一副水鬼的狼狈模样,被人气得快要鼻孔冒烟儿了,他在石头上翘着腿,琢磨着怎样把这股气撒出去。
想不出来啊,愁人……
他忽然灵机一动,开心地冲着晏西楼的方向踢了踢水,成功地把池水溅了晏西楼一脸。
晏西楼无奈地用手背擦了擦脸,往山崖处水深的地方靠了靠,躲开傅良夜的攻击,他暂时不想跟幼稚鬼计较。
奈何傅良夜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对水中的晏西楼开始一波穷追猛打。
晏西楼终是加入了这场战役。
两人乐此不疲地你来我往,直到傅良夜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大喷嚏。
小王爷总算偃旗息鼓,乖乖地走到浅水里泡着,瞧着晏西楼干瞪眼。
晏西楼靠在山岩上,气都没喘一下,面上波澜不惊。
山上登时就安静了下来。
枫叶撞在一起的沙沙声,空山惊起的鸟鸣,泉水溪流的叮咚,温泉泉眼处咕咚咕咚冒泡泡的声音,还有身旁晏西楼的呼吸声一齐涌进傅良夜的耳朵。
傅良夜眯着眼睛靠在池边,活像只软骨头的猫。
晏西楼胸前那道狰狞的疤攫取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疤痕从左肩纵横到小腹,像蜈蚣一般盘桓在胸前。这一刀恐怕再深一些,便要将人劈成两半。
带兵打仗的,对敌人狠,恨不得茹毛饮血;对自己更狠,他们把自己的命视为赌博的筹码,必要时可以孤注一掷。
世人皆言晏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又有几人能看见他们甲胄下隐藏的伤口呢?
晏西楼究竟在鬼门关走了几遭,恐怕连阎王爷都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大家很喜欢这篇文,卑微求求海星星(如果有富余的话)、评论论和收藏藏,孩子馋哭了!哭得满地球打滚子呜~这对小透明作者尊滴很重要~

晏西楼年长傅良夜两岁。
在傅良夜的记忆中,晏西楼虽然这人打小就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厌世脸,像谁都欠了他二五八万两银子似的,但笑起来却特别好看。
是的,那时候的晏西楼,轻狂肆意,也很爱笑。晏西楼作为皇兄的伴读入宫,傅良夜看见他时,有时是在朱红色宫墙的老槐树下,有时是在御花园的秋千上。
晏西楼用书卷遮着脸小憩,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身上,他好像变成了一个会发光的小神仙,快活又恣意。
这样的次数一多,傅良夜总觉得晏西楼是在偷懒,他气不过地朝皇兄告状,却被人当场撞见。
晏西楼倒是没当回事儿,只是捧着肚子笑得开怀:
“臣错了,错了!以后啊,绝对少偷懒!”
“你……你笑什么?想……想打架么?”
傅良夜看人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火大得很,向前迈了一步,气鼓鼓道。
却没想到讲完这话,晏西楼竟笑得更大声了:
“小殿下,等你长到臣这么高再比!否则臣胜之不武。倒叫别人看了笑话,说臣欺负小孩儿。”
傅良夜不服气地逼视着晏西楼,绝望地发现,想要同他对视,竟然还要仰着头……
“你……你……欺人太甚!”小傅良夜抿着唇,紧紧攥着拳头,肩膀也气得抖了起来,像一只受了惊,正炸毛的小猫儿。“你同宫里那些人一样,惯会欺负人。”
晏西楼见势住了笑,俯身凑上前,手掌搭在傅良夜瘦瘦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小殿下莫生气了。若是再受人欺负,可别悄悄躲起来哭鼻子了。日后有人胆敢冒犯小殿下,便来寻臣!臣帮小殿下打他!”
皇兄捧着书卷,眯着眼睛笑,又指了指在一旁站着打瞌睡的盛怀瑜:
“嗯,说得对,找哥哥们,我们仨帮你揍他。”
平日里的伤口被人揭开,小傅良夜突然觉得非常委屈。
年仅六岁的小皇子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下定决心卧薪尝胆,长得高高的,高到能把这个张狂的晏西楼打趴下,高到把所有欺负他的人揍扁,高到能保护母妃,把后宫那些欺负母妃的坏东西也一拳打飞!
于是他找到了晏西楼的师父——晏西楼他爹,讨教长高和变强的秘籍。
晏老将军长得一团和气,傅良夜一逮到机会就要去晏府缠着晏老头,晏老头也尤其喜爱这个暖糯糯可爱的小团子。被哄得开心,竟是把晏家不外传的枪术、剑法都教了人几招。
那个长得一派慈祥总抱着他用胡茬扎自己的脸的小老头,会教他练剑,会给他买糖葫芦,会陪着他做一些父皇从来不会陪他做的事。这直接导致他身手没学到几分,倒是胖了不少。
晏老将军,是傅良夜从小最仰慕的大英雄,是除了母妃和皇兄,最在乎他的人。
小皇子天真的以为,母妃温暖的怀抱和晏老头甜甜的糖葫芦都会永远陪伴着他,那是他活到现在最珍贵的东西了,可是竟然都要早早离去。
七年之间足以发生许多事,譬如生离,譬如死别。
母妃的离去是他一生永远的噩梦。然后是晏老头,用死亡催促他成长,催促他逃离皇兄为他搭建的庇护所。
晏老将军捐躯那年,晏西楼十七岁。
傅良夜脚步踉跄,从雨中奔来,湿漉漉地跪在一旁,面对着晏将军的灵位重重地拜了几拜。
晏老头被羽箭活活射成了筛子,尸身躺在那一方棺材里,孤零零摆在灵堂上,干瘪成一把枯骨。
傅良夜看见了晏老头身上遍布的血洞,连衣袍都遮不住的伤口。他甚至嗅到了从尸身上散发出的臭味,那种腐烂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母妃。
那晚晏西楼跪在晏老将军的棺椁前守夜。摇曳的烛光映照晏西楼的侧脸,他就那般一动不动地跪着,傅良夜看向他,惊诧地发现晏西楼竟然同晏老头那般相像。
同样的眼神,同样挺直的背脊,张狂的傲气无影无踪,晏家公子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又一个晏将军。
晏西楼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老将军归京的第二日,晏西楼便进宫请命领兵支援北漠。
先帝承平而治,理政期间重文轻武,晚年疑心病起,当年跟随他征战沙场的良将也多是狡兔死,走狗烹。而北境战事紧急,新皇刚刚登基,朝中可用良将甚少,已是捉襟见肘。皇帝有意继续扶植晏家,几番权衡后,下旨宣晏西楼挂帅出征,即日启程。
其实那天,他也提了剑,闯进宫里,请求皇兄准许自己随军出征。
皇兄握了佩剑:“你打得过朕,就随你。”
只是不到两回合,他的脖颈上便接触到一片剑鞘的冰凉。
皇兄的剑还未曾出鞘,自己就已经败了。
“为何让晏西楼去北漠?却阻拦我去,哥,你在怕什么?”他瞳中猩红,连唇瓣都在颤抖。
“晏西楼打得过朕,所以朕放他去闯。”
皇兄的眸子里汹涌着连他都读不懂的情绪,让他在那一刻意识到,皇兄早就不是当初的皇兄,原来的二皇子也已经死了。
“你让他去送死,成就你的千秋大业吗……”他的剑从手中滑落,撞到地面上。
“你怎么肯定晏西楼一定会死?你跟着去,才是送死。”
皇兄把剑落下来,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发顶。
“他会不会死在北漠,你都没必要去。”
皇帝在赌,晏西楼也在赌。
皇帝在用晏西楼来赌他的大泱江山稳固,只不过晏西楼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赌他能报了杀父之仇,赌他能护佑这大泱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丧命于蛮族之手。
可傅良夜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是知道,晏西楼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而他此刻却只能屈辱地咬着唇,躲避皇帝的眼神,小小的肩头在皇帝掌下不住颤抖。
“臣知道了。”
他跪在地上,自嘲地笑出声。
那一年傅良夜十五岁,这是他第一次在新皇面前自称为臣。
泛黄的回忆一下子涌进脑海,傅良夜眸色黯了黯,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些年他几日日练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王爷。接风宴他故意找茬同晏西楼比试,奈何五年之后,他仍旧是败给了晏西楼。
更是败给了皇兄。
真是不甘心!傅良夜枕着胳膊眯起眼。

第11章 傅娇花
温泉水把傅良夜脖颈上露出的白皙皮肤泡得泛起潮红,晏西楼盯着那一片红晕愣了会儿神。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像一朵娇花儿,风吹了一点儿就打喷嚏,水泡了一会儿就泛红,真是矫情。
泉水的温热又唤起了昨夜怀抱的温度,温暖随即又融化了偏见的坚冰。
倒是和当初那个软糯糯的小孩儿不一样了,早年是别人欺负他,现在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要说娇花可真算不上,先不说那握剑的神气劲儿,打起架来也是够难缠的。
傅良夜薄衫下那节若隐若现的细腰适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勾缠着他的目光。
“扑通。”
小将军心头那经年累月风平浪静的湖水,被贸然闯入的坏蛋投进一颗石子。
涟漪一圈一圈荡开,小将军恍惚间听见了马蹄声。
那是十七岁那年,从朝阳中跑出来的一匹意气风发的小红马。
蛮横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简直荒唐……”晏西楼暗暗想着,目光黏在傅良夜身上。
等晏西楼再晃过神时,他已经同傅良夜并肩靠在了石头上。
傅良夜以为这厮靠这么近是要揍人,下意识地离远了些。
晏西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不提刚刚自己失神因何,反而先发制人,一本正经地问:
“王爷方才盯着臣看什么?”
傅良夜晃了晃神,托着下巴“啧”了一声:
“小将军面如冠玉,没想到啊,更好的都在这身儿衣服下藏着呢。啧啧啧,瞧瞧,这魁梧健壮的上半身!再看看下边儿,哎呦喂~没眼看~怕是你走在街上,都得被姑娘给你掷的果子砸死呢!”
晏西楼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上添了薄红,在缭绕地水汽下看不真切。
“你……”晏西楼一时竟不知如何还口。
“你你你,你什么啊?晏将军嘴这么笨?”
傅良夜觉得逗晏西楼真是有趣极了,察觉出晏西楼此时的窘态,笑着在空气中比划了一条线。
“喏,不逗你了,是在看你身上的疤。”
“疤?”
这些狰狞的,颜色略深的,凹凸不平的皮肤,是每一次大仇得报后留下的战利品。
晏西楼低眸,指尖抚上肩头的疤痕。
这有什么好看的?看起来还有点些丑,他早就忘记了这些疤痕的存在了。
晏西楼想背过身去隐藏胸前的疤痕,可是他的背后也有不少。
藏不起来。
傅良夜眯着眼睛观察晏西楼的一举一动,忽然踩着浅水处的石头凑近,低头鞠了一捧水,抬手移到晏西楼头顶。
晏西楼抬眸与人对视,冷静地看着傅良夜。
傅良夜笑得一脸猖狂,然后明目张胆地将一捧热水洒在晏西楼的脑袋上。
“冰山脸,看着一点儿也不喜庆。脸绷得这么紧,不会笑一笑么?”
傅良夜嘟囔着,用手舀着水接连往人脑袋上浇。
“没什么好笑的,我为什么要笑?”晏西楼认真回答。
“呵呵,也是哦。”
傅良夜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有一瞬间恨不得自戳双目,朝自己脸上扇几个大耳刮子,叫你嘴欠!
于是他身体力行,开始报复——
晏西楼被气成河豚的傅良夜一捧接着一捧的水浇得睁不开眼睛,此刻只得胡乱摸着,将四处做乱的手腕紧紧扣住。
“那请晏小郎君给本王笑一个呗。”
傅良夜眸子里都带着明亮的笑意,轻浮地伸手勾了勾晏西楼的下颚。
如此轻浮的举动,这人平日里就是这般与人调情的?这样想着,晏西楼毫不留情地把人不老实的手拍掉。
“凭什么要笑给你看?”
“嘶!”傅良夜摸了摸被人拍红的手背,“就当先还一部分救你的人情。你总不能对救命恩人日日顶着个死人脸吧,晏将军,道谢的时候要笑着说才够真诚。”
晏西楼老大不情愿地扯了扯唇角。
傅良夜蹙眉摇头:“罢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来来来,本王教教你。”
“笑是要唇角上扬,露出牙齿。一二三,笑,唇角上扬,露齿。”
傅良夜一本正经地做着示范,晏西楼看着人的动作,着实有些滑稽。
说着说着傅良夜就上了手,去扯晏西楼的脸。
晏西楼不自在得紧,将傅良夜的手拂了下去,侧头避开人的目光,耳尖泛红:
“成何体统?”
“体统是何物?能吃啊?你吃过啊,好吃吗?什么味儿的?”傅良夜一张脸凑过去,眯着眼睛笑。
晏西楼下意识地向后闪躲,直到脊背接触到一片冰凉:
“臣不知道,王爷…靠得太近了。”
傅良夜倒无甚大碍,他一向不拘小节,可此时看着晏西楼吃瘪的样子,只自顾自地仰躺在石头上傻乐个没完……
作者有话说:
ps:口嫌体正直,晏将军其实是个大号醋缸。

一柄折扇顺着水流飘到了晏西楼面前,被晏西楼小心翼翼地捞出来。
白皙指尖蹭过被温泉水晕染的扇面,在指腹染上了桃花的粉色。
晏西楼瞥了眼此刻在一旁正开心的傅良夜,犹豫着将残破的折扇藏到了一旁。
这扇子看人从不离身,许是喜欢得紧,不知被水泡了该有多沮丧。
“阿兄!阿兄!夭夭回来啦!”
从山后突然窜出一只“小蝴蝶”,忽闪着翅膀探出头来,一双乌亮的眸子,一径闪烁得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般东躲西藏。
“怎么这傻丫头也跟着来了?”
傅良夜闻声抬头,嫌弃得蹙眉。
小姑娘蹦跶得正欢,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却在瞧见池中衣冠不整的两人后慌忙捂住了眼睛,藏在手里的小枫叶晃晃悠悠地落下来。
“呀!傅良夜这混球怎的也在水里,阿兄,你们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晏西楼眼皮微跳。苟且之事……太傅就是这般教她用词的?
傅良夜抓重点的能力一向为零,“哎?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小丫头片子说谁是混球,你全家都是混球!”
傅良夜混账脾气上来了,也不管对方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气得像炸了毛的狮子猫。
小蝴蝶嘴巴一扁,眼睛卡巴卡巴几下,做完这几项预备动作后,哇的一声开始啪嗒啪嗒掉金豆子。
傅良夜对晏甄用烂的技巧嗤之以鼻。
晏老将军战死时,晏小丫头还是个只会哭的女娃娃,晏老夫人又走得早,晏西楼一走,皇帝便把晏甄接进宫中养着。
自从来了个晏小丫头,宫里就一天没得消停过。她爬树掏鸟蛋无恶不作,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女红是样样不学,一条软鞭倒是使得不错,只是架不住她一天到晚在宫里打打杀杀,见到人就要比试比试。
小宫女小太监被晏甄追着满皇宫跑,直到碰到宫中另一个刺头儿傅良夜。
几次对峙,傅良夜半分没让晏甄。两人见面分外眼红,偏偏晏甄还打不过这混球儿。
多番摸索后,晏甄掌握了对付傅良夜的哭爹喊娘“必杀技”。
只是这必杀技需要满足几个必要条件,而此刻时机正好。
“傅良夜你个混蛋、王八蛋,惯会欺负我!”
“阿兄,你帮我揍他!”说着也不避什么嫌,跑到池子边去扯晏西楼的手臂。
阿兄,阿兄的,不能直接叫哥哥嘛?傅良夜翻了个白眼儿。
晏西楼被迫从水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衣袍。俯身用袖子擦去夭夭脸上的眼泪,用沾湿的帕子把她脏兮兮的小手擦干净。而后一本正经的瞪着池子里的傅良夜道:
“和小丫头拌嘴,王爷您不是混球儿谁是混球儿?
傅良夜算是领教了,这辈子他定是与姓晏的相克。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丫头片子幸灾乐祸地偷偷朝他吐舌头,然后继续装可怜。
“姑娘家家越哭越丑!小心嫁不出去!”
“不嫁就不嫁,离了男人本姑娘就活不下去了嘛?男人也打不过我,本姑娘以后可是要当将军的,傅良夜你个大傻砸!”晏夭夭一跺脚,神奇地收回了金豆子。
“你……”好像骂得还挺有道理哈?
他气不过地想回些别的,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皇兄。
欺负谁没哥呀?傅良夜正欲学晏甄的叫法,甜甜的唤一声“皇—阿—兄~”。可还未等张嘴,只闻得自家皇—阿—兄一声叹息:
“哪个混球儿又把夭夭气哭了。”
“……”
跟在皇兄身侧的盛怀瑜也跟着点头。
终究是错付了。
傅良轩直接无视了亲弟弟的苦瓜脸,揉了揉夭夭的头,询问晏西楼:
“清鹤可觉得身上暖些了?若是有效,大可在这行宫多待些时日,也好少些痛楚。”
这份关心是掺不得假的。傅良轩每每望着这位曾日日陪侍于左右的伴读,都忍不住试图从这张毫无波澜的脸上还原当年那个张狂的少年郎的模样,却次次白费力气。
一个是驰骋于沙场上手握利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嗜血恶魔;一个是龙椅之上搅弄天下风云的帝王。
傅良轩看不出晏西楼的一丝破绽,同样,晏西楼也同样看不出他的。
他们都隐藏得很好。
其实他们是一类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喜怒哀乐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他们活着是为了天下人,死了也要为天下人评说。光阴磨掉了人多余的情感,这样的人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或许某些时候,情绪、情感是人最没有必要的东西,它们乱人心神,有时是天下最禁不住考验的笑话;可它们同时又是人抛舍不掉的东西,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无情,是人,就有别人碰不得的软肋,只不过有的人早早发现,而有的人迟迟未察。
推书 20234-12-11 : 结婚后钓系美人翻》:[近代现代] 《结婚后钓系美人翻车了》作者:芦荟乳酸菌【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7-23完结  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11595   总书评数:312 当前被收藏数:8571 营养液数:2090 文章积分:104,204,520  文案:  第一回相亲,许陌就和傅启忱瞧了个对眼,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