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by旧雪新烹

作者:旧雪新烹  录入:01-07

看似是替太子担忧的话语,里面却隐藏着闻明钰暗戳戳试探的小心思。
他其实是奉了父命,才会选在今天过来侯府探望。虽然觉得汝南郡王让自己向好友打探太子的动向这一点有些怪怪的,但他仍然选择老老实实地完成了父亲的安排。
可惜他游手好闲的人设过于深入人心,一讨论起正事来,怎么都不像那么一回事。
萧扶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套话道:“郡王爷素得信重,难道殿下就没有什么话交代贵府上?”
“可说呢!”闻明钰瞬间来了精神,抱怨道:“我爹对东宫那可是忠心耿耿任凭驱策,就是前些年犯浑,帮着陛下说过几句嘴,殿下他老人家就记挂上了。不管我爹这些年多么上赶着,殿下他有事儿还是更乐意找我大哥去做。”
“前不久我哥不是回封地了吗?父王猜到可能与江南之事有关,偏我大哥也是犟种一个,神神叨叨的,一丝儿风声都不肯漏。”
看来太子此次南下之行确实是绝密中的绝密,除了牵涉其中的人员外,便只告诉了自己一个。
心中泛起一点莫名的甜蜜,萧扶光好笑地看向怨气满满的好友:“既然你大哥都不肯告诉你,你又向我打听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本世子是那种管不住嘴的人?”
两人是多年好友,闻明钰还能不知道萧扶光是什么尿性?
此时一见他拿乔,便知道此事有门,连忙起身亲自为世子大人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做足了小意殷勤的模样。
直将萧世子伺候地舒舒服服了,才做小伏低地道:“您的嘴当然是再严实不过啦~只是小的以为,世子大人学问好,心地又善良,肯定不忍心看到我那上了年纪的老父亲成日在家里六神无主求神告佛的。”
被他耍宝的行径逗乐了,萧世子终于决定大发慈悲地提点一二:“殿下已有了对策,接下来王爷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却仍然对太子的具体安排一字不提。
只是这样便也够了。
闻明钰没想到连自家父王都被瞒在鼓里的事,萧扶光居然真的一清二楚,当下眉毛一挑,目光探究地看向好友:“看来我那太子二叔,对你果真是无话不说,这等密辛都愿意告诉你。”
萧扶光很光棍的一耸肩:“他那是没办法,要是敢不告诉我……”
连乖乖留在京城都需要太子殿下亲自上门哄上好久,要是闻承暻真敢悄悄瞒着他下江南,就连萧扶光自己都不能保证,等他发现后会干出点什么。
被他脸上凉飕飕的微笑小小惊吓到,闻明钰缩了缩脖子,心道萧期年这夫纲是不是有点太振了,万一日后惹怒了太子可怎生是好。
就在小王爷正为了好友的将来而忧心忡忡,一堆规劝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湖笔欢天喜地的声音:
“少爷,圣上刚刚钦封了侯爷做九门提督,天使们就要到了,夫人让奴婢喊你赶紧收拾了准备接旨呢!”
九门提督?!
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被安排给靖远侯了?!
闻明钰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仍然一脸平静的好友,扯住他袖子的手有些发颤:“你、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用力把皱成一团的袖子从他手里拯救出来,萧扶光满是嫌弃:“知道了又怎样,你这么咋咋呼呼地做什么。”
不er……
看着好友被侍女簇拥着远走的无情,小王爷攥紧空荡荡的手心,悲愤地追了上去:“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别急着走啊!”
都还没过门呢,摆什么长辈的谱啊!
空置多年的九门提督一职突然有了主人,接任的还是沉寂多年的靖远侯。
这消息甫一传开,的确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可是很快,他们就无心再关注这些了。
因为太子,终于动了。
面对文官清流连续数日炮火连天的围剿,东宫的态度一直是反常的安静。
了解闻承暻行事风格的人难免会暗自犯嘀咕,觉得太子是不是憋了个惊天大雷在后面。而拥戴太子的官员们则是暗暗着急,盘算着要怎么帮太子度过这一劫。
然而蠢蠢欲动的两方人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那位由太子亲自提拔上去的新任大理寺卿就往朝堂上扔了一个大雷——
他竟然绕过刑部,给还在狱中受审的曹相判了斩监候,并连夜拿到了陛下的谕旨,手起刀落把人给杀了!
那可是曹相啊!
出身江南大族,累世官宦,不惑之年就位极人臣,大雍的不世天骄,尚书省左仆射曹平芳曹相啊!
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人头落地了?!
曹平芳的死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滚烫的热油锅里,瞬间引爆了本就剑拔弩张的朝堂局势,弹劾的奏疏就像不要钱一样疯狂的往兴平帝案头堆,然后再被他看也不看地丢进敬字亭终日烟熏火燎的炉火里。
光是弹劾当然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江南士人们当下的围攻不过是为了站稳了道德制高点,让他们接下来的行为更加师出有名罢了。
很快,空前团结的江南士族就让所有人看到了他们的反击。
江南六省,每一地都有“活不下去”了的百姓聚集起来,抢劫官道上押送税粮的车辆,还有狂徒在淮阴、宝应数个港口纵火,试图烧毁往京中运粮的官船。不管是蓄意夸大还是确有此事,反正按这个势头来看,去岁的秋粮他们是要赖到底了。
但太子这边也毫不退让,大理寺卿顶着滔天的压力,陆续又将几个羁押的曹家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就连曹家女眷也都被没入掖庭为奴。至于先前敲响登闻鼓的关秀才家人,更是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静悄悄的没了小命。
两边针尖对麦芒,就这么叫上了劲。
还是兴平帝看不下去,快刀斩乱麻,一面罚了几个跳得最欢的官员俸禄,一面夺了新任大理寺卿还没捂热乎的官印,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皇帝他老人家亲自发话,让太子闭门思过,每日去奉先殿给祖宗们磕头上香,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番操作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明显偏袒江南一派,清流们小胜一局,秉着穷寇莫追的原则暂且收手,顺便酝酿酝酿下一轮的杀招。
而太子党虽然心有不甘,奈何正主儿都闭门思过不能见人,也只好暂时按下满腹忧虑。
原本沸反盈天的朝堂,就这么重新归于了表面的平静。
城门外。
严寒料峭,送别的小亭四周都挂了厚厚的毡子,比钢铁还要坚强的萧世子,就在这严严实实的围挡之下,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这一路上您千万要注意安全,出门一定要带够人手,也别骑马,太招摇了容易被人盯上。”
“喝水吃东西也得小心,南方天热,虫子大冬天都冻不死,生水洗的果蔬您可千万别随便入口,万一过了病就不好了。”
他絮絮叨叨的叮嘱个没完,很多话简直就是在质疑常喜公公在服务行业的专业性,气得常喜在后面吹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狂瞪眼睛。
偏偏太子爱听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笑着点头。
最后还是刚卸任的大理寺卿、太子的新晋妹夫,施景辉施大公子看不下去了,上来催促:“殿下,已经巳时一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上船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萧扶光只好讪讪地收住了话头。
闻承暻便笑道:“天色的确不早了。”
施景辉露出个笑脸,刚准备说“那咱们就走吧”,紧接着就听到太子吩咐:“你们先出去,孤和世子还有话要说。”
这个天气,滴水成冰诶,你让我们出去等着?
施景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被常喜以和他的年纪十分不适配的灵活和大力硬生生给拉了出去。
亭子里只剩下对望而立的两个人后,闻承暻笑着打开双臂,萧扶光从善如流的一头撞进他怀里。
心满意足的将心上人搂了个满怀,闻承暻叹了一声,低低道:“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抱抱你了。”
萧扶光哼哼唧唧:“那你让我一起去,每天都能抱抱。”
心知他只是说说而已,但闻承暻却不能否认,这一刻,自己对这个提议居然非常心动。
摇摇头,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一字一句的向怀中人保证:“我一定以自身安危为先,不会莽撞行事。”
说罢,又低低笑了一声,吻了吻心上人精巧的发旋,在他耳边道:“毕竟这一次,还有你在等我回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在正月的最后一天,萧扶光送别了他的爱人。
从未识过愁滋味的青年,头一次的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味道。

第97章 江南(二)
闻承暻此次行踪颇为低调,一行人乔装打扮,从京郊渡口出发,乘坐一艘官家楼船,周围另有四驾小船随扈,配置与京中大户南下采买的商队一般无二。
他们冒名为平南公府里当皇商的旁支远亲,由常喜扮做管家,施景辉和沐昂之俱作长随打扮,闻承暻则是回出门见识面的公子哥儿,连称呼都一应改了,众人对闻承暻只管以“李公子”呼之。
上船之后,自有皇商李家真正的大管事和嫡支公子出来,他们虽不清楚闻承暻的真正身份,却也明白这位能让沐家大少亲自跟随的年轻公子是位了不得的贵人。
刚一见面便对着白龙鱼服的太子殿下二话不说大礼参拜之后,李家公子又向他细细的讲述起行程安排。
“容小的回禀,咱们南北地之间行商,靠得就是这条运河,所以即便是冬日,也日日有船只在江上来回,清理航路。只是今年冷得太厉害,就算日夜不缀,现在也只剩江心一点水道还行得通,再过上几天,只怕是连通航都不能了。”
“依小人的经验,此行直到沧州之前,怕是速度都快不起来。”
他是是商贾出身,说话总爱兜圈子,紧张的时候就更加明显。
常喜见他绕来绕去总是说不到重点,担心闻承暻不喜,忙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问道:“你只管说要多久才能到就是了。”
李公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忙不叠回话:“至少得要一个半月才能到淮安。”
闻承暻皱眉:“这也太久了,不能再加快速度?”
尽管他并没有任何诘问的意思,也丝毫不耽误李公子被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吓得快哭了,腮帮子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公、公子的话,已、已经是最快了。”
他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万幸带来的管事是个精明人,此时接嘴道:“以前都是每日行船八个时辰,哪怕是夏天水路最好走的时候也得花上足足两个月。这一回伙计们是三班倒,日夜不停朝前面赶,一个半月已经就是极限了。”
将李家人送了出去,沐昂之回到楼上太子的厢房里,见里面各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傻笑了,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道:“其实时间也还好吧,咱们到的时候是三月中,刚好赶上春耕。”
好个鬼啊!等到了春耕的时候百姓手上却无粮可种真的乱了起来,那才叫黄花菜都要凉了呢!
要不是太子就在眼前,常喜真是恨不得上去给这不会说话的武夫狠狠来一下子。
没有理会总是理会小脑瓜里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的沐大统领,闻承暻将目光投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对着窗外发呆的表妹夫:“春和,你有什么打算?”
被点名的施大公子站了起来,笑道:“属下倒是有个想法,就是怕公子觉得我冒昧。”
“但说无妨。”
施景辉眉毛微挑,指着窗外缓慢移动的景色:“方才小李公子也说了,到了沧州船速就能加快,咱们何不弃船上岸,改走旱路,到了沧州再登船便是。”
他又看向沐昂之,笑道:“沐统领的表亲生意遍布南北,想必调一艘官船去沧州也并非难事。”
沐昂之忙打包票:“不过是说句话的事儿。”
两人一唱一和,倒像是定下来了一般。
常喜心慌地看了一眼太子,果然见这主儿正低头思忖,似乎真的在考虑施景辉提出的方案,当下老脸一垮:“施相公说的什么话!这回出门拢共才带了十几个人,走旱路哪里能保证殿下的安全。”
他们为了行程尽可能的低调,带出来的麒麟卫都是早早用各种理由调离原职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六人许,就算均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护卫力量对于一国太子来说还是太单薄了些。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放弃更快捷的陆路不走,非要走水路的原因:李家用的是在户部挂了号的官船,还狐假虎威挂了国公府的牌子,一路绝不会有不长眼睛的水匪河盗过来打扰。
但规划得再好,时间赶不上也是白搭。
因此,不管常喜再怎么苦苦规劝,第二日一早,他仍然是被沐昂之架着坐到了连夜送来的马背上。
不过万幸李家的大管事十分知情识趣,昨日知道贵人要改换行程后,便派人上岸紧急找了本家,调了原计划北上贩毛皮的商队过来打掩护。
“小人主家的护卫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多年,也略通些拳脚。公子若不嫌弃,路上还请捎带上他们,就算不能十分得用,能为诸位大爷开山探路、值夜打更,也是他们的福气了。”
他话说得十分谦逊,指着的那群护卫却个个目露精芒,太阳穴高高的鼓起,明眼人一看就知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此厚意,闻承暻自是含笑谢过,随后轻轻一抖手中缰绳,一马当先朝着江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麒麟卫打着呼哨紧随其后,将他牢牢护在中间,李家的护卫也随之跟上,一行人的马蹄溅起的尘土瞬间便将身后的道路淹没在一片黄雾之中。
直到远处的身影模糊到几乎看不清之后,大管事回头交代身后商队里年长的伙计:“你们就远远地坠在后面,要是路上有多事的人询问,只管说那是咱们家小少爷不听话跑了出来。”
送走了贵客,大管家陪着自家真正的小少爷回到船上,喊来舵把子:“按先前说好的,继续死命往前赶,务必要在三月中旬抵达淮安。”
舵把子一句多话没问,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李公子不解道:“赵伯,贵人都走了,又何必再折腾伙计们。”
年轻人愿意学就是好事,尤其是他们这种行商,学的就是一个人情往来,眉眼高低。
赵管事摆摆手,乐呵呵地教导自家少爷:“冬天江面船只少,咱们时快时慢多招人眼。那位贵人明显是不愿让人知道行踪才选了咱家的船只出行,要是因为咱们的缘故漏了行迹,岂不是辜负了沐大人辛苦牵线的美意。”
平南公府是何等高门大户,李家一介商贾,又是远亲,其实早就有些攀附不上。李公子是小辈不知道,可常跟在家主身边赵管事心里却门清,长此以往,再过三五年,只怕李家连皇商的名头都要保不住。
如今他们能在贵人面前露脸,属实是天赐良机。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位能差使多年来不与本家亲近的沐大人亲自找过来这一点,就足以让李老爷大为振奋,眼巴巴的派了最重要的副手和小儿子过来支应。
想到昨天自己刚刚去信,老爷就忙不叠将商队和最精锐的护卫连夜送了过来,赵管事眼睛半眯,手指随着船舱的晃动慢慢地打着拍着,愈发坚定了要当好这个幌子的想法。
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赶了一路,等楼船终于到了临津,刚准备进港靠岸补给,却遇到了盘查的官差。
这就奇了。
李家船上挂的可是平南公府的牌子,以往靠着这块金字招牌,他们在运河之上可谓是无往不利,从未遇到过非要上船检查的。
但今天遇到的这队官差就跟吃拧了似的,舵把子都自报家门说是国公府的官船了,还是不依不挠,气势汹汹一定要上船看他们“有没有私自贩卖内造上用之物”。
舵把子无法,只能上来请示。
李公子头回遇到这种事,也慌了神,转头示意赵管事赶紧拿个主意。
赵管事想了一想,让自家少爷先去贵人住过的房间安顿好,再吩咐舵把子放梯子让官差上船。
官差上来后,果然对着船舱里的东西一通乱翻,见里面都是些罕见的毛皮人参等物,为首的官差十分眼热,手里举着一根人参对着光左看右看:“好家伙,这是二十年的林下参吧?”
赵管事在一旁看着,像半点都听不懂他的暗示一般,老老实实地问问什么答什么:“正是。我们李府在户部底下挂号,专管北地人参貂皮,南方瓷器奇石等物贩售之事。”
那差役原是笑着听他说话,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听出他有孝敬的意思,嘴角登时往下一撇,冷着脸将那根人参袖在了衣服里,又翻开几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才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的走出舱门。
刚到甲板上,那差役又道:“本官怀疑你们上面还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现在一定要搜上一搜。”
赵管事手掌一抬,示意他们自便。
于是一队人又风风火火的跑到了楼船上,将每个舱房都逐一搜了个遍,连铺盖都从床上扔到了地上,仍没有搜到他们所谓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为首的官差还想再说些什么,赵管事却陡然硬气了起来:“我们是平南公的家人!往日别说是你们这班人,就是衙门里的主官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这么给脸不要脸的!”
“你们要是还不下去,那我倒要去临津衙门里问问,你们到底是哪一路的官差!”
他一丁点儿脸面都不给人留,那差役吆五喝六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勃然色变,伸手就想拔刀,却被身后的同僚按住,好说歹说将人劝了下去。
经历了这么一遭,船上任谁心情都轻松不起来。
舵把子吩咐手下用最快的速度买好补给,趁着夜色驶离了临津。
平稳上路后,李公子才有心情和自家管事玩笑:“临津怕不是换了新来的官爷,连咱们家的船都敢拦。”
赵管事不以为然,他眉头皱得死紧,低声告诉少爷:“领头的那个,就算拼命模仿了,还是听得出来是江南口音。临津的主官是北地人,怎么会用南人当差呢?”
“而且在京畿一带谁敢不给几分国公府面子,那人却像是没听说过一般,还敢克扣咱们家的东西,显然是新来此处的。”
“短时间内就能在临津衙门里安插人手,堵着官船搜验。这里头的故事怕是不简单,说不定还与先前的贵人有关系。”
见小少爷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赵管家赶紧安慰:“没事儿,贵人这不是没在咱们船上嘛,他们神仙打架,打也打不到咱家头上去。”
想起那位贵人突然弃船换走陆路的做法,饱经世故的赵管事也不由得心下一叹: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人天生就应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送完太子,萧扶光垂头丧气地回到城里,刚一进门,就被昔墨堵了个正着:“少爷,您怎么又一个人大清早悄悄跑出去了!”
笑死,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一堆麒麟卫呢。
但这话他可不敢对昔墨说,那完全是火上浇油,他告饶道:“衙门里有点急事,我出门的时候一心想着这个,竟忘了喊你们了。”
昔墨脸上闪过狐疑,看了眼他身上的常服,并不挑破少爷拙劣的借口,转而说起了正事:“您出门的时候,有人投帖子要来拜见呢。”
自打从北疆回来,小萧大人也算是抖了起来,常常有想求靠东宫的人找门路找到他这里的。
因此,应了昔墨的话,萧扶光见怪不怪道:“让外面书房回了便是,就说我衙门事忙无暇见客。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值得你这么巴巴来问。”
昔墨却道:“要是一般人,我哪会烦到您面前,自己早就打发了。”
说罢,他面露难色,凑到萧扶光跟前压低了声音:“那人自称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姓罗,找您是为了宋如渊宋大人的事。”
“宋如渊?”停住脚步,萧扶光咂摸着这个许久不曾听见的名字,“为了他的什么事找我?”
“罗大人不肯说,也不同意让小的给他带口信,说是一定要见了您才能说。”
既然如此,见见也无妨。
让人先将罗嘉奕引到侯府外院专门待客的花厅处坐下,萧扶光自己回住处先舒舒服服地喝了盏姜茶暖身,又亲自喂了一遍鹦鹉,拿软布仔细擦拭了一遍珊瑚,才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换上了待客的大衣服。
湖笔见他动作慢悠悠的,绷不住笑了:“少爷似乎格外看不惯江南的客人。”
这话可不对,萧扶光分辨道:“我与人结交,从来只看品行,哪里管他出生南北。只是谁让罗嘉奕姓罗的,小爷我最近偏偏看不惯姓罗的人。”
湖笔见他虽然满嘴都是歪理,却仍然乖乖戴上了见客的紫金冠,衣服也是一丝不苟扯得横平竖直,简直乖巧可爱,让她没忍住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好好好,知道少爷最有原则了。不过总晾着人也不好,还请您赶快过去吧。”
萧扶光撇着嘴,老大不乐意地被湖笔送出小院,转身往花厅里去。
罗嘉奕一大早就到了靖远侯府。
昨天兵荒马乱了一晚上,他也不知道该找谁了。太子他是万万攀附不上的,思来想去,唯有一个靖远侯世子勉强还能扯得上几分渊源,他便硬着头皮找来了这里。
谁知靖远侯府并不买江南罗家的帐,门房即便看到了帖子下面罗家的印信,也只是放到一边,客气地告诉他自家主人没空见客。
就在他灰头土脸准备离开的时候,幸而撞见一个眼熟的小哥从门里出来,他依稀记得这人是靖侯世子身边伺候的,试探地叫了一声,果然将人叫住了,赶紧一气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又拿出个荷包递过去。
那小哥没接荷包,却还是吩咐门房给他张罗了地方坐着避风,又告诉他:“我家少爷今早上出去了,大人要是不急,还请在这里小坐等他回来。”
都这种时候了,罗嘉奕还有什么不能等的,当下捧着茶杯,就在侯府大门处的倒座房里等着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罗大公子的腿脚都坐麻了,才有两个二等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告诉他萧世子回来了,要在花厅见他。
侯府外院的花厅走几步就到了,住惯了江南锦绣园林的罗家少爷,估计在京城再待上十几年,才能适应都城这“逼仄”的居住环境。
不出所料,罗嘉奕又被晾在花厅里,小丫鬟上了茶就闷头出去,也不说他家世子究竟什么时候出来,搞得他都没脾气了。这一套他在老家的时候也常常用来拿捏看不顺眼的人,轮到自己头上时方知道个中滋味。
推书 20234-01-07 : 男花魁只想攒钱买》:[穿越重生] 《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穿书)》作者:螺髻山下客【完结】晋江VIP2024-12-30完结总书评数:4184 当前被收藏数:20519 营养液数:9593 文章积分:149,972,368文案:古典舞顶级舞者穿越到古代,为了生计男扮女装成花魁。苏云绕小心翼翼披着马甲,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