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1-30

只是到底去哪了呢?
不释看向温之仪,这个在场唯一跟温持善有师徒之缘的人,温之仪确实风度翩翩,天赋极佳,如果是从前的持善尊者收这样的徒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温持善既有心魔,却还收了此人为徒,这说明对方有不得不收温之仪做弟子的原因:“你是不是猜到温持善在哪了?”
温之仪脸色未变,他其实来过一次宝塔城,甚至还是师尊带他来的,那时他初入合欢宗没多久,尚且还是个对修仙懵懂蹒跚的新丁。
第一次见到宝塔城的塔林,只觉得佛音渺渺、不似人间,师尊却告诉他,宝塔城就是人间,他当时追问为什么,师尊却是笑而不语。
“只是,猜测而已。”
不释追问:“所以,你的猜测是什么?”
温之仪望向早已没了佛音渺渺的宝塔城,伸手指向九座金塔汇聚之处:“那里。”
那里是哪里?
卞春舟顺着人的手指所向望过去,却见那处既没有宝塔,也没有什么巍峨的建筑,那其实就是一处非常普通的民居而已,不过因为宝塔城修佛气氛浓郁,所以整座民居都带着点佛门建筑的特色,但不论怎么看,这就是一处非常普通的民居。
它甚至都没有什么阵法保护,普通得丢进城里随便找找就有一大把类似的房子。
“它对你师尊而言,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405章 特殊
“我不知道。”温之仪摇了摇头, 他自小受师尊教导长大,在他的记忆里,师尊永远从容不迫、温和有礼, 他自有记忆起就在学习师尊的为人处世,包括他后来修习的法诀,或多或少都受了师尊的影响,甚至直到现在, 温之仪也不相信自己的师尊会成为一个被心魔吞噬的魔头,“但我知道, 师尊是在宝塔城修成化神的。”
当年小国覆灭之后,持善法师徒生心魔,但那时心魔尚且微弱,他又是修佛的,第一时间自然是以自身念力镇杀心魔,所以并没有回苦渡寺去。
第一次进入小国的时候, 持善还只是金丹后期修为,等到他扶持新王上位、中剑落魄离开, 那时修为已经在金丹巅峰了, 也是感知到了修为即将晋升,所以他选择立刻离开这里、继续云游。那时候的持善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当时的持善清楚了, 反正等他修为达到元婴之后,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重回小国。
他想看看,这个小国是否对得起他曾经的渡化和牺牲。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它早就在他失意无法排解之际湮灭了,他甚至连曾经的断壁残垣都没找到, 因为没有人的国度,衰败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此时心魔出现,反倒给了他继续与之抗争的力量。
如果他此时回到苦渡寺,或许寺中的长辈会替他拔除心魔,但持善看似温和如风,却是个非常倔强的人,他选择继续修行。
于是,心魔拥有了成长的温床,等他回到苦渡寺时,一澄法师看着弟子久久没有说话。一灯如豆,师徒俩相对而坐,皆是无言。
一澄法师告诉弟子,你已经无法继续修佛了。
持善也接受得非常坦然,他甚至做好了被师尊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师尊还给了他另一条路,这一条路就是无情道。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没过多久,他就冠俗家姓氏,转而成为了合欢宗的弟子。他原本不想去合欢宗,但合欢宗自来与苦渡寺瓜葛颇深,他无法继续留在苦渡寺,倘若无根无萍,师尊定然不放心他,所以思虑再三,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但古往今来修习无情道者,皆是天之骄子,可又有几人能修成正果呢?修行无情道的难度,远比温持善想得艰难得多。
加上他本就是半路“还俗”,在真正踏入这一道后,他就发现自己从元婴进阶化神,几乎是没有可能实现的。
何为化神?
元婴脱胎于金丹之中,乃是修士的化外之身,所以从前坊间还有将元婴叫做“化身”的说法,而化神便是赋予元婴神识,这抹神识独一无二,就像是修士的第二张脸,拥有修士己身最为纯粹的道心之力。
简而言之,它需要修士对于己身之道拥有非常透彻的了解,流于表面的那些夸夸之谈是不会让元婴生出一丝一毫的神识的。
很显然,当时的温持善对于无情道的理解,远没到这种程度,甚至因为心魔的拖累,他入无情道并非自主选择,而是逼不得已,这种情况下,他却依旧能够晋升化神,这里面没点机缘,不释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给温之仪当球踢。
“那你知道,他是因什么契机进阶化神的吗?”
温之仪下意识摇头,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有关于师尊为何收他为徒的事,他并不是走正统山门考试拜入合欢宗的,当然合欢宗功法特殊,需要弟子以情入心,无论是什么道,像曾经的小师弟薛青牧那样的愣子,合欢宗是很少见的。
所以合欢宗很多内门弟子都是长老们捡来的,温之仪也不例外,他是师尊自山下带回来的,连名带姓都是师尊给的。这种传承方式在宗门并不少见,所以温之仪从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与师尊的关系。
但他是个聪明人,在知道师尊在宝塔城入魔之后,温之仪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身上系着一根因果线连接着师尊,他不知道这指引着什么,但他有种预感自己必须进宝塔城,所以他努力进来了。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这个契机可能是我。”
“你?”不释看着眼前的文雅修士,“既然是你,那就好办了。”
温之仪还以为这位多疑的佛修不会信他的鬼话,却没想到连半点儿犹豫都没有,拉上他、喊上另外两人就杀向了那处民居。
“你就不怕我说谎?”
卞春舟探出头说道:“这种时候说谎,你也生出心魔了?”
温之仪自觉问了个蠢问题,再抬头眼前已经是那处记忆里熟悉的民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看到他竟觉得尤其地熟悉,就好像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样。
“我去敲门。”
不释和卞春舟陈最站在他的身后,闻言并没有阻止,甚至还伸手示意了一下。
温之仪轻轻叩击门扉,很快门洞就轻轻地自动敞开了,露出了里面依旧看上去很普通的装潢布景。
卞春舟:……都好有礼貌哦,搁陈最最指不定一刀下去,门扉一刀两断了。
温之仪打头,三人紧随其后,其实以他们的修为也没必要太过警戒,毕竟如果温持善真要弄死他们,他们或许有挣扎之力,但想要逃脱估计没什么可能。
毕竟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至少温之仪是人家唯一的徒弟,不看佛面也看看情面,对吧?再有,闻叙叙还在人家手上,他们也不会逃。
事实上,温之仪没找错地方,心魔和闻叙确实就在宅子里,至于温持善本尊,暂时还没有出现,但心魔和温持善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俩不会距离太远的。
“他是你对于无情道的理解吧?”闻叙叙并不意外温之仪的出现,事实上他会愿意带对方进来,或多或少心里是有些猜测的,当然这份猜测最初起于一澄法师对温之仪的暧昧态度,后来是两心魔对无情道的执着,毕竟一个修无情道的,偏偏收了个有情道修得如此不错的徒弟,怎么看都有几分古怪在里面。
“你不修无情道,思考这些做什么?再者,你觉得他是吗?”
闻叙其实挺讨厌心魔这说话腔调的:“他不是吗?尊者连曾经爱护有加的师弟似忍都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转修无情道后本该断绝情爱,却给自己没事找事养了个徒弟,岂不是自毁前程?”
心魔忽然裂开嘴一笑:“你觉得,无情道就该断情绝爱吗?”
闻叙只当听不懂:“我不修无情道。”
“你若是说些我爱听的,我就告诉你温之仪的来历,如何?”心魔诱哄道,“你要知道倘若温持善在这里,他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跟你说。”
闻叙:……你俩半斤八两,好意思争这个先后?!
“尊者难道就不是温持善了吗?”闻叙忽然脑内灵光一闪,他看向眼前的心魔,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浮现在眼前,“说来尊者心魔在身,当年是如何修得化神境界的?”
心魔:……这小子是真敏锐啊。
“你猜猜看。”
“上古之时,若要得成圣人之位,便要斩杀三尸,如此圣人无悲无喜,便自成无情之道,尊者心魔在身,如今却能分作两人,所以……”闻叙端坐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当年尊者是准备斩心魔进阶的,对吧?”
斩掉心魔,进阶化神,从而达成无情之道的修行,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办法,可惜这法子好虽好,想要办成却极难。
心魔忽然觉得,自己投错了胎,以前觉得温持善还不错,但如果它投生于闻叙身上,说不定现下它已经得偿所愿了:“你真的很聪明,难怪能将那个小国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多谢夸奖。”闻叙从容收下了这份夸赞。
“他确实准备斩心魔进阶,但我若是这么好斩,他也不会被逼入无情道了,不过……最后,他也不算完全的失败。”心魔忽然凑上前,眼睛里满是打量,“你能告诉我,我在你眼中,是何等模样吗?”
闻叙还未开口,眼睛上的缎带就被心魔伸手摘去,他睁开眼睛,落入对方的泥淖眼瞳之中:“你怎么知道我不瞎?”
“大概是你装得挺敷衍吧,堂堂雍璐山的小师叔祖,竟也会愚弄天下人,你这双眼睛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原以为摘掉缎带会显露出什么奇特,然而并没有,这是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眼睛,既不能洞悉过去、也不能预知未来,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没有神异之处。”
“那你遮它做什么?”
闻叙摸上自己的眼睛:“这或许是一双尊者很想要的眼睛,但于我一个不修无情道的修士而言,却有些负累了。”
心魔立刻来了兴致:“你此话何意?”
“尊者眼中,世人皆有世人的模样,因此能区分世间任何人,但我不同。”闻叙直视心魔的眼睛,直到对方看清楚在他眼底的倒影,“看到了吗?世人在我眼中,都是一般无二,没有任何人是特别的。”

第406章 陡然
上古之时, 无情道又被称为神之道,无情即为神,神坐于云端之上, 垂眼看人间众生百态,无悲无喜,无忧无虑,自成一番缘法。
在神眼中, 莫说是世人、即便是花鸟虫鱼、飞禽走兽都是一样的存在,众生平等, 而神凌驾于众生之上,神爱世人,却不会偏爱任何一人。
无情之道,看似有情,实则因为情生平等,所以也叫无情。
但人怎么又能与神相提并论呢?人自出生起就有七情六欲、亲缘因果, 人是带着束缚诞生的,且多数人的一生都纠缠在各种各样的因缘际会之下, 想要完全斩断自身与尘世间的因果, 何其困难啊。
毕竟人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不得不面对世间百态,而现在, 有人见众生百态于一处, 不困于相,则不受此拘束。
心魔忍不住喟叹:“你确实是个天生该修无情道的人。”
它说完,又实在忍不住好奇,毕竟这可比洞察过去、预知未来有趣多了:“你看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那岂不是认不出这世上最亲近的朋友?你连最亲近的师长朋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难怪你要装瞎了。”
“闻叙, 你是在逃避本该属于自己的路吗?”
这问题实在尖锐,若是从前,闻叙难免动摇,但现在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原来你认识一个人,只是光凭一双眼睛吗?”
心魔语塞,心想这小子当真是牙尖嘴利。
“所以,我已经将我眼睛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温之仪的来历。”
心魔却开始耍赖了,它本就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好东西来着:“可是我觉得你方才说的话还不够动听诶,若不你再说说无情道?”
典型的得寸进尺,但闻叙居然没有翻脸,他甚至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温持善走的无情道路子,既然心魔要他说,他自然得畅所欲言:“你们在效仿神修之道,但并不完全如此。”
“……继续。”
“人哪能完全无情,除非修无情道者不再是人,尊者将自己放置在‘神’的位置上,过往多数修无情道的修士,要么将自己放在了牺牲自我、成全大业的位置上,要么则极端地将自身所有的因果尽数斩断,屠戮全家、杀妻证道,看似无情,实则狠辣,后者更像是邪修作派,尊者是个聪明人,汲取前人的经验,自然不会去犯这种没有必要的低级错误。”
“可真正的无情大道藏在浓雾之中,无人窥见,刚好神也是如此,所以尊者先学着神拯救世人,我见过薛青牧,他得尊者拯救,如今修行也算有成,但后来应当不仅仅是如此了吧?”
心魔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忽然就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这恰恰证明,闻叙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
“如今尊者控制着宝塔城,无异于整座城的无冕之王,你坐于云端,看着满城的百姓挣扎、求生,就像稚童圈了一片蚂蚁窝一样,谁会去分辨地上一堆蚂蚁里面哪只蚂蚁比较健壮、哪只蚂蚁比较瘦弱呢?不会的,如今我坐在尊者面前,也无异于一只想要撼树的蚂蚁。”
心魔:……你倒也没必要如此妄自菲薄。
“所以,我说得对吗?还算动听吗?”
心魔忍不住鼓掌,有些人果然天资过人,没必要去攀比:“你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不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闻叙也不指望对方会坦诚多少:“愿闻其详。”
“很简单,谜底就藏在他的名字里。”
温之仪,仪多数时候都指仪态、姿仪,但特殊情况下也可以作征兆之意,闻叙本就是个读书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心魔这话的意思。
所以,温之仪是温持善的附庸?一部分?亦或者……是不得不切割出去的存在?
“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该去死了。”心魔温和的语气却说着天底下最为凉薄的话语,“毕竟如果你不死的话,某些魔很难心安的。”
“我明白了,心魔并未完全寄生。”闻叙终于知道,为什么温持善会如此忌惮他了,不是因为他天生是什么狗屁无情道的好苗子,而是金光对温持善依旧有效。
所以,一直是心魔与他对峙,而非是温持善本人。
“你怕我唤醒温持善心中的情。”
心魔没有否认,心情甚至还不错:“没必要交代遗言了,没有人愿意听的,看在你治理小国不错的份上,我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需要我说谢谢吗?”
“你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行。”
呵,闻叙轻笑出声,手中风剑凭空而生,直接一剑破开了整个穹顶,但随之而来的是心魔毫无保留的威压,那是化神之力,且有温持善控场,闻叙瞬间就被压得口吐鲜血。
“还挣扎吗?”
闻叙心想,蚂蚁撼树,本就是挣扎,更何况你又不是真正地神。
他将唇边的鲜血尽数抹去,肺腑之间的冲击却依旧让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闻叙干脆不再管它,来的路上他已经将不逢春送的玉榕果尽数服用,此刻玉榕果之力在体内发挥着作用,至少可以保证体内灵力不会轻易枯竭。
至少还能战,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相信春舟和陈最,会把温之仪带来此地的。
闻叙的剑依旧很快,强利的风在他手中就像是乖觉的婴孩一般,倘若心魔只有元婴修为,或许接不住他一剑,可见他对于剑的领悟已经远超多数人,可偏偏心魔之力肆无忌惮,有全城的宝塔供给,闻叙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这种蜉蝣撼树的感觉,确实许久没有体会到了,上一次还是在悬崖边挣扎求生的时候。
“何必呢,再这样下去,可就没有全尸了。”
心魔在试图激怒闻叙,好逼出对方身上那股除魔之力,“为何不用?我也是魔,对我应该也有效才对?”
“你就当我生有反骨,不愿意对你用。”
闻叙的风剑经得起任何力量的磋磨,毕竟本就是无形之物,如果是折风他恐怕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但谁让他现在正搏命呢,大概是跟陈最待得久了,他身上是有些朋友烙印的,就比如现在,该用剑的时候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渐渐地,鲜血染上风剑,闻叙本来胸腔内灌满了赤色的疼痛,但此刻竟觉得有股无形之力牵拉着自己的手臂,他本来不甚在意,却在某一刻低头,看到了一块熟悉的残片。
那是——
他上次在容渊城火山口抓取到的那柄“神剑残骸”,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此刻已快完全嵌入手掌之上,其上燃着他的鲜血,几乎是快要将他的手中灼穿一般。
但这点疼痛,现下他已经完全顾及不上了。
闻叙只记得自己不停地挥剑,剑意夹杂着血意,他心中只有念头,那就是活着,无论如何,只有他活着,金光才能克制魔种!哪怕以身受重伤为代价,他也必须活着。
凭着这样的信念,闻叙都不知道自己如今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的元婴,就连心魔也惊愕于眼前的元婴竟如此之难杀。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难杀就昭示着天道依旧站在它的对立面。
它心下一狠,手中蓄力毫无保留地流泻出来,此一次它必要了对方的小命!闻叙这一次也确实是躲无可躲了,但他身上还有师尊送的护身玉简,甚至不止一片,因为雾山神尊和君神尊这次也送了。
他前面几番示弱,为的就是骗出心魔的全力施为。
便是现在!
而就在闻叙即将捏碎护身玉简之际,一柄钢刀从天而降,随后春舟熟悉的灵符力量落在他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一轻,鲜血控制不住地吐在了春舟的衣摆上。
天杀的,居然把我家的崽欺负成这样!卞春舟将灵药不要钱地喂给闻叙叙:“怎么样?还想吐血吗?”
差点儿被灵丹噎住的闻叙:……
“没事。”
而另一边,陈最看了一眼浑身浴血的闻叙,心想果然我不在,这个家伙就不会好好保护自己,至于眼前的温持善到底什么修为?他才不在乎。
他二话不说提刀就干,心魔有心想痛下杀招,却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与此同时,温之仪和不释也随后赶到。
“温持善?”
温之仪几乎是瞬间否定:“不是,他不是我师尊。”
“这么肯定?”
“他确实不是。”被塞了一大把灵丹,闻叙已经好许多了,“他是温持善的心魔。”
“心魔?怎么还有分身?难不成镇守在那座塔外的人一直是眼前的心魔?”不释脸上颇有些心惊肉跳,“那真正的温持善在哪里?”
闻叙却在此刻,忽然看向温之仪:“你说过,进城之后必会死在我前面,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温之仪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随后他就感觉到一道金光进入了他的体内,这束光暖融融的,竟是在顷刻之间就将他慌乱的心抚平,他抬头,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但闻叙已经不看他了,甚至提着剑又去对战心魔了。
卞春舟见此,也立刻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不释:……你们这么莽的吗?元婴这么了不起啊。

事实证明, 天骄榜三四五真君的元婴确实了不起。
不释在景元城的时候,其实是见过三人一起出手的,确实比一般的天才弟子厉害, 但绝没有……高绝到这种程度,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连卞春舟都有些打不过。
现在他终于确认了,这仨确实不是磕灵丹妙药磕上来的, 毕竟嗑药绝没有这么厉害的。
“这……得在天骄榜上排第几啊?”
旁边的温之仪立刻相当贴心地开口:“天骄三四五,现在坊间无人不知、无人知晓。”
不释:很好, 君在榜那头,我在榜这头,横跨一整个天骄榜咧,可真不了不起啊,我这破嘴问这种傻问题做什么?
以免佛心继续摇晃,不释果断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况之上, 至于加入?想什么呢,他一个金丹, 上去只会给人拖后腿, 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却见陈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半点儿不惧心魔周身散发出来的化神威压,对一个赤诚的刀修而言, 修为上的压制远没有刀道上的压制强烈, 上次在丹香城迎战化神之时,陈最就完全无视那位化神的威压,而这一次的心魔虽然威压更重,但在他看来,都是虚无。
毕竟自小就长在阿娘的手底下, 合体威压他都不怕,更何况区区化神了!
不得不说,三人之中虽然陈最的天骄榜排名最末,但他的实力绝对是最强的,只是因为天赋受限、脑子过于耿直,他才屈居两位同门之下,细论起来,打斗的话卞春舟是拍马都比不上陈最的,至于闻叙和陈最,如果不搏命的话,两人差不多是五五开的实力。
而如今闻叙受伤,持剑替陈最掠阵,加上卞春舟的灵符,陈最完全是放开了手脚斗法,或者说这段时间以来,这是他打得最为酣畅淋漓的一场。
什么化神心魔,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以挑战的敌手,更何况这个敌手还伤了他的朋友,简直罪无可恕!
“再来——”
心魔被打得浑身一震,只觉得眼前用刀的小子根本不是人,到底你是疯子还是我是魔啊,你这么疯真的没生出什么心魔来吗?
然而陈最完全心无旁骛,半点儿没被心魔周身的力量影响到,出刀干净利落、爽快果决,就像他根本没有受伤一样。
元婴越阶打化神,当然是不可避免要受伤的,但这伤放在陈最身上,影响却十分地微乎其微,至少这一刻,再严重的伤也影响不了三人动手。
“他们加起来,战力确实堪比化神了。”而且如此默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以为是一个人分成三个人在打斗了。
“可也只是堪比化神而已,那心魔既是温持善所有,那么它的力量势必源自温持善本人,而温持善的力量在宝塔城,是取之不竭的。”这么多的宝塔供给,岂是三个元婴可以轻易撼动的,既然闻叙知道心魔的身份,关于这点不可能想不到啊。
不释心忖:小师叔祖肚子里,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
温之仪听完这番分析,却是想到了方才那缕进入他体内的金光,思及闻叙问他的问题,难道是……
“我去找我师尊。”
不释扭头:“这么突然?你去哪儿找?”
温之仪与温持善既然是师徒,当然是有些特殊联系的手段在的,进来时没顾上用就被拉进了宝塔幻境、等出来之后不释又告知了师尊的位置,他当然就没必要用了,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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