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1-30

顾梧芳正在确认参加五宗大会的人员名单,以及替补和跟随人员,正式参赛的弟子只包含筑基和金丹, 一共是三十六名,其中十六名筑基,二十名金丹修士,而跟随名单就多了,除了带出去见世面的十个炼气新丁,还有天骄榜前十的两位元婴天骄,除他之外,还有戒律堂曾经负责过招生的长老赵企。
赵企为人方正,底下那群毛猴弟子都惧怕他,带赵长老出门,就是带定海神针,最主要的是,也就只有赵长老制得住炼器峰的天骄郑仅。
不过赵企是元婴修为,为了整个队伍出行的安全考虑,顾梧芳又在名单上添了一位化神尊者,便是剑峰的墨戎剑尊,论修为,他们在伯仲之间,但论战力,两个他都比不过一个云墨戎。
哎,没办法,刀修剑修的战力就是这么无解,顾梧芳盘了盘今届参加五宗大会的好苗子,心想保四争三还是很稳的嘛,可以可以,就这么出发吧。
名单很快发布下去,作为宗门大比筑基以下赛段的前十,陈最、闻叙和卞春舟皆榜上有名,换句话说,他们终于要结束“社畜酷刑”了。
“太不容易了,果然这世间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啊,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就是这付出好像有点太多了!我付出了我的灵魂!”卞春舟趴在桌上,肉眼可见的蔫着。
陈最默默点了点头:“宗主,真的很不容易。”
闻叙不敢说话,最近他一说话,就会被两个朋友集体讨伐,其实……真的还好,只是有些繁琐,就像是处理河道里陈年累积的淤泥一样,只要去做,就能完成。不像修行,思考再多,有时候也比不过灵光一闪。
“我也很不容易啊。”卞春舟懒懒地给自己翻了个面,“还有三天就出发了,我得多备点符箓,虽然咱们不需要上场,但我喜欢兜里装满的感觉。”
陈最摸了摸自己的刀,表示有它足矣。
他摸完,还看向闻叙:“你有多久没有悟剑了?”
闻叙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每天依旧会固定修行和练剑,练的依旧是《九转剑诀》,虽然才短短六式,但他并不觉得枯燥乏味,甚至因为身体已经记住了剑招,练剑的时候,反而是他一日之中,思绪放空却不会感到焦躁,心境最为平和的时间。
但若说悟剑:“我不曾悟剑。”
陈最立刻来劲了,因为上面他问的问题,是他师尊问他的,可他回答不上来,毕竟练刀不就是练刀嘛,只要努力练习,他手里的刀就绝对不会辜负他,这是他和刀都知道的事情。
但师尊这么问他,肯定有师尊的道理,闻叙是他最聪明的朋友,陈最决定偷学对方的话,谁知道——
看吧看吧,天才就是不需要悟的。
“我也不曾悟刀。”
闻叙自问还算健谈,然而这话他好像有点接不住。
“哈哈哈哈,你俩也太逗了!”卞春舟不客气地拍着大腿笑,“果然,聪明人都怕直球,我悟了。”
闻叙:……倒也没必要悟得这么透彻。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今日清晨的雍璐山山门口,格外得热闹。五宗大会是修仙界的盛事,虽然没有强硬的规定,但一般五大宗门都是宗主带队,至于其他小门小派和散修,那就没什么讲究了。
“诶,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飞舟哎。”
“谁说不是呢!自从拜入宗门以来,这还是我头一次出远门呢!”
卞春舟听着周围师兄师姐们的议论,心里狠狠点头,谁还不是呢,虽然他前年才入门,但两年寄宿制修仙大学还是有些太顶了,虽然修为不够,但能出去玩真的太棒惹。
“咦?陈最最,闻叙叙人呢?”
陈最指了指队伍的最前面:“被那个炼器峰的小师叔揪跑了,说是介绍新朋友给他认识。”
揪这个字,用得就很灵性。
不过新朋友,不会是天骄榜第三的那位元婴真君吧。
修仙界的百人天骄榜嘛,含金量懂的都懂,而前十更是天骄中的战斗机,雍璐山虽是五大宗门的末尾,但天骄榜却占据了两大靠前的席位,郑仅真君排名第六,而排名第三的元婴真君,出自飞鸣峰,名叫支连山。
值得一提的是,天骄榜第二十一名,叫支连水,金丹后期修为。
卞春舟猜得没错,天骄们都是互相认识的,特别还是同宗门,哪怕郑仅活得人嫌狗厌,但好歹……也是同门。因为是出门见客,今日郑仅没穿闻叙送的法袍,说实话闻叙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故而刚才被拉着走时,也没多挣扎。
“来来来,介绍给你认识,咱们雍璐山新鲜出炉的小师叔祖,你要是给见面礼,允许你叫声师弟哦~”
支连山身形瘦削,以修士的体型来讲,他看上去实在有些过于羸弱,就像是锻体偷懒了一样,可他是天骄榜第三,绝对不存在这种可能。
“咳,支连山拜见小师叔祖。”说完,低头咳了起来,甚至还咳出了血。
闻叙:……居然这么虚弱吗?
郑仅却是习以为常,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朋友的后背:“你看看你,都吓着小师叔祖了,你这气血过于充盈的弊端,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啊?”
……你管这叫过于充盈?别是欺负他瞎看不见就胡诌吧。
“抱歉,无碍的,吓着小师叔祖了,一点小礼物,不……咳咳咳咳咳咳——”
闻叙不敢接,这怕不是得把肺腑都要咳出来了吧。
“你别害怕,他就这样,死不了人的。”郑仅相当有经验地开口,“他平常就这样,风一吹就倒,但论斗法,他打起架来,比驭兽峰的鹤大爷还要猛。”
……雍璐山众所周知,驭兽峰看门的是一对鹤大爷,天天打架,有时候打得甚至会忘了自己的本职,但也不知道驭兽峰的峰主怎么想的,就是死活不换看峰兽。
“你夸人的话,果然听了叫人开心。”
闻叙:……天骄第三,你是不是没脾气啊?这哪里听了会叫人开心了?!
“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你这次闭关出来,准备出去游历吗?能带上我吗?”
支连山面色偏白,人也是完全的面团人,听了就点头:“好啊,你师尊允许你出门了?”
“没事,我师尊闭关呢,我出去历练再回来,他也未必出关了。”
闻叙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匆匆收了礼物离开,倒不是没有推拒,而是……他一说不要,人就咳得惊天动地,活似这咳嗽声还能灵活控制一样。
刚好,飞舟也很快启动了。
筑基以下的十人,实则只有九人是炼气修为,时易见现在是筑基后期,尚且还在门内闭关沉淀修为,毕竟三连跳,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关了。
九人都在宗门大比碰过面,也算认识,特别是外门晋升内门的霍盛音和李安渠,算是不打不相识。
除了卞春舟和闻叙外,其余七人都是炼气巅峰,换言之,大家都在寻求筑基的机会,事实上除了陈最外,其他的六人在炼气巅峰已经停留好几年了,短的三四年,长的更有十二年之久了,修仙界甚至有一生停留在筑基巅峰没有寸进的修士。
从炼气到筑基,看似一步之遥,实则不可测量。
陈最今年二十岁,看似距离筑基很近,但二十五岁筑基、打破记录的梅溪剑尊,当年可是十八岁的末尾就炼气圆满了,哪怕如此,也依旧到了二十五岁才筑基。
不是说不能提前筑基,而是修行是一件长远的事,如果贪图快速就仓促筑基,那么等到修为愈涨,暴露出来的缺憾就会越来越多,事实上不少散修的高阶修士都会后悔筑基时太多草率,以至于后面修行愈发艰涩。
所以,二十五岁筑基对于天才来讲,其实不难打破,但大家都不想因为这一个虚名而赌上自己的未来。况且打破记录,难道就能比得过梅溪剑尊了吗?
“最新消息,梅溪剑尊二十五岁筑基的记录,被打破了!”

打脸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谁啊, 在飞舟上消息还这么灵通,不要命啦?哦,是宗主啊, 那没事了。
雍璐山毕竟是五大宗门之一,出征五宗大会牌面自然是要有的,他们所行乘坐的飞舟非常地宽敞,别说是五十多个人了, 就是五百个也坐得下。
不仅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修行室,更是配备了习剑、练刀、冥想、画符等等功能性房间, 并且因为是替宗争锋,飞舟上一切的用度都走公账,换言之,公费旅游石锤了。
至于他们九个炼气,虽然只是凑数的,但炼气期资源能有多少, 宗门既然带他们出来,自然不会区别对待。
于是今天一整日, 大家都在努力地占宗门便宜, 修行的修行,练刀的练刀,也就是这会儿将近黄昏, 大家准备看看外面的日落, 才凑在了一起。事实上,飞舟上很适合观日修行,特别是日落之时,所以飞舟的船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谁知道日落还没等来, 倒是等来了梅溪剑尊记录被破的消息。
这下,大家观日落的心境全都没有了,八卦嘛,人之天性,甭管是金丹还是筑基,大家都还是人,是人就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要知道,梅溪剑尊已经将近六百岁了,他筑基那还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这五百年来出过多少天赋卓绝的天才啊,他们都没有在二十岁之前筑基。
“谁啊,是咱们雍璐山的吗?”
来人摇头。
“那是第一大宗合和宗?”
再度摇头。
“难不成是碎天剑宗?”
继续摇头。
“……苦渡寺?不是吧,说好的修佛最难呢?”
来人终于点头,同时露出了你们果然也没猜到的表情:“就是苦渡寺的佛修,并且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
“不可能!我先来,苦渡寺没有佛子,所以……迦南大师的嫡传弟子妙真?”
“那就是一澄法师的……”
大家将苦渡寺有点名气的天才猜了个遍,却没想到一个都没猜中:“不对不对,统统不对,因为在今日之前,我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哈?那你倒是谁啊,别卖关子,再卖单挑!”
“好吧好吧,师兄你别这么暴躁,我说还不成嘛。”这位筑基弟子讨饶道,“是天骄榜第四的似忍真君……”
“似忍真君不是出了名的晚筑基吗?我记得他是五十筑基,七十金丹,九十五那年进阶元婴,去年九十八岁,一跃到第四名。”
“我还没说完呢,是似忍真君收的弟子,法号不释。”
苦渡寺的佛修体系跟道修略微有些不同,就像雍璐山,修士到了元婴修为就可以收徒传道,但苦渡寺只看缘法,换句话说,就是看心情。
苦渡寺最离谱的时候,曾经有一位自学修行到化神期的散修拜了苦渡寺一个修行十年不到的筑基为师,并且天地为证、无从更改。最最最离谱的是,这位化神散修因此得成佛缘,与他的筑基师尊一起修行,最后双双飞升了。
就这么说呢,大学教授拜了小学生为师,最后还被小学生带飞了,够不够离谱,够不够科幻,苦渡寺从头到尾就是这种画风。
苦渡寺出天才吗?出啊,而且佛修极度不讲道理,说顿悟就顿悟,从来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但苦渡寺的天才,基本都是厚积薄发,甚至在他们的印象中,少有这么“敢为人先”的。
所以,这位新鲜出炉的筑基第一人,从法号听上去就……
“怎么回事?感觉这一次五宗大会会变得超级有意思啊。”
“似忍真君这是自己要下天骄榜,所以还给培养了一个预备役天骄?苦渡寺后继有人了。”
“咱们雍璐山也不差的好不好,你想想宗门大比……”
对哦,大家的目光忍不住往东南角飘了飘,刚入宗一年就夺下宗门大比的前三,他们雍璐山依旧紧跟脚步呢,那就没事了。
修仙嘛,攀比之风太盛当然不好,但直接被比下去他们一个都不会同意!
顾梧芳也是这么想的,雍璐山并不是激进的修行宗门,一听别家出了好苗子,就阴暗地诅咒人家天才半道陨落,毕竟他们自家也不差嘛,先不谈时易见那妖孽小子终于突破心匣、步入筑基,就是刚入门的几个弟子,品相都非常好。
变异风灵根听上去自然响亮动听,但他是一宗之主,当然不可能将目光只放在一人身上,除了闻叙,陈最和霍盛音也很亮眼,甚至他觉得那位水火灵根的弟子,或许将来也有不一般的发展。
而此时,正被顾宗主惦记的卞姓水火灵根弟子,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搜肠刮肚,安慰两位卷王朋友。
“你俩别疯狂修炼啊,我害怕!”
“刀刀刀刀——差点戳中我了!”
“其实也还好吧,二十四岁和二十五岁,也就只相差一年,对吧?”
“你看你今年二十,无限可能啊!”
陈最终于扭头,眼里全是亮堂堂的光芒:“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
陈最满意了,然后提着刀继续修炼。
卞春舟:……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瞎了,是吧?
他再看看另一位,好嘛,跟自己较劲呢,虽然闻叙叙的情绪波动一向很稳,但作为好友,这点儿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卞春舟一直都知道,闻叙叙心里急迫地想要回凡人境复仇,可要回凡人境,除非是变成凡人,要不然就得修成金丹才能独自前往。
以闻叙叙的心气,必然想的是全力以赴修成金丹、回去打脸仇人,但修行会教每一个聪明人重新做人,卞春舟从前也卷过高考的独木桥,他自己是那种必须努力、认真学习才能考上好大学的学生,但他就读的高中排名省内第一,整个学校里全是卷王,参加竞赛的、提前招生的、考上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反正高质量高中人类的多样性,基本都能在他的学校里看到。
他高中有段时间过得特别焦虑,因为追逐天才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当你好不容易学透了高中的知识,却发现身边的同学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微积分、托福雅思上,甚至有些猛人,已经开始在国内期刊上发表论文。
追逐别人、乃至是追逐更好的自己,一旦过线,都是一种非常自我消耗的过程。闻叙不像陈最,虽然同样都是卷王,但后者只卷自己,从不内耗自身。
而且关于这一点,闻叙叙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卞春舟才找不到语言来开导好友,但说还是要说的嘛。
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闻叙叙自己先开口了:“我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对打破筑基的时间记录并不在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但你想打破金丹的最早记录嘛。”
很好,非常地一针见血。
闻叙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我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那倒不是,别人就看不出来,一直觉得小师叔祖非常风光霁月来着。”卞春舟嘿嘿一笑,“但我们是好友哎,你在我们面前,已经很少会遮掩真实的情绪了。”
闻叙一愣,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别那么在意啦,说不定等你真的参透,也是我比你先发现呢,毕竟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诶,超关注你的,怕不怕?”
卞春舟自己觉得安慰的话非常苍白,但听在闻叙耳朵里,却觉得通晓人心莫过于春舟:“谢谢,我不怕。”
“真的?”
闻叙点头:“如果是你,没有问题。”
卞春舟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这话听着怪叫人脸红的。
自雍璐山去碎天剑宗,万万公里之遥,但飞舟速度相当惊人,不过七日,便抵达碎天剑宗的大门口。
雍璐山因为最远,也是五大宗门里来得最晚的。
卞春舟和朋友们站在队伍的中间,看着不同于雍璐山的凛冽风光,与南方秀气的阆苑城相比,碎天剑宗从头到尾都写满了“武德充沛”这四个大字。
别人家的山门大多数是牌楼或者长碑,碎天剑宗直接就是一柄长剑耸入云霄,并且上面灵光湛湛,知情的修士都知道这是一柄半仙器。
碎天剑宗是五大宗门里唯一一个没有护山大阵的宗门,但光是这柄半仙器,邪修也不敢靠近碎天剑宗半步。
而这柄半仙器灵剑的名字也很简单粗暴,名为碎天剑,传闻是碎天剑宗祖师爷的佩剑,后来祖师爷飞升,却将佩剑留在了宗门之中,庇佑后人。
“传闻修士第一次路过碎天剑下,若得碎天神光照拂,便是天生就该修剑之人。”
“这么玄乎?”
“不算玄乎吧。”有弟子悄悄同友人科普,“看到前面炼器峰的小师叔没,上上上上次的五宗大会也在碎天剑宗举行,当时……你懂的吧。”
“这位师弟,说话要小点声哦,师兄我听得见的哦~”
郑仅显然神出鬼没,连筑基弟子们悄悄说小话,都要跑过来插一嘴,好在他才说了一句,戒律堂的赵企长老就把人揪走了。
“老实点,小心碎天剑宗抓你去修剑。”
“哎哟,我好怕怕哦。”摆明了就是突破元婴后,根本没在怕了。
郑仅刚准备再反唇相讥两句,却听得碎天剑下忽然传来了哄闹声,他仔细一听,竟听到有碎天弟子惊呼:“是碎天灵光!谁,是谁抢了我的机缘!”
……果然,还是熟悉的碎天剑宗呢:)。
郑仅悠悠闲闲地极目望去,然后就看到形如白银的剑光撒下来,周遭空了一圈,而在白银剑光之下,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影映入眼帘。
不确定,再看一眼,怎么感觉这身法袍这么眼熟!
“别揉了,是小师叔祖。”旁边的老好人支连山非常体贴地开口。
郑仅反应过来,立刻扭头冲赵企输出:“现在,你该担心碎天剑宗抓小师叔祖去修剑了。”
赵企撸起袖子就往前挤:……呸!想都别想!

怎么说呢, 碎天剑宗是有前科的,并且不止一次。
这个武德充沛、以剑为尊的门派,自上而下都奉行“修剑天下第一好”的理念, 甭管是宗主唐季还是盛名在外的梅溪剑尊,个顶个的把本命剑当道侣。
天机阁曾经有个闲出屁的弟子,统计了修仙界各大门派道侣占比率,其中碎天剑宗毫无意外地垫底, 并且一直持续到如今,初心不改。
而与这个初心齐名的, 还有碎天剑宗对其他门派剑修好苗子的觊觎。
怎么说呢,剑修之于符修、法修来讲,对天赋的要求还是太高了,属于是有天赋才能学明白的修行之路,故而碎天剑宗的内门弟子人数是五大宗门里最少的,但相对的, 也是平均战力最猛的。
并且,他们不讲武德, 特别喜欢挖其他门派的墙角。
闻叙并不佩剑, 耿直点来讲,他自认只是个练剑的,而不是一个纯粹的剑修, 所以入了碎天剑宗后, 他是跟着两位朋友一起走的,加上他装瞎,是被朋友一前一后带着走的,因不用顾虑有走错路的风险,所以他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周遭的环境上。
人对于新鲜未知的存在, 总是会抱有好奇心的,闻叙当然也并不例外。
碎天剑宗以半仙器碎天剑为名,并且将半仙器光明正大伫立在山门口,闻叙不敢睁开眼睛去看这座雄伟的宝剑,但当他随着两位朋友抬头,身上的风自然而然地带起了他周身的灵气。
风,就是他最好的眼睛。
此时正是夏日最盛之时,碎天剑宗却依旧寒凉如冬,但闻叙在过春峰早已习惯了万年不变的风雪,此刻站在碎天剑下,竟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里,给他一种很平静的感觉,明明金戈锐利,却出乎意料的使人安定。
而也正是这时,一道带着金戈之利的剑气锁定了他,以闻叙的修为,他无处可躲,也无法挣脱。
他被定在原地,哪怕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依旧“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剑。
没错,只有剑,而没有人,剑招随身而动、随风而动、随天地万物而动,就是不随修士而动,这是——
闻叙呼吸微喘,他此时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只能看到眼前精彩绝伦到近乎吊诡的剑招,这实在太挑战修士极限了,如果只靠本能挥动灵剑,根本……哪怕是修士,也做不到吧。
但如果由风来完成,那么——
轻而易举。
闻叙当即就明白,这是一套专门为风灵根服务的剑诀,它招式繁复、出招刁钻,若想要学透,必然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可他的手在颤抖,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拿起剑,学着这把剑一齐动!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折风扇随着他心意变成了折风剑,此剑法竟能将风也折断,更何况是敌人的攻击!闻叙第一次发现,自己取的名字如此地契合,等他喘着粗气艰难地、勉强地跟完整套剑诀,他终于知道了它的名字——《煎风剑诀》。
熬煎长风、以长风为剑,这便是这套剑法的核心要领。
闻叙察觉到的一瞬间,终于心神归一,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成为了碎天剑宗山门口的……一只猴?!
闻叙只是炼气期修士,他心神回笼,在场大部分人都察觉到了,但敌不动我不动,于是一时之间,竟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
直到有一位碎天剑宗的厚脸皮长老,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这位小友我看着很是面善,许是上辈子就见过呢。”
赵企刚好就在这时,终于挤了过来,巧了他正好认识这货,登时不客气地开口:“姓姚的,别装了,这是我们雍璐山的小师叔祖,拜的是那位久不出山的神尊为师,现在你还觉得面善吗?”
怎么说呢,身为戒律堂的对外黑脸,赵企拥有着丰富的外交经验,像是碎天剑宗这群犟头,你说迂回话人是听不懂的,你就得一针见血、不用给好脸色。
果然,碎天剑宗的姚长老脸色一僵,瞳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什么东西?他难道已经老得听不清楚话了吗?什么神尊?
哦对哦,这小友眼覆缎带,显然是眼睛有暇,前些日子是有听说雍璐山那位龙尊收了一位绝世风灵根弟子,他当时想什么来着?哦对了,合和宗一直在为君神尊寻找契合的风灵根弟子,这好不容易出一个,居然还被雍璐山抢先了,到时候他可得好好看看两宗打嘴仗的场景。
然后他低头一看,哦豁,小丑就是他自己!
火还没烧到合和宗呢,他们倒是先被捅了一剑,这分明就是……嗐,雍璐山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这还让人怎么挖!谁会想跟那位龙尊过不去啊!姚长老盘了盘,这就是梅溪剑尊出马也不好使,起码得雾山神尊他老人家来,但是吧,姚长老看了看眼前端方毓秀的好苗子,这若是雾山神尊知道那位龙尊的弟子来了碎天剑宗,这——
两宗邦交怕是要直接断了。
姚长老脑子转得也很快,别以为剑修都是群武斗分子,那不过是世人加诸在剑修身上的刻板印象,大家都是人,动脑子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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