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乔走后,他就几乎住在了公司里。
集团总部彻查财务状况,他连夜加班找漏洞,挖出了两位管理层挪用公款,倒卖公司保密信息的证据,将人赶出时家,并告上了法庭。
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两位管理层一出事,他们手下的虾兵蟹将们就通通受了牵连,该发配的发配,该走人的走人。
赵许那页名单上的人,一下就清出去了不少。
结果事出了没两天,苏敏便也动了手,她本人在公司没有职务,无权清查时钧亦手下的人,也不能越过总裁和董事会,直接任免或罢职公司领导层人物。
但架不住她心思够恶毒。
直接将时钧亦身边的一员老将绑起来,严刑逼供无果后,将人丢去了码头。
得亏时钧亦早有准备,暗中又将人救了回来,送去私人岛上,暂避风头。
“时总,稍后九点半的会议还开吗?”小王看着时钧亦疲惫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
这几天时钧亦心情不好,公司开了一批人,空出几个重要职位,惦记的人多,敢自荐的没有一个。
生怕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了霉头。
时钧亦看了看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的楼宇街道,和已经挂上天边的一弯新月,摆了摆手:“推到明天上午,今天下班,早点回去吧。”
小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这几天的班加的他是心惊胆战,身心俱疲。
累都不说,主要是女朋友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江乔。
他已经好多天没见过江乔陪时钧亦来上班了。
“时总,最近怎么没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省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断了。
他扭头向门口看去,陈省拼命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什么都别问。
时钧亦无视了两人间的眉来眼去,抬眼看着小王:“不走吗?”
小王连忙:“走走走走走,时总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出办公室,顺手拍了把陈省的臀部,以示感谢,接着便迅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
江乔泡完澡,本来想偷偷懒直接睡觉的。
但对着镜子再三犹豫后,还是坚持刮了胡子,以及其他地方的小毛茬,又敷了三张面膜,才光不出溜的从卫生间出来。
他先是锁好了卧室门,然后打开自己从时家拿回来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条中规中矩的黑色内裤穿在身上。
其他地方都合适,就是前面大了点,有点松垮垮的。
然后又找出一件衬衫,套在身上,钻回了被窝。
他关上灯,从床头抽了两张卫生纸,闻着衬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时钧亦的气息,一个人偷偷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对时钧亦的想念。
只可惜光有想念还差了点意思,江乔想听他的声音,想看他的脸,而不是在虚无缥缈的想象中自欺欺人。
于是他烦躁的扔了那两张纸,中途结束了这场未达成目的的发泄。
他脱掉衬衫搂在怀里,将脸埋在那件衬衫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江乔觉得有人在背后亲吻他的后颈,一只手还搭在他腰间。
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正想再次睡去,那只手却突然开始作乱。
黑暗中视觉受到影响,什么都看不清,其他的感官便善解人意地更加清晰明朗起来。
江乔向后靠了靠,贴在身后那人的怀里,笑着道:“哥哥,我们分手了。”
时钧亦的手拽了拽江乔那件明显不属于他尺码的布料。
咬着江乔的后颈轻声问:“所以你为什么要穿着你前男友的衣服睡觉。”
江乔半点都不害臊,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旧情难忘,魂牵梦萦。”
他说完,翻身按住时钧亦,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那你呢,干什么深更半夜爬你前男友的床?”
时钧亦抚上江乔的手腕:“因为我昼思夜想,引日成岁。”
江乔低头吻他:“你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时钧亦按着他的后颈将他拉进怀里:“没人会知道的。”
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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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战争在黑暗中爆发,谁都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发出任何声音。
江乔看不清时钧亦的脸,只能看见被偷偷溜进窗间缝隙的风,吹得来回票摆的窗帘。
和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大捧鲜红玫瑰。
事后,两人窝在江乔的小床上,头挨着头,肩抵着肩,紧紧靠在一起。
江乔才想起问他正事:“有进展吗?”
时钧亦嗯了一声:“但有两个高层那边做的隐蔽又干净,到他们手下的负责人那里就彻底断了联系。”
江乔想了想:“找不到证据就不找,谁给他们的脸,非要有证据才能制裁他们?”
“你手下的人不要用了,省着被姓苏的老妖婆子抓住把柄,资料给我,我最喜欢替法律制裁别人了。”
时钧亦笑着看他:“暗中处理?”
江乔也笑了,点头道:“对,暗中处理。”
时钧亦在天亮前离开。
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骑着小王偶尔去附近跑腿办事时骑的那辆粉红色小电驴。
时孝安那么清楚他的动向,难保不是在车上装了定位。
他在公司楼下买了两份豪华煎饼果子,又拎了两杯豆浆,踏上了总裁专属的直达电梯。
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时孝安和苏敏,以及缩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陈省。
这是时钧亦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苏敏。
她穿着中式旗袍,面上妆容精致得体,明明已经年近半百,却好像受到了时光的格外优待,看起来还是个优雅知性的美妇。
单看外表,怎么也不会有人能想到,这样温婉贤良的外表下,竟藏着颗蛇蝎心肠。
时钧亦将早餐放在办公桌上,蹙眉看着时孝安:“这么早过来您有事吗?”
“你现在连家都不知道回了?”时孝安问。
时钧亦敷衍道:“公司最近事务繁忙,回去一样是工作,除了在路上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除了浪费时间,回家没有任何意义。】
但凡为人父母,听到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都不会好受。
时孝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马上快三十的人了,这些年你是过得太顺遂了,连该怎么说话都忘了。”
若是换作原来,时钧亦听到这样训斥的话,顶多会沉默不语,不反驳也不认错,只当听不见。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刚从江乔的床上下来,所有的行为举止都会下意识向江乔的行为走向上靠拢。
于是他坐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打开那个热腾腾的豪华煎饼果子,咬了一大口。
边吃边说:“抱歉,您知道的,因为一些私事,我最近心里怨气大得很,刚刚那样说已经很委婉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您身体不好的话,我恐怕会说得更直白,更难听。”
陈省:“…………”
时孝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时钧亦,一时哑然,愣在当场。
苏敏温柔地责怪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家还是要回的,你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你爸爸怎么能放心呢?”
时钧亦喝了口豆浆,看都没看苏敏一眼,全当没听见。
时孝安道:“你阿姨在跟你说话。”
时钧亦惊讶:“是吗?我没听到,抱歉,我最近太忙了,休息不好,经常听不到别人说话。”
他这才看向苏敏:“苏姨不会介意的吧?”
陈省觉得他这一出有点眼熟,但好像又不完全眼熟。
时孝安冷笑一声:“你在忙什么?公司有什么大的政策变动要你连续加班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时钧亦淡然道:“总有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清理,再者我今年一年遭到了不少次暗杀,最近刚查出点线索,得趁热打铁,看看到底是谁,总想要我的命。”
他目光转向苏敏:“您说是吧,苏姨。”
苏敏仿佛听不懂,故作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怎么也没听你跟家里提呢?”
时钧亦啧了一声:“跟家里提就不必了,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我更喜欢自己来处理。”
两人你来我往打着哑迷,时孝安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故作不知。
他喝了口茶,岔开话题,道出了他的来意:“下个月初,你去趟冰岛,我有个老朋友想跟时家谈一笔生意,做成了,就可以把能源业务拓展到北欧去。”
苏敏闻言,愣了愣:“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时孝安瞥了她一眼:“跟你说你去谈?”
苏敏嗔怪道:“我可没有那两下子,我的意思是,让钧亦带着佑熙去涨涨见识,你小儿子也不小了,该让他见见世面了。”
时佑熙是个废物。
滨海人尽皆知。
只有苏敏,总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是大器晚成。
毕竟她自认自己脑子还是转得动的,时老爷子就更不必说了。
他们生出的儿子,就算比不上时钧亦,也不应该差的太多,只不过是因为缺乏锻炼,才会像现在这样样不出彩。
时钧亦低头盯着自己的办公桌,随便时孝安怎么安排,任由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之前和江乔在这里胡闹的那个中午。
那时候两人心里各怀心事,话没说开,江乔心里带着委屈,他自己爱得又不坦荡,该做的事是做了,却总觉得不够痛快。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跟江乔彼此敞开心扉,磨合的很好,各方面都是。
如果再来一次,感觉一定跟上次不一样。
等事情解决了可以再试试。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江乔弄哭。
江乔不爱哭,再疼都忍着,气急了会咬人会抓人,像昨天晚上一样。
他捂着江乔的口鼻,不让他发出声音,江乔就挠了他一后背的红道子。
今早他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了,惨不忍睹,现在都还在火烧火燎的疼。
*不哭,打不哭,骂也骂不哭。
那就只能…………
“钧亦,你觉得呢?”时孝安打断了时钧亦的思路。
时钧亦面不改色地敷衍道:“您决定就好。”
他无所谓带不带时佑熙,时佑熙去了也是白去。
且不说时佑熙去了也不能跟着他学到什么,或者接触上什么人,他没那个能耐。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有,时钧亦也会把他所有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让他无功而返。
时钧亦想带的是江乔。
一来,江乔在看那本《金枝》的时候,曾提到过,他没怎么出过门,有机会很想出去走走看看。
二来,出门在外鸾只凤单,长夜漫漫实在难耐,总要有人暖床,白天才好打起精神来工作。
他得想个办法。
第100章 清理路障
糊弄走了时孝安和苏敏,时钧亦刚坐下来,就听陈省哀诉道:“少爷您昨晚跑哪去了?今早老爷和夫人来,我进去找你,床上就只有一条被子。”
“您能想象我看见那条被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陈省当时是想死的,他昨晚困得眼皮子拼命打架,恨不得试试头悬梁锥刺股到底好使不好使。
就怕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时钧亦出了点问题,又扣工资又扣命。
结果时钧亦倒好,直接给他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其实陈省昨晚的困不是无缘无故的。
是时钧亦给了他一杯加料的奶,想趁他睡着再溜走。
但也不知道是料没加足,还是陈省意志力太坚定,他愣是摇摇晃晃怎么都不肯闭眼。
只中途去了两趟洗手间,又是洗脸又是洗头,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
时钧亦只能趁着陈省第二次去洗手间的空档,迅速偷偷从比电梯口更近的安全通道溜了出去。
时钧亦理亏,但他理不直气却壮,面不改色道:“那我下次把被子叠起来再走。”
陈省:“…………………”
这他妈是被子的事儿吗?
时钧亦问他:“你怎么跟老爷子说的?”
说到这儿,陈省就不得不说自己今天运气简直爆棚了。
他说:“我说您公司食堂和家里的早餐都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又不知道吃什么,就自己去楼下了。”
结果时钧亦回来的时候,手里刚好提了份儿时家从来没做过的早餐。
时钧亦拍拍他的肩,把另一份豪华煎饼果子和豆浆递给他:“不错,赏你了。”
陈省觉得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应该得到的回报不止这一份儿煎饼果子。
他正想趁机讨价还价,就见时钧亦收起了笑容,问他:“陈省,我昨天出去了吗?”
陈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少爷您昨晚跑哪去了。】又说错了。
他吞了口口水,努力找补:“没,没有啊,我没看见,我只看见您昨晚进了休息室,就再没出来过。”
“今,今早才出来。”
时钧亦点了点头,笑得随和:“快吃吧,辛苦了,一会儿换了班回去好好睡一觉。”
陈省看着他的笑,头皮发麻,心惊胆战道:“好,好的少爷。”
他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蹲在门口吃起了早餐。
对昨晚的事,陈省有点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以时钧亦和江乔那股子腻歪劲儿,应该没这么容易分手。
搞不好,时钧亦就是去偷偷见江乔了。
一阵子不见,也不知道江乔最近怎么样了。
江乔很好。
尤其是昨晚见过时钧亦之后,被伺候得心神荡漾,通体舒畅。
一觉睡到快中午,睁眼就是娇艳芬芳的玫瑰和满地可爱的小纸团。
但有一点江乔不太满意,他忘了把时钧亦身上那条苦茶也扒下来,留着自己偷偷换着穿。
毕竟他们现在见一次面不容易,下一次时钧亦再来找他,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以时老爷子的手段,想要监听到两方的通讯应该都不算难事。
时钧亦不是不能防止被监听,但如果他那样做了,岂不是就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到这儿,江乔又暗暗把时孝安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个遍。
至于时钧亦,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下午的时候,江乔终于有心情把从时家拿回来的行李整理了一番。
将那两瓶啤酒,几盒巧克力放进柜子锁了起来。
那把格洛克在离开时家的时候,还给了哑巴阿姨。
江乔身上现在只有一把短刀。
时钧亦将苏敏手下那两位高层的资料和地址告诉了江乔。
江乔要去为时钧亦清理路障。
但这次他没有沈归荑在身后发纵指示,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
靠一把短刀。
江乔想了想,推开卧室门,站在走廊边的扶手旁,低头问坐在楼下客厅里的江振海。
“爸,咱家有狙吗?”
江振海瞥了江乔一眼:“好好说话,大老爷们儿家,ju什么ju,没有,家里只有鸡和鸭。”
江乔翻了个白眼:“我看也是,我是鸡,你是鸭。”
江振海没明白:“什么意思?”
“鸡同鸭讲啊爹!我说的是狙击的狙,不是ju八戒的ju,我谢谢您啊。”江乔喊道。
江振海这才反应过来:“要那玩意儿干嘛?”
“杀个人。”江乔说。
“杀个啥?”江振没听清。
“人。”江乔强调。
江振海脱了脚上的拖鞋就往楼上扔去:“兔崽子!正事不干!还狙?你看你老子我像不像狙?!”
江乔跟江振海说不清,江振海本就因为他这次辞职回家的事,对时钧亦心有不满。
若他再直言自己要为了要和时钧亦在一起,而尽早为时钧亦把路铺平去杀人,江振海怕是会彻底把时钧亦列为儿媳妇人选的黑名单。
于是他去了拳场。
找到拳场的二把手,也是江振海最好的兄弟,给了他一支烟。
“老黑叔叔,跟你商量点事儿。”
老黑叼着烟:“没有枪。”
他早就接到江振海的电话了,不能借枪给江乔。
江乔脸一拉,早知道就不说实话了。
不借就不借,办法总比困难多,大不了走点儿偏门的路子就是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江乔开始了对其中一位任务目标的密切跟踪。
此人名彭伥,手握时家百分之四的股份,无子无女,年轻的时候算是时孝安的得力干将。
为表忠心,曾签过一纸合约,待他死后,他手中股份将自动归还于时家现任掌权人。
彭伥不烟不酒不赌博,保镖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除了公司和自己家,他每隔一天,都会去同一家会所。
而这家会所,就是江乔眼下唯一的突破点。
“刘哥,你知道FIS会所吗?”江乔逮住拳场里传说中玩儿得最花的拳手问。
刘哥赢了场比赛,刚下场,心情不错,灌了口水,擦了擦汗道:
“FIS,自由至上么,滨海最变态的私人会所之一,听说他们的宗旨就是,满足你所有不为人知的xp。”
江乔想了想:“私人会所,咱们能进去吗?”
刘哥调笑道:“怎么?咱们小少爷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xp想去满足满足?”
江乔嘿嘿一乐:“我就是想去见识见识,说说,要是能去,我请咱们兄弟找找乐子去。”
刘哥拍了拍江乔的肩膀:“就冲你这句话,哥给你想办法!”
第101章 及时行乐
江家的拳场不像江乔上辈子待的拳场那样暗无天日,江振海在道上为人义气,名声很好。
这里的拳手基本都是自愿来的,为了赚钱签了合同,合同到期后就可以来去自由。
但许多人习惯了在这里讨生活,江家对他们又不错,便逐渐有了归属感,一呆就是许多年。
在这里打拳的,认识几个富贵名流不足为奇,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哥结下的人脉里,不少都跟他一样,爱好可以不负责任的脱裤子行为。
他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直接甩了张FIS的会员卡到江乔面前,坏笑道:“什么时候走?”
江乔拿起那张精致的黑金卡片,眨眨眼:“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当晚,江乔以自己亲自坐镇拳场,想让江振海和老黑叔早点回去休息为由,将二老提前打发回了家。
一小时后,他赶走了今晚场内所有来客,关了拳场大门,带着二三十号弟兄们,乌泱泱地赶往了FIS会所。
来这种会所的人,大多数都是有钱但低调,出门在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少有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小癖好。
会所经理头一次看见有人同时请这么多人来他们这儿消费的。
一时间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但江乔掏出的那张会员卡,确实是他们这里的没错。
他看着大厅里一群人高马大,肌肉健硕,凶神恶煞的大哥,试探着问:“您好,您是来?”
江乔直言:“满足xp的。”
会所经理大概也不常见这样说话如此直白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江乔提醒他:“你们这里的宗旨,还记得吗?”
会所经理啊了一声:“是啊,是啊。”
江乔点头:“来,满足我们。”
会所经理惊愕:“你们一起?!”
江乔不知道这人这么蠢是怎么坐到经理的位置上的,他摆摆手不耐道:“分别。”
FIS的选人机制是先看照片和视频,确定以后将再将本人送到单独的房间去。
于是这群拳场的大老粗们,就跟上街买菜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了起来。
还有两人因为同时看上了同一位姑娘,差点儿当场干起架来。
江乔心不在焉地翻遍了平板里的照片和视频,跟那经理道:“这也看不出什么来啊,这样吧,我说几个条件,你给我筛选,咱们随机来。”
经理自然满口应是。
江乔说:“上周二,周四,周六,晚上十点以后,十二点以前出过台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FIS客户信息保密,但上周这几天出过台的也很多,算不得泄密,经理为了赚业绩,将符合江乔条件的人筛选了出来。
一共有八位。
江乔又提:“有没有专门伺候那种,上了点儿年纪,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
经理觉得江乔这个问题像是意有所指,谨慎道:“您这是……”
江乔一本正经道:“你们自己的宗旨,我就想要个这样的。”
经理有些为难:“您这条件提的,有点儿违规了,原则上是不行的。容易暴露其他客人隐私,我不好做啊。”
众所周知。
理论上可以=不行。
原则上不行=可以。
江乔勾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抓着那经理的手腕把钱放进他手里:“不瞒你说,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让我高兴了,我也让你高兴高兴。”
经理摸着手里那厚厚一沓钞票,小声道:“那您别声张。”
江乔点头:“放心吧。”
经理为江乔筛选出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长相都出色。
江乔看了看:“行,都要了。”
他扔下自己拳场的兄弟们,率先去按流程洗了澡,才进了房间。
房间里三人站在偌大的水床边,纷纷看向江乔。
江乔绕过他们,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道:“聊聊天儿吧,宝贝儿们。”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
江乔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聊聊你们各自的常客吧,不用指名道姓,只说说他们多久来一次,一次多长时间,你们都玩儿些什么。”
“我爱听这些,讲得好了,有赏。”
他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女孩儿,温柔道:“女士优先。”
江乔之所以笃定自己能以这种方式找到人,是因为他发现彭伥有强迫症。
他每天早上会让司机把车停在同一个车位上,固定左脚迈进公司大门,不吃员工餐厅,每天会去同一家饭店点餐,吃完饭雷打不动在楼下的咖啡厅买一杯咖啡。
然后每隔一天,会准时来同一家会所,到点准时离开,雷打不动,一直如此。
这就表示,他来找人,也很有可能会长期只找一个人。
果然,不出所料,四十分钟后,江乔从这三人的话里,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彭伥每次来找的,是个男孩儿,叫怀宴。
跟江乔年纪相仿,比江乔略矮一些,身材不错,肌肉线条很漂亮,但要更白一些。
怀宴说,他有个常客,在滨海算是个大人物,连续找了他三年。
一成不变的喜欢他戴狗头止咬器的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