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他俩都不想要。家里没有小孩子,要小弹弓做什么?放着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黎峰想要得很,伸手在陆柳肚子上摸了一把。
“说不定已经有小崽了。”
陆柳害羞,拍他手背:“你不懂。”
骡子车停到三苗家,黎峰今天过来没带家伙,借三苗的旧弓箭使。
三苗下午开弓练过,找黎峰探话:“大峰哥,你想拿第几名?”
黎峰说想要小弹弓。
这就是第一名。
三苗撇嘴:“你现在又没孩子,拿第一做什么?随便玩玩算了。”
黎峰就问他:“你想拿第几名?”
三苗搓搓手:“来都来了,肯定是奔着魁首去的啊。”
黎峰:“……”
可真行。
这消息下午就传回了山寨,山寨的人好多都来凑热闹,他跟三苗这儿聊着天,外头陆柳跟姚夫郎也碰面了。
姚夫郎带他去“荡秋千”。
晚上比射箭,射的是火苗。
固定靶是桌上摆着的蜡烛,说射哪根射哪根。蜡烛不动,火苗熄灭,得分最高。蜡烛倒了,火也熄了,次之。余下不算分。指一号蜡烛,射中二号蜡烛,也不算分。
寨子里的汉子几乎都会拉弓射箭,准头暂且不提,上山的猎人,都要会射活靶子。
所以又拿麻绳挂竹灯笼,一根麻绳两盏灯,连绵十几根,道两边,让人拉绳子晃悠,让灯火动起来。也叫荡秋千。
蜡烛在竹灯笼里缠住了“脚”,除非剧烈摆动,一般不会倒。他们选了避风的地方做赛场,不能让风把蜡烛吹熄了。
陆柳还没玩过这个,过来抓着绳子试了试,难度不高,他想玩。
顺哥儿看他有人搭伙,就去找朋友搭伙。
寨主不让老猎人欺负人,年过三十都不能参赛。
年轻人多,好不好的,都要来凑热闹,好些媳妇夫郎都报名了。
陆柳问姚夫郎:“你不报名玩玩吗?”
姚夫郎是在山寨长大的,会拉弓射箭。
姚夫郎才不去丢人:“等会儿我们努力荡秋千,别人的灯火全灭了,咱俩的不能灭!要让他们好看!”
陆柳又问:“那大强来射箭,我们还努力吗?”
姚夫郎伸手挠他腰:“越来越坏了!”
陆柳倒是坦诚:“等我家大峰来射箭,我就不努力了。”
姚夫郎眼珠一转,跟他说:“那你就是看不起他,他响当当的名号要砸你手里了,别人都说他走夫郎的后门!”
陆柳没听懂姚夫郎一语双关的后门,稍作思考,道:“那我还是努力吧。”
要参加荡秋千,要付出劳动。
场所都布置好了,就差点蜡烛。
隔一会儿就要去补个火,他们这些人就拿着火折子满场跑。
静靶子是给大家闹着玩的,也是筛选一些凑热闹的寨民。
这处好几个地方都搭了台子,难度最高的,是在两家院墙之间摆的台子。
一根窄木条横在中间,蜡烛密集,间隙只有两指宽。烛火有光圈,一根根的重叠,多看两眼就眼花了,不仔细看,又无法辨认要射的蜡烛。
黎峰就在这边射箭。
他来得晚,上场晚,陆柳忙过一阵,抽空过来看,只见他抬手间就拉弓,手臂平举,箭就飞射而出,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
距离不过十米,转瞬之间,就能看结果。
每根蜡烛下面掉吊着一根细绳,有人从木板下面走,数着绳子,报了结果:“大峰射中了!”
陆柳比黎峰还高兴,最先鼓掌叫好。
过年期间,他跟着黎峰出来走动过,附近好些人都认得他,见状都是揶揄:“陆夫郎,你得管管你家大峰啊,我们都奔着小弹弓去的,赢回家给孩子玩玩,你俩不用急,明年再来嘛!”
陆柳也这样想的,他还跟黎峰说过了。
不过这都上场了,他不能说泄气话。
他说:“我们也会有孩子的!”
他真是坦诚又直白,惹人哄笑一片,也就是红红脸蛋,继续鼓掌叫好。
问他什么时候有,他说已经准备有了。这就是荤话了,他浑然不觉,别人笑,他也笑。还是黎峰过来解围。
“你们别老臊他,他脸皮薄。”
他家的薄脸皮小夫郎给他鼓劲喊话的时候可卖力了,嗓门老大,看不出来脸皮薄。
这头一局定胜负,黎峰玩一把,就能去“荡秋千”。
荡秋千是陆柳在的地方,他跟姚夫郎站位居中。
要射中他们拉的灯笼,需要过五关斩六将。
黎峰过来瞅一眼,教他们怎么摇绳子最难瞄准。
旁边看见的汉子都跑过来,连拉带拽的把他弄走了。
陆柳笑不停,姚夫郎还使坏,冲着他们的背影喊:“没用的!陆夫郎早学会了!”
什么都不会陆夫郎笑眯眯,看起来真的很会的样子。
人是一个个的上场,时间拉得很长。
静靶过后,分数重置,看荡秋千的闯关数量。
每个人可以有三箭的误差,也就是三次不中,才会计分退下。
三苗来得早,先上场,一次闯了十根麻绳。
他家两个哥哥,分别是九根和八根。
大强也跟自家几个兄弟一块儿,闯到九根就不行了。
王猛后来居上,闯到了十二根麻绳。
最后就差一箭,能到十三根,满场都叫好。
陆柳摇得胳膊都累了,也没见着黎峰上场。
摇麻绳的人不能累着上场,这样麻绳会慢下来,难度就降低了。
中途换过两次人,陆柳跟姚夫郎再次点上灯笼,摇上麻绳的时候,黎峰才拿了弓箭过来。
他趁手的弓箭在家里,静靶子可以用三苗的旧弓箭,活动靶要拿好名次,就得挑挑弓箭。前面比完的汉子,都被他借弓箭试了试,最后拿了大强的弓箭用。
麻绳联排,灯笼交错,晃来晃去,比固定靶的烛火还晃眼。
他射活动靶的时候,有了明显的瞄准动作,瞄准时间也更长,整个人变得很沉静,仿佛听不见周边的嘈杂喧闹,两眼只有面前摇晃的灯笼。
他一层层分辨,一根根拿箭。慢却稳,箭无虚发,等闯到十二根麻绳的时候,眼睛已经受不了,出现了许多重影,眨眨眼都是灯笼的光。
活动靶不限时,但不能一直熬着时辰拖延。如果在山林里,猎物不会等待,早都跑了。
他们在山林里,也需要从众多伪装色里找出猎物所在,尤其是蛇类。
黎峰再次拉弓,在众多重影里,找到最亮的一点微光,松指放箭。
十三根麻绳是一个坎儿,黎峰再来射箭,眼睛就难辨认,微小的光亮也会分散。他差一箭到十四根。
围观寨民无一不鼓掌叫好,又有汉子来臊黎峰:“你现在又没娃娃,这么拼做什么!”
黎峰说:“会有的,先准备上。”
挨着陆柳的一些媳妇夫郎又臊他一回:“你们准备了吗?”
陆柳肯定要顺着黎峰的话来说的,他说:“准备了,都准备好了。”
附近又是笑声一片。
元宵的热闹,到半夜方散。
黎峰拿到了第一名,从寨主手里接过了鹿筋小弹弓。
寨子里能猎到鹿的人就那几个,鹿筋做的弹弓,精贵得很。
他小时候都没有。乱七八糟的牲畜筋腱都用过,没有鹿筋的弹弓好使。
以后他跟陆柳的娃娃可以用鹿筋做的弹弓了。
晚间帮着收拾场地,弄完以后,好多人结伴回山寨。
陆柳看见了陈酒,特地挤过去,跟他说:“我今天没空闲炒酱,明天再给你端一碗尝尝。”
陈酒是真不懂他:“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王猛拦了下,“陆夫郎,别介意,酒哥儿就这个嘴不好,说话尖利,心是好的。”
陈酒又转头跟王猛说:“我嘴哪里不好?”
王猛今天拿的第二名,得了两斤山鸡肉干,他顺手掏了几根出来,塞陈酒嘴里了,转而跟陆柳说:“明天送酱是吧,行,我家有人,你随时来。”
陆柳可不在这儿待了,转身去找黎峰。
黎峰把骡子车拉出来,载着顺哥儿,接上他,就可以回家了。
陆柳一直觉着忘了什么东西,怎么都想不起来。
黎峰叨叨说着鹿筋弹弓怎么怎么好,以后孩子用这个怎么怎么威风,陆柳就被他带偏了,问他:“那以后有孩子了,取什么名字啊?”
顺哥儿抢答:“叫威风!”
黎峰:“……不行,这是狗名。”
陆柳勇敢表达意愿:“叫壮壮!”
壮实可靠,很好很好!
黎峰想了想,说:“当小名吧,这名字听着有点傻气。你想想,以后都要喊大壮大壮的。”
陆柳:“……”
他们还没孩子,因着这个鹿筋弹弓,认真讨论了一路,到了家,陈桂枝留了灯,留了饭,等他们回来。
见了她,陆柳终于想起来忘了什么事——打年糕的家伙忘了搬回来。
他扯着黎峰的衣袖,小小声提醒,都要急坏了。
黎峰倒是坦荡:“娘,我忘了,我们今天在新村玩过头了,下回,下回我过去拿。”
还什么下回?陈桂枝说:“明天去,再拖拖,收来的山货都不用晒了!”
这事没有让顺哥儿提醒,顺哥儿跟哥嫂排排站着,也被训得像蔫鸡。
陈桂枝说两句,让他们回屋吃饭。
陆柳忙去打水,三个人都洗洗手。
到了饭桌上,黎峰嘴巴还不停,一直说鹿筋弹弓鹿筋弹弓。
陈桂枝一句话让他哑了声:“你有孩子吗?”
黎峰:“……”
算了,吃饭。
吃完饭,再吃个鸡。
另一边,陆家屯。
陆家屯的元宵夜,跟陆柳印象中一样黑漆漆。
陆杨第一次在村里过元宵,突然明白了陆林为什么觉着亮堂的街道都值得看一看。
村子里过节,跟普通的日子没区别。他很多个早起的清晨,见到的都是这样乌漆嘛黑的夜色。
晚上他做饭,蒸了一锅柴火饭。
沿锅蒸了腊肉片、红薯,再有一碗蒸蛋,米饭盛出来,又煮上了锅巴粥。
他最近水药喝得多,对汤汤水水的饭食都不馋了,是谢岩喜欢吃,还尤其喜欢吃焦香的锅巴。
晚间,一家四口吃饭,谢岩干啃一块锅巴,再喝一碗粥,吃了半个红薯,再吃不下去了。
蒸蛋一家人都没动,让陆杨吃了。
他食欲不好,本来就吃不下去东西,家里滋补的好东西没有,蒸蛋拌腊肉片,让他能吃多少吃多少。
陆杨怕浪费,拿小碗舀着吃,一半下肚,再垫两口米饭,也就饱了。余下的就他们三个分了吃。
村里不热闹,家里无杂事。
晚饭过后,就烧水洗漱。
陆杨跟他们商量着,什么时候找大伯和阿青叔说说,在村子里多提提陆三凤,慢慢把送孩子的事挑明了说。
换亲之事,黎、谢两家没意见,陈家这么久没闹起来,以后明面上,他们就是兄弟。往后碰见什么人,有事都好说。
一般人想不到换亲。这事可以开始铺垫了。
陆二保说:“大哥知道,这些年一直没对外说,我明天去找他。”
说起这事,陈年旧事也提提。
他们家以前日子还不错,上头双亲在,两兄弟也和睦。
后来老爹没了,要养老娘,兄弟俩也能过。但平常干多干少,吃多吃少,一家摩擦多,对老娘的上心程度也要闹一闹。
没多久,娘没熬住日子,也没了。双亲都没了,这家自然就散了。
田地是平分的,当时陆三凤还没说亲,占了三亩地,跟大房过日子。
陆二保说:“你姑姑那时候是好的,她说亲了陈家,回娘家还算频繁。你爹爹怀你们那年,她都有儿子了,在陈家说得上话,腰板硬。我们俩养不起两个孩子,送远了舍不得,她说陈家养得起,她接过去养几年,以后我们家条件好了,再接回来。
“后来就改口了,也不常回家了。再后来,就不回家了。这些年,我们也去县里找过,我们都不知道往哪里找,又没钱住县里,来回一趟走不了太远的路。后来年节也去陈家湾看,陈老爹带着儿子回来祭祖,你姑姑跟你没有回村。”
过去搭话,陈老爹不耐烦。他生怕被穷亲戚缠上,说起话来,只说他养大的孩子,不可能还给陆家。
陆家非要找,他就把孩子扔了。
陆二保跟王丰年还是养不起,他们给陆柳的陪嫁,都是从聘礼里抠出来的。两个人又是老实人,讲话说不过陈老爹,见面几次,只有挨骂的份。
再就是去年,头一次有陆杨的消息,他都嫁人了。两个孩子胆大,换了亲。
谢岩对陈家的事,知之甚少,听得很认真,两耳朵恨不能竖起来听。
陆杨倒不奇怪陆三凤的变化。陈老爹就不是个好人,活人都当畜生驯,要媳妇顾着家,不往娘家贴补,指不定每天怎么磨人。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陆杨说:“占了养恩,往来少不了。不过他们做着榜样,我这头差不多就行了。”
问就是跟陆三凤学的,都是陈老爹教得好。
王丰年听他这个语气,猜着他在陈家过得不好,试探着问一句,陆杨都是否认。
“我好得很,人要长本事,就要辛苦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县里很多铺面,都是家庭作坊。一家人围着作坊打转,挣的银钱,都是一家攒下的。花销都是一起出。这样省工钱,也没人分账。挣多少是多少。
“像我跟谢岩的铺面,就不算家庭作坊,因为我们要往外开工钱,一家人忙不过来。挣的钱都要分出去,各处花销大。一家人在一起开作坊,每天开门做生意,忙是正常的。”
他只说辛苦、忙,不说其他。
王丰年不懂做生意,他就想陆杨省点力。
请人就请人了,他看铺子里请人才好。
请了帮工,都忙得脱不开身,要是没请人,比地里的老黄牛都不如!
只是他们是陆杨的娘家人,还是两个爹。请过去就是两个长辈压头上,不然他们过去帮忙,给口吃的就行。也不用开工钱了。
谢岩也觉着请帮工好,忙应话说:“等二月里,看看书籍销量,卖得好的话,我们趁早再出第二本。争取今年能在县里租个小房子住。铺子后面就能空出来住伙计,到时看林哥哥他们还来不来帮工。他们搭把手,杨哥儿就轻松了。”
陆杨听他画饼,两个爹不知他是画饼,对谢岩充满了期待。
谢家以前是有家底的,是谢岩的秀才爹攒下来的。
如此说来,谢岩这个秀才也该能攒下家底才对。
陆杨收回来的田产,还没处理出去。
谢家在村里的寨子还空置着。
这两头都能换银钱。
他是县里长大的,对田地没有执念。
对他来说,长远的生计不能丢,所以铺面比田地重要。
日子过顺了,再攒些良田做退路,他也愿意。
陆二保跟王丰年都拦着他,让他别卖田。
陆杨老想卖田,这样不好。
“旱涝保收的,是个收入。每年也有粮米吃。留着吧。”
陆杨点头。
要是想卖出去,他早卖了。
这个田产,对谢岩和赵佩兰来说,是个念想。
是他们被抢走的东西,重新归来。撑着一家的脊梁。
非到必要时刻,他不会选择卖田的。
他说:“那都是良田,跟我们家的劣田不一样。”
陆二保跟王丰年才放下心。
晚间洗漱,各自睡觉。
陆杨带谢岩去小屋里睡。这间小屋是陆柳住了十几年的地方,陆杨才住过几天。
谢岩跟他睡娘家,也不会胡来。两人抱着说说话。
谢岩跟他说:“我们也不会种田,日子难办,先卖了也行。大不了以后买回来。”
陆杨笑了:“不是这个事儿,是田契上的血手印。这东西看着就爽,你不觉得吗?”
谢岩也爽。
这就够了。千金难买爽快,这几亩田的情绪价值比金钱价值高。
谢岩摸摸他的肚子,给他揉腹顺气。
他试着给陆杨揉过几次,陆杨都会觉得舒服。
手在被窝里动,会搅散热气,都是睡前揉一揉,睡意沉沉时,谢岩就松手了。
陆杨说他手臂的力比腿脚的力大。
谢岩跟他说:“我以前学练字的时候,手臂悬过石头的。”
他有臂力,但又没常年干活,力气比不上陆杨。
他还想跟陆杨商量:“我能不能走读?我想每天看见你。”
陆杨拒绝了,走读太累了。
他跟谢岩说,就换了个理由:“你眼下最紧要的事,就是把书读好。”
谢岩最近跟乌平之见过面,聊了些旁的,他知道要锻炼身体了。
锻炼身体也是备考,是读书的一环。
他说:“我每天跑来跑去,就是锻炼腿力了。”
陆杨:“……”
还被他个书呆子绕进去了。
他说谢岩耍心眼儿。
谢岩说:“我是为着见你才耍的心眼儿。”
陆杨被哄高兴了,但说:“先上学,过阵子再说。”
谢岩听他说话多,能听出陆杨语气的松动。这是有得商量。
他亲陆杨一口,“我看见你们编红绳了,你给我编好了吗?”
陆杨不给他。
“你好好上学我才给你。”
谢岩被钓着了,夜里想得睡不着。
陆杨看他这个劲儿,踹了他一脚,从炕上爬下来,摸黑从棉衣兜里拿出红绳,首尾对着,绑到了谢岩的手腕上。
红绳的样式,谢岩第二天起来才看见。
编的同心结,中间一颗结,两边都是素线。
他还不认得,问陆杨这个疙瘩是什么。
陆杨听着,又给他一脚。
“那是我的心!!”
谢岩说错了话,追着他哄了一早上。
到了县里,要去私塾报道了,乌平之都在铺子外等着了,他实在没法继续哄了,就跟陆杨说:“等我回来,我也把我的心送给你。”
陆杨哼声道:“不用送,那本来就是我的。”
他说得对。
所以谢岩要换个东西送。

学子上门交束脩、领牌子,若要住宿,则再交钱, 再领个牌子。
这些东西乌平之一应办了, 还多给了银子,让分管的小书童行方便,他跟谢岩住一屋。
全都办妥以后,他们去拜孔夫子,然后领试卷, 找空座答题。
这所私塾是两个举人老爷合伙开办的,才办了一年多, 是三水县最大的私塾。
别家私塾都是自家宅院里空一间屋子出来教学,这间私塾是个两进的大宅院, 前后开了五间教室。
跟县学一样,对学生分甲乙班。
有秀才功名的,默认去甲班。
谢岩跟乌平之都有功名,到甲班之后, 还要再看看学问。
学问好的秀才,下场早,教的东西跟要熬几年的秀才不一样。
学问差的, 也想下场试试的,可以跟先生提要求。
要下场考乡试的人,会集中在正中间的大堂屋里上课。
这是最好的一间教室了, 环境也最好, 每个座位之间能隔出半米远,宽阔又敞亮。
秀才还要三年两考的应试,分别是岁试与科试。
岁试是考学业, 对秀才们进行评级。以往是第一等、第二等秀才,可以被选为廪生,拿廪膳银粮。现在廪膳银降了,评级也更加严苛,需要第一等名列前茅者才能评为廪生。岁试是每个秀才都需要参加的。连续三年不去,会有惩处。
科试则不用。科试是乡试前一年举行,会选出有资格参加乡试的人。一般都是排名第一、第二等的人去,所以也能根据排名,对秀才进行评级。学子看情况下场考试,可来可不来。
今年是寅虎年,明年乡试。
按照规定,他们今年也要去府城考一场科试。拿下入场资格。
今年取不中,则在明年七月份,再赶往省城补考一回。
谢岩有把握在今年拿到考试资格,乌平之则想今年下场摸摸底,也就是去看看,碰碰运气,来年七月再争取。
拿到试卷,他们又坐了会儿,先研墨开笔,等童子进屋,展开一张卷轴,就能在上面选择题目作文章了。
这场考试,是仿着科举考场的样子来的。
谢岩有点惊奇,他在县学的时候都没这样考过试。
乌平之就是看中这点了,一年八两银子的束脩,不加食宿,他说给就给了。
谢岩心里也热乎。
这样好,他们可以早点学到真本事。
他都不跟乌平之挤眉弄眼,低头就是写。
都跟他抛出得意眼神的乌平之:“……”
媚眼抛给了瞎子。
谢岩今天还有别的事干,卷子写完,他检查一遍,誊抄完毕,就交卷离场,到外头,找了个地方等乌平之。
然后从小书包里拿了毛笔,把一张宣纸折成巴掌大,在上面画画。
他想画一棵杨树,但他以前没注意观察,这个季节的杨树光秃秃,画出来不好看。
他又想画杨树叶子,和上面的原因相同,从前没怎么注意,也画不出来。
他最后只能画个杨哥儿。
他观察陆杨多,落笔有神。
寥寥几笔落下,笔画勾勒间,就有好几幅陆杨的小像跃然纸上。
墨迹要晾晾,谢岩把它放在小砚台下压着,然后收拾笔墨。
陆陆续续有考完的学子出来,与他擦肩而过,互相都很客气,点头致意罢了。
少数几个看见了画像,注意到画中人眉心的小小孕痣,都识趣的没多问。
还未开学,大家都很友善。
等乌平之出来,谢岩都拿裁纸刀把宣纸裁开了。
他沿着折痕裁剪,把他越画越大的纸张又裁成巴掌大,每张画之间隔一张白纸,分别夹到大本子里。
他上学不爱带书,包里都是装着大本子。
听课时有什么好东西,他都会写下来。自己有想法,也会写下来。
反而是书本,他背下来以后,很少去看。一篇篇的,排列太规整,他不喜欢。
乌平之邀他去看学舍,明天就要搬来住了,看看里边情况,把需要添置的东西都记下来,明天都置办妥当。
谢岩抗拒着跟他一起去。
乌平之都不稀得跟他多说话:“我说你,你瞧瞧你那小媳妇样?你成亲也没多久啊,至于吗?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年就不该写那么多文章,我让我爹磨磨你爹,给你定个娃娃亲,你还有今天的功名?早在温柔乡里化成骨头了。”
谢岩听了,竟然仔细思索起来。
他对陆杨以前的事情,了解不多。
目前就知道陆杨是在县城长大的,以前很辛苦、很劳累。陈家听起来不是好去处。
他以前也在县里住的,很少回村。要是早点认识……嗯……
推书 20234-02-08 : 猫猫侠饲养手册b》:[玄幻灵异] 《猫猫侠饲养手册》作者:醍醐鱼【完结】晋江VIP2025-01-26完结总书评数:293 当前被收藏数:1423 营养液数:342 文章积分:16,237,042简介:【人类攻×奶牛猫受】绵竹是一只八百岁的小猫精。本体乃是鼎鼎有名的警长奶牛猫。他这一生行侠仗义,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