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考上进士还没有办过酒席,郑大人要不要今天正好办一场。”
郑山辞说好,他到了这儿还是要入乡随俗。
何老爹去安排了,郑夫郎找了几个做菜好吃的妇人跟夫郎一起在厨房忙,他们一边忙一边说话。
“你们家山辞要上京城去做官,你们也要去京城享福了,真好啊。我这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你们就要去京城了。果然养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太重要了。”
郑夫郎蒸饭,闻言说道,“都是山辞自己努力,我们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他自己争气,我们就是跟着他享福了。”
几个郑家的亲戚也来了,虞澜意看着院子都站满了人,根本没处可以下脚。农村的人没什么讲究,他们有的是刚从田地里来的,脚底还有泥巴,浑身都是汗水味道。吵吵闹闹的,耳朵嗡嗡作响,虞澜意屏住呼吸,一点都受不了。
郑山辞虽说跟旁人说着话,余光还是一直在看着虞澜意,见他一脸不适,担心起来。
“先说到这儿吧,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郑山辞走到虞澜意身边低声询问,然后护着他从人群中回到了屋子里。
“你先回到屋子里休息,不用去应付这些亲戚。”
郑山辞的屋子干干净净的,床铺都是新铺上去的,虞澜意坐上去软软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虞澜意听郑山辞这么说,心里高兴死了,嘴上还是要犹犹豫豫的问。
“没事,有我在。”郑山辞听见虞澜意的话,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农村吃席就是在院子吃席,有很多的人肩膀挤着肩膀。郑清音让村里的人都把板凳这些摆得整整齐齐的,而后在院子外边也摆了席面,还把苗家的院子借过来,摆了几桌席面,这样位置就宽松起来了。
“清音,跟着山辞去新奉县,做事越发有条理了。”有人夸郑清音。
“说得是,以前清音还是怯生生的小哥儿,现今变得大方起来。”
何田在人群中看见郑清音,眼珠子在他身上不动了,郑清音去哪他都看着,看见郑清音进屋去了,何田左右看,何老爹没在,他忙不迭跟在郑清音的后面。
郑清音是进屋去拿一些糖果分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吃。何田走路没有声音,郑清音拿了糖果一转身就对上何田的目光,他吓一跳。
眼神下意识闪躲起来,随即想到什么,强行压住内心的恐惧,“何田,你来这里做甚,我们是办席面,不是让你在我家里随便乱走。”
何田看见郑清音穿着好料子,这料子比他在镇上读书时,看见那些富家子弟穿的料子还要好。果然有一个当官的二哥后,郑清音也变得富贵起来。这气质跟身段也比之前更胜一筹了。听说郑山辞还要去京城做官,他们只在这里住一晚就走了。
何田想,只要他跟郑清音生米煮成熟饭,那么郑家为了郑清音的名声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看来去新奉县让你胆子变大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了。穿上一身漂亮的衣裳就能遮掩住你身上的穷酸味了么,你相貌平平,只是仗着郑山辞是当官的,旁人才对你这么好。要是没有郑山辞你什么也不是,没有人爱你……”何田步步紧逼。
郑清音苍白着脸,说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这些话告诉二哥,你自己说给二哥听。”
何田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心里还是惧怕郑山辞的,但一想到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心里的胆子又大起来。
“你有本事就喊人,我就说你勾引我。还要说几遍,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有我能保护你,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还有哪个男人会像我这样对你好,这么爱你。清音,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何田苦口婆心的说。
郑清音摇摇头,“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你就不会这么说我。你只喜欢你自己罢了。”
何田:“郑清音……”
虞澜意打开门想喊郑山辞给他找点零嘴来吃,一想郑山辞那么忙,他还是自己去拿吧。之前他看见郑夫郎从柜子里拿了糕点出来。
他还没走到柜子前听见清音跟一个男人在说话。虞澜意脚步放轻,在门缝里偷听,越听心里越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何田想要上前霸王硬上弓。
郑清音脸色一白,从头发上拿了一根发簪,正打算大声喊人。虞澜意一脚踹开门,发出哐当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在何田的脸上,“长得磕碜,也不说人话。”
“二嫂!”
虞澜意挽起袖子,让郑清音退到一边,专门朝着何田脸上招呼,何田发出惨叫声,他感觉他的脸发生了错移,鼻梁已经被打断了。
屋子里传来惨叫声,传到屋外来了。众人说话的声音小了点。
“这声音听着像是何田的声音?他怎么进郑家屋子里去了?”
“听着确实像何家小子的声音。”
何老爹脸色一变,一瞬间额头布满了汗水,忙不迭进屋子里去看。郑山辞想到虞澜意还在屋子里,也跟着进去,至于村民们跟着一起去看热闹。
“使不得使不得啊!”何老爹大喊起来,看着拳拳带肉,他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猪头。
郑山辞落后一步看见虞澜意在打一个不认识的人,他说道,“澜意先别打了,怎么回事?”
虞澜意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么打一个人,郑山辞相信是有理由的。
何老爹痛呼一声扑上去看见儿子已经有些不省人事了,“快去请大夫!”
村里的人忙去请大夫。
没想到来郑家吃席还撞上了这种事,村民们指指点点起来。郑山辞眯着眼睛,“乡亲们,可以安静一点么?”
他这话一说,没人敢说话了。这语气听着温和有礼却透出一股子冷意。
郑清音看见何田的样子解气,一五一十的事情的经过告诉郑山辞跟村民们,“二嫂都是为了我。”
“那有什么错。”郑山辞淡笑,“今天这个席是吃不了了,报官吧。”
何老爹大着胆子说,“郑大人,小儿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就不用报官了吧。”
郑山辞摇头,“强抢民女,这条大燕律上写着,我不是这儿的官不好做主,只能交给官府来办了。”
何老爹强忍着心性说道,“郑大人我们私了吧。”
“私了?私不了。”
郑山辞带着虞澜意先去洗手,把血洗干净,又用皂角擦了擦,再把手洗干净。
他胸腔里有怒火,只是强行压制着。
“郑山辞,先把这事处理好吧。”虞澜意听说郑清音把事情说起来,心里也窝着火。
“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官府。”
这还要请乡村上面的县衙来审,只有县衙才有衙门。
这席面众人都是带着碗打回去,不敢在郑家停留了。郑父跟郑夫郎得知这件事后,郑夫郎抱着郑清音哭,“你这傻孩子,怎么不跟阿爹说啊,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清音你太糊涂了,万一这次何田得手了,可怎么办。”
“我当何田还是个好东西,要是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我拿着锄头也要把他砍死!”郑父眼睛都红了。
家里的小哥儿以前还是活泼的,结果越来越沉默寡言,性子变得怯生生的,原来是何田做的孽。
郑山辞也不敢把他们留在院里了,等林哥儿从娘家回来,他们连夜去了镇上。毕竟在清乡村他们势单力薄,何里正不知道是个什么立场,还是在镇上安全一些。
他们在镇上休息一晚,连夜赶到县城里,把何田的事告知给县令,县令一听郑山辞是去京城赴任,忙不迭表示自己会好好办好差事。
古代强奸罪有三种惩罚。一种是杖刑,一种是笞刑,还有一种是绞刑。因为何田的行为没有造成,所以应该会采用前面两种刑法。
郑山辞拱手:“县令秉公办理即可。”
他跟虞澜意离开了县衙。郑山成也从家里人的嘴里知道这件事,心里懊悔不已。他恨自己没有看出郑清音的不对劲,让何田那个畜生对郑清音说这样的话。
“这个畜生!”
林哥儿:“别气了,山辞他们已经报官了,有他们好果子吃的。只是里正毕竟是里正,怕他们心里有了怨气,把气撒在亲戚身上。”
“何里正不敢,他们家也有亲戚,这样便是跟我们撕破脸了。”
第100章 到京了
常县的县令收到郑山辞的报案后立马就派人去把何田带过来。虽说郑山辞说了秉公办案,但要是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他还做什么县令。
“你犯强抢民女罪,判杖刑八十!”
何田被抓过来时,整个人还是恍惚的,他口中喊着冤枉,“不是我的错,都是郑清音勾引我的!望大人明鉴!爹娘,救救我啊!”
何老爹在公堂上跺脚恨铁不成钢。都到这个时候还想把脏水往郑清音身上泼,现在知道喊爹娘救命了,之前把爹娘的话当做耳边风,认为他俩阻止了他的富贵路。
今时不同往日,郑家早就不一样了。
何老爹唉声叹气,一看儿子还是给衙役塞了银子,让他们轻点打。何老爹明白这打人也是有门道的,只要给儿子留一条命便好了。
衙役拿了何老爹的银子还是对何田下了重手。
县令吩咐下来的事,他们不敢忤逆。
“你们……”何里正听见何田的惨叫声就知道衙役还是下了重手,何婶眼泪直往下坠,“让你别去招惹郑家,现在好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他们把何田带回去,八十杖的刑罚把他打得不省人事。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涉及到郑家的事,何家的名声臭了。虽说看在何老爹这么多年做里正把村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份上,县衙没有撤了何老爹的里正,可他们没脸在清乡村,带着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说何田成了一个残废,下半身动不了了,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受了他的牵连,何家亲戚姐妹们都把何田恨死了,何老爹的里正没了,他们家的名声臭了,还把郑家得罪了,真是一个猪脑子。
以后没人在看见他们一家人了,只是何家嫁出去的女儿偶尔会去下河村。村子里的人便猜到何老爹他们在下河村里,引得他们一阵唏嘘。
“何田看着挺精明一小子的,怎么做出这种事。把家里的人全都害了,真是造孽啊!”朱婶感叹。
“是啊,郑家早就跟我们不一样了,他心里还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子自己的一辈子算是毁了。本来里正就给他张罗了婚事,是他一直拖着不肯成亲,我当他在想什么,原来还是想等清音回来,想娶他。这人是没救了。”
郑家的亲戚脸色不太好,“山辞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遇见这么糟心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乡亲们想起这事心里也一阵惆怅。
当了大官的郑山辞好不容易回来,他们还没巴结,连夜就走了,看样子到了京城后,以后也很少会回来了。
“地里还有活,先去把田地里的草锄了晚上吃饭时再来说这些事。”一个婶子把晌午饭吃完了,自己拿着碗回去了。
其余的妇人跟夫郎各自也散了。
下河村比清乡村还要小,何老爹不做里正后,县衙就不会给他发俸禄,米粮这些了,以后只能靠下地干活维持生计。他们把清乡村的田地卖了到下河村买了几块好地,何田算是不成了,何老爹已经联系族老,想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来养着。他们家就何田一个独子,对他好,还送去读书认字了,好不容易儿子有本事了,让他去镇上找活做。
他嫌镇上的活太磨人便在村子里待着,知道郑家发达了就动了歪心思。
何老爹抽了一口旱烟,“我们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要是他的身子治不好了,我们养着,多一个人的口粮。要是以后我们自己都不行了,他唉,就听天由命吧。”
何婶抹了抹眼泪应一声,“你说得对。早知道我们应该还是把他关在家里,我、我以为他过了这些年已经没念想了。”
“谁知道。”何老爹把烟熄灭了,谁知道把日子过成这样。
郑父跟郑夫郎坐上马车,他们拉着郑清音坐的同一辆马车。虞澜意掀开车帘,看见外面在下雨了,他把车帘拉上,冷飕飕的。
“郑山辞外边下雨了。”
郑山辞拿了披风过来披在虞澜意的身上,“前面有一座小城,我们今天暂时在那边停一停,夏雨多,来得又快又急。”
他们到了小城就去驿站了。这里离京城不远了,周围都有驿站。郑山辞看了地图,按照他们的脚程,还有五天就能到京城。
郑父跟郑夫郎已经习惯住驿站了。郑清音的情绪好很多,晚上在下雨,他们便没有出去。林哥儿把多多放在床上,郑山成躺在床上,多多在床上爬,眨巴着眼睛看着郑山成,鼓着手喊爹。
“小顽头,别吵着你爹。”林哥儿把窗户关好,给多多换了尿布。
“没事。”郑山成握了握多多的小手,心里一片柔软。
“相公,你的腿到了京城再请大夫看看,宋大夫说还是要每隔一段日子都请大夫看看,免得骨头长歪了。”
“好,我现在倒是不觉得太疼,只是觉得有些痒。”郑山成说出自己的感受。
林哥儿面上带笑,“骨头痒,这不就是说你在长骨头嘛,这是好事,你别去挠,要忍着。”
郑山成点头应下。
另一边虞澜意缩进郑山辞的怀里,他太冷了。晚上洗完脚,脚就变冷了,他看见郑山辞上床了,眼睛一亮,拿自己的冰脚去蹭郑山辞。
郑山辞被他的冰脚吓一跳,把他的脚拢过来用脚夹起来暖着。虞澜意挨挨蹭蹭着郑山辞,把头依恋的埋在郑山辞的脖颈,双手摸着他的腹肌取暖。
耳边是郑山辞轻轻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把虞澜意整个人笼罩其中。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淋淋的声音,虞澜意闭上眼睛,抬起头亲郑山辞的下巴。
两个人的视线没有对上,周围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驿站的隔音不太好,有人晚上到了驿站喊人给他们拿饭菜跟酒来,驿站的人应了一声,上楼去拿酒,还有晾在上面的肉干,他们听见了咚咚咚上楼下楼的声音,还有酒盖被拔开的声音,发出啵的一声。
郑山辞用唇封住虞澜意的嘴巴,把他的呻吟吞下。
这下脚不冷了,全身都是热的。
虞夫郎算了日子,知道他们回来就这几天的事了。遣了人每日都在京城门口蹲守,有了消息就把少爷跟二姑爷一起接进侯府。
侯府的侍从这几天都在城门口打探,看见几辆马车过来了,为首的马夫他们认识,他们一改萎靡的气息变得高兴起来,“二少爷回来了,你快去告诉夫郎,我去迎二少爷!”
马车刚进了京城,就有人喊二少爷。虞澜意喊马车先停下,掀开车帘一看是家里的人。
“你怎地过来了?”
“二少爷,夫郎这几日都让我们在这等着。”
“我们先去府邸,等会儿就回侯府去。”虞澜意心中一酸,又想阿爹了。
郑山辞安慰的拍了他背,把他搂在怀里,“等到了府邸,把家里的人安排一下,我们就去侯府看看。”
“二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郑父跟郑夫郎,郑山成他们都是掀开车帘在看京城,他们头一次来京城看什么都新鲜。京城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喧闹声,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大多是穿着锦衣华服,有歌女唱着词人刚写的词,歌声婉转,琵琶声动人。街上还有花香味,香了很久。护城河水波粼粼像是玉带子一样,拱桥上人流如织。
京城太热闹了。
多多趴在车窗上,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
林哥儿把多多抱过来,自己透过车窗去看京城。郑清音看见这热闹的场景,一排排的商号挂在铺子的前面,整整齐齐的,每个商号都不一样。有风吹过来,郑清音把碎发挽到耳后,看着这些商铺唇角带笑,他笑起来像是芙蓉花一样,柔美中带着安静。
虞澜意掀开车帘看见熟悉的大街,心里高兴,他趴在车窗上,看见还有几个相熟的哥儿从金衣阁出来,他的目光没落在几个哥儿身上,落在金衣阁的牌匾上,眼中闪着光。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
郑山辞还想瞧什么东西让虞澜意看得这么起劲,他凑到车窗顺着虞澜意的目光落在金衣阁上面。
郑山辞扶额。
马车到了府邸,他们一行人下车,余下的行李有侍从拎着。他们当初从京城去新奉县,这府邸还留了一家三口守家,他们回来这府邸还是干净的。
“邓雪,你先带爹跟阿爹,大哥他们先去屋子里看看。”郑山辞吩咐道。
邓雪福身。
“爹,你们先休整片刻,晚上吃了饭,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
郑父跟郑夫郎应一声,整日舟车劳顿,虽说他们对京城很稀罕,但还是先休息一阵才有精神去看新鲜的。
多多打了一个哈欠,郑清音捏了捏他的小脸。
“金云,旺福,府邸怎么布置就交给你们了,我跟郑山辞去侯府看看。”虞澜意是没什么困意的,他精力满满,扯着郑山辞就出门了。
郑山辞知道他心急,顺着虞澜意跟他走。
“我先去买点礼物吧。”郑山辞坚持要去先买点礼品,给虞夫郎挑选了一块玉石,给长阳侯挑选了一罐茶叶,还有虞长行挑了一支毛笔,给安哥儿挑了发簪。这发簪是虞澜意挑选的。
虞澜意说,“我给他们买了礼物的,你怎地还要买。”
“不能让你一个人花钱,我总要给岳家尽尽孝心。再说了,我都三年没回来了,还把他们家的明珠带到了那么偏僻的地方,我本来就是理亏的。”郑山辞轻轻的笑了,“现在身上有钱了,多少是一份心意。”
虞澜意心里有些软,哎,谁说这样的相公不好了,这不是很知礼节,还很会做人,而且看出来郑山辞是尊重他们家的。
他想就算他们家是寻常的人家,郑山辞还是会这么做的。这样一想,他心里就更柔软了。
“我帮你拎礼物。”虞澜意伸出手。
“没事,我还拎得起来。”郑山辞没让虞澜意经手。
虞澜意跟在郑山辞身边,心里一直在冒泡。心脏泡得软乎乎的。
到了长阳侯府门口,门子大喊:“二少爷回来了!”
虞澜意高高的仰着头就进去了,郑山辞跟着虞澜意一起进去了。
再一次来到长阳侯府,郑山辞的心性变得更加沉稳了,他们到了正堂,只看见了虞夫郎。
郑山辞:“见过阿爹。”
虞澜意直接扑进虞夫郎的怀里。
虞夫郎笑着,“山辞不必多礼,快坐下吧。你瞧瞧你,当着姑爷的面还是这样没规矩,真是的,都三年了还没什么长进。”
“阿爹,这是我带来的礼物。”
虞夫郎笑道:“都是一家人,上门还带什么礼,还显得生分了。以后别带了。”话是这样说,虞夫郎心下对郑山辞却是更为满意,只觉得他是知书达礼的人。
二儿婿一别三年,从正七品的县令变成了从五品户部员外郎,也没让他们家里帮忙就自己升官升回来了,现在一看这孩子还是没变,只是变得更沉稳了。
抱瑜握瑾,冰壶玉衡。
虞夫郎对郑山辞很满意。
虞夫郎把目光落在虞澜意身上,让他起身看看,瞧见他性子没怎么变,被他说了还是气鼓鼓的。
虞夫郎心中一软,“青州来消息说出了蝗灾,没过多久又说出了瘟疫,你不知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出了什么闪失。”
虞澜意依偎过来,“阿爹,我们没事了。郑山辞可有本事了,我是待在家里没出门,他才危险,还要去县衙里主持大局,可辛苦了。”
虞澜意明晃晃的为郑山辞邀功。
他的喜欢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虞夫郎看向郑山辞,“山辞是辛苦了些,是个有本事的。你这样的年纪做事周全,心眼也正,是个好孩子。你这样的小辈成了我们虞家的儿婿,我们打心底高兴。”
郑山辞对上虞夫郎慈爱的目光,心中一热,拱手道,“阿爹谬赞了,新奉县之事非我一人之功。”
不骄不躁,谦逊有礼,进退有度。这样的郎君京城少见,让自家二儿子撞见了,这是虞夫郎没想到的。他之前给虞澜意选夫婿,都是在有爵位的人里挑选,选来选去没觉得一个是适合的,要是虞澜意性子柔和一些,这便好嫁了。他这个狗脾气不好选。
跟郑山辞在一起,瞧着澜意稀罕郑山辞稀罕得不行。之前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知道他相公的好了。
郑山辞喝了一口茶。茶香扑鼻,这侯府的茶是他喝过最好喝的茶。
虞澜意坐在椅子上跟虞夫郎说他们经过的趣事,还说郑父跟郑夫郎来了。
“山辞,改日等侯爷休沐了,我们两家还是要一起吃顿饭。你们成亲亲家都不在场,我们也没见着,现下亲家来了正好见上一面。”
郑山辞应是。
“山辞,你去吏部拿官印跟官服没?”
大燕规定一品至五品穿绯袍,六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九品穿绿袍。文官官袍一品绣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
郑山辞说,“今天刚回京还没来得及,明日再去拿。”
虞澜意私下跟虞夫郎说了买房的事,今晚他们要回府用饭,明天再来侯府用饭。
“阿爹,明天再来看你。”
“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安哥儿跟长行随皇帝去郊外了还未回来。虞夫郎等长阳侯回来后把虞澜意的话告诉他,让长阳侯找房子去。
“他们回来了好,这事好办。”长阳侯叫自己的长随去办。
“他们分开住也好,免得有什么冲突。”长阳侯是极为赞同的,要是虞澜意想回来住,他还是愿意让他跟郑山辞到家里来住。
虞夫郎见他办事利索便没说话,心里也极为赞同,谁不怕婆媳关系。这处理不好,家都要散。虞夫郎自己就没什么婆媳关系,老侯爷跟老夫人在长阳侯承袭爵位的时候就走了。他们本就是定亲的,因为老侯爷跟老夫人这事耽误了,长阳侯守孝三年才跟虞夫郎成亲。
他没受苦,自然不喜欢虞澜意也去吃苦。
“我说了等你跟长行休沐后,两家人一起吃吃饭。”
长阳侯点头,“这是应该的。”
安哥儿跟虞长行晚上在宫里用了饭才回来,得知郑山辞跟虞澜意回来,两个人应了一声就回房了。
安哥儿坐在梳妆台上梳头,虞长行洗漱后出来看见他还坐在那梳头,一看就是在发呆。
虞长行:“怎么了?”
安哥儿回过神来,他放下梳子坐在床边,轻轻的问相公,“我跟澜意有些矛盾,我有些怕会影响了我们之间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