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狠狠泄愤。
这些消息还被尚书大人暗中使手段,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丑闻真是想瞒都瞒不住。
谢文彦和一群小官员们聚在角落八卦,差点没被笑死!
真是没看出来,这个严肃古板的礼部尚书,动起手来竟然这么损。
不过,这点硝烟可不够。
谢文彦当即又随口感叹道,“左右侍郎关系本来就不好,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两位大人之间的争斗,接下来恐怕更加激烈。”
“俗话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少不得卷入风波之中,诶……”
但如果操作得好,也不是不能浑水摸鱼。
毕竟危机和机遇,从来都是并立的。
迟钝的人听到这话,只会跟着感叹,发愁自己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但聪明的人却会发散思维,反应过来这是个上位时机!
一部分官员当即陷入思考,小心思活跃起来。
谢文彦见此心中一笑。
然后接下来,这里挑拨几句,那里提点几句,有上进心的小官员们,就帮他把整个礼部的水,搅得越发浑浊了。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那些有心争夺皇位,想要在官场安插人手的皇子们目光。
大皇子(原本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等皇子们,也纷纷开始下场搞动作。
让本来就因赔了儿子,仇怨更深的左右侍郎之间,打得眼睛更红了。
在所有人默契的推动下,等左右侍郎反应过来想停手时,争斗已经根本停不下来,局面不受他们控制了。
左右侍郎相互揭穿罪证,双双喜提抄家流放,一起被干掉!
他们空出来的两个官位,分别被太子和二皇子在礼部的人,瓜分顶上。
下面掺和的小官员们也跟着喝汤,纷纷升迁往上走了一步。
最后礼部最低层的空缺官位。
则在庶吉馆中,选了两个表现优秀的进士过来候补。
而其中一个便是赵洪章!
至此,礼部这场纷争才落幕。
太子和二皇子成为最大赢家,受到万众瞩目的关注。
谢文彦则在其中无人注意。
礼部的争斗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月才消停。
最终左右侍郎双双落马的结局,着实令人唏嘘,但官场便是如此,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拉下来。
无关仇怨,只关利益。
谢文彦虽不是此次事情最大的获利者,但他却在没有出风头的情况下,就把自己想要的利益,都给捞到了手。
从长远来看,这次礼部官员变动,对他其实是最有利的。
“我想要获得陛下扶持,今后肯定低调不了,但也不能一直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时不时拉几个人出来平分秋色,才是上位者最喜欢看见的平衡之道。”
谢文彦对身边的爱人笑叹,“此次事情能成,还得多亏夫郎帮忙。”
“夫君过赞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点消息而已,还是夫君擅谋人心,才能把局布成的同时隐身幕后,夫君智计无双!”
乔玉景立马反夸,小嘴叭叭甜。
谢文彦闻言,不由想起前世穿越堂兄随时放在嘴边的“兄台聪慧!”,然后被对方如此口头禅的人,最后结局都很凄惨,就有阴影之重。
他连忙捏住爱人的嘴,惊恐打断,“夫郎,你忘记堂兄的天衣无缝捧杀咒了?”
重生一世,有些玄学的东西不得不信,跟堂兄沾边的事情都太可怕了,任由他智谋良多,也遭不住这等霉运诅咒。
乔玉景瞪大眼。
还真是!
完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赶忙呸呸嘴,眼泪汪汪,“糟糕,夫君,我忘记堂兄这事儿了,你快亲亲我,咱们去去晦气。”
谢文彦:……
夫郎真是越来越不矜持了。
为了得到他的身体,竟然如此见缝插针!
不过,他也想亲夫郎。
谢文彦心中哔哔,行动却利索地愉悦低头,在夫郎唇上重重亲了下。
然后才继续抱着香香软软的爱人继续闲聊。
“但不管怎么说,还得多亏夫郎告知我尚书千金前世的遭遇,我才能设下此局,否则想要在礼部浑水摸鱼,恐得费更大功夫才能成事。”
“堂兄曾说过,谁掌握信息资源,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他选择从尚书千金入手布局,多亏夫郎提供的好消息。
据夫郎前世做鬼飘荡时亲眼所见的后宅隐秘,这次左右侍郎的算计,最终是成功了的,尚书千金因为未婚失贞,不得不嫁给左侍郎的大儿子。
结果成亲后,因此被夫家瞧不起磋磨,日子过得很是痛苦。
他这番算计,也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
乔玉景道,“夫君说得是,不过耳听与眼见,也未必全部属实,我们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不可全然依靠前世记忆行事。”
“我知道,这世上除了夫郎,我不可能再完全信任其余人……”
谢文彦深深吸闻爱人身上的兰香,笑得满足。
吃了那么多血泪教训,他怎么可能还会不谨慎,但凡出招都留有后手。
此次礼部搅浑水,他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插过手,只针对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利用人心引导发展,众人所有选择都是发自内心自愿,导致今日结果与他何干?
他在礼部的这日子,可不是真的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利用人心借刀杀人,才是浑水摸鱼的根本。
谢文彦沉吟。
“不过,我们现在势力和人手确实太少了,借力打力终究不是个长远之事,还得劳累夫郎多多替为夫培养些得用的人手。”
“夫君不必忧心,这些我心中都有数,你在外面定要多加谨慎些,官场中都是人精子,常言总道人外有人,咱们不可自大。”
乔玉景忧心忡忡提醒。
他相信夫君的能力,但凡事没有万无一失,总要时刻谨记小心才是。
“我明白,夫郎莫要担心……”
谢文彦抱着爱人眉目舒展。
曾经一个人经历风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今有了夫郎的关怀,他才知道身边有个贴心相伴的人,原是如此美好。
礼部的官员大变动结束。
但谢文彦在礼部的动作却还没完,他如今只不过是浑水摸鱼,完成了人手安插的布局而已,那些想要抢他在解决南方水患上功劳的官员还没收拾呢。
立庙筹银这件事,能够捞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凭什么他想出来的办法,别人能吃肉,他却只能喝汤?
就算他不能拿到最大的利益,也绝对不能太便宜了别人,否则众人觉得他好欺负,日后可不会当他是一回事。
在《立庙筹银章程》商议完之前,谢文彦找到礼部尚书建议。
“尚书大人,请恕下官冒昧一言。下官觉得咱们目前商议出来,以德行挑选捐银立庙之人,实在有些不太妥当。”
“哦,谢编撰有何高见?”
礼部尚书闻言,倒没有不愉,很是感兴趣追问。
因为他也不太满意如今商量的结果!
按照众人决定的章程,什么以德行挑选捐银立庙之人,根本就是以一群官员的意愿分配利益,毕竟德行的定义太笼统,有太多操作空间。
礼部尚书不反对大家分配利益,可问题是,他在这次的利益分配中处于下风,到手的好处实在不如预期,心中很是不服气。
若有机会挽救,他自然是顺水推舟!
谢文彦心知肚明微笑道。
“尚书大人过赞,算不得什么高见,不过是微臣一点小小想法而已。微臣觉得以德行来决断立庙人选,实在有些欠缺公平。”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如何才能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来判断一个人的德行呢?而且临时抱佛脚,花银子作假名声之事,也防不胜防……”
“微臣觉得,与其造成后续诸多麻烦,不如直接暗标。”
礼部尚书兴致盎然,“何为暗标?”
“暗标,顾名思义暗中竞标。我们可以先挑选出一批乐善好施的官员和富商,授予参加资格请帖……”
“然后再让这些人,把自己愿意捐献的银钱数目写下来,投于暗箱之中,最后我们过目,让捐银者最多的人获得立庙资格。”
“如此公平公正,便不会引起落选者埋怨,闹出各种事端。”
伴随着谢文彦解释,礼部尚书整双眼睛都亮了。
天老爷。
若是如此操作,那此事几乎九成的好处,都在他手中啊。
毕竟暗箱投标最后公布结果的是他,到底谁入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问题。
届时所有人都会来讨好他。
难怪陛下喜欢谢编撰,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机灵鬼!
“好好好,此计甚妙,谢编撰当立大功。”
礼部尚书高兴拍拍谢文彦肩膀。
然后第二日在早朝上,就把原本众官员商量出来的结果,以及暗标这个提议,都说了出来给陛下做选择。
乾元帝能怎么选择?
当然是选择暗标这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
毕竟享受过独揽大权的快乐,他才不会让朝臣又骑到自己头上来。
一群朝臣们脸瞬间僵硬。
尤其是礼部那些已经收了好处,只等给自己拉拢之人兑现好处的官员,差点没忍住当场吐血。
好你个尚书大人,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咱们这段时间辛苦忙活半天,全给你看笑话了是吧!
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果断选择把谢文彦拉出来做挡箭牌。
“陛下赞誉臣不敢当,暗标之法乃是谢编撰想出来的,谢编撰真不愧是陛下钦点的三元及第,此次功劳,谢编撰当占大头。”
他虽是陛下的人,有陛下做后台,还是个二品大员权势不小。
可也没信心同时面对这么多官员的怨念,所以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他又没撒谎,主意的确是谢编撰出的。
礼部尚书的反应在谢文彦预料之中。
官场可不是个讲义气的地方,何况他和礼部尚书明面上也没多大交情,人家凭什么保护他?
他帮忙出主意这点好处,还不够人家损害自己利益帮他。
而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陛下分忧效力,是微臣职责。”
谢文彦不惧周围的怨念视线,淡定站出来领功劳。
目光扫过礼部几位高品级的官员,毫不掩饰冷厉之色,明晃晃告诉众人,他就是故意的。
别以为他出身低微就好欺负。
谁敢抢他功劳,他就让谁竹篮打水空!
那冷厉的目光让看见的大臣都不由心中一紧。
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真的小瞧了这个寒门子,对方不仅有能力,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若他们敢用对待其他寒门进士的态度,随意打压对方,对方定是可以直接豁出去,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这小子不仅是个横的,还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一群朝臣心中凝重。
终于正视谢文彦,暂时把某些小心思打消。
而乾元帝则笑容满意极了。
他要扶持谢文彦,对方就避免不了烈火烹油的处境。
虽然危险,可若能趁这股东风站稳脚跟,就能凭势而起,直上青云。
可若是畏首畏尾,没有正面回击的勇气和手段,他便是再如何扶持,也是上不了墙的烂泥。
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
皇儿做得很好,经此一事,在朝中的威信便是立住了。
乾元帝当即大手一挥道。
“谢爱卿提议有功,擢升正六品翰林侍讲,特赐进中书房学习。”
这里的中书房,就相当于皇帝的私人秘书团。
但凡从里面出来的官员,无一不是帝王心腹,位列重臣的候选。
如此明确的官职安排,没有人再敢怀疑他对谢文彦的重视,以及扶持提拔。
“多谢陛下,微臣定当谨言慎行,不负陛下所望。”
谢文彦跪下磕头,规矩一丝不苟。
但垂眸的眼中,却露出丝丝笑意。
真不能怪他喜欢认爹。
瞧瞧这待遇就是不同,若非是亲儿子,皇帝怎么舍得如此早就让他去核心权力的圈子待着呢?
可惜皇帝不跟他相认,否则他非得扑上去多喊两声爹!
谢文彦刚入朝就升官,还被特赐进中书房学习的殊荣。
消息传出,别说满朝文武,就是那些皇子们都羡慕嫉妒地眼睛红了。
他们何事见过乾元帝如此偏心谁?
作为一个帝王,难道不应该遵循平衡之道么?
虽然谢文彦确实有些能耐,但也没必要如此偏心扶持吧!
陛下把这么一个人捧起来,到底想做什么?
众臣心中又酸又凝重,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们可不会觉得乾元帝真就是单纯看重谢文彦的能力,陛下把人扶起来,定然有什么深意……
一群人回家后开始头脑风暴。
而赵洪章、封祁瑞、霍明朗、周云庆几人也聚在一起谈论此事。
赵洪章激动又有些担心道。
“这段时间礼部的动静,不出意外应该都是谢兄搞出来的,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礼部之事,竟然没一个人怀疑他?”
“若非我们从谢兄那里提前得了口风,恐怕礼部的官员变动,我们也要以为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做的,毕竟此事他们是最大得利者。”
“还有《立庙筹银章程》这事,谢兄最后摘了桃子,让主事的其余官员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可真是不怕得罪人!”
实在不能怪赵洪章如此激动亢奋。
他虽然觉得自己也很优秀,但到底寒门出身,内心少不得还是有一点自卑。
看到与自己相同出身的谢文彦,竟然把一群上官耍得团团转,他突然觉得自己曾经以为的那些权贵高山,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霍明朗也长长吐口气。
“得罪了人又如何?谢兄若要给陛下当一把刀,烈火烹油是根本避免不了的,与其畏畏缩缩,自然是迎难而上大展拳脚。”
“谢兄处境虽危险,但得到的利益也足够大!陛下需要的,就是他这一份敢挑战满朝文武的骨气和手段,他越强势,陛下才越满意,才越会扶他上去。”
“如今他被特赐进入中书房学习,刚入朝就摸到了核心权力,如此好处,换我我也冲上去……”
封祁瑞敲着桌子道,“此次礼部官员变动,看似大皇子和二皇子是最大赢家,但谢兄把赵兄给安排进了礼部,无一人察觉他的动作,长远来看,此事于咱们才是最有利的。”
“从今以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礼部的人,都是赵兄挡箭牌,赵兄完全可以在后面悄悄积攒实力,待关键时刻一鸣惊人。”
“杀鸡儆猴得赏识,声东击西瞒百官,浑水摸鱼待惊人……谢兄此次当真是一箭三雕,不,或许是四雕。”
“谢兄把所有官员目光都给吸引走了,让我们几人悄悄进入各部积蓄实力,等将来百官们反应过来之时,我们五人皆成气候,寒党势力将再无人可动摇。”
封祁瑞说着舔舔后槽牙,笑容充满了兴奋。
“或许,谢兄之前所言,还真并非不可实现的妄想和狂妄……”
“封兄此言有理!”
赵洪章和霍明朗重重点头,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兴奋激动之色。
毕竟,作为一直被欺压的寒门商户出身,谁心里还没点反抗,把那些欺压垄断寒门商户子晋升途径的强横世族,给踩在脚下的宏远心思呢?
尤其是他们这些年轻气盛的青年人,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现在陛下给了对付世族的机会,若不参与大干一场,实在可惜得很!
周云庆看着他们野心勃勃的表情,嘴微微张了张,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最终还是叹气口气,举杯道。
“愿与诸君共勉。”
四人碰杯做下决定。
然后第二天,就给谢文彦送了见面消息,表示投诚。
而投诚的诚意,自然是联姻。
谢文彦终于露出真诚笑容,“既然三位兄台决定了,那我便回家与叔伯商议亲事,谢某几位堂姐堂妹虽不是千金小姐,但也都是知礼温婉的女子,还望几位仁兄日后能够好好待她们。”
“这是自然,谢兄放心。”
赵洪章三人点头笑。
他们都是见过谢家几位姑娘哥儿的,感官都还不错。
所以迎娶谢家的姑娘哥儿,他们并不排斥,将来成亲后多么夫妻情深不好说,但相亲如宾肯定是能做到的。
最后剩下的周云庆就不好办了。
毕竟对方已经三十多岁,早已成亲生子,虽如今妻子去世,但都有好几个孩子了,谢文彦不可能让堂兄堂姐去做继母。
他盯着对方沉吟道。
“听闻周兄与已过世的嫂子伉俪情深,谢某家中也无与周兄年龄合适的兄弟姐妹,现在姻亲之事恐只能作罢了。”
“不过,听闻周兄长子已经12岁了,待过几年周兄长子长成,我们周谢两家再说结亲,倒也不算迟,周兄觉得呢?”
“好,都听谢兄的。”
周云庆马首是瞻点头,拱手笑。
几人又聊了会儿朝堂局势,以及未来打算,这才笑着前后离开。
走之前,谢文彦若有所思看了周云庆背影一眼。
等回到家,再无外人时。
谢文彦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眸色晦暗看向身边的乔玉景道。
“夫郎,再仔细查查周云庆……”
乔玉景脸色微变,“他有问题?”
“嗯,上辈子我与赵洪章他们虽不熟,但也打过几次交道,他们的底细和性格,我清清楚楚。”
“只有周云庆我未曾亲自接触过,只听过传闻事迹,所以,我一直不算太信任他,我提议联姻和他们结盟,也算是一种试探。”
“倘若周云庆真的有心与我合作,今日联姻不成,他应当主动提议其它办法与我绑定,毕竟他还急着报仇,不尽快与我绑定,我又怎会在他们几人中,先推他上去?”
“可今日他竟然顺着我的话说,一点都不担心我因为和赵兄他们关系更亲近,先帮赵兄他们爬上去,让他落后迟迟不能报打压之仇,这不是很矛盾吗?”
谢文彦沉吟分析。
乔玉景道,“那也可能是他想表现出,对夫君你的信任和听话呢?”
“那就更有问题了,周云庆前世可是嫉恶如仇,为了尽快报复打压他的那些权贵,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今生机会就摆在面前,他又怎能忍耐得住?”
谢文彦冷笑,“观察他这么久,我发现他在礼仪规矩上,有种普通寒门子弟没有的独特韵味。”
“夫君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他很可能是世族专门培养出来的棋子。前世新帝上位后,我虽流放边疆,但也没少关注京城的消息。”
“新帝虽然不做人,但坐了皇帝,他又岂能不忌惮世族?对方和乾元帝一样,也生出了铲除世族的心思,毕竟当时堂兄展现出来的能力,比我如今表现还恐怖,同样是一把好用的刀。”
“但这个计划最后失败了,堂兄反而还遭到了新帝的忌惮,最后被新帝打压弄死,当时我就怀疑这个结局,是世族操纵出来的。”
“因为,堂兄和新帝你死我活,获利最大的就是世族,而且堂兄的火枪制造方法,最后也落到了世族手中……”
“很明显,世族在堂兄身边安插了一颗暗棋,但我一直没想通这颗暗棋到底是谁,如今周云庆的表现,倒是提醒了我。”
乔玉景想到什么,神色凝重吐出一个名字,“李瑜。”
前世堂兄从低谷到巅峰都不离不弃的至交好友。
“没错,就是他……”
“李瑜同样出身寒门,同样在入仕之前处于困境,堂兄欣赏他的才华,主动结交相识,后来为了寒门崛起,天下大同的宏愿一起努力。”
“事后失败,谢氏九族全部葬送,可李家却不过是流放清算,这实在不公平,要知道李瑜当时的所作所为,得罪的权贵不比堂兄少,他凭什么活下来?必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周旋保护。”
谢文彦眸光晦暗道,“数百年皇权更迭,世族凭什么屹立不倒?真的仅仅是因为底蕴积累吗?我不相信。”
“如果……世族为了防备历代帝王的对付,从很早开始就广撒网,一直在民间安插着属于他们的寒门棋子。”
“每次皇帝扶持起来的寒门势力,其实根本就是他们的人,那数百年来都没有皇帝能够收拾他们,这就说得通了。”
因为世族垄断的资源太多了,培养人很容易,而真正清白的寒门要出一个人才,却难上加上。
乔玉景神色凝重,“如果当真如此,那像周云庆、李瑜……这种不起眼的寒门棋子绝对还有不少,我们岂非怎么蹦跳,都在世族的掌握之中,前世堂兄结局,就是我们未来下场?”
“不,我和堂兄的处境不一样……”
“既然他们搭建了如此大一个戏台,喜欢看别人唱戏,那我就唱给他们看,让他们也成为我直上青云的助力。”
“毕竟,我本来也没打算在上位之前就除掉世族,他们是我上位之后的目标,咱们有底牌,何必跟他们玩心眼,直接釜底抽薪便是……周云庆这颗棋子,他们能用,我也能。”
谢文彦拂袖挥笔,在宣纸上写下从堂兄那里看来的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谢文彦握住爱人的手,笑容温润如玉,语气冷漠,“对付这些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
与此同时。
京郊某个庄子中,三位老者也在品茶下棋。
其中一人摸着胡子沉吟道,“下面有颗棋子动了。”
“又来?这些个皇室吃了那么多教训,竟然还不肯放弃。”
另一老者摇头叹息。
“他们想跳那就跳吧,左右结局不过前例,扶上去的寒门子大半都是咱们的人,时不时看场戏,倒也是个趣事。”
“可听说皇室这次选中之人,是个厉害的年轻人,竟豪言拿我等公卿白骨,成为他载入史册之名的垫脚石。”
“哦,这么有骨气?那就让下面的人努努力,早点满足他的青云梦……登高跌重这场戏,每次看都是那么绚丽。”
三位老者对视,笑得兴致盎然。
这么多年历代皇室都没能把他们搬倒,一个泥腿出身的农家子也敢有如此野心,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102章 联姻亲事(1)
察觉出周云庆有问题后,谢文彦暂时没打算做什么,还是继续往常般来往。
反正最重要的底牌和秘密,他都是放在暗中进行,表面上交往的同僚,想瞒也瞒不住,相互知道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