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聂更阑一惊,腰迅速被十几道枝条缠上腰身,紧跟着传来红晶树的吼声。
“死鸟你耍我呢!送来这么个脸上有丑疤的玩意儿!”
“嘶,不对,这小子有点眼熟啊,这不是那日那个踩我枝条的臭小子么!”
下一瞬聂更阑腰间的枝条一松,身体迅速往湖中心掉落。
红晶树妖哈哈大笑:“真是巧极了!先变成落汤鸡,然后再让我慢慢折磨——”
恰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厉喝,“红晶树!休得胡来!”
聂更阑在即将掉落湖面之前,被一阵柔软的气流托在半空,慢悠悠载回岸边放下。电光火石,惊魂未定。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脚下踏到坚实的土地,聂更阑略松口气。
半空中,居然是安如风和一位女子御剑而来,几息后已经掠至湖岸边。
“师弟,你没事吧!”安如风和女子急忙查看聂更阑有无伤势。
聂更阑不着痕迹退后一步,摇头,“师兄,师姐,我没事。”
在红晶树枝条袭来之前,安如风抓住聂更阑手臂跳上剑,“先到对岸再说。”
两人写着聂更阑飞到对岸着陆后,红晶树枝条够不到后,安如风介绍了一句“这是你们柳师姐”,那头红晶树暴躁地开始大骂。
“你们拿了我这么多红晶叶,我要一个弟子过来陪我玩玩怎么了!这世道还有天理吗,不公平,不公平!”
柳师姐淡定回答:“是叶子就总会掉,落入湖里飘走还不如让宗里的青炎长老炼药制丹。”
“这些叶子是我的,是我的!”
“难道珍珠鸡掉了一根鸟毛也要藏回它的窝跟宝贝似的供起来么?”
正准备悄悄溜走的银蓝大鸟怒而回头:“喂!我叫灌灌,不叫珍珠鸡!”
“我和红晶树关系很好的,你少挑拨离间我们!”
就是趁大鸟回头间隙的功夫,安如风已经打了一道定身术过去,遥遥将鸟给召回跟前。
银蓝大鸟奋力挣扎:“喂喂,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受人之托,不是,受树之托,一切后果我不承担的啊,你们快放开我!”
红晶树大怒:“死鸟,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你给我叶子,我替你抓人,你出事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死鸟!给我等着!”
柳放青和安如风仿佛对这一幕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听着一鸟一树吵架。
等到它们吵累了,柳放青才看向讶异不已的聂更阑,“师弟,你受惊了吧?”
聂更阑沉沉摇头,“柳师姐,安师兄,这是什么情况?”
柳放青,“师弟,你刚入宗门不熟悉也正常,那是珍珠鸡,那个是红晶树妖,你们第二轮比试想必早已见过。”
银蓝大鸟也不挣扎看,恼火地甩着爪子,“我才不是珍珠鸡,我大名是灌灌,女人,能不能不要损坏我英名?”
柳师姐干脆单手捏诀,一道灵力弹出,下一瞬银蓝大鸟不受控制凭空飞起,在半空形成一道弧线落在她手里。
“放开我女人,别胡来啊!”灌灌翅根的羽毛在扑腾,张牙舞爪打算用喙啄柳师姐。
安如风淡淡道:“你伙同红晶树挟持宗门弟子还有理了?知不知道宗规处置,你半年都不能飞出妙音峰——”
灌灌豆豆似的黑眼睛充满不屑。
“——并且罚半年内只能吃粗灵谷——”
灌灌的鸟脖子发出尖利的咯咯声,“我要吃灵虫,吃五神谷,你们不能克扣我的口粮!我要同宗主告状!”

聂更阑瞥向这只鸟圆滚滚的肚子, 不置一词。
这只鸟能把自己叼走,属实不容易。说不定吃粗灵谷还能稍微减点重量。
安如风哼笑:“宗主并无权限干预执事堂的日常处置,小珍珠, 若还有下次,一年内你的口粮都别想恢复原来的档次了。”
柳师姐干脆利落祭出一个锁灵袋将灌灌放进去, “回去好好打鸣,再祸害宗门弟子我就禀报宗主, 把你烤了吃。”
“——喂, 我不是鸡——”
“嗤啦。”锁灵袋一拉,抗议声彻底淹没。
湖岸边的地面,红晶树的无数个枝条正悄无声息从地面缩回去。
柳放青扬声:“红晶。”
缩到一半的枝条倏然停住。
“执事堂会将今日之事告知宗主,你好自为之吧,难不成, 你还想在这守上万年都无法离开?”
红晶闻言气咻咻把所有枝条都抽了回去, 窸窸窣窣间还能听到嘀咕声:“不就是一个脸上有疤的丑小子,本树又不会吃了他。”
“红晶, 慎言。”安如风声音冷了几分。
红晶树的方向传来一声低哼,接着枝条垂直不动, 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安如风和柳师姐示意聂更阑站上飞剑, 两人御剑带他飞往妙音峰。
路上,在两人口中聂更阑才得知, 当年宗主在与魔族的魔后对战时,因为红晶树妖传递的情报, 宗主心仪的女修命丧于魔后之手。
女修陨落之前, 一再叮嘱宗主不可杀生,因为他命格如此,在突破合体之时不能有差池, 否则心神动荡,再难有进阶机缘。
当时宗主眼中布满红血丝,硬生生忍下雷霆杀意,将树妖抓回灵音宗镇压在这方灵音湖边,从此树妖每日受晨钟梵音洗礼,万年不得踏出灵音宗地界。
聂更阑听得一阵感慨。
没想到这红晶树妖与宗主竟然还有这种过往。
“那……灌灌呢?”聂更阑问。
柳放青:“珍珠鸡啊,纯粹是一只被美食耽误无法化形的鸟,原本它是某位的灵宠,只差一丝机缘就能化形,只不过两千年前宗主请回来一个大厨后,珍珠鸡自此变成一个胖球,修炼之路受阻,宗主恨铁不成钢干脆由它去了。只是这膳堂的食物也不是白吃的,每一届新弟子到了它得负责为期三个月的晨间打鸣,使新弟子习惯宗门的作息。”
聂更阑:“原来如此。”
安如风:“师弟今日受惊了,此事是我们管理不周,我会向执事堂长老禀明,届时给你发放补偿。”
聂更阑表示不必,自己没受伤就是最好的,安如风也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聂更阑被送回妙音峰时,弟子们早已洗漱用膳完毕去了主峰,众人今日都会在那里听课。
匆匆洗漱穿衣用过早膳,聂更阑在柳放青的指点下来到拓音阁面前的草坪,那里早有一只仙鹤等着载他飞往妙音峰主峰。
甫一落地,许田田早已急吼吼冲过来拉住聂更阑,“聂道友!你没事吧?”
“一大早我就听说你被那只打鸣的胖鸟抓走了,我要去找你,师兄却说你不会有事,你真的没事吧?”
聂更阑:“嗯,我没受伤,安师兄和柳师姐已经妥善处理此事。”
张琥珀和魏禧这时也挨过来好奇地问:“聂道友,听说那只鸟在宗门里又唤作灌灌猪,它长得一副吉祥灵宠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凶恶居然会抓人,就连一个师姐都说第一次看到灌猪会擒人,聂道友你一大早真是触霉头了。”
“哼,这鸟谁都不抓偏偏抓这小子,怕不是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人群里,张涛翻了个白眼,鄙夷之色再明显不过。
周炎打开手里的折扇,跟着附和:“张道友所言有理啊!”
人群里,许盼娣开口帮腔:“都是同门,你们何必在这阴阳怪气。”
周炎语气揶揄:“哎哟,许道友,你这是上赶着维护恩人?我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你直接以身相许不就好了,哈哈哈,不过依我看,聂小倌可不一定接受你,人家可是有龙阳之好的哈哈哈哈哈!”
众弟子都不由嘀咕起来。
许盼娣脸色有些难堪,狠狠地瞪着周炎。
一道清泠泠的女声这时响起:“许道友知恩图报,心向善之,反观某些人心胸狭隘妄自揣度他人,心思阴暗,这样的热恐怕在修炼上永远也不能臻至大道。”
“君杳然,你放什么——”
“都在这里喧哗什么?”
这个时候,授课长老终于赶来,严厉地制止了这场闹剧。
所有弟子不敢造次,鱼贯涌入室内开始准备上课。
聂更阑面对这种闲言碎语已经习惯冷着脸,在看到许盼娣和君杳然时,微微颔首。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因为这件事,并排坐到了一起。
许田田拉着聂更阑坐下,气愤地朝周炎那几个使眼刀子。
“这几个王八蛋,一天不编排别人就不舒服,早晚有一天会被收拾!”
聂更阑沉声开口:“不用为了我和他们起冲突,好好修炼便是。”
“那不行,我气不过!”许田田捏紧拳头,“等着吧,这些混蛋!”
台上的胡长老这时一道符篆扬起,“噤声!”
沸腾的课室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弟子们惶然发现,自己嘴巴虽在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胡长老瞪眼吹胡子:“这届弟子也忒吵闹放肆的弟子,当真不如上一届的乖巧守礼,第一课就不知礼仪规矩,禁言一炷香!”
弟子们纷纷端坐好,无人再敢交头接耳。
胡长老从鼻子里哼出一生,手一挥,所有人的桌面都出现了一本小册子。
上曰:灵音宗纪事辑。
胡长老严眉肃目:“本门课将持续一个月,之后会进行小考,夺得第一名者奖励火炎珠,不合格者罚抄一百遍册子内容。”
“一百遍啊!”
底下的弟子想哀嚎,无奈发不出声音,嘴巴只能张开又合上,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胡长老一弹指,禁言术瞬间解开。
“好了,开始上课!”
没人敢再说笑话,都整齐划一地翻开桌上的课本。
胡长老捧着书本,开始摇头晃脑地念起第一句话:
“天地混沌,万物伊始,流月大陆被天神劈为一隅,各界混乱之际……”
约莫是胡长老全程照着书本念,底下不少弟子都昏昏欲睡。聂更阑旁边的许田田脑袋和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口水差点没留下来。
聂更阑全程坐得端正,认真听讲,遇到关键处会做记录。
半个时辰后,纪事课结束,许田田打着哈欠站起身,看到聂更阑在书本上写得满满当当的一页纸,惊讶地张大嘴巴。
“聂道友,你好认真,居然写了这么多……”
聂更阑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许田田心虚低头解释:“我不是刚搬去师父的峰头嘛,每日兴奋地满山跑,逛不够,再加上新到一个地方有很多事儿要忙,就没睡好。”
聂更阑笑笑:“换做是我,能成为真君的亲传弟子我也会开心得睡不着。”
“对嘛对嘛,我下次一定好好听讲,绝不瞌睡了!”许田田嘿嘿两声,“不过长老说的那个奖品火炎珠,倒是个稀罕玩意儿,据说是从听杀兽腹中剖出的兽丹,冬日这珠子就如同个大炉子暖融融的,而且还能调息培元,稳固灵根,对修炼有益处呢!”
许田田猝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尤其是对杂灵根而言,这火炎珠简直就是个圣品。当然,这对纯净灵根的人而言,作用就没这么大了,也就照照明罢了。”
聂更阑心中不免掀起了一丝波澜。

第30章
许田田指了指自己脑门:“不过这听杀兽据说很难捕到, 倒不是说它实力有多强劲,而是这家伙狡猾多智,有时候你脑子不灵光反倒被它摆了一道, 因此很多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捕到它。我猜这颗火炎珠应当是宗门里的师兄师姐接悬赏任务带回来的,看这难易程度, 奖励应当很丰厚吧。”
“悬赏任务?”
“对呀,筑基以后的弟子可以视自己能力大小下山接任务, 能获得一定的奖励, 灵石法器都有,品阶不一,就看悬赏的具体是什么了。修士若是能碰上适合自己的法器,对修炼可以说是日进千里,所以说机缘很重要。接任务对没有家族势力背景的弟子而言也很重要。”
聂更阑表示明白了:“嗯, 走吧, 下一堂课是引气入体。”
两人收拾好东西出了课室,来到对面的一间课室。
进去时, 听到四周有弟子在低声议论,说君杳然慕容证雪那些单灵根的弟子往另一个课室去了, 似乎是炼气以上的弟子与其他弟子分开上这门课。
结果张涛那拨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讽刺许田田一个单灵根还要和他们这些杂灵根一块上课,还嘲讽聂更阑找了个菜鸟当靠山。
许盼娣看不过眼出声帮腔, 反而被张涛他们刺了一顿。
许田田气恼,不跟跟他们扯犊子, 准备祭出他师尊给他的拜师礼物捆仙索给张涛一点颜色看看, 教引气入体的何长老这时进了课室。
众人记起上一门课长老的严厉,纷纷噤若寒蝉各自找蒲团坐下了。
因着是修仙基础课,在座弟子都不同纪事课那般轻慢, 个个都全神贯注。
而这,也是聂更阑最期待的一门课。
修仙入门基础——引气入体。
这门课对他而言是重中之重,他此前在藏书阁吃不透的地方,希望能在这里弄明白。
何长老不喜欢废话,快刀斩乱麻大致讲解了引气入体的重要性,很快,开始教授其口诀:“……静坐至无思无念之时,则真息绵绵,元神见而元气生矣……”
聂更阑比谁都专注,跟随指示一步步感受四周灵气的变化,感受静思之下气流在丹田血脉里的流动。
冥想,入定。
这堂课,是最为平静安宁的一堂课。以至于所有弟子都觉得时间流逝飞快,下课时,何长老让所有人睁开眼。弟子们恍若隔世,几乎都以为自己不在课室里,而是身处洞天福地打坐修炼中。
何长老:“今日只是第一课。日后你们想起来会觉得引气入体根本不算什么,但这却是至关重要的一道门槛,尤其是对外门弟子而言。因此谁都不许懈怠,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练习!”
“是,长老!”弟子们齐声应道。
何长老捋胡须:“嗯,灵音宗灵气充沛,条件得天独厚,你们要珍惜进入宗门的机会,不可荒废了修炼正事。”言罢,他宣布下课。
下课后,弟子们收拾东西时都在议论下午没课该干什么。
许田田手肘碰了碰聂更阑胳膊,“哎,你发什么呆,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聂更阑回过神,无声摇头,“没事。”
他只是觉得自己身处梦中,幸福来得太突然罢了。
他九岁之前都在大街上乞讨为生,九岁那年进了绿苑,虽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但也时常担惊受怕,忧思过重,三不五时受罚,也会吃不饱。
小宝瑟那时最羡慕的生活,就是能吃饱穿暖,能每日和同伴一块去私塾上学,放学回家后帮爹娘干活儿,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聊天。
最平淡的愿望,却是奢望。
是以,今日课上,聂更阑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飘飘忽忽好似进入了一望无尽的天宫云层。
原来这就是和同龄人上学的感觉。
热闹又新奇。
聂更阑拽回飘远的思绪,“去膳堂吧。”
许田田哎了一声,“走走走,今日有樱桃肉和桂花鱼,走慢了就没啦!”
两人随着人潮一路杀到膳堂。许田田揪着聂更阑的衣袖带他挤入人群杀进重围,成功打了两份樱桃肉和桂花鱼。
二人正吃饭,旁边有弟子凑过来好奇地文:“哎许道友,青炎真君的药峰不是有小灶么,你怎么还专程跑到妙音峰的膳堂吃饭啊?”
聂更阑终于从沉思中回神,闻言不由得将视线投向许田田。
许田田筷子夹的鱼肉放到嘴边又放下,讪讪地挠挠头,“那个,膳堂的饭菜我才吃了几天啊还新鲜着呢,我还没吃够,而且师父药峰上的小厨房吃食都是灵植灵谷做的,我吃不惯……”
“是么?”
“是啊,不然呢!”
问话的弟子不怀好意地在聂更阑和许田田之间打量,最后什么也没说,端着饭食去别的桌坐了。
气氛安静一瞬。
聂更阑垂眸又抬眸,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道:“你不必特意陪我。”
许田田吞吞吐吐:“我、我这不是怕张涛周炎那帮找事儿吗,那几个混账嘴贱得很,到处传你的闲言碎语,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聂更阑无声注视他的眼睛,几息后,沉沉开口。
“谢谢。”
“不过你该把时间用在自己身上,专注修炼,提高自己,否则我会愧疚。”
许田田羞愧地挠了挠头,“知、知道了。”
许田田回药峰后,聂更阑也回到拓音阁,刚进院子没多久,就听几个弟子议论过几日会有古琴课。
“咱们还要学琴呐?”
“毕竟是灵音宗,听说师祖极擅音律,一把洛水古琴神器当年无人能敌,把魔族杀得落花流水元气大伤呢!”
“反正啊,宗门是意在培养更多出色的琴修吧,不让弟子们忘本,近几百年清鸿剑尊的一把太初剑光芒过盛都差点让人忘了灵音宗是靠师祖的洛神古琴开宗立派的。”
聂更阑默默听着几个弟子聊天,不多时有人喊话,说几个师兄师姐都在院子里。众人来到院子里,人差不多齐了,师兄和师姐开始给所有人发放小册子。
“杂役弟子?”人群中,张琥珀听完师兄师姐的讲述,捏着手里的册子打量,好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聂更阑,“那个,聂道友,我不识字,你看得懂吗?”
魏禧也赶紧凑过来,“我也不识字,这册子上说的都是什么啊?”
聂更阑拿过册子阅览后,便一一向他们解释。
册子上的都是外门弟子需要挑选的杂役类别,诸如给各峰洒扫,给灵植浇水,辅助炼器峰炼器、药峰炼丹,给各峰浆洗衣物等等。
每个外门弟子都需要挑选一样宗务,并且每月会得到固定的月俸,宗务不同月俸数目也不同。
魏禧和张琥珀在聂更阑的解说下,很快选定浆洗衣物和辅助炼丹的宗务——这两种宗务的月俸灵石最多。
张琥珀因为受了聂更阑人情,选完以后过来热络地问他选了哪个。
聂更阑不语,指尖点在册子某一栏上。
“这是什么?”
聂更阑瞥向他,差点忘了他不识字,“给玄芜真君的琴室除尘。”
魏禧惊呼:“给琴除尘?这活儿也太简单了些,也是月俸最少的差事,你怎会选这个宗务?”
且,给琴室除尘并无晋升空间,纵使再有才干也无法施展,不为人看到。因此张琥珀两人都觉得聂更阑是不是脑子抽风了还是被欺负傻了。
聂更阑垂眸,纤长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
清闲的差事正中他下怀。宗务繁忙只会占据他的修炼时间,分散他的精力。他并没有在宗门占据一席之地的打算。
提升实力才是正道。
选完宗务,聂更阑便回到屋里开始入定打坐。
他的床临窗,雕花窗棂外绿意盎然,灵植五光十色,更兼有不少弟子在言谈说笑。他强迫自己摒弃外界嘈杂,平静气息神思,试图进入无我境界。
按照胡长老的教导,初学打坐者,数刻之后,方能屏除幻妄。
聂更阑自诩自己有这个定力。
可他灵台一片清明,血气畅通平和之时,四周的灵气却一直在他周身飘荡萦绕,就是不能进入体内。
聂更阑不免感到着急,额间隐隐有细汗渗出,眉心皱起,眼球在眼皮子地下乱转。而他原本清明平和的世界,忽然涌入了清晰的人声。
“哎,看,那不是那个聂更阑吗,他在打坐?”
“应当是在修炼?毕竟今日可是刚上过引气入体课。”
“噗嗤,一个凡界来的小倌,还是个四灵根,无论再怎么修炼都不会掀起什么水花,他这是不知道还是真的蠢?”
“就是啊,咱们外门弟子能进入灵音宗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和福分,外门弟子的目标就不是什么金丹元婴化神,能修炼到筑基已经算是多灵根里的佼佼者了。”
“我猜啊,他定然是被这丑陋的疤痕所困,失去倚仗的美貌,只能靠修炼增益自个了。”
“嗐,他以后就会慢慢就明白,资质从出生起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一切,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在宗门里拼一份差事呢。”
因为在入定,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其实并不如正常听到的大,可这些非议就如同藏在耳里的小锯子,一下一下,刺耳挠心,令人心浮气躁。聂更阑原本清朗的心境开始一点点瓦解,钻入耳里的噪音逐渐由低转高,变得清晰。
“喂,聂更阑,有人找!”蓦地,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如同惊雷炸响。
聂更阑额头满是细汗地从入定状态惊醒回过神。
他心悸之余,按捺下烦躁的神思,沉声问:“多谢,请问是谁找我?”
“是那个朔师兄,你快去吧!”窗外的人叫道。
聂更阑定了定心神,起身拿过巾帕擦拭细汗,随后理了理衣襟和鬓发,这才出门。
下台阶时,他听到背后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哎,你看他,还特意整理了仪容,脸上有道疤还想靠脸勾引师兄,真是……”
聂更阑视若罔闻,直直穿过院子出了圆形拱门,果然看到朔师兄站在花坛旁背手等着他。
聂更阑走上前,微微拱手:“师兄,敢问找我有何事?”
朔一看到他脸上立即绽开笑容,又连忙关心道:“聂师弟,听说你今晨被那只珍珠鸡抓走了,你没事吧?”
聂更阑如实回答:“我并未受伤,安师兄柳师姐将我及时带回来了,多谢师兄关心。”
“哦哦,那就好,我一出来就听到你被那死胖鸟抓走,担心得立刻赶过来,你没事就好。”
“出来?”聂更阑疑惑,“师兄从何处来?”
朔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对了师弟,我这儿有两枚高阶丹丸,是培元丹和冰心丹,在修炼时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呐,你收好,日后说不定能用到。”
说着,他要拉过聂更阑的手把丹药放入他手心。
聂更阑后退一步避开朔的动作,只是问道:“敢问师兄姓氏是什么?”
朔一听喜笑颜开,还以为他终于愿意过问自己的事了,当即回答:“我姓北溟,大名唤作北溟朔!”
聂更阑微微颔首,再次后退一步拱手:“北溟师兄。”
朔,不,现在应当是北溟朔了。北溟朔以为聂更阑是要同自己拉进关系,没想到却摆出一副生疏的姿态,不禁感到愕然,“呃,师弟,你……”
聂更阑:“北溟师兄,无功不受禄,你的丹药我不能接受。”
北溟朔大感挫败,垮下一张脸做出恳求姿态:“师弟,就当做是交个朋友,可以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么?”
“北溟师兄,可是我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不是这么个理,朋友之间并非需要给予什么才能成为朋友,有时一见如故也能成为交心者,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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