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大佐主动建议后，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他同意了大佐的建议。
杂乱的、恐怖的声响不断回荡着，火光侵染了横滨那片湛蓝的天空，接二连三的爆炸又掀起了一股股暴风，将带着浓浓血气的硝烟吹向了整座城市。
竹之内雅没有听到那些声响，但是，透过那面墙壁，他看到了正在溢散的硝烟。
凝视着远处的硝烟，凝视了一会之后，他想到了墓地，港口Mafia原本那块墓地太小了，暂时无法完全满足他厚葬的习惯。
一会，等结束后……问下大佐干部，还有广津和梶谷这些久居横滨的老人，GSS和高濑会哪几个分部适合充当墓地吧。
“Boss，您在担心他们两个吗？”
自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竹之内雅的思绪。
竹之内雅循声看去，只听那个金发紫眼、眼带关心的青年继续往下说道：“属下今天没有任何安排，您大可命属下前去协助。”
沉默降临。
竹之内雅没有说话，竹之内雅身后，已然休养一段时间、重新回来工作的兰堂也没有说话。
青年，也就是干部A，不由僵了下，心中那抹杀意一闪而过，浮现于眼角眉梢之时，又是一副关心且更为关心的样子。
“属下只是出于对港口Mafia的担忧，加之也想为港口Mafia为您分忧，绝对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说着，干部A将右手放在左胸上，异常恭敬地向竹之内雅弯腰致歉。
凝视着前方这个由森鸥外举荐的青年，或者，准确来说，青年的姿势，竹之内雅幻视了一下中原中也，随后那抹赭发的身影又很快淡去了。
相同的姿势，弥补不了内里的差距，就和差之毫厘缪以千里一样，装得再完美也比不上中原的赤忱。
抱着这样的想法，竹之内雅转过头，继续看向远处的硝烟，并淡淡说了句“我相信他们两个”。
如果不是为了确保港口Mafia走得更加稳当，他不会接受森鸥外的建议，以堪称巨量的资金为条件，授予这个青年干部之位。
他对恶意和杀意天生敏感，在“犯病”重新开始后，更是敏感，一旦周围环境中，恶意和杀意过量，他就容易受到刺激失去智。
而在初见这个青年时，他就透过对方表面的恭敬，清楚地看到了对方那个对他满怀恶意乃至杀意的内里。
闻言，干部A眯了下眼睛，心中的恶念顿时勃然。
不过是一个没有异能力，却分外好运的小鬼罢了，港口Mafia的一切最终只会属于“强者”。
这么想着，见竹之内雅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干部A带着一丝试探小心谨慎地抬了下头。
而后，见竹之内雅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那个名叫兰堂的护卫也安安静静，他才慢慢放下右手并直起了身体。
“Boss，您对刚刚的内容可有见解？”干部A看了眼那节自白色发丝间露出的脖颈，“倘若没有，请恕属下先行告退。”
刚刚的内容，指的是述职的内容。
眼下，干部A站在这里，是且只是过来述职，并且仅仅花费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述职完毕了。
因为并不信任干部A，加上那份恶意乃至杀意，竹之内雅只让干部A负责了几个很小的生意。
对于不受重用的原因，以及已然暴露的事实，干部A一无所知，并且毫不担心，在他眼中，他目前不受重用仅仅只是因为暂未证明自己的实力。
以他“强者”的实力，又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半大的孩子对比，想来很快就能证明实力获得竹之内雅的认可和重视。
这也是他刚刚主动提出前去协助的原因，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以便更受重用，进而，加快达成目的的速度。
“退下吧。”竹之内雅轻声道。
干部A当即弯腰：“谨遵您的指示，boss。”
在干部A离开后，竹之内雅舒畅了一些，颇有闲心地看向了一旁的兰堂。
“兰堂，你有没有发现，你休养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气色变好了很多？”
兰堂弯了弯眉眼，借着笑意掩去了眼中的阴郁：“发现了，而且暖和了一些。”
果然还是太累了吗？
这么想着， 面对兰堂的笑脸，或者说他人的友好，竹之内雅习惯性微笑了一下。
而后， 他刚想询问兰堂，在休息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现能够担任护卫工作的Mafia成员，就在询问前被一旁陡然亮起的光芒吸引了注意。
遥望着远处爆发过后，再度平稳下来的火光， 竹之内雅不由陷入沉思。
这个孩子，想到了那两个孩子， 并在担心那两个孩子吧。兰堂自侧面凝视那抹正映着一团火光的湛蓝片刻，随后视线划过对方微微拉平的嘴角落在了地毯上， 那双冷色却温柔的眼瞳里溢出了一丝丝怅然之感。
他刚刚说谎了。
实际上，还是很冷， 越来越冷， 现在的气色，只是为了避免竹之内雅过于关注他的身体，凭借曾经身为谍报员的肌肉记忆做了点简单的伪装。
少年的感情…
同伴啊，他的同伴，保罗魏尔伦……为什么要向他开枪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兰堂心中那一丝丝怅然之感，渐渐转为了一丝丝愈加清晰的痛苦。
竹之内雅并未发现兰堂的不对。
并且，和兰堂想的不同，他也并未想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更谈不上担心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在竹之内雅看来， 中原中也本身武力强劲，还有大佐和大佐的部下协助， 太宰治那边又有“黑蜥蜴”小队，太宰治本身仅仅只是在后发布指令，他们两个论上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何况，真有问题的话，他此时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
此时此刻，竹之内雅正在思考的是，他的方向感是否并非天生。
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遭受了那么多之后，在眼下正好遇上的情况下，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刚刚，仅仅转头说话的功夫，当他再次看向窗外时，他又恍惚了一会那团火光所在的方向。
他上学时几乎各项全能，体育类、文化类活动统统不在话下，并且帮忙顶替时能够获得极大的掌声，但是，他有个缺点，和切原赤也一样的缺点——
他的方向感很差。
不过，和切原赤也不同的是，他记得住沿途的“路标”，类似一个花坛或者一家商店之类的东西。
花坛的话，他甚至能够记住其中的花朵，大概开着几朵和那几朵大概的朝向，所以他的记性论上没有任何问题。
至少，曾经，他的记性论上没有任何问题。
而记性明明应该和方向感有所关联，他却偏偏一个很好，一个很差。
思考了一阵之后，因为思绪被打断、一时忘记刚刚想要询问什么的竹之内雅没有询问，直接走向了那几叠正躺在办公桌上等待他批复的文件。
而后，摩挲着手中的钢笔，在看似认真的表面下，他实则正在给自己加油鼓劲——
再撑撑，这次的功劳，应该足够授予中原准干部之位了，到时就能把这些莫名又变多的文件送到中原那边了。
“阿嚏！”
满是硝烟、火光的战场上，骤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响。
“中也大人，您不会感冒了吧？”一众举着枪械的Mafia成员中，某个同样举着枪械的Mafia成员关心道。
闻言，中原中也摇了下头，并抬手挥开了身前的烟尘：“可能是烟尘太多呛到了。”
话音未落，想到某个可能，他立刻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也有可能是某个绷带混蛋正在念叨他。
绷带混蛋就是绷带混蛋，不仅本人混蛋，审美更是烂到极致，竟然跟他说他的摩托车难看，他的摩托车可是特别定制的。
一款亮红的、各个方面堪称顶配的摩托车。
当时，为了定制他的摩托车，他特地向阿呆鸟请教，又特地向大佐干部预支了整整三个月的薪水。
“中也大人？”
“没事，”中原中也回过神，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定睛看向了天际那个小小的黑点，“高濑会东面赶来增援了，你带他们到东面去帮忙。”
“那您呢？”下意识地，那个Mafia成员问道。
刚刚那个带着稚气在心中吐槽的中原中也瞬间不见，钴蓝的眼眸里溢出了几分夹杂了讥讽的兴奋，以及几分嗜血的意味：“解决某些想要逃跑的家伙。”
说着，没等那个Mafia成员反应，中原中也便在一众Mafia成员的注视下坐上了就停在一旁的摩托车，随后又开着摩托车冲向了前方那栋只比港口Mafia五栋大楼低上一些的大楼。
同一时间，天际那个小小的黑点迅速变大，那显然是一架正在高速驶来的直升机，而那架直升机驶向的方向正是中原中也开着摩托车冲向的方向——
那栋大楼顶部。
此时，那栋大楼顶部，一块稍稍突起的平台上。
“砰”的一声。
一根木制的手杖在撞上平台边角的刹那四分五裂并四散飞溅。
“疯了，真是疯了，一个小鬼派来另一个小鬼，港口Mafia竟然把基业交给那种乱来的小鬼手上！”刚刚掷出手杖、穿着一身灰色和服的老人满脸阴沉地说道，“大佐那些老家伙也疯了，也全部跟着那个小鬼乱来，港口Mafia迟早亡在这群小鬼和老家伙手上！！”
“迟早”也好过高濑会眼下原地升天。
老人身侧，灰头土脸、连西装扣子都没扣好的男子在心中有些鄙夷地腹诽了一句。
当然，腹诽归腹诽，身为老人的秘书，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在老人说完的同时，男子没有丝毫迟疑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港口Mafia不过是一时之胜罢了，那个名叫‘竹之内雅’的小鬼，像如今这样的行事作风，注定猖狂不了几天，横滨最终只会属于高濑会，属于高濑会的会长，您，等您聚集了我们暗中的人手后，港口Mafia乃至整个横滨都会成为您的囊中之物。”
闻言，老人舒坦了不少，他知道其中存在夸张的成分，但他此时就想听这些能让他舒坦的成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上这个秘书的原因，其他秘书已经因为知道太多东西被他下令枪杀了。
这时，一阵沙沙的杂音响起，老人身后那几名举着枪械的亲信中，站位明显更加靠前的亲信接收了耳麦中传来的消息。
两秒过后，那名亲信上前，凑到老人耳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什么。
至于具体说了句什么，因为声音实在太轻，男子没有听清，但是，老人随之投注过来的视线，使得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随着老人岔开视线看向远处，一颗子弹瞬间穿破了他的颅骨和脑子。
那名亲信刚刚说的是——
“会长，驾驶员说，不能加人了。”
没有原因，也没有解释，单单只是这么一句，就决定了男子的生死。
一个人死了，如同水滴落入水中，没有激起多少水花，很快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老人和老人的亲信没有将男子放在心上，老人的亲信在警戒四周、防备敌人，而老人则在目迎那架直升机。
轰隆隆——轰隆隆——
原本还是一个黑点的直升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旋转着旋翼，悬停到了大楼顶部上方。
老人率先坐上直升机，接着在老人的亲信还剩最后两名没有上去时，除开爆炸、坍塌和直升机造成的声响，空气中隐隐传来了一阵呜呜的轰鸣。
“你们两个，架上榴弹发射器，”没有丝毫犹豫，老人当即下达指令，“其余人等继续警戒，准备解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话音刚落，那阵呜呜的轰鸣就轰然炸响，一个泛着红光的物体随之沿着楼梯冲向天空。
不，那不是一个物体，那是一个浑身布满红光的少年，以及一辆同样布满红光的摩托车，少年连带着身下的摩托车一起在半空翻转了一圈后稳稳落向了平台。
看着眼前违反常的一幕，老人稍微注视了片刻之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哼笑，今天绝对输在火力不足，加上港口Mafia不讲江湖道义甚至不顾生意受损突然带人袭击总部和分部，眼前这个小鬼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器的异能力者罢了，他们高濑会这边可统统都是成年的、携带了武器的异能力者。
“开枪，顺便可以发动了，他们两个已经上来了。”
“是！”
老人微微颔首，接着在枪械、榴弹造成的声响中，带着笑意坐到了座位上。
不说特制的榴弹，就说这架直升机，这可是来自国外的最新技术，不仅坚硬到能够硬抗，最高速度更是可达3.06马赫，即使大佐赶来也阻挡不了他们离去，何况大佐此时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吹风呢。
老人志得意满地想道。
不过，老人的志得意满，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在他意识到四周气氛有些不对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这架直升机除隆隆作响外似乎没有移动过。
没有……移动过？
他不由站起身来。
而后，和身侧的亲信一样，瞪大了眼睛。
……？？
不是……徒手拽直升机？？！！
对视之间，眼前的少年，身周浮着子弹和榴弹，双手拽着直升机的起落架，露出了一个张扬而挑衅的笑容：“港口Mafia的敌人，必将葬身于重力之下。”
第68章 某个同名的家伙
“快， 快，你们……”在港口Mafia袭来后，老人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第一次感到了恐慌，“杀……杀了他！”
老人的亲信，没有半分虚假，确实都是亲信，听到老人的命令， 几名能够远程攻击的，当即开始调动异能力。
下一秒， 无数奇异的光芒，穿过刚刚为了便于射击而保持开启的舱门， 铺天盖地地涌向了那个正拽着起落架的少年。
见状，老人吐出几口浊气， 压了压心中的恐慌， 随后退回安全位置，抱着期待的心情，等待少年的死讯。
可惜，事与愿违，远程攻击，有些攻击同样悬停，浮在中原中也身周，而有些攻击则完完全全地被对方以灵巧的身姿避开了，并且， 对方的双手， 没有松开过，依然拽着起落架。
余下几名， 在看到这样的情况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跳出了舱门。
如钢铁般坚硬的拳头砸向中原中也。
在旋翼带起的气流下，稍长的发丝飞扬之间，中原中也微微偏头，拽着起落架的双手，左手猛地用力，右手同时松开，迎向了那个拳头。
而在右手松开的刹那，直升机随之颤动了一下，这令上面的老人惊喜了一瞬。
不过，一瞬，也只是一瞬罢了，在发现直升机很快又恢复平稳后，看着布满红光的舱体，布满红光的亲信，以及……自己，他瞬间面如土色——
他有种他今天将会死在这里的预感。
他没有看到那些跳出舱门的亲信如何，但是，他想，应该也已经无法动弹了。
同一时间，那个拳头的主人，正和其他亲信一样，满脸惊恐地想要挣脱“钳制”，挣脱因直接接触或者间接接触而覆盖身体的红光。
他身上的红光，以及其他亲信身上的红光，使得他们就这样僵在半空或者原地无法动弹。
“我说过，港口Mafia的敌人，必将葬身于重力之下。”
少年下巴微微扬起，嘴角的弧度也更加夸张，浑身上下都透着少年意气，张扬无比、肆意无比。
“……”
那个拳头的主人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
眼前的笑容，耳边的声音，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感知。
随着话音落下，在红光的包裹下，那个拳头的主人，其他同样僵在半空的亲信，还有绝大部分浮在半空的子弹和榴弹，一同撞向了地面上那群不知道自身会长准备逃跑的增援部队。
而那架直升机则以中原中也手握之处为圆心，在高速且大幅地旋转了两圈后，像是铅球自手中脱出似的，被扔向了虽说弥漫着黑烟，但黑烟已然散去不少的天空。
紧接着，在中原中也身上红光隐去的同时，余下子弹和榴弹纷纷击中了那架直升机。
“砰”的一声，在陡然亮起的光芒中，因爆裂而产生的黑烟四散蔓延，如泄洪般争先恐后地填上了原先那些黑烟的位置。
“圆满完成任务。”
在光芒，或者说火光的映照下，脸上忽明忽暗的中原中也勾着嘴角轻声说了句。
与此同时，横滨市内，异能特务科驻点处。
通信室内，异常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页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打字声。
今天，另外两个职员请假，通信室内仅仅留下了一名操作员，这名操作员此时正在自各方传回的情报。
就在此时，所有仪器骤然开始尖叫，刺耳的嘶鸣猛地刺破了这份安静。
刚刚打完一段加密文字的操作员心中一惊，连忙冲向右侧那块巨大的、由数块小屏幕组成的屏幕，接着在关闭警报并按下倒放后，看着眼前的画面，呆住了。
巨大的屏幕上，一个个小屏幕，像是一个个电影分镜似的，全方位地展示着赭发少年徒手拽直升机，以及将直升机当作铅球扔向天空的英姿。
半晌，他喃喃道：“徒……徒手拽直升机？而且好像一点也不吃力，这可是正在试图飞走的直升机啊，这种力量真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吗？”
喃喃着，或是出于向往，或是出于畏惧，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快要蹦出胸腔，直到他按下按键恢复实时才平稳下来。
而后，随着赭发少年开着摩托车冲下大楼，在联系前线人员弄清了大致缘由后，他以更为镇定的姿态拨通了某个固定电话。
“通信室，偏北位置报告，港口Mafia袭击高濑会，领头者疑似曾经的‘羊之王’，如今正在港口Mafia干部大佐手下任职的中原中也。”
沙沙……沙沙……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声响时不时划过耳畔。
操作员不由捏紧听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接着在一片令人心焦的安静中，他听到电话那头的沙哑声音说：
“竟然还有高濑会。”
和平时相比，耳边的声音低沉了不少，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
操作员愣了下，下意识地，重复道：“竟然还有高濑会？”
“把相关录像发送到我的邮箱，”电话那头没有接茬的意思，身为上级也没有接茬的必要，“半个小时内，好报告，以文件形式上交。”
“……是。”
操作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拨打电话前，负责监控横滨偏南那块的通信室，已经报告了GSS遭到港口Mafia袭击一事。
并且，已经发送了相关录像——
一段简短的、由卧底传回的、GSS总部大楼内的相关录像，也是唯一一段GSS总部大楼内的相关录像。
GSS大楼内，监控设备几乎都被GSS某个高层命人破坏了，仅仅遗。漏。了几个卧底安装的微型摄像头，而这段相关录像正是来自其中一个微型摄像头。
电话那头，茶几上的屏幕闪烁了一下，这段相关录像第三次开始播放。
“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和港口Mafia走狗同名的家伙能有什么好人，身为我的军师却在暗地里和港口Mafia勾结！！”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在两个Mafia成员的钳制下朝着前方大喊。
前方，大约两米开外，黑发少年歪了下头：“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从来不是你的军师啊。”
“你放什么狗屁？你不是我的军师？！那你说今天反叛我就今天反叛？！！”男子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黑发少年拆吞入腹，“如果不是我为了反叛做了手脚，以GSS的安保出身和安保技术，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向港口Mafia邀功？”
“渡边先生，我们只是偶然碰上，然后随便聊了聊而已。”黑发少年异常平静地说道。
“哈，你说什么？随便聊了聊？”男子气笑了，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便聊了聊，就帮我挤掉相原浩，当上了GSS二把手？”
黑发少年一脸“确实如此”的样子。
男子猛地向前，不过被那两个Mafia成员拦住了：“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中原中也！我记住你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哎呀，好怕，”黑发少年举起双手，浑身上下都透着敷衍的害怕，“投降投降，我投降。”
说完，不知道有没有一秒，黑发少年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发出了一声明显是嘲讽的嗤笑：“解决他。”
而后，一声枪响过后，这段相关录像第三次结束播放。
“这个孩子，应该叫作‘太宰治’吧？”茶几旁，屏幕前，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光头男子，偏头看向一旁正穿着短袖裙装的秘书。
“是的，太宰治，时年十四岁，港口Mafia准干部，”秘书回答了这个问题，并补充了一些信息，“之前名声不显，基本上只在港口Mafia内部活动。”
“也只是之前罢了，就算没有这段相关录像，也带领‘黑蜥蜴’袭击了GSS啊。”光头男子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慨。
稍作停顿，秘书开口问道：“您需要召开会议吗？”
“自然，不过，参会人员......”
说到这里，光头男子，也就是内务省异能特务科最高长官种田山头火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思考着，偶然之间，他瞥到了什么，没有过多犹豫，他当即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很快，他站定了，站在窗户前，推开了窗户，随后望着远处出神。
种田山头火体型高大，但再高大也无法挡住整面窗户，傍晚的凉风渐渐将凉意带进了室内。
秘书摩挲了一下光秃秃的手臂。
而后，她缓步上前，站到种田山头火身侧，顺着种田山头火看向的方向看了看。
那里什么也没有啊，种田长官在看什么？
还是说……
她看错方向了？
抱着些许对自己的怀疑，秘书再度看向种田山头火，打算确认一下种田山头火看向的方向。
下一秒，刚抬头，她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种田长官为人随和，对她这种纯粹的文职更是从未发火过，但这不是她一个下属接连打量的由。
这么想着，秘书正要道歉，表示没有恶意，却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看到了……什么？”呆愣中，她跟着重复了一遍。
见状，种田山头火心下了然，当场跳过了这一话题：“没事，过来吧，我给你拟份参会名单。”
在转身前，他最后看了眼远处的天空。
傍晚的天空染上了血色，自今日，自此时，和港口Mafia抗衡了多年的GSS和高濑会彻底沦为了横滨的过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