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决定离婚by曳萝

作者:曳萝  录入:02-12

“防止你摔下来。”凌宇回答。
许池笑道:“看你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让我摔下去啊。”
凌宇就笑着说:“怎么会……”话音未落,就见许池自梯子上倒了下来,凌宇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他快步上前,将许池接了个满怀。
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凌宇后怕的吐出一口气,又生气又无奈,他说:“你吓死我了。”
许池一听,就搂着他的脖子,笑的畅快。
许池的笑声仿佛回荡在耳边,凌宇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再次看过去,就见许池穿着柔软宽松的居家服,正踩着梯子爬到最高处去拿书架最顶端的书。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许池看过来,他脸上带着笑,一如记忆中。
凌宇放下相册,几乎是有些急切地站起身绕过书桌,朝梯子走去。
许池见他来了,再次转回身。看着许池努力伸长手臂,半边身子探出梯子,凌宇的心悬了起来,他忍不住道:“你慢点,当心摔了。”
话一出口,凌宇骤然惊醒,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双手,再抬头看向前方,眼眶通红一片。
书架前空空荡荡,梯子还靠在角落,上面并没有许池的身影,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在书架前站立良久,凌宇抬手一摸脸颊,果真潮湿一片。他胡乱擦了把脸,努力深呼吸,平复着几欲崩溃的情绪。
凌宇从书架上找到许池的书, 坐下来, 在寂静中认真翻看起来。
许池的第一本书, 凌宇很熟悉。那时候,他还会发自真心的为爱人的成功感到高兴, 许池的第一本书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哪怕到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只看了开头,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那个离奇绚丽的故事的全部始末。
这一本书,凌宇读的很顺畅,几乎没什么阻碍,剩下的两本书,凌宇之前或许翻开过,但都没有读完,他的事情太多太忙了。
此刻,凌宇坐在宽大的电脑椅中,逐字逐句的读着这两本他不曾看完的书。跟第一本相比,这两本一本比一本难读。
难读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那些故事背后所传达出的情感, 是那些角色的内心情感世界和他们的挣扎。
等读到第三本, 凌宇每看完一小节就要停下来平复情绪。他无从得知许池写下这些故事的时间节点,不知道他每日的心路历程,但能读出文字中的悲伤。
凌宇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读完了许池的三本书。
书房里静的可怕,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大亮,正是晨间最好的时光,而屋内的灯也亮着。
真是奇怪,夜晚降临,灯光亮起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可当四周明亮,那灯光再打开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怪异之感,觉得那灯是不需要的,是多余的存在。
但凌宇完全没有注意到,摆在他面前书桌上的三本书就像是某种可怖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吞噬。
凌宇的手紧紧抓着椅背,指骨发白,手背上青筋必现。许池的挣扎和痛苦都在文字里,他身为许池的爱人,却不读他的文字,以至于错过了许池的求救。
因为自身家庭的原因,许池极度缺爱,所以他近乎献祭般的爱着凌宇。
凌宇曾说要做许池的避风港,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避风港变得残破、漏风,最后浪潮席卷,石柱坍塌,将许池砸在了下面。
当初承诺的时候,凌宇从没想过,伤害许池最深的人,竟会是他自己。
发烫的双眼看向摆在一侧的照片,有一瞬间,凌宇觉得自己像是跨越了时光,跟照片上22岁的许池对上了目光。
几秒钟后,凌宇仓促的移开了目光,心生惶恐。他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许池对他彻底失望。
如果当初的许池知道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会不会后悔?
虽然知道时光不可能倒流,发生的事情已成定局无法再更改,但凌宇控制不住的自我折磨,他觉得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凌宇忽然弯下腰,伏在书桌上,他五指成爪按在心脏的位置,觉得心脏正在被刀子凌迟。
泪水再次上涌,流过鼻尖,最终滴落下去,只是很快被柔软的地毯吞噬,寻不到一丝痕迹。
凌宇忽然觉得林爽骂的对,是许池给他的爱让他飘飘然,让他忘记了照镜子。
他当真是,丑陋不堪。
看完许池的书,凌宇在家颓废了两天。他不敢闭眼,不敢入睡,梦里都是许池,笑着的许池,爱着他的许池,放弃他的许池,在民政局门口决绝离开,不曾回头的许池。
心里压抑的情绪几乎把他逼疯,凌宇急需要一个宣泄口,他忽然很想抽烟,但当他真的拿到烟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医院时,许池递过那包烟时的眼神和表情,凌宇忽然就不想抽了,于是他用酒精麻痹自己。
客厅遍布着空掉的酒瓶,凌宇睡睡醒醒,不知今夕何夕。
某一次从酒醉中醒来,凌宇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底涌起的感觉竟然是遗憾。他觉得自己不如就这样在酒醉睡梦中死去的好,但老天偏不肯收他,不肯让他解脱。
每次酒醉醒来,凌宇的头脑都变得更为混沌,唯一不变的是,他醒着念着许池,酒醉念着许池,甚至睡梦中都是许池。
他忽然很想见许池。
凌宇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寻找可以跟许池见一面的理由,但是没有。
直到搁在沙发旁的空掉的酒瓶掉在地上,发出脆响,他才在这响动中想起,许池留在家里的东西还没过来收拾。
离婚的时候,凌宇本想把这栋别墅留给许池,许池拒绝了。这栋房子对他来说,冷冰冰的,充斥着无数不美好的回忆。
凌宇从沙发上起身,因动作太过急切以至于眼前漆黑一片,他站立不稳,猛地跪倒在地。掌心恰好按在碎裂的酒瓶上,玻璃刺破血肉带来锐利的疼痛,残存的酒液更像是火上浇油,仿佛某种酷刑。然而凌宇却像是感觉不到疼般,他急切的开始寻找手机。
茶几上,抽屉里,沙发上的枕头衣服全都被扫在地上,凌宇终于在沙发角落找到了他的手机。
他给许池打电话,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显然,许池在等他开口。
凌宇现在珍惜跟许池有交集的每一秒,但他也知道,拖太长时间不说话,许池可能会挂机。
他深吸一口气,用沙哑失落的嗓音说:“许池,你的东西我都收拾整理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取?”
伤害许池如此之深,凌宇知道他不该再打扰对方,但他真的想要见他一面,至少当面说句对不起,然而许池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扔了吧,我不要了。”许池这样回答。
凌宇喉咙发紧,抓着手机的手几次收紧又放开。
他觉得,许池要扔掉的不是那些留下来的东西,或者不仅仅是那些东西。
许池要扔掉的,是他,是他们的曾经。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凌宇的手垂落下来,通过衣帽间的穿衣镜,他看到了自己发红悲伤的眼。

凌宇一直没来公司, 电话也不接,郑平找不到人,实在不放心, 直接登门。
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 郑平直接输入密码开了门。
工作需要, 有时候郑平需要送酒醉的凌宇回家, 所以他知道老板家的门锁密码。
别墅的门一打开,郑平只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空掉的酒瓶,客厅却是空无一人。
郑平随手带上门,拧着眉跨入其中,他很快注意到沙发,茶几还有地面上都沾染了血迹,那血液已经干涸,显出铁红的色泽,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郑平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他仔细的观察所处的环境,注意到沙发旁碎裂的带着血迹的玻璃碴,猜出了这血的来由,多少松了口气。
郑平顺着地面上滴落的血迹,一路来到主卧门前,轻叩门扉,依然没有回应。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然后在主卧的衣帽间找到了昏睡的凌宇。
凌宇身上胡乱盖着一件衣柜里扯下的衣服,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渣满脸,形容憔悴。
郑平大吃一惊, 凌宇此刻这幅模样,跟平日里光彩照人,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事?
许先生好像不在家,难道说……
不等郑平想清楚,忽见地上的凌宇皱起眉头,露出难受的表情。郑平见状,快步上前,蹲下身叫了一声凌总。
凌宇眉头越皱越紧,却对郑平的呼唤毫无反应,郑平意识到不对,伸手一触凌宇的额头,只觉热度惊人。
郑平再顾不上其他,把人搀扶起来出了衣帽间,他看着凌宇血肉模糊的掌心,紧急联系了医生过来。
凌宇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床上。一旁传来细微的响动,凌宇猛地侧过头,看到了郑平,还有郑平身后的医生,他眼底涌起的亮光暗了下去。
不是许池。
凌宇重新转回头看着天花板,他早该知道,不可能是许池,他在期待什么呢。
见人醒了,郑平大大松了口气。凌宇在郑平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床头,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处理好了。
凌宇问:“你怎么来了?”
“一直联系不上您,不放心,过来看看。”郑平一边说一边端起一旁的温水递了过来。
凌宇喝下去半杯,就不喝了,他的精力实在不济,跟郑平没聊几句,很快又睡下了。
郑平轻手轻脚的带上主卧的门,送走医生,叫人过来把客厅收拾干净。
郑平捡起凌宇丢在地上的外套,一本离婚证书就掉了出来。郑平盯着那本离婚证书看了很久,最后轻叹一口气,将其小心的塞了回去。
没想到许先生真的跟凌总离婚了,郑平是亲眼见过他们相爱甜蜜的,如今走到这一步,虽与他无关,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等保洁的功夫,郑平联系了凌宇常去的那家店,让他们送了软烂易消化的食物过来。
凌宇在家里修养了两天,第二天的时候,郑平叫医生给凌宇做了全身检查,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戒酒和按时吃饭。
凌宇再次出现在公司,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华贵,看起来一切如常。
办公室也是毫无异常,只是员工们好奇领导这几日不见踪影是做什么去了。
郑平警告的看着这些人,跟他们说,不该他们有的好奇心不要有,否则后果自己承担。
凌宇今日来的早,办公室花瓶里的花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
办公室插/着鲜花这个习惯,还是源于许池。
凌宇创业之初,郑平就跟着他。那时候许池为了缓解凌宇心里的压力,每天都会让人送一束鲜花过来,他说鲜花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凌宇的公司地址换了几次,面积越来越大,这个习惯却还一直保留着。
当郑平拿着刚送到的鲜花进来,准备换掉瓶中枯萎的花朵的时候,凌宇忽然叫住了他:“放着吧。”
郑平一顿,看了眼凌宇的脸色,将抽出一半的枯萎的花枝插/了回去.他从办公室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凌宇望着桌上枯萎的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网上说,爱人如养花,他不是一个好的“花匠”,他养的花,枯萎了。
凌宇的手悬在空中半天,到底是没有落在那枯萎的花朵上。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话列表,找到许池的号码,然而许池的那句“扔了吧,我不要了”又在耳边响起。
这句话日日夜夜都在折磨他。
凌宇看着屏幕上许池的名字,忽然心生怯意。
他害怕打过去发现自己被许池拉黑了,他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所以他退了出来。
可是心底的思念如同蔓草狂长,他非常想知道许池此时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
凌宇点进许池的朋友圈,又退出,不管他点进去几次,许池都没有更新动态,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微博特关跳了出来。
凌宇有些急切的点进去,就见许池久违的更新了微博。
许池没有出镜,他只是发了一张晨间早市的图片。早市在小巷中,巷道狭窄又幽长,各家各户都挂着彩色的灯笼,蒸笼的热气在空中飘散,被镜头捕捉个正着,永久的留存下来。
只一眼,凌宇就判断出,这里不是颐江市。
评论区有人猜出了地点,在宏景市,距离颐江千里之遥。
凌宇忽然有点恐慌,许池是不是离开颐江,要在宏景市定居?好在许池回复了那个粉丝,说是跟朋友出去玩。
凌宇悬起的一颗心轻轻放下,却未落到实处,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当初他若是如此关注许池的一举一动,在乎他的心情,哪里会有今日。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凌宇开始频繁关注许池的微博动态,但其实他的手机里有特关提醒,没必要一遍又一遍的点进去,可他控制不住。
凌宇觉得自己好像病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许池,想着他在另一座城市,正在做什么。
他甚至顺着许池的微博关注,摸到了林爽的账号,他觉得自己像是躲在暗处窥探一切的变/态。

林爽跟许池不一样, 她是那种一天能发N条微博的性格。
凌宇在林爽的微博上,如愿看到了许池的照片,虽然那只是一张背影图。
宏景市二十多度的气温下,许池穿着米色的长风衣,大步走在前面,他的衣摆随风飞扬,透着一股自由洒脱的味道。
看着这张图片,凌宇有些怔然,不过短短几天没见,再次看到许池的照片,他却觉得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林爽的微博底下,也有很多许池的粉丝摸过来舔颜。
林爽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回复了很多条留言。
从林爽的回复中,凌宇得知, 许池跟他从民政局分开后的第二天就出发了。他们不仅游览了宏景市,而是去了很多地方,品尝了很多美食,看了很多风景。
许池的学生时代过的很清苦,不像凌宇,孩童时代的假期就跟着父母全国各地溜达,国外也是常去。
追求许池的时候,凌宇曾承诺,会陪着许池走遍全世界,去看山川河流,月升月落,品尝各地的不同美食,但毕业后他太忙了。
如今他没能实现的诺言, 许池自己和他的朋友一起完成了。
凌宇密切关注着林爽的微博动态,几天后,林爽跟许池要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凌宇的心情是高兴的,他甚至想要动用力量,让人去查许池和林爽落地颐江市的时间。
凌宇用了很强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这个念头,他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影响到许池的好心情,更怕许池会因此更厌恶自己。
一整天,待在公司的凌宇心脏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痛苦又焦躁,他不停的看时间。
会议室的员工能够感受到凌宇焦躁的情绪,都有些不安。
凌宇接过助理郑平递过来的咖啡,看到他担忧关切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员工。
他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白日里凌宇清醒的克制着,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没有控制住给许池发消息。
他发了很多很多,聊天页面密密麻麻一片绿。他不敢奢求许池原谅他或是跟他复婚,他只是想再见许池一面。他说许池的那些东西,许池不过来的话,他可以给他送过去。
许池显然不想让他过去,便松口说他回去取。
凌宇心里有点高兴,更多的是悲哀。他抹了把眼睛,敲字跟许池约了时间。
到了约定那天,凌宇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想着待会儿见面了跟许池说什么,然而当他打开房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妆容艳丽的林爽,还有她身后的搬家公司。
许池的物欲并不高,他的东西多是凌宇为他添置的,除了衣物佩饰外,那些书籍的数量十分可观。
搬家公司的人都是专业的,他们手脚麻利,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东西就整理的差不多了。
林爽进了许池的书房,书架上的书工作人员差不多收拾完了,就连电脑鼠标等一应物品都装了起来。
林爽把桌上的摆件也收进了纸箱,然后拿起书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件东西——许池跟凌宇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人风华正茂,满面含笑,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爽看了片刻,扬起手,将那张照片丢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相框落到底部,发出“咚”地一声响动,十分刺耳。
因为上次在民政局门口的怒骂,林爽跟凌宇今天见面,就没说过几句话。
林爽进了书房,凌宇就在一旁守着,当林爽开始收拾书桌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林爽。
当看到林爽丢掉他们的合照,凌宇当即就怒了,“你做什么!”
林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许池说,他的东西都带走,不需要的直接处理了。”
林爽今日依然化着全妆,只是妆容跟之前略有些不同。她的眼线锋利,眼神也像是含着利剑,让人不敢跟她对视。
凌宇望着林爽的眼睛,骤然意识到,林爽是故意的。她故意这样说,故意往他在意的点戳,故意往他心尖上戳刀子。
——她在为许池鸣不平。
心底的怒火倏地散了,凌宇站在那里,嘴唇开开合合,最终一句话也没有吐出来。
林爽处理了照片,拍拍手,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抱走,然后擦着凌宇身侧走出了书房。
林爽他们撤走后,留给凌宇的只有一间空掉的书房。
凌宇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空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书桌旁边,弯腰捡起垃圾桶底部的照片。
那垃圾桶里套着黑色的塑料袋,是干净的,凌宇还是将相片擦了一遍又一遍。
林爽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十分清脆且有节奏的声音,凌宇忽然追出来,叫住了她。
林爽在台阶上回过头,凌宇请她代为传达一句对不起。
短短时日没见,凌霜消瘦了许多,林爽的目光在凌宇手中的相框上一扫而过,神情有些复杂。
片刻后,她冷冷道:“传话就算了,我今天把许池的东西都带走,你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希望凌总以后不要再影响许池的生活。”
林爽带着搬家公司一道离开了,大门合拢的那一刻,凌宇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他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给许池发消息。
然而消息没能发过去,凌宇盯着聊天页面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
许池,把他删了。
旅行回来后,许池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他名下有很多处房产,他选择了一处远离市中心,环境清幽的小区住了下来。
林爽带着搬家公司一起帮着收拾,整理的很快。
书籍电脑放入书房,衣服鞋子放入衣帽间,至于从别墅带回来的那些凌宇送的奢侈品,许池没有留下的打算,他托林爽帮他处理掉。
林爽听到许池的决定,盯着他看了很久。
许池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抿着唇,许久才轻声问:“林姐,你是觉得……我这样太绝情了吗?”
“怎么会。”林爽赶紧摆手,她笑起来,“就应该这样,我是佩服你。”
对上许池不解的目光,林爽解释道:“你说你,爱着的时候像个恋爱脑,这清醒过来了,决绝果断,我只想说干得漂亮。”
许池被林爽话中的“恋爱脑”三个字逗笑了,他觉得林爽的说法是对的,曾经的他还真的是个恋爱脑,但那是曾经,以后他只会为自己而活。
大概是不想让这些东西在许池眼前碍眼,林爽干脆利落的把那些腕表和奢侈品处理了,然后将所有的钱都汇入了许池的账号。
许池跟林爽用了两天时间,彻底把新房收拾好。站在客厅,看着陌生的房屋结构,陌生的装饰,许池有点不习惯,但他相信他会很快适应的。

窗外阳光正好,许池把箱子里的最后一本书放入书架,回头就见林爽抱着手臂靠在书桌上看他。
林爽这样子,明显是有话要说,许池从梯子上下来,问:“怎么了?”
林爽一直在观察许池,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怕许池在强撑着坚强,怕他会哭,但是一番观察下来,他发现许池好像真的放下了。
她放心了,笑着说:“在我们老家搬家要放鞭炮,还要请朋友来暖房,正好,我手底下的作者,好几个都是你的铁粉,咱们一起吃顿饭?”
许池想了想,说好。他确实要尝试重新接触人群,不能一直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主意打定, 林爽就邀请了那些人,然后她跟许池一起去了超市采购。
受邀的作者来的很快,每个人都带着礼物,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许池跟他们相处,发现接触人群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确如林爽所说,这些人对许池都很欣赏,还有几个是许池的铁粉,闹着要拜他为师。
一群年轻人笑着闹着,直到后半夜才散去。
这些人真的很好,走之前不仅帮着把餐桌收拾了,还顺手带走了垃圾。一场聚会下来,房间里除了食物残留的香气外,看起来竟跟聚会前一般无二,许池对这些人的印象不由更好了。
可能是林爽提前打过招呼,一场聚会下来,这些人跟许池聊小说聊故事聊美食,除此之外,其他不相干的话题,一点不提。
许池感激这份善意。一晚上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与这些人兴趣相投,便与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许池一人的时候,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一副雕塑。适才众人在时,轻松愉悦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就那样在寂静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有新的消息进来,许池才骤然回神。
是林爽他们到家报平安的消息。
许池一一回复消息后放下手机,他站起身,可能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的缘故,身形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他朝主卧走去,很快主卧自带的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
十几分钟后,许池从浴室走了出来,他乌黑的发丝还在滴着水,肩上披着干毛巾。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室内,许久才想起自己该做什么。他走到床边,拉开抽屉,找到藏在最里面的药,就着温水吞下才缓慢的上了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一切,周遭静谧无声,身体极度疲惫,许池却发现自己无法安睡。
房间里明明开着灯,那些黑暗悲伤的情绪却从四面八方涌来,轻易将他吞噬。许池在被子里蜷缩起来,紧紧抱住了自己。
许池选择住下的这个小区距离他之前住的别墅还是凌宇的公司都很远,他也避免去往那边。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对新小区周边的环境也越来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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