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低头跟我说话了,站边去。”段砚初拿起挂在?风衣领口的墨镜,微垂眸,抬起白皙的手,神?情冷淡地将其戴在?鼻梁上,随后迈开长腿往不远处的海边别墅走去。
海风扬起深色风衣衣摆,勾勒出修长的身?型,在?风的裹挟与?视野开阔环境下?,这道高挑单薄的身?影透着?生人勿近的孤傲,而孤傲之下?满身?都是不可见人的伤。
包括项圈下?隐匿着?划出来的旧疤痕。
陈予泊望着?那道背影,本?来不好奇的,现在?他有点好奇了。
人跟儿时的性格真的会截然不同吗?
中央别墅前的台阶很长,大约有几十级的台阶,仰头望去那座白色的中央别墅像是油画里的房子,头顶着?广阔蔚蓝的天,孤独的立于岛屿中央,占据着?岛屿最大的面积。
沿着?楼梯缓缓而上,跨入中央别墅大门,映入眼帘的奢华门厅穹顶绘着?复古精美壁画,悬挂着?的水晶吊灯在?太阳光投入下?折射着?璀璨夺目的光泽,每一处手工精湛雕花工艺都散发?着?堆砌着?金钱的味道。
陈予泊跟在?段砚初身?后,他环视着?四周,心头感?慨,再?一次见了世?面,这座岛是段砚初的私人岛屿,一睁开眼开着?直升飞机说来就?能来的。
而此时,所有保镖都职守在?别墅外围的位置,房子的每个方位都有他们的身?影,除了陈予泊外,还没?有一个保镖是能进门的。
也没?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大少爷不喜欢Alpha。
站在?大门口负责关门的俩保镖队长看向进门的陈予泊,见他进去后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可能又觉得不服气?,又如出一辙地看向陈予泊。
陈予泊察觉到怪异:“……”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谁在?看他?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
俩保镖队长唰的收起眼神?,开始整理衣服,甚至相互调整起耳机位置:“你看你,耳机戴成这样等下?大少爷喊你都听?不见了。”
“好的队长!”
门口距离陈予泊的位置已经有百米距离。
陈予泊半眯双眸,无比清楚的看见这两人的耳机并没?有亮起电子灯,也就?是压根没?有开机。
“陈予泊?”段砚初停下?脚步,侧过身?,见陈予泊侧身?看着?门口的位置,隔着?自己已经有好几步的距离:“跟上来。”
陈予泊这才收起视线,走到段砚初身?旁。
“在?看什么?”
两人并肩往别墅里走去。
“我刚才看见他们俩的耳机没?开。”陈予泊微偏着?头,抬起手,中指食指并拢,轻触碰自己的隐形耳机,点了点。
这只深麦色的大手骨节分明,肤感?略有些糙,触碰耳机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何那只粗糙的大手做着?这个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挠人心肺的。
段砚初收起视线,余光看向大门口,目光丈量着?距离。
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距离大门口有百米,没?近视也看太不清楚保镖此时的动作,更别说隐匿性极强的军事级别耳机,这么远都能清楚没?有开机的设备灯。
忽然的,他想起遇到袭击时陈予泊护在?自己身?上时拿出手枪的动作,以及千钧一发?用子弹挡住对方的子弹。
拿枪的动作太熟练,像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手,谁看得出是第?一次实战。
问题是用子弹接子弹这样的概率可能吗?首先看得清,其次是经验,最后就?是概率论。
这种程度……拥有绝对视阈的失控者能做到吗?就?算是目前最高基因等级S2+的人群怕也是不可能的。
是偶然事件吗?
这家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还没?被挖掘的?
“视力倒是挺好,你有跟兰姨要手膜吗?”段砚初收起思绪,抓过那只摸耳机的手,捏了捏,摸的触感?很粗糙还硌手,摊开他的手掌心,见依旧是满手茧,虽然比刚见时好了些:“你的手可真丑。”
这个动作让肤色差让视觉效果瞬间拉满。
陈予泊垂下?眸,看着?这只羊脂玉般冷白修长的手握着?自己又黑又粗糙的手,活了那么多?年就?没?摸过这么柔软的触感?,当然,在?安全期时他也没?少被摸。
被一个养尊处优的omega摸也不算吃亏吧。
“我用了。”
段砚初左右翻看着?这只粗糙大手,微拧眉:“那怎么还是那么糙?”
“这半个月里头也没?时间让我用。”陈予泊看着?他说,要他走得开才行,问题是这大少爷压根离不开人:“我上厕所你都不让我关门。”
还要蹲在?马桶旁看着?他,当时他压力真的很大。
段砚初:“……”他不想听?,甩开他的手转身?往里头走:“今晚你睡二楼,离我远点。”
完全不想听?他安全期做了什么事情。
“好的大少爷。”陈予泊在?看见他转身?时,顿时松了口气?,再?乱摸就?起火了。
“不过——”段砚初停住脚,转过身?时,他恰好看见陈予泊脸上还没?收回去的笑意:“怎么,你很开心?”
陈予泊笑到一半,唇角弧度戛然而止:“……”
段砚初没?打算放过这家伙,走回到他跟前,微仰头,抬眸凝视着?他:“离我远点让你觉得很开心?”
鞋跟相抵的触感?,距离被拉至近在?咫尺。
午后的温度适宜,面朝着?大海的落地窗正敞开着?,海风吹拂扬起洁白的纱帘,光线慵懒的倾泻入室,延伸至两人脚边,与?身?影一并蔓延。
蓦然沉默的气?氛只剩下?呼吸声。
陈予泊看着?身?前仅到自己鼻尖的男人,尽管是仰视着?自己,可眉眼敛出的隽美凌厉,都有一种来自上位者的眼神?压迫感?,心头无奈感?叹,这大少爷又怎么了。
他想到了安全期里虚弱又高需求的段砚初,再?看着?现在?姿态高冷傲慢的大少爷。
本?来没?什么感?觉,可这么一想多?少心情有些微妙,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心情,一边挺心疼段砚初,后来一想自己竟然去可怜资本?家岂不是显得自己像韭菜。
“没?有,大少爷让我远点我就?远点,你觉得我离你远点能开心那我也开心。”
陈予泊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前十八年活得太实在?了,原来自己还有活得这么通透得一天,见人说人话,竟然对着?这位大少爷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两人对视须臾。
“你会喝酒吗?”段砚初问。
显然,陈保镖说的话有那么一丝有用,大少爷的表情看起来好了些。
陈予泊摇头:“没?喝过。”
“今晚陪我喝点。”段砚初往前又走了一步。
马丁靴就?像是不速之客,硬生生地让皮鞋分开些距离,让它有落足之处。
陈予泊见这男人又贸然靠近,余光往下?时捕捉到到那只靴子踩入腿间的动作,加上距离心神?微晃,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会喝,可能会扫大少爷你的兴。”
“不是你说的吗,我高兴你就?会高兴。”段砚初望向陈予泊,靠近时他似乎又闻到那道檀香,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明明陈予泊不是Alpha,到底哪来的味道,他拧起眉:“是我钱给的不够?”
距离越来越近。
陈予泊被逼无奈退至身?后的墙,直到背部完全靠在?墙上,这个逼近的距离实在?是不妙,他微叹气?,服输地抬起双臂,摆了摆,对这大少爷完全没?辙:“我喝我喝,我陪你喝。”
他喝还不行吗,再?靠近似乎有些不太妙。
段砚初见陈予泊这样,他思索了几秒,鼻翼微微动了动,还是没?忍住抬起下?巴,凑到他颈侧,想再?闻闻味道,谁知刚一个深呼吸,就?被大手猛地捂住脸。
呼吸声响被捂在?了粗粝质感?的掌心里,截断了呻/吟。
他微掀眼皮抬眸:“……”
陈予泊抬起胳膊,反手盖住这张靠得太近的脸,才避免了刚才突袭的距离。
在?指缝间,目光恰好撞入大少爷盯着?自己幽幽的眼神?,掌心下?是这张脸柔软细腻的触感?,跟被泥巴包裹住的羊脂玉似的,甚至连吐息都变得滚烫无比。
他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反应,咳了声,将手放下?:“抱歉大少爷,我不是嘶——”
话音未落,衬衫上的背带倏然被勒紧,胸肌轮廓被勾勒得彻彻底底,紧得隐匿在?灰衬衫下?的荷尔蒙呼之欲出。直至一声‘啪’,衬衫背带猛地被拉开,再?弹回胸口,拍打在?皮肉的声响得很清脆,深呼吸间衬衫勾勒出胸膛肌肉的线条。
陈予泊唇角抽动,仰头深呼吸,下?颌线微微绷紧,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
……真是比伺候祖宗还难。
“陈予泊,我心情不好时你别惹我生气?。”段砚初放下?手,目光平静看着?他说道:“顺着?我不会吗?”
陈予泊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说出需求,顿时哑然,行,当然行,老?板说什么都行。
“站着?别动。”段砚初冷淡道。
陈予泊是不敢动了,生怕动一下?都惹这位大少爷心情不好,他站好没?动。
“手放背后。”
陈予泊照做,将手背在?身?后,结实的臂膀牵扯宽肩下?沉。
“低下?头。”
陈予泊顺从的低下?头。
段砚初看着?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跟前,手放在?身?后,双脚微分与?肩同宽,藏在?灰衬衫下?的力量绷紧收敛,不敢释放出一寸,正朝着?自己低下?头。
这一瞬间的征服感?刺激着?肾上腺素。
他修长的手顺势握住勾勒着?胸膛的衬衫背带,仰起头微抬下?巴,将脸凑近陈予泊的脖颈,敏感?的嗅觉追寻着?刚才转瞬即逝的气?味。
而某人的余光里,纤长如黑羽般的睫毛就?快扇到脸颊上了,就?连呼吸都落在?唇边扰乱着?思绪。真是要疯了,他是19岁不是91岁没?用了。
“……奇怪了。”段砚初蹙眉轻声自言,刚才明明闻到的,现在?又没?有了,他不解地抬眸看向陈予泊。
发?现陈予泊在?看着?他。
就?在?这时,门口的保镖跑了上来。
“大少爷,克莱门斯秘书?长的紧急视讯。”
段砚初闻声侧眸看去,就?见保镖跑到自己跟前,将手机递到面前,他看着?屏幕上悬浮着?视讯图标的量子光粒,像是看见什么嫌弃的东西,表情冷了下?来。
陈予泊察觉到气?氛不对,本?想着?询问一下?要不要回避。
“你不用走。”段砚初伸手接过保镖的手机,点开了视讯。
保镖见况立刻离开这个范围。
须臾间,手机屏幕上的无数光粒迅速扩散开来,顷刻间所站着?的位置被光粒所笼罩,空间扭转变换,周围光线逐渐变暗,一道三维立体投影落下?,与?低沉的嗓音一并出现。
“Lorcan,中午好。”
只见投影那头,一个蓝眸金发?男人坐在?黑色办公桌前,他身?着?深色西服三件套,气?质绅士高贵,只见他的手正翻动着?桌面的书?籍,语调平静,状态像是空闲时发?起的聊天视讯。
直到他看见段砚初身?旁站着?个男人,还抓着?对方的胳膊,动作很是亲密,翻页的手动作一顿。
“Lorcan,这位是?”男人抬眸,微笑礼貌询问。
陈予泊一愣,见竟然能看见这么鲜活的人就?出现在?面前,再?次感?慨世?面还是见少了。然后他感?觉到对方注视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西方面孔给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好。
尽管对方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绅士儒雅,落在?身?上的眼神?似乎在?审视端详自己。
他侧眸看向段砚初:“大少爷,这位是?”
两人说着?不同的语言,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尽管语言不通,气?氛却突然有些微妙。
段砚初并没?打算做什么介绍,毕竟并不重要,却看见克莱门斯忽然站起身?,径直往他跟前走来。
克莱门斯是D国人,有着?西方人得天独厚的身?高体格优势,加上优势拥有S2+基因的顶尖Alpha,气?场自然是自带压迫感?的。
“我猜你应该就?是陈予泊,陈先生?”
两个身?形高大的人面对面站着?,竟有种不分上下?的气?质。
陈予泊见投影中的人竟然如此真切的走到自己跟前,再?听?着?对方说着?外语,本?来他确实是一窍不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似乎听?懂了?好像有个翻译器在?脑海里滚动。
这外国佬喊自己陈先生?
“我是ABO国际联盟政府秘书?长克莱门斯,这一次枪击案非常感?谢你帮助了Lorcan,听?说在?他安全期里也是你一直在?照顾他,真是辛苦你了。基于这个原因,我已经向上级申请免除追责你擅自摘下?失控者项圈的行为?。”
克莱门斯笑得彬彬有礼,朝着?陈予泊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陈予泊出于礼貌也伸出了手:“……?”
这句话有点长,脑海还没?翻译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段砚初。
“他说你个子挺高的。”段砚初听?完笑了,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克莱门斯秘书?长,他听?不懂外语,你说中文吧。”
这些Alpha都挺擅长把自己当回事。
克莱门斯:“……”他什么时候会中文了,无奈一笑:“Lorcan,你是在?逗我吗,我可不会说中文。”
“那你又是在?做什么,你跟他说这句话是以什么身?份说的。”段砚初将陈予泊拉回身?旁,对上克莱门斯那双湛蓝色的双眸:“克莱门斯秘书?长,我看见你心情更糟了。”
克莱门斯听?着?这声‘克莱门斯秘书?长’的称呼,心情莫名微荡。
“Lorcan,你是因为?我最近太忙没?有找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被标记的?那个Alpha是谁?”
段砚初皱眉:“什么标记?”
陈予泊认真听?着?,这两人在?说什么呢,脑子翻译得也太慢了。
“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血液标记?先坐下?吧,我们聊一聊这件事。”克莱门斯见段砚初表情有些不高兴,侧过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前,将放在?接待桌的甜品盒打开:“我给你准备了开心果慕斯。”
“他不能吃。”
一道带着?慵懒醇厚的声线响起,说着?流畅的外语。
段砚初讶异看向陈予泊,仿佛见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这就?会说了?
陈予泊顺势握住段砚初的胳膊,微微侧身?,抬起手臂,高大的体格侧着?身?将他护在?身?后,做出下?意识的保护行为?。
他的目光对上不远处的克莱门斯:“不好意思,他对蛋白质过敏,我是他的保镖有这个职责监督他。对了,你不知道他蛋白质过敏吗?”
这是一句相当完整的外语表达,不论是从口音还是语法也都相当标准,甚至连腔调都有点复刻的意思。
又因为?嗓音年轻,带着?水汽浸润过的微哑,腔调更胜一筹。
甚至连这句反问都显得有意思。
两人目光相对,眼神?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是被拉满弦的弓,一触即离后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礼仪。
克莱门斯将甜品盖子放了回去,微露懊恼之色,而后抱歉笑道:“我怎么给忘了,对,Lorcan不能吃蛋糕。看来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也被照顾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陈予泊心想脑子翻译终于跟上节奏了,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放心?为?什么要说放心。
“可能你不知道,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Lorcan的首任安全监督官。”克莱门斯声线温和,依旧保持着?风度,而湛蓝色的眸底晕开几分冷意。
“前任,安全监督官?”陈予泊又看向段砚初,低头询问:“是这样翻译吗?”
段砚初微耸肩,也没?说什么:“差不多?吧。”
陈予泊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前任。”
First term(首任)和The Ex(前任)的语境可完全不同。
克莱门斯听?着?,唇角弧度有那么一瞬的收敛。
他见自己照顾了近十年的Omega,才放人刚回国身?边就?出现了个碍眼的存在?,甚至还默许这人的行径,眼神?冷了几分:“Lorcan,或许我们的玩笑得暂时告一段落聊正事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段砚初看着?克莱门斯脸上难得一见的失态,心情好些了:“还是你想继续聊首任和前任的区别?”
“所以那个标记你的人是谁?”克莱门斯问。
段砚初不知道哪里给人造成了误会,语气?冷漠:“我不清楚。”
他会被人标记?想得倒挺美。
克莱门斯见他这幅样子以为?他是不想说,心情有些阴沉,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他收起情绪的端倪:“Lorcan,你要知道你的信息素不仅仅会影响Alpha,Omega,Beta都会受到你的绝对吸引力影响。”
“我担心你会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就?被人进行了血液标记,没?想到我最担忧的竟然发?生了!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我不确定那个Alpha是不是想拥有你的孩子。”
陈予泊察觉这男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看他做什么,不可能是他,他又不是Alpha。
段砚初觉得好笑:“你觉得可能吗?我会被人随便标记?”
陈予泊神?情微妙看着?段砚初:“……”还别说,两位父亲就?交代他这件事了,要他找出那位神?秘的Alpha,问题是他哪里知道啊。
段砚初似有感?知,看了眼陈予泊,恰好对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家伙什么表情?
克莱门斯见自己劝说不了这位大少爷,转向陈予泊,沉声说道:“陈先生,我也希望你能谅解,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失控者的保镖,你的职责不仅仅是能够保护好他,而且必须让他毫发?无伤,一滴血都不允许,可这次Lorcan还是受伤了,是吗?”
“而且你还擅自摘下?了失控者的项圈,这足以将你解雇了。”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段砚初被风衣领子挡住的脖颈处,边缘是隐约可见纱布,眼神?里染上显而易见的隐晦复杂之色:“还让你受伤了。”
陈予泊:“?”怎么就?成他的锅了?他可不吃这种pua:“这位先生,十分抱歉,我觉得你说的话有问题。”
克莱门斯看向他,皱起眉:“什么?”
毫无预兆间,身?体忽然无法动弹,目光不由自主在?这道深沉视线锁定,整个人被压制在?原地无法动,仿佛实质性的精神?风暴潮,隔着?虚拟投影,精神?被那道不知所来骤然降临的力量入侵意识,操控着?身?体!
……不是,这是什么?
“我的职责是保护大少爷,而我也确确实实做到了,如果当时没?有我接住那枚子弹,那大少爷现在?应该也不会站在?这里,还有好心情来岛上玩,我已经准确的把当时的危险最小化。”
陈予泊是从小摸爬滚打长大,但不代表他会任由人欺负,他直视着?克莱门斯:“反倒我觉得如果当时是你们在?的话,你们能有把握保护好他吗?应该没?有吧。”
“闻监督无法安抚大少爷,甚至让大少爷更难受,并使用强制手段在?他受伤的情况下?还要给他戴上项圈,我不认为?这是一种保护,你们不是Alpha吗?除了项圈就?没?有办法能安抚了?没?有项圈你们就?没?有对策了?”
“但我做到了。”
“所以失职的是安全监督官,是你们,不是我。”
掷地有声的话落于跟前,令人心头发?颤。
段砚初神?色一愣,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陈予泊,那股不顾一切的鲁莽野性,在?宽肩与?背脊挺得笔直下?,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话语在?心头落下?实质性的强烈震颤感?。
这家伙,
有点靠谱怎么回事。
——Lorcan,为?了联盟着?想,也为?了你,为?了失控者能在?这个社会合法立足,我也是不得不卸去安全监督官这一职位。只有成为?秘书?长我才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我成为?秘书?长就?能拥有联盟立法权,我才可以为?你改变一切。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的研究室公之于世?,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失控者牺牲了多?少,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Lorcan,你要是离开的话会让我的一切付诸东流,那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管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克莱门斯·奥斯汀先生。
“我也这么认为?。”
清越冷淡的嗓音响起。
克莱门斯单手撑在?桌沿,在?刹那的压迫感?中逃离,从不失风度的面容有那么一瞬的破绽,他看向段砚初:“Lorcan,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会保护你?宁愿相信一个不明来路的人?”
“我相信。”
陈予泊心尖一颤。
“Lorcan,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监测中心的任务就?是保护信息素失控者,当下?就?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很好的压住你们的信息素,你现在?必须要绝对安全!”
‘啪’的一声,克莱门斯将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紧盯着?投影里的人:“权力复兴组织的势力在?全球范围内逐渐壮大,那帮人已经疯了,他们想得Omega失控者最纯净的血清,提取失控基因进行实验,尤其是你,他们都想得到你,复刻你的绝对吸引力。”
“想孵化无数个跟你一样拥有绝对吸引力的Alpha,让你帮助他们从Beta变成Alpha掌握社会话语权,你对他们有着?太大的吸引力,如果不强制保护你你早就?被撕碎了!”
“要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你以为?我会让安全监督官弄伤你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为?我舍得吗!!”
此时,在?三维投影里,在?众人眼中庄重沉稳克制的ABO国际联盟秘书?长,竟还有这样失态的一面。
陈予泊:“(-_^)”
看着?长大?
这老?男人跟大少爷什么关系?
懂了,他都懂了,都是这个绝对吸引力惹的祸。前有闻宴,后有这个克莱门斯秘书?长,这位大少爷可真是个公主啊。
谁知段砚初冷的一笑,漂亮的面孔在?绽开笑时像是破冰的昙花,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仿佛视野里只剩下?他的存在?。
“想得到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哗啦”一声,是金属拉链滑动的声响。
段砚初将风衣领口敞开,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将领口扯松,露出冷白纤细的脖颈。右颈伤处被纱布贴着?,黑色的蝴蝶项圈压在?伤口之上,底围泛着?幽蓝色的光泽。
他放下?手,唇角上扬着?弧度却没?有一丝暖意,目光直视克莱门斯。
“克莱门斯秘书?长,在?你们眼里我需要保护,那你想试试我摘下?项圈你会变成什么吗?闻到我的信息素会跟他们一样在?我面前摇着?尾巴乞求我看他们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