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毛病,出门要管,脱衣服也要管,以后我洞房花烛,你们还要在旁边看着?”
身后的人笑了声,松开手,按住他的后脖子,轻轻摩挲。
“嗯,你哥可以管,你叫我衍哥。”
衣服到底是去浴室脱了。
季卿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对季严俞太过纵容,以至于被哥哥的对象拿捏,完全没有剑修的气势。
他该叫这人明白自己是难搞的。
所以,尚博的工作人员今天发现了这么一幕。
平日里高强度训练都不会喊一声,面容明艳的冷淡青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运动几下,不是说累说渴就是说腿酸,把高个子青年耍得团团转。
那人也不恼,拿水锤腿,什么都做。即使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冷冷的,那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落满了星辰。
但是你仔细去瞧,那眼睛里的,只有一位发光的青年。
然而不知何时,他们再抬头去看,这人的眼神又变了,沉沉的,像是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他们不知道,是因为季卿说了一句话。
“席大总裁难道没有在将近四十多度的天气,裸过上半身?”
“不一样。”
席沉衍淡淡道:“很晚了,去洗澡换衣服。我带你去我家吃饭。”
季卿放下手中的器械,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对席沉衍道:“不去你那,我诓季严俞的,你别说漏嘴。”
身侧的人也不搭话,成了棒槌,哑巴一样。
等季卿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这人也换好了,头发湿漉漉的,大概去别的休息室借用浴室。
“要去看富贵吗?它很喜欢和你玩。”
季卿缓了一下,才想起那条和他一起被药倒的狗,以及在席沉衍房间颇为尴尬的一晚,那时候名叫“富贵”的德牧,一直扒着树乱吠。
他不想去。
怎奈金闪闪钻了出来,圈着一条还未吸收的功德金光做质子,尾巴尖激动地往席沉衍那边戳去。
“赵叔今天送了杨梅酒和桑葚酒过来,要去尝尝吗?”
“……去。”
季卿的车子被司机开回去,两人来到席沉衍金山路的别墅。
狗子扒着金属门嗷嗷嚎着,等门打开,飞快冲来。
跑到一半,又原路返回,不知道在狗窝后面捣鼓什么,半分钟后叼着一根笔直的树枝,围着季卿绕圈圈,又乖巧坐下。
席沉衍睨了一眼,接过狗嘴里的树枝,拍了拍狗脑袋,“好狗,去吃饭,晚点陪你玩。”
回头,发现季卿正盯着手机看,表情略显严肃。
“怎么了?”
“没事。”
季卿瞥了眼新弹出来的信息。
孙征:“季二,我约了你这么多次,给个面子,你也不想你犯浑的视频让季严俞知道吧?”
季卿按熄手机屏幕,看向席沉衍,懒懒道:“衍哥,车子借我开开。”
第61章 装可怜这招季严俞教你的……
夜幕黑沉, 黑色帕加尼疾驰而过,碾过碎石,打在路边的铁皮上, 轰隆一响。
十分钟之后,这辆车子在会所门口停稳,下来一位长相明艳气质清冷的青年。
不久前见过的白金发色的青年懒懒地靠着跑车,见季卿过来。
笑道:“季二,我可是请了你不下十次, 你才给我这个面子呀。”
季卿冷淡地“嗯”了声,把车钥匙递给招待,问:“孙征?”
“贵人多忘事。”
孙征笑笑,视线落在帕加尼的车牌上, “海H·00301,席大总裁的车子, 他放心你独自出来?”
季卿没有立刻回答, 想起了不久前对席沉衍说的话。
“衍哥, 车子借我开开。”
那人回:“好。”
问都不问, 答应得太过爽快, 以至于季卿检查了一遍车子,才放心开出来。
季卿跟着孙征往里走,反问, “你想让他放心还是不放心?”
“当然是放心。”
孙征去揽季卿的肩膀, 依旧被躲开。
只不过这人表情淡淡的, 分不清是不喜欢和人过多接触, 还是不喜欢和他过多接触。
“多生分呀,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为了庆祝季二少重新加入我们, 今晚我准备了惊喜。”
包厢门被打开,音乐声、酒杯碰撞声,交谈声,毫无遮掩地顺着流动的空气涌入耳廓。
一群人围了上来。
季卿不冷不热地应付,透过人群,对上了孙征带着阴冷笑意的视线,像是毒蛇,用黏腻的身躯缠上来。
“兄弟们,别激动呀,今晚的好戏还没有开场呢。”
众人纷纷。
“是呀,征哥准备的节目都精彩得很。”
“季二,你可算回来了。”
“外国的妞怎么样,好玩不?”
“车祸后,怎么把我们的微信都删了,看不起我们呀?”
最后一道声音落下,包厢里寂静了片刻,紧接着是孙征看戏谑地问话。
“是呀,把我也删了呢,要不是前段时间碰上季二,都带不来人呢?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季卿没理,神态自若地在孙征身侧坐下,“不熬夜,要做什么,尽快。”
会所的灯光暧昧而缱绻,洋洋洒洒地落在季卿身上,将疏离冷淡的面容笼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晕,毛茸茸的,暖乎乎的。
孙征有片刻的愣神,不禁回想起十八岁的季卿,像个小豹子,恣凶捻恶,又在季严俞的脚边乖乖做只小猫。
过于乖张的性格,令人不敢把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如今仔细一瞧,这张脸趋向柔和后,竟显得柔软可欺。
席沉衍大抵也是被这人的模样骗到,当个玩意放着。
孙征喉结滚动一瞬,抬手搭在卡座上沿,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远远看着像是把人圈在怀里。
在座的都是人精,眼神流转间就明白了孙征的想法。
提议,“哥,好戏上不上呀,兄弟们怪无聊的。”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一瓶瓶名贵的威士忌,被统一服饰的服务员端上来,紧接着是各有特色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
气氛开始热烈,直到最后一位进场达到高潮,众人看好戏的视线落在端坐着的季卿身上。
孙征就见本来百无聊赖的季二,好似被戒尺规训,瞬间挺直脊背,脸上的淡漠疏离终于皲裂。
“季严俞?”
仔细一看,又不是,七八分相像而已。
孙征笑笑,附在季卿耳边轻语,“两年过去了,你的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记起那个荒唐视频了?”
季卿视线飘忽。
记起来了,那时候正值叛逆期,季严俞管得严。孙征找来这人后,他给了人一百万,每天的要求就是让他对着这张脸揍一拳。
他缓缓闭上眼,不愿去想季严俞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哑着声音道:“视频给我。”
孙征对着和季严俞七八分相似的陈书涵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上前,端着酒杯往季卿嘴边送。
季卿呼吸一滞,手中的巧克力掉了。
伸手去推陈书涵,即将碰到时,又转了个方向,把孙征推开,顺势站起。
孙征不恼,反而笑出声,“真怂。”
季卿斜睨一眼。
这一眼太冷,众人几乎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包厢里一时间只有音乐声和呼吸声。
孙征不急不缓,接过陈书涵手中的威士忌,微微摇晃,冰块在玻璃杯壁上撞了一圈,留下朦朦胧胧的水汽。
“喝了,视频给你。”
自从这段时间席沉衍带季卿参加宴会,海城豪门的人谁不清楚这位酒量堪忧,又顾忌着席沉衍和季严俞,没人敢给他灌酒。
季卿没接也没搭话,掏出手机开始摆弄。
孙征嗤笑一声,“搬救兵?”
“没有。”
在搜正当防卫、防卫过当、特殊防卫。
季卿把视线落在特殊防卫,即无限防卫权上。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X、绑架等严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即使致人死亡,也不负刑事责任。
他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对着桌沿稍用力一砸。
酒瓶碎裂,玻璃尖刺闪着寒光。
季卿把完好的一部分塞进呆愣的孙征手里。
“捅我。”
他把脖子递过去。
很快感受到一阵凉意,却没有痛感。
季卿疑惑抬眼,对上了席沉衍黑沉的眸子。
来人用完好的酒瓶贴着季卿白皙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把人往后推。
“不想活了?”席沉衍问。
“想。”不想孙征活。
洛开宁抱臂在包厢门口看好戏,余光扫过里面惊恐呆愣的众人,最后落在席沉衍绷紧的面部肌肉上,短促地笑了声。
有人要倒霉。
席沉衍:“跟我走。”
季卿没理。
视频还没拿到,人还没死。
在某些特定场合,季卿很好懂,席沉衍不用过多思考,道:“跟我走,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你的事情我会解决,不告诉严俞。”
孙征发现,刚才还用狠厉目光注视着他的季卿变了,一瞬间收拢了外露的凶恶和疯狂,乖乖应声。
“好。”
两人旁若无人往门口走去,又在即将离开时,季卿折返,来到和季严俞有七八分相似的陈书涵面前。
他打开二维码,递给陈书涵淡淡道:“加我。”
洛开宁哦豁一声,都不用去看席沉衍的脸色,就知道该倒霉得多了一位。
仍旧止不住好奇地问摩挲着指腹的席沉衍,“按这位的性格,孙征都这么对他,他怎么不直接上手揍人?”
席沉衍扫了眼陈书涵,冷冷道:“怕季严俞生气。”
离开会所,到达金山路的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
洛开宁被席沉衍赶走,董管家尽职尽责地等着席先生回家。
门刚一打开,立刻迎了上去。
就见席沉衍冷着一张脸,钳制着季卿的手腕往楼上走,许是想到了什么生气的事,猛地一拽。
身后的人没有防备,一踉跄,撞到了先生硬挺的背。
本该沉着脸的人当即松开手,去看季卿的泛红的额头。
“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好凶。”
“闭嘴。”
事实上席沉衍可以更凶,然而面对季卿刻意扬起的脸,以及小幅度颤抖的眼睫,怒意便随风飘散,只余下闷在心口的躁意。
在楼梯口纠缠了一会儿的两人,走进席沉衍的卧室,隐约传来了席沉衍的诘问。
“装可怜这招季严俞教你的?”
“……不是。”和元喻学的。
房门阖上。
季卿在沙发上坐好,挑了个粉白色的草莓,细细咀嚼。
只吃了一个,就被人端走。
端走它的人垂眸打量季卿,声音有些哑。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没吃晚饭,在会所一口水果都没碰。衍哥,行行好,饿。”
席沉衍没应,沉默地注视着季卿,试图分辨出话里的真假。
这人喜欢把阴谋诡计摆在台面上论,看起来洒脱,实际上是不在乎。
遇上有关季严俞的事比松鼠还会藏,也就是那一晚,不知道刺激到哪个点,漏出几句话。
“京市一次,刚才一次,为了不让季严俞生气,打算弄点伤?”
席沉衍蹲下,将温热的掌心覆在季卿瓷白的脖颈,而后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耳垂,“上次是手臂,这次是脖子,下次准备在哪里?”
季卿没躲,弓着的背不甚明显的颤了颤。
诡异的饥饿感将他的视线蒙上黑纱,看什么都飘忽忽的,细密难缠的痒意把思绪搅成一团。
以至于放大了触觉。
他感觉到贴在他脖颈的掌心搭上了肩膀,而后指尖微顿,慢慢沿着脊背往下,拂过后腰、小腹,最后轻轻地摩挲手腕。
紧接着是低哑的声音。
“下次是这里吗?”
没人回答。
席沉衍垂眸,扫过季卿空茫的双眸。
看着这人用交颈的姿势,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随后脖颈处传来温热濡湿的触感。
席沉衍呼吸一滞,任由人舔着。
酥麻的痒意从四肢百骸涌来,抱在一起,热得要熟透。
“季卿?”
“饿。”
飘忽忽的声音,像是被憋到极致,才漏出些委屈情绪。
席沉衍却陡然生出难以启齿的满足感。
他阖上眼皮,轻轻地拍着季卿颤抖的脊背。
此刻是套话的好时机,然而话到嘴边,到底舍不得人难受,托着季卿的大腿将人抱起,任由他挂在身上。
坐在床边后,单手打开床头柜,把里面的巧克力撕开,哄着人。
“吃巧克力。”
“不要。”
声音闷闷的。
脖颈处的肌肤传来被啃咬的钝痛。
这人又像是潜意识认为这样做不对,轻飘飘地舔了一下。
好似要把人逼疯。
席沉衍的呼吸有些乱,左手手腕上戴着的智能手环心率直线飙升,显示灯急促地亮着。
他察觉到温热的汗液从额间滑落,顺着面部线条来到下颌,黏黏腻腻地贴着季卿滚烫的肌肤。
泅湿这人深蓝色的领口,而后钻进——
席沉衍滑动发紧的喉结,声音喑哑。
“卿卿,乖一点,别动。”
这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喻纠的助理也是苦不堪言。
晚上十一点,他还在和喻纠汇报有关生日宴会闯入者的信息。
“喻爷,京市已经全部查过了,没有发现那位。遗留下来的西装外套,是赵先生的作品。”
助理把西装外套摊开,指了指内衬里的水洗标。
“赵先生的作品水洗标上都会有字母Z,这款京市桑家,海城席家和季家都订过,我们还在查。”
喻纠“嗯”了声,视线长久停留在面前的西装外套上,好似还能闻见转瞬即逝的清冽香气。
“明天我去海城,去订票。”
“好的。”
助理舒了一口气,关上书房门,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季沐思。
如今这位季三少在喻家地位尴尬,
从前喻纠还会把人叫到书房,什么也不做,就盯着人的脸看上许久。
自从生日宴会之后,喻纠只在意那位不知从何处来的闯入者,对季沐思不闻不问。
反倒是这位贴上来几次,都被人赶出去。
然而喻纠阴晴不定,助理不敢擅作主张,本着不得罪的想法,和人打招呼。
“季少爷,十一点多了,早点休息。”
“喻……爷,明天要去海城吗?”
助理笑笑不说话。
季沐思咬唇,圆润的杏眼水汽氤氲,红得惹人怜惜。
见人不答话,眼泪扑簌簌落下,小珍珠一般打在木制地板上。
“我也想去,可以帮我订同一班的机票吗?位置……位置可以和喻爷隔开,经济舱也可以的。”
助理叹息一声,想到这人刚进喻家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卑微到尘埃里。
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喝口水都要45度的,现在经济舱都愿意坐。
他到底不忍心。
“好。”
季卿睁开眼, 看到的不是头顶的天花板或者别的什么。
他对上了席沉衍黑白分明的瞳仁,而后顺着往下,落在这人和昨天别无二致的, 小幅度皱起的衬衫。
给人一种站了一整晚的错觉。
还没完全清醒,声音轻飘飘的。
“你怎么在我房间?”
“起床吃饭。”
席沉衍按住季卿因为坐起而滑落的衣领。对不知道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的某人道:“衣服在浴室里,去洗澡。”
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人,席沉衍说完这些话, 启动离开程序,阖上了房门。
季卿在床上缓了会儿,细细体会席沉衍奇怪的人机感。
很快,又被其他事情带跑思绪。
按往常, 一觉醒来,该是饿的, 如今没有丝毫饥饿感。
他瞥了眼手腕上的金闪闪。另一条功德金光已经不见, 大概是昨晚太饿, 被吸收了。
季卿掀开薄被往浴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出来, 已经完全清醒。才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席沉衍的私人用品。
所以是他在席沉衍的卧室,而不是席沉衍在他的房间里。
以至于来到餐厅用餐时,还有些恍惚。
也在此时, 席沉衍递上一个U盘。
“你要的视频。孙家发家史不简单, 手段狠辣, 沾点黑。别和孙征来往。”
季卿“嗯”了声, 手机也响了。
是孙征发来的道歉消息。
文字诚恳,和昨晚阴冷的模样完全不同。
季卿没兴趣,准备按熄屏幕, 陈书涵发来的照片不合时宜地弹了出来。
是一辆救护车,担架上人看不清脸,那头白金色短发却很吸睛。
并附文,“老板,您揍的?”
“不是。”
季卿收起手机,看向嫌疑人席沉衍。
青年换了件栗色的棉质衬衫,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领口处有些水汽,挂着黑色编绳,尾巴处的金色在衣料下半遮半掩,脖子侧边贴着纱布敷贴。
季卿挑眉,问:“打架受伤了?”
“嗯,难缠。”
听了全程的董管家隐晦投去一眼,就见一本正经说着难缠的人,把左手放在了餐桌下,缓慢而用力地摩挲着指腹。
不像那张脸,不起波澜。
“前段时间在YQ碰到个人,说了两年前的事,李征大概是给他找场子的。你打不过,下次叫上我。”
“打得过。”
声音不轻不重,季卿却品出了几丝发闷。
他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席沉衍问:“不合胃口?”
“还好,饱了。”
分明是最普通的对话,董管家却觉两人的氛围有些古怪,更准确地说,是自家先生有些古怪。
然而不等他细想,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交谈声随着开启的大门传过来。
“送你去画廊还是基金会?”
“去爪爪乐园,今天好心人资助猫粮和狗粮,我帮忙去搬货。”
董管家挑眉,还需要季二少亲自搬货,什么关系呀?
事实上,开车往爪爪乐园去的席沉衍也是这么问的。
“你和冯希关系很好,搬货还要你去?”
阳光很好,穿过树荫,在季卿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移动光影,恍恍惚惚添了几缕柔软。
“季严俞推荐的人,正得发邪,但是很好用。他不舍得请人,我也有力气,顺手的事。”
“我也好用。”
季卿疑惑地“嗯”了声,安慰可能因为餐桌上“打不过”而激起斗志的某人。
“好用。”
谈话间,爪爪乐园已经到了。
里面人声鼎沸,门口被卡车堵着进不去,席沉衍的车子停在外边,两人步行进去。
容貌出众,气质不俗的两位青年格外亮眼,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操!这就是冯希说的苦力,席大总裁?”
“是教科书不好待,还是席氏一分钟上千万的生意无聊?”
“旁边的小漂亮谁呀?”
“席总裁和桑影帝的爱而不得,你没看热搜?”
“大哥,那天我加班,等知道照片都没了。”
资助的爱心人士和席氏有过合作,眼睛一亮,当即和席沉衍攀谈起来。
季卿避开,和冯希打了招呼,就开始扛粮。
都是大包装,一袋12KG,说扛就扛,从开始的一次一包,到了后来的一次两包。
等要加到三包的时候,席沉衍拦住了。
众人只见适才还和人聊着新品发布的席沉衍,蹙眉来到季卿的面前。
他解下蓝宝石袖扣,把衣袖往上折,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将季卿按在椅子上。
叮嘱,“我来,你坐着。”
也不管人同不同意,对爱心人士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去扛粮。
一秒从成功人士,切换搬砖青年。
而爱心人士也和季卿开始攀谈。
起初季卿不想理会,但这位也是人精。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季卿说季严俞话。
一来一回就聊了起来。
等资助的狗粮猫粮搬完,席沉衍眼尖地看见季卿添加了这人为好友。
席沉衍沉默一瞬,亮出二维码,“加我。”
爱心人士:……
众人:??
都免费扛粮了,微信还没加?
“毛病,去洗澡。”
季卿把手中的毛巾盖在人泅湿的发丝上。瞥了眼席沉衍因为汗湿而紧贴皮肉的半透衬衫,里面紧实的腹部肌肉若隐若现,又随着视线倏然绷紧。
席沉衍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觉得腹部隐隐发烫,连着脖颈处的伤口都开始发麻发痒。
他摩挲指腹,听着季卿的提醒。
“衍哥,心率一百六了,缓会再洗澡。”
“嗯,运动了。”
冯希也适时上前,“一楼是狗子的地盘,二楼是小猫的,三楼住着打扫卫生的阿姨,我的房间在四楼。席先生不嫌弃,去四楼的浴室。”
“好。”席沉衍拍了拍季卿沾了灰尘的肩膀,“你先洗。”
“没多少汗,又没带换洗衣物,不去。”
“车上有。”
“你的衣服太大了,穿不习惯。”
“有你的尺码。”
季卿疑惑瞥去一眼。
席沉衍不为所动,“董管家准备的。”
一派淡然,任由季卿的视线在脸上逡巡。
该是信了,对面的人收回了视线,淡淡道:“那是李管家输了。”
最终,席沉衍去四楼洗澡,季卿去三楼洗澡。
等两人都解决完下楼,一楼的大面积空地上摆了两张桌子,相熟的男男女女们围在一起吃饭,有一桌饭菜摆好,却没人动。
见季卿和席沉衍下来,冯希招呼两人落座,碗碟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
一顿饭宾主尽欢,除了中途冯希提了句。
“季总,你用的是台面下的沐浴露吗?偏甜,好闻。”
季卿揪起衣领闻了闻,是清新的山茶花香气。不甜。
他凑近用了同种沐浴露的席沉衍,动了动鼻子,没有不同。
“没有,用的你放在台面上的沐浴露。”
被闻的席沉衍扫了眼面露疑惑的冯希,岔开话题,“等会儿送你回季家别墅。”
季卿笑笑,“季严俞没憋住给你打电话了?”
“嗯,他说季家长辈都在,季沐思也临时回家,让你过去。”
季卿不想回。
季严俞像是猜到了季卿的想法,发来信息。
“听话,长辈都在,不回去不礼貌。”
“知道了。”
吃完中饭,季卿就回了季家别墅。
客厅静悄悄的,问了佣人才知道,季沐思引着长辈们逛花园讲趣事。
季卿没什么参与的想法,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透过半开的玻璃推门还能听见季沐思卖乖的声音。
“爸爸,你看,我离开一段时间这月季都有些蔫了。喻哥知道我喜欢月季,把花房的名贵花草都换成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