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秩半梦半醒地睁眼,看到他,擡手放在眼睛上,挡住外面的灯光:“你在干什么呢?”
“给他送蝴蝶结。”柏越低头才发现手里空空,证物已经戴在小熊脑袋上。
夏秩听这人大晚上过来说什么蝴蝶结,无语的心情让他清醒一些。
正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被船船的小手牢牢圈住,还得扒拉一番。
“你继续睡吧。”柏越贴心地说。
“谢谢你。专门把我叫醒说这个。”夏秩没好气。
柏越低头看着夏秩,对方正睡眼朦胧,带点小情绪,相当可爱。他想偷偷拨弄一下,刚伸手就被拍开。
柏越不由笑笑:“好吧,我走了。被子盖好,他半夜有时候做梦会踢被子。”
说完之后在夏秩下巴上碰了下,转身出去,掩上门。
夏秩已经清醒了,也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着柏越的背影和轻轻关上的房门。
他也躺平看着天花板,半天没睡着。数了挺长时间的羊,才勉强又有了困意。
第二天一早,小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怀抱里,严肃地仰头看了看,认真到处摸摸,终于确认是夏秩。
他回忆了一会儿,酷酷地蹭蹭小脸,下了床。
崽还没穿好外套,被迫熬夜的夏秩也醒来了,虽然感觉挺困,但还是和小船一起出去洗漱吃饭。
缺觉的大脑迷迷糊糊,经过时看到柏越紧闭的房门就觉得生气,他撺掇小船:“崽,舅舅的作息太不健康了,还不吃早饭,给他拧过来怎么样?”
说着把手机调了个响铃闹钟,递给船船。
小船看着手里的手机,沉思一会儿,扯扯夏秩的裤子,仰起脸,指指门。
夏秩说:“小船去。”
“小船不。”
他摇摇头,贴在夏秩腿上。
两人在门前一言一语,最后说好一起去。
船船拿着手机,踮脚按下了门把手,闹钟刺耳地响着。看着崽没入房间的小背影,夏秩偷偷转身离开。
一会儿之后,鼓着小脸的船船待在舅舅怀里,被抱出来。
柏越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崽,谁指使你的”
小船伸出小手指,指了一下夏秩,转头趴在舅舅怀里。
“哈,看来你俩情比金坚的友谊终于破裂了。”柏越竟然笑了笑。
夏秩看着船绝情的背影,绕到柏越身后,笑着摸摸船肉乎乎的脸蛋:“sorry小船。”
船船小脸还鼓鼓,显然气还没消,但本能地摆摆小手:“下翅不,救麻。”
一个称呼让夏秩和柏越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柏越是没听清,感到疑惑:“换称呼了,现在叫树树什么”
夏秩捂住小船的嘴。
看到他的反应,柏越细细回想一下,猜出来了,挑挑眉:“和你呆了一晚上,改口了”
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夏秩,眼里满满戏弄。
夏秩转头看着唯一的证人:“他自己学的。船快把实际情况告诉舅舅。”
小船:“……”
“甩锅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他会凭空制造一个新词”柏越揶揄道。
直到夏秩的耳朵开始泛红,他才见好就收,抱着小船去加热他的早餐。
船崽虽然不会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但还是通过抱着夏秩的腿把他多留了一天又一天。
当夏秩翻专业书的时候,船船安静地挨在他旁边画画。
当夏秩水杯空的时候,刚摇晃几下空瓶,小船就夺过他的杯子,小腿扑腾几下,给他从饮水机接来满满热水。
当夏秩起身,打算出门活动一下,小船立刻去给小狗戴上项圈,自己穿好小外套,凝视门把手。
如同温水煮青蛙,夏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沉浸在小崽贴贴中不可自拔。就这么住到了下期《二加一》综艺公布下一期的时间和地点。
而本来只带了一天的行李也越拿越多。
“你干脆把租的房子退了算了。”柏越开车带他回去拿东西,随口说。
夏秩坐在副驾驶:“我挺满意租这里,不想以后换房子。”
“为什么要换,你可以一直住在我们家。”
夏秩听到这个“一直”,愣了愣,温水里的青蛙忽然一惊。
“哪有什么一直的事情。”
柏越听到这话,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他:“这不像夏秩说出来的话。”
“我会变。”
没人能永远处在同一个年龄段,柏越记忆里的夏秩和现在或许已经有了差别。
外面路灯忽闪忽闪,车子在逐渐向前,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夏秩正想着,听了这句话之后,柏越忽然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转过头,认真看着夏秩。夏秩莫名其妙,正准备移开目光,柏越笑了一下:“变给我看看。”
笑得清清朗朗,这倒和高中一模一样。
夏秩顿了一下,扭过头:“无聊。”
他继续说:“快点吧,两个崽还待在家里呢。”
柏越也想起来了,无奈地转回头,重新发动车子。一起去拿了东西,匆匆回家。
小船带着小狗站在门口,揣着小兜:“救救,救麻。”
夏秩把崽抱起来:“船船,别这样就叫哦。还叫树树吧。”
小船摇头,他昨晚已经知道,只有这个词才能他还有舅舅一块儿生活。
无论夏秩怎么说,倔强小船都严词拒绝,柏越在一边看热闹,不时插两句“只是个称呼而已,好小气哦。”
夏秩不搭理他,继续劝导固执船船,眼见不管用。直接说:“你要是这么叫,那我天天叫你肉丸子。”
船船皱起小眉头。
“节目上也叫,当着小朋友们的面也叫,在糕糕林乐铭和小橘子面前都这么叫。给你改名叫肉丸子,以后你不叫船船,叫肉丸子。”
“……”船船沉思一番,摆摆手,“不可。”
他抱住夏秩的腿,小脸贴贴,软软道:“树树。”
船:将另一个称呼深藏心底
过年在老家亲戚多,常常有不可抗力or2
更新不规律致歉,过两天马上回去了
小船被迫妥协,夏秩把他抱起来,重新成为贴贴的好朋友。
柏越在旁边“切”一声:“船船,怎么这么快投降了?”
船船看看舅舅,默默低下头,抱住夏秩。
“弃暗投明。”夏秩做出评价。
柏越:“......”
由于下期综艺播出在即,柏越最近又忙了起来。偶尔飞回来也挺累的,基本都被赶去补觉。大多数时间都是夏秩和小船两个人相处。
“走啊船,中午出去吃饭。”
船船穿着厚厚的外套,换好鞋子,最后不忘戴上新买的小围巾,揣着兜,在门口等待夏秩。
看到走出来的夏秩没戴自己的同款,严肃地摆摆手,扯扯围巾,语气冷酷:“换。”
夏秩摸摸他的小脸:“这么霸道”
小船点头,抱起小胳膊。
夏秩直起身:“今天换个颜色吧,天天戴同一条会脏的。”
其实是因为那天柏越也买了一样的,虽然不知他戴了没有,但今天要带小船去和好兄弟们吃饭,夏秩略显心虚。一边是知道真相的秦恒桉,一边是柏越的狂热粉丝,被发现就不好了。
船船皱起小眉头,前几天才刚去买了树树同款,今天出门人家就换了条围巾,明显嫌弃小船。
他抱着小胳膊硬撑了一会儿,小脸越来越鼓,最后放开手,抱住夏秩的腿,留下一个伤心的小身影,一动不动。
“伤心了啊崽?”夏秩把他抱起来,捏了捏,“好吧,我们去换上一样的。”
他抱着船回到屋里,重新换上原来的围巾。
船船绷着小脸摸摸他。
经过小船审核,两人终于一块儿出了门。
还是秦恒桉请客,在他家开的酒店里用餐。小船坐在夏秩旁边,气质沉稳,眉目冷酷。
“好像我偶像亲临。”赵南森说,“压迫感好强。”
江以北赞同:“算是圆梦了,反正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他一起吃饭。”
秦恒桉夹了一筷子花生米,淡淡地说:“那可不一定。”
花生米嘎嘣嘎嘣,秦恒桉就着小酒消愁。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喝的都是饮料,船船面前的还是温暖热饮。
夏秩摸摸紧绷小崽:“船船不用紧张,这都是你见过的叔叔们。”
他转向秦恒桉:“就我们几个人怎么还摆凉菜,这么正式?”
“还有件事儿。”秦恒桉清清嗓子,“那个秦恒乐,他下期要继续参加你们那综艺。本来还没这安排,我爸偷偷帮他搞定了。”
“...偷偷?”
“我爸说秦恒乐与其天天鬼混,不如去旅游旅游,觉得你们的综艺有利他身心健康成长,而且听说他自己也和公司表示想继续去,就顺势投资了一些。”
夏秩从上来的菜里给小船夹了一个虾仁,放在他的小勺子里,随口说:“那去呗,旅游确实挺好的。”
秦恒桉说:“拜托你了。”
夏秩颇疑惑,他一没权二没势,有什么好拜托他的。
赵南森见秦恒桉还在犹豫措辞,抢先道:“他怕咱哥被柏越噶了,要你保护我方哥哥。”
小船听到舅舅的名字,迅速警觉,放下咬了一口的虾仁,擡起头严肃地望着赵南森。
“继续吃,崽。”夏秩摸摸他,和秦恒桉说,“他不会的,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可别真对付柏越啊。”
秦恒桉家里也是有雄厚财力背景的,秦恒乐又明显是一家宝贝,要是被人欺负了,自然会想办法讨回公道,对柏越来说也吃亏。
夏秩认认真真介入这两人莫名的矛盾,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秦恒桉看他一眼,神色相当无奈,但碍于在场的另外两人,只吐出两个字:“知道。”
大家不再提这件事,继续吃吃聊聊,小船面前的碗很快就堆成山。
他酷酷地用小勺吃着,不时喝一口他的饮料,沉浸其中。
一顿饭到了尾声,最后大家一同举杯祝赵南森和江以北期末不挂科,船船举起他的小杯子,也意思一下。
赵南森说:“这话题也太悲伤了,怎么感觉都响背景音乐了?”
外面隐隐约约有钢琴声传来,似乎是大厅的伴奏。
“还挺好听的。”江以北触景生情,“我对我的偶像就是从一首钢琴曲入坑的,简直太帅。迷你偶像是不是也会,我看了第一期直播。”
当时小船的儿歌弹得很精彩,还有断断续续一首《夏柏》,都让江以北影响深刻。
被cue的船船继续酷酷地点头。
江以北趁机八卦:“对了,听说那个《夏柏》有创作原型,是真的吗?船船,你舅舅真有初恋吗?”
赵南森竖起耳朵,看着小船。这是他和江以北争论相当久的话题,所以都想知道答案。
两双眼睛齐齐望着迷你偶像,手里的筷子都放了下来。
由于话里使用了一些陌生词汇,船船需要思考一下才能理解,才刚拧起小眉头,旁边喝饮料的夏秩忽然呛了一下:“咳,他那么小懂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肯定有吧。柏越那么帅。”赵南森说,“感觉刚出道和现在气质都不一样,肯定分手之后受了伤,想想就心疼。哪个眼瞎的这么心狠。简直太过分了!”
他越说越愤愤,用词也不加限制起来。
船船似懂非懂地听了一会儿,经过一番思考,他鼓起小脸,立起小眉毛,朝他极其严肃地摆手:“不说树树。”
甚至没顾得上通过夏秩转达,不标准却掷地有声地说出来。
赵南森笑了:“我说你舅舅呢小家伙,咋这都分不清了吃得太投入了”
江以北跟着说:“船船霸总日理万机,思维混沌点也是正常的。”
船船听着两人明显是打趣他,生气地抱起小胳膊。
眼看崽要继续沉思,夏秩给船船夹了块排骨,让他专心致志地吃肉。然后和对面两人认真说:“别再问船船这些问题了啊,也别在他面前说柏越,不然我下次不带他出来了。”
“好的。船船的好树树。”那两人话题多得很,随随便就换了个继续热聊。秦恒桉瞥了一眼夏秩,夏秩躲避目光。
为了达成举杯时说的目标,赵南森他们吃完饭就回去继续努力了。
留下夏秩和秦恒桉两人聊了会儿,也各自告别,秦恒桉拍拍夏秩:“你觉得我哥有背景,其实这也是你的背景。”
他俩发小多年,关系如同家人,但秦恒桉平常话并不多,头一次这么说出来。夏秩也挺正经地道了谢,两人互相告了别,夏秩对船说:“崽,和叔叔再见。”
船船草草地划了两下小手。
秦恒桉朝他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小崽都乖乖地被夏秩牵着走,只是感觉整个人不大高兴,还有点心不在焉。到家门口,夏秩边开门边问他:“怎么了船船,是不是没吃饱。”
“饱。”小船说,他临走前给柯基添加了狗粮,进去之后背着小手前去视察,看看狗狗是不是也吃饱了。
夏秩打算回自己的客卧,他虽然在柏越家住了这些天,活动范围其实不大,非必要不会去别的地方。
船船蹲在狗狗旁边,像个小蘑菇。夏秩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崽,你午睡在哪里睡?”
小蘑菇沉思一会儿:“和树树。”
他丢下咬自己尾巴的小狗,跟上去。他从后面把小手放进夏秩手里,拉住。
夏秩觉得走起来有些吃力,回头看着慢吞吞的船船:“困了?”
说着摸摸小船的脸:“一路上鼓到现在了,因为什么不高兴?”
他俯下身想把小船抱起来,船船躲避,拉着他坚定地朝屋里走。
夏秩看着陌生的方向,迟疑地和船船过去。
船船牵着他,打开了一间房门。这里夏秩以前来过,是放乐器的地方,还是往常的静谧安静,上面散着不少乐谱。
夏秩转身想出去:“崽,舅舅不在,我不可以乱进他的房间哦。”
船船像一个小秤砣,稳稳不动,打开了桌子最树呀!”
夏秩犹豫地接过来,不由一顿。确实是他,还是高中的一寸照,眉目较为青涩稚嫩,当时统一拍摄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又傻又呆。
他低头看了许久,才笑笑:“我就说怎么少了一张,果然是柏越拿的。”
船船告诉他自己气犹未消的原因,伸出两个指头:“哥哥说树树。”
饭桌上赵南森他们骂的那几句,小船都听明白了,还嘲笑他叫错称呼。
夏秩无言,《夏柏》是柏越送给他的,应该是十八岁生日,高三那年的六月多,彼时柏越还没出道,只是送了段钢琴旋律,也不知是要表达心情还是什么。
他这时候看了照片才知道确是专门给自己写的,所以虽然事实有误,但赵南森和江以北说的狠心甩了柏越的瞎子应该是他。
夏秩把鼓鼓的船崽抱起来:“他们不是故意的,崽,我们出去吧。舅舅的个人房间船船可以进,但是我只有在邀请之后才能进哦。”
船船还不甘心地用小手执着地指着前面,夏秩顺着看一下,里面似乎还有个小房间。
他低下头,把桌上的照片拿起来,犹豫一下,还是放了回去,认真收拾好,这是柏越当年创作的灵感来源,证明当年柏越似乎挺喜欢他的。
又把小船的小手按下来,抱着他出去。
“给你榨杯果汁,消消气。”夏秩笑了下,给冷酷小崽榨了个苹果汁,哄了会儿,才终于消了点气。
“我们船船对树树这么好。”夏秩摸摸仰头豪饮的船船,“不过崽懂得好像不少,是你这个小脑袋该考虑的事情吗?”
船船一口干掉:“似!”
这么过了几天,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下一期综艺播出的日子。
【@柿子视频:大家好久不见!明天就是《二加一》第五期启程的日子。转眼间,综艺已经陪伴大家从秋天到冬天,本次我们的旅程由两部分组成,先到岭州的冰雪度假村玩雪,最后一天去南方看候鸟。敬请期待吧!】
和上一期距离的时间不短,底下很快就涌现了很多评论。
【啊哈又能见到小船了】
【会看到堆雪人的小崽吗】
【我那如冰雪一般冷酷的船】
【岭州这个冰雪度假村怎么这么耳熟,不少综艺去过吧】
【之前梁易和冉澄那个《好久不见,老同学》好像在那直播过】
【原来如此】
看到地点之后,夏秩拿手机查温度,小船在旁边冷酷地低头玩着玩具,偶尔探小脑袋悄悄观察一眼。
夏秩守株待兔了一会儿,抓住偷看的船:“崽,你看得懂吗?”
小船摇头:“不。”
这个“不”说得理直气壮,夏秩笑了一下,指着手机上的图标:“你看,这是小太阳,代表那天的天气比较晴朗。”
船船酷酷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两人正在这里认图标,忽然听到隐约一声门响,小船飞速跳下凳子,朝外快跑,跑了两步回来把夏秩也带上。
如同加了速度的小炮弹,带着夏秩一路前行。冲到门口,稳稳刹车,过去按下把手。小柯基被带起的狂风感染,在周围兴奋地跑酷。
“救救!”
小船开了门。门外正是柏越和他的行李箱,柏越正输着密码,看到里面冒出来的崽,赶紧抱起来:“怎么和舅舅这么心有灵犀?”
小船打量一下舅舅,他从外面带着冷空气回来,小手摸的地方都冰冰的,赶紧把热乎乎的脸蛋贴在舅舅脸上,抱紧紧。
柏越一手抱着他,一手把自己的行李箱拎进去,看到眼前的夏秩有点意外。
夏秩离门有段距离,穿着一身家居衣服,简简单单的浅色毛衣和宽松裤子,头发后面竖起来几撮,神态放松,看起来就像属于这个家。
是柏越从前想象过的场景,温馨美好,接下来应该有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夏秩稍微撤了一小步,点点头:“回来了。路上很累吧,去休息会儿?”
和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柏越把手揣回口袋,挑眉:“怎么每次都是一样的话,看起来就那么憔悴?”
一回家就让他去睡觉,亏他每次在车上还稍微收拾一下。
“随你。”夏秩温声说,转身去了厨房。
小船一直黏在舅舅身边,看他把换洗衣物拿出来,然后帮助舅舅一起把行李箱推到固定的角落。
柏越摸摸他:“崽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船船点头,悄悄竖起大拇指:“好。”
他小声补充:“喜欢树树。”
“好就行,我也。”柏越搭腔。
他去换了身衣服,抱着崽也来到了厨房。
“你学会做饭了?”柏越看着在里面转悠的人,宽松的衣着让背影看上去很柔和,但他对这个背影出现在厨房更诧异。
小船抱着舅舅:“船船做。”
柏越也说:“我倒更相信这个可能。”
夏秩不予理会,他拉开烤箱,把里面的盘子端出来。
上面摆着形态各异的小饼干,看起来像模像样,至少颜色非常漂亮,但数量并不多。这是他和小船今天忙活一下午结果。
“嘿呦。”柏越说,“真好看。”
饼干晾了一会儿之后,船船小手拿起一块,递给舅舅。
“谢谢你。”柏越接过来,“正好一路饿了。”
他看着可爱的小兔子造型,和语言不同,动作却是相当谨慎地尝了一口。
船船仰起小脸,认真观察他。
柏越嚼了两下,这饼干不能算是非常美味,只能说是甜得发苦,从舌尖一路苦到喉咙,相当具有冲击力。
“好七吗,救救。”小船睁着清澈的眼睛问,夏秩也隐隐期待地看着他。
“......”柏越咽下去,才开口,“不错。相当有特色,而且回味无穷。”
小船满意,小手又从盘子里摸过一个小熊图案,递给柏越。
柏越硬着头皮吃了,下一个老虎图案又续到他的手里。
夏秩觉得不太对,自己也拿过一个尝一下,沉默一会儿,拿了杯水给柏越:“别吃了吧。”
他摸摸崽:“我们糖放多了船船,下次再努力。”
船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饼干,鼓起小脸,咬了一口,整个崽立刻皱了起来。
夏秩给他也递上水,把饼干倒掉,柏越看到垃圾桶里还有以前的失败品,要么颜色黑如炭,要么形状糊成一团,也明白为什么每次烤的数量不多了。
“你俩这几天也挺辛苦的。”他笑了下,“能看出来进步很大,下次我参加一下肯定成功。”
船船崇拜地看着舅舅,夏秩切一声,把三碗粥摆上桌子,坐下来吃饭。
小船认真吃完之后就去投喂他的小狗,柏越和夏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会儿。
晚上,小崽到夏秩屋里去拿自己的小被子小枕头。他这几天都在夏秩这里,今晚需要去陪伴难得回来的舅舅。
船船进来的时候,夏秩正刷着朋友圈,里面关于柏越的消息还是不少,但“八月小柏树”愈发活跃,以前的绯闻澄清机扩展了业务,还发一些柏越的活动行程和各种照片。
看起来好像变狂热了。他正皱着眉头,船船来朝他挥挥小手告别。
夏秩放下手机,摸摸崽:“知道了,你去吧。”
船船把蝴蝶结小熊留给他,放在旁边摆正。夏秩笑了下,看着崽酷酷的小背影消失在门口。
经过一番行走,小船来到了舅舅房间。
柏越已经换了衣服看电脑,忽然发现自带行囊的小身影出现在门口,颇为意外。他把被子枕头接过来,放在床上,抱起船:“好久没光顾啊崽,还以为把舅舅给忘了。”
船船摇头:“不忘。”
“看来我们船不会乐不思蜀。”柏越颠颠他,“这几天树树带你去哪玩了?”
船船回忆一番,对之前那顿饭印象挺深:“七饭了。和哥哥。”
“这么重大的事情?”柏越把崽举起来,“什么哥哥?帅吗?”
船船沉思一下,大家都给他夹菜,对他很友好,于是点头认证。
柏越把他食指拇指捏起来:“点点帅?”
小船扎开小手,显示多多帅。
没想到随口一问,事态忽然沉重起来,柏越想了想:“是之前见过的那些叔叔的好朋友们吧,带你出去玩的?”
船船认真回忆,空气一片安静,时钟滴答滴答,柏越严肃地看着他。
终于,崽郑重点头。浑然不知一场危机成功化解。
小船仰头看了会儿舅舅,鼓起小脸,玩着手里带过来的魔术牌。
柏越抱着他打了会儿单机小游戏,发现崽好像气乎乎的,于是一边玩一边问:“怎么了?想要什么,和舅舅说。”
“救麻。”船船小声。
“?”柏越键盘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