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竹:!
“有你这么说自家儿子的吗?!”
“快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
张清竹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可能今天老妈放的盐比较少,又或者他的胃口变淡了,今天的饭菜尝起来没什么味道。
但是不能在饭桌上说出来,因为老妈脾气很暴躁的。
吃完饭,张清竹先是去照了照镜子,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长头发,现在突然变回短头发,还有些不适应呢。
照完镜子以后,张清竹又拿出手机在三个人的群里打了个语音电话,但这两个人没一个人接的。
打了三遍都没人接以后,张清竹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睡觉,只想睡觉。
张清竹闭上眼睛,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屋内没开灯,一片昏暗,外边也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音。
他站起身来,刚打开门,老妈就站在门口。
张清竹做了个深呼吸。
“我说老妈……”
说了几个字以后,这个和他老妈长得一模一样脸的女人拿刀捅进他的胸口。
张清竹像是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早就出手。
“你果然留了后手啊……”
他今天躺到床上以后想的是,该怎么杀死这个长得和自己老妈长得一样的人。
如果这是那人制造出来的幻境,那普通的物理攻击应该是没用的。
“你也果然早就猜到了,我再晚一些出手,你就想到办法逃出去了吧。”
神荼的声音从半空中传出,周围的景象再次逐渐消散。
张清竹:……这个人心眼子比他还多。
不对,这个鬼。
不对,这个……邪神。
他本就满身是伤,现在被神荼穿了心脏,更是站都站不起来。
可能他的穿书之旅真的结束了,不过是以一种悲惨的方式。
他倒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
远处的道路上似乎赶来了什么人,他看不清了。
他只记得秦一今天没跟着他出来,秦一见他不在山上,肯定会等他回去吃饭。
秦一应该还没吃午饭呢吧。
吃饭去吧,秦一。
天边出现白色的光芒,这些光芒渐渐消散,只有一束光朝着天水一潭去了。
三长老和四长老一起御剑飞来,到达张清竹身边后,三长老从剑上跳了下来,而四长老则直接御剑追着神荼去了。
虽然四长老没有停留,但三长老知道,他一定是心疼这个孩子的,不然被称为宗门里最严肃的人怎么可能会打破门规在这里御剑飞行,速度还那么快。
他将一抹神识探入张清竹体内,这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三长老眼眶发红,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还是毫无征兆的……
他想把张清竹从地上抱起来,却发现张清竹的身体也在渐渐消散。
这孩子……怎么会出现“仙逝”的情况,他的修为明明不高。
三长老心里无比震惊,他几乎没见过这种情况,更别说是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
近些年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也只有那位剑仙闻潭。
最后,张清竹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块雕成竹子模样的玉佩。
三长老为他送行后,拿上了玉佩,往宗门赶去。
无数光芒朝着天水一潭的方向飘去,它们所到的地方,邪祟全部消散。
满身是血的顾书渝突然愣在原地。
“殿下!小心!”
淮芝挡在他身前,将几个发狂的人按在原地。
顾书渝看向天水一潭的方向。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去一趟天水一潭,就是现在。
“把他们绑起来,带到宫殿。”
顾书渝一甩衣袖,直接离开。
淮芝看着顾书渝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殿下,你就这样突然离开,他们…”
淮芝话还没说完,突然天上散下来白色的光点,她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发狂的人们已经安静下来,眼睛也逐渐清澈。
“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都在这儿。”
“这是在干啥啊,族内聚会吗。”
淮芝:“……都回去吧。”
他们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因为他们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挨打。
不然又会被打。
寂静的院内,当再一片枫叶顺着光电落下地之后,秦一轻眨眼睛,最后重重跪在地上。
“洛舒,洛舒。”
秦一无助的像个孩子。
“你没事吧……”
他颤抖着手伸向洛舒鼻尖,虽然这样算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仅凭神识就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早就没了呼吸,只剩一具正在逐渐变冷的尸体。
“你醒醒,不是要去吃饭吗。”
秦一逐渐崩溃,他放声痛哭。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是魔尊!你难道打不过我吗?但凡你还手一下,我们两个一起躺在这里,都不会有一个人死!”
“……我该怎么去见竹子。”他低声道。
“你没死,你没死对吧,你堂堂一介魔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呢,我去找师父,二长老,他们一定能救你的。”
秦一飞奔去主殿,在离进入主殿还剩最后一步,他听到三长老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清竹已经仙逝,那邪祟已经逃往万剑宗方向,四长老追去了。”
成泾川他们早就察觉到秦一在外边,他们没有停止这个话题,因为这件事秦一迟早要知道,而且他们瞒着他也没什么意义。
“听到了就进来吧。”
成泾川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此感到悲痛。
秦一的腿像是有千斤重,如今根本抬不起来。
“谁死了?不是,什么是仙逝,没死吧,上天了……也不算死吧。。”
三长老出去把秦一拉了进来。
秦一抓住三长老的胳膊:“三长老,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从没见过秦一露出这般神色,以往的秦一总是抬头挺胸,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如今,他精神恍惚,仿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成泾川皱眉:“秦一,还发生了什么?”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很淡,很容易被人忽视,这个感觉……像是魔族的血。
魔族已经攻上山了?!
秦一抬头看向成泾川:“……我……竹子在哪儿?”
三长老无奈,将他和四长老赶到之前,张清竹似乎与神荼打斗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一大声笑起来。
好啊,好啊,根本不用和竹子说了,不用去看竹子失望的目光,因为他再也睁不开眼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明洛舒已经来了,明明等竹子回来他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再一起去吃饭。
可是现在两个人突然说不在就不在了,让他在山上等了好久。
真的好久,因为他早就饿了。
现在他们两个先一步离开,丢下他一个人继续在这里挨饿。
他讨厌这里。
秦一转身离开。
成泾川:“派人跟着他。另外,派沈温岚去查从青归宗到万剑宗路上的邪祟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弟子前来汇报说那一路的邪祟突然消失了。
这很奇怪,短短时间内一路上所有的邪祟突然全都消失不见。
这是谁的计划……
成泾川起身:“我要去天水一潭。”
二长老慢悠悠道:“你走了,宗门怎么办。”
一直以来不管什么事,成泾川都需要坐镇在宗门内,因为他是宗门最后的保障。
当宗门内连宗主都不在的话,邪祟入侵进来还能有谁坐镇呢。
成泾川:“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二长老:“一宗之主,岂能说走就走,更何况眼前的情况如此恶劣,你再考虑一下吧。”
成泾川:“那……我去看看秦一。”
说完,成泾川快步往殿外走去。
五长老:“此事不简单。”
二长老笑了笑:“是啊。”
他同其他几位长老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上一代长老中留下来的,因此其他几位长老对他都怀有敬畏之心。
二长老:“此次的战场不会再有生命的消散。”
五长老:“您这是……”
二长老:“老了,站不住了,先走一步。”
秦一回到张清竹的院子,洛舒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回来之前秦一还在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可能自己回来的时候洛舒已经站起来了,就坐在台阶上……
现在,看着洛舒的尸体,秦一眼神呆滞。
“你知道吗,现在这里只剩我一个了……你们两个背着我回到现实世界了吧,太过分了。”
琴艺拔剑没有任何犹豫插向自己的胸口。
两剑碰撞的声音响起,秦一看向门口。
成泾川看到洛舒后皱了皱眉:“这是……”
简直是疯了!魔尊怎么会躺在这里还毫无生气!
秦一:“……师父!”
秦一跪在成泾川面前:“你能不能救救他,他还能活,有没有秘术、禁术我也能学,我什么都能学,我现在什么都愿意学!还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他们回来。”
没有他们在,他自己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因为他是本书男主吗,这是男主成长的必经之路,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远去,最后,他借着他们的尸体越走越远。
“为什么我会突然不受控制……”
听了秦一这话,成泾川顿时明白了一切。
秦一体内本来就有邪祟的残留,张清竹体内本来也有,但不知怎么又消失了。
想必那邪祟等的就是那一刻吧。
洛舒的死,是必然的。
成泾川拉起秦一。
“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秦一回过神来。
对啊,对啊,报仇啊。
秦一:“怎么了,现在是怎么了,师父,那东西又在哪儿。”
成泾川:“一开始,魔族失控,但现在似乎已经被控制住,那东西……”
成泾川展开手心,一只纸折的小鸟站在他的手掌上。
“让它带你去吧,秦一,活下去才能实现一切。”
秦一看向洛舒:“我想带着他。”
成泾川:“就让他在这里吧。”
秦一在原地站了几秒,才应声离去。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师父,请您好好照顾他,等我回来。”
成泾川:“一路顺利。”
秦一走后,他才看向洛舒。
堂堂魔尊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杀死吗,还是因为他顾及秦一的安全所以没有出手,秦一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也就是说,他明明可以费一些力来阻止秦一,却为了不让秦一受到伤害,什么都没有做。
成泾川在洛舒体内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似乎与之前秦一体内的邪祟相同……那邪祟应该是想让他们两个互相残杀,可是洛舒为什么没有失控呢……
“你应该还没死吧,洛舒。”
成泾川沉思了片刻,在洛舒身上施了个术。
“……替身?”
清澈的水面如同镜面一般照映着水面上的光点,周围不断有风吹过,水面却没有一丝起伏。
镜中,光点渐渐聚成一个人形。
当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竹叶落在水上后,水面顿时泛起大大的涟漪。
一个人从耀眼的光点中踏出脚来,踩在水面上。
越来越多的竹叶飘来,水面涟漪不断。
万剑宗内,一名弟子跑进大殿。
“不好了宗主!天水,天水一潭有异动!”
秦长天起身:“他回来了吗。”
“谁?”
秦长天:“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不清楚那位到底是谁,上任宗主在离开时只交代……”
秦长天突然顿住,不再往下说。
长老们纷纷看着他。
秦长天:“年纪大了有点记不太清了,总之上任宗主似乎与那人做了交易。”
秦长天说完便派人前往天水一潭去了。
“在天水一潭看到的人就是我要见的,把他请回来吧。”
顾书渝奔往天水一潭的路上脑子都是空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只觉得自己必须要来。
因为他为了这一刻,等了几百年。
即使在靠近天水一潭的时候他的心紧张到几乎要跳出来,他感觉呼吸困难,开始喘气,他都没有停下来一步。
直到闯进天水一潭,顾书渝看到那个人盘着腿坐在水面上时,他做了个深呼吸,慢慢靠近。
原本闭着眼的人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便睁开眼睛看向他。
他轻轻一笑,对顾书渝道:“你来了啊。”
顾书渝蹲下,捧着张清竹的脸,他眼睛通红,声音哽咽:“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张清竹:“你的记忆还给你了,抱歉,当初选择离开。”
顾书渝把他拥进怀里,同时,他想起当初和张清竹的一切。
那时,张清竹也总是喜欢住在竹林的木屋里,好像就在正林山。
他还在为自己谋生路的时候,在人界碰到了张清竹,当时的他十分警惕,不敢相信任何东西,甚至像一只随时会应激的猫。
就是那天,他偷偷潜进一座宅子,在后院不小心撞到张清竹,两个人一起跌进池子里,浑身湿透。
由于是在人界,顾书渝不敢轻举妄动,察觉到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凡人,顾书渝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顾书渝语气说不上有多好,张清竹听了也不恼,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看自己浑身湿透了,张清竹叹了口气。
“今天也太倒霉了……你没事吧?”
顾书渝:……
看张清竹并不准备追究,顾书渝随意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张清竹盯着顾书渝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有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张清竹才回过神来对那人摇了摇头并道了谢。
第二次见到张清竹是在三天后,顾书渝在茶楼和人闹了矛盾,最后他直接将人按在了张清竹身前的桌子上。
张清竹淡定地端起茶杯站起来给他腾了地方。
顾书渝:……
他揪着人哐哐扇了几巴掌,然后丢了几块银子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张清竹见状跟了上去。
顾书渝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张清竹在他身后跟着,他没有理会,直到两个人都进了阴暗的拐角,顾书渝突然转身掐着张清竹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张清竹挣扎着说道:“附近有官兵。”
顾书渝松开掐着手,转而去捂张清竹的嘴。
张清竹笑了。
顾书渝:“你笑什么。”
张清竹扭头逃离到一边。
“你是刚来这里吧。”
顾书渝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张清竹:“别紧张,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顾书渝:“不是,他们来了。”
张清竹挑眉,还没说什么,几个人就来到他们面前。
看清张清竹的脸后,带头那人行了一礼。
“张公子,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张清竹摆摆手:“在和朋友聊天,我没事,你们巡城辛苦了。”
说完,张清竹从怀内拿出一袋银子:“换班以后去喝酒。”
几个人顿时眉开眼笑,对张清竹更加恭敬了:“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走。”
等他们都离开以后,张清竹对上了顾书渝疑惑的目光。
张清竹:“没办法,钱是万能的。”
顾书渝记下了这句话。
在人界,钱才是最有用的。
“哦,还有权。你不是普通人吧。”
张清竹在看到顾书渝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来他并非凡人,这人身上的气场非常强大,眼神犀利,而且脾气看起来有些暴躁。
顾书渝:“和你有关系吗,跟着我做什么。”
张清竹:“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缺一个可以安稳睡觉的地方,跟我走吧?”
顾书渝:“为什么。”
张清竹已经转身,听了顾书渝的话他连头也没有回:“因为我也刚好缺一个在身边伺候的。”
听了这话顾书渝非常不高兴。
什么叫缺一个在身边伺候的,他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下人吗……
顾书渝低头看着自己,虽然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衣服看起来也还是比较贵气的啊。
“你什么意思!”
等他再想质问张清竹的时候才发现张清竹已经走远了。
顾书渝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张清竹猜的很对,他缺一个可以安稳睡觉的地方。
张清竹住在一个较小的府上,他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但每天都有人来府上造访。
他好像很讨厌这些人,每次他们离开以后张清竹都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看着像是在生闷气。
顾书渝也没问过,直到某天张清竹气的一天没吃饭。
他端了饭到张清竹跟前。
张清竹让他自己去吃。
府上除了他们,只有几个偶尔扫扫院子的下人。
来到人界这么多天,他混进过好多官员的住处,但这个人好像不太一样。
顾书渝:“实在不行我去把他杀了。”
张清竹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那人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顾书渝:“那你吃饭吗。”
张清竹:“吃,吃。”
和张清竹待了几天,顾书渝发现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
他喜欢鱼,便在院子里自己动手挖了个池子,那池子他挖了好几天,每次都把自己弄的一身泥。
结果往里边倒水以后挖好的鱼塘变成了泥潭。
那天顾书渝笑得很大声。
和张清竹一起住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张清竹问他要不要去看烟花。
顾书渝直接应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些天有些无聊,然后就是,他想去看烟花。
那天晚上,城内非常热闹,是顾书渝不曾见过的景象,这里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像在魔界,人们永远是那副阴冷狠毒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算计。
渐渐的,他有些喜欢这里了。
旁边的摊子上有卖面具的,小孩们都戴着个面具满大街跑,张清竹也跑了过去,问他要不要。
顾书渝嘴上说着幼稚,手还是指向了其中一个面具。
“我要那个。”
“怎么不说话了,还要走吗。”
张清竹连忙笑了两声:“不啊不啊,瞧你说的,能不能松开一点,喘不上气了。”
顾书渝这才松开张清竹。
“你还说我心里那个人不是你,把我留的酒都给砸了,还跟我闹脾气。”
张清竹:……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
“不是,我当时毕竟什么都不记得,对吧。”
顾书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会张清竹。
张清竹:“不理我我就先走了。”
顾书渝:“你……”
当所有的记忆回归脑海时,他感到无边的孤寂。这几百年自己一直都没有记起眼前的人。
之后喜悦涌上心头,这个人又回来了,就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那时,他像平常一样走出木屋,却再也没有回来。
“你不会再离开了,对吧。”
张清竹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也不确定将神荼彻底杀死以后,自己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顾书渝双眼通红,张清竹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处心积虑做了这些,只为杀死那所谓的邪神。
顾书渝:“哦。”
他起身看向出口。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儿。”顾书渝问。
张清竹:“当然是找老朋友叙叙旧了。”
为了这一刻,他也等了几百年。
他以身入局,让神荼以为已经杀了自己,又或许已经占据上风,所以分了心被他封印几百年。
而他在被神荼杀死之前,就已经给自己留了后路,并种下一枚小小的种子。
那种子就是光灵根。
邪祟畏光,只有得到光灵根才能彻底的实施这个计划。
张清竹突然抬起手摸了摸顾书渝的头。
“你已经长大了。”
想起第一次见顾书渝的时候,张清竹笑道:“不再是随随便便就跌进池塘里的孩子了。”
顾书渝:“既然如此,你回来后第一次遇见我也是……”
张清竹捂住顾书渝的嘴。
他果然还是那么记仇。
顾书渝握住张清竹的手腕,顺势将他拉入自己怀里。
“能不能别再离开了。”
张清竹听着顾书渝有规律的心跳声,垂眸不语。
他突然感觉心里很难过,上次打算假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受。
那时,他们住在正林山竹林中的木屋里。
顾书渝当时还什么都不知情,只知道有邪祟试图拉拢他。
张清竹将顾书渝留在了自己身边,为了不让神荼得逞,为了少一个敌人。
只是在长时间的相处下……
张清竹伸手摸了摸顾书渝的头。
“抱歉,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
顾书渝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张清竹在骗他。
是他没有本事,如果他再厉害一点,张清竹就不会因为此事烦恼,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因为他和邪祟一样,是不祥之物。
“我该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我能帮你什么。”顾书渝声音沙哑。
张清竹语气轻快,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等我回来,然后,你再把几百年的思念说给我听吧。”
顾书渝抬头看向张清竹,他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仿佛总是身披圣光,像神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阴暗的地方拉出来。
张清竹已经松开顾书渝走向天水一潭的出口。
“这里是个好地方,完整的我们在这里相遇,可惜我没有太多与你叙旧的时间,等一切都结束以后,我再补偿你吧。”
张清竹冲着顾书渝挥挥手,一步步走出天水一潭。
顾书渝再一次看着他离自己远去,而上一次的记忆才刚刚恢复,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你又走了。”
天水一潭这边的异动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
四长老拼尽全力才找到神荼的踪迹,他一路跟着来到了正林山。
正林山此时邪气极重,四长老发觉不对劲之后立刻传信回了宗门,随后他才打算进去正林山一探究竟。
只是正林山外还有五长老设下的结界,四长老正想着要不要让五长老暂时打开一下结界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响声。
紧接着,结界应声破裂。
四长老抬起袖子遮住脸,才没让灰尘进入眼睛。
里边的阴气散出来,让人只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无比阴冷,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全身发麻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