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在这片令卿淼窒息的气氛中,实验室另一侧的玻璃门突然发出轻响。
卿淼回头望去,正好和刚摸到这里的林锦楠双双对上视线,女人眼底布满凝重,本能地握住刀警惕地后退半步,顷刻间又大步向他的方向走来。
“卿淼博士,怎么回事?”她问。
她身后三名眼熟的小队队员脸色古怪地沉默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
见到她这番举动,卿淼下意识再望回原地。方才的两人已然消失无踪,只有地上还残留几滴未干的血迹,和自己耳畔不断传来的刺骨痛感。
痛觉是一种奇怪的感官体验。
熟悉的、荒诞的、被扭曲成快意的, 这让郗烬忱想起自己曾经的确经历过死亡,而画面中那人染冰的刀刃穿透锁骨,最初感受到的竟然是滚烫。
全然没有任何防备, 对方显然也没想过只一刀便会如此轻易将他杀死,拔刀时飞溅的血珠甩落在脸上,用不可察探到情感的眼睛和冷静的表情。
血液在灼痛、皮肤也伴随炽热、心脏剧烈跳动着……
大脑将一切过往燃烧成过载的快意, 紫眸男人侧趴在餐厅的长桌上急促喘-息,在失焦的视野里看到面前玻璃杯呈现出的反光。
迟聿驷就站在身后,正用那双类似某种无机玻璃球的冰蓝色眼瞳注视他, 面容冷冽而残酷, 漠然审视着他这副不被触碰就能够自我糕超的狼狈模样。
彻底杀死一条鱼只需要一根银针。
当然,人也一样。
散落的银紫发丝间,那缕由粉色发圈束缚的小辫蔫蔫地躺在脸颊上, 下方被简单撕裂的衬衫什么也遮盖不住,露出布满细窄划痕和淤青的斑驳胸膛。
潦草绑上的绷带被用刀片划开,此刻散乱地堆在一旁,内里蓝色的钉子变形又重塑, 化作简易的环形枷锁, 坠着其下的皮肉一起变成一团流动状的水波。圈环上细长锁链的另一头扣死在桌脚,将快被晴雨灼烧坏脑子的男人堪堪禁锢在桌面之上。
睫毛都已经沾上生理性的泪水, 唇瓣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被尖锐牙齿咬破,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桌面, 郗烬忱勉强维持着清醒,强撑着没有直接lang-叫出声。
而罪魁祸首坐在那里,声音低沉而冷淡。
“求我。”
“哈……”
听清他在说什么,像是突然想到好玩的东西,郗烬忱缓慢地屈起一条腿, 不由得闷哼着低笑起来。
“你这话放在晋江…是要被锁文的,二十四小时…都解不开的那种。”
似乎是有些受不住,他喘-息着将发烫的额头贴在面前的玻璃杯上,窄腰不受控地弓起,在肌肤触碰到冰凉时,发出一声黏-腻的叹喟。
动作间,流淌着蓝色光点的链条也开始左右不定起来,与桌子碰撞发出不连续的清脆响声。
迟聿驷看着他,眉眼如永不融化的冰川,手中的蓝色刀刃在指尖翻转。
“笑什么?”
“对…特别厌恶的同性…产生兴-欲……”
郗烬忱半眯着模糊的眼眸,用大-腿夹住桌面乱动的锁链。
他任由其在碾磨中将冷白皮肤勒出艳-糜的红痕,牵扯到钉子时喉结滚动,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才用无法克制泣喘的低哑嗓音,缓缓笑着补完未尽的话语。
“……难道…嗯……不好笑吗?”
对已经反目成仇的友人产生了忄生-欲,这种感觉是最可怕的。
是这些天的经历都像是在做噩梦,醒了之后明明特别难以接受,却只顾着对与其亲密接触后产生的快意而感到浑身战栗。
不在乎恨谁,也不在乎被谁恨,好像根本什么也不在乎——只是忘不掉他,恨他,厌恶他,觉得恶心,觉得反胃,觉得他杀死自己的事实无比难以接受,觉得他冷漠的表情和无视一切的视线刺痛双眼,认为在分道扬镳后的所有都实在好笑,笑话着不同的理念以及杀死对方与被杀死后血液凝固粘稠般恨的自己。
郗烬忱紫色的眼睛涣散失神,眼尾洇着湿润的绯色,无意识地将锁链勒得更深,压不下喉间溢出微弱但甜腻的呻/吟。
迟聿驷站起身,踩过掉在地面上的黑色风衣,目光短暂地落到那根幻化而出的锁链上,没有碰它,而是直接伸手扣住郗烬忱的下颌,强迫对方仰起脸看向自己。
“特别厌恶的——”迟聿驷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的话语,语调冰冷如寒,“如此恨我?”
这四个字冷冰冰地砸下来,和他扣住脸颊的手指一样温度冰凉。郗烬忱条件反射般地张开嘴,露出满嘴尖锐的鲨鱼齿,毫不客气地狠狠咬进对方虎口,尝到熟悉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几乎没有的刺痛感。迟聿驷的手臂纹丝不动,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自上而下地凝视他。
郗烬忱眯起眸子分辨了一会儿,像是在费力聚焦,又像是在探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半垂下眼帘,末了声线哑哑地笑起来。
他松开咬合的牙齿,唇瓣慢动作地贴上对方沾了血的手掌。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流转潋滟,眼睑半阖着,湿漉漉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而后吐出殷红的舌尖,带着湿热的温度,一点一点舔舐过那道渗血的齿痕,描摹着伤口的轮廓,卷起其中渗出的血色,呼吸间唇齿的热气喷洒,将两个人交融在一起的液-体吞咽而下。
“恨你……?”鲨鱼牙男人掀起雾蒙的眼帘,锐齿在闪过森白寒芒。
他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致命的蛊惑,用缠绵甜腻的低哑语气说明自己神志不清的行为。“亲爱的……我在引诱你。”
【】说话时,郗烬忱用手指漫不经心地勾起桌面的锁链,它紧贴住皮肤,有部分无端陷入某种—_—的存在。
【】锁链被手指勾着一点点带起,
【】碰撞在桌面发出轻响,泛着湿亮的色泽,在头顶的光线中
迟聿驷眯起眼睛,食指指节在空中微动,刚被放开的链条顿时绷直,附着在上方的透明水体连成小股滴落在桌面。
精神力触角无声探去,体温、心跳、血液流动……冷不丁察觉到对方微妙的短暂变化。
迟聿驷冷嗤一声:“还会变性?”
指尖刀刃一闪,精准地抵在腹部沟壑之中,迟聿驷居高临下地观察着郗烬忱的神情,妄图寻找到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但全然没有任何羞耻,对方的呼吸依然紊乱,眼神依旧迷离,眸瞳在拉扯锁链的动作间微微收缩,甚至因为碰到某种好玩的事情而愉悦地低笑出声。
“我真想把它剖出来看看了。”迟聿驷说。
锁链被操纵着挤压在一处,郗烬忱下意识拧腰,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抵住对方的刀,到嘴的话语化作一缕极高的话喘-息。
“呃哈……”
“引诱?还是求饶?”迟聿驷俯下身,抓住他的辫子倾身逼近,“也许对你而言,这点程度根本不够?”
锁链突然绞紧,面前的人自齿间溢出一丝气音,沾湿的碎发凌乱地散开,即便意识尚存,显然也无法回答他的这句问话。
“…心软无法生存,只余下薄情和无情……”迟聿驷面色没有丝毫起伏,“《人性的枷锁》,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
“所以,”他语气冷淡地重复,“如果要我扌口口口木(草系植物的翻版)你,或者觉得谁来都行也可以,用我教你的方法——”
“求我。”
迟聿驷的目光从他痉挛的腹部缓缓上移,最终落到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眸瞳的主人因层层叠叠的感官刺-激而蜷缩身体,噙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勉强抬起已然脱力的手指去触碰迟聿驷拽着自己小辫的手臂,连指节也透着不正常的粉。
可眼前的画面,却让他视线恍惚一瞬,莫名其妙幻视起很久之前的那个第一次决裂的周末。
当时郗烬忱也是以这种不知道在看谁玩笑的表情,靠在桌沿讥讽他可真是个圣人。
那是末日初临的第三个月,夕阳被满布的尸体染成血色。刚探索完回来的迟聿驷在门框席地而坐,雁翎刀横在膝头,用手边的碎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刀刃。
认识七年的好友在桌边懒散抱臂而立,黑色背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抬脚碾碎地上被打破的玻璃,懒洋洋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护送。”
“那个老人?”
迟聿驷擦刀的动作顿了下,刀面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不问我怎么知道?”
玻璃碎渣悬浮而起,那人一个响指瞬息间闪到他面前,表情带着几分谐谑几分怜惜,认真观察他的表情,像是在观摩一场好玩的戏剧。
“我回来不过十分钟,”有混杂浓厚巧克力的呼吸喷在耳畔,迟聿驷面无波澜地掀起眼皮,“你把她杀了?”
“很简单的方法就能使其免除苦痛,而这很简单,”郗烬忱愉悦地摊开手,掌心躺着三枚进入基地的凭证徽章,“怎么不算是一种‘拯救’?”
“她本可以活下去。”
“我当然知道,是啊,是啊,你把她们送去了明日基地。”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带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孕妇?”郗烬忱戏谑道,“你可真是个圣人,如此痛苦地活下来?你怎么不去亲自照顾他们?”
“这算圣人?”迟聿驷淡淡道,“不过是他们对我说想活着。”
“怎么,兄弟,要我教你吗?——要知道心软和不好意思在这里只会杀死自己,”他侧过头,将勋章随手扔到地上,语调夸张地开口问道,“不会拒绝?你平时不看课外书?”
“顺手而已。”
“意思是,出现一个人,要你救你就救了?要你护送你就送了?索要食物直接就给了?那是不是谁说喜欢你要跟你上床,你就直接会跟ta做-爱?”
迟聿驷收起刀,目光幽幽地看向对方:“你不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愚蠢?”
郗烬忱轻笑一声:“打个比方而已,当然,我是这样想的,及时行乐才是真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有没有暂且再说……”
“好吧,既然我们注定要分道扬镳,以后也许还会被你杀死。”他歪着头,思维发散地想了想,而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银紫色的发丝扫过耳畔的蓝色耳钉,散漫地笑起来,“干脆让我先赚回一条命好了。”
迟聿驷看着他随手握住一旁的玻璃碎片,在修长的指间把玩半秒,然后毫无征兆地,干脆利落地直接刺入进心脏。
玻璃碎片没入心口,眼前的小辫男人甚至带着笑,指节发力,碎片恶劣地在伤口里转动,勾唇时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告诉你后半句吧,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你应该需要他们。”
求人实在不是郗烬忱的长项。
他跟从河里捞上来又即将要被煮熟了的鱼一样蜷缩起来侧躺在餐桌上, 像是在离开了水后连蹦跶两下的欲望都一并丧失。
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喉咙因缺水而干涸,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陌生的气音, 郗烬忱又一觉睡醒,半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完全无法猜到迟聿驷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他不来惹事就闲到什么都不用做的人类最强有些过于有耐心了, 从嘴里吐出那两个字后,就一直这样简单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他开口。
冉冉落下的夕阳透过窗帘,将室内染成一片昏沉的暖橘, 一天已经快要过去。
迟聿驷倚在扶手椅中, 靠在窗边从容地翻看手上的书本。
他翻完书翻报纸、翻完报纸再翻杂志,仿佛自己是个在图书馆认真学习的学者,末了还当面吃了一根从郗烬忱口袋里没收的巧克力棒, 并评价了一句非常难吃。
需要澄清的是,巧克力棒并不难吃。
恰到好处的可可脂裹着酥脆的威化夹心,是郗烬忱全世界里最喜欢的口味。可能百分之百的黑巧含量对于正常人而言是难以接受了点,但这对他来讲完全无伤大雅。
他本该为此挑眉反驳, 再顺道争辩上几句, 可谁让这位忠实的巧克力爱好者现在只是餐桌上一条任迟宰割的鱼,对房间主人的话语暂且不具备质疑与反驳的权利。
夹着链条磨-蹭的身体已经不太有力气, 燥热的情绪只靠自己根本无法得到缓解,而不远处的迟聿驷仍然在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纸, 纸张摩挲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扶手椅旁的小桌上摆放着一整套精致的茶具,上方氤氲着沸腾的热气,黑色长刀静静躺在它的旁边,仿佛这个黑发男人真的只是在享受闲暇的阅读时光。
“‘感到痛苦的时候,人会流泪’……”迟聿驷语气缓慢地念出书页上的句子, 冰蓝色的眸子转向餐桌,“你觉得呢?”
锁链应声绷紧,途经无法言说的脆弱之地,胸膛被连带着拽得隐隐发痛。
被问的人忍不住并起腿,扣在桌脚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碰撞缠绕,动作间带倒一旁放置了很久的玻璃水杯,锁链表面混杂的黏稠水体还在不断滴落,最终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一滩水洼。【玻璃水杯里的水】
喉间灼热又干涩,下方却源源不断地泛起潮意,感知到的空气都有些黏腻难分。
指尖在微微颤抖,他伸手想去碰触,却在半路蜷起手指,转而覆上自己发烫的半边脸颊。
“哈…”郗烬忱低喘一声,喉结不受控制地重重滚动,“真是…恶趣味啊……”
一旦开始尝试思考,大脑就如-沙-□□塌濒临报废。汹涌的晴雨侵蚀掉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切起来。
光线斑斓变换,视野模糊而扭曲,郗烬忱勉强用手掌撑住桌面,慢动作地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身体。
湿漉漉的发丝黏在泛红的眼尾,指节在过程中因用力而泛白,下坠的圈环扣住淤青泛紫的皮肉,在空气中左右摇摆着晃来晃去。
膝盖磕在冷硬的桌面之上,郗烬忱绷紧腰背,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而后慢动作地挺直身板。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低头时,喉间溢出的喘息被齿关碾得七零八落,混着些许压抑不住的微弱泣音。
在一片混乱的吐息间,他听着耳畔自己支离破碎的呼吸,将手指迟疑地抵上()。
触感奇怪得近乎诡异,好像在触碰某种不该存在的禁忌。
郗烬忱试探性地屈起指节,立刻被从指尖传来过电般的感知刺得浑身战栗,紧随而来的停顿太过漫长,连空气都凝成融化的巧克力酱。
腰背在震颤中绷紧成弧,他却随即低笑出声。语调沙哑、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愉悦,仿佛终于认清了某个已定的事实。
扎着小辫的男人慢动作地抬起手,将湿润的掌心摊开在眼前。
散落的银紫发辫垂在颈侧,【他虚握住玻璃水杯,将指尖蘸入。再抬起时,】灯光下的指节水光淋漓,在视线里折射出透明的色泽,他眯起眼睛,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意,仿佛被自身这副荒谬的模样取悦。
几乎被打碎的自尊在崩塌的边缘摇摇欲坠,却又有种奇异的解脱感,浮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就像是任由自己在渔网的泥沼中下坠。
不加掩饰的音节从喉间溢出。
手指移动着,……
他抬起早已一片失神的狭长眼眸,湿透的睫毛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濒临溃散的潋滟微光。
几秒后,郗烬忱望向正对着他端坐如神的黑发男人。
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迟聿驷合上书,随手将其扔到一旁的地上。皮质封底发出沉闷声响,他冷然地掀起眼皮。
“想好了?”
修长的双指稍稍施力,中指与食指分离。
This paragraph actually doesn't contain much content, but I don't understand why it was locked for review……
指节不由得微微绷紧,桌上的人呼吸微凝,静默片刻后,伴随着一道轻笑,发出的低吟缱绻缠绵:
“……我邀请你。”
似蛊惑,似诱哄,若是其他情况下,他或许还会在这句话后再应景地调笑几句,但此刻,郗烬忱已经全然无法再进行其他的思考。
I wanted to pass the review in English, but in reality, my English didn't pass the revie So, to meet the word count requirement, I wrote it in English.……
这有点太超过了。
郗烬忱被单手扣住腰窝坐在桌面上,每一次触碰都忍不住向后瑟缩,止不住地发出蚀骨销魂的轻喘。
这是一种和以往都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迟聿驷【什么动作都还没有】,他便开始难以自持地拧动身体,连仍然在不断活跃的能量体都不能分走一半心神,像条离了水的游鱼般挣动以渴望大海。
迟聿驷穿戴整齐地站在面前,不急不缓地【什么都没干】。
他还是喜欢郗烬忱这副不那么游刃有余的模样,在事情脱离掌控后,泄露出平日全然无法察觉的软弱和脆弱。
欣赏完面前人迷乱的神情与反应,迟聿驷目光下移,落在那片被邀请的目的地。
“分开。”
怀里的人仰着头,雾紫色的眼眸涣散又凝聚,像是坏掉了的人偶一样,似乎是在辨别他在说什么。
紧接着,他如他所愿,缓慢地将自己||
郗烬忱垂下眼眸,眸光氤氲间,看到迟聿驷瞬息俯下身逼近自己。
This passage appearing here is merely the author's attempt to increase the word count. Due to concerns about readers' rights, I apologize. However, the word count has to be reached by the author regardless.I really can't delete it in Chinese.
难/耐的感觉不断传来,在对方低头片刻后,郗烬忱猛地发力,双腿环住迟聿驷的脖颈,故意用了些巧劲收紧,像鲨鱼咬住猎物般死死绞住对方,将他更深地压了过来。
气息絮乱无比的呼吸里,他笑起来,语气混杂着一贯的戏谑与挑衅。
“怎么…不看清楚些……”
尾音尚未消散,尖锐的刺痛感突然混着快意在脑海中炸开——
迟聿驷顺着面前人的动作,从善如流地再凑近了点。
他唉从第一段到最后一段一点一点全改了一遍作者精神状态挺好的啊
灼热的吐息尽数散在最每攵感的地方,将先前的挑衅寸寸瓦解,化作一声无助的呜咽。
郗烬忱用手指蜷缩着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料,呼吸短时间内无法平息,身体融化瘫软,思绪在脑海中转化为一片空白,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已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他喘息着,意识仍浸在余韵里浮浮沉沉。
整个人宛如是被困在狭小沉闷的玻璃杯中昏睡,甚至未能察觉到迟聿驷究竟是何时松的口。
等到视线终于聚焦,再抬眼时,对方的指腹正抚过刚才留下的咬痕,适时不容抗拒地用力掐住。
“呃……!”
“下一步该怎么做?”
迟聿驷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辫子,视线碰撞上时,他冷笑了下,低沉的嗓音沉稳而冰冷:“不如…你来教我?”
最近这段时间, 卿淼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他照常上班下班,研究工作却从‘如何才能让普通人获得异能’被安排转变成了‘研究丧尸病毒抗生素’,每天痛苦地早八晚不知道几点, 偶尔和第一小队队员聊聊天,在背后肆意评判他们队长爆炸般惊人的感情事迹,而往往这时候,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被郗烬忱设计来保护他的持刀阎王就会发出“呵”的一声冷笑……
嗯,原来如此。
被碰一下就会发晴的小辫鲨鱼牙这几天都没来骚扰嘲讽, 卿淼发现自己竟然对此有些不适应了。
尤其是又一次回忆起那人上次露出的*那种*神色之后。
这实在太不应该了。郗烬忱不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难道不应该双手高举出一个伟大的法国军礼以表示雀跃欢呼吗?
难道不应该赶紧抓紧时间,用迟聿驷扔给他的那张银色小卡片,去雇几个佣兵找到丧尸皇的踪迹, 然后早点撺掇这位人类最强完成任务以美美脱离——
“谁告诉你说没有找到?”林锦楠冷笑。
卿淼:“?”
他从记录科研数据的本子上抬起头,迟滞地扫视了一圈桌子上的其他四个人。
他们或是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或是低下头打游戏,都一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的无所谓态度。
不是说丧尸皇是全人类之敌?这几个人类中流砥柱这副表现是怎么回事。
“你在担心什么啊, ”陈二毛按着游戏机啧声, “队长异能那么离谱,区区一个小小丧尸皇对他来说也就一刀而已。而且他连我偶像给谁发过好银卡都一清二——就是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小卡片子啊, 你怎么这种表情?”
好银卡?指的是那张银色小卡片?
卿淼一愣。自从那天游戏积分终于破了十万大关后,陈二毛就着了魔一样坚定地认为郗烬忱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游戏糕手, 并单方面拥护对方为自己一辈子的榜样与偶像。
既然如此,那他用了这张卡,算不算雇佣郗烬忱?
不是说佣兵给钱什么都能做,照那家伙现在的状况,那岂不是被他轻轻一碰就能……不行, 大yellow小子卿淼你不能再想了!你应该害怕他,应该厌恶他,怎么道具还没用几天就膨胀成这样了?!
看着卿淼莫名其妙愤愤起来的脸色,陈三元迟疑着接话:“其实,嗯…丧尸皇,之前开会有探讨过要不要消灭的,但是被那些管理层驳回了。主要队长他……”他停顿了下,“他看起来不是很想管这件事的样子。”
卿淼将奇怪的心思拨到脑后,微笑着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当然知道迟聿驷这个人冷血到什么都不想管,但问题是这家伙不去干掉丧尸皇的话,他就彻底任务失败,彻底无法脱离这个世界了!
“管理层驳回?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卿淼皱起眉。
一旁的梁修淮笑起来:“学弟,你还没进过社会吧?”
“什么意思?”
“想想看,”梁修淮跷着二郎腿,倾身向前笑道:“要是末世真这么快结束,现在权利顶端的那些人该如何自处?其他既得利益者该怎么办?而普通人又该如何看待我们?”
见卿淼还是有些不理解的样子,他用指尖隔空点了点他胸前新换的研究员铭牌,问道:“好吧,学弟,这么说吧——就像你呢,为什么被调离了原项目?”
一个年轻到还在学习阶段的高材生,就算评级高到S级,在那些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理想主义者,没人相信他会真的研究出‘如何让普通人获得异能’。但他现在表现出的能力却是成功让自己这个普通人获得了,如果再研究出丧尸病毒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