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感叹:【好聪明的姑娘,先解释来龙去脉,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扣帽子,渣男哑口无言。】
重秋庭大脑如同一坨浆糊,看向师父燕悉。
燕悉知道乐青淮是自己儿子的容器,这怎么能放跑?
他一眼就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打了个圆场,表情严肃不容置疑:“你们说的事无凭无据,不要诋毁你们大师兄。”
躺在地上的师兄弟举手:“我能证明!大师兄亲口承认要和乐青淮结为道侣!”
“对对对,那天大师兄自己承认的。”
“我也能证明。”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除了风行止,他们都真的很关心大师兄的精神状况。
旺仔笑得前仰后合:【渣男忏悔值嘎嘎上升,他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禁言了吧!】
黎麦憋笑。
下一秒。
“我也……”
“唔!”
重秋庭果然把自己身后的师兄弟禁言了,一个个掐着喉咙有苦说不出。
小小禁言之术影响不了风行止,她开口道:“师父,我们是为了师兄好。师父你评评理呀,师兄这种修为的人,居然能气到使用了禁言咒。虽然他有管教我们的权力,但怎么能滥用私刑!”
嚯,这个词都出来了。
【呵呵,你看你看、真生气了呢?】
重秋庭怒火滔天完全压抑不住,周围的气流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漩涡。
燕悉见惯了场面,但此时也不好说话。各大长老都在这里,若是他有意包庇重秋庭,就会被人看出来。
但如果他放乐青淮走了,那自己儿子以后怎么办?
燕悉说:“这事情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
重秋庭死死盯着风行止,若是让她没完没了,以后还怎么办?
他豁然上前赫然要拽住黎麦的手腕:“走,跟我回去!”
重秋庭怒气形成的小漩涡力量很大,黎麦一个侧身正要躲,然而不妙。
——啪!
包袱落地。
包袱内的小玩意七零八落洒了一地。
有赤胆草、彭浦草,魄莲花、金乌丹……
“这……”
“是金乌丹?”
这些东西都价值连城,是修行的好药材。
风行止看见这一地东西,先是一惊,然后侧身用头发盖住了眼中的情绪,眼眸变得晦涩凶狠。
哥哥告诉过自己,玄天宗一切都好,大师兄甚至给他了一株魄莲花增进修为。
见到乐青淮的这一株,风行止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魄莲花本是稀罕的灵药,宗门中大部分弟子都没见过,怎么一下子就出来至少两株?
人群中有人惊呼,也有人一言难尽。
“真的,走火入魔了,居然用这些药……给一个草木灵……”
“这加起来得有几万灵石了吧?”
“大师兄……”
重秋庭瞳孔微缩,倏然眉头紧锁。
乐青淮居然根本没吃自己给他准备的灵草!怪不得这么久的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看不出来乐青淮竟然是个心思慎重的。
【忏悔值+3】
重秋庭脸色越来越难看,让大家不得不相信他走火入魔了。
就连燕悉要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其他长老纷纷诧异:“秋庭不是这样的人,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岔子?”
“草木灵修炼本就不需要灵草,它本身就是灵草,又谈何服用呢?燕悉,你快看看秋庭怎么了?”
重秋庭脑子很乱,顾不得别人胡言乱语,他现在只想把乐青淮藏起来!
“走!”
“啊!”黎麦被重秋庭一拽,膝盖行云流水一弯,故意假摔向重秋庭身上栽去!
旺仔定睛一看,麦老师这角度好像有点歪啊,转瞬间顶了黎麦的腰一下。
黎麦的一只手在胡乱之间,看似不经意抓住了重秋庭腰间的玉佩,借由重力狠狠一拉扯!
——啪!!!
玉佩落地。
重秋庭大脑一片空白,撕心裂肺:“乐青淮!!!”
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忏悔值+5!这不是忏悔值,这是渣男心上之人的死亡值啊哈哈哈哈!】
旺仔兴奋得手舞足蹈。
谁都没见过重秋庭眼底血红的模样,几欲疯魔!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燕竹的身体啊,刚才脑中传来燕竹疼痛的尖叫,自己渡入玉佩的灵流从裂缝一点点倾泻而出!
燕竹:疼……秋庭……
秋庭……救救我……
【忏悔值+10!卧槽,麦老师咱们弄死他!】
重秋庭浑身颤抖,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玉佩落地的那一刹那间就连燕悉心脏都骤停了!
黎麦似乎被重秋庭吓到了,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捡起玉佩还给他,以平息他的怒气。
然而,重秋庭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气中炸响:“别碰!”
黎麦被吓哭了,一声声啜泣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他的哭声简直把重秋庭衬托得像地狱的修罗!周围的人群在这股怒气之下,无不感到一阵寒意,不敢想像如果元婴期的重秋庭如果失控将造成怎样的天崩地裂?
重秋庭把玉佩护在怀里。
别哭,没事……
燕竹……燕竹……说话啊……
玉佩安安静静没人回答。
旺仔:【这就死了?】
黎麦:晕了吧。
旺仔:【没事,忏悔值还在涨,你这一顿操作猛如虎,我旺某佩服!】
重秋庭失魂落魄握紧玉佩,耳畔轰轰作响,不理众人的目光,直挺挺地站着。燕悉也慌忙跟过来,看着玉佩,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玉佩最要紧!
众人瞠目结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可理喻……”
“不就是个玉佩吗?”
“大师兄好可怕……”
风行止眼见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崩溃的重秋庭身上,拉起乐青淮:“那各位师兄师弟,我就把青淮送下山了。”
重秋庭和燕悉都没说话。
此时,一向不爱参与众人议事的二师兄站出来,同意了请求:“去吧。”
风行止还没道谢,又是一声。
“不用,我来接他。”
声音晕染一丝天生的桀骜,彷佛是冬日山间不会结冰的清泉般透澈又寒冷。
一名外貌年龄看起来在十八岁的少年出现在玄天宗大门外。
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谁都没注意。
少年黑衣赤瞳,眉宇傲气,风流飒沓。他毫不掩饰自己橙黄色的瞳孔,如同午夜闪烁的夜明珠,微微上扬的唇角好似游戏人间的公子哥。
他一甩衣袖走上前,带着特有的轻狂狡黠,冷冽而夺目。
旺仔眨眨眼,开启私密通话:【这,为了不OOC,还挺努力的。】
黎麦:帅吗?
旺仔:【帅!】
是巫赐。
是司律弦。
呵,居然还知道来。
黎麦欣喜:“巫赐!”
司律弦供手一礼:“见过各位长老。玄天宗趁我不在,擅自带走了青淮,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玄天宗的弟子们左看看右看看,默不作声。
敢情这乐青淮还是抢来的?
这又是谁?看起来也不像个散修,这气息怎么感觉和大师兄都不相上下?
黎麦收起自己的小包袱塞入巫赐怀里,眨眨眼:看,都是钱。
司律弦:……看出来觉得我很穷了。
黎麦对风行止轻声说:“多谢你,日后再会。”
“等等!不能走!”
等重秋庭反应过来时,巫赐揽着乐青淮的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忏悔值+3】
什么都没了。
旺仔感叹,遇见了黎麦和司律弦,渣男就是泥牛入海,纵使有再多的能力,不过就是临死前的花里胡哨的展示。
黎麦卖掉了一根最便宜的灵草,兑换了一千灵石。
这方圆一百里最高档的客栈中,最昂贵的套房只需要八个灵石一晚。
落霞金云,旖旎又烂漫。
黎麦往柔软大床上一躺:“想不到你也有被我包养的一天。十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司律弦笑:“提升实力,以及研究了一下渡劫。”
黎麦:“哦?说来听听。”
司律弦:“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旺仔打开了原始世界线。
当年,巫赐离开乐青淮下山的原因,乐青淮到死也不知道。他以为是自己招惹了巫赐生气了,否则为什么巫赐一直没有回信。
其实,巫赐算出乐青淮的命中有一劫,情劫。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以为自己是乐青淮的情劫,所以才想着离开。
谁知道,离开才是乐青淮的劫。
巫赐回到山上,发现乐青淮不在,疯了一样查找乐青淮的踪迹。直到他感受到了乐青淮微弱的气息。
为什么会感受到气息呢?
因为无论是乐青淮还是巫赐,都是天地造化之物,死后归于世间万物。
他顺着气息找到了玄天宗,讨要乐青淮。
然而,没人听过这个名字,人们都觉得他是找上门的邪佞邪祟。
巫赐化身黑蚺,一路杀上花鸟阁。
步步染血,如同寸寸地狱红莲。
桀骜精致,少年意气的那张脸被血污染红,橙黄色的眼睛如同灼烧的烈日:“你们把青淮还给我!!”
巫赐闻见了独属于乐青淮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就像支离破碎的落叶。
他在这场复仇中爆发了最强的实力,黑色蛇尾摆动掀起狂风,霎那间乌云遮天蔽日,电闪雷鸣。
因为换魂阵损了修为的重秋庭不得不迎战,即使元婴期的他,仍然被巫赐的能力震慑。如同通天巨塔般的黑蚺,盘踞于阁楼之上,瞳孔如同硕大的玻璃珠。
“还我乐青淮!”
“你把乐青淮还给我!”
刹那间,黑雾弥漫,化为瘴气,冲破防御!
重秋庭被打得口吐鲜血,一时败下阵来。
“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巫赐愣了一瞬,赫然发现“乐青淮”站在不远处,笑意浅浅。
是……青淮?!
巫赐大喜过望:“你还活着!”
与此同时,重秋庭抓住时机,一道白光闪过,剑刃穿过巫赐的胸膛!
倏然,血沫横飞。
——啊啊啊啊啊!
那“乐青淮”对重秋庭一笑:“秋庭,我是不是很聪明?”
巫赐倒地。
天空中下起了血雨,艳丽而诡谲。
而这一切,其实乐青淮都看见了。他的元神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巫赐一点点碎掉,看着他的鳞片被拔掉,看着他的眼睛失去光彩。
巫赐……
如果仅仅是被当了容器,也能承受这份痛苦。但是,这才是乐青淮真正无法投胎的原因。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夥伴离开,心痛的感觉无以复加,彷佛骨头都要裂开了,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疼痛,只觉得元神一寸寸化为了烟雾,和巫赐的血融在了一起。
情劫难渡。
情劫难渡啊。
客栈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气。
旺仔:【唉】
黎麦:“唉。”
司律弦:……
旺仔眯起眼睛,面露凶光:【杀了他们,我现在一刻都忍不了!】
黎麦感叹:“不如天雷,我觉得那个更痛快一点。”
司律弦:“无论是草木还是动物,心智都没有人类复杂,对于他们来说即使化形成人,模样是人,但心和神还不是,了解本心,方能突破境界。若是突破了,则功业大成。其实你也不差的。”
黎麦双手抱于胸前,眨眨眼,看向司律弦,又看看自己:旺仔,打开私密通话空间。
倏然,天旋地转,三人出现在旺仔的小空间内。
黎麦:?
旺仔什么时候把这北欧风格豪华客厅布置得像无限流副本里的鬼新娘一样?红烛金箔,窗花剪纸,甚至还有花生核桃五谷小食。
往铺着红色绸缎的木头椅子上一坐,黎麦觉得自己好似无限流里的大boss。
“什么情况?”
旺仔搓搓手,身穿一身喜气的衣服,脸颊故意涂抹上两坨红红的胭脂,笑起来像个贱兮兮的媒婆:“我早就猜到这一天了,所以特地准备了洞房花烛夜,啊,不是,是为了谨慎起见,大家在这里议事就挺好。”
司律弦:……
当初也没发现旺仔想像力这么丰富。
黎麦摊手:“所以,情劫如何渡?”
旺仔突然想到什么,捂住嘴。
黎麦:“你又怎么了?”
旺仔:“你没看过小说啊?要是渡情劫,需要杀妻证道!”
黎麦:……
司律弦嘴角弯了弯。
旺仔在各种狗学文的知识积累和知识沉淀可不是盖的,他戴上眼镜,神秘兮兮说:“一般来说,你俩要先相爱相杀,然后痛不欲生。再然后要么他杀了你,要么你杀了他,最后顿悟,啊这才是我最爱的人!这就是杀妻证道。”
黎麦看向司律弦:“一会儿捅你两下?”
司律弦笑,他仍然是巫赐的装扮,黄色的眼睛中瞳孔倏然缩成了一条竖线,很危险:“你打得过我吗?”
黎麦:“嗯?”
司律弦点头:“打得过。”
旺仔:“那我去看看哪里有刀,你俩先猜拳谁先杀谁?”
黎麦:……
黎麦:“少看小说,你好歹也在阴间呆了二百五十年。”
司律弦:“对。”
旺仔:??
旺仔因为司律弦的冷嘲热讽狠狠翻白眼,现在司律弦在他心中已经不是哪个高高在上的邻居,毕竟他们可是共同经历过六个世界,是并肩而战的队友,自然也就放松了些。
司律弦声音沉沉解释道:“心性单纯的人会在人心叵测上跌倒,绝情之人会因为爱而重新悸动。所谓的劫,因人不同。”
所谓天道,并不是狗血文的爱好者,修身修心,内观才能见世界。所以,大部分情劫围绕着人生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不过就是希望通过内观,真正明白内心所求所想。
或者选择往下一切飞升成仙。
或者选择后退一步,爱众生,爱众人。
世间万物没有标准答案。
司律弦:“劫,毁灭,飞蛾扑火,浴火重生。”
能过得去这个坎,就是渡劫成功。
“无情道的修炼也并未绝情绝欲,杀妻证道。”司律弦目光幽深,“无情道往大了说是世界大同,天下为公的内核思想,爱所有人,所以也不爱所有人。”
旺仔听得一知半解,大脑迷迷糊糊:“哥,你说啥叻?”
黎麦听进去了,安安静静看着司律弦笑。
他一笑,司律弦便不再说话了。
黎麦:“你说了这么多,我知道了,走吧。”
旺仔:“啊,你们这就要离开我新手布置的洞房花烛夜了?哎呀,不是,你们别害羞啊,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两条数据……真的真的,我不会看见什么的!”
客栈古色古香,窗外夜色无边。
但街巷仍然热热闹闹,卖莲花灯的小贩顺着贯穿城池的河流吆喝着,星星点点的灯,彷佛坠入凡间的银河。
黎麦安静的坐在床铺之上,发丝如瀑,稍显淩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灵动的眼眸。
他现在是乐青淮,司律弦是巫赐。
这个快穿世界和之前所有的都不同,之前的世界要么是惨遭背叛,惨遭利用,惨遭牺牲,但是在乐青淮的世界,无法让他投胎的根本原因是爱。
不谙世事的草木灵突然知晓了何谓人类心中最复杂的情感,心脏会酸涩,眼眸会溢出泪水,会痛苦,会懊悔,会疼痛。
这是这个任务最根本的逻辑。
是爱啊,是求而不得的,后知后觉的爱。
乐青淮爱巫赐,巫赐也爱乐青淮。
只不过因为所谓的情劫,两人硬生生耽误了一辈子。
而这,也应该是情劫的一部分。
不受蒙蔽,观内心,观所想,也是如何渡劫的秘密。
“巫赐,”黎麦抬手,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珠宝。
司律弦微微愣了一瞬,凝视着自己的黎麦映出自己模样的瞳孔。
他突然伸手,将黎麦拥入怀中。
黎麦曾信誓旦旦,不会在任务中亲吻任何男嘉宾,因为这不是他黎麦的人生。但现在,他必须亲吻巫赐,因为这是乐青淮的人生。
黎麦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抵着他的胸膛。不知为什么,心如刀绞,彷佛体内蕴藏着一场排山倒海的风暴。
一滴滴泪从眼眶低落,弄湿了司律弦的衣衫。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承载的力量太过于不甘心,黎麦开始小声啜泣,温热的水落在司律弦的肩膀上,脖颈上,手背上。他肌肉倏然紧绷,坚硬得如同滚烫的熔岩。
“巫赐……”
“巫赐,对不起……是我做了一些错事……”
这一刻,黎麦和乐青淮共情了。
向巫赐这么多年的陪伴道歉,向对他的欺骗道歉,向最终的结局道歉。
司律弦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没事,我都知道。”
黎麦撑起身子,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眼前的人。手指摩挲着男人的脸颊,从眼角再到下颌,两人的气息如此近,相互纠缠,一冷一热。
忍得难受,司律弦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玄黑色的鳞片,然后又被强压下去,只不过他无法压抑越来越炙热的身体。
“巫赐……”
黎麦捧住司律弦的脸,凭藉本能吻了上去,两人的气息不断翻搅着,像是纠缠在一起的双生水草,疯狂而跌宕。
腰部被托起来,跌跌撞撞间没有放弃纠缠。
司律弦的手很用力,死死的掐着他,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永远都无法离开。黎麦有一种被揉碎了的错觉,他的生命,他的情绪,被眼前的男人主宰。湿润的眼睛又能云遮迷蒙一片的水雾中,水雾中彷佛映出了那年山间的风霜雨雪。
“巫赐,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
“巫赐……”
“青淮。”
两人都激烈得发了狂。
他们原本就是草木,是动物。
野性又单纯。
旺仔:【(⊙??⊙)】
旺仔:【!!!!!】
突然,坚硬的物体滑过黎麦的肌肤,像烧红的烙铁,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腿好似被什么烫破皮了。
然后,唇齿的触感也消失了。
没有继续亲吻。
黎麦蹙眉睁开眼:“等!”
豁然间,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巫赐,也不是司律弦,但又是疯狂的兼而有之,而是显出了原型的黑蚺。
鳞片闪烁着深邃的光泽,王者气势,高贵而优雅,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眸彷佛蕴含着无尽的宇宙星辰。房间很大,但黑蚺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别!”
黎麦一阵惊呼,他被黑蚺的尾巴卷了起来,像是猎物般无法挣扎。
好像心跳都停了。
信子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脖颈。
又痒又麻。
黎麦几乎被这信子折腾得逼出来眼泪。
然而,湿润晶亮的眼眸在此刻比任何价值连城的宝贝还要值钱。
“别、巫赐!放手!不行、听话!”
黑蚺充耳不闻,将黎麦越裹越紧,他不说话,黎麦更紧张。
烛火灭了。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旺仔就算之前吹成什么样子号称自己什么大尺度都敢看,现在都不敢说话了,默默关闭了摄像头系统,捂住小耳朵。
麦老师,我可救不了你了。
缱绻缠绵,不知疲倦。
不知从何而起的悔恨孤寂,害怕、期待、担忧,焦虑、欣喜、欲求,如同轰然的潮水,将自己席卷。
脑中好像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四肢百骸承受着洗礼的痛苦和被爱意包裹的温柔。??
呜咽细碎的声音只能让屋里的氛围越来越干,越来越渴,最后他都说不出话了。
蛇,真是一种又冷又热的动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酣畅淋漓的情事才结束。
衣衫被撕得粉碎,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就像遭到了某种酷刑。
“巫赐……”
“我在。”
黎麦又晕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草木灵本身就身体孱弱,黎麦昏睡了整整三天。司律弦一直守在旁边,但执拗不过一直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旺仔,最后两人还是开始打扑克。
旺仔:【对尖!】
【JQK!!这把我赢了!】
【……】
醒来后的黎麦:……
他动了动手,好像体内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但漩涡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昨天那种陌生的复杂的情绪涌上来,那就是心结被解开的感受吗???
司律弦:“你昏睡后,体内的灵气聚在丹田之位上,很快会进入金丹期。这两天把把重秋庭给你的灵药喂下去了。效果不错,估计结丹的日子也不会太远,毕竟你心思纯净。”
渡劫之后,能力增长迅速。
黎麦揉了揉小腹:“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是双修功法啊?”
司律弦:“再来一次?”
黎麦缩缩脖子:“算了吧,哥。”
玄天宗。
重秋庭的日子并不好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于用灵气填补了玉佩的缝隙。但是玉佩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培养一个新身体。
必须把乐青淮抓回来!
天下之大,凭藉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抓不出来,既然这样,就不得不动用整个修仙界的力量了。
那个巫赐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居然把乐青淮带走了,不过好在他们两个人现在肯定形影不离,找到了巫赐,就能找到乐青淮。巫赐就算再有本事,也撑死了是个金丹期,掀不起多大风浪。
既然如此,他正愁没人背锅呢。
这些年,为了给燕竹找合适的身体容器,他先从宗门内部弟子下手,趁着他们在闯秘境或者仙魔冲突之时,背后下手,前前后后掠走了四个弟子,但很遗憾,这些都无法承载换魂阵的能量。
于是,他又开始找其他宗门的弟子,然而,擅长药修的身体不够坚韧,剑修的宁愿玉石俱焚,器修的身体如普通人无异,符修的变量太多,担心暴露。
自从燕竹元神居于玉佩中后,他抓过的人至少有二十多,还不包括无名无姓的散修。
一两个失踪,还可以说是被杀人越货,或者秘境纷争。
人一多,各门各派都重视起来。
风声一紧,他也不好找人了。
但替死鬼,这就来了。
重秋庭传音各个修仙宗门,告诉所有人现在有准确的消息,巫赐修炼了邪术,通过吞噬其他仙门弟子的灵气和金丹增强法力。重秋庭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人证,信誓旦旦说自己就是被巫赐追杀逃命,跌落悬崖没有摔死才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