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上次不还去了伦敦玩吗？”
莱恩没有回答。
他看向窗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克里斯蒂亚诺瞅瞅他，忽然福至心灵：“你不是讨厌伦敦，你是讨厌切尔西吧。”
“……”
莱恩靠在座椅上，他幽幽道：“假如你是我，你也会对这支蓝色球队报以一种很特殊的情感。”
小小罗不懂。
他只是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发愁。
鬼知道那个俄罗斯寡头为什么那么有钱，看看蓝军这赛季被他买来的球员：克雷斯波、穆图、贝隆、达夫、马克莱莱……有钱的俄国佬甚至撬到了皇马的墙角！
弗格森坐在球队前排，他有一种隐约的预感。
阿布恐怕会改变整个英超。
红蓝大战之前，莱恩被人主动找上门。
“你就是莱恩吧？”
对方主动用意语和他打招呼，“我是埃尔南·克雷斯波，听巴蒂提到过你。”
还没等莱恩回答，这位仁兄就像之前的莱恩一样长长叹了口气，抱怨道：“我终于找到人能说说话了，这里的人说话我都不怎么听得懂……天呐，莱恩，你不知道伦敦究竟有多恐怖！”
克雷斯波抑郁：“我每天能晒到十分钟太阳就是万幸！”
莱恩的表情逐渐微妙。
“天杀的！”
克雷斯波捶胸顿足，“怎么有地区中午十一点半都没太阳？一出太阳，那河边的草坪就踏马像是会自动长小人……啊啊啊！我真的快抑郁了，每天都要靠吃维生素D和晒灯才能活呜呜呜。”
这位巴蒂的老乡差不多像是真疯了。
说完，他又扭头问莱恩：“你难道不觉得抑郁吗？”
“还好吧。”
莱恩迟疑，“习惯就行了。”
克雷斯波双眼无神。
此时此刻，他的怨气已经养活十个厉鬼，克雷斯波左右看看，还是没忍住搓搓手，小声问：“那个……莱恩，你看我怎么样？”
莱恩：？
这什么意思，毛遂自荐、BOSS直聘？
莱恩也左右看看，小声回答：“米兰不缺大中锋，埃尔南，你去了怕是要搞轮换啊。”
克雷斯波缓缓抬起头。
从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球场上方的天空，现在正值周末下午，照理说应该晴空万里，但此时此刻，他却死活找不到太阳的踪迹。
“……只要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他顿了顿，“坐替补席都行。”
莱恩表情诡异地走上场。
他没想到伦敦的天气竟然会把球员折磨成这样，但他转念一想本国的实际情况，又感觉好像真没问题。
毕竟是伦敦嘛，哈哈。
就在莱恩琢磨要不要把克雷斯波弄回去打一个赛季时，比赛很快开始，并且，他本人也遭到加盟以来的第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是谁？
——马克莱莱。
马克莱莱被阿布亲自从皇马挖到切尔西，身上必然有些绝活在，结果黄大哥瞧不起小马，拒绝给干脏活累活的小马涨薪，导致他愤怒投入阿布的怀抱。
而现在，就是检验他是否值得这2400万欧元的时刻。
贵宾看台上，阿布翘着二郎腿。
他正紧紧盯着场上和马克莱莱纠缠的金发青年。
他太古怪。
俄罗斯人做过背调，却发现自己始终挖不出对方父母的真实信息，如若不是莱恩自己曝光姓氏, 恐怕其他人到死都不知道，这位米兰主席竟然与大明星大卫·贝克汉姆是亲戚。
大卫·贝克汉姆啊。
阿布陷入沉思，他想起自己当年看到对方奔跑英姿的惊艳。
他曾经想把贝克汉姆买到斯坦福桥，但回应却是斩钉截铁的“NO”，曼联的俱乐部高层还没失心疯到把贝克汉姆出售给英超球队。
开玩笑呢！
真当弗格森爵士没枪没子弹？！
阿布收回扯远的思绪, 他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莱恩和马克莱莱过招, 而这就是莱恩身上的古怪之处。
一个亿万富豪，每天不琢磨着享受生活，居然跑来踢球。
阿布不理解。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主要是这人跑起来还挺赏心悦目，金发飘飘、身姿灵动，这他爹的不看白不看啊！
莱恩对此一无所知。
假如他知道阿布正“色眯眯”地对自己垂涎三尺, 那他必定恶心到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然后勒令加利亚尼把他的名字从转会市场上划掉。
这才是真正的非卖品。
不过幸好他无知无觉，才能专心致志地对付马克莱莱。
在莱恩又一次被马克莱莱卡位并抢断成功后，他感到非常恼火，马尔蒂尼防守厉害就算了，怎么马克莱莱防守也这么厉害？
难道姓马的都会防守？
莱恩在斯坦福桥的草坪上吐了吐口水, 忿忿不平地从马克莱莱的防守区域暂时走开——爹的，惹不起他还跑不起咯？
【您的对手：莱恩·贝克汉姆打出了一张闪。】
弗格森被这小子气笑了。
他这辈子都想不通, “责任心”和“白切黑”这两个词是如何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冷眼看着莱恩哒哒哒溜走，嗤笑一声后让卡洛斯去布置战术。
什么战术呢？
“赶罗战术”：
让小罗纳尔多同学跑得再快点, 用速度拖垮马克莱莱。
这位马克朋友速度并不好。
接到命令的小小罗满脸懵圈：啊？
不是？又我？
吖的，怎么干脆不让他去跑五十米？
但小小罗也没敢抗议，他的钻石耳钉和各种叮里咣铛的首饰还在爵爷手心里攥着，他要不想活了可以直接说。
于是他开始哼哧哼哧跑啊跑。
半场跑下来，一球没有。
得，白跑。
速度行不通，那咋办？
卡灵顿至高无上的皇帝又给出指令：莱恩·贝克汉姆你这个王八犊子没事多起来跳跳，制造点高空球！
莱恩——
莱恩真密码想罢工啊。
切尔西，你欺莱太甚！
小莱是个老实孩子。
虽然“老实”这个词是薛定谔的老实，还有点像相亲时没别的词儿夸所以硬摁上去的赞美，但他有些时候还真的很老实。
尽管他偶尔满嘴跑火车、偶尔两头骗、偶尔坑蒙拐骗、偶尔演帝上身、偶尔卖人时冷血无情……
他从来不忤逆主帅的意思！
第68分钟，就在阿布感到稍微有些没劲的时候，莱恩·贝克汉姆倏然起跳，他在全场球迷的注视中力压切尔西后卫，而后发狠甩头，相当潇洒地将足球甩入球网。
阿布看呆了。
当时的伦敦天气阴沉，乌云笼罩在球场之上，整座球场暗无天日。
但阿布看着莱恩·贝克汉姆的背影，又瞅瞅他飘逸的金发，感觉整座斯坦福桥都在因为他而变得亮亮堂堂。
太阳啊，这就是伦敦的太阳。
——这是俄罗斯人的第一想法。
他想起自己的乌克兰老乡舍甫琴科，忽然陷入左右为男之中，但阿布到底是阿布，他很快排出两个方案。
一：买莱恩不买舍瓦，问就是主席为爱卖身，反正莱恩也干过了。
二：买舍瓦租莱恩，问就是他想左拥右抱（不是）。
接下来的比赛，阿布其实没有多少心情再继续看下去，尽管球队很快扳平、尽管莱恩没多久就被掣肘到难以有所表现，但他的脑海里已经全部被下赛季的打算填满。
先把莱恩和舍甫琴科搞一个过来，再去波尔图请那个很厉害的名师穆里尼奥，爹的，拉涅利还是不好用，他阿布要很多很多冠军！
兴奋的阿布离开了。
他的两个助理短暂对视一眼，也认命地跟着离开。
老板心，海底针啊！
“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浴室搓澡的莱恩说，“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我似的。”
“嘿嘿。”
忽然有人奸笑一声。
莱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块肥皂biu的一声飞到自己脚边。
莱恩：“……”
“快捡啊！”
大家伙起哄□□：“这样你就知道是谁在背后盯着你啦！”
莱恩：“……”
有些时候，他真的好想拿刀把这群人都阉了。
“这真的还不如是一把刀在背后抵着我。”莱恩摇摇头一脚踢飞肥皂，因为力道太大，后者直接撞到对面墙上，烂成一滩肥皂泥。
大家伙继续奸笑。
刚刚扔肥皂的人饱含深意谈起自己明天的安排，然后顺带谈起自己和某某模特之间的情事，据莱恩的不完全统计，这似乎是对方本月的第三个女朋友。
莱恩洗完澡，搭着毛巾走出浴室，在路过对方身边时停下脚。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唧唧，又扭头看看对方的唧唧，用一种非常无奈又夹杂着些许得意的表情摇摇头；紧接着，他大声叹了口气，在队友的嘲笑声中潇洒离开。
跟他斗。
至于被人盯上的错觉，早就被莱恩扔到脑后。
踢完切尔西，12月6号，曼联4-0大胜阿斯顿维拉。
莱恩有进球入账。
算起来，他已经连续好几场都有进球，得分率令人咂舌，英超媒体称他是“来自意大利的可怕黑/手党”，意媒却与有荣焉，表示“米兰主席轻松吊打英超、意甲仍是世界第一流”。
积分榜上，他紧紧咬在亨利身后，并成功压住下面的阿兰·希勒。
而接下来的一场战役又是轻轻松松。
因为曼联12月12号的对手是曼城，也就是弗格森口中的那个“吵闹邻居”，此时某位大名鼎鼎的光头怪物新娘·老鸟一生宿敌·为球队离婚又反悔·球队地狱级重建承包商还没登场，所以曼联没人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
哦，除了莱恩。
小小罗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答：“习惯了。”
习惯啥？
问完问题却没得到答案的小小罗郁闷而归。
12月11号，比赛前夕。
莱恩又一次找到弗格森请假。
“说吧。”
弗格森看他：“鉴于你最近的良好表现，只要不是去夜店或者去飙车，我都可以给假，我们22号的对手是热刺，我可以让你轮休。”
莱恩腼腆一笑。
他低头看脚尖：“12月14号是丰田杯，米兰要和博卡青年比赛。”
弗格森看着这个孩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留不下他，因为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在对方的心里刻下烙印。
而为什么晚一步？
那肯定都赖大卫·贝克汉姆，如果当初他坚持让莱恩留在曼联青训，这小子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红小鬼。
这样想着——
莱恩原本正低头看脚尖，却听见老头一拍桌子，突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大骂他爹：“该死的大卫！没心肝的东西！混账！王八蛋！老子他*就应该赏他一颗子弹！”
莱恩：…哈？
这事究竟是怎么起承转大卫的啊？？
莱恩一脸懵逼。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来请假去看比赛的啊。
但他很快上道跟着弗格森一起大骂：“没错！大卫这个家伙实在太没良心，不仅抛下您，还出轨！没心肝的东西！”
就这样。
莱恩成功混到假期。
当天晚上，他怀揣着14号去看大家的美好盼望美滋滋入睡，结果却莫名其妙在梦里发现自己来到了冰雪连天的莫斯科。
莱恩：！！！
与此同时。
阿布倏然从梦里惊醒。
他坐起身喝口水，而后嘀咕：“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米兰的这个主席搞到斯坦福桥。”
第79章 老马苦心劝小莱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67天, 想辞职，原因如下：老板像神经病。他先是看上了AC米兰的舍甫琴科，结果现在又垂涎AC米兰的老板莱恩·贝克汉姆, 有病吧？！他是不是忘记人家之前还泼了他一身酒？草，好想辞职……】
秘书正写到起劲时，办公室里忽然传来声音。
“进来。”
“是！”秘书忙不迭答应。
她把日记本胡乱藏在一堆文件下，又简单整理好仪容，才从容走进去, 垂首等候。
“你让人去联系一下加利亚尼，”阿布陷在老板椅里, 右手摸着下巴，“看冬窗有没有机会买舍甫琴科或莱恩……后者估计有点难度，你先问问前面一个。”
秘书心里的吐槽之意澎湃。
她真的很想摇醒老板，让他别老惦记别人家的老板，球员也不行，舍甫琴科这两年风头正盛, 如果不是之前受伤，今年金球奖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如此人物，米兰能轻易放走？
人家又不是傻叉啊喂！
而且，这种行为真的很像惦记别人家老婆……
但秘书没有话语权，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她一边做好表情管理, 一边点头答应。
从办公室出来后，秘书继续摸鱼大业。
【我们老板绝对是深柜, 他对待初恋情人施图姆都没有这么在意上心，耶稣在上，资本家真可恨, 不过辞职好像没有补偿金，先忍忍。】
在阿布着迷般的要挖米兰墙角时，莱恩刚刚踢完曼市德比，但说是德比，双方的实力却比较悬殊。
他只踢了半场。
老头对他比较爱护，就是经常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譬如“你看那个意大利人懂个屁的轮换”、“还是老子知道爱护你”等等，当着莱恩的面明晃晃踩安切洛蒂一脚。
莱恩还能咋办？
同行相轻，他只好哄着咯！
没事哒。
莱恩自我安慰，像卡尔洛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头，肯定不会怪罪自己！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抵达日本横滨。
比赛时间定在晚上，莱恩旅途劳累，没有出去玩的想法，而是早早联系上因扎吉，准备去宿舍探望受伤的内斯塔。
二人在酒店门口碰头。
“你——”
因扎吉迟疑打量他，“距离我9月底见你，好像稍微胖了点。”
另外，莱恩也长高不少。
假使之前在米兰的他脸上尚有几分青涩，现在他却已经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成年男人，不到短短一年，一个人的身上竟有如此变化，这是为什么？
因扎吉不太想得通。
“我还以为我瘦了呢，”莱恩有些遗憾，“我要转型成为BOBO那样的大中锋，胖点很正常。”
因扎吉挑挑眉。
他笑道：“那我得一定转告他，但我可不同意他抢我的球迷。”
莱恩嘿嘿一笑，说那肯定的。
二人并肩走入酒店，莱恩顺势提问：“桑德罗什么情况？”
“左膝盖不好。”
因扎吉答。
他走进观光电梯后刷卡，莱恩低头俯瞰窗外风景。
“决赛让比利上？”
“嗯，卡福也在。”
莱恩站在旁边，他从侧面凝视着因扎吉，心想他的“干爹”这赛季恐怕过的很不好，双颊比之前消瘦，整个人也缺乏上赛季的意气风发。
伤病害人啊。
莱恩抬腿走出电梯，外面有米兰工作人员看守，但没有人敢拦他，看守人员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打招呼：“您好。”
“辛苦了。”
莱恩微笑颔首，“坐下吧。”
他们一路来到内斯塔宿舍，敲门后却发现皮尔洛竟然也在，后者看到莱恩后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曼联不是没有冬歇期吗？”
莱恩：“我来看比赛，顺带探望桑德罗，还有冬歇期这种事，下次就不要说了嘛……”
几人哈哈大笑。
莱恩走进来，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摸内斯塔的左膝盖，忍不住说：“下次注意点，我可再也做不出提着烤肉去贿赂球员这种事。”
“放心吧。”
皮尔洛淡淡挖苦：“也没有球员像他这么馋了，小里奇除外。”
就在他们闲聊时，屋外的走廊上却站着一名沉默的马大喵，他和科斯塔库塔并肩站在一起，神情隐在黑暗之中。
马尔蒂尼转身离开。
科斯塔库塔紧随其后，他说：“莱恩长大了。”
“还没有。”
马尔蒂尼却摇头，“再等等、再等等吧。”
决赛之前，莱恩还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切萨雷·马尔蒂尼。
“您好啊！”
老老马精神很好，“听说您在曼联表现不俗，我很开心。”
莱恩有些紧张。
他在裤缝里擦擦手心的汗，才郑重其事和老马尔蒂尼握手，说：“不敢担尊称，如果您不嫌弃，叫我莱恩就行。我之前委托安娜小姐给您看了看身体，不知道您的腿脚现在怎么样？”
“嗨呀！”切萨雷挥挥手。
他笑眯眯道：“都好、都好，安娜小姐医术出众。对了，亚历克斯那个老头子是不是脾气很差，还动不动就喷的你满脸口水？”
“呃…”
莱恩迟疑：“也没有吧。”
“我知道他脾气。”
老老马摆手摇头：“这人也犟，当年还特地找到我，说让保罗去曼联发展……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米兰的名宿，保罗怎么能去曼联呢！”
顶着对方灼热的视线，一滴汗悄悄从莱恩额角流下。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端端的，切萨雷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谈这些事，更没有必要特地在最后一句话下重音，莱恩明白，老头这是在暗示他呢。
他切萨雷·马尔蒂尼是米兰功勋，尚且不同意儿子去曼联，而你呢？
你莱恩·贝克汉姆可是AC米兰的主人！
你更不能去曼联！
莱恩苦笑两声，谈起另外一件事：“我前两天和切尔西踢比赛，埃尔南说受不了英国的天气，想回意大利。”
“但我说，”莱恩顿了顿，“我明年也回来，他恐怕得坐替补。”
老老马哈哈大笑。
“让他来！”切萨雷说，“这臭小子当年国家队选择了阿根廷，让我生了好久的气，回来坐坐替补席也不错。”
“说起来……”
他目光灼灼：“保罗告诉我，你好像不太喜欢英格兰啊。”
莱恩：“……”
救命啊啊啊啊啊！
你爸爸好像要把我吃了:(
马尔蒂尼一无所知。
因为比赛即将开始，博卡青年与AC米兰已经蓄势待发！
由于因扎吉有伤，所以安切洛蒂选择让巴蒂首发、托马森替补；前者也被写进了大名单，但球迷普遍认为他不会上场——除非米兰被逼到悬崖绝境。
可那怎么可能呢？
可世间万物，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29分钟，刚刚领先才五分钟的AC米兰就遭遇重创：迪达匆忙出击封出伊阿雷的进攻，可顿内特却在球门9米处悄悄捡漏，凌空扫射得分！
莱恩眉头一皱。
他不认为迪达的出击有误，换做是他，恐怕也难以做到更好。
只能说米兰差点运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AC米兰在加时赛的进球被判越位时，莱恩忍不住开始啃指甲，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如果…”
他神情犹豫：“如果我们输了——”
“输就输吧。”切萨雷神情坦然。
他说：“球队有球队的命运与规律，如果保罗已经做到最好却还是无能为力，那就不是球员的问题，而是命运没有垂青我们啊！”
老人家看的很开。
他都快没几年好活，根本不会把这几场胜负放在心上。
“别纠结啦。”
切萨雷拍拍莱恩的膝盖，笑道：“保罗可以承担这场失败，他也必须承担起这场失败，这是作为队长必须尽到的义务与责任；他要安抚球迷、宽慰队友，他要整合球队、找出失败的原因。”
“这才是队长啊。”
莱恩知道。
因为他前世当了一辈子的曼联队长。
只是现在……
他情不自禁转头，向切萨雷投以探究性的目光；后者神情不变，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莱恩把疑惑吞进肚子里。
AC米兰今日痛失丰田杯。
比赛结束后，许多远道而来的罗森内里不肯离开场地，他们举起球员的画像，大声唱着《MILAN MILAN》。
莱恩坐在观众席，看着大家沮丧地用手捂住脸。
“走吗？”
切萨雷问他：“我准备回酒店睡一觉，明天在日本走走。”
莱恩摇头，他说：“我再坐一会儿吧。”
切萨雷没有强求，他甚至都没有去找儿子，而是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离开球场，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博卡青年的欢呼声尚在耳边盘旋，莱恩从来没觉得一个球队捧起奖杯的画面会那么刺眼（利物浦除外），他的心微微刺痛着。
球场两侧割裂感十足。
有人举着奖杯喷香槟，还伸手去捞头顶的彩带；有人跪在地上痛哭，只为懊悔自己比赛的那么一点小失误。
莱恩枯坐着。
等他回过神，整个球场都变得空空荡荡。
莱恩刚打算站起身离开，忽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似乎坐着两个人，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那是桑德罗和安德烈亚。”
马尔蒂尼微微扬起下巴，说：“桑德罗很自责，他认为如果自己没受伤，那么获得冠军的就将会是米兰。”
马尔蒂尼在莱恩身边坐下来。
“别怪自己，”他说，“想去曼联不是你的错，曼联正值动荡，你想去帮一把很正常。只是莱恩，我还能当这个队长多久呢？三年？五年？”
莱恩一愣。
马尔蒂尼：“不要只看王朝鼎盛啊。”
一声叹息从他口中飘出来，老马拍拍膝盖，说：“球队一旦开始换血，就会陷入动荡之中，如果没有人能压制局面，等待米兰的就将是看不到未来的黑暗。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可米兰就像我的家——”
“我爱它，所以不得不为它筹划未来。”
莱恩一时语塞。
他意识到，马尔蒂尼已经看出他心底的动摇；当小小罗因为租借问题和他大吵一架时，莱恩的天平其实就在微微倾斜。
马尔蒂尼必须要解决。
于是他恳求道：“米兰是不能失去你的，我退役之后，整个更衣室谁比你更有话语权呢？曼彻斯特很好，但你留在米兰，不是同样可以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莱恩答不上来。
莱恩张开嘴刚想说话, 却在下一秒紧急停住。
因为身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声，他扭头一看，发现两个樱花妹正捧着相机热泪盈眶, “磕到了、磕到了！”
莱恩：……哈？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发现皮尔洛正在拍内斯塔肩膀安慰他。
莱恩心中有所领悟。
“那边有球迷。”
他悄悄道：“咱们从另一侧先走吧，保罗。”
马尔蒂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见到球迷要开溜，但他尊重莱恩的决定，于是二人遂弯下腰, 鬼鬼祟祟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