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要自己形象的好吗！
白雪朝不认为自己会输，但凡事留一线，别自己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不然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真发生时，他将骑虎难下。
于是他先讨价还价：“一周两次不可能，半个月一次还差不多。”
反正他半个月内肯定跑路了。
“半个月会饿死的啦。”元澜说。
白雪朝歪头驳他：“怎么着，你靠吃我活着呗？那你四个月后直接自杀？”
林琅可是占卜过他的“未来”，说他会在四个月内死去的。
“不对哦，如果你死了我就跟着死，那不叫自杀啦。”元澜笑了下，温和的嗓音慢条斯理道，“那叫殉情。”
小6发出猛猛吸气的声音，快要嗑晕了。
白雪朝很不客气道：“你顶多算殉葬。”而且还是牲畜和仆人那个档的，当然后半句没说。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啦。”元澜看似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一周一次吧。”
小6叼着赛博小手绢，发出嘤嘤的声音：“谁懂我啊，你们现在真的很像婚前协议商量以后那个的次数，嘿嘿嘿……”
白雪朝面无表情回答它：“这叫赌约，我建议你回炉重造，把你的数据洗一洗。”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小6刚才“脑”补了想什么，白雪朝脑内突然响起“哔——”的声音。
好熟悉。
想起来了，这是系统死机重启的声音。
小6再次嗑到死机了。
白雪朝没有理会重启中的小6，继续咬定不松口：“那两周一次。”
“两周跟半个月有什么区别嘛。”元澜噘嘴抱怨了一下，玩笑般地威胁道，“十天，不能再让啦，再让我现在就咬你泄愤了哦，会把你当雪糕啃，一口一口把你吃掉。”
小6刚重启完，听到元澜说的话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没动静了。
“……行，十天一次。”白雪朝表面上勉为其难地接受，实际只是开了个空头支票，又问，“该我提出要求了吧？”
元澜微笑颔首：“你说。”
“说之前有个问题想问。”白雪朝双手环胸道，“用什么来保证，我们都能完成赌约不反悔呢？可别说是道德。”
那种东西元澜没有。
某些情况下他也没有。
元澜金珀般金灿灿的眼眸凝视着白雪朝，蓦地弯了下眸子露出笑容：“答应小雪朝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甚至举了个例子：“你看，我之前答应你五天给资料，不就遵守约定了吗？”
“那我先当你能做到吧。”白雪朝道。
“怎么能叫‘先’呢？”元澜状似不满地反驳道，“就是能做到。”
“好，能做到。”白雪朝短暂地想了想，开口道，“你玩儿过123木头人的游戏吗？没玩儿过的话听过吗？”
元澜只是说：“我知道这个游戏。”
“那我的要求就是，我们玩一个长期的123木头人游戏。”白雪朝缓缓道，“只要我对你说木头人，你就要像玩这个游戏一样，无论在做什么，都要立刻停下来30秒。”
元澜像个学生一样举手提问：“我有异议，无论在做什么？”
“对。”白雪朝挑眉看着元澜说，“不行吗？游戏就是这样玩儿的。还是说，你不敢答应？”
元澜弯唇笑道：“怎么在这个时候用激将法啊。”
他又用黏糊糊的、仿佛撒娇的语调道：“但是30秒好过分诶，这么长时间不动，这足以杀掉我了吧？我一周两次你都不同意，给我改成了十天一次，那我要求木头人缩减到3秒。”
好的，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开始了。
白雪朝懒得走流程，直接估摸了一个极限值：“10秒，可以了吧？”
他在元澜开口前继续说了一连串：“普通人被掏出心脏至少都能活5秒，当初你被我在胸口开个洞的时间也有差不多10秒了，难道只是不能动，你就会被人杀死？那也太菜了。而且你别装了，我又没说不准你用异能。”
“好吧，你说得对。”元澜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答应啦。”
白雪朝当场吐槽：“别说得好像你多大让步一样，难道站在原地10秒不动，对你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吗？”
“那要看是谁让我站在原地10秒不动了。”元澜耸了耸肩，意味深长道，“如果是小雪朝的话，说不定要做什么坏事呢。”
白雪朝讥讽道：“所以你怕了？”
“怎么会呢。”元澜英俊的脸上笑容粲然，金月似的双眸满含笑意看着白雪朝，柔和的语调隐隐透着几分兴奋，“我感觉很有趣、很期待哦，很想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让我变成木头人呢？”
白雪朝道：“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是噢。”元澜没有再提，推着白雪朝走入花园。
他们谁都没提期限，因为默认了白雪朝最多只能活四个月，所以期限最多也就是四个月。
那株变异种在花园比较靠里的位置，元澜带着白雪朝沿花园的鹅卵石路不断深入。
“对了。”白雪朝突然想起蔺长青的事，直接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蔺长青对……嗯，同性话题反应很大吗？”
“噗。”元澜似乎是没忍住笑了一声，紧接着他问，“阿青跟你聊同性恋的话题？”
白雪朝回忆了一下：“算是吧。”
“哈……哈哈哈！”元澜发出一阵爆笑，笑声在宁静的花园里格外明显，他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来，甚至眼里都蒙着层生理性的泪，真的是笑出泪了，“他哈哈哈反应很大吗？”
白雪朝对元澜的反应很好奇，配合地回答：“嗯，很大。”
元澜又问：“有多大？”
白雪朝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能先满足元澜的好奇心，回忆了一下，模仿蔺长青的神态和语气，将瑰丽的红眸瞪得圆圆的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啊！你休要污我清白！”
元澜再次爆笑：“哈哈哈哈！”
白雪朝一边跟着元澜往花园里面走，一边听元澜笑，不禁道：“喂，笑够了吗，笑够了回答我的问题啊。”
“好好好。”元澜抬手抹掉眼尾笑出来的泪花，解释道，“这要从阿青来S市读书说起了。”
白雪朝：感情这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元澜收敛笑意，给白雪朝讲道：“阿青被他的室友追求过，而且是——”
他一字一顿极为清晰道：“疯、狂、追、求。”
白雪朝：“……？”
“他被追求得差点恐同，周末都是在校外住，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元澜像看好戏一样分享道，“我认识他时，他正不堪其扰，思考如何在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下安静地用异能干掉对方呢，顾虑超级多，很可爱呢。”
小6深吸一口气，激动插话：“元澜说青青可爱！嘿嘿嘿他们好好嗑呀！嘻嘻嘻嘻桀桀桀……”
白雪朝听了只觉得神奇。
不过他想到蔺长青那张充满古典美的清隽面容,以及对方笑起来时温和俊雅的模样，又觉得好像不是很离谱……吧。至少蔺长青会被人喜欢这一点，他并不觉得离谱。
……就是性别跟寻常情况不太一样。
元澜灿金的眼眸中漾开些许带有恶趣味的笑意,好似致力于将蔺长青的黑历史挖给别人看,语气颇为热情地问道：“小雪朝~要详细听听那个人做了什么吗？”
白雪朝毫不犹豫地应下：“要。”
既然蔺长青的瓜都送到嘴边儿了，那当然要吃几口尝尝。
小6也冒出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青青被人疯狂追求的黑历史呢,这个不是白咕子的设定。”
看来又是模拟世界运行时填补的细节了。
“最开始阿青那个室友还没表达想要追求阿青的时候,约阿青去过健身房。”元澜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似乎是把蔺长青当初对他倾诉吐槽和演示的内容都原封不动搬运出来分享,“他说阿青的胸肌看起来不错，想摸一摸,阿青就同意了。”
白雪朝不禁“嘶”了一声。
是他不懂了吗？怎么还让人摸胸肌啊？
“诶？你不理解吗？”元澜歪头看着一脸迷惑的白雪朝，似是在观察他的表情,边走边对他解释道,“男人健身是很乐意听别人说他肌肉练得好的，如果想摸的话当然可以,这也是炫耀‘实力’的一种方式嘛。”
说白了,喜欢被人夸，这个应该没人讨厌吧。
但白雪朝听完解释还是不能理解,可能是他没有大胸肌吧，他挑着眉问元澜：“包括你吗？”
“我不需要健身啊，异能者升级本来就会强化身体的。”元澜说着,视线扫过白雪朝羸弱的身躯，显然对方是没有享受到这个福利的，“当然也不会让别人摸,不过小雪朝要是想摸的话,可以哦。”
白雪朝想都不想地拒绝：“我说过,我对摸男人没有兴趣。”
“好吧好吧。”元澜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样子，但手欠地伸手在白雪朝脑袋上揉了一把，“那我摸你。”
白雪朝面无表情把被揉乱垂到眼前的发丝拨到一边，继续问道：“但蔺长青也不需要健身吧，他怎么还同意别人摸？”
“阿青那时候是4级异能者，身体还没有强化到现在的程度，而且虽然力量增强了，但体型没什么变化啊，他还挺喜欢有肌肉的，所以也会愿意健身，虽然练得不怎么样吧。”说着，元澜单手托着下颌，目光将白雪朝上下打量了一遍，“再看你，强化这么多次了，也没有什么肌肉啊。”
白雪朝反驳：“还是有一点的好吧。”
好歹是强化过很多次身体的高等级异能者，还是有一层很薄、很薄的肌肉的。
小6大着胆子偷偷拆台：“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吗？”
白雪朝只是说：“飘了是吧？”
小6立刻噤声。
与此同时，元澜长长“嗯？”了一声，仔细将白雪朝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哪里有？给我看看？”
“我们不是在说蔺长青吗。”白雪朝选择岔开话题。
不敢出声的小6：你看！心虚了吧！
“是你先打岔的啦~”元澜的话题重新回到蔺长青身上，“那个室友就摸了阿青的胸肌，按照阿青的原话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做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好像有些耻说出口，半天才开口道：“他还捏了几下……我当时觉得怪怪的，就后退一步躲开了。”
就好像蔺长青在说一样。
白雪朝咂摸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还？怪怪的？”
“他没细说，不过我大概是猜到啦。”元澜的表情转为笑嘻嘻的模样，“你猜到了吗？”
白雪朝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道：“正常来说，摸并不只是摸吧，还可能按一按或者揉一揉，甚至捏几下都是正常的，但他特意把这个‘捏’单拎出来说了‘还’，说明是在正常范围外的？”
元澜微笑着颔首：“嗯哼。”
白雪朝得到肯定后不吱声了，他感觉自己想到的东西有点变态。
小6懵逼了，急着问：“什么什么？什么啊！”
这种吃瓜都吃不明白的感觉好难受！
元澜也没非要点明的意思，而是继续往下讲：“他们两个健完身后洗澡，那个室友说要跟阿青一起洗。”
白雪朝缓缓举起手，像个在课堂发言的学生：“或许……你听说过澡堂子吗？”
这在他那边很常见了，虽然他没去过。
“哈哈哈不一样啦！”元澜笑了几声后，再次开始表演，露出一脸呆样看着白雪朝，还模仿了蔺长青的语气，“不是，你一定要跟我共用一个隔间吗？”
白雪朝：“……”
好的，他明白了，是挺怪的。
元澜把手一摊：“室友给出的理由是，其他隔间有人在洗了，他们一起洗，等下阿青就不用特意等他了。”
白雪朝点了点头：“这个理由找得还行。”
“阿青没多想，就一起洗了。”元澜说，“具体怎么洗的他没说，但表情很奇怪。”
能让元澜觉得奇怪的表情，那一定是很复杂的表情了。
白雪朝忽然有点想笑。
尤其这种事发生在蔺长青的身上，好笑程度加倍。
元澜用看乐子的态度继续讲：“据说这种事后来发生过不止一次，甚至有一次阿青正在宿舍洗澡，他室友突然冲进来了，说刚打完篮球浑身是汗，要跟他一起洗。”
白雪朝重点错：“他宿舍还有独立卫浴呢？”
“是呀，我去看过，环境很不错呢。”元澜也跟着跳了话题。
白雪朝又把话题拉回去：“后来呢？”
“后来阿青有点反应过来了，旁敲侧击了不少人，确认那个室友只对他这样，还找到了那个室友的小号以前在网上发的跟同性恋相关的言论，然后——”元澜似乎想到什么搞笑的事，开始大笑起来，甚至都走不动路了，就站在原地笑，“哈哈哈哈！”
白雪朝就无语地站在元澜旁边看着他笑。
等元澜笑够了、也可能是他觉得白雪朝这个反应没什么意思，总算眉眼含笑地讲道：“他开始严防死守，他室友有次周六晚上邀请阿青出去吃饭喝酒，可能是想把阿青灌醉，结果阿青怕被趁虚而入，硬是跟对方喝了八瓶啤酒、一瓶白的哈哈哈！”
小6震惊：“哈哈哈哈我嘞个酒神啊！青青这么能喝！正常人类白酒喝两杯就该倒了吧！”
白雪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想笑但忍住了。
他能想象到蔺长青吐槽时的表情。
蔺长青……为了自己的贞操真不容易啊，但又惨又好笑是怎么回事。
“室友请阿青喝酒喝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喝得多，但阿青永远会先把他喝倒。”元澜讲到这，摸了摸下巴，“对方应该是没察觉到阿青在防着他，只觉得是阿青酒量好，就直接表白了。”
他问：“你想听怎么表白的吗？”
白雪朝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澜清了清嗓子，然后将自己的嗓音压得很低，俗称低音炮：“长青，你谈过恋爱吗~~”
白雪朝差点就喷了，硬是憋住了：“好一个老痰气泡音。”
蔺长青当初就是这么跟元澜表演的吗？
小6直接爆笑出声：“哈哈哈哈没个十年老痰都卡不出来这个超绝气泡音吧！感觉这个嗝打得格外长啊哈哈！”
元澜又换了个声线模仿蔺长青：“没，不想谈恋爱。”
小6点评：“婉拒了哈。”
元澜再次压低声音：“没谈过啊~~要不要试试男人？”
白雪朝快要绷不住了，皮笑肉不笑道：“求你，正常描述，别给我演出来。”
这死动静儿真让人受不了。
“哈哈哈哈！”这次笑的是元澜了，他笑弯的双眼看着白雪朝，“假如有个男的这么跟你表白，你会是什么反应？”
白雪朝冷着脸：“让他死远点。”
小6举牌牌：莫挨老子.jpg
元澜抿了下唇似乎在憋笑，他问：“那你猜阿青是怎么回答的？”
“蔺长青是个体面人。”白雪朝想了想，配合地回答道，“说他本身对同性恋没有歧视，但他不喜欢男的？”
元澜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哎？你对阿青还挺了解的？差不多哦。”
“不了解。”白雪朝道，“只是他被疯狂追求到想干掉对方的程度，却还没有动手，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可以猜得出他当时是没想过要脱离普通人社会的。”
加上蔺长青的外热内冷的客气性格，不会把拒绝的话说得太死，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么回答是比较妥当的了。
元澜笑容温和，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然而对方只关注到阿青不排斥同性恋的人。”
小6在白雪朝脑子里哈哈大笑：“只捡自己喜欢的听是吧哈哈，那哥们真是个人才啊！这是什么爱情喜剧啊！”
闻言，白雪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结果，抿了抿唇，终于忍俊不禁。
“你终于笑啦。”元澜拍了两下手，也露出笑容，问他，“怎么样怎么样，阿青这段经历是不是很有趣？后面更精彩呢。”
白雪朝说：“你讲。”
“然后——”元澜忽然向白雪朝走近一步，抬手捏住白雪朝尖削的下颌，略微偏头向他靠近，这个动作仿佛要亲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元澜将原本温柔甜腻的嗓音压得很低，“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宝贝儿~~”
白雪朝沉默两秒，心里打出一排省略号。
随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蔺长青这么给你演的？说实话有点恶心了。”
那个气泡音听起来像打嗝一样。
“不止呢，后面还有一句更精彩的。”元澜用正常的声线说完，又压低嗓音补充一句，“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得，这次的气泡音拖得更长了。
结果小6听完竟然不笑了，双手捧心感叹：“哇，这是我们那里很受欢迎的作品类型诶！男主勇敢追爱，霸道宣言！青青命真好，也是演上爱情剧的女主啦！”
白雪朝：好了好了，知道高维世界的观众喜欢古早味儿了！
……蔺长青命好？他看是命苦吧。
元澜松开手，继续领着白雪朝往前走，边走边讲：“阿青婉拒了室友很多次，结果他室友越挫越勇，干出了包括但不限于给阿青弹吉他唱歌示爱但跑调、秀打篮球技术给阿青看但打得没阿青好、给阿青送菊花、运动会田径拿第一后当着全校的面对阿青飞吻、给阿青跳擦边舞、偷阿青的内裤、半夜爬阿青的床……”
“停！”白雪朝抬手示意元澜打住，有点呆滞地问，“后面两个什么东西？”
小6辣评：“我嘞个去，变态啊！这我青青不得连夜爬上崆峒山？”
元澜重复道：“偷阿青内裤，爬阿青床。”
白雪朝单手捂脸，但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太惨了，我都要心疼他了。”
“但你明明在笑诶！”元澜立即指出。
白雪朝放下手一本正经地回答：“心疼和想笑不冲突。”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扇高大的玻璃门前，下午白雪朝与鱼若兰到处走时看到过这里，只以为是个巨大的玻璃花房，加上当时距离比较远，白雪朝还要看别的地方，便没有特意来看。
原来那株变异种养在这里，怪不得他先前没看到。
“到了哦。”元澜笑着，推开了玻璃门，“阿青被追求时发生的许多事都很好笑，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吧。不过听我讲会损失一部分乐趣呢，下次应该让阿青给你表演一遍。”
“你做个人吧。”白雪朝吐槽道。
走进玻璃门后，他又问：“那他室友后来放弃了？”
“他室友啊。”元澜伸手搭着白雪朝的肩膀一起往里走，漫不经心道，“在阿青正式加入天启会的第二个月，就因为半夜回宿舍时边上楼梯边吃炸串，结果出意外摔了一跤，被一把签子扎穿了喉咙，等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死透啦。”
白雪朝静默了一秒，开口道：“这是天启会扫尾给出的理由吧。”
元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嗯？”
“真相是，”白雪朝平静地说，“蔺长青用异能杀了他。”
元澜笑眯眯鼓掌：“猜对啦，但没有奖励哦。”
小6吸了口气：“青青好狠，但我好爱。”
这间由玻璃搭成的“花房”占地面积很大，元澜带着白雪朝经过各式各样的变异植物，大部分的白雪朝以前都见过，只有少数一两种是白雪朝没见过的品种。
他们走到花房大约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
元澜指着前方的变异植物道：“就是它。”
白雪朝看着眼前的变异植物沉默了。
这株植物约有一米五高，中间的主干看起来更像花的茎，有些软，微微弯着，颜色翠绿，由主干向两边不规则地延伸着光秃秃的枝子，主干的最顶端，是一张约有一个拳头大小、与人类嘴唇没有区别的嘴。
似乎察觉到“身”前有异能者来了，这张嘴有些干涩起皮的嘴唇开合，嘎吱嘎吱咬了两口空气，可以看到嘴里的牙齿密密麻麻又杂乱地插在上下牙床，形状尖尖的，边缘还带着锯齿，很像鲨鱼的牙齿。
白雪朝：“……”
虽然元澜说过它长嘴，但没说过长的是人嘴啊！
小6也震惊：“我嘞个主系统啊，视觉效果好掉san！不对，我没有san值哈哈。”
元澜看好戏似的看着白雪朝，语调荡漾：“喂吧~”
白雪朝：“……”
等等，他们之前说的是怎么喂来着，用唾液？？
白雪朝像个雕塑似的,沉默着站在原地，开始思考如何反悔才能让元澜挑不出毛病。
“怎么啦？”元澜笑嘻嘻的，明知故问。
白雪朝还在想用什么条件才能让元澜同意更换,闻言先敷衍一句：“没什么,我第一次见这个变异种，多看几眼。”
“好哦,那你慢慢看。”元澜已经猜到白雪朝在打退堂鼓了,但也不催他,而是依然笑着看他,似乎在欣赏白雪朝这副表面淡定实际上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办的模样。
就在这时，元澜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两人都注意到了。
元澜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微微挑了下眉,随即笑着接通了电话：“阿青,怎么啦？”
“嗯？算是有空吧。”听完对面的话，元澜灿金的双眸仍带笑意,盯着眼前的白雪朝,“可以哦，我跟小雪朝在花房的D区,你要过来吗？”
听起来，蔺长青要来找他们。
不对。白雪朝敏锐地反应过来，蔺长青要找的只是元澜一个人。
有点意思,他不久前刚跟蔺长青聊完天，现在蔺长青就打电话找元澜，很难不让人猜测,蔺长青是复盘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后,想跟元澜聊聊他的事。
蔺长青这人够谨慎的啊。
“好。”不知道那边的回答是怎样的,元澜挂断了通话。
白雪朝直接问：“蔺长青要过来？”
元澜边收起手机边道：“是哦。”
竟然真要过来？在明知道他也在的情况下？
白雪朝正在思索蔺长青这个操作背后的含义，忽然听见元澜的恶魔低语：“小雪朝~你该喂变异种啦。”
“现在不方便了吧？”白雪朝可算找到一个理由了，冠冕堂皇道，“你不是说要吃独食吗？待会蔺长青要来，让他看见就不能吃独食了。”
谁知元澜油盐不进：“所以你要在阿青来之前喂完啊。”
“但他来了不会察觉到吗？”白雪朝说，“会有诱捕素的味道泄露出来吧。”
“所以我们速度快一点，然后在花房门口等阿青就好了。”元澜立刻给出了解决办法，“不让他进来，他就闻不到了。”
白雪朝顿了顿，委婉劝道：“我觉得换个日子比较——”
没等白雪朝把话说完，元澜直接大手按在白雪朝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往变异植物那个视觉效果惊悚的嘴上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