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雪朝脑袋顶着元澜力道往后仰，“我还没说完呢。”
小6叫道：“可恶，元澜搞偷袭！”
元澜就像个做恶作剧的顽劣孩童，笑着看白雪朝脖子僵硬往后倒的样子，手上并没有更加用力，只是与白雪朝往后仰的力道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很显然是故意的。
白雪朝知道元澜在逗他玩，但没办法，他总不能放弃抵抗。
他相信，只要自己敢放弃，元澜就敢整他，按着他跟这个变异植物的嘴接吻。
只见元澜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和嗓音都很温柔：“小雪朝还想说什么？我定金都付了，你不能耍赖呀。”
“我没说不喂啊。”白雪朝看着那个乱晃的嘴快贴自己脸上了，心里想把元澜按进土里一百遍，嘴上说，“你先松开我。”
“我不~”元澜充满孩子气地拒绝，语气还有些欠嗖嗖的。
白雪朝只好启动备用方案：“我不喂唾液了，喂血。”
“哎——？”元澜的语气听起来更欠了，他慢悠悠地揶揄白雪朝，“我记得，小雪朝之前拒绝我的理由就是贫、血、呢。”
白雪朝面不改色瞎掰：“是贫血，不过是弹性贫血，弹性的。”
元澜低声笑了，似乎觉得白雪朝这个论调有趣。
就在白雪朝以为元澜接受这个提议时，元澜按在他脑后的力道忽然加大，白雪朝的脸离那张摇晃的嘴瞬间就差两厘米。
白雪朝看着咔嚓咔嚓咬空气的嘴：“……”
元澜含笑的声音这才在他身后响起：“不行哦，为了小雪朝的身体着想，我觉得还是唾液更好呢！”
白雪朝心道，元澜皮痒了，不整他难受是不是。
变异植物的嘴感受到有鲜活的热源近在咫尺，躁动地摇摆起来，试图贴上白雪朝，可惜它的茎不够长，努力抻直也还差一点点，但对白雪朝来说有够难受的，一个干巴巴起了死皮的大嘴就在鼻尖前咔吧咔吧，问题是只有一张嘴，惊悚满分。
只能说还好这玩意是完全没有味道的，没有口臭，不然那才是真的折磨。
“喂的人是我，我选择喂血。”白雪朝说着便抬起手，作势要将自己的手腕塞进这张大嘴里。
于是，元澜另一只手从白雪朝身后伸过来，想要抓住白雪朝的手臂。
白雪朝趁机向后一个扫腿。
元澜跳起来躲开了白雪朝扫过来的腿，但也因此松了按着白雪朝脑后的手。
白雪朝不能白白被戏弄，他似乎已经预判到元澜会怎么躲开，扫腿后动作不停，旋身一把反手扣住元澜的后颈，开始将元澜的脑袋往这株变异植物的大嘴上按。
“哈哈哈……”元澜弯起眸子笑着，似乎觉得白雪朝的反击有意思。
白雪朝能感觉到掌心下与他相反的力道，元澜要起身。
此时的他站在元澜身侧，单手反手按着对方的后颈，这个姿势不太好借力，便想扭过来由另一只手换成正手按。
结果元澜在他扭身时抓住机会猛地起身，他一个没按住被顶开了。
白雪朝顺着力道后退几步。
两个人变成相隔一米多，面对着面。
“看来抓小雪朝喂变异种还是个力气活。”元澜的金眸弯起弧度，笑吟吟地问，“要比划几下玩玩吗？”
白雪朝轻“呵”了一声，道：“好啊，不准用异能。”
看他怎么按着元澜跟那个嘴接吻。
小6开始在白雪朝的视野两边撒花，挥舞着赛博啦啦操花球，鼓劲道：“宿~主~加~油！加~油！”
元澜颔首：“当然啦，我不会用异能欺负你的。”
小6悄悄竖起不存在的大拇指：这样也很好嗑！桀桀桀。
白雪朝先发制人，猛然伸手上前，看方向似乎是要扼住元澜的喉咙。元澜反应迅速地歪头避开，结果白雪朝只是做了个假动作，伸出去的手突然屈肘，给元澜的胸口来了个肘击。
元澜抬手握着白雪朝的胳膊肘往旁边一推，化解了这次的攻击，同时另一只手自下而上掏过去，目标也是白雪朝的脖子。
白雪朝自知在缠斗上没有优势，一击不成便想退开，顺势躲开元澜掏过来的手，结果他的手肘还被元澜的大手紧紧抓着，像个钳子一样，令他无法顺利后退。
他只能像元澜那样歪头避开，紧接着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握成拳，揍向元澜的腹部。
元澜掏空的手向下一转，立刻握住白雪朝的手腕，没让他打到自己。
现在俩人的双手都在互相牵制，腾不出来。
白雪朝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踹过去。
元澜抬脚抵住白雪朝踹过来的脚，两人就着单腿站立的姿势踢来踢去，白雪朝瞅准机会狠踢元澜小腿的胫骨。
“哇，很痛诶。”元澜很委屈似的抱怨道。
白雪朝讥讽道：“你还知道痛？”
元澜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当然啦。”
白雪朝懒得戳穿他，再次踢向他的胫骨。
结果这次元澜找到了应对方案，转着脚腕勾住白雪朝的小腿，屈膝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往前压。
白雪朝身体摇晃两下，由于单腿站着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身体开始往后倒。
他想双脚站稳，但一条腿被元澜缠着放不下来，便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扭着身子要用膝盖顶元澜的小腹。
最终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元澜？白雪朝？”
蔺长青已经走入玻璃花房，一路往里走来到了D区边缘，却没有看到属于元澜和白雪朝的身影。按理来说那么高、发色那么显眼的两个人，离远看也不可能看不见才是。
他继续往里走，直到深入D区，才在某片变异植物后方的地面上，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白发少年的表情又冷又硬，抬手用力抓着一把白发青年脑侧的头发，手背筋骨明显突起，足以看出有多用力。而被抓着头发的白发青年竟然在笑，笑容极致温柔，但手下也是丝毫没有留情，一手掐着少年的后颈，另一手扣着少年的腰让其难以动弹，少年的另一只手则是在掰青年扣在自己腰间的这只手。
两人的双腿相互拧在一起，像个麻花，说不清到底是谁绞着谁了，也可能是互相绞着。
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就像两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在打架，只会用蛮力角力，互相撕扯到双双摔倒都不撒手，幼稚得很，根本不像两个高等级异能者。
蔺长青木着脸，觉得这个场景有种该死的既视感：“……你们又在干什么？”
梅开三度。
面对蔺长青的提问,白雪朝没有回答，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跟元澜角力了。
倒是元澜还有心情笑着开口道：“如你所见，我在跟小雪朝切磋~”
“哈？”蔺长青扯了一下单边的嘴角,双手环胸走向二人,在他们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无语地看着他们躺在地上像两条打架的蟒蛇般互相绞着,问道,“那请问,你们要切磋到什么时候？”
白雪朝趁机开口：“平局吧。”
这话自然是对元澜说的。
“不行哦。”元澜微笑着拒绝,被白雪朝抓乱的发丝有几根落在他弯起的金眸旁，他语调温和地说,“你已经没力气了吧，最多再过一分钟我就能赢了,为什么要同意平局呢？”
“嗯,是没力气了。”白雪朝也露出一个微笑，清冷悦耳的嗓音响起,威胁的话语从他唇间吐出,“但拔掉你头发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蔺长青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拍手鼓动道：“拔！”
话音刚落，他便瞧见两人同时看向他。
蔺长青即将再次拍在一起的手掌顿时定在空气中，意识到自己看戏看得有点忘形了,生怕被两人牵连一起被打的他，僵硬地微笑道：“那，我给你们当裁判……？”
白雪朝吐槽道：“你判官啊？”
“好啦好啦,我同意平局。”元澜这么说着,手和腿却没有松开,笑得一脸温和，“可以松开我的头发了吗？”
白雪朝冷漠道：“凭什么我先松，一起。”
“行，我数321我们一起松开。”元澜缓缓倒数，“3，2，1……”
倒数完了，谁也没松手。
蔺长青没绷住，在旁边“噗嗤”了一声。
白雪朝扬眉看着元澜，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双直直盯着元澜的红眸仿佛在无声地质问。
“别这么看我啊。”元澜的眼眸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小雪朝也没松开，耍赖的不止我一个人啊。”
蔺长青又上前半步，抬着手做了个安抚意味的动作，提议道：“这样，我来数可以吧？我数321，还不松手的人要学狗叫。”
闻言，元澜脸上的笑容更大，好像很满意蔺长青这个提议：“可以，我还没听过小雪朝学狗叫呢，好期待啊。”
“学狗叫的人应该是你才对。”白雪朝语气嘲弄，随后对蔺长青说，“我同意了，数吧。”
“好，3，2……”蔺长青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完全是来自直觉，他开始往后退与两人拉开距离，“1！”
好消息，白雪朝和元澜确实放开了对方。
坏消息，他们两个一起朝着他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蔺长青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惊恐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元澜在后面追他，笑容可掬：“阿青，只是友好切磋而已啦！”
“啊？”蔺长青回头喊道，“我没同意啊！”
与此同时元澜一个飞扑扣住了蔺长青的肩膀，蔺长青立即躬身向斜后方退去，抬手推开了元澜的手臂。
白雪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趁着蔺长青还没起身，压住了他的后颈。而蔺长青竟然就着弯腰的姿势原地翻了个身，屈着膝盖、上身往后躺躲开了白雪朝的手，再拧过身子从白雪朝手臂下方钻出去，就这样脱了困。
小6惊叹道：“我嘞个腰力惊人啊！”
白雪朝继续追击，元澜也没放过蔺长青，没多久，俩人就把蔺长青按在地上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蔺长青麻木了，躺在地上问。
元澜蹲在地上，大手按着蔺长青的左肩，表情无辜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友好切磋一下。跟小雪朝没打过瘾，你来得正好，谁让你的表情那么有趣呢。”
“同上。”白雪朝单膝压着蔺长青的右肩，垂眸看着对方，“我跟元澜平局了，但我想赢一局怎么办呢？”
蔺长青有点被气笑了：“所以我成食物链底端了呗？”
“嗯，没错。”白雪朝表情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出来的话气死人，“欺负你还是挺有意思的。”
实际上，他只是在借机试探蔺长青的格斗水平怎么样。
不过蔺长青刚才可能有摆烂的嫌疑，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就目前来看，蔺长青的格斗水平是不如江云逸的。那么，蔺长青后天铁定会被抓，他的机会就来了。
“畜生啊！”蔺长青一脸悲愤，那双眼尾略微上翘的丹凤眼望着白雪朝，语气做作，“欺负我，你就这么爽吗！”
白雪朝看出他在随地大小演，配合地接茬：“嗯，爽死了。”
“喂喂，我还在呢。”元澜有些不满道，“别忽视我啊，明明我们是三个人，怎么能没有我的戏份？”
见状，小6激动地捶自己的赛博电路板，表示嗑到了：“啊啊元澜一定是吃醋了吃醋了！他在吃青青的醋！不对，吃宿主你的醋！啊还不对，这是三个人的故事，他是吃你们两个人的醋！他爱他爱你爱他！”
白雪朝：“……”
6啊，这么复杂的关系就别嗑了，待会绕死机了。
“好，那我重问一遍。”蔺长青认命般地闭上双目道，“欺负我，你们两个很爽吗？”
元澜道：“不爽。”
蔺长青睁开眼看着他，质问道：“你怎么不按剧本说？”
元澜歪头问：“剧本也没规定我一定要爽吧？”
蔺长青道：“不行，你要爽！”
“可是我还没感觉爽诶。”元澜眨了眨眼睛。
小6在白雪朝的脑海里发出一阵怪笑：“嘻嘻嘻桀桀桀桀谁爽了？我爽了。”
白雪朝：“……”
不是，这段对话的嗑点在哪里？
白雪朝听他们爽来爽去的拌嘴没完了，开口道：“现在又变成没有我的戏份了，是吧。”
“怎么会呢。”元澜伸出一只手搭上白雪朝的肩头，笑眯眯道，“现在我们两个是‘搭档’，阿青是属于我们的猎物。”
小6幸福地吐魂：“啊~这个剧本好带感~”
蔺长青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这个剧本——”
“让我们拿阿青去喂变异种吧！”元澜灿金的双眼满含笑意，看着单膝跪在对面的白雪朝。
蔺长青叫道：“这个剧本有病啊！”
“好了，不闹了。”元澜松开按着蔺长青左肩的手，垂下眸子看着他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蔺长青先是不服地吐槽：“是谁先闹的啊。”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仍用膝盖压着自己右肩的白雪朝，躺在地上缓缓开口道：“不久前来了一桩生意，要把160亿赃款变成合法资产，转到鹰国。对方只愿意出20%作为报酬，但我们向来是拿25%的，我就给拒了。”
“你们挺黑啊。”白雪朝道，“黑暗组织才吞22%。”
“首先，不是你们是我们。”元澜微笑着说，“其次呢，22%也挺黑的。”
得，大哥莫说二哥。
白雪朝又问蔺长青：“你就因为这个找元澜？”
其实他很清楚，蔺长青原本找元澜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这种事，不见面说也一样。是因为他在这，所以蔺长青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既要避开他，又要来“监督”他，果然是想跟元澜聊关于他的事。
“是这个，但你们先听我说完。”蔺长青摆了摆左手，“过了一会他又通过中间人联系我，问22%行不行，我又给拒了，说这么大一笔钱很难洗，而且你还要五天内到账，没多收你2%就不错了。”
听到这里，白雪朝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要求五天内到账，为了完成这笔交易，天启会要分出很多精力。
而在蔺长青后天去谈生意没什么空的情况下，这个单子很可能落到天启会的“监视器”莫塔尔的手上。
蔺长青还在讲：“对面没动静了，我以为到这就完了，虽然是错过一笔巨款吧，但对面这斤斤计较的样子让我很没有交易的欲望。结果就在刚才，他又又联系我了，同意拿25%当报酬，但我不太爽，就先搁置了，来问问你。”
元澜回答得很快：“不爽就不接了呗。”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这笔钱。
“但是钱多啊，顺利的话我们能拿到40亿呢。”蔺长青长叹一口气，“都说人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要是五百斗，五千斗，甚至五万斗，那我还是折一折吧。”
这时，白雪朝开口道：“你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吗？”
蔺长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意味深长地问：“知道，怎么你认识？”
“如果姓明，我确实认识。”白雪朝淡然地回答。
蔺长青狭长的眼眸弯起微微的弧度，嘴角轻扬，温声道：“确实是姓明呢。”
白雪朝只说：“别接了，这人事儿爹一个。”
“哦？”元澜感兴趣了，“怎么说？”
白雪朝垮着脸道：“去年黑暗组织接了一单他的生意，洗50亿，刚开始他只愿意拿15%当报酬，跟你一样的流程，被拒了两次发现真的一点价也不能砍才同意。”
紧接着他问：“天启会收的25%包折损吗？”
折损指洗的过程中损失的钱，不一定有，但也不一定没有。
“那当然不包啊。”蔺长青说，“有时候遇到很难洗的，能折20%，要是包了我们少赚多少钱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白雪朝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他要求我们做个详细的账给他，要求记清楚每一笔钱的动向，包括转到哪里、转了多少次，折损也是怎么折的，每笔折了多少。我嫌烦想退了，但老首领没同意。”
以上说的全是假的。
白雪朝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给元澜和蔺长青留下一个他很讨厌这个人的印象，撇清他们的关系。
因为这个姓明的人，全名明肃，是跟了柳惊春很多年的属下，深得她的信任。当然，“明肃”是那人的假名，真名无从得知。
看来，是惊春姐姐和江云逸合伙来帮他脱身了。
“听起来是挺麻烦的。”蔺长青短暂考虑了一下,“但做这个账应该用不了太久？”
“你确定？”白雪朝微微一笑，“他有二百多家空壳公司，在银行开了几百个户,不知道这一年过去他有没有注册更多。我之前就说了,他要求记清每一笔钱的动向，当时我手下的财务做账做得都吐了,我是说真的吐了,不是形容词。”
蔺长青震惊：“我去。”
这时,元澜忽然问：“为什么他今年没找黑暗组织呢？”
白雪朝不慌不忙,淡定回答：“因为去年交易结束后我把他拉黑了，黑暗组织不会再接他的单子。”
蔺长青稍稍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意外。
“那么看我干什么，拉黑一个客户以后不再合作,这点儿权利我还是有的。”白雪朝继续平静地讲道,“至于找到天启会，他去找别人洗钱固然可以支付更少的报酬,但这两年被查的人太多,他还是跨境，风险很大,那还是找天启会更靠谱。”
元澜满脸笑容，甜腻腻的嗓音响起：“小雪朝这么夸天启会，我会不好意思的。”
完全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白雪朝睨他一眼,直接拆台：“洗钱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过呢？”元澜跟他抬杠。
白雪朝道：“你洗过？”
“几年前吧。”元澜举起两只手，俏皮地动了动手指,“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啦！”
白雪朝轻哼了一声,道：“那不就得了,我夸的是现在，跟你没关系。”
元澜黏糊糊撒娇似的语调重出江湖，他说：“天启会是我创立的，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钱真的很多啊……”蔺长青还在纠结这笔钱要不要赚，完全没管两个人的拌嘴，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麻烦确实麻烦，要求五天内，但是钱多啊，而且也不是我来干？”
他豁然开朗，乌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对啊，又不是我干！我后天去谈生意，这几天没空，应该是莫塔尔干啊！”
跟白雪朝扯皮的元澜听见，立即附和道：“嗯嗯，就让莫塔尔干。”
正在网络的海洋中遨游的莫塔尔，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白雪朝见蔺长青提的这件事（借口）解决了，存着试探的心思，开口道：“既然不是你干，那这单你想接就接吧。这个问题结束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蔺长青接收到隐藏在这句话之下的“赶人”含义，不想离开，但又没有另一个合适的借口，便岔开话题：“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跟小雪朝在打赌呢，看他能不能找到X手环的原材料，黑石头。”元澜在白雪朝开口前先说话了，甚至还邀请蔺长青留下，“阿青要不要做个见证人呢？我们还有赌约哦。”
也不知元澜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邀请正中蔺长青下怀。
蔺长青立刻应下，笑得像只眯起眼睛的狐狸：“好啊，我最喜欢给别人做见证了，需要用我的异能吗？”
“不用。”白雪朝语气平和，“随便玩玩儿，不用这么正式。”
元澜低笑两声，开口道：“随便玩玩，但赌约我可是很认真的哦，小雪朝。”
“那个，我想说……”蔺长青缓缓举起左手，然后拍了拍白雪朝压在自己右肩膀上的膝盖和大腿，换上一副虚弱的语气，“可以先起来再聊吗，我手被压麻了，真的。”
白雪朝问：“断了吗？”
“那倒还没有。”蔺长青老实道。
白雪朝故意戏弄他道：“那我不太想起来呢。”
“雪哥，求求你了，快起来吧。”蔺长青那叫一个能屈能伸，脑袋向旁边一歪贴着白雪朝的膝盖，那双狭长而充满古典韵味的丹凤眼对着白雪朝眨了眨，“嗯？”
小6在白雪朝的脑海里大吼大叫：“狐狸精！他是狐狸精！”
下一秒又喊：“宿主！快答应他！”
白雪朝：“……？”
这个逻辑好像哪里不对劲？
白雪朝假装没听清：“你刚才叫我什么？”
“雪哥。”蔺长青笑了笑，开始像叫魂一样重复地喊，“雪哥，雪哥，雪哥雪哥……”
元澜带着些揶揄意味“哎哟”了一声。
白雪朝挪开膝盖道：“既然你都喊我雪哥求我了，那我就起来吧。”
“我的天呐，还好你没让我喊你爸爸。”蔺长青嘴上嘀嘀咕咕地坐起了身，活动着自己的右肩，“不然我还多个爸爸。”
白雪朝这个嘴也不饶人：“那你可真是多虑了，我对给别人当爹没兴趣。”
元澜忽然问：“那当哥哥就有兴趣了？”
白雪朝顿时看向元澜，只见元澜睁着那双金琥珀般的眸子，表情纯真，但眼底涌动着狡黠的神色，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立刻停下。”白雪朝面无表情地吐槽，“我不想配合你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
元澜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能叫奇奇怪怪呢？”
眼见着元澜原地就演了起来，白雪朝懒得接他这个话茬。想到蔺长青这么一来，他就不用喂变异植物了，白雪朝心情大好。
总之，今天逃过一劫。
生物变异的时候就不能往好看点变异吗。
“不跟你们闹了，我要继续找黑石头了。”白雪朝缓缓站起身，垂眸望着还蹲在地上的元澜，即使知道对方的选择但还是走个过场问了下，“你是跟着我呢，还是在哪里等我带着找到的黑石头过去？”
“当然是跟着啦。”元澜也起身，“等待又没意思，当然要看你怎么找了。”
蔺长青也从地面站起来，一边拍自己身上的土，一边道：“走呗，我也跟着看你怎么找，人多了热闹。”
三人就这么踏上了寻宝（？）的路程。
夜晚的天启会很是静谧，树林中成片的树木高大而茂盛，夜风一吹枝叶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路边微弱的昏黄灯光无法照亮每一隅，更像是个装饰，月光被茂密的叶片挡住大半。
三人走在林间上山的鹅卵石道路上，白雪朝走在中间，左边是元澜，右边是蔺长青。
白雪朝来决定前进的方向，但他看起来漫无目的，好像只是闲逛。
“我之前就想说了，咱们这个灯就不能换个亮一些的吗，异能者眼睛好使也不能这么用吧。”蔺长青絮絮叨叨地吐槽，边说边往白雪朝的方向贴，好似挨着人就有勇气了，“你们看看，现在这个景跟恐怖片有什么区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