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by煅庚

作者:煅庚  录入:09-16

小狼崽抬起眼睛,紧紧抿着嘴,不沉稳地瞪他。
车厢里没开灯,但闹得太厉害,司机就能听见后面的动静好消息是目前还算安全,司机的精力全在路况上。
下雪天堵车这种地狱难度,路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们这一路。窗外有追尾的、有磕碰的,有新司机手滑熄火,后面喇叭响到震天的。
司机看前面看侧面,看后视镜看倒车雷达,发现个能钻过去的空子,立刻狂打方向盘插入,冲过这条标红路段的最后一个红灯。
再差的天气和路况,也总有个出口,不可能条条路都在堵。
总有相对僻静、宽敞好跑的路,路面上的车不多,车速很舒服地提起来,窗外掠过的路灯一个接一个。
路灯的光明亮,也一轮接一轮,潮水一样灌进车厢。
“谢谢。”祁纠低头,“被哄得很好。”
叶白琅根本还没开始哄,还在叼着祁纠的手腕,愣了愣,抬起视线。
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笑,也有很放松的暖色可能是路灯的影子。
也可能是他不太熟悉的,祁纠醒着时很少会让他看出的疲倦。
那种因为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很可靠的、身份证上成年了的大人,决定暂时放心休息,于是也潮水一样涌出来的懒洋洋。
叶白琅慢慢松开祁纠的手腕,用力咬了咬下唇,抬起手,摸索着覆住祁纠的太阳穴。
“疼吗?”叶白琅轻声问,“揉揉好一点?”
他听见祁纠在喉咙里应了一声,很轻,揽着他的手上稍稍多了些力道。
叶白琅贴得离他更近。
祁纠闭上眼睛,向后靠,握着他的手,放在更确切的地方。
叶白琅给他慢慢揉,力道放得小心再小心,断断续续地笨拙背诵哄人的话,甚至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横下心,疑似唱歌地念了几句《新年好》。
司机刚好停在单元楼门口,回头想提醒乘客带好随身物品,恰好隐隐约约听见一句“祝福大家新年好”。
叶白琅抱着祁纠,面无表情抬头。
司机手一哆嗦,在那双黑眼睛的森森注视下,没敢笑出来,溜下车去开后备箱了。
祁纠被小狼崽晃醒,脸上血色褪去一瞬,缓过神后,就笑了笑:“到家了?”
叶白琅跪在后座,微微弯腰,扶着他的肩膀,脸色看起来比他还要苍白。
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认真看半晌,叶白琅才点头。
“到家了。”叶白琅握住他的手臂,“哥哥,我背你。”
祁纠正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听见这句就抬手,胡噜小狼崽的脑袋:“还没到这个地步别怕。”
他在叶白琅手上借力,下了车站稳,活动两下身体:“真的是小问题。”
拖久了,是会严重成没法解决的大问题。
但早遇见、早让故事开始的好处不就在这儿遗憾来得及被弥补,一切都还有改变的机会。
叶白琅抢了所有沉的塑料袋,把冰淇淋蛋糕给祁纠拿着。
“怕晃,怕弄坏。”叶白琅给祁纠强调,“要捧着。”
祁纠配合,把蛋糕捧得挺端庄。
叶白琅勉强满意,来回跑了几趟,把所有买回来的东西都拎上楼,然后抄起手电,折回去接祁纠。
系统听见走廊里的跑动声:“你家狼崽子这个反应,是不是太紧张了?”
其实是有点。
祁纠目前还是保守用药,持续第一阶段的疗程,身体慢慢习惯了副作用,状况不算好也不算差。
但祁纠还是决定好了要配合,站在一楼的拐角,捧着蛋糕,等飞下来的小狼崽。
手电光比人先下来。
叶白琅来回折返,跑得有点喘,胸口起伏着,接过蛋糕
他握住祁纠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拿手电仔细把台阶照亮:“哥哥。”
他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想不出、找不到话题,但还是想叫祁纠。
祁纠每次都会答应。
有时候会一起摸摸脑袋,有时候是搭在肩膀、揉一揉后脖颈,也有的时候,会给他变出几样小零食。
这是种叶白琅从未想过的安全感比什么都强,强到“安心”仿佛和“回家”一起,成了件理所应当的事。
这种安全感甚至会蔓延进梦里。
就连做噩梦的时候,只要他叫了哥哥,梦里的祁纠都会一秒出现。
叶白琅被熟悉的力道轻轻揉脑袋,低下头,用力揉了揉眼睛,严格保证手电的光照在祁纠脚下。
楼道里的灯坏了不知道多久,黑黢黢一片,楼梯又是早年修的,估计就没验收过,高一阶低一阶,很容易踩空。
祁纠走得不算快,但很稳当。
“再靠着我一点。”叶白琅指导他,“哥哥,我现在强得可怕。”
祁纠变出支棒棒糖,拨开糖纸,当作话筒举到他嘴边采访:“这么厉害?”
棒棒糖是葡萄味儿的,酸甜沁香,闻一下就足够刺激味蕾。
叶白琅的喉咙跟着动了下:“”
小白狼难以抵抗诱惑,张嘴叼住棒棒糖,咬在牙齿间,低着头看地面:“我都没想哭。”
强得可怕。
他都回家了,开门放东西关门,好几趟,都忍住了没想哭。
祁纠给他点赞:“不愧是”
叶白琅就知道他要说“不愧是身份证上成年了的大人”,忽然快跑了两步,拦在比祁纠快两个台阶的地方,黑白分明的眼睛提前发射眼刀。
祁纠受他一刀,捂着胸口:“啊。”
叶白琅这才拉住祁纠,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还笑话我吗?”
“不了。”祁纠虚心改正,“不愧是实际还没成年的大人。”
叶白琅:“”
改了,但好像也没完全改。
挑不出问题,但问题好像更大了。
叶白琅被祁纠绕进去,咬着棒棒糖,把祁纠领回家,按在换鞋凳上,跑去冰箱里放那个蛋糕。
“记得吃。”祁纠提醒他,“会化。”
叶白琅换了个门:“那放冷冻。”
他执意把这么个蛋糕留下来,就好像一直以来,也有不少东西,被叶白琅藏在家里不知道什么地方。
连系统都知道得不全,偶尔在衣柜里探险,都会发现一两个仿佛加了封印的神秘盒子。
打开以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祁纠随手揉的小纸团。
叶白琅藏好冰淇淋,关严了门跑回来。
他练了快一个小时的标准笑容,成果不好不坏,至少是在可以展示的水平。
一只小狼崽,蹲在祁纠面前,两只手扶着他的膝盖,抬着头,有点不熟练地龇牙。
买的饮料和各种零食,冻品炸货,鱼虾菜肉,暂时都堆在桌子上,满满当当。
祁纠叫档口的人绞了肉,有馅有面,等着包饺子。
越到半夜,越有烟花砰砰升空,漆黑的夜穹被弄得五光十色,很是漂亮。
叶白琅抬头,咬着棒棒糖,红着眼睛,笨拙地朝他笑。
祁纠停下动作,摸摸他的脸。
“怎么这么厉害。”祁纠轻声说,“我有厉害的小白狼。”
这话比在外面的声音更轻,叶白琅也学他的动作,轻轻摸祁纠的脸和脖颈,他抱住祁纠的肩膀,收拢手臂。
他的脸颊贴着祁纠的颈窝,用跑得通红的脸,去暖那一片沁凉潮湿。
“还有更厉害的。”叶白琅说,“哥哥,我瞒了你件事。”
也不算瞒无心插柳。
叶白琅看了看走过十二点的时针。
考完试已经不早,开完小班会,逛完超市,路上堵车走走停停,时间过得很快。
他今天成年了。
叶白琅在心里把日历翻过一篇。
他出生那天,发生过很不好的事,让那一天变成永远的炼狱,所以生日是个和他没关系的东西。
叶白琅没在意过生日,也从没人知道,他就生在过年之前,烟花底下,热闹喜庆的爆竹声,压过一切污浊混乱的不堪。
听起来仿佛饱受祝福,仿佛受命运庇佑。
叶白琅慢慢地解释,解释到一半,忽然怔了下,想起刚被自己塞进冷冻层的那个冰淇淋蛋糕。
祁纠为什么会忽然做蛋糕?
他愣了一会儿,抬起头,迎上祁纠的目光。
琥珀色的眼睛裹着他的影子,祁纠身上那种冰雪似的干净气息,也静静裹着他。
“你知道。”叶白琅说,“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没告诉过祁纠这辈子没有,梦里说了,梦里他对着那一小碗没人动过的饺子,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还胆大包天地指控祁纠。
他指控祁纠不要他。
祁纠不要他了,把他扔了,他已经变成祁纠的小白狼,学着把头颈温驯地伸进项圈,然后那只手变成飘落的黑羽。
梦里的乌鸦叨他的手指头,他很没出息,脸还没擦就笑,蹭了锃光瓦亮的炫酷大乌鸦一身眼泪。
因为喝醉了完全不讲道理,他还认定了乌鸦比楼下那个破八哥厉害,耍赖要乌鸦给他唱歌。
唱新年好,或者生日快乐。
或者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祁纠说,“狼崽子,我们两个成年人要开会,商量一下家里的几件大事。”
叶白琅睁着眼睛,他觉得脸上有点湿,但这种冰凉的湿漉漉,还没留下罪证,很快就被轻柔地擦拭干净。
他的脑子还有点木,但祁纠的语气让他立刻回神。
这是“我需要支援”的语气。
叶白琅摸出口袋里的水笔,四处找纸找不到,急得额头冒汗,从一堆塑料袋里翻出寒假作业,欻拉一声撕下一篇空白扉页。
“我想在寒假住个院。”祁纠说,“需要陪床,重任要落在你肩上。”
祁纠不卖关子,直接说他最想听的答案:“医生的预测,住院一个月左右,就能控制住病灶。”
然后再观察随诊,定期复查,接下来的一两年内,重复几次这个流程。
这是家里的第一件大事。
叶白琅手里的笔记得飞起,恨不得写出火星:“我来。”
“你不要管,医院的事,钱,叶家,交给我。”叶白琅说,“我强得可怕。”
祁纠笑了下,被小狼崽盯着,被迫保持严肃,配合鼓掌。
叶白琅抿了下唇角,热腾腾低头,和祁纠问清了医院那边的大致流程,埋头在纸上狂写。
祁纠覆着他通红的后颈,慢慢揉了几下。
从各方面考虑,叶家都确实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但金手指外卖部的员工,常年随身携带各种增益buff,这种事并不难处理比如叶白琅转学后的这段时间,叶家就深陷债务纷争,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很老实,很清净。
所以祁纠还有第二件大事:“弄个报考手册,没事的时候,我们讨论讨论你的大学。”
叶白琅怔了下:“不是H大吗?”
他本来的打算,是考个H大里能赚大钱的专业,至少要能给祁纠买大平层。
“不一定。”祁纠问,“想不想去远点的地方,看看外面?”
叶白琅愣了一会儿,攥着祁纠的袖子,手指慢慢收紧。
说不想是假的。
可祁纠在H大。
“也不一定。”祁纠学他说话,“太优秀了,一堆交换生名额,不知道怎么选。”
叶白琅:“”
祁纠这人就很过分。
学他说话,语气还学得又明显又故意,微低着头,曲起手臂拢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弯弯。
叶白琅用力咬了下腮帮,不知道多少次向自己强调,这不是做梦不是他昏了头,躺在烟花底下做的梦。
“慢慢慢慢选吧。”小狼崽晃着尾巴,靠在祁纠胸口,硬邦邦回答,“我去找资料。”
“好。”祁纠捏捏他的后颈,笑了笑,话题跳回得毫无预兆,“生日幸福。”
叶白琅怔了下:“什么?”
“第三件大事。”祁纠说,“生日幸福。”
叶白琅愣了好一会儿,屈了下手指,一点一点蜷成小球,下巴垫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个很不主流的说法,但仔细想想,又有道理。
叶白琅的生日不快乐,哪怕强行学了别人的说法,也不过是生硬的模仿,不过是种不甘心的,“别人有我也要有”的贪婪。
没有任何意义。
但如果生日不快乐,那至少要幸福。
叶白琅握住祁纠的手,他垂着头,一动不动地蹲了好一会儿:“哥哥。”
“你没骗我,是不是?”叶白琅说,“今天是我生日,你只能说真话。”
祁纠只说真话,迎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摸摸他的睫毛:“超级真。”
“不够。”叶白琅深吸口气,定了定神,低声说,“还要礼物。”
他从没说过这种话,壮着胆子,仗着没人知道的生日,跟这个仿佛什么都能做到的人许愿:“想要礼物。”
祁纠居然还真认真想。
这个人。
叶白琅有点沉不住气,暗戳戳磨了磨牙,想不明白祁纠在等什么明明把“喜欢”说了一千遍。
说了一千遍!
祁纠为什么不亲他?
一只小白狼急得团团转,快要忍不住,直接抱着祁纠啃鼻子尖的时候,才被摸了摸头发:“去吃蛋糕。”
有人养、有人给过生日的小孩,生日是该吃蛋糕的。
叶白琅喝醉的时候,和乌鸦要过冰淇淋蛋糕,还要乌鸦亲他。
这两个要求都不太好满足。
他的小狼崽在烟花底下,一个人对着饺子,过了没有任何愿望被满足的生日,坐在地上,抱着祁纠穿过的衣服。
还按照练习了好些天的成果,对乌鸦很生硬地龇牙笑。
祁纠领着叶白琅,把冰箱打开,教他吃蛋糕:“要用勺子舀。”
叶白琅:“”
他当然知道要用勺子舀。
用牙咬就更暴殄天物了。
叶白琅皱紧眉,抓着祁纠递过来的小木勺,不舍得:“那么好看。”
“蛋糕就是用来吃的。”祁纠笑了笑,“吃一口,听话。”
他低着头,轻轻弹了下小狼崽咬着的棒棒糖棍,声音很轻,混在窗外热闹的烟花声里。
“葡萄有点单调。”祁纠说,“我一会儿要亲你。”
祁纠说:“奶油冰淇淋味小白狼。”

轰地一声,有些人在冰淇淋蛋糕边上变成雕像。
通红滚烫的沉稳成年人雕像,捏着那个小木勺,动也不会动,不敢张嘴不敢出声,大气也不敢喘。
祁纠靠着冰箱,微微低着头。
在他的背后是窗户,不大的窗户,因为是边户所以视野很好,早上有晨光,傍晚能看见晚霞。
天色完全黑下来,就会看到一条向远处延伸的主干道,一直通向某个更远的地方的高速路口,车流或来或往,飞驰着川流不息。
不忙的时候,祁纠会在那儿站一站,找点调色的灵感。
叶白琅不懂风景有什么好看,也不懂画画、不懂调色,但一定会挤过来,看得比祁纠还严肃。
其实没什么好看。
叶白琅喜欢这扇窗户的原因,是它不大,长方形偏窄,视野范围很有限,要让两个人都看见窗外,他就要贴着祁纠。
祁纠就会很顺手地揽着他,有时候说话,有时候开一点玩笑,有时候从口袋里给他变糖。
祁纠画画的时候,叶白琅就在边上看,看准时机,抢着给他洗笔,洗调色盘。
也有的时候,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样很舒服。叶白琅不知道祁纠在看什么,于是他从玻璃的影子里看祁纠,看那个很轻的倒影。
好像随时会消失的倒影,被夕阳金灿灿的光填满,又好像是在光芒海里融化。
“别哭。”祁纠拢住他的后颈,轻声说,“狼崽子,我们很好。”
叶白琅不相信自己哭,但比这更值得反驳的,还有祁纠的后半句话:“你生病了。”
“小病。”祁纠摸摸他的下颌,指腹柔软,“相信我?”
叶白琅顺着他的力道,抬起眼睛。
不论咨询多少个医生,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把脑部肿瘤轻飘飘说成“小病”。
他被祁纠照顾得很好,但祁纠这段时间的身体都不太好,这还只是第一疗程的副作用,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疗程。
如果祁纠会选择住院,那就是严重到没法隐藏的副作用。
叶白琅想起那天毫无预兆的高烧,想起他骑着摩托车,靠在他的背上,疲倦到睡着的祁纠。
想起那个没做完的怪梦。
“信。”叶白琅说,“哥哥。”
叶白琅抬起手,抱住祁纠,他学着祁纠的力道,轻轻摸祁纠的眼睛。
这会儿的烟花没停,一直热闹,在黑漆漆的夜空里肆意绽放,变换的光影五光十色,投落在半旧的木质地板上。
更近的光源来自于没关的冰箱,明明是冰箱,用的灯光还是暖色调,让人想起温柔到让人说不出话的、泡在晚风里的夕阳。
这个人不怕痒的,被这么碰睫毛,还微垂着头,靠着冰箱,眼睛里含了一点暖色调的光影,静静看他。
像是某种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恍惚。
叶白琅说:“我相信,小病,交给我。”
所以,不论祁纠说什么,叶白琅还是会信。
祁纠说是小病,他就相信这是小病,祁纠说住院一两个月就能控制,一两年就能治好,他也信。
他要这样陪着祁纠。
做完那个梦,叶白琅一直在手机上东查西查,真真假假,乱七八糟看了一大堆几乎每篇文章都会在末尾提到,病人更需要放松的心态。
叶白琅把这句话记下来,默念了一百遍。
情绪很重要,心态很重要。
哪怕祁纠一直很稳,不像是会被影响,也不能让他的情绪干扰到祁纠。
养好祁纠,这是他的第一件大事。
所以叶白琅仰起脸,又回忆着怎么笑。他今天刚开始练习,还没把新表情的细节掌握得太清楚,就被祁纠圈着肩背,拢进怀里。
叶白琅没站稳,趔趄了下,被一个落下来的吻接住。
祁纠低头,亲他的眼睛。
很轻的力道,太轻了,叶白琅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能察觉到祁纠的嘴唇,在他的睫毛和眼皮上轻轻触碰。
祁纠说得对,人赃并获,没什么狡辩的余地,只能不甘心地承认他没那么强,因为祁纠在亲他涌出来的眼泪。
叶白琅攥住祁纠的衣料,他无法控制,在祁纠的怀里发抖。
视野模糊,他看见祁纠背后的烟火,看见祁纠被光线勾勒出的,清瘦了不少的轮廓。
也看见他在祁纠眼睛里的倒影,祁纠随着眼泪,轻轻亲他。
那些亲吻不可思议,像一场突然而至的、暖洋洋的太阳雨,哪怕看不清太阳的颜色,也能触碰到雨水里裹着的琥珀光。
叶白琅呼吸急促,他知道自己把祁纠的衬衫弄皱到不像话,但手不听使唤。和发抖一样控制不住的,是他把祁纠拉得更近,用力抱住,手臂紧到听得见关节的咯吱声。
明暗不定的视线里,他听见磕碰间关上的冰箱门被重新打开。
祁纠低头问:“棒棒糖呢?”
叶白琅愣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嗓子哑得要命:“吃完了。”
他一紧张,就把葡萄味棒棒糖嚼成了葡萄味碎粉粉,全咽进了肚子。
棒棒糖剩下的小白棍,目前不知所踪,最好的情况是掉在了什么地方,最差的情况是被他恍惚着一起嚼了。
要是后一种,回头陪祁纠去医院,他也得去检查。
还可能被医生大声嘲笑。
祁纠这人也很过分,忍不住笑,还要伏在他肩上,胸腔跟着微微震动,一下一下,撩拨他埋在里面的脸和脖子。
叶白琅烫得更甚,嘴角绷成一条线。
“刚好。”祁纠捏捏他的耳朵,“请你吃冰淇淋蛋糕。”
祁纠说:“狼崽子,过生日了。”
叶白琅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那个小木勺早不知道掉到哪去了,但祁纠有准备,带回来了一大把,备用品很多。
祁纠抱着他,单手捏开另一个小木勺的包装,单手拆蛋糕盒子,单手挖下来一点奶油冰淇淋,喂进他嘴里。
叶白琅怕冰箱冻到他,伸手去挡,隔开冷冻层的白霜,让祁纠靠在自己的手上。
祁纠低着头,一下一下,轻轻摸他的头发。
叶白琅拦住冰箱的寒气,抱着祁纠,听见祁纠轻声问:“好不好吃?”
叶白琅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很香,有奶油的醇厚,冰淇淋在舌尖融化,变得更甜。
叶白琅跟着微微打了个激灵,沁甜冰凉的液体充盈口腔,淌进干涩到生疼的喉咙。
祁纠等他好好咽下去一勺,才去挖下一勺,轻声哄着小白狼好好吃蛋糕,吃得好就有的亲。
落下来的吻比蛋糕还柔软,每碰一下,就蔓延开不知是谁的体温,滚热的气流又急又烫,裹着软绵绵的冰淇淋,还有微苦的巧克力。
叶白琅神智恍惚,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冰是热,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冰箱门没关的提示音。
祁纠抱着他,靠在他肩上,掌心熨帖后颈,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短发。
这个角度看不见祁纠的反应,叶白琅莫名生出不安,撑住祁纠的胸肩,用力把人抱住:“不舒服?是不是不舒服?”
“嗯?”祁纠应声,回神笑了笑,慢慢撑起手臂,“没有。”
祁纠在尝试系统的新功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暂时偷走叶白琅没做完那个梦。
不太成功,不过退而求其次,系统倒是发现了个漏洞,能混进叶白琅的梦里能改一些比较不重要的设定。
比如满月的时候,乌鸦拔掉羽毛,其实能神秘地在夜里变成人
系统刚学会这么个功能,用得还不熟,匆匆回匆匆走,顺了个棒棒糖,回总部培训班继续刻苦进修。
祁纠送别系统,短暂考虑了一会儿怎么拔羽毛更酷。
的确没有不舒服。
“不舒服会说。”祁纠低着头,温声保证,“不甩下叶白琅同学,一个人偷偷难受。”
叶白琅强调:“不甩下我,不一个人偷偷难受。”
琥珀色的眼睛弯了弯。
祁纠逐字跟着他说,把最后一小勺冰淇淋蛋糕喂进小狼崽嘴里,然后就被狼崽子以下犯上,胆大包天地揪住衣领。
叶白琅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把奶油冰淇淋分给他。
祁纠低下头回吻。
小白狼早变成小红狼,努力踮着脚,整个人又烫又僵硬,一个吻都吻出既强得可怕、又磕磕绊绊的复杂架势。
一个小蛋糕太少了。
叶白琅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生日。
他应该在超市买个三层十八寸。
这种狂妄的雄心壮志很不沉稳,祁纠咳了咳,及时压住笑意,温声保证:“知道了明年。”
叶白琅攥着他的手,手指泛白:“明年。”
祁纠答应他,用指腹在掌心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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