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舟顺势一躺。
算了,废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逆袭还不如找个机会探探灵剑峰的底实在。
狗系统真是天坑。
任务发布完说休眠就休眠。
压根不管他死活。
叶行舟这次长记性了。
知道第二天还有符修课,天刚翻鱼肚白地就爬起来。
叶行舟人虽爬起来了,但眼睛还属于睁不开的状态。
直到迷迷糊糊瞅见孟枳又换了根金发簪,叶行舟清醒了。
穷醒的。
作为外门弟子,作为平时吃饭都要抢的外门弟子,作为每个月只有一百下品灵石兼倒数第二废柴的外门弟子。
叶行舟牙酸了。
“小师弟,你闻见什么味没?”
孟枳整理腰带的动作停顿,鼻尖嗅了一下空气。
“有什么味?”
“师兄身上的穷味啊!”
“……”
大清早的,孟枳迎来第一次无语。
他真是有病才搭理叶行舟。
孟枳转身就往外走。
然后,又听见叶行舟叫魂似的唤他。
“小师弟,小师弟,小师弟。”
“又怎么了?”
“嘿嘿,没怎么,就叫叫你。”
“有病。”
孟枳臭着脸,抬脚就走。
以前他单纯认为叶行舟恶心。
现在不一样了,叶行舟还喜欢犯贱。
拖延的这会功夫,叶行舟已经穿好衣服了,他跑到院里快速洗了把脸,然后跟在邻舍的师兄弟后头一并走。
只要他混在人群中黑袍人对他下手就会有顾虑。
外门的学堂相对拥挤些,叶行舟到的时候前排已经坐满了人。
叶行舟扫了一圈,朝着最后排角落唯二的空位走去。
另外一个空位自然是任妄烛的。
他的位置可是被阳光唯一眷顾的,其他师兄弟都没有呢!
叶行舟心安理得的靠墙晒太阳。
桌上已经摆好了毛笔和几张空白的黄纸。
叶行舟的爪子蠢蠢欲动。
先前他也看过几部僵尸剧,剧里道士画符箓可谓是行云流水。
现在叶行舟有上手的机会了,那可不得大展身手。
授课的是齐长老。
齐长老一身灰袍,面上不苟言笑,一看便知是个古板的老头。
叶行舟本以为符修课至少得从符的定义、性质、特点、影响意义说起。
没想到齐长老给每人都发了一张带有复杂图案的符箓,然后开口就是王炸。
“今天学一品爆破符,给在坐的各位一炷香时间,画不出来的,全去练基础功。”
三十分钟。
这不手拿把掐么。
他只要五分钟就能画出来!
旁观其他师兄一脸难色,每下一笔就跟踩刀刃似的。
叶行舟自信提笔,照着模板就开始临摹。
画归画,那是一点灵气不沾。
齐长老巡视到叶行舟身边,见他画得飞快,便多瞧了两眼。
这一瞧,齐长老差点一巴掌抽在叶行舟脑袋上。
“老夫让你画你还真就只画?灵气哪去呢?”
有几个修士抬头看过来。
只见窗边一人,手执狼毫,眉目认真,朝阳洒落,为他白皙的面庞镀上一层浅金。
这是叶行舟?
以往看不起叶行舟的修士不免有些愣神。
“齐长老,灵气在丹田里。”
一听这回答,齐长老刚想怒,就对上了叶行舟睿智的眼神。
哦,原来是这位老二哥。
齐长老气消了。
气一消,脑子也清醒了。
再一看旁边的空位就想起今早玄长老传来的简讯。
老一哥还在玄长老那炼丹。
这俩卧龙凤雏乍一分开,齐长老还有些不适应。
以至于一时糊涂就没认出叶行舟。
“接着画你的。”
齐长老手一摆,离开叶行舟的位置,转而刁难刚才分神的几位修士。
叶行舟眨眨眼,拿起刚画的符箓看了又看。
符箓图案繁复,下笔略微生涩,与齐长老给的爆破符似同又不同。
齐长老的爆破符每一笔之中都蕴藏着充沛的灵气。
而叶行舟的爆破符乍看毫无灵气,再仔细点便会发现符箓始终萦绕着一层金光。
甚至在手里拿久了还有一股暖意。
叶行舟以为那金光是照进窗户的朝阳。
太阳晒久了能不暖么。
叶行舟接着提笔将剩下的符纸一股脑全画完。
这节课结束,大半弟子全去了练功场扎马步。
废柴就这点好。
连长老都不想雕这块朽木,大伙自然都作睁眼瞎。
叶行舟伸了个懒腰,将符纸往桌洞一塞,拿上扫帚继续当起扫地僧。
杜朗最近对卫生要求很高。
因为就在这月中旬,外门考核要开始了。
这次考核与以往的比试不同,三百外门弟子中,考核前十者可进内门。
届时掌门和八大长老也会出席,大人物到场,卫生自是得搞好。
怨气一滋生,叶行舟扫帚都挥得更起劲了。
扫完学堂,扫外院,扫着扫着他便来到了先前下山的狗洞。
结界的缺口已经修复了。
“你和任妄烛那晚偷溜下山了吧。”
身后突然传来孟枳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叶行舟回头,面露无辜。
“空口无凭,你可别冤枉好人。”
孟枳嗤笑,手指之间出现一张符箓。
“这是真话符,你说我要不要是把符贴你身上交与执法堂呢?”
孟枳还是个记仇的。
时时刻刻想着报复他。
有这么挂念自己的师弟,他可真是太幸福了。
不过区区一张真话符,他没带怕的。
叶行舟背挺得笔直,从嘴里吐出来的话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小师弟,若不是我以身试险,结界的缺口也不会被发现,日后魔族来犯定会留下隐患。”
“还好我天生正义,在缺口发现的第一时间便上报。”
“现在结界已经修补完善,就算你把我押去执法堂长老也会酌情处理的。”
“我叶行舟,问心无愧。”
孟枳看了叶行舟几秒,“你倒是个会耍嘴皮子的。”
“哪有,都是肺腑之言。”
叶行舟谦虚摆手。
旁人不给台阶下,那叶行舟就自己找到台阶下。
反正他脸皮够厚。
孟枳收起符箓。
他原本便没打算把人交执法堂。
他只想用下山的事做筹码拿捏叶行舟,好报脱裤之仇。
奈何叶行舟全身圆滑,像个汤圆似的,夹都夹不住。
既然筷子夹不住,那他就换汤勺,总有舀起来的一天。
届时他定要狠狠咬下一口,让叶行舟日后夹着尾巴行事。
黑芝麻馅都得给他变白芝麻!
衍天宗有他一个喜欢犯贱的就够了!
谁也不能和他争!
想到叶行舟日后的惨状,孟枳嘴角差点压不住。
连离开的步伐都快了些许。
这一幕落在叶行舟眼里就变了味。
只见孟枳突然嘴角疯狂抽动,在上与下之间反复横跳。
那眼神可谓阴暗又潮湿,本以为孟枳会放大招,没想到最后他拉了坨大的。
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就那么带着一脸爽意抬脚绕过叶行舟身边。
叶行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几分茫然。
不是,孟枳脑补啥了?
暗爽成这样。
叶行舟自动排除孟枳脑补他的可能。
因为他自信。
孟枳没那本事坑到他。
所以,叶行舟把一切归于孟枳又恶作剧了。
哪个倒霉蛋要被坑了。
叶行舟啧啧两声,扬着扫帚换到人多的地方继续扫。
前脚离开学堂,后脚学堂轰隆巨响。
四周弟子纷纷止步,望向学堂的方向。
叶行舟回过头,可容纳三百人的学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
甚至连学堂旁的茅厕也跟着炸了。
叶行舟目瞪口呆。
周围弟子也惊呆了。
“我没做梦吧,学堂就那么塌了?快掐我一下。”
“学堂都敢炸?”
“哪位修士这么勇?”
“除了孟枳还能有谁,他定是对外门学堂不满,才炸了。”
“嘿嘿,炸得好,其实我也不喜欢学堂。”
“好奇怪,我总想说点什么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我也是我也是。”
众修士你一句我一句,直到叶行舟感情十足语调激昂地说出那俩个字。
“卧槽!”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声源,眸中迸发惊喜的光芒。
一种刻在血脉深处的基因觉醒。
而后,齐齐一片卧槽声。
一股大粪发酵的臭味在空气中蔓延,卧槽声被干呕取代。
“呕!好臭!”
“你们快看!那不是齐长老吗!”
齐长老是化神期修士,他好口腹之欲,并没有选择辟谷,自是如寻常人有内急。
现在情景有点小众。
坍塌的茅房,四溅的粪水,以及懵逼提裤子的齐长老。
他就小解一下,怎么就炸茅房了?
他化神期的尿威力这么大的吗?
还好刚才他反应快,茅房炸的第一时间就建起了保护罩。
所以并没有大粪淋头的场面。
当懵逼的齐长老对上无数双围观的眼睛,他老脸微红,赶忙提起裤子端正仪态。
“都围观什么!不就炸个茅房吗,有什么好看的!”
齐长老维系那点可怜的威严,疏散围观的人群。
看样子齐长老没有发现学堂塌了。
杜朗没忍住提醒了一句,“齐长老,要不你再回头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炸茅厕——等等!”
他那么大的学堂哪去了?!
齐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先前学堂的地方被一片废墟取代,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这哪是尿炸的。
这分明是孟枳这个王八羔子故意炸的!
“孟枳!给老夫滚出来!”
齐长老红温了。
“孟枳!”
齐长老那声咆哮带起一阵声波,连内门都知晓孟枳又闯祸了。
彼时,毫不知情的孟枳正堵着方荣,友善商讨方荣要与他切磋的事。
“谁叫魂呢?”
孟枳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
“小师弟,啊不,大师兄,别听其他人以讹传讹,哪有这回事。”
方荣不逞口舌之快,非常识时务地服软。
“大师兄,听声像是齐长老在叫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出息。”
孟枳轻嗤一声,淡定地朝着声源地方走去。
方荣松了一口气。
没出息就没出息。
总比嘴硬挨揍好。
他这就是明智之举。
万众瞩目下,孟枳终于出现了。
他一来,其他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齐长老扬起拐杖就对着孟枳敲。
“孟枳,你胆肥了是不?学堂都敢炸?你到底有没有把尊师重道放眼里!”
孟枳躲开齐长老的拐杖。
“什么炸学堂?我什么时候炸学堂了?”
齐长老拐杖一扔,怒目圆瞪。
“你装浑也没用!”
“老夫已经传执法堂沙长老了,这次没人救得了你!”
齐长老这一停,孟枳才得空看向学堂位置。
这一看,真看到了一片废墟。
孟枳挑眉。
“哟,还真炸了。”
虽说这事不是他做的,但看到学堂炸了还是莫名愉悦。
叶行舟找了个齐长老的视野盲区,鬼鬼祟祟从墙后探出头。
“叶师弟,再蹲着点,别挡着我眼睛。”
“嘘,别说话。”
在他头后面,还有一连串其他师兄的脑袋。
现场吃瓜,谁不想。
孟枳刚好能看到齐长老身后那一串从低到高排起来的脑袋。
尤其是看到叶行舟那偷感十足的动作时,孟枳无语地移开视线。
齐长老是化神期,身后有没有人他自是能察觉到。
一群傻子。
气息也不收。
躲了跟没躲似的。
“孟枳啊孟枳,你说说你,各位长老对你不好吗?你对学堂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干嘛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学堂不是我炸的。”
孟枳还是这句话。
见孟枳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齐长老衣袖一甩,再不言语,原地等待执法堂的人来。
不怪齐长老第一时间怪在孟枳身上。
主要是孟枳人嫌狗厌,以往捅的幺蛾子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事发生后,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又是孟枳做的。
叶行舟看着孟枳毫不在意的神色,若有所思。
以他目前对孟枳的了解而言,孟枳说不是,那就真不是他。
要是孟枳真炸了学堂,那不得高调地坐在废墟之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
当然,孟枳炸学堂这种概率也是非常低的。
衍天宗三分之一的房舍都是孟枳的家族投灵石建的。
孟家可是南木国第一大家族,富可敌国,不缺建房舍那三瓜俩枣。
炸宅邸还没犯贱有意思。
除非有朝一日孟枳不在衍天宗混了,走前选择炸学堂可信度会高点。
但学堂又不可能自己坍塌。
目前只剩一种情况。
孟枳曾经得罪过的人故意炸了学堂,就为把这口黑锅扣孟枳身上。
这得是多大仇啊。
叶行舟不禁替孟枳捏一把冷汗。
半炷香后,沙长老姗姗来迟。
刚一落地,瞅见地上的废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我记着这是个学堂。”
“把人带去执法堂,自己审问去。”齐长老话都不想说了。
“行。”
孟枳也不反抗,老老实实跟在沙长老身后。
待人离开后,齐长老扭过头,瞅见一排脑袋。
“看够了没!”
叶行舟撒腿就跑。
其他人紧跟其后。
齐长老吐出一口浊气。
“一群逆徒。”
内门弟子实力归实力,要个性有个性,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外门弟子就不一样了,要实力没实力,丹符剑体四不沾,凑热闹跑得比谁都快。
整天嬉皮笑脸的,除了气长老就是气长老。
任妄烛人还没回来,所以,晚饭时段叶行舟没了饭搭子。
饭搭子不在,但饭搭子的饭必须在。
叶行舟管打饭的师兄多要了一份饭菜。
瞅见那色泽诱人的回锅肉,叶行舟没忍住扒了两块进自己碗里,随后才把任妄烛那份放入储物袋。
然后叶行舟端着饭碗转悠。
没有饭搭子,那就制造饭搭子。
况且饭点八卦是最好打探消息的时刻。
所以,叶行舟凭借一张厚脸皮成功混入一桌八人中。
为首的赵封可是整个外门弟子中最爱八卦的,叶行舟压根不需要问,因为赵封已经从丹峰八卦到隔壁的灵剑峰了。
赵封说得混真混假,叶行舟辨别半天分出几条有用的信息。
无涧仙尊已闭关近百年。
大弟子朝浮云代无涧仙尊处理峰内事务。
二弟子暮流水下山历练,归期未定。
三弟子顾青山去了东吟国处理灵脉消失一事,至今未归。
按照这几条信息来,在灵剑峰内的朝浮云嫌疑最大。
但黑袍人具体是谁,还得多加观察。
届时让他找到黑袍人,他一定也要让黑袍人尝尝断头的滋味!
叶行舟夹起一块肉狠狠咀嚼。
回锅肉,真香!
吃着吃着面前的饭碗就被一只手端走了。
谁抢他饭碗?
叶行舟一抬头,碗正在孟枳手里。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衣的执法堂修士。
左名江客,右名山淮,人称双面阎罗,江客擅言语攻心,山淮擅手段服人,各有各的狠辣。
“我吃饭犯法了?”
叶行舟嘴里还咀嚼着肉,说话也是口齿不清的。
瞧见叶行舟这呆样,执法堂俩人对视一眼。
江客道:“吃饭不犯法,来一趟学堂,有事问你。”
“哦。”
叶行舟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抢回自己的饭碗,边走边吃。
孟枳扶额,“你饿死鬼投胎?”
“你吃过回锅肉吗?整天吃辟谷丹的你哪知道回锅肉的美味。”
叶行舟说得一脸高深,瞥见他嘴角的油光,孟枳自动与他拉开三步距离。
他生怕叶行舟把油抹他身上。
第一次见能有人在执法堂的修士面前吃饭的。
许是他们盯饭碗的眼神太明显,叶行舟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碗。
“想吃自己去找赵师兄要。”
瞅这护食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碗饭是天上琼液呢。
不过,不得不说看久了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食欲。
走到学堂,叶行舟饭也正好吃完。
饭一吃完,叶行舟也有空关注眼下情况了。
“江师兄,山师兄,你们该不会怀疑学堂塌的事和我有关吧?”
江客嗯了一声。
“我?”
叶行舟两眼懵逼指着自己。
不是,他何德何能有这本事炸学堂啊。
江客并未回应,他掐下一诀,灵气随着溢散,逐渐演化为学堂的模样。
“角落那个位置是你的座位?”
叶行舟看向那片炸得最严重的区域,点了点头。
“你画完的爆破符有上交吗?”
“没有,齐长老不收我的符箓。”
“你给它放哪了?”
“塞桌洞里了。”
叶行舟后知后觉,“江师兄,你是说那爆炸可能是我的符箓引发的?”
“不出意外的话。”
叶行舟睁大了眼。
嚯,难道他是隐藏的天选符箓师?!
还是不用灵气的天选符箓师!
别说,他都穿越了,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山淮取出符箓和笔,摆在叶行舟面前。
“再画两张爆破符出来,像早上一样。”
叶行舟按耐住激动的心,借着天边昏暗的光线飞快画起来。
早上那会他反反复复画得五六张,所以符箓的图案已经记得大差不差。
提笔画起来也顺畅。
这大阵仗还真容易唬住人。
孟枳难得的好奇凑过来。
叶行舟这朽木难道真是符箓师?
一张符箓就在几人的注视下完成最后一笔。
“怎么没灵气?”江客问道。
“我早上画的也没用灵气。”
山淮还是敬业地拿起符箓,持着怀疑态度将符箓扔出。
然而,想象中爆炸的场面并没出现。
符箓反倒因山淮扔得太用力,先裂成了两半。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山淮有点尴尬。
孟枳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不雷声大雨点小么,啊不对,这是连雨都没有。”
叶行舟的激动一扫而空,重新变回苦瓜脸。
“什么啊,我还以为我真是啥天选符箓师。”
孟枳不忘补刀。
“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
“叶行舟,需要我帮你醒醒脑不。”
“你要真是符箓师,日后你炸一座学堂我便帮你修一座。”
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孟枳舔一下嘴皮子都得被自己毒死。
江客也想过爆炸符是其他弟子放的可能。
但是,叶行舟负责打扫学堂卫生,是最后一个走出学堂的人,其他人完全没机会作案。
除非有人用瞬移符。
瞬移符是二品符箓,想要画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孟枳是不擅符箓,但他可以让别人给他画。毕竟孟家养的五阶符箓师可不是摆设。
所以,孟枳还是没洗脱嫌疑。
江客扫向一旁悠哉的孟枳,目露审视。
“真的不是你?”
孟枳耸肩。
“你已经问五遍了。”
江客:“杜朗和其他弟子反应你先前与叶行舟不和。”
“所以你怀疑我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栽赃叶行舟或者是炸死他?”
孟枳上下打量叶行舟几眼,语气里毫不掩的嫌弃。
“叶行舟脸多大啊值得我栽赃。”
叶行舟成功被鄙夷到了。
一怒之下他平静地怒了一下。
孟枳你小子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睛放哨!
江客思索半晌,眼睛微微一动。
他还是相信直觉,目前孟枳和叶行舟两人嫌疑最大。
“叶行舟,你用灵气再画一次符箓。”
“江师兄,要是我灵气耗光了怎么办?”
江客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瓷瓶。
“这是二品聚灵丹,服下便可恢复灵气。”
这么说,他可不客气了。
叶行舟提起笔,立即运转灵气。
落下第一笔,一股巨大的阻力瞬间席卷笔尖。
同时,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那股阻力压得他想甩脱手中的笔。
叶行舟捏住笔杆的手指开始发白。
越往下画针扎的感觉越明显,十指连心,心脏隐隐也传来抽痛感。
叶行舟强忍着连画完三笔,体内灵气快速抽空。
喉咙忽涌上腥甜。
孟枳觉察不对,拽着叶行舟后衣领子将人提起。
“你蠢啊!”
毛笔滚到一边。
原本叶行舟还能忍住不吐血的。
孟枳这一拽,差点送走叶行舟。
衣领子勒脖的窒息感传来,叶行舟没忍住,咳出一口血。
“咳咳,快,咳咳,松手。”
哥,你快把我勒死了。
叶行舟试图唤醒孟枳的良知。
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啊!
几滴鲜红溅到孟枳脸上。
孟枳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画不了还逞强,你真是活该。”
最终他还是忍下将人扔出去的冲动,狠狠拧了一把叶行舟后颈肉报复。
反观叶行舟,嘴角沾着血,脸色发白,要死不活的模样。
此刻的他属于脱力状态,恹恹靠着孟枳,大半力全压在了孟枳身上。
孟枳忽瞳孔一缩,猛的推开叶行舟。
“你干什么!”
孟枳手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
怀中多出一人,山淮虽错愕,但还是将人扶住。
一波三折,叶行舟终于抖着手吃下聚灵丹。
同时,孟枳不间断的干呕声传来。
“呕!”
“叶行舟,呕!”
“他这是怎么了?”山淮不解。
“不知道。”江客亦是。
服下聚灵丹的叶行舟已经恢复得大差不差了。
他站直了身体,一手揉着后颈,痛得呲牙咧嘴。
“你们没看到吗?孟枳刚才拧我后颈肉。”
“下手可重了,我一疼,就把血擦他脖子上。”
叶行舟说着,将嘴角晕染开的血擦掉。
方才他因为使不出力才会被孟枳下手掐到,那一掐差点给他皮都拽下来。
叶行舟哪是肯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