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根盯着东夏队里的简昀看了一眼，问齐志学：“齐教授，这位选手是不是叫简昀，jian-yun？”
这个名字他说的很拗口，但齐志学还是听清楚了，下意识看向简昀，点点头：“嗯。”
“太好了，”摩尔根露出微笑，“我的老朋友告诉我，他的学生参加了本届imo，我想来看看老朋友的学生，但朋友不告诉我他的长相。”
说着他有些苦恼，“我的朋友只说，他的学生是东夏国家队成员里长得最帅的，我想我应该没认错吧？”
摩尔根看向简昀。
摩尔根看向简昀，用充满普鲁士口音的腔调问：“简昀？”
听到摩尔根教授的话，简昀先愣了呢几秒，随即点头，大大方方应下：“摩尔根教授您好，我是简昀。”
“yeah，看样子我的老朋友没有骗我，”莱因哈特·摩尔根看到自己没有认错人，眼睛一亮，夸道，“yun，你果然是这些人里最帅的。”
简昀失笑，先谢过摩尔根教授的夸奖，才问：“摩尔根教授，我可以知道你说的老朋友是谁吗？”
其实在听到学生的字眼时，他脑海中有模糊的猜测。
能把他当成学生去举荐的，又能和摩尔根教授这样的数学天才是“老朋友”的，只有一个人。
赵朴元教授。
他那位未曾谋面，也尚未走正式拜师流程的老师。
明明还没有走完流程，真正入门，但赵老师却这么为他考虑，提前把他归到“自己人”的范围，还把他介绍给老朋友认识，帮他铺路。
简昀在心里记下赵老师为他做的一切，准备等选秀事了后，正式登门拜访。
而摩尔根教授的回答也没有超出简昀的预料。
“赵，赵说他最近收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能会参加这一届的imo，他还在邮件里给我炫耀新学生的天赋。”摩尔根笑呵呵回答，说到最后还撇了撇嘴。
果然，简昀没有猜错，确实是赵朴元老师。
他笑着和摩尔根教授聊了起来。
领队齐志学和屈浩他们看两人的表情都很震惊。
屈浩他们震惊的点有两个第一个是摩尔根教授怎么会来找简神？
还有就是……简神什么时候拜师了。
他们都能听懂摩尔根教授的话，他话里提到的“学生”和“收了一个孩子”，这意思显然不是普通的任课教师和学生的关系，而是拜师入师门。
屈浩小声问：“……简神已经拜师了？你们有谁知道简神的老师是谁吗？”
两个问题这些人一个都答不出来，只能摇头。
倒是齐志学一脸微妙，心里有一个猜测。
姓赵……又和摩尔根关系良好，排除下来，也就没有几个人。
但这个猜测过于荒谬，便是说出来也会被当成无稽之谈，让他不敢轻易去思考。
可如果简昀这孩子真的拜了那位大神为师父的话……
那这孩子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齐志学看简昀的表情的眼神多少有些诡异，看得屈浩几人都心里惴惴。
屈浩凑过去小声提醒领队：“齐老师，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怕，不能因为简神没有拜你为师你就记恨他吧？”
“……”齐志学没好气地白了屈浩一眼，这缺心眼的小家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屈浩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简昀和摩尔根教授也没有聊什么，最多是摩尔根教授对简昀有些好奇，问了他一些数学方面的问题，想要考察他的数学素养。
问的问题不算难，简昀虽然是在选秀，但也真没到把这些知识给忘记，听到问题几乎没有思考，非常流畅地答了出来。
这个表现获得了摩尔根的夸奖。
“yun，你的基础很扎实，思维也很跳跃，看得出来你有自己的理解和坚持，难怪赵要和我炫耀学生了，我都有些羡慕赵。”摩尔根虽然长相是典型的日耳曼人，但性格倒一点也不像，给人的感觉很和蔼，没有什么距离感。
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外国人的原因，特别会夸人，一连串的夸奖让简昀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下头，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开口：“摩尔根教授，您太夸张……在数学方面，我还是个初学者，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摩尔根点头，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肯定他的想法：“yun你太谦虚了，你的天赋和思维是顶尖的，我们已经老了，未来终究会属于你们这些小家伙。”
“不，我不这么认为，摩尔根教授你有丰富的经验和足够的阅历，是我们现在不曾拥有的。”简昀却直接否认，认真道。
摩尔根哈哈大笑，拍了拍简昀的肩膀，道：“yun你说得对，在你们成长之前，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有用的。所以快点成长起来吧~期待你在imo中的表现哦~”
他一点架子也没有，说到imo，还靠近简昀，在他耳边给他鼓劲：“小家伙，加油吧。”
简昀答应下来，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嗯，放心吧，摩尔根教授，我会加油的。”
两人交谈甚欢，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可不友好。
不少人窃窃私语，不知道摩尔根教授为什么会去东夏的队伍，找东夏的队员聊天，看起来还是认识的模样。
亚瑟国家队这边，斯宾塞盯着两人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他似乎没听说过摩尔根教授和东夏学生交好的消息。
旁边另一个铂金发色的男子推了推斯宾塞，说：“斯宾塞，你的小可爱似乎和摩尔根教授认识。”
“我看见了，”斯宾塞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还有，那不是我的小可爱，是东夏国家队的队员。”
“好好好，我不说了，”铂金男子投降，继续往那边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斯宾塞，说不定这个小可爱真的是你的对手呢~”
这语气明显是在调侃，一个棕发男子吹了吹口哨：“或许等比赛结束后，安东尼你可以去约小可爱。”
一群人笑出声，这个玩笑充满了优越。
但是斯宾塞没笑，他甚至皱眉，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平静开口：“我想……安东尼和汉森，你们俩应该学一下什么是基本的尊重。”
这话一出，安东尼和汉森两人同时安静。
“他是东夏国家队的队员，”斯宾塞没管他们，继续说，“我们是来参加imo竞赛的，不是让你们来约会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半晌后，安东尼抬手抓了抓铂金的头发，讪笑道：“斯宾塞，不用这么认真的，我就是开玩笑。”
“哦。”斯宾塞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视线重新望向简昀那边。
不管是因为什么，但能被摩尔根教授看在眼里，并且可以和教授相谈甚欢的人，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小可爱”。
或许安东尼说得对，他确实该好好评估一下对方的实力。
斯宾塞收回视线，决定开幕式结束之后，让人查一下这位东夏成员的深浅。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位东夏成员能给他造成威胁，但他得知道对方的底细。
和摩尔根教授的交谈结束后，整个开幕式也差不多结束了，简昀他们也要回酒店做最后的准备。
期间，领队齐志学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便让几人先行回去。
路上，屈浩好奇地问简昀：“简神你的老师是谁呀？方便透露吗？”
其他人也盯着简昀看，显然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简昀一时间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他还没有正式走流程拜师，赵老师愿意为他铺路是老师的好意，但他是不能拿老师的名声做幌子的，先一步透露出去难免有炫耀的嫌疑。
但小伙伴们都这么问了，不回答，或者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太合适。
他顿了顿，笑着摇头，十分真诚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们，但是现在还不太方便说……你们知道的，我还在参加选秀节目，还没有走完拜师流程，贸然说出来对老师不太好……”
说到最后，他耸了耸肩，一脸歉意：“大家体谅一下啦，等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简昀都这么说了，屈浩几人也不会追着问，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
“我昨晚搜了一下，昨天我们遇见的队伍是亚瑟国的，他们的队长斯宾塞，好像是皇室的人，据说在数学上很有天赋。”
“不止斯宾塞，我看论坛上很多人都说高卢、普鲁士和瑞士都有值得关注的选手，这一届的imo竞争很激烈。”陈静和淡淡道，来之前她做了很多功课，提前去了解了一下其他国家队，尤其是最有竞争力的国家的选手。
“唔，那看起来还真是天才打架，”屈浩摸着下巴思考，随后看向简昀，“不过没关系，我们也有简神啊，我可不认为简神会输！”
简昀无奈，他是人，又不是神。
总不可能队友们天天叫他简神简神，他就把自己当神看了。
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总之，他尽全力就好。
不过，他确实想要imo的金牌。
他看向小伙伴们，认真道：“是我们都不能输，东夏已经拿了几次团体第一，可不能断在我们手上。”
听了这话，几人都严肃起来。
“说得对，我们可是要拿团体第一的队伍，管他谁是天才，谁又值得关注呢，可不要忘了，我们也是通过冲冲选拔，选出来的天才啊！”屈浩咧嘴，给大家加油打气。
“冲啊！明天加油！”
很快就到第二天，7月16号，imo竞赛彻底开始。
imo一共六道题，分两天考完，每天三道题，每题7分，满分42分。
其中每个竞赛日的竞赛时间为4.5个小时，竞赛期间，可以携带任何文具及作图工具，不过，一切电子设备和参考资料不允许带入赛场。
同时因为竞赛的时间比较长，主办国霓虹允许选手们带入食物和饮料入场。①
几百名选手排队等待入场，工作人员确认了身份后，又检查了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电子设备和参考资料等违禁物品之后，才放他们进入考场。
考试时间是当地时间上午9点到下午一点半，4.5个小时，270分钟。
选手们都入座后，没过多久，就到了9点，广播再次宣读本次考试的规则后，监考老师启封试卷。
比赛正式开始。
在开始答题之前，还有一项是非英语语种选手必须要做的事，检查试卷的翻译。
因为imo考试采用的是英语原题，但不同参赛国家的选手一般会使用本国语言考试。
各国领队需提前把英语原题翻译成本国语言版本，并上交给组委会审校。
因此，非英语语种的选手会拿到两个版本的题目，一版英语原版，一版本国语言翻译版。
所以，他们需要检查一下翻译版试卷和原版题的差别，看一下翻译的准确度。
简昀拿到试卷后，很快扫了一眼，发现试卷的用词和术语和他们平时在训练中使用的相差不大，不会造成理解歧义后，才在试卷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扫过3道题后，他心里有数了。
这次imo的试题难度有些超乎想象。
按照以往竞赛的命题规律，第一天的3道题，第一题最简单，第二题难度中等，第三题有点难。
而第二天的3道题，难度有很大的提升，会出现一道最难的题。
对大部分参赛选手而言，第二天的题，他们不一定能做出来多少，因此，能拉开差距的就是第一天。
但，这一次非同寻常。
第一题有点难度。
简昀一点也不敢大意，再一次认真审读题目：
「一个猎人和一只隐形的兔子在欧几里平面上玩游戏，已知兔子的起始位置为A0和猎人的起始位置B0重合。在游戏进行了n-1个回合后，兔子位于An-1，猎人位于Bn-1，在第n个回合后，以下3件事依次发生：」
「1:……」
「2:……」
「3:……」
「试问：是否无论兔子如何移动，也无论因为设备反馈了哪些点，猎人总能够适当地选择移动方式，使得在第10？回合之后，能确保和兔子之间的距离最多是100米？」②
这道题可以说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是他们常见的逻辑、代数、几何的题型，而是组合策略型问题。
上来就给他们上难度。
简昀心里抱怨了一下出题组的恶趣味，随后开始解题。
他在草稿纸上迅速画出了两个点，一个是猎人当前的位置，一个是兔子的位置。接着开始构造策略，假设兔子每次朝某个方向移动一步，而猎人依靠得到的信息追过去。
但猎人得到的信息是不完全的。
因为兔子是隐形的，即使定位设备会反馈兔子的位置，但报告给出的不是一个确切的点，而是一个模糊的位置。
所以……猎人永远不知道兔子在哪里，只能无限接近。
简昀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推演方案，点、面、圆形、区域、移动路径……一个模型逐渐在他脑海中生成。
快了，马上就解出来了。
还差一个关键点！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睁开眼睛，眼中的光亮得惊人！
他找到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兔子会借用这种模糊的定位装置来误导猎人呢？
想通这一点后，简昀恍然大悟，瞬间一通百通，很快在笔下写出答案。
猎人永远无法确保他会和兔子的距离不超过100米。
这是猎人必败的结局。
因为规则就对猎人不利，兔子可以控制信息，控制自己的位置。
想通这点后，就没什么难的了，简昀飞快在答题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和整个论证过程。
一行行字迹在答题纸上显现，能看出来，他的答题思路完全没有被打断，非常流畅。
第一题解出来后，第二、第三题就没什么难度了。
剩下两道题，他只思考了半个小时，并在答题纸上写下他的答案。
等三道题完全写完时，时间才过去了3个小时。
简昀环视了一眼他所在的考场，大致得出，他可能是第一个写完试题的选手。
但他并没有骄傲，而是冷静下来重新检查了一遍试卷，确保整个解题过程都很流畅，没有明显的逻辑错误或者公式bug之外，才起身交卷离开考场。
副领队老师显然没想到简昀会出来这么快，但还是迎上去带他去提前订好的东夏餐厅用餐。
即便他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出来，但考试时间也有3个小时，说是不累是不可能的。
不过，简昀并不想自己一个人先用餐，而是想继续等他的队友们。
好在，他的队友们也很给力，半个小时后，陆陆续续到达餐馆。
六个人刚一会面，屈浩就嚷嚷：“简神，这第一天比赛的试题也太难了吧？尤其是第一题，这不是搞我们心态吗？”
张文哲也附和：“对呀，第一题我就浪费了好多时间，还好剩下两道题，刚好是我的强项，才让我能这么快写完。”
谢淼淼道：“第一天的题目就和往届的规律不同，这么想说不定明天也会变。”
陈静和推了推眼镜，冷静开口：“这道题难在我们很少接触组合构造类题型，但是想通关键点之后就没那么难。”
宜兰也点头：“对，这是很典型的一道题，也提醒我们不能忽视其他题型的练习。”
副领队听着，这几个小家伙们煞有介事的复盘，嘴角噙笑，心里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题目他们也看过，看到题目的瞬间，有老师心里就咯噔了。
确实像陈静和说的，这道题难在他们没有针对性训练过。所以有老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可能会失败。
但没想到这群孩子们这么争气。
看他们的状态就能知道，他们的表现都还行。
这些孩子们是东夏的未来。
副领队很期待孩子们成长起来。
他忽然问：“第一天比赛你们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
“轻轻松松。”
“小case。”
“副领队，你就等着我们拿下团体第一吧。”
“确实有难度，但是不算什么。”
“我感觉这几题我应该是……满分。”
满分？！
几人都看向刚放下筷子的简昀，那表情很震惊，但看到淡定的简昀后，就觉得没什么好震惊的嘛。
毕竟这是简神嘛。
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放在简神身上，好像就很合理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拿下团体第一的机会又大了，我估计我可能会少一些分数，但没什么问题。”
几人也纷纷给出自己预估的分数，第一天三道题的总分是21，他们给出的分数大部分在18分上下。
imo比赛并没有把团体第一当成奖项，团队的排名其实是看各参赛国，国家队成员的分数累计。
想要拿团体第一，则意味着队内没有明显的短板，并且还有那么一两位实力突出的选手拉高总分。
近几年，东夏参加imo竞赛的策略都是确保团体第一的前提下，再充分发挥选手的个人水平。
在这种策略下，东夏已经蝉联四年团体第一，如果加上今年，那就是5年。
而今年拿下团体第一的概率也十分大，因为他们队里有简昀，
副领队的目光落在简昀身上，这孩子刚刚成年，身上的气质和其他队员有些许不同。
大概是参加了所谓的选秀节目和练习了舞蹈的原因，看起来更挺拔，也更自信。
毫无疑问，简昀是他们今年的王牌。
他在简昀看过来之前收回视线，轻声道：“好啦，今天的比赛就过去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养好状态。”
几人从善如流回到酒店。
次日，imo第二场竞赛如期举行，各位参赛选手将面对接下来的3道题。
简昀拿到试题后，照例先检查了一遍翻译和浏览一遍题目。
“……”
他看到第三题，不说话了。
这道题可以说是整场竞赛中最难的题目，题目不长，甚至都没上面的注意事项长。
就一句话：
「设正整数a、b满足ab+1可以整除a？+b？，证明a？+b？除以ab+1是平方数。」③
但简昀敢肯定，很多人都会反应不过来，因为就连他都反应了好一会儿。
他叹了一口气，能够预见很多选手会在这道题上折戟沉沙。
但他只分心了一会儿，立刻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三道题上。
今天的第一题是整张试卷中最简单的一题，简昀三下五除二把解答过程写在答题纸上。
第二题的难度也不大，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也顺利地写下答案。
接下来，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第三题上。
他并没有急着书写答案，而是思考题干，反复咀嚼题干中提到的关键词：整除、平方和正整数。
和之前一样，他先在草稿纸上列出了几个式子，发现有的平方可以被整除，有的不能。
于是他把题干的式子做变形处理，加入k。
a？+b？=（ab+1）k
如此需要证明的就是k为平方数。
先假设a≤b，…………
当他做了不同情况的假设处理，整理出式子时，指尖一顿。
这个式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简昀开始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式子，几分钟后，他终于想起在哪里看过了！
赵老师送他的书籍里有详细的说明！
没想到隔着时间和空间，赵老师的赠送给他的学习笔记竟然帮了他大忙。
Vieta Jumpping.
韦达跳跃。
他在草稿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眼睛发亮，终于找到了突破点。
下一秒，他进入了心流状态，全身心都沉浸在对这道题的解答中。
他开始倒推，借助韦达跳跃构造出第二个整数解，再进一步验证递归关系。
他手写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飞出了残影，而草稿纸上很快也被他写满了，又很快换上新的一张。
半个小时后，简昀放下笔，把结论写下。
由此可证，k是平方数。
他搁下笔，揉了揉手腕后，休息了几分钟后，一点也没有耽搁，把草稿纸上的过程重新誊抄在答题纸上。
等誊抄完，也检查过，确认无误后，简昀又又提前交卷了。
在举手等监考老师过来收取答卷时，他的余光扫到周围选手呆讶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的第三题确实难倒不少人。
这一次走出考场，在外面等待的是领队齐志学老师。
齐志学看简昀这么早出来，并没有问他考得如何，他不想把压力施加在孩子们身上。
反倒是简昀主动提起：“齐老师，这次的第三题有点难度，我们能不能拿下第一就看屈浩他们的发挥了。”
齐志学是看过卷子的，毕竟原题还要领队这边进行翻译呢，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难度。
听简昀这么说，他顺口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吗？”
简昀侧过头去看齐老师，扬起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觉得没问题！”
“这么有信心？”齐志学挑眉。
“当然，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我的队友们！”简昀说得斩钉截铁。
“那我拭目以待咯。”
齐志学自然希望结果会是他们想的这样。
不过今天，屈浩他们没有提前交卷，等他们出来了，比赛也结束了。
屈浩破天荒苦着脸，看见简昀的第一秒就扑了上去，哀嚎：“简神，第三题好难啊啊！我真傻真的！”
再仔细听其他国家的选手，虽然听不懂其他的语言，但英语他们还是听得懂的，其他国家的选手们也在谈论第三题。
可见，这题的难度有多大。
简昀被屈浩扑得一歪，晃了两下，稳住身体后，才问他：“屈浩，那你答得怎么样？”
“……”屈浩一僵，小声说，“不确定答案，但我把我想到的思路写了上去。”
陈静和问简昀：“简昀，你呢？你用的什么办法？”
“韦达跳跃。”简昀也不隐瞒，把自己的解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反正考都考完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陈静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韦达跳跃”是什么，过了一会，她有些懊恼：“韦达跳跃确实是最适合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我用的是有理化构造，走了很多弯路。”
“静和没事的，你能写出来已经很棒了，我倒推了好几次，观察因式分解，到最后都没有写出来。”谢淼淼安慰道。
张文哲和宜兰也纷纷把自己的解法写了出来。
齐志学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原本只有6成把握，但现在有了9成。
无论如何，这些孩子都把自己想到的解法写了出来，这一步已经赢了大部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