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啊？”吴跃也是一脸震惊，话说陶花也就见过他两面，而且身为族长的女人日子过得应该也不差，好端端地怎么会说这种话？
马天更是一脸惊讶受伤，他和陶花的感情一直很好，怎么……
白着一张脸的陶花苦笑：“大巫已经断定我会死，如今我却被外族人救活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之后我会有好日子过吗。”
在场的大马族人都沉默了，他们与马巫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知道他的为人。
这位大巫，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冒犯了他的权威后，还开开心心生活的。就算是大马族人也不行，更别说陶花其实也是外族人。
“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高兴，可是我在大马族其实过得并不好。”她柔情地看了马天一眼，声音低低地道，“我实话实说，死过这一回，我现在觉得后悔了，我真的不应该离开部落跟着你。我知道你们也不可能翻过山再把我送回陶土部落去，那就让我加入利牙部落吧。”
她又看向吴跃：“抱歉，神使，这样您就得不到马匹了，但我会努力干活，报答您的救命……”
“闭嘴。”未说完的话却被马天打断了，他冷了一张脸，“我不允许你离开！神使，咱们现在就去挑马匹。”
吴跃挑眉，看戏。
就他看来，那个马巫是个妥妥的神经病，而且是手上权利非常大的神经病，陶花说的是对的。
虽然有些心疼马匹，但他倒是也不介意换成人，尤其是陶花这种年轻又头脑清楚的姑娘，这是个相当不错的劳动力。不过马天的态度？这人是傻到不觉得马巫会加害陶花，还是自私到明知道会这样也要强留下陶花？
“神使，请。”见吴跃站着不动，马天走上前来轻轻拉扯吴跃的胳膊。
胳膊上被有意轻捏了一下，同时马天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钻进耳朵：“……请相信我。”
好吧，看你玩什么把戏。
对陶花安抚地笑了笑，吴跃和魈跟着马天出了帐篷，刚才冲进来的人也都跟了出去，不大的帐篷里只留下了流泪的陶花。
听说了族长要用马匹和外族人交易，跟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等走到部落边缘的马群中时，身后已经跟了二十多个看热闹的人。
大巫说过，训马是马神赐给大马族的能力，他们这些外族人，不行。
一旦外族人靠近，马匹就会受惊狂躁，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没准会被踢断脖子呢。不是有人说着外族人是什么神使吗？得好好瞧瞧神使被踢断脖子时是什么样！
吴跃看着眼前数以百计的马匹，眼睛都冒光。
马可是好东西啊，可以骑乘驮物，以后农业发展起来了还能拉犁，拉车，拉磨……而且马是素食动物，平时喂草就可以，顶多偶尔补一些粮食，那东西等农业发展起来并不缺。
刚才先一步离开的马巫也远远站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吴跃懒得管他们，露出最亲和的微笑，想要靠近马群。
可他刚刚往前走了两步，离他较近的马匹便开始显露焦躁，不耐地用蹄子刨着地面。
吴跃一愣，不信邪地又往前一步，放缓了声音尝试交流：“别害怕，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随着他更往前，马匹也更狂躁，一匹马终于受不了，一仰头嘶叫了一声。
吴跃傻住，觉得交流小药丸有点失效，不然的话，为什么马在说“臭？”
虽然没有每天都去河里洗澡，但他每天睡前都会简单擦洗一下，贴身衣物也是常换常洗，怎么会臭……
他低头闻自己，也并没有闻出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怎么了？”魈看他举止怪异，询问道。
吴跃苦了一张脸：“那马说我身上臭！”
魈大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凑近闻了闻，得出结论：“一点都不臭。”
就是嘛！就算动物的嗅觉更灵敏那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昨天晚上他抱着宝宝睡觉的时候，小狐狸也压根没说过什么啊，人家还是犬科呢，没道理嗅觉比马还差吧？
而且他明明比这些原始人爱干净多了，尤其是那个指甲里都塞着泥巴的马巫，没道理原始的大马族人都被接受，他却被嫌臭！
等等，想到马巫，吴跃忽然回忆起那个死老头看自己的几眼。
有没有可能，马嫌臭的味道，并不是他本身的味道？
大马族围观的人看着那个外族人被马匹嫌弃着急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哼，就算是外族的神使又怎么样，拥有神力又怎么样？
没有得到马神眷顾的人，是不配拥有马匹的。
只有大马族，独一无二的大马族才能驯服马匹！
他们继续看着，等着这个神使低头认输，却见他忽然脱掉了身上那些似乎不是毛皮做出来的东西。
吴跃在脱衣服，先是脱了外套，想了想又把里面的衬衣也脱了，左右这些原始社会的男人也基本都是光膀子。
裤子他是不好意思脱，好在空间里还剩下些水，他弄了些出来简单冲洗了一下。
魈看着吴跃忽然脱衣服，露出因为少见太阳而像月光一般莹白的皮肤时，一开始还津津有味，而后很快察觉不对，回身怒视在场的大马族人。
可惜碍于交流问题，谁也不明白他忽然瞪眼干啥。
吴跃也没空管他，感觉自己已经冲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次缓缓靠近马匹：“现在呢？不臭了吧。”
马匹安静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派温和。
果然！吴跃暗喜，果然是那个死老头对他动了手脚，可能是往他身上洒了些马匹讨厌的。味道很淡的药粉。
之前那些想要马匹的外族人，估计也都是这一套。呵，他就说，没道理这个世界的马只认大马族。
马巫远远地看见吴跃脱衣服和冲洗时就猜到自己的手法可能被识破，此时见他慢慢走入马群中，更是恨得直咬牙。
就在马巫愤恨，大马族惊讶的目光中，吴跃走进了马群中。
忍痛从空间里，之前留下的那一半种子里掏出一把豆类，他挑了几批毛色油亮，身材健壮的，一匹喂了几颗。
从未食用过的富含蛋白质和淀粉的食物轻易俘获了马匹们的心，一个个凑到吴跃跟前继续讨食。
吴跃却不再继续给，而是开口询问：“大马族的族长答应我可以从你们中挑选一公一母两匹马，你们谁愿意？”
马群愣了愣，没表态。
吴跃便扬了扬手里攥着的豆类，继续道：“跟着我可以吃好吃的哦。”
有匹年纪较轻的小红马嘶鸣了一声：“吃，每天？”
靠，还挺聪明。吴跃摸了摸鼻子：“不能保证每天有，但是偶尔会有，但每天都会给你们很多草，不会挨饿，也不用爬山走远路。”
那小红马犹豫着，最终还是被食物诱惑，走到了吴跃跟前蹭蹭他，表示愿意跟他走。
小红马一出来，另一匹挺年轻的黑马也跟了出来，甚至有别的馋嘴的也想出列。
吴跃觉得小红马和黑马就挺不错，正好都是年轻的一公一母，拒绝了后来者，把手中豆子喂给了它俩。
就在大马族人的震惊中，吴跃带着两匹安静乖顺的马匹回到了众人面前。
“您……真不愧是神使！”马天感叹了一句。对于吴跃能做到这事他并不意外，毕竟这位神使是可以和狐狸交谈的人。
让魈拿着他的衣服走远点以免臭到马，吴跃摸着小红的鬃毛：“倒也不全是因为能交流，你们那位大巫往我身上加了点东西，人闻不到那东西，但马可以，所以马匹才会烦躁。我想以前的外族人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没达成交易吧。”
小部落想要保证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玩这套他倒也理解，只是看这情况似乎马天并不知情，那么他就做做好人告诉一声咯。
毕竟，他可不觉得那个死老头子藏着掖着这事是一心为部落。
听到吴跃的话,马天一愣。
细细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之前想要交易的人都是在见过大巫后,被马匹嫌弃逃离,就算强行上了马也会被摔下来。
马匹的状态都和刚才一样,烦躁,不安，愤怒。
对了,这种状态不只是在外族人身上，部落里的有些人偶尔会在骑马的时候遇到同样的事。
如果这匹马在飞驰奔跑着，往往这人就会摔下马，不死也残。
大巫说这是因为这些人冒犯了马神所以受到了神罚,所有族人都没有对此怀疑过，毕竟好好的马匹没道理会突然发疯。
因此，哪怕这个摔马而死的人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族长,他们也不会觉得难过,反而会辱骂诅咒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冒犯了马神。
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并不是马神降罪呢？
如果只是有个人为了报私仇,往自己讨厌的人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呢？
他回头,眼神盯住了马巫。
“马天！”马巫今天本来就已经很不爽,现在被马天这么一盯,顿时火冒三丈，“你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是大巫,整个大马族最高贵，最伟大的人，谁也不能冒犯他，就算是族长也不能！
“大巫，我有事要问你。”马天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怒火，因为他自己此刻也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了。
马巫心里一紧，他离得远，所以刚才吴跃和马天说了什么他并没听见，难道是……
哼，就算吴跃和他说了自己用药的事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为了让所有马匹都留在大马族，这么个小部落，如果没了马匹用来逃命，三两天就要被人家杀光抢光了！
他理直气壮地等着马天问，好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一顿，最好顺势提出他已经不适合当族长。
却听见马天问道：“大巫，马雪族长是怎么死的？”
前任族长，马雪是大马族为数不多的女性族长，但她不管是狩猎能力还是骑马技术都是全族最好的。
然而就因为她是女人，尽管她也是靠自己的能力，经过比试成为的族长，却还是很不受大巫待见。
她活着的时候，曾经想要带领族人加入另一个部落，那个部落很富裕，部落里的人也都很好，很愿意接纳他们，大部分族人也都希望能从此过上安定的日子。
但大巫不同意，两人曾经激烈争吵过。
那时候马天其实偶然听到过马雪族长的一句“你是怕到了西山部落就当不了高高在上的大巫了吧，你这个自私的人本来也不配！”
他当时没敢多听很快离开了，之后没几天，骑术精湛的马雪族长就从马上摔下来，死掉了。
那时候马雪族长的爱马也是一样的焦躁惊恐。
听马天提起马雪，马巫悚然一惊。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会表露，只是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因为她冒犯了马神，马神降下神罚。”
围观的大马族人，有挨得近些，听到刚才吴跃所言的，此时听马天提起马雪便也开始思考两件事的关联。
有站得靠后没听见的，此时也喊了起来：“族长！你为什么要提那个罪人？冒犯了马神，她是活该！”
马天扭头，瞪着那个出言喊叫的人，忽而嘲讽一笑：“呵呵，马神降下神罚？你信不信，马河，你今天如果对大巫不敬，明天也会受到神罚。”
马巫不动声色，那个叫马河的却还傻乎乎：“大巫侍奉马神，对大巫不敬自然就是对马神不敬，当然会受到神罚。”
抱胸看戏的吴跃拍了拍额头，翻白眼，终于憋不住了。
“傻x。”他大声骂了句脏话，“还不明白吗，我刚才穿着衣服马群不然我靠近，脱了衣服洗了一下就没事，全因为你们了不起的大巫在我身上洒了马群讨厌的东西。之前的外族人，骑着马却忽然摔下来去世的人，恐怕都是你们的大巫干得好事！”
再次感谢交流药丸，这群脑子单纯的原始人这下子算是全听明白了。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大马族的眼神一会儿看看吴跃，一会儿看看马巫，不知该信谁。
“呵呵呵，太可笑了。”马巫却不紧不慢地开口笑道，“看到了吧，我就说这个外族人会施展邪术，夺走所有马匹，看看看看，马天已经被他蛊惑了！”
他一脸忧愁地唉声叹气：“外族人，外族人！本来我们的族人过得好好的，那个陶花来了之后我们便常常遇到疯狂的野兽，只能翻过山岭来到这里。可是路途中陶花刚巧就受了伤，刚巧来到这里就有个能给她治伤的神使，刚巧这个神使就能和马群亲近，带走马匹。”
“哦哦，对了。”他恍然大悟似的，“刚刚还有人和我说，醒过来的陶花要求离开大马族，到这位神使的利牙部落去。”
他看向吴跃，恶意地笑：“吴跃神使又得了马又得了人，临走了还要蛊惑一下族长，把我当成害死马雪族长的凶手，真是了不起，不愧是神使。”
毕竟是族内最有威信的人，短短几句，大马族便又把矛头指向了吴跃，看向马天的眼神也都带着不满。
你身为族长，怎么可以相信外族人的话，怀疑自己族里的大巫！？
好家伙，吴跃看向马巫，这家伙挺会说啊，这么快就把这些原始人忽悠得跟傻子似的。
有心想反击，但看了看那群跟傻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的原始人，他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跟马巫争嘴上输赢，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左右他需要的两匹马已经到手，至于大马族的内部事务，关他屁事？
他现在裤子都是湿的，难受死了，得赶紧回去换一下。
想到这里，吴跃也不再理睬这帮人，招呼了魈和两匹马一声，扭头就往利牙部落的方向走。
“看到了没，他们心虚了！”却不想这举动让马巫大为得意，一下子指着他们大叫，“快围上去，杀了他们，抢回马匹！”
靠，吴跃今天被气了太多次，这回都气笑了，伸手从魈身上拔下唐刀，横刀站立：“怎么，要和利牙部落宣战？”
魈听了这句话，立刻面上一冷，把手指放到嘴里就是一声尖锐的呼哨。
吴跃挑了挑眉，猜到他在叫人，便继续保持着防御姿势。
大马族人本也不想招惹这个异族的神使，又见他拿着那把锋利无比的武器，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就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利牙部落开始有人拿着武器呼啦啦往这边跑。
尽管壮年男人大多去狩猎了，但留守的老人和女人孩子加起来也依然比大马族人多，每个人都手持武器，更别说还有吴跃手里锋利的唐刀。
“听好了，大马族的傻x们。”吴跃心情不好，也不讲究什么客气了。“看到利牙部落了吗，人口二百二十二，拥有锋利的刀具，会种地，会烧陶，会制作石灰盖房子，有我这个拥有神力，可以治病疗伤的神使。”
他厚着脸皮吹嘘了几句，继续居高临下地道：“像你们这种小部落，我们从来没放在眼里，如果需要那些马的话。”他嗤笑一声，“我们分分钟就能杀死你们所有人，夺走你们所有的物资。我们一直没有这么干，平等地和你们交易了盐，并且接受你们族长的请求给陶花治伤。怎么，你们该不会因此觉得……”
他低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唐刀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冷笑，“……我们好欺负吧？”
“哦，对了。”他好像真的记性不好似的，问身旁的魈，“首领，我们之前宰了多少鬣狗部落的人来着？”
魈简直爱死了他现在神气的小模样，如果不是人太多他肯定要抱着他亲个够！不过此时他也知道不是时候，只是冷笑着道：“死了一百多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废物。”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大马族人，语带威胁：“想想那次杀得真痛快，真想再来一次！”
大马族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感到惧怕。
那个利牙部落首领，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啊！
大马族的人基本不会和人战斗，他们太弱小了，一旦受到攻打，他们一般会选择骑上马跑路，仅有的战斗经验也不过是捕猎而已。
利牙部落在这片土地算是个小部落，不过也并不妨碍他们威胁比他们更小的部落，经过这么一闹，马巫总算是老实地闭上了嘴。
马天硬着头皮出来，苦笑着劝：“对不住，吴跃神使，是大马族不好，请各位回去吧，大马族绝不敢冒犯。”
他是知道吴跃的脾气的，这位神使真的是个心肠很好很好的人，他们竟然……把人家逼到这地步。
吴跃此时也早就没了吸纳大马族的心思，觉得这群人已经不可救药，现在马天来劝也就顺手把刀丢还给魈。
“把陶花带出来，她要跟我们走，我们就带她走。”趁着现在人多势众，吴跃又道。
那女人在他出帐篷前眼里带泪，哀求地看着他的眼神他忘不掉。把陶花留在这里，之后如果真的被马巫使了什么手段弄死，那他心里会内疚一辈子。
至于这两匹马他也不会还回去的，就当是被那个死老头子气了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损失费了。
“神使……”马天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花受到伤害的，我毕竟是族长！”
“哦，可是马雪不也是族长吗。”吴跃凉凉道，“你已经得罪了马巫，自身都难保，别拖累人家姑娘了。”
马天沉默了，低头，一脸沮丧地退开。
这就算是默认了吧？吴跃毫不客气地挤开他，带着人进了马天的帐篷，在陶花惊喜地眼神中对她笑了笑：“欢迎加入利牙部落。”
空间里有一个吊床，吴跃让人去捡了些树枝稍微加工了一下，勉强弄了个简易担架出来，将陶花抬了就走。
“花……”马天依依不舍地追出来，本以为是死别的爱人活了，可还没高兴多久却又要生离。
“天……”已经成了利牙部落一员的陶花难舍地摸了摸他的脸，竟然开口劝道，“离开大马族吧，利牙部落是更好的选择！”
“你！”马巫闻言又是暴跳，陶花也就算了，一个外族人而已。但是马天，这个大马族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看他又要哔哔，魈扬了扬手中唐刀，看他立刻安静下来后，龇牙一笑。
马天没说什么，只是摇头，但他也知道刚才说的话已经让大巫将自己视为了敌人。
吴跃也不再说什么，指挥着人将陶花往利牙部落的方向抬去。
一行人回到利牙部落。
为了方便照顾,吴跃询问了霞的意见后将陶花安置在了她的帐篷里。霞的帐篷很宽大，靠近部落中心，换药什么的也方便。
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找自己后,吴跃出了帐篷,带着两匹马儿来到他的他屋子旁的河边,河边长着很多鲜嫩的野草，就任由两匹马自由啃食了。
他盘算着还得建个畜棚给两匹马遮风挡雨,垫上干草什么的弄得舒服点，也好让正值壮年期的马儿繁殖后代。
魈就这么一直跟着他，直勾勾的眼神在他身上梭巡。
吴跃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被吃豆腐了，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还没穿衣服,之前洗了晒干后收进屋子里来着。
火速冲进屋子，顺势砸上门，穿上衣服换了湿裤子，总算恢复了干爽舒适他这才把人放进来。
魈摸摸鼻子,刚才那门差点砸到他脸上了。
招呼人在炕上坐了,他开口道：“大马族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魈撇嘴,手贱地去扯吴跃的袖子，嫌弃这包裹住了吴跃身躯的东西碍事。
“啪！”手被吴跃打了一下，神使大人磨着牙：“……说正事！”
好吧。魈摸着下巴冷笑了一声：“当然是让他们滚。”
大马族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马巫的拥趸,而马巫,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吴跃的厌恶。所以这群人别说吸纳进部落,就算只是让他们在利牙部落的旁边驻扎,魈都觉得极其危险。
那个马巫有些用药的手段,万一他派人偷偷潜入给吴跃下点什么毒那可就太糟糕了。
还有就是，大马族驻扎在此为了果腹肯定需要狩猎和寻找野菜野果,那就不可避免地会在隐形中抢夺了利牙部落的食物。
如果还是当初打算吸纳他们的时候还好，毕竟要给点甜头出去，现如今这种情况双方都跟仇人差不多了，谁还会忍让着他们。
吴跃点头，道：“那我待会去通知他们，让他们离开。可惜马天……”
他还是有点遗憾，别人就算了，但最起码马天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那家伙能再带上些马投奔他们就好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人家毕竟是族长，就算和马巫关系不好也是部族的内部事务，没道理会投奔一个陌生又语言不通的部落。
他这边正想着，毫无防备下却忽然被魈用力一推，压在炕上就是一阵啃。
“不许提那个男人！他哪里比得上我？”吃了飞醋的首领恶狠狠道。
吴跃：“……”
当天黄昏，狩猎队归来，尽管没有魈这个最大的战力，但他们的收获竟然也相当不错，大大小小的猎物堆成了小山。
照常有人上前清理切割，同时也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狩猎队。
正是压不住火气的年纪，今天带队狩猎的石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来到吴跃面前：“神使！您今天被欺负了！？”
那样算是被欺负吗？
吴跃摸了摸下巴，思考。
石没耐性，看神使不说话，立刻就认定他肯定是被欺负了，立刻转身就挥舞着菜刀大吼起来：“兄弟们！今天我们不在部落的时候那群该死的大马族人竟然对神使不敬！兄弟们跟我走，杀死他们！”
“等等等等！”吴跃被石这喊打喊杀的举动吓一跳，赶紧出来拦，“我没事，不用杀死他们！”这些原始人可是会说到做到的，他可不想今天晚上部落旁就多出一座坟场。
来到休整的狩猎队旁边，他道：“今天确实和他们闹得很不愉快，不过到底没有真动起手。我也不希望部落旁边死那么多人，大家跟我一起去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就行了，好吗？”
没人答应，大家都觉得只是赶走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那可是神使！利牙部落人人敬仰的神使，怎么能被那种外来的小部族欺负！？
见大家还是不满，他便用手肘撞了撞一盘沉默的魈，让他出来表态。
魈有些不情不愿，其实石提出来后他也反应过来，觉得把那些人杀了也挺好的。吴跃不是想要人口和马匹嘛，到时候杀上十几二十个反抗强烈的，剩下也就会乖乖听话了。
吴跃看他没反应，扭头一看他的脸色也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心里一阵不爽，但他也知道这就是原始社会的生存法则，他这对象毕竟是个原始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还需要他教育改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