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想想鬣狗部落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现在就要教给魈。
提鬣狗部落果然有效，想到自己死去的、被奴役的族人，魈的脸色沉了下来。
向前一步，他总算开口了：“听从神使的吩咐，将他们赶走就行了。”
利牙部落选举首领看的是武力，因此部落首领即是部落武力值最高的人，他的话相当管用，当下大家便接受了命令。
吴跃满意点头，带着这群刚捕猎回来，身上还满是血腥的人往大马族驻地的方向而去。
大马族因为今天的冲突也防备着利牙部落，远远地就派了人盯着，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往这边走，马巫和马天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本还在帐篷里怀念陶花的马天立刻出了帐篷，带人前往，虽然他确信那个好脾气的吴跃神使不会就这么攻打过来，但人家来势汹汹，他总得问个清楚。
至于马巫，老头子以己度人，生怕吴跃是来找他报复的，但又实在好奇，因此让亲信牵了他的马，远远地也观察着。
如果打起来，他立刻骑马走就是了。
马天一看到吴跃身后那些强壮年轻的猎手便暗暗倒吸了口气，这些人身上带血，脸上有怒，散发出的杀气让人心里都直发寒。
他苦笑，马巫这次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不知道吴跃神使这次要多少马才肯退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吴跃并没有要求赔偿，也没有攻击大马族，只是在离马天一定距离时大声道：“大马族人，这块土地属于利牙部落，如果你们是朋友我们本可以暂借给你们，但是因为你们对我们的冒犯，所以你们已经不是朋友，不是朋友就该滚蛋。”
大马族人俱是面色一僵，他们的食物不够了，驮着重物翻山越岭的马匹也需要休息，还有人生病……
族长之前明明说可以在这修整几天的！
他们似乎没听懂吴跃让他们离开的原因似的，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马天。
本想再和吴跃交涉一下的马天看到族人投来的目光，动作一顿，忽然感到一阵疲累，没了力气。
算了吧，图什么？有什么意思？
他一心为了部族，可得到了什么？
那边吴跃继续喊道：“今天天色已晚，就再允许你们逗留一天，明天中午，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们，明白吗？”
看那边人的表情还不服不忿，吴跃又加了一句：“不明白的话，利牙部落的战士们会让你们明白的！”
身后的人立刻配合地扬了扬武器，这下大马族的人总算是老实下来了。
喊话完毕，吴跃带人扭头就走，饿了一天，他可不想错过唯一的一顿饭。
当天晚上，利牙部落传来阵阵肉香和人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好不热闹。而大马族这边，大多数人都啃着为数不多的肉干和野菜，默默收拾着东西。
只有马巫的帐篷里时不时响起愤怒的谩骂和诅咒。
第二天吴跃起得挺早，远远眺望了一下确定大马族在收拾东西后他便没在意，照常洗漱收拾，浇菜喂马。
这些马和宝宝一样有一定的智慧，但并不太夸张，起码没有脱离动物的范畴，比如现在就算告诉它们大马族要离开它们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舍的情绪。
收拾好后他又去看了看陶花，告知了大马族要离开的事。陶花对大马族当然也没什么留恋，但还是抓着吴跃的手恳求如果马天过来看她，就让他们见一面。
吴跃点头，但心里猜测马天应该不会来的，或者就算他想来那个死老头也绝对不会让他来。
果不其然，眼看着大马族收拾起了帐篷，将重物放在马背上固定，然后各自骑上马匹，慢慢往南方而去，马天也并没有过来。
把这事告诉陶花，她也只是点点头，流了几滴眼泪便罢了。
利牙部落外恢复了空旷，部落内的生活也一如往常。吴跃想着今天没什么要紧事，索性叫上了鹰，打算去打原鸡。
当然，魈是肯定会跟着的。
之前看到原鸡的那片林子离部落太远了，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来回，好在听吴跃形容了一下原鸡的长相后，鹰表示他在部落旁的树林深处也见过。
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准头就很好了，没加入狩猎队之前就会到林子里用石头打一些小型猎物。
这些没什么肉的鸟类鼠类狩猎队看不上，他一个小孩子倒是不嫌弃，也因此记得很多鸟的长相。
吴跃大喜，去林子里的话正好还可以寻找一些可能有用的植物，立刻催促着鹰带路前进。
三人不用特意找野菜，因此走得比采集队快，也深入许多，一直走到下午三四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森林里竟然有一个小水塘，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的，很浅，水也不太干净，看着是死水，周边也都被水浸泡成了沼泽。
吴跃多看了两眼水边的植物，却被鹰拉了拉袖子，指着一旁的树：“喏，神使，您看是不是这种鸟。”
吴跃连忙抬头，确认了那就是原鸡后连连点头：“是的是的，鹰，你能不能尽量不要杀死它们？只打下来就好。”
鹰有点为难地挠挠脑袋：“我试试轻一点吧！”
眼看鹰开始在地上捡石头打鸟，帮不上忙的吴跃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水潭边的植物上。
他凑近看了半天也没确定，最终还是拔下一根，尝了尝这东西底部的嫩茎。
口感脆嫩，味道鲜甜，尽管外观不一样，但他已经能确定就是这东西了。
这是菰，茭白就是这种植物感染真菌后膨大的嫩茎！
第36章
虽然找到了菰,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种植才能让菰长出茭白，仔细看了看水边这几株，也都没有长茭白。
不过没关系,因为比起茭白他更想要的其实是菰的果实——菰米。
这东西很久以前的中国古代会栽培,还被奉为六谷之一,虽然产量可能不太高但起码也是粮食,差强人意了。
招呼了魈一声，两人便下到水塘,打算把这几株菰都移植回去。
不想这东西根系发达，深入淤泥死死抓着，两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等好不容易拔下来时身上都已经满是泥水。
自己都一脸泥点子的吴跃将菰的根系漂洗了一下,装进空间后，抬头便指着魈笑了起来：“哈哈哈，看你的脸！”
魈并不在乎自己的脸，反倒是皱眉凑近他,用手指仔细擦去他脸上的泥巴：“快上岸去吧,水里挺凉。”
吴跃脸红了红,老老实实洗了脚上岸穿鞋。
魈也简单洗了洗脚，不过他本来就一直光着脚，也不需要洗得多干净。
一边洗,他一边道：“这种植物能吃？是吃茎吗？我看云她们会在水边找另一种植物的嫩茎吃,那东西能吃的部分比这种多。”
吴跃顿了顿,问他：“那东西是不会会长一根棒子一样的花,一揉搓会有很多毛毛？”
魈点头。
是香蒲,吴跃得出了结论，这群原始人不错嘛,还知道吃蒲菜。
于是他给魈科普了一下：“你说的那种植物叫香蒲，嫩茎可以当菜吃。我们刚才挖的叫菰，有时候嫩茎会膨大，也可以当菜吃，但我主要想要的是它的果实。”
趁此机会他把粮食的重要性说了说：“还记得之前在山洞里我给你们吃的粥吗？那就是用粮食煮的，粮食吃了后会有力气，肚子不会饿得那么快，而且可以放很久味道也不会变。”
魈大致明白了：“这东西的果实也算粮食？”
吴跃点头：“不过产量应该不太高。”此时的他真是万分想念现代社会产量极高的大米小米玉米……
不过他种植的粮食类也已经有小麦、豆类和红薯了，如今又有了菰，做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
两人闲扯了小半天后，鹰出来了，左手抓了三只原鸡，右手抓了两只，肩上还挂着几只死的。
嘿！这小子的准头还真不错，吴跃大喜，连忙上前查看。
鹰一脸抱歉：“神使，活的太难打了，只打到五只，应该也不能全活下来。”
“不不不。”吴跃大力夸奖他，“你做得很好啊鹰，超级厉害的！”
这可是只用石头打到的啊！这准头，如果给这小子换上弓箭或者弩……吴跃都不敢想了，同时也在心里决定得研究一下弓箭什么的。
鹰被夸得喜笑颜开，嘿嘿傻笑。
外星人的空间戒指也不是什么都能放，比如活着的动物就放不进去，因此吴跃只是把那几只死鸡放了进去，活鸡还是得人手抓着。
这五只鸡两公三母，吴跃尝试着跟它们交流了一下，却无法沟通。
有点遗憾，但吴跃也暗自舒了口气，毕竟不是小狐狸和马，这东西是打算养来吃的，如果能沟通有感情了还让他怎么下嘴。
收获了菰，回程的路上吴跃越发仔细地查看着地面的植物，还真找到了些野菜，不过都是些常见的植物，采集队也会采回去食用。
没什么负重的三人速度很快，当回到部落时太阳都还没下山。
惦记着菰的吴跃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屋后把菰种在了之前种荷花的小水塘里，失了大半天水分的菰有些蔫，但看着应该还不至于干死。
解决了植物，接下来就是动物，可无奈之前打算养鸡的那块地还没被围起来，不能把原鸡就这么放在屋外。
吴跃没法，只得将这几只鸡的翅膀毛剪去一些，用彩带在脚上绑了拴在屋子的角落里，等着明天弄个篱笆再转移到院子。
虽然这些鸡肯定会在屋子里留下便便，但也只能忍了，之后再好好打扫一下就是。
小狐狸宝宝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对这些还活着的猎物很有兴趣。
“不行，宝宝不能吃它们。”再三交代了小狐狸几句，又喂了它一点香肠，宝宝总算答应不去碰那些鸡。
今天大家都在部落，所以晚餐也稍稍提前，此时已经有人在烤肉煮汤了。吴跃走到河边，把那几只死鸡掏了出来拔毛收拾，魈也跟着他一起忙活着。
原鸡比起家鸡体型小多了，身上也是毛多肉少，收拾出来也就比鸽子大一圈。
吴跃本还考虑着要弄点花样吃，现在看这瘦巴巴的样子还是果断选择了熬汤，不然这么点肉还真不好分。
虽然肉少，但加了野菜一番炖煮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挺香的，每个人都分到了热乎乎的鸡汤，配着烤肉吃了个饱，颇为满足。
陶花自然也分到了，虽然她因伤不能离开帐篷，但喝着陶碗里香醇可口的鸡汤，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她的心情也觉得十分舒畅。
利牙部落，真是个好选择。
吃饱喝足，各自回帐篷睡觉，今天晚上的魈也把吴跃送到了门口。
比地球上更皎洁的月光洒在吴跃脸上，勾得他心里直痒痒，于是他凑上去亲了亲吴跃。
吴跃这些天都给他亲习惯了，原始人没啥技术，就是把唇贴上来几秒钟后就移走。
这一来二去，纯洁无比的亲亲倒是让他心里莫名痒了起来。虽说他也没亲过谁吧，可终归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心中一动，他顺手搂住魈的脖子，开始进攻。
魈在吴跃的舌头触碰到他的嘴唇时就是一惊，从未体会过的酥麻感从头皮炸开，流窜到四肢。
“张嘴啊你……”亲了好一会儿看魈迟迟不配合，吴跃咬着他的下嘴唇不满道。
这下魈回过神来，反客为主地追上来，学习着吴跃的动作舔舐吮吸，闯入他口中。
两个很爱学习的人你来我往，实践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舍得分开。
魈微微喘着气，舔了舔吴跃的嘴唇，问：“你现在愿意和我成为伴侣了吗？”这么亲密的事都做了，应该是同意的意思吧。
脸颊发烫的吴跃也舔了舔自己被魈吮到发麻的嘴唇，面对魈期待的目光，缓缓摇头：“还不行。”
魈露出委屈的脸色，把头埋在吴跃的肩膀上，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这是在撒娇吗？还挺……少见的。
吴跃摸了摸他的头，哄：“乖哦乖哦，再过一段时间吧，毕竟咱们都还没认识多久呢。”
就目前和魈的发展来看，他挺喜欢他的，但确确实实还没办法完全接纳。他们现在顶多到热恋的程度，离‘结婚’还有距离。
把人哄好，吴跃凑上去又亲了亲，笑着用魈以前说过的话回敬：“晚安，今晚要梦到我。”
年轻的首领觉得刚刚平复的心跳又乱了起来，摸着嘴唇，心里半是甜蜜半是遗憾地回了自己的帐篷休息。
至于今晚到底有没有梦见吴跃，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天吴跃起了个大早，一起床他便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鸡，尽管鹰已经尽量下手很轻，但毕竟受了伤，很可能在晚上挺不住死掉。
一看果不其然死了一公一母，这下只剩三只了。
有点遗憾，但也没办法。
把两只死鸡收进空间，他又到屋外弄了些野菜菜叶什么的丢在鸡面前，然后便准备弄篱笆。
隔壁魈的屋子进度不错，眼看着再过个一两天他就能搬进来。
这间新盖的屋子和他的屋子紧紧挨着，甚至共用了东墙。魈曾经摸着下巴说等他们成为伴侣后就要把这面墙打通。
脸上有点发热，他拍了拍脸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后，出门洗漱，喂马，浇水。
远远地看见魈带着人出发狩猎了，今天他们的目标是南边。
吴跃也开始干活，找个两个人帮忙，在屋后把削尖的树枝深深插进泥土，然后用石头藤围绕编织，形成大网。
门也是用树枝和石头藤编织而成的，需要关上的时候就用两条长皮毛拴在篱笆上。
这活不难，很快便弄好了，吴跃便把那三只鸡转移进了这个简易的鸡圈。
好不容易摆脱了脚上的彩带束缚来到外面，三只鸡立刻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可惜长长的翅羽被剪去，它们扑腾了半天也只是徒劳。
围观全程的吴跃看鸡飞不出去便放下心来，又丢了些菜叶子进去，把屋子里的鸡粪打扫了一下后便没什么要紧事了。
去看了看陶花，她恢复得不错，心态也很好，已经开始跟霞学利牙部落的语言，别说学得还挺快。
一时无事，吴跃便想起做弓箭的事。
弓箭的原理他知道，弓身用木头就行，弓弦的话，他空间里还剩下些彩带，这东西挺牢固的，也许可以试试。
说干就干，他立刻来到部落的柴火堆里挑了根长度合适，硬度也不错的木头，开始在篝火旁干起活来。
一看到他做东西部落的人就高兴，因为他们知道这位了不起的神使不管做出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终归是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东西。
大人们有活要干不能留下来围观，但小孩没问题，尤其是本就对做东西颇有兴趣的小树，也不和小朋友们追逐打闹了，乖乖坐在了吴跃旁边看着。
吴跃对他笑笑，便边做边跟他讲解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回忆着以前在电视剧上看过的弓，用不甚锋利的石刀削出大概的形状，然后修修整整。
大致成型后他试着弯了弯弓身，木头很硬，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压弯。
好像还不错，他便放下弓身，又掏出彩带来。
为了牢固，他把三股彩带编在一起，最终得到了一条非常牢固的细绳。
在弓身上下开了个小小的凹槽后，他费了好大劲把细绳挂了上去。左右看看，又试着拉了拉弓弦，也算是像模像样。
接下来就是箭了，但无奈材料不足，他只能做很简易的版本。
找了几根比较直的树枝削皮作为箭身，没有箭头就把树枝顶部削尖，在火里稍微烤一下会变得坚硬一点。箭尾开槽，然后用树脂粘上鸡毛作为箭羽。
一支简单的箭便做好了，有心想试试是否管用，他便带着小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摆开架势，瞄准目标，搭弓，射！
箭飞驰而出，除了偏离目标亿点点以外，没啥毛病。
“不错不错，我还是很有制造天分的！”捡回箭支，吴跃自夸。
至于射箭的天分嘛，咳咳，算了不提了。
魈今日带着狩猎队往南边出发。
利牙部落在此生活繁衍多年,附近的猎物早已经或被猎杀或被吓跑，所以现在每次狩猎都得走出部落很长一段路才能找到猎物。
一整天的狩猎时间倒有一半以上是花在路上的。
不过这只几十人组成的狩猎队都已经习惯了，尽管打着光脚时不时还踩到硌人的石头,但他们都并不在意,反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前方带队的年轻首领嘴唇微微红肿。
要么就是他昨晚上吃多了神使带来的辣椒，要么就是他昨晚上被神使吃多了。
嘿嘿嘿。
魈耳力甚好,身后人小声的讨论其实他也清楚地听到了。
摸着嘴唇，他怀念起昨晚热情啃咬他的吴跃。可惜的是，他还是不愿意成为自己的伴侣。
他说再过一段时间，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自己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他……会不会放弃自己,选择别人当伴侣？
只要他想，部落里应该没人会拒绝他的吧……
年轻的首领心里满是惆怅。
不过这惆怅很快便被抛到脑后了，因为不远处有猎物出现。
是鹿群！这种动物的肉很鲜美，皮毛也漂亮,在部落里向来大受欢迎。
魈做了个手势,身后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跟着他一起弯下身子，借着灌木的掩护朝下风口慢慢移动。
忙着啃食嫩绿青草的鹿群也相当警惕，时不时抬起脑袋竖起耳朵左右环顾,好确认周围没有能够伤害它们的食肉动物。
一行人悄悄围上去,正要动手,那群鹿忽然全都抬起头,迅速往远方跑去了。
“唉！这么肥的一群鹿,都被搅和了！”石不满皱眉，往南方看去。
远远地,一群人正骑着马朝这边狂奔。
利牙部落众人都握紧了武器，警惕地盯着前方，不为别的，只因为这片土地上会骑马的部族只有那么一个。
跟他们关系并不怎么好的大马族。
骑马冲在最前头的马天远远地看见了魈和狩猎队，顿时心中大喜。
说来他们也真是倒霉，昨天一早从利牙部落出发，走了一天后全员都累得半死，便随意找个地方安营扎寨。赶了一天路实在太累了，就连守夜巡逻的人也都疲惫不堪打起了瞌睡，全然不知黑暗处有人盯上了他们的马。
变故突然发生，他们受到了袭击，一群凶悍残暴的野蛮人冲上来就杀死了好几匹马，甚至趴在尸体上大口吮吸着马血。
借着月光他们试图反抗这几十个野蛮人，但那群人战斗力相当强，三两下就杀了不少族人，其他人只得丢下行李骑上马匹夺路而逃，受过训练的马群基本都跑了出来，但有不少族人还是被抓住了。
他们没有去处，因此在马天的建议下决定回利牙部落寻求庇护，不过没想到半路上就遇见了魈。
马天颇为兴奋，挥手大喊：“魈首领！救救我们！”
可惜他对面的魈没吃过交流小药丸，完全没听懂这陌生的语言，反而从刀鞘中抽出了锋利的唐刀，做出应敌的姿势。
马天这才反应过来，能和他们沟通的吴跃神使并没有在狩猎队伍中。
远远地停下了马匹，他没拿武器，赤手空拳缓缓靠近，尽量不让自己做出会让对方误会的举动：“魈首领，请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魈挑一挑眉，猜到了他的意思，于是收起了唐刀。
吴跃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马天松了口气，有心想请这些人帮忙去救出自己被俘虏的敌人，但又因为语言不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对了！他想到什么，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了起来。
第一幅是趴在地上睡觉的人和马，不远处有人拿着武器靠近。
第二幅有一些倒在地上的死人和蹲在角落被围住的人。
第三幅是骑马狂奔的人。
马天指着第二幅被围住的人，一脸祈求地看着魈。
魈看懂了这些简单的画，也明白了马天的意思，看来他想让利牙部落去帮他救出族人。
魈有点犹豫，又想帮忙又不想帮忙。
想帮忙的原因是想报仇，这片土地上的部落都还算和平，能干出这种事的估计也就是那些流窜的鬣狗，当初这些鬣狗杀了他们不少族人，现在知道了仇人的下落魈自然也想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至于不想帮忙的原因嘛，实在是大马族太不讨喜，虽然身为族长的马天在好声好气地请求帮忙，但那个讨厌的马巫却还端坐在马上，一脸冷漠。
魈决定和大家商量一下。
大家也是各有意见，七嘴八舌地说了很多，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要去找鬣狗报仇，帮大马族不过是顺手。
顺手归顺手，但代价还是要的。
想起吴跃想要人家的马，魈便冷着脸回到马天面前，指了指他画的马，伸出双手晃了晃。
这是要十匹马作为帮忙的报酬的意思。
马天面露纠结，回头去和大马族人商量。
魈嗤笑一声，这架势搞得好像他们有得选一样。如果不依靠利牙部落，就他们这些人是根本没办法救回族人的。
马天也听到了魈的笑声，顿时有些尴尬，但他现在在族里说话也不怎么管用，这事还是得和大巫商量。
马巫当然不想把马给出去，那个吴跃识破了他的手段已经抢走两匹马了，如今又要十匹，之后利牙部落的马繁殖起来的话，还有他们大马族什么事？
但此时此刻，这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精也知道凭借大马族的力量无法打败那些残暴的野蛮人，必须借助利牙部落的力量，甚至之后……可能都得接受利牙部落的庇护。
因此他倒是爽快同意了，甚至压住了不同意的族人，表示只要能救回族人，十匹马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目光移到魈身上，上下打量。
也许他该学学这边的话，好和这个首领搞好关系。他是没有吴跃的那些小把戏，但他毕竟比那小子年长，只需讲述一些他看过、经历过的事物，这个年轻的首领会拜服在他的阅历下的。
魈完全不知道被人盯上，见马天同意了交易，他便带上人出发。
让非战力的女人、伤员和老人下马驻扎，利牙部落的众人紧急学习了骑马，而后跟着马天迅速赶往之前驻扎的地方。
这些马匹都被大马族训练得很好，因此利牙部落的人也都迅速上手，只是因为不习惯，速度上难免比大马族慢一些。
路上又花了大半天，等他们远远地看见驻地的时候，已近黄昏。
流亡的鬣狗支起帐篷，点燃篝火，逼迫大马族把死去的马剥皮割肉，烤熟了送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