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
程廷议十分硬气，“你先别管我疼不疼，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林葑挑眉，他刚刚是真的没有分散注意力到程廷议身上。他都坐在一边陪着对方吃饭了，总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所以，程廷议刚刚说的话是真的没有在他脑子里留下印象。
程廷议没骨气重复自己的话，“我说你为什么不回书房工作？”
林葑眼神逐渐变化，看向程廷议的视线里多些耐人寻味意味。这个他听懂了，程廷议的言外之意应该是，他得专心陪着他，不应该一心二用。
程廷议被看的浑身毛毛的，眼神一凛，期盼自己能显得严肃点，不能让林葑把这一次当做玩笑糊弄过去。
林葑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逗程廷议玩，“怕你跑了。”
“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程廷议想起医院那次，最后还是被林葑找到的。他确实跑……等等，为什么林葑每次都能找到他？难不成是？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随即，阴恻恻询问，“你在我身上安定位了？”
林葑迷惑，不解。
而程廷议已经开始扒拉起自己的衣服。
别以为他失忆了就变笨了，风棋可是给他推过超级多强制爱的小说。他懂的！林葑一定是把定位按在了他的身体里面！
那么，他身上肯定有疤。
林葑眼见着程廷议两三下拉开外套，脱下，然后撩起衣服扒着自己的腹部看了起来。
薄薄一层腹肌，不至于使这具身体健硕，也不至于让这具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腰很细，程廷议弓着身子，薄肌紧绷，能看出这具身体极具力量感。
怎么欣赏起这具身体了？！！
重点应该是他的金丝雀又怎么了？怎么又发起疯了？！！这是在餐厅啊！
“程廷议，你”
话没说完，被直接打断。
“先不要说话！”
程廷议没有在前面找到伤，于是站了起来，弯腰开始扒裤子。
林葑：“……”
十分钟后，检查了能检查的地方，程廷议瞅着自己膝盖骨处的疤，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定位器按在这里面啊……
想着，程廷议伸手摁了摁，没能摸出什么，于是他坐下，直接翘起二郎腿，把有伤疤的那一只腿展示出来，摸着这块地方，望向林葑，询问：“这个疤怎么来的？”
林葑：“……”
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他只是程廷议的金主而已。
“你不知道吗？”
看着林葑沉默的样子，程廷议试探性开口。
林葑没有反驳，程廷议心哇凉哇凉的，为什么林葑会不知道，是在同林葑谈恋爱前他受伤了吗？可是，真要是那样，他们都谈了五年的恋爱了，林葑没有见到过这个疤吗？见过又为什么不问啊？
……是他不重要是吧。
程廷议沉默了，突然就不想再问了。
无论是不是在外沾花惹草，亦或者是那些他忘记的恋爱经过。
“程廷议。”林葑双手交叉放在一边，声音沉稳，“你又在想什么？”
程廷议蔫蔫的，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真的在和林葑闹五年之痒，那么他没记忆这段时间做的一切，落在林葑眼里该有多么可笑。
“我没有失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出现感情危机了。”
话语虚虚的，有气无力，程廷议内心有些逃避林葑给的答案。
“……”林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程廷议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怎么每一次问出的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虽是不理解，但林葑依旧沿用之前的理由，“感情没问题，只是我俩身份问题导致日常相处比较少。”
“是吗？”
程廷议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抬起头看着林葑，脱口而出，“那么为什么你和别人靠的那么近，是我不给你靠近，不给你亲吗？”
“啊？”
看着林葑迷茫的神色，程廷议有瞬间的懊恼，万一林葑认为他善妒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问出口了，那么这件事一定要解决。随即，程廷议就要掏口袋去找手机。然而，一摸是空的。
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刚回来，就被拿去充电了。
程廷议起身想要去拿手机，却转身时候看到了桌上的碗。
想着用餐好习惯，程廷议扭头，“你等着，我先把碗给洗了。”
说完，端起碗快步朝厨房走去。
林葑看着程廷议快步往厨房走去的身影，微微弯眉。
能在生气时候去洗碗，也就程廷议一个人了。
步步出人意料，却步步都是符合程廷议的性格。
不出一会，一个碗一个锅，程廷议全部洗完，将其归位。他满意看了看，随手抽了一张纸擦着走出了厨房。
看着还在椅子上坐着的林葑，心里升起了一抹诡异的高兴。
不过，程廷议没有忘记自己还在生气，随即扬声，“走，跟着我去看看你的‘罪行’。”
林葑也挺好奇程廷议嘴里的‘罪行’，他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风流成性的，程廷议他到底收到了什么，能让他这么生气。
见林葑没有拒绝，程廷议傲娇地扭头就走。
目前，他还不想给林葑好脸色看。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房，后面进来的林葑随手把门关上。程廷议几步过去，看了看电量，已经过半，随即拔掉充电线，迅速开机。
他边走边找出令他反感的照片，而后怒气冲冲递给林葑。
那小表情，十分硬气，像是在说——你看啊，你看看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林葑忽视程廷议变化多彩的表情，接过手机，垂眸看去。一张十分暧昧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的他几乎要和身边的人亲了上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看着林葑沉默不语，程廷议就来气，扭头眼不见心静，“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是不给你亲吗？用得着去外面找吗？”
小嘴叭叭的，跟个机关枪一样，边说边坐到了床上，就算坐到床上，他依旧还在说。
“……是我没能满足你吗？”
最后一句话落地，看手机的人抬起了头，他微蹙眉毛，眼神沉了下来，眼底的凌厉一闪而过，整个人压迫十足。
“程廷议。”
程廷议的心尖跟着一颤，而后他听见了林葑似乎带着厌烦的声音。
他说，“安静。”
然后，他还说，“太吵了。”
程廷议久久望着林葑，而对方已经敛眸，查看起来他的手机。
那不耐烦的态度，令程廷议在此刻满心都是委屈，似乎没有注意到，林葑说的话并不冰冷，只是简单的重复一个事实。
程廷议独自悲伤，脑袋乱哄哄，不断怀疑自我。是他闹得太过了……
可，情侣之间，不应该有占有欲吗？
程廷议想不明白。
十八岁时候，是最佳的学习时间，而不是最佳的谈恋爱时间。
失忆的程廷议，记忆停留在十八岁，他的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这样……是不正确的吗？
霸占着对方，管控着对方，旁敲侧击打听，直截了当询问，最后……走到声撕竭底的怒问……
只要一想到两败俱伤的场面，不可遏制，程廷议十分难受，整个心脏像是被紧紧握在一起，疼得他难以呼吸。
慢慢地，眼前被雾气笼罩，程廷议失神地望着林葑。
良久，低下了头。
他真的应该乖一点。
因为，这个房子不是他买的，这段关系里，是林葑在养着他。
或许，他应该专注一下自己的事业。
程廷议低头，随之，眼眶里蓄积的泪水滴落在地毯里，悄无声息，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程廷议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安安静静起身去找浴袍，然后往浴室走去。
林葑注意到，刚想开口，看到程廷议看不都看他一下就往浴室走去，于是歇了开口的想法，将程廷议的手机放下，朝阳台走去。
林葑把门关上，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梦庄周的助理被一阵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抓住手机，眯着眼看到了老板俩字，顿时清醒。
这特么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马上接通，“老板，怎么了？”
“我记得你还在查程廷议的车祸。”
当初程廷议出车祸后，他的经纪人周沣就马上调查起来，但因为某些原因，并无进展，最后联系到了他，他把助理给了周沣。
而不久前，那位开车撞人的私生饭就进了监狱，但是，似乎这里面还有隐情的。
“是啊，周沣说那个私生饭的爱意来的莫名其妙，当初警察看监控的时候，也很奇怪，他并不是一路尾随，而是在一个拐角，直接冲了出来，目的就是程少爷坐的那辆车。
他出现的太巧，像是早有预谋，我就继续调查起来了。对了，周沣说，程少爷是收到一条消息，才匆匆打车离开的。”
林葑想到了那几张照片，他看了所有图片，确定了大概率是假的，而后他往上扒了，上面没有任何消息，整个聊天框里只有孤零零几张照片，和一个包厢号。
至于这个包厢号，是他今晚原本要去的，只不过不凑巧，因为甲方临时起意，他们直接去了承包地。
看样子，是真的不简单。
有人早早就把手伸到了他身边……
“我给你发几张照片，查一下。”
林葑敛下眼里的锋芒，手都伸到他身边了，他要是再不回个礼，实在不符合商场上的友好往来……
“现在吗？”
林葑轻声“嗯”了声，后补充道，“这个月工资翻倍。”
床上的助理激动地直接坐了起来，连忙应道：“好的，老板，你放心，我明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葑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把关于这个“L”的所有东西都发给了助理。
弄完，林葑收起手机转身回屋。
刚好，程廷议洗完了澡，他直接在浴室里吹干头发，然后浴袍穿好，拉开了门。
看到卧室里的林葑，对视一两秒后，程廷议果断移开了视线，径直走向床，没有说话。
林葑瞧着，程廷议理都不理他，脸垮着，像是看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不用想，这是气狠了。
林葑无奈，程廷议那张嘴太能叭叭叭了，吵嚷得头疼。
不过，哄人嘛，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接握精髓。
林葑拿起手机，点开了某个软件。
“支付宝到账一千万元。”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来的播报声很突兀。程廷议爬床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到了床的另一边，那是他的手机。
“支付宝到账一千万元。”
程廷议不为所动。
“支付宝到账九千万元。”
程廷议心尖颤动，但依旧沉默着。
“支付宝到账九千万元。”
程廷议头皮发麻，侧头恶狠狠地看向林葑，十分冷，十分傲，十分有骨气，掷地有声说道：“金钱对我没有用，你做的事是原则上的错误，你在出轨。”
捕捉到关键字眼，林葑将未输入的支付密码输入完，然后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程廷议。
“支付宝到账九千万元。”
“程廷议，我没有出轨。”
现在没有，之前也没有，二十多岁，正是打拼事业的好时候。等到想要找伴了，程廷议出现了。
不管是合约签订前后，他身边就一个人。
再说，他眼光高着呢，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凑到他的面前，不是什么货色，他都会尝一口。
“那几张照片怎么回事？”
“我怀疑是P图，已经让助理去查了。”说完，觉得不保险，林葑干脆交代了今晚的行程，“我今晚没有去魅色，和甲方直接去了承包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闲。”
养一个已经够累了。
“是吗？”
程廷议上上下下打量林葑，最后败下阵来，其实看到魅色里那个赝品，程廷议就已经清醒不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只不过，因为林葑的不明了的态度，他再次怒火中烧罢了。
“真的。”
已经很晚了，明早还有班要上，林葑见程廷议面色缓和，便走向衣柜，拿出浴袍，往浴室走去。
瞧着林葑离开，程廷议连滚打爬去拿另一边的手机，他双手颤着，像是捧着一颗大元宝。再第三次输入密码后，成功打开。
程廷议看着账户余额，眼睛瞪的很大，细细数起来上面的零。
约数越模糊。
程廷议笑眯了眼。
哈哈哈哈，下次吵架拿起手机就跑，他不用担心流落街头，去住大桥底下了。
什么三儿，不在意不在意，他有钱了！
程廷议抱着手机，猛亲一口，然后趁着林葑没有出来，快速拱进被窝里，闭眼装睡。
虽然，林葑很小几率会要回去，不过，保险点，他直接睡。
让他后悔也没地。
浴室里，林葑并不知道他金丝雀的财迷属性发作，直接玩起了装睡。
十分钟后，林葑出来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不醒。林葑关掉了大灯，上了床。
夜，还在继续。
不同于这个别墅里的温馨，郊区某个别墅的某个浴室里。
浴缸边缘漫出的水，点点滴落在白色瓷砖上，很快形成一片水渍。
浴缸里的人斜侧躺着，双腿随意耷拉着，湿透的白色衬衣紧紧贴着他身躯，在微微荡漾的水里，让人看不真切。
热气充斥着整个浴室，将站在一边的人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他的袖口挽着，露出一截嶙峋苍白手腕。
景和抬眸，那略带朦胧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身边的人，那随意搭在浴缸边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水面，涟漪一圈圈荡开，搅碎了倒映在浴缸底部的灯光，像是细碎的星辰，落入浴缸里，攀爬到景和的眼里。
又沉浮在男人的眼眸里。
“孟昭，你这样子对我，我哥哥知道会生气的。”
“是吗？”
站在一边的男人，后退半步，像是孱弱的身子支撑不住一样，靠着墙。
浴霸里的水还在喷洒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气升腾，模糊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侵略。随即，嫣然一笑，声音低沉，“你猜猜看，要是你哥哥知道你设计了车祸让林葑的金丝雀失忆了，他会怎么做？
你再猜猜，要是他还知道你经常跟踪林葑，他又会怎么做呢？”
这些话落入景和的耳里，丝毫没有激起他半点情绪变化，他无所谓笑了笑，“你不会不知道我哥哥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我的，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景和是难产儿，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他是被景樾带大的，能将一个难产儿养大，甚至养得这么好，不是一般的重视。
那是放在心坎上去宠的。
孟昭笑出了声，“是啊，忘记了，你哥哥可是很爱你，不过，你猜林葑知不知道这些呢？”
孟昭能查到这些，林葑自然也能查到，只是以前他不在意罢了，他可是专门登门拜访了，林葑对于那个金丝雀，那是花了心思的。
就是出于对自己东西的维护，林葑都不会让金丝雀白白遭了欺负。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林葑不是非要结交不可。
“孟昭，你试试看，你试试去告个状。”
景和眯眸，他动了动身体，一条腿耷拉在一边，裤子上的水因为重力滴落，吧嗒吧嗒的，融进这方狭窄空间里。
可，孟昭向来不吃威胁这一套。
他笑眯眯的瞧着景和，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景和，乖一点，会少吃很多苦的。”
回应他的只是嗤笑声。
“孟昭，别让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
身体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潮，浴室里升腾的热气令景和脑袋更加发懵，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以至于，景和难堪之余，心里满是对孟昭的厌恶。
又一阵酥麻席卷而来，景和气息不稳，厉声道：“出去！”
“真的要我出去么？”
孟昭弯弯眸子，视线不带掩饰地从上到下欣赏着浴缸里的人。
“出去。”
“行吧。”
孟昭无奈，“给你找的人应该也到了，为了景少爷的身体着想，我觉得……”
浆糊般的脑子，缓慢运行，景和试图理解孟昭话语里的信息。
他这是给他找了个鸭子？
“时间挺急促的，不过，景少爷放心，那个人没有病的，健康证什么的都有……”
“滚！”
迷茫的神色被恼羞成怒代替，眼里的怒意仿佛凝结成了实质，孟昭这是在羞辱他！
那些鸭子也配碰他？！
“嘘，景和，你有点太吵了。”
孟昭那如画的眉眼皱了皱，像是一副被破坏了的画卷，看起来令人惋惜，忍不住心疼。可景和是瞎子，眼里的孟昭只有可恨的一张嘴脸，像是阴沟臭虫。
孟昭苍白到能见到血管的手，捏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以行动表明景和是真的挺吵嚷，令他心情不爽。
“……”
景和无语，身体带来的难受令他难以集中心思与孟昭对嘴，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不知是因为药效发作难受，还是因为空气热度不断上升，皮肤嫣红一片。
他现在有点怀疑孟昭是不是想要上自己了。
有钱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
而对于自己的猎物那独占欲，依照他，肯是病态的执着。
但孟昭是要给他找男人……踏马的，脑袋有病。
“孟昭，你有病、嗯，去医院。”
聊到现在，景和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当然，你要是不想去医院，改天给我介绍一个，直接送上门。给你。”
已经不关心是否这个神经病会一直呆在这里，直接把人当成空气……
孟昭瞧着这副场景，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景和了。
被折磨，被驱使，被填充……的样子。
这种感觉，比看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被折断翅膀，坠入泥土里还让人兴奋。
稀碎的呼吸声与淅淅沥沥的水声交融在一起，回荡在这方天地。
孟昭全程观看，不靠近，不言语，一双琉璃透的眸子隐匿在水雾里，那目光落不曾落在实处，却像是蜿蜒攀爬的蛇。
一股颤栗感从尾椎骨蔓延，随着情绪高涨，景和弓着的身子再次落到实处。
他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凝结的水滴落下，刚好砸在他的眼窝处，温热与冰凉碰撞，理智回归。
侧眸，同身边的人对视上。
因为牙齿咬得用力，嫣红的双唇像是上了口脂，随着他说话，上下轻碰，似一种无声的邀请。注意到那灼热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嘴唇上，景和轻笑一声，带着威胁的话语，像是裹了蜜的砒霜，初入是甜，品味要命。
“孟昭，好看么？”
轻笑声回荡在浴室里，孟昭像是没有听出里面的威胁与怒意，认真思考了一番，轻轻点头后又摇摇头，实话实说，“景少爷这番春景与我的哥哥相比——还是差了些。”
挣扎着逃脱不掉的感觉没有落到实质。
或许，看着他没有力气抵抗，只能徒劳挣扎，像是砧板上的鱼，才更有趣呢。
他只喜欢委屈而不甘的臣服，不太喜欢张扬狠厉的威胁。
只可惜他哥哥是最符合的，要是没有彻底沉沦，他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景和蹙眉，这种人和他是一种人，都是疯子。他所有的话落入对方的耳朵里，只要没有踩到底线，都无足轻重。真招惹起来，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刚好，药效挥发的差不多，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景和撑着浴缸起身，“既如此孟少爷可以少放点心思在我身上。”
出了浴缸，衣服瞬间贴紧，蜿蜒而下的水淌成一片。倒是毫不在乎身上近乎透明的衣服，景和越过孟昭赤足朝门口走去。
孟昭没有阻止，况且他是个病秧子，有心也无力啊……微微扬起唇，眼里兴趣盎然，这个玩具，他没有选择错。
离开的景和并不知道，他的话没起丝毫作用，甚至，在对方推波助澜下，那些隐秘的证据很快就被林葑查到。
景和给助理发消息，共享位置后，直接在衣柜找了一件浴袍，当即换衣服。
他是丝毫不在意这间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因为孟昭，并不敢动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
孟昭后脚走了出来，瞧见换衣服的人，只一瞬，便移开了视线，他朝一边的沙发走去，随意坐下后，靠着沙发背，撑起下巴，笑吟吟地望着景和，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景和在对方注视下换好了衣服，像是习惯了对方的视线，他随意坐在穿上，双腿交叠在一起，迎上孟昭的注视，不同之前那般恼怒，他微不可察地勾唇，有些疑惑，“听说孟少爷是性无能。”
空气变得针锋相对起来。
景和目光下垂，落在了对方双腿之间。
孟昭毫不在意，笑盈盈，“景少爷要是好奇可以亲自看看的……什么都不如亲自实验来的真切，你说是吗？”
景和皱了皱脸，上下打量着孟昭，那晕染出的红晕怎么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病气，只是坐在那里，就感觉对方下一秒就会喘不上气直接嘎掉，这样的人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嫌弃的表情很是明显，景和摇头，语气并不强硬，也没有挖苦，可以说是相当正常，“我怕你死在我床上……这还是蛮晦气的。”
孟昭笑而不语，只是眼底的冰碴子更多了。
这张嘴说话挺伶俐的，就是不知道其他活计怎么样……
屋外，天，破晓，漫长的夜再次迎来光，路上的车多了起来。
但，总有些人还在睡。比如，程廷议。
昨天睡得晚，睡前林葑还同他解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但总归没有让这件事成为他的心病，因此，心里无事的程廷议睡得很沉。而作息规律的林葑，虽然睡眠不够，但依旧因为生物钟醒来了。
像往常一样，把衣服里的手拿开，下床洗漱换衣服，吃了早餐便去了公司。
走之前，林葑吩咐记得卧室里的人，别让程廷议一觉睡到下午。
然而，还是没用，房子太隔音的效果太好，以至于让程廷议虽然迷迷糊糊被吵醒过，但是翻了个身，被子一拢便又睡着了。
直到下午一点，他睡足了。
迷茫地坐了起来，他看了看一边桌上的表，一点五十，迷迷糊糊一直睡到现在，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垃圾睡眠质量，随即起身下床去洗漱。
等到他出现在厨房时，不出意外，惹来老管家一道嫌弃的目光。
自知理亏，程廷议果断忽略管家，同厨房里另外一个阿姨道：“可以做一碗瘦肉粥么？”
阿姨笑眯眯应道：“可以的，我再给程少爷配一笼小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