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医生就是和我说一下你们的训练情况,比如谁偷偷加训导致肌肉疲劳什么的……”
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果然看见几人躲闪的目光,但他却并不打算揭穿。
“我就不点名了,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适度,因为加训而导致身体受伤是得不偿失的。”
“今天……”幸村顿了顿,“今天就当是休息日吧。之前加训的自觉休息,其他人完成例行训练后可以自由活动。”
“现在解散!”
立海大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中加训的人不少,此时根本不敢吭声,只好拉帮结派有一个拽一个地离开了。
小海带也是偷偷加训的一员,他本来想拉着月城昭一起走,但月城昭却摇了摇头留了下来。
和他一样留下来的还有柳和真田。
他们太了解幸村了,怎么会看不出幸村平静面具下的暗涌。
“弦一郎,你不会以为你加训的事我不知道吧?”幸村看向真田。
真田动了动嘴:“我今天会休息的,只是精市……”
幸村摆了摆手:“我真的没事,就是刚才在诊室里接了个电话,妈妈问我下学期要不要请个化学家教来补课,我有点心情不好。”
“这样啊。”真田顿时放松了下来,“伯母多虑了,化学可以让莲二帮忙补习的。”
柳也点头:“就是啊,之前考试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一起学习?”
幸村失笑:“国三比较重要嘛。对了,我还要找教练商量一下后面几天的安排,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
看幸村向走廊后方的教练室走去,真田和柳看向一边的月城昭。
“阿昭一起走吗?”
月城昭摇头:“前辈们先回吧,我要去趟厕所。”
过了好一会儿,幸村才重新从走廊后走出来。
他心不在焉,目光散漫地在脚边绕着,找不到可以汇聚的焦点。
[大家,应该都回去了吧?我后面,该怎么办呢……]
“幸村部长。”
有些摇晃的身体被人扶稳,幸村怔愣抬眼,下一刻眼睛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捂住。
“你在难过,为什么?”
“阿昭。”
幸村只叫出月城昭的名字,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月城昭身上,后面便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走廊深处传来教练们的说话声,他才站直了身体重新开口。
“阿昭,和我打一场吧,到时候了。”
趁他现在还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趁他现在还可以打网球,趁他现在状态正好,好把立海大的旗帜交到自己的后辈手上。
直到站上球场,月城昭还有些迷茫。
他是觉得幸村的状态不对,所以才特地留了下来。
自从上次幸村因为双打的事跟他闹别扭,他就学会了一件事——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幸村部长最会装模作样了,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不定心里早就化身为烧开的水壶哔哔直叫了。
(幸村:你对我就这个印象???)
关于和幸村的比赛,幸村之前和他提过,说等国三拿到全国大赛三连霸后再正式跟他比,还戏称那是权柄的交接。
可是现在,怎么就到时候了呢?
明明他们才刚刚拿到全国二连霸,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昭,集中注意力!”
幸村厉喝,黄绿色的网球重重地砸向月城昭的脚边。
月城昭神色不动,向侧一步便轻松接到。
神识强大的他甚至还有空继续走神——幸村部长的网球再配上他的精神力,真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满满的味道。
怪不得提起灭五感,赤也、桑原前辈还有真田副部长脸色都不太好,现在五感还没被灭掉就已经不太舒服了,真灭了得很吓人吧?
幸村并没有对月城昭使用灭五感的打算。
他的灭五感其实就是通过不断轻松回击对手的回球,给对手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从而使其陷入Yips状态。
虽说有他用精神力引导、压迫的关系,但如果对手完全不在乎这种压力,那灭五感就根本不可能生效。
对拥有足够强大网球特技的月城昭来说就是如此。
所以……
幸村微微闭眼,精神力丝丝缕缕地蔓延而出,再一点一点隐蔽地布满整个球场——他在全国大赛前感悟到的新招,该给阿昭看看了。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和幸村部长打球吗?]
月城昭疑惑地左右张望。
他的四周一片黑暗,可仔细感受却并不像是被剥夺了视觉的样子,因为虽然很黑,但他优越的视力却能隐隐约约看到些许物品的轮廓。
好像是个放杂物的房间?月城昭揣测着。
他握紧了手上的球拍——嗯,球拍还在自己手里,上面的手胶是柳前辈送他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幸村部长之前帮他缠上的,这就说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应该是幸村部长新招式才对。
有趣,是精神力招式吗?居然有幻术一般的效果呢。
正这么想着,房间外却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随后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缝,丝丝缕缕的光线就这么挤了进来。
“剑心,你知错了吗?”
月城昭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声音是——长老!
顺着那挤进来的光线,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
……并不是他的网球拍,而是一把剑!?
这把剑太熟悉,在他四岁的时候,他因为练剑实在太苦就闹了脾气,将当时的剑直接摔在了地上。
后来,长老就把他关进了黑暗的房间,还用胶布将那把剑死死地缠在他的手上。
那房间太黑了,黑到他连自己都看不清,就好像最深的角落中藏着可怕的恶鬼。
那胶布太紧了,紧到小小的他根本拆不掉,就好像那把剑要长进他的血肉里。
他哭着闹着害怕着,拼命拍门想要出来,却只得到冷冰冰的话语。
“先关你三天,只准喝水。等你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知道剑乃无上之物不可弃之,才能出来。”
后来,他真的在这逼仄的房间里待了三天,连上厕所,都只能用一个小小的痰盂。
再后来,他就学乖了。
他再也不想去那个房间了。
可是他现在……是又回来了吗?
月城昭握着剑的手下意识颤抖了起来。
“阿昭——!”
突然之间,漆黑崩碎,刺目的阳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双手将他从阴森的房间拉出,然后抚上他的面孔。
[啊,是幸村部长啊……]
月城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里面握着的是他的球拍,上面的手胶是柳前辈送他的生日礼物,是幸村部长之前帮他缠上的,那不是他的剑。
“阿昭,你没事吧!?”
“幸村、部长?”
月城昭有些迟钝,吓得幸村赶紧拉着他坐到场边的椅子上。
“阿昭,醒醒,不管你刚才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千万不要在意。”
他本想将自己的新招式“梦境”展现给阿昭看,可刚施展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他的精神力太不稳定了。
因为医生的诊断,他心中满是痛苦和茫然,这份负面情绪顺着他的精神力汹涌而出,构建了与之前自己实验时完全不同的梦境。
原先的梦境会让人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比如在网球比赛中,见到的自然是自己赢球的样子,可现在的梦境,却会让人看见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最害怕的事。
他在发现阿昭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解除了技能,可阿昭究竟看见了什么才会脸色苍白成这样?
月城昭感受着太阳照射在身上的热量,感受着幸村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这时他才从刚才的场景中彻底回神。
“我没事。”
月城昭摇头。
即便幸村部长不解除技能,他也会从梦境中清醒。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上辈子的事了,那些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寻常的往事,已经在前辈们的关心爱护下变得无关紧要。
他只是还没有和手中的剑和解。
天生剑心,怎么会不爱手里的剑,怎么会不喜欢练剑,可是这剑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背负了他年幼时不能理解的苦痛,让他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
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刚才他一定可以把梦境劈开,跟那些过往一刀两断。
不过,现在也很好。
他侧过身,抱住一脸紧张的幸村。
黑暗崩碎后照射进来的阳光和幸村部长担忧焦急的脸,他会一辈子都记得。
“幸村部长,我真的没事。”
这是在撒娇吗?
幸村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就因为月城昭的问题僵在原地。
“可是部长,你在难过什么?你的精神力好绝望,我刚才都感受到了。”
因为给众人药浴的关系,月城昭在这两个月中已经逐渐失去了身高优势,此时的幸村明显比月城昭高上大半头。
被侧身抱着实在不怎么舒服,脊椎都是歪斜着的,但幸村却在僵直片刻后用更难受的姿势将头靠在了月城昭的肩膀上,微卷的刘海垂下,挡住了他的神情。
刚刚他还是值得依靠的前辈,可现在却已两厢换位,企图从自己的后辈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阿昭是为什么才会想打网球呢?”幸村轻声问。
月城昭思考了一下。
“一开始是为了修炼,但是……”他有些急迫地补充了一句,“但是现在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幸村来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说出修炼这个词,可现在他却不想这么说了。
就算他此后不再练剑,他也会继续打网球——因为打网球很开心,还因为网球部有他重要的前辈和同伴。
他希望放在房间里的照片越来越多,和所有人一起,即便日后大家会分隔两地。
对月城昭的话,幸村并不觉得意外。
他伸手捋了捋月城昭散在背后的长发:“虽然不太明白修炼是什么,但是……阿昭又是因为什么才会想要修炼呢?”
月城昭沉默。
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修炼这件事已然深入骨髓,即便他已经不在意上辈子的事了,他依然在下意识修炼着。
“我希望阿昭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去做,不管是修炼还是网球,还是以后未来的路。”
幸村抚摸着月城昭的发顶,但月城昭却第一次忽略了那双手。
他感到隐隐约约的湿意晕开在他的肩头,烫得他有些难受。
“我特别特别喜欢打网球。可是……”幸村的声音有些断续,“医生说,我可能患上了格林巴利综合症,如果确诊,以后就大概率再也打不了网球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让我来形容这份喜欢,我或许会将网球和我喜欢的绘画还有养花放在一起比较。可现在,我会说,网球就是我自己,就像我的生命一样。”
“所以,阿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在自己还可以做的时候。”
即便是这个时候,幸村也没有忘记开解自己的后辈——自己得不到的,如果后辈能得到,那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啪嗒!”
没有等到后辈的回复,放在腿上的网球拍却被无情地扫落在地上。
幸村被月城昭一把拽住手腕,直接在U17的道路上狂奔起来。
“阿昭?”
月城昭并没有说话,反而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发起了短信,而幸村就被这么带着一路跑到了一号楼的顶楼。
“呼——呼——阿昭,你这是做什么?”
直到站在顶楼宽阔的平台上,幸村才有机会喘着气询问缘由。
月城昭转过身,向幸村伸出手,伴随着直升机降落时巨大的嗡鸣声,他的声音在幸村的耳边清晰响起。
“幸村部长,不要怕。”
“我现在就带你去美国检查。”
“你放心,有我在,你可以打一辈子的网球。”
[阿昭又胡说……]
[一辈子什么的……等我真七老八十了,估计早就没力气打网球了,说不定到时候跑都跑不动,总不能坐着轮椅打吧?]
非常不合时宜的,幸村的脑子里莫名就闪过这句话,毫无浪漫主义气质不说,还非常煞风景。
的亏他没说出来叫月城昭听见,不然怕是会把幸村挂在绳梯上吹着风带到美国(bushi)。
等转乘私人飞机,做完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坐在美国最知名的运动医学中心的VIP室里舒舒服服地等待时,幸村的脑子都还是乱糟糟的。
不是?他就这么直接来美国了?也没办个签证什么的!?
还有,这家运动医学中心的顶尖医生,不需要提前预约吗?好像之前看新闻,说某个足球运动员韧带断裂都硬生生等了小半天。
幸村神思不属,甚至把自己的病都给暂时放在了脑后,莫名其妙地思考起自家后辈到底有多牛逼这个问题来。
至于给还在U17集训营的立海大众人打个电话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想起来。
(已经发现自家部长和后辈离奇消失的立海大众人:究竟是错付了!!!)
(偷偷摸摸赶到U17集训营送暑假作业的望月管家:少爷人呢???)
在美国,月城昭可用的人更多,一个短信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趁着等待检查结果的功夫,他正好跟望月管家通个电话,让望月管家把暑假作业先交给柳莲二。
“嗯,你私底下先交给柳前辈吧,他会督促赤也好好写暑假作业的,至于我的,只能等我回来再说了。”
挂断电话后,他又赶紧给柳莲二拨了过去——别问为什么不给真田打,他还不想隔着手机被“吹风机”狂喷。
“摩西摩西,柳前辈吗?幸村部长手机没电了,所以让我打个电话给你。”
“嗯嗯,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紧急回去一趟,幸村部长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过来了。事情急,就忘了提前告诉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回来。”
“对了,幸村部长放心不下赤也的暑假作业,我就让望月管家去了趟切原宅,顺便让他把暑假作业给赤也送来,后面就麻烦柳前辈了。”
“嗯嗯,拜拜。”
幸村看着月城昭游刃有余地处理好所有事,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就像那时看到阿昭身后从天而降的直升机一样,他向他伸出手,整个人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我会没事的。]
幸村心里这么想着。
从知道那残酷的可能后,他从未如此笃定过。
不过,这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昭,你的暑假作业,是打算让我帮你写吗?”
挂掉电话后正打算关心一下幸村的月城昭:“……”
部长你为何恩将仇报!!?
这时候揭穿我,我会很尴尬的!
他抿了抿嘴,决定嘴硬一下。
“上次明明有个人答应帮我写暑假作业的!”
幸村默默与月城昭对视:“……”
失策了!其实他也没写完,这时候要是应下,到时候会不会来不及赶完啊?要不,等回去后让真田和柳帮忙一起写?
(刚拿到小海带暑假作业的柳和真田:阿嚏!!!)
“笃笃笃——!”
就在此时,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间诡异的氛围。
月城昭当即打开门:“亨利医生?结果怎么样!?”
亨利·埃文斯拿着一沓报告单走进VIP室,金发碧眼,面容严刻,他是美国运动医学中心的资深专家级执业医师,在格林巴利综合症上经验最为丰富,曾多次成功完成相关手术,号称拯救运动员运动生涯的第一把刀。
幸村缓缓站起身,紧张地看着进来的亨利医生,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亨利医生:“……这么严肃做什么?”
他扬了扬手上厚厚的报告:“我都不知道日本的医生是怎么做下那种判断的,再怎么说也应该多结合一些其他检查指标吧?比如脑脊液检查、神经电生理检查等等。”
“我对比了你所有的检查结果,还从你以前体检的日本医院调取了你往年的体检报告,我现在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
“你的确得过格林巴利综合症……”
幸村如遭雷劈,僵立在原地不得动弹,他看着亨利医生的嘴张张合合,后面的话却根本没进他的脑子。
他确诊了格林巴利……吗?
“……但是,从你的细胞检测看,有一股药性不断地支撑着你的细胞恢复正常,不仅提升了你的免疫能力,甚至还让你体内神奇地早早地就产生了抗体,直接杀灭了引发你神经病症的病毒。”
“所以,你的血项报告才会产生微小的差异,让那位日本的医生下了错误的诊断。”
“其实,顶多再过半个月,你的血项报告就会完全恢复正常。要是那时候检查,说不定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曾得过这个病。”
“恭喜你,你虽然的确得过格林巴利综合症,但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它就已经痊愈了,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网球生涯!”
亨利医生非常淡定地说完,等着眼前的少年激动、兴奋、欢呼雀跃。
但非常奇怪的,那少年只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问出一个极其离谱的问题。
“医生,如果现在就手术,我有多少的成功率?如果积极复健,我还有机会站上球场吗?”
亨利医生:“???”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啊!!?
月城昭也有些怔愣,他完全没想到今天的事会是一场乌龙,他甚至都做好了请全美、不、请全世界运动康复科知名医生前来会诊的准备。
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很可能才刚刚发作的格林巴利综合症,能把他的部长从球场中带走。
不过……
乌龙好啊!!!
这乌龙真是太好了!!!
幸村部长没事了!!!
“幸村部长!”
禁止幸村再说出不吉利的话,月城昭抓住他的肩膀就拼命摇晃起来。
“幸村部长你清醒一点!亨利医生说的是你早就痊愈了,你没事了!!!”
幸村在月城昭粗暴的摇晃中终于定下神来,心中的紧张却比刚才更甚,他期待地看向一边的亨利,希望他能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亨利能体谅他的激动,便耐心地再次复述。
“有一股药性@#¥%……恭喜你,你已经痊愈了,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网球生涯!”
幸村这回终于听清了亨利的话,他当即抱住身前的月城昭,将脸埋进那温暖的颈窝。
“阿昭……阿昭……”
他无声地哭泣着,滚烫的眼泪顺着两人相接的皮肤漫入衣襟。
在没有告知同伴,没有告知父母,独自承担的那几十分钟里,他几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就在此时,一切峰回路转。
他听到了亨利的话。
一股药性……
除了阿昭的药浴,他根本就没有吃过任何药。
所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阿昭就向他伸出了手,将他从深深的泥沼里拽了出来。
他的后辈啊……
幸村和月城昭回到U17集训营已经是两天后了。
毕竟来了美国,那就是到了自家大本营,总要带幸村参观一下月城宅,尽一下地主之谊。
本来幸村还担心自己冒昧上门会不会有些失礼,可没想到月城昭的父母却根本不在家,偌大的宅院里只有恭谨的仆人机械般地来回行走,冰冷又森严。
幸村:“……”
阿昭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
月城昭看幸村微微皱眉,以为是觉得不自在,便赶紧解释。
“月城家除了做生意,也有一些其他背景。”他指指上又指指下,还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所以家里可能严密了些,不过那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幸村:“……”
好了,你别说了,怪不得运动医学中心的资深医生说叫来就叫来。
一切尘埃落定,幸村终于想起了在集训营的立海大成员们,参观完月城家后就干脆坐着飞机直接回了日本。
因为正好是晚上,两人也没有打扰其他人的意思,都打算回宿舍早早休息,第二天也好正常参加训练。
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切原赤也!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居然才写完一篇英语作文吗!?”
“呜呜呜,真田副部长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好困啊,看见英文字母我的眼睛就忍不住自己闭上了。”
“那就去走廊上站着写,今天必须再完成一篇!”
“……是。”
眼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垂头丧气的小海带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幸村和月城昭。
“幸村部长!阿昭!”
小海带的嗓门本来就不小,这两天又被真田压迫得厉害,看见幸村和月城昭就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声音自然就更大了。
听到动静的立海大众人纷纷打开房门迎接自家部长和后辈。
“部长和阿昭回来了!?”
小海带才不管那么多,他直接冲向两人,最后在幸村有些危险的目光下跳到了月城昭的身上,随即便大声爆哭起来。
“呜呜呜!幸村部长,阿昭,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这两天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都不知道暑假作业为什么会那么多,明明在我的印象中,国文没有布置阅读理解,数学也没有布置几何大试卷,英语更不是二十篇作文!”
抱着娃的月城昭:“……”
赤也你真是越来越重了……
等等,如果他没记错,阅读理解、几何大试卷都是A班的作业啊,当时老师说要针对性做题来着,至于英语,A班和D班是同一个英语老师,他记得是十篇作文才对。
赤也不会把他的作业也算进去了吧?
他把“娃”交到大妈妈柳的手中,走进赤也的宿舍,从桌上挑出几份作业来。
跟进来的小海带一脸的傻白甜:“话说回来,估计是班长疏忽了,多发了一本暑期日志给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可以用这个理由不写了。”
月城昭将属于自己的作业收拾好,然后惊喜地发现阅读理解、几何大试卷都已经被赤也写完了,而且在真田副部长和柳前辈的检查下,正确率还非常高,是可以直接拿去交作业的程度。
反正老师也不会看笔迹,他的暑假作业完成率+30%!
月城昭淡定地抱着那一沓就打算回宿舍。
小海带不明所以:“阿昭你把我的作业拿走做什么?检查吗?”
“不。”
月城昭现在心情极好,他抚摸小海带狗头,用最温柔的语气的告诉他最残酷的现实。
“这些是我的暑假作业呀。”
“感谢赤也,帮我写完了阅读理解和几何大试卷。”
“( ⅴ`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