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你和我之间如今只是陌生人,何必当着好好的领主不做来为我解忧?”
“还是你以为,你带你的男伴就可以让我抓心挠肺,对你欲罢不能?”他随即哂笑,就像是久经百战的狼探出了獠牙,“不好意思,说实话,我觉得如释重负,毕竟,这世上终于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受尽折磨,终于有人知道,在乎一个无心之人是多么无奈,无助,可悲。”
“只是某位领主的品味似乎还是不太好,我的另一半说过,做人,要向前看。”时渊序挑眉,虽然他直接揽着的是周容戚的肩头。
他不想牵扯自己的死党,但是圣宴他们俩本就伪装成伴侣,一条路走到黑未尝不行。
“……”周容戚咳咳。远处前女友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离场。
湛衾墨唇角僵持一笑,眉毛轻纵,“小姐不知,一旦人有所贪图,什么关系都可以不作数。如今我不介意为小姐逾越,那小姐意下如何?”
周容戚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这个传闻之中主导一整个鬼域的领主,再看了看时渊序,“话说回来,你认识我们家渊序么?”
不然他真的想不出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穷追猛舍。
此时各有舞伴的两人之间顿时多了几分微妙,旁边蜷缩成一团的“小男伴”此时变回了人,似乎万分不甘心地嘟囔道,“喂,你到底是想跟她还是跟我?”
圣宴本来许多人都是全世界的焦点,彼此争奇斗艳,如今全场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这一隅。
此时这位小男伴甚至当机立断拍了一掌长桌,“你要压根不放我在眼里,恕我不奉陪!”
时渊序啧了声,“我看你的男伴意气风发比我更胜一筹,这位维诺萨尔领主,做这样的事情不好吧?”
湛衾墨暗暗地看着大男孩眼底只有浅浅一道揶揄,竟然丝毫不见刚才的怒意。
他不知道为何竟越发口渴。
“我找这样的男伴,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是什么。”
声音微不可闻,却又清晰如针。
时渊序顿了顿,倏然感觉男人极其的陌生。
可湛衾墨一瞬掩过那莫名的神色,轻轻揽住小男伴,“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位周公子作伴,恐怕是不愿给我机会了,不是么?”
话说到这里,周容戚顺势伸手握紧了时渊序的手,时渊序却没有拒绝,他的目光更是没有看向湛衾墨。
“你说的也没错。”时渊序此时早已戴上了面具似的,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湛衾墨不吭声了,凤眸忽然极其幽深了几分。
贪婪的本性让他大为不快他却很快掩去眼底那一抹不耐,话头一拐,“话说回来,我在参会名单并没有看到周公子的名字,敢问爪哇国是星系哪块区域的星球?”
“你——”一向巧舌如簧的周容戚呛住了,“你怎么知道……”
平心而论,全世界浩瀚无垠,不用说整个宇宙,多数人连自己星系总共有多少个星球国都一窍不通,也懒得管。
“如今参会的主要星球总共有2301个星球,可惜在这庞大的名单中,我还确实没见过所谓的‘爪哇国’呢。”湛衾墨语气淡淡,他吩咐属下给自己了一张名单,“如今这可是神庭一手操办的盛宴,一旦被查出身份作假,自己的伴侣也要因此牵连,这是周公子想看到的么?忘记说了,等会监察司和审判官们都会在现场巡逻一番,只怕在场的媒体记者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周容戚和时渊序竟然都纷纷一滞。
没料到眼前的男人把他们的底细挖掘的一清二楚。
事实上周容戚这纨绔少爷并不是突发奇想闯进圣宴就为着跟死党牵个手啥的……当然这也是目的之一。
但归根结底,是他们俩同样为着地下组织的那个目的——
将圣宴的一切曝光。
参与圣宴的一部分成员是参与秩序协定的重要人士,一旦有所曝光,全星系上上下下的视线就会聚焦在这群人士身上,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神庭之下,无人能逾越秩序,秩序束缚着众生,也成了众生的一把悬刀,做不了什么,逾越不了什么,这些都在秩序里写得一清二白黑白分明,但倘若能决定秩序走向的人,就这么生生曝光在众人视线——
包括他们挚爱的人。
一旦有个轻举妄动,他们身边的人也会被众人无限制地挖掘并且解读。
这么做虽然不能直接制衡这些当权者,却可以形成小的压力。那些直播间表面是来议论各类嘉宾腥臊事,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遮掩真正的重点——
那就是,谁决定秩序的走向,谁决定审判官法律可以通过,从此决定审判官可以对普通人任意处置的暴行成为事实。
既然神庭不能迅速推翻,不如让一切曝光在公众面前,让众人自己做决定,让众人完整看到影响全世界的秩序的人,姓甚名谁何种来路——这也是地下组织小弟们的渴望。
普罗大众为了三瓜两枣只能埋头苦干,只能看到面前的那条路,如果视线放远一点,便能知道压力的一切来源正是他们三叩九拜的神庭。
曾经那些莫名家园被灭,或是被监察司、审判官查抄家产,弄得家破人亡的人,无不是只能在阴影里默默匍匐自认倒霉,如今,一旦一切公之于众,所有的苦楚都将有迹可循,人们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式反抗。
“你做这么多该不会是为了带走我死党?”周容戚沉思已久,忽然非常怪异地开口。
男人既然一早识破却迟迟没有行动,必定是有所图谋。
莫名其妙的,他感受到眼前这个冷清冷漠的男人似乎不止一个身份。
对方是堂堂的领主,不知为何他却隐隐想到了另一种存在。
像是——和自己的死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对方明明贵为一方领主,更是掌控着全世界最大的星域,眼界应当更广才是。
周容戚忽然想到记忆深处一些残缺的片段,但无法连续成段,可那片段却深深地镌刻在他的死穴里。
他的死党曾经义无反顾地因为某个人接受了邹家参与圣选的条约。
他的死党曾经让邹家散尽千金寻找一个人。
他的死党曾经说起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平静的面容那一瞬涌现的极其复杂的神色……
明明现在不是想起这些的时候,可一想到旁边的时渊序曾经确实义正词严地拒绝过自己,他就冷不防地想到这些。
回忆中的缺口越拉越大,以至于形成一道道沟壑,周容戚猛然醒悟,明明时渊序身边没有任何人,明明时渊序也喜欢男人,可这道道沟壑却横亘在他和时渊序中间。无论如何他如何表现自己,死党却从头至尾只能把他当成哥们——那么,那个人一定存在.
只是他再也想不起来。
莫名的,一些对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周公子,你似乎并不知道我消失的这几年是为了什么。我回来,便是为了与他重逢。”
周容戚视线颤动,“开什么玩笑,你可是生生错过了他七年的时间,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嗯,我确实错过了他七年时间,所以从今往后我便要加倍让他偿还……以至于生生世世和我纠缠。我这么说,周公子听懂了么?”
周容戚瞳孔一颤,“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究竟是渊序是什么人?你现在是强行想把渊序从我身边带走,是么?”一向吊儿郎当的他,语气越发越激烈,“我不管你是什么领主还是众鬼之主,但我想告诉你,他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不是你随便可以领养的小狗——他跟你身边的男伴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上位者,是永远不会懂珍惜一个人的。”
“只怕公子是记错了。”湛衾墨淡笑,径直错过身,却顺理成章将时渊序的手挽起,“不过,我确实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径直地十字相扣入时渊序的手,手指与手指再无间隙。
当着众人的面,以至于外圈吃瓜看戏的嘉宾们此时都慌了阵脚似的,纷纷不知道把视线往哪去。
他们一开始还在旁边咂磨众鬼之主原来也免不了俗,私下还圈养了小情人,还津津有味着看着多角关系的戏码,心想这下对方名声败坏,再高的头衔也无济于事。
可如今一看这架势。
——这分明是光明正大地横刀夺爱!
“你是一整个鬼域的领主,也没人敢反抗你。但强扭的瓜不甜,你应该清楚。”周容戚万万没想到时渊序这小子背后还有个钻石王老五,他急切地说,“莫非你以为这小子还吃这一套,你错了,他最不怕强权。”
“嗯,他的确不是我可以拿捏的存在,但只要我想,他只能与我一道。”湛衾墨便这么顺其自然地说道,“如今,周公子是应该明白了——我要的是他,便会使出千方百计要他。”
周容戚哪管是领主还是天王老子,直接凑了上来,想要拆开他的手。
“哈,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对我哥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但你休想威胁他。”
“够了,我来这里是例行公事的,不想吵。周容戚,我们走。”时渊序半晌终于开口,他如今已经麻木不仁得很,全然不像是个被大人抱抱就开心地摇尾巴的小狗,随即,他用力地想抽开被湛衾墨拢住的手,尽管对方扼得自己很紧,但是他此时冷冷地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解开。
“领主,你的男伴生气了,等会是舞会环节,您就先哄着他吧,按照秩序,这个环节极其重要——”此时维诺萨尔领主身旁来了几个手下。此时湛衾墨眉头轻扬,“好吧。”
转过身揽住哪个暴躁的小男伴,“乖,我们走。”
时渊序拳头攥紧得骨节发白,舞会阶段他心猿意马,中途他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去了盥洗室洗把脸决定清醒一下,顺便吃药——
他现在精力透支了,刚才圣宴上那么多突发情况,他要维持十二分精神伪装身份,同时还要留意在场的所有领主的动向。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玩意,还是真的那个催情素再也代谢不掉,他神志都有几分涣散。
一拳忽然砸在墙上,筋骨分明的指关节就这么渗出血来,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漂亮出尘”的自己,却是愤恨地咬破了嘴唇。
搞定索莱克领主一人其实足以他们应对审判官法律,对方阵营的势力并不少,但是就在刚才,他因为男人的到来而慌了手脚。
刚才舞会有交换舞伴环节,许多嘉宾竟然踊跃着向他邀舞,就算搞不定索莱克领主,凭借着这场宴会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权势,他都有可能换来秩序协定上翻盘的转机。
但是他就像是心魂被抽了一样,他会踩坏其他男人的皮靴,甚至会直接将对方直接撂倒。
失心疯的狼,终究只能回到自己的洞穴舔舐伤口。
“可恶……”他怒骂道。
时渊序,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在那个男人眼里,是可以被任何人取代的存在吗?
他又在期待什么?
他随手关了水龙头,眉目阴沉地抬起头。
他要离开这里——尊严已经不复存在,那保持最后的体面就是他唯一的指望。
原来一直以来的骄傲和尊严,一直以来以为的安然若素,都是假的,只要他揭开自己那层冷肃的面具,就会发现他的血肉模糊,早已随着面具的揭开每根血管每块血肉都顺带着撕下来。
不能示弱。
不能坦诚。
再也不能……不能肆无忌惮地相信任何人,把心交付给任何人。
他应该知道的,所以就算一腔孤勇冒着生命风险推翻神庭,他也毫无顾忌,甚至,只要有人能踩在他的尸体上实现这个目的,他不介意为他人做嫁衣。
正如这个圣宴的意义一样——与爱的人携手相伴厮守终生。
他知道这只是奢望,所以这里只能是他执行任务的地方,他不会抱有丝毫感情,正如不信神的人站在教堂里不会谦卑祷告,因为他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十大原罪足以让他明白,原来他生命中的一切幸福都代价高昂,仿佛——他不值得。
只是他猛地推开门出去,忽然间就被谁紧紧摁在墙边,他那本来疲惫晦暗的下垂眼忽然暴戾了几分,下意识地就用手拿出小刀扼住对方的脖颈——他早就预料到搞破坏的自己不会被人轻易放过,必要时他不介意——
但时渊序随即僵在原地,男人的蛊惑清寒的气息笼罩着他,交杂着血与酒的醇,随即,是唇齿交接。
太纯熟的吻技,原来也可以刺痛他的心,他在想,可恨的老男人,是对多少个人做过这样的事了么?是他被拿来练手在前,还是他是他用来实验的对象?那个暴躁的小男伴,是不是已经熟悉这样的亲吻。
随即狠狠地推开他,“……”
时渊序眯着眼,故作桀骜地擦掉唇畔的一点涎液,“维诺萨尔,你来这做什么,舞会应该开始了吧?还是你想我让记者们报道你对伴侣的不忠?”
他竟然故作这么肆意的、玩味的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不让男人趁虚而入,他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终于明白自己只要表露出毫不在乎,他就可以仍然佯装他从未在乎。
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失去的,那便再也没有什么顾忌。
既然湛衾墨可以逢场作戏将以前的一切随意就此结束,可以肆意地让他在寒风冷月孤身一人等待,可以终其一生让他被瞒在鼓里,满心生疮。
那他时渊序,也可以比他更狠。
只见湛衾墨轻佻地撇开唇畔上被他咬出的血,一双凤眼是极其浓郁的红,他那神态就恍若嗜血的鬼,终究因为猎物没能给出应有的反应,越加贪婪放肆。
他似乎并不介意时渊序如此暴虐地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他直接钳住他的手踝,让他抚摸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血痕,“解气了吗?”
“宝贝,你应该割深一点的,颈动脉在这。”
被男人的血染透了手指,时渊序瑟缩地夺回自己的手,“我不想看见你,滚吧,在我没有被你逼到要动手之前。”
过分完美的面庞在他眼里就像蛇蝎,他看一眼就会沉堕。
“你似乎忘记我也是领主的一员,换句话来说,就算你解决完所有人,你最后也得过我这一关——”湛衾墨此时可憎地勾唇,“你可以求我,也可以取悦我,或者,坦诚你其实在乎,不是么?”
时渊序冷哼几声,“就算搞不定你,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参加不了秩序协定,求你?抱歉,我没有做人玩物的心情。”
他此时已经索然无味似的,径直就和他擦肩而过,神色决绝。
可此时他的手踝被狠狠地一握,只见湛衾墨此时唇畔早已没了笑意,他那向来带着玩味的眸,已经沉了下来,像是深渊。
“宝贝,我不过是好奇,你在这寓意长长久久的圣宴出席,究竟是想同谁终成眷属?还是说,除我以外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再次声明接下来的情节都会很高能,希望天使们可以撑到看到大结局,谢谢,不然对不起你们看了那么久
现在更新不定期是因为太炸裂了,放出来要深思熟虑完善好一会儿……
奖励你们日万吧[笑哭]
时渊序轻轻地抬眼,那下勾的眼眸划过什么。
他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似的,头微微歪着,“你破防了?”
哪怕他现在那张脸配合栗色碎长发显得漂亮动人,耳畔还有个风铃似的耳坠,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些痞,那双粲然的眼此时深了几分。
“你跟那个小男伴出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维诺萨尔领主,你是打算和他纠缠一辈子么?”
湛衾墨忽然笑出了声,他就这么回过身,那向来淡漠的眼眸就这么带着几分揶揄,“这么说,你在意?”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点。”时渊序忽然冷冷说道,“缺德事做多了人会暴毙。”
长期在地下组织摸爬滚打的他很快就能拿到情报,湛衾墨的那个男伴是洛伦星的军官,年纪不大,二十四岁,家庭优渥,军事世家,父亲是洛伦星政-协-主-席,母亲是一名享誉星球的歌唱家。
洛伦星属于第二圈环的另一个发达星球,那个小男伴纵使暴躁,但洛伦星是许多星球急于巴结的对象,毕竟那里有最为罕见的能源晶石原料,科技、军工基本离不开那星球的资源。这就是洛伦星进取心虽然不强,却仍然高居众星前列的原因。
先不说湛衾墨这个老男人是不是真情实意,他只知道对方有利可图。
“是么?那时先生还真是明察秋毫呢。”湛衾墨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质问,“那我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应该找你,毕竟,我可是从先生身上贪图不了一点。”
露骨且嚣张,男人如今是装也不装。从宠物环,再到刚才光明正大抢人,时渊序本该知道,他的本性如此恶劣。
“我只知道,我不会选择一个无法长久相伴的人在一起。”时渊序忽然开口,“这句话,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湛衾墨没有吭声,那眼眸似乎因为什么浓郁了几分。
他的本性贪婪恶劣,被小东西这么顶撞,他几乎无半点愧疚之心。
哪怕他再也从他的痛苦绝望中得不到半点快意,但是他几乎可以确定时渊序在乎这一点。
但于此伴随的,就是更浓郁的肆虐欲。
以及那亟待将什么吞吃入腹的邪恶欲望。
他忽然靠近时渊序,轻轻地在对方耳畔低语道,“宝贝,是你说过真相和我都不重要,既然如此,能不能和你长久相伴,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不是么?”
时渊序那揶揄的眼神骤然凉了几分。
男人几乎温柔地,却又残忍地,让他再次死心。
“啊,当然,我知道你终究放不下,所以你可以对我出言不逊,也可以对我动手,不过宝贝,你终究是欠我的——别忘了我一开始就把你当成猎物,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随时向你动手。”
“换句话来说,留你到现在本身就是我的仁慈。”
时渊序愣住了,此时的湛衾墨与当初那个冷淡的男人却又截然不同,哪怕对方穿着体面优雅的白色礼服,如同赴宴的翩翩公子,可周身已经笼罩在一层浓厚的阴森氛围,如果不是手上缠绕的禁锢锁,对方似乎要随时伸出恶鬼的獠牙。
可就在此时,男人却又回过身来,依旧是得体的笑容,“不过,我现在还不是很饿。刚才一句,也只是善意的警告你。”
“呵。”时渊序横过眼神,“你以为我怕?”
此时圣宴大厅那边喧杂起来,似乎他们的离场引起了一些人的躁动。
刚才宴会上的多人对峙场面被一些狗仔已经贴出大标题:
“神秘栗发美人身份大揭秘,疑似众鬼之主旧情人”
“索莱客冷漠传说被打破,对美人笑脸相迎亲昵耳语”
“风流倜傥小总统与美人疑似眷侣却被人挖墙脚”
“美人究竟何方神圣,引大人物们竞折腰”……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直播间的人也相当八卦,他们已经厌倦了数某个星球小总统有多少个小四小五小六,也放弃了再听某某星球主席在那时不时大吹特吹自己星球举世无双GDP星系之最,弹幕有人说“你们刚才看到那位混沌之域的领主,跟那位美人直接离场了。”
“我草,他们真的有一腿啊?”“那小男伴咋整啊”“这是什么年度伦理大戏”“求跟拍啊,这比看那几个老登在那装X有趣多了!”……直播间弹幕依旧如此出言不逊。
直播间金主都忍不住打赏让他们深扒那位栗色长发美人的底细,对方长得不像是传统美女,因为过度深邃的轮廓有点雌雄难辨,但走到哪都让人目不转睛。
潜入到现场的娱乐记者那是一个赛一个的敬业,男的不惜穿上三层束腰打扮成袅袅婷婷的圣女,女的装成对神庭谄媚的虔诚信徒看到神像。一叩三拜,尤其是他们媒体总部此时在工作群上更是发出“谁拍到高清现场两人画面一张,两万星币绩效起步”他们的狗血之魂这就熊熊燃起了,到处巡逻那位美人和众鬼之主的下落。
此时盥洗室旁的走廊,时渊序故意满不在乎似的。
“维诺萨尔,在意的人是你,我不会跟你纠缠不清,至于你要我偿还的,我最后会拿我的命还你。”
他随即以一种极其淡漠的、调侃的神态,玩味道,“其实不但你不是原来的人,我也不是,你看到这副模样了么?这是光明神的神眷会打扮成的模样,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虽然自己当了那么久的叛逆老大,转手就能顶着神眷名头为非作歹,他也觉得自己真不要脸。
但是他清楚得很,男人并不会真的以为他这段话而真的动怒。
因为对方并不可能对他真正的在乎。
湛衾墨一向淡漠的面容此时异常的阴鸷,他暗暗地觑着他的小东西的那层华丽装束下的□□,然后,是剔透的灵魂。
无尽的渴涌上心头,最后扯出一丝难言的笑,“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那个倔强的大男孩,向来所向无敌地挥刀向前。
一向不纠结后果,也不畏惧强权,在混沌之域的时候就向堪比死神的审判官宣战——
一个不要命的小家伙,明明在面对不可能战胜的庞然大物时,却总是一副理所当然、正义凛然、愤慨不已的神情。
仿佛生来就是向这个世界宣战。
可如今,那个倔强的小东西似乎不在了。
他忽然觉得,他和他之间隔得那么远,离如今打扮成出尘仙子似的时渊序隔得那么远。
亦如八年前监护人牵着猫儿眼少年走在林荫大街,当时猫儿眼少年在军队少年营屡屡碰壁,尤其是少年濒危族群的身份,让各个医生和军队的前辈们都有几分后怕。
“小鬼,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当时的他亦这样对他开口。
“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湛先生去第二区看紫荆花。”
男孩的眼神是那么澄澈。
如今时渊序的眼眸只是抹不开的黑。
“在你不在之后,我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世上终究不会有人永远我陪伴左右,所以尽早找个靠山本就无可厚非。我已经认清了自己,我已经累了,仅仅靠我一个人终究没办法反抗神庭,没办法反抗命运。就算成为无可挑剔的上校能如何?你不是看到了么?我他妈连至高神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推翻神庭,既然如此,不如安然无恙地活一辈子,最起码还能保全性命,这何尝不是一种值得庆幸的事?”
他是在下最后通牒。
如今他毅然是圣选的候选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背地里多离经叛道,明面上他也是神庭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