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秩序之神似乎已经懒得维持体面,也一改那玩世不恭,一边玩味一边却更加暴戾,“不服从命运的无论是人还是神,都要从这个世上陨灭——”
“不然,没有形体地老朽要如何维持至高神的位置呢?呵呵……你们这些可憎的真神,能够滥用神力为非作歹,而没有真身的老朽只能远远发号施令,不能肆意穿梭时空,不能肆意操弄星辰,只能通过审判官的子弹来锁定人魂,还要像个幽魂一样被那个小疯子关在秩序之门里,不过现在老朽一点也不担心了,信命的人越来越多,老朽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后自然灾害,还是瘟疫、还是大屠杀都随便发动,这样所有人只能越来越信命,从今以后,世界上的灵魂生生世世都只能服从于我,哈哈哈——”
“再见了,混沌邪神不过如此,而我,将会成为这世上的最后一神!”
“至高神之下,无人能再改变命运!”
原来曾经光明神作为至高神的神谕,“至高神之下众神陨落……”
这个至高神,看起来是光明神,但实际上会被一只更可怕更幽邃的存在操纵,那就是“秩序”本身。
原来曾经歌颂光明神的一切总是夹杂着“秩序”的存在,但谁又能想到吟诵圣歌的同时,那些信仰又渐渐地汇到了对“秩序”本身的敬畏上?
混沌教会的数个教主看见主被秩序之神盯上。
当场晕死过去,许多苦心孤诣看着主一路过来的老信徒和元老们捂着胸口痛哭流泪,他们正如当初从深渊中苏醒的主一样,一步步卧薪尝胆才恢复起了其他的教会势力,自己的社会地位,只为有朝一日迎来主归为真神,在世上重整旗鼓,公开宣称自己的地位。
却不想……却不想对方还是折戟在了秩序之神手里——
上千万的鬼众哭号,它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秩序之神无情斩杀所有非自然存在,他们这帮孤魂野鬼不愿就此在世上消失,然后成为了主的子民,不是主在,他们就无栖身之处,就无自己的归宿,还不如原地魂飞魄散!
此时星系各个星球都生了异状,鬼域的怨气浓重得直上云霄,甚至处在神庭的诸位嘉宾都察觉到云层突然变得极其浓黑,顿生不妙。
长剑猛地贯入了维诺萨尔的胸膛,混沌邪神的可怖身躯顿时僵了半截,漆黑的血飞溅高空四散,在苍白的空地上形成惊心动魄的污迹,那污迹远处看就一只渗着血的骷髅!
鬼众们此时纷纷伸出利爪层层叠叠地要爬上结界报仇——他们的主如今已经显出死相,再不干预他们这帮做鬼的也迟早灰飞烟灭。
穆西沙此时胸口剧烈地起伏,随即也重重地往地上吐出一口血。
众鬼之主的性命与门徒紧密相连,一旦邪神本源力量消逝,门徒也自身难保。
廷达还在扯着嗓子嘶吼道,“他妈的,信徒们听我最后一次传讯,把抵抗秩序之神的人群都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趁主还有一口气谁也别让谁好过!让那些蠢人类能醒一个就醒一个。”
鬼众掉转过头,“说得好,咱们已经被欺压太久了,不能改命也就罢,难道还不给我们痛快,冲!”
远处的秩序之神眼睛微眯,啧了一声,廷达顿时被审判官的金色子弹打成了筛子,那些鬼众也接二连三地被打穿了身躯。
“在我眼皮底下还这么放肆么?啊,也是,这是你们最后的猖狂了,”秩序之神冷笑地从他们的众鬼之主胸膛里抽出了长枪,“真应该给你们看看祂这副落败的样子,老朽已经说过了,宇宙是一行写死的代码,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既然你们对彼此如此执着,倒不如送你们陨灭,哈哈哈啊哈哈哈!”
“真可惜呢,混沌邪神,你差一点就能赢了?只要我在,你永远都不能告诉他,你消失是因为你扛不过违背秩序的因果,你消失是因为你积重难返无力回天!你敢向他承认么?承认你周而复始苦心孤诣费尽心思的一切终究是枉然,不,你不敢——你说出口的那一刻,因果就会让你或者他魂飞魄散的!你终究要受制于老朽,不能爱人,不敢爱人——哈哈哈哈,不管如何,你现在已经如愿地去死了!再也不需要挣扎了!”
“你太贪婪,所以哪怕永无休止,你也永远达不到彼岸。”秩序之神手里又幻化出了一柄长枪,“老朽最后再送你一程,你坐上赌桌的时候,就应该清楚自己最后只能拿一张牌。”
与此同时就是此时的维诺萨尔已经形如恶鬼!
“如果我偏要贪图,你又能如何?”他冷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已经万劫不复,如今我更不会轻易放手,难道这一点还不够让你知难而退?”
“邪神,终究会堕落成鬼,最后为祸人间,等到你没有任何理智之时,就是你彻底堕落深渊之时,啊,现在丧钟正是为你而敲响,是时候送你一程了。”秩序之神笑道,手里的长枪径直要戳穿这邪神的命脉,“你的真神身份固然可以抵挡原来的因果孽债,可如今我将使用这世上唯一的秩序长枪——想不到吧?你以为秩序之门里逃过一劫就能好过?这秩序长枪,只会作用在失去神智的堕神身上,一击同时代表着违背九千道秩序要还的孽债,那是多少个神灵翻来覆去死亡都不能偿还的债,祂们还不起的会层层累计到这支长枪上,如今就是你的丧礼,哈哈哈哈哈——”
此时鬼域的诸位鬼众都已经赶来,无数混沌教会都已经连接到了现场,可上千万的信徒顿时面容失色,连一向淡然的穆西沙顿时都僵住了在原地,面色发青。
“……不对……这种武器……分明只是传说故事。”
那柄秩序长枪传说用所有逝去神灵尚未消失的躯体当中的残魂打造而成,又叫做世间最可怖的魂器——与其说是承载灵魂,不如说是以灵魂为利器来制裁他人。
本身审判官的金色子弹便是用寻常人的魂炼就而成,就已经能够致神明死亡。而如今的秩序长枪则是用神灵的魂炼就,其后果自然是不堪想象——
那相当于让一个神灵体验无数次陨落的痛苦。
秩序长枪此时四散出更加炽烈的光芒,似乎要生生让湛衾墨,或者说混沌邪神的真神之魂都湮灭殆尽才甘心!
秩序之神松开手,秀气的眉毛一挑,被他刺穿的身躯已经成了一缕缕黑烟,本来猖狂冷咧的狂笑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把全世界那些替所谓的主打抱不平的邪神教徒给全部清除了!还有可笑的光明神教信徒!来啊!老夫把那些人通通无差别地杀戮了!”
“维诺萨尔,迄今为止,你也不过是一抹将死的残魂罢了,哈哈哈哈——”
秩序之神随即扬了扬手,诡谲地消失了。
时渊序此时麻木地被阿里托的雪白翅羽驮着他一个悍利凶猛的战将,去往第一圈环的神庭如今比以往更加艰难,秩序之神已经堵死了所有通道,防止那些星球派军队去攻打。
他看到那场让混沌邪神陨落的死亡影像后——彻底失去了心魂。
他看见他信奉的,那个如神祇般清冷却又如恶鬼般冷酷的男人,从云端坠落。
是么,原来那天做的噩梦——已经是男人和他最后的告别?
恶劣的男人在梦里调侃他的一切抗争,是不是不过是告诉他,对方早已注定死去?
“……是么,还是变成了这样么…”
“对不起……哪怕我尽力了……可我还是……没能拯救你……”。
他万年俱焚,他感觉自己彻底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哪怕他心魂燃得如此之旺。
人类在神面前多么无能,不,连神明都无法与“秩序”抗衡。
“宝贝,这就是你让我头疼的理由,知道么?”
呵呵……湛衾墨,你是让我早点放弃么?
你是在说我一腔孤勇也不过是白费力气么?
有那一霎,他甚至宁愿放弃一切抗争,从此将自己送入一个再也不会苏醒的世界里,在那里,小绒球和湛先生长久作伴,朝夕相处……
如此便好了吧,哪怕是梦,只要不醒来,便再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残忍。
也再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终究什么也改变不了。
“阿里托,你这双翅膀——是安烬给你的吧。”此时时渊序忽然开口。
一个失去掉牵挂的人不应当关心别人,但是时渊序从阿里托身上看到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哀伤。
以及,如果安烬真的不在了,他有权了解更多。
来安抚那可笑的因为失去同类而更加绝望的孤狼的心——哪怕他的同类是一只嗜血的贪狼。
他此时还直接在阿里托的翅羽上,他甚至没有顾虑到自己一个身宽腿长的战将却被一个端庄却娇美的圣女径直这么驮着去向神庭这回事有多么离谱,一方面,阿里托的态度非常理所当然,另一方面,这双翅膀非常厚重庞大,就算柔软如云也足以依托好几个成年人的重量。
还有就是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在这些触目惊心的灾难和伤痛之前,压根就不值一提。
时渊序感觉自己的心很累很重,他拨开厚密如帘的翅羽,数着那羽翼是十八翼,正如他在秩序之门那天看着小恶魔身后扑闪的一样,连上面在秩序之门里溅落的血渍都一模一样。
他还看到她眼角的晶莹还在蔓延,他们穿过大气层,平流层,她眼角的晶莹已经结成了冰晶。
“安烬知道你的情感模块早就开发好了么?”
阿里托的神色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忽然绽着最后一点悲哀的笑,“我不知道。”
时渊序终于知道阿里托那看上去风平浪静却字里行间总是一番惊涛骇浪的言论是怎么回事了,顶级AI可以没有感情,但是最可怕的是伪装自己没有感情的顶级AI。
“为什么要这么做?”
“AI智能一旦真的有人类情感,也会被视为背负‘十大原罪’的人身边必须消除的对象。”
时渊序胸口又疼了一疼,但随即是烧灼内心的怒火,是么?这就可以解释他们要得到一点点幸福都要历经千疮百孔,而他们身边的人都只能被毁灭殆尽?
他那极其幽深的心开始分裂成另一个极端的自我,甚至恨不得烧杀劫掠掉所有维护秩序的存在,甚至亲自来到试炼之门前独自一人杀死十万个堕神——但是他又压下心头火。
现在的自己不能贸然行事,如今手眼通天的秩序之神的目标或许正是自己——他必须步步为营,因为稍有不慎,祂便会轻易得逞。
湛衾墨是混沌邪神,陨落。
安烬是光明神,陨落。
十万神里面有十二柱神,有至高神庭的众神,陨落。
而他只是普通人——就算是人类当中的最强,又能如何抵抗?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在他身边陪伴他?”他最后开口,“要装作自己毫不在乎,这样便可以逃过‘祂’。”
“嗯。”但是阿里托神态又恢复了平静和淡漠,“只是可惜,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给不了那个死去的女孩给他的。说实话,我很乐意看到他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只能无能狂怒的模样。”
“……呵。”
时渊序无奈地笑笑,安烬倘若知道木头桩子似的阿里托竟然有这么复杂的人格,会不会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哈哈……秩序真是一个扭曲的存在——逼疯所有人不得不按照一种剑走偏锋的方式行事才能陪伴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
“我至少可以确定,你对他动心了,不然不会找我。”时渊序随即说道,“虽然我是个人类,还是一个不愿接受他的兄长,但我会替他记得你的好意。”
“这叫做……动心么?”
“算是。”时渊序随即说道,“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是,你心里要是没他,为什么来找我?”
此时此刻阿里托脑海中浮现出那男人总是有几分讥讽和戏谑的脸庞。
“阿里托,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寡淡无味,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安烬一只手就这么搭在她肩上,然后垂头逼近她,“看着我。”
阿里托的眼睛故意在眼前的显示屏凝住一会儿,然后再偏开视线,只见男人贴得她很近很近,尤其是那双嚣张的碧蓝色眼眸,很能让人陷溺,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让人沦陷,却不吝惜那眼神,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阿里托是个没有情感的木头桩子,任他如何调戏撒泼打滚,对方也一定无动于衷,就像他的“替身”和多少个男男女女翻云覆雨,他的本尊被多少个美人亲近谄媚,阿里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纹丝不动。
如今他疲惫地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殿下,变成一个只想寻找一处倚靠的孤狼,见阿里托竟然没有推开他,他越加放肆,“怎么,现在爱上我了么?”
他一边调侃道,好似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风流公子,配合起这张过分勾人的面庞,让人只能想到情场上的败类和人渣。
但实际上,他的手很克制地仅仅只落在她肩上,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不能越过那条线。
至高神和圣女。
殿下和贴身近侍。
见阿里托毫无反应,安烬忽然索然无味,他随即抬起头,“走了,我还有事情要收尾。”就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开屏后冷场也会选择高傲地扬长而去,可此时阿里托眼睫一颤,忽然吻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
却留有余韵,她并非毫无吻技。
“……”安烬瞬间失措地愣在了原地,随即别开脸庞,紧接着讥讽的笑,“这是——身体亲密肾上腺素测试?”
他是一个“横征暴敛”“骄奢淫逸”的君主,虽然耳朵红了,但是他很快面色如常,重归于那戏谑调侃的神色,“阿里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哪一套,说吧,还需要测试我的哪些人体指标?”
阿里托面容动摇了几分,她暗暗地动用了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模型得出结论,原来看上去阅人无数,不缺“贡品”的安烬殿下如此青涩。
可她随即无动于衷似的,“你的心率到达了201,看来殿下应对突发情况还是容易慌了阵脚。”
“……”安烬无奈地歪歪头,一双眼轻佻地看回了她,随即慵懒地离去,“我都说了,你的情感模块从来就没激活过。”
时渊序看着阿里托很认真地陷入回忆,他越发感到人类在顶级AI就是个渣渣,随即他又很微妙地问了一句,“赫淮跟我说他关在暗室里吃的食物都是有毒的,那个混账是真的这么畜生?”
虽然他心里,食物有没有毒也改变不了他心里的安烬是个小混账的事实。
“嗯,是我下的毒。”阿里托说道,“反正他也死不了,就当是替他学生时代的傲慢赎罪。”
“……”时渊序无奈地扶了扶额。
他算是见识到,顶级AI恐怖的心智。
秩序圆桌已经开始。
各个领主和星球元首已经上了席位。
秩序之神自然不会允许“审判官法律”被推翻,更不要说如今世界大乱,再加上混沌邪神和光明神的陨落的噩耗更是传遍了九大星系。
此时秩序圆桌的三十五个领主除了索莱克领主和其他几个存在外,又全部倒戈回“支持审判官法律通过”,因为他们发现现在坐在至高神王座上的秩序之神,是光明神之上更可怖的存在。
至于那一百个被“暗蚀”组织威胁的大小星球总统,也鸡贼地紧随其后,见机行事,如今识大体才能保全星球,他们已经暗暗吩咐把自己星球的教义和圣歌连夜进行修改,“光明神至高无上”改成“秩序之神至高无上。”
计划被打乱,哪怕周容戚散尽家产又动用黑-道白道乱七八糟的关系,也只有几个元首勉为其难地说自己争取拖延时间,但还是老规矩,他们不敢投反对票——哪怕审判官法律只要半数不通过,就可以作废。
总之,时渊序最后不得不启动了C计划,那就是直接作为世界级的军方代表作为秩序圆桌的嘉宾,当然,目的更加直接,就是扰乱秩序圆桌的正常流程,甚至可以的话,他不介意直接毁掉这个环节——这一举动非常胆大且冒险,背后是索莱克领主的支持。
天狼星的大元帅因为“身体抱恙”不得参会,帝国联盟的军方首领因为“紧急军事演练”无法参加,赛弗勒斯作战部总司令因为星球被毁直接弃权,当然,这一条并非他们所为——不管如何,最后则是由虫族作战立下最大功劳的军队成员也就是他出席。
时渊序此时正襟危坐在圆桌旁,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立领军装,脸颊绷紧,通身的气质肃穆沉着得很——正如星际元首大会他出席的身份一样,是肃冷体面的军队上将。
他在圆桌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内心惊涛骇浪,但是面容克制着不发作。
在这里,一步错会导致步步错。
只见旁边的元首们谄媚道。
“恭喜秩序之神大人归位真神之身,从此全世界都将为秩序之神掌控,伟大的神再也不会受困于没有躯体的桎梏!”
“我就说,秩序之神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神,其他神明嘛,迟早会陨落。”
“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及时站队,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熙熙攘攘的人声,杯盏交接的声音,还有一众谄媚又歆羡的应和声,那些星球元首们竟然毫无羞耻得直接谄媚下一个新上位的神,无耻得令人作呕。
也是,他们本来就是“横征暴敛”最为重要的一环,以前谄媚地上供给光明神的份额就算不给光明神,最后也会落入他们的口袋。既然如此,至高神是谁跟他们又有何关?只要到嘴的肥肉符合他们心意,他们闭着眼也能双手双脚赞成。
无形无色没有自身躯体的秩序之神,形如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战胜的存在,却成为了至高神本尊,时渊序内心冷哼,这扭曲的世界,会不会全是祂一人所为?
祂真的,不可战胜?
此时至高神入席,所有元首和代表们纷纷站起身——时渊序蓦然一惊,此时还是那张俊美无俦的漂亮面庞,可是气质骤然变得阴暗幽邃无比。
嚣张的小混账,不可一世的光明神,此时依然是从容高贵,光芒四溢的模样。
但是时渊序早已看穿了躯壳下的灵魂已经易主。
此时“光明神”,又或者说,秩序之神忽然直勾勾地看向了他,唇畔有着不知名的笑意,“哥哥,坐我旁边。”
“……”时渊序内心一阵恶寒,明明安烬已经死透了,祂还在演戏。但是他不能表露自己已经知情,还是面容平静地坐在他旁边。
很多秩序圆桌旁的元首和代表们早就听闻之前时渊序作为神眷的一些小道消息,神色还纷纷有些莫名的揶揄,原来不管是哪个神灵,都对时上将如此在意,不得不怀疑这位时上将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诸位神灵如此青睐。
“你想通过什么秩序,又或者不通过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都听你的。秩序之神,是我给自己换的一个新头衔。”“光明神”还亲昵地靠近他几分。
时渊序面容绷紧,“我说完你就会照做么?”
把他当成蠢货,还是傻子?
“当然,你是我哥哥。”“光明神”轻笑,“我不是一直给你放水么?你忘了,曾经秩序想要制裁你,还是我帮你逃过一劫的。接下来的审判官法律,你应该很想推翻吧?呵呵,我等会可以让那些领主一票否决掉,这样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如果你能做到,自然是再好不过。”时渊序说道,“对了,还有十条要敲定的秩序,我也不想通过,你能帮我么?”
“当然,你是我的哥哥。”
只是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了,时渊序的下垂眼沉郁得像是积攒了万年未散的积雨云——又或者说,是风暴。
“从他身体滚出去。”
他突然开口。
此时秩序之神忽然怔愣了,哪怕他顶着安烬的脸,还故意伪装成那个可笑的小混账——不过,也好。
随即他的笑容狰狞了几分,“说实话,老朽低估你了。先杀了安烬小殿下,然后再杀了维诺萨尔邪神,下一个就是你了,嘿嘿,可老朽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把自己送到我跟前,是已经绝望得不想活了么?”
“我确实不想活了,否则不至于来到这里。不过,我已经认清了,任何人都别想反抗命运,反抗秩序,而是学会好好认命就行。”时渊序脸皮继续绷紧,他忽然绽出几丝无奈的笑,“我只是……想求你放过我,我还想活着。”
“千辛万苦成为反叛组织的老大来到这里却是来求老朽放人一马?呵呵……”秩序之神玩味地扬起眉毛,哪怕是同一张面庞,可是他靠在椅子上像是气定神闲、老奸巨猾的老君主,“那就从开始表示你的诚意,老朽不介意赏你一条命。”
“既然你是至高神,我不可能打败得了你,早点投降有什么不好?”时渊序挑眉。
此时秩序之神桀桀冷笑,“是吗?”,随即他忽然高声道。
“时间不等人,从现在开始,世界秩序圆桌大会正式开始,本尊将通过一项影响全世界的重大法律,那就是审判官法律。”
“从此审判官执行任何屠杀任务,全世界的所有子民必须无条件接受,现在是投票表决环节,一,二,三……”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开始发起圆桌的协议制定!
那是他和叛逆组织无数次提到的审判官法律,也是所有子民不敢对神庭轻举妄动的源头。
一旦通过的话……今后所有反抗祂和神庭的活动,只怕都要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全票通过——除了索莱克领主和其他几个领主仍然傲然地选择拒绝。
此时秩序之神一边用一把刀刃抵在他的背后,一边假意微笑,“看来,还是有人不服呢。”
紧接着,就是一堆像是被蛊惑了心智的审判官队伍骤然到了现场,直接扫射了那些拒绝的领主,时渊序见状直接夺步推翻了那些审判官,索莱克领主被擦肩的子弹削了半边肩膀,“全部都逃跑,军舰在那边!”他怒吼。
他早就知道秩序之神会把不服秩序协定的人都杀掉,但是没想到如此简单粗暴!此时秩序圆桌的大厅已经溅落一地的血污,还有两个领主已经当场殒命。
“时上将,你看到了么,你的努力完全没用,那些领主为了活命只能离席——如今除了你以外,所有人全票通过审判官法律,你的挣扎和反抗只是自欺欺人,呵呵,还会拉着无辜的人下水。”秩序之神一边却又格外亲昵地揽着他,一边看着他胸口因为刚才猛地离开他的钳制,被尖刀扎得汩汩流血,“老朽都知道的,知道你很不容易,知道你不服十大原罪,不信命,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可是,有的时候要顺势而为,和这个世界硬碰硬头破血流的下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唉,刚才老朽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还是想着反抗,真是无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