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无数棱镜中央的时渊序,他算是里面最年长的一位,再加上又是唯一一个在军队接受过各种严苛训练的人,除了四爷之外,他腰身最是挺拔,身材最是悍利,可他如今垂落眼睫,却像只自愿卸下利爪的孤狼。
“我也曾以为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所以我做事不留余地,也从来觉得没人在乎我。”
“可这一次一次后——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了。”
“除了我们身上该死的‘十大原罪’,还有注定早逝、是注定脆弱、注定孤独、注定哀伤、注定无依……”
“还有就是我们不敢承认——我们背后本就有人在乎我们,疼惜我们。你们知道吗,我能拥有的,你们也在拥有,既然你们死去我也能和你们交流,既然你们也能看到我看到的那些回忆,你们也一定能得到被人在乎,被人爱护的感受。除了湛先生,除了维诺萨尔邪神,还有钟小姐,周容戚,邹若钧,陈沉,小敢……还有……”
时渊序随即抬眼,看着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四爷,“我们本该死去的弟弟时烬。”
四爷瞳孔震颤,“他不是小小年纪就已经……”
“是啊,在你那个世界里他是那个烧成骨灰的早逝可怜虫,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他是个嚣张的暴君和混账,偏偏他还给我放了很多水让我直接掀翻神庭。”
“……”四爷不吭声了,似乎在经历一场思想上的冲击。
随即时渊序说道,“可不可以请你们最后相信一次,为了这最后一丝可能性,就当挽留最后一丝光。”他觉得这话实在羞于启齿,可是对着自己,他已经做不到伪装。
因为他知道——
再不抓紧。
连这个世界的他,作为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会消失掉。一旦男人真的入魔,他又如何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如何能真的撑到推翻秩序?
“当然,我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活下去的仅剩我,是我求你们帮忙,你们可以不帮。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拥有了我拥有的一切感受,你们并没有真的死去,因为信仰空间本就允许人与鬼同在——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遗憾,可以都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解决。”
一面面棱镜破碎,很多时渊序沉默了许久,而一些年纪轻轻的小时渊序眼里还带着泪光,有些故作倔强的时渊序此时只是点点头,接二连三地踏了出来,几十双,再变成几百双手,就这么搭在了一起。
“也没时间犹豫了,既然都信祂,那不如念诵那个吧?”
“是啊,既然都是邪神信徒,至少也知道这些咒文。”
时渊序倒是莫名了几分,这些家伙说的咒文该不会是——
此时四爷率先开了口,他冷清的眉目此时忽然多了一分寂寥,“时渊序,我就最后跟你说一句——”
“你要是不活下去,就对不起我们所有其他的时渊序,就是欠老子的债,是老子的仇人,懂么?”
“我懂。”时渊序知道他要求的承诺实在是千钧重,但是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见证把这个扭曲,离谱,可笑的世界推翻的一天。”
四爷此时哂笑,挑了挑眉,“你真的做得到?”
“我们弟弟都成了至高神,凭什么我们不能?”他也哂笑。
“可惜了。”四爷耸了耸肩,“不过不是说我们弟弟成神我们却是个凡人这件事,而是我本来是个1,而你却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
时渊序骂了声操,刚才他同步感受的时候忘记中止了,鬼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此时四爷已经痞气地唇角一笑,直接走进了队伍当中。
“人都齐了,开始吧。”
这个时候其他时渊序已经念诵了起来。
“我会用我的一切,来守护我对祂的信仰。”
“若祂杀人一命,我便造七级浮屠。”
“若祂将近入魔,我便日日夜夜祈愿。”
“若祂……跌入深渊,我便献出所有只为救赎祂。”
最后,众人的视线齐齐交织在一起,或激动,或后怕,或紧张,或惶恐,或担忧,或兴奋。
最后,时渊序接着开口。
“你们忘了说最后一句。”
“我们所有世界的时渊序,将成为推翻秩序的带队人,领路人,若长夜漫漫,看不见尽头,那便不必等待炬火,我们自己,便能做世人的光。”
霎那间,所有男青年、男孩当中生出一颗炽烈的如烟花般璀璨的光,然后一颗接着一颗,直至光芒吞噬了整个信仰空间,甚至溢出来,侵占了这本就凋零、颠覆的世界!
此时,时渊序忽然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教堂,定睛一看,那正是他一砖一瓦砌成的邪神教堂。
男人不在的那七年,他便孤身一人来到这。
他踏入其中,空落落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面对着正是通身漆黑的邪神雕像,只是,他没有察觉那雕像的刀工变了,本来那是笨拙小孩用尽力气刻得四不像,如今却精美得如同神灵本尊似的。
雕像下方还是管风琴,管风琴是以前的一个老牧师捐赠的,光明神夺走了老牧师的老伴和在外星球的子女,老牧师一怒之下丢弃了对至高神的信仰,索性把这台管风琴送给了小屁孩自己搭建的教堂。
左右两侧都是一排排长椅,中间的过道直达前方的诵经台,诵经台上面摆放的毯子又是时渊序熬着夜缝的,结果军区少年营的女教官看不下去小孩子的笨拙工艺,替他缝好剩下的一半。
以往时渊序还会坐在长椅上,煞有介事地看着这一切切,让自己多少有点可笑的成就感。
可如今他踏进的,却是教堂最边上的忏悔室。
胡桃木的狭小空间里,有一扇花窗,只漏出零碎的光,那一扇窗的另一边,本应当是神父聆听信徒的位置。
但从来也不会有别人。
“我向主忏悔。”此时时渊序却这么低声说道。
不知道为何,花窗那一边,竟然有一道黑影。
时渊序蓦然一惊,可又随即心想自己是看错了,可此时此刻,那一边忽然响起声音。
“你为何而忏悔?”
时渊序心头一颤,可他既然已经踏入忏悔室,就应当完成整个仪式才是对神明的尊重。
“我为我明明信祂,却不敢表露而忏悔。”
“我为祂明明仁慈于我,我却不敢承认而忏悔。”
“我为……”
“我为我明明爱祂。”
“却道得太晚而忏悔。”
那声音摹地静了一会儿,却随即又响起,“无妨,你的态度虔诚,主可宽赦你的罪。”
那声音磁沉靡丽,却又仿佛因为在另一头,透着一种莫名的神性,让人感受到威严之外,还有几分寒战。
“还有别的要忏悔么?”
“我为自己还不够勇敢忏悔。”
“先生可是敢跟秩序叫板,敢掀翻神庭,甚至敢将自己献祭给邪神的人,何谓不够勇敢?”
“因为……我还没有竭尽全力。”
“嗯,主将宽赦你的胆怯和不安,前路你只需大胆去试。”
“我还……不够坚强。”
“承认自己的软弱,便是变得坚强的重要一步。”
“谢谢你的仁慈,我只是……觉得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时渊序莫名地有几分羞赧。
他不记得自己的教堂什么时候有神父,或许也是教会的人安排的吧。
但是他还是低声说了声,“感谢神父的仁慈,感谢主的恩宠。我自当勉励自己,监督自己不再犯。”
“……再见。”
可等到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帘子拉不开。
而另一侧的光忽然落了进来,竟然是忏悔室的花窗径直敞开了,连带着镶着花窗的木门也打开了,光透过琉璃更是清透得在他脸上投上了玫瑰色的影。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忏悔室的另一端竟然真的坐了一个人,忏悔室镂空的窗棂边刚好落下一束光,衬得那人的银发如同水银流泻。
本来雕塑般的脸庞就给男人添加了一抹神性,更不要说那银发给周身附上的一层光。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漆黑的神父长袍,黑缎为袖口,内衬则为真丝绉缎,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贵族,长袍的局部拼接是黑色丝质缎面提花,透过长窗的光洒落在其上,还能勾勒出暗黑古拉丁文的轮廓。他的鼻尖上还是一副金丝边眼镜。
可只要定睛一看,便发现神父的长袍背后竟然是一双沾染血腥的骨翅,而男人半边脸则是令人悚然的枯骨。
“小骗子。”
男人缓缓开口。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伪装?”
时渊序内心颤了颤,他竟然是下意识地别开目光,“……我没有装。”
“我是真的不信神。”
男人一声轻笑,随即缓缓越过忏悔室的另一端,然后来到狭小的属于忏悔人的那一端,忏悔室本身就不会有很大的空间,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彼此的鼻息都流淌在彼此身上,这还是在男人收拢骨翅的前提下。
“天马座幸运教会的信徒,是你一个个收揽的。”此时,湛衾墨一只手揽过时渊序肩头,垂眸而笑,“这座教堂的砖瓦,是你一个个砌的……还有墙壁上的那些咒语,是你一点点刻的?”
“……”时渊序心一阵微弱的悸颤,
“啊,我本该想到的,想到混沌神教底下可是有一个那么衷心却又默默无闻的XU教主呢。”湛衾墨缓缓道,“他为我献出了不少信仰和衷心,我很感动,只是,诚意还不够。”
时渊序骤然僵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真的袒露在对方面前,总有种心惊肉跳的屈辱感。
尤其是他曾经以为那个男人永远忘记了他,所以他发誓这一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此时男人如神祇般的面庞缓缓靠近,薄唇轻轻开合。
“我要听你亲口承认你在乎我,这样主才会真正宽恕你,懂么?”
“宝贝,这才是整个忏悔仪式最好的收尾。”
尽管深知这男人尝到了甜头便是要吃干抹净,尽管他终于见到意识清明的男人,此时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不真实,恨不得用心呵护深怕易碎。
但时渊序不由得低声骂了几句。
男人的本性还是那么恶劣。
可惜忏悔室实在是太狭小,就算时渊序真的想把脸一横,也没地方给他横,他咬牙切齿道,“是又如何。”
“早点暴露给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特别是当时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那只会显得我还放不下。”
“更何况一直以来神庭的人到处查异教徒,我不想受到牵连……
湛衾墨那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极度受用般的哂笑。
贪婪的鬼,口渴的鬼,总是在小东西不得不坦诚内心的时候格外餍足,那感觉似乎比品尝成千上万个灵魂晶石还要甜美可口。
他忽而靠近他的耳畔,轻声呢喃,“嗯,我很满意,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知道你在乎我,放不下我。不过,我真没想到如今你竟然这么坦诚,难为你藏住秘密那么多年,如今不得不为了我又揭开了。还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快坠入深渊,你便永远不会坦诚——”
“……”时渊序脸颊发烫,他压着嗓子,“说了就输了。”
“我本就当你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切我自己知道就好。”
“虽然为你做了这些,但归根结底,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不想让自己以为自己随时还可以有人可以依靠,不想让自己还有所谓的希望……人总有一天要靠自己一人的,不是么?”
忽然间,时渊序直直地望向了湛衾墨。
“湛衾墨,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信的不是神……而是你。”
“哪怕你将近跌入深渊,我也要将你托举。”
“我会用一生一世来信你。”
倏然间,湛衾墨那张一向风轻云淡的脸庞掀起了惊涛骇浪,有别于以往他总是幽淡从容的神态,男人似乎真的怔然了。
哪怕遍历多少个平行世界,可他的小东西下一步要做什么,永远出乎他的预料。”
他摹地吻上了时渊序,“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抵抗坦诚的你。”
“宝贝,我本该想到的……明明其他世界的你也信我的……”
“可是……我却到现在才明白……”
“啊……是可笑的原罪……让我们无数次错过,是么?还是你太嘴硬,我却不敢信……”
“还是不敢承认的人,不仅是你,还包括我?呵呵……我们还真是……在有的地方可笑得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愉悦得很,满足地很,湛衾墨恶鬼本性的那骨翅竟然就这么欢欣地张开了,径直刺穿了忏悔室的穹顶,时渊序顿然回过神,“等等——这是我亲手建的!”
那下意识的不甘仿佛是把邪神教堂作为自己领地一样,看来小东西已经不由自主地将祂视作是自己的唯一皈依了。
“……”湛衾墨眉目一沉,竟然越发感到兴味,忽然揽他到了怀,硬生生抱着出去。
时渊序心头一颤,“你要做什么?”
男人呼吸深重了几分,轻笑,“让我亲手教你向邪神忏悔的最后一个环节。”
作者有话说:明天老地方见[狗头]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朋友们,你们是精神股东!
时渊序心觉不妙,那顺从的神色的顿时荡然无存,“……湛衾墨,你说什么?”
“既然那么赤忱,我不介意你当着我神像的面,再好好坦诚一遍。反正你也是要献祭给我的,不是么?”
“……我已经献给你了一次,还要献?”时渊序此时神色不妙,他本以为看到男人的自己如释重负,可后脊竟然下意识地发凉。
就在刚才,时渊序看到貌若神祇的湛衾墨一瞬还有种错愕感,以为对方果真是从天而降的神,可随即他从男人已经径直伸入他衣襟的手反应过来——
这男人骨子里疯到了极致!
“小东西,我可是等刚才这一句话等了很久呢,知道么,不管是多少个世界的你,嘴巴都一样毒,骨头也一样硬,如果再晚一点,我没准就把你的魂和心生生夺走了,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此时时渊序忽然被男人狠狠压在神坛铁栏边亲吻。
不管信仰的是谁,教堂本身是肃穆庄严的,神像,花窗,诵经台,烛台……可此时两人之间的所作所为一下让整个教堂氛围骤变,男人轻佻地解去了他的上衣,直接让对方露出了光裸的上身,然后肆意地,露骨地看着大男孩的蝴蝶骨和腰窝,“……真是一具诱惑的艺术品。”
“湛衾墨,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到这种事,你是疯了,我是为了让你清醒过来,不是给你……你不是跌入深渊了么?”
“嗯,深渊里的邪神不能享用祂的贡品么?”
时渊序本想狠狠地推开男人,如今对方以真身示人,背后又是触手又是骨翅,不连踢带踹他招架不住,可此时时渊序直接被推倒在神像底下的供台上,后背一凉。
俨然是傻傻向大人袒露一切的孩子,生生把自己送上了祭坛。
湛衾墨冰冷的指尖顺着栗色碎发男人紧致的腰腹缓缓往上攀去,另一只手却往下方的禁忌不断探索,时渊序顿时身躯绷紧,随即一脚飞踹,“你个混账……我没说要给你……”
刚才还正义凛然地召集所有的时渊序用信仰与咒法别让这男人入魔,哪知道对方终于出现,却是对他打着这个念头!
“乖孩子,作为邪神的信徒和最虔诚的主教,自然要把自己也献上的,如今要好好检查你的浑身上下有没有引诱邪神犯罪的痕迹,不能犯了混沌邪教的禁忌,要好好处理才行。”
“我操你全家,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我有这个心思和你做吗?快点滚,我现在要出去了——”时渊序此时猛地被激起逆鳞,大概是对自己被男人还关在地下室肆意操-干起了阴影,“不要得寸进尺。”
“嗯?明明都把自己送上了我的祭坛,还嫌我太露骨?我可是顺理成章地在享用我的贡品呢。”坏心又变态的男人此时还故意加重了力度,时渊序用肘部撞开男人,却直接被男人的骨翅压在了供台上。
“我操!”
供台的银质容器纷纷咣当跌落一地,男人用旁边的桌巾垫高了时渊序的身躯,此时时渊序浑身的衣服都被剥离殆尽,他羞愤至极地瞪着湛衾墨,甚至伸手想要狠狠地掌掴过来,可他此时眼前一黑,男人身后的所有触手都卷住了他的手踝。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湛衾墨,我忏悔了,你就来操-我吗?”他瞳孔震颤,发现再次低估湛衾墨的变态程度。
湛衾墨只是淡然地笑,“知道嘴硬的孩子要怎么忏悔才能得到原谅么?嗯?”
时渊序就这么死活都恨不得从供台上下来,可是他就跟贡品似的硬生生拷在台子上。
他的眼角已经屈辱性的泛红,“别逼我对你动手……”
“嗯,只不过是你信仰的邪神贪婪得很,不仅想看你坦诚,还想从身体上一一确认呢。”
“我要你吃我的。”湛衾墨忽而手指拢住他的头,就这么居高临下道,“乖孩子,你要学会更加卖力,这样才是合格的信徒,你做得到么?”
时渊序怔愣了半晌,随即恶狠狠地怒骂,“湛衾墨,你个混账……”
“你不会的。”湛衾墨神色更加危险,“乖宝贝,这可是好老公能送你上天堂的好东西,还是你已经清心寡欲到不想要高潮了?”
男人此时还恶意地抬起他的下颌,让他直接跪坐在台上,“作为邪神最虔诚的信徒,不应该让伟大的邪神大人能够尽情释放么?宝贝,看来你还远远不够一个真正的信徒呢,我可以一点点教你。”
“首先,你要好好张开嘴,就像品尝着很美味的佳肴一样。”
时渊序偏过头,“……我才不要帮这么无耻的邪神……我才不稀罕做你的信徒……”
他没想到男人竟然在这种地方……逼他做这种事。
“宝贝,你的态度不够虔诚,或许我该撤回刚才对你的赦免,另外给你一些——”湛衾墨悠悠地抬眉,“惩罚。”
时渊序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竟然还戴着皮手套,一边手里忽然幻化了小皮鞭,轻轻地在手上捶打着的。若不是男人的气质无比高贵,那简直就是看着就疼的刑具。
时渊序顿时后脊发麻,“我操……”
他现在努力从供台上挣扎,才挣开一只手,结果男人直接扼住他的下颌。
“乖宝贝,还要老公怎么教你么?嗯?”
时渊序此时无助地睁开双眼看向高高在墙壁上的邪神雕像,再看着穹顶的壁画,那一个个恶鬼就仿佛生生地注视着他们的相逢。
此时的邪神教堂麝香的气息渐渐地交织着教堂祭坛烧制的乳香,竟然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邪神的教堂,沦为一神一人尽情享尽鱼水之欢的爱巢。
终于男人释放了,大男孩更是眼前一白,随即湛衾墨爱怜地吻着不省人事的时渊序,随后轻轻道。
“宝贝,你终于完完整整的是我的了。”
“——带着我的印记,你就永远不可能被秩序之神染指。”
“也永远不会忘记我。”
随后,他一点点地擦拭大男孩身上的残液,最后给对方穿好衣服。
吃干抹净信徒的邪神,重新归为好好先生的模样,优雅,从容,掩尽满腹的贪婪和欲望。
他最后轻轻地吻了吻时渊序。
“小东西,离开将近灭亡的世界需要我的印记,如今你可以安然无恙地脱离了。”
可他却转身而过,“只是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还不能离开。”
时渊序就像是察觉到似的,闭上的眼忽然动了动,“……别走。”
哪怕意识已经不清,可是就像是深植于心的恐惧被激发了似的,大男孩下意识地便开口了。
“湛衾墨,你要敢再玩消失……”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哪怕神志不清,可他对于男人离去的恐惧却深入骨髓——牵扯起恨意,却又勾缠起爱意,最终又是惆怅迷惘。
他们注定难分难舍,纠缠不清。
“——答应我。”
“宝贝,不用担心。”湛衾墨轻笑,“我们终将会重逢。”
“……湛衾墨。”时渊序苦涩地阖着眼,不让泪光挡住自己的视线,“原来到了现在,我还是失败了么,我还是……没能救你。”
无数次暗夜中,他用稚嫩的双手垒砌神龛,用小刀刻着祂的神像,一笔一划地在墙壁上刻下咒,无数次祈祷男人能够重新出现——后来他来到军校,去到军校,再也没去过邪神教堂,可他内心却无时无刻地想着自己曾在教堂的穹顶下,望着神像,再轻声念叨着。
“我知道,神与人相处……是有因果……等我……等我变得更强大了,你是不是就会出现。”
一路变成时上校,哪怕是再羸弱的濒危族群,他也硬要着牙关,忍着血与泪要上最凶险的战场。
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证明自己没了男人也能活得肆意而潇洒。
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可那埋藏心底的——却是。
“哪怕你跌落神坛,我也能帮你一点点托举上去。”
“哪怕你……已经不在乎我。”
“只要我信你一天,你便是神一天……”
咸涩的泪水却顺着鼻梁缓缓下来了。
可他的神……却为了他堕入了深渊。
可他能做什么?
湛衾墨那张速来辨不清喜怒悲欢的面庞竟然是欣然释怀的笑容,“宝贝,我很欣慰,你一个人就能做了那么多……从此你不必信我,只要你向前走,我就会从头至尾注视着你。”
时渊序猛地清醒过来,发现教堂内空寂无人,恍若从未有人来过,只有神像静静凝望一切。
只要你向前走,我就会从头至尾注视着你。
时渊序低声呢喃。
“湛衾墨……这究竟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在诓我?”
“你明明知道我等不起。”
男青年光裸的身躯上尽是过度疼-爱导致的淤-痕,如果不是这些痕迹,他甚至会恍惚刚才的男人也不过是他的错觉。随即,他失去了意识,就像是被一阵洪流席卷而去,再也回不去某个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锁]作者有话要说内容存在问题,暂时锁定
第203章
星纪元年3143年,九大星系上线人数最多的“寰宇”app公共版块部分每秒都刷新着热门帖。
“混沌邪神陨落、光明神陨落,世上确真只剩下一神,那就是秩序本身!”
“所有人放弃幻想,也放弃抵抗,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安安静静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