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之月by肖静宁

作者:肖静宁  录入:10-24

萧镶月嘟着嘴:“云哥哥成日呆在公馆,陪着月儿,不干正事,都快变成煮饭婆了。孙大哥得管管他。”
骆孤云一脸不以为然,小声嘀咕:“民以食为天,煮饭难道不是正事?”
易寒调侃道:“那日与英国人谈判,洋人问骆总司令为何不亲自出席,难道是觉得这单生意不够大,瞧不上么?我便告诉他们,在骆将军眼里,再大的生意都不如天上的月儿大。那洋人先是一脸懵逼,接着又做出一副中国通的样子,说早就听闻你们中国人喜欢赏月,骆总司令当真风雅,不如改日约着一起赏月......”
众人捧腹大笑。萧镶月没有笑,垂眸晃着手里的半杯红酒,站起来道:“镶月总是给大家添麻烦,便自罚一杯罢,先干为敬。”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牧急道:“月儿虽可适当喝些红酒,但也不可饮得太快,佐些菜吃着,当心伤胃。”
易水忍笑道:“月儿就是实诚!二弟这个生意精挤兑洋人的话也信......你若自罚,某人该心疼了!回头给我们穿小鞋,可了不得!来来来......哥哥们陪你喝一杯......”
骆孤云刚刚有心阻拦,又知月儿要强的性子,只得作罢。易水最善察言观色,与他最有默契,不着痕迹地打个圆场。
骆孤云从桌子底下握住萧镶月的手,轻轻摩挲着,夹起块鸭肉放到他碗里,笑道:“前日我在厨房给月儿做姜丝鸭脯肉,府里的师傅见了,非要跟着我学。今日这道便是厨子做的,月儿尝尝有没有得了我的真传?”
萧镶月尝了口鸭肉,瞪着双美目道:“还是没有云哥哥做的好吃。”
“三弟太偏心,有好手艺怎只做给月儿吃?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叫个厨子就把我们打发了......”易水调笑。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萧镶月挣开骆孤云握住他的手,忙又端起酒杯,站起来道:“这杯单独敬大哥,月儿代云哥哥赔不是......”
易寒大笑道:“哟......大哥这是醋坛子打翻了?月儿别理他,二哥看着三弟与你和和美美,高兴还来不及呢!”
艾克站起来,开怀道:“难得今天大家如此欢乐,不如我们一起同饮......”
众人频频举杯,你来我往。萧镶月虽小口抿着,不知不觉,也喝了好几杯红酒。
卢汉坤兴奋道:“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家。《红伶传奇》在俄国的电影节上获了最佳影片奖和最佳电影音乐奖。这是我国自主拍摄的电影第一次获得国际大奖,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整部电影的配乐编曲几乎是由小师弟一人完成的,功不可没。月儿的才华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实在了不得,可喜可贺。”
大家闻言纷纷赞叹,热烈鼓掌。萧镶月红着脸,又端着酒杯站起来。骆孤云不肯让他再喝,接过他手里的半杯红酒,拿起酒瓶斟满,朗声道:“孤云代月儿感谢各位。”众人自不敢让总司令独饮,纷纷起立,举杯同饮。一时杯觥交错,气氛达到高潮。
卢汉坤感慨道:“这两月邀请小师弟参加各种演出、商业活动的帖子在电影公司堆成了小山。谁都知道以师弟的人气,请得他便是请来了财神。我岂能让这些人把师弟当做摇钱树?统统压下,不予理会。为此还受到黑社会的威胁,好几次不得不抬出骆将军的名头,才得以化解......唉,如今世道混乱,群魔乱舞,小师弟幸有将军护得周全,不然的话,还不让那些巨贾豪绅,流氓大亨生吞活剥了去?”
孙牧今日也难得也多喝了几口酒,勾起满腹思绪,叹道:“我早知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贤弟才能将月儿护得妥帖。爹爹娘亲和萧大叔夫妇若泉下有知,也必定会安息,放心将月儿交予贤弟......”
骆孤云生怕提起爹娘引得萧镶月伤感,赶紧岔开话题:“大哥就要当爹了,月儿可开心!说等小侄子出生他要第一个抱呢......”
孙牧又感叹道:“月儿出生时我便是头一个抱他的,捧在手上,跟个小耗子差不多,就担心养不活。谁知看似脆弱的孩儿实则生命力极强,从鬼门关里一路闯了过来......如今有贤弟在,大哥也就放心了......”
卢汉坤想起来道:“其他事情都罢了,有一桩事请将军和小师弟慎重考虑。我国电影首次获得国际大奖,电影节决定在中国搞一个特别的颁奖礼,时间就定在下月。此次活动规格很高,政府高官,各界名流都会到场。主办方希望能邀请师弟亲自出席,领取最佳电影音乐的奖项。”
“多谢大师兄。月儿不想参加颁奖礼,奖项由大师兄领也是一样的。”萧镶月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骆孤云心里一沉。月儿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小时候为着爹爹被牵累枉死,怕自己心里过不去,便绝口不提爹爹的事。这些日子心甘情愿地禁锢在公馆,绝口不问外面的事,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又惹祸端......想及此,心中不由隐隐作痛。
红酒后劲大,萧镶月今日喝了好几杯,已是双颊绯红,眼泛水光。骆孤云揽着他道:“月儿头晕么?要不哥哥先带你回房歇息?”
孙牧赶紧让小秦去吩咐厨房煮点马蹄雪梨汤。骆孤云道:“不必了,我就想着月儿今日高兴,难免喝上两盅,已提前准备了醒酒养胃的陈皮石斛汤。”
萧镶月喝了酒,难得任性,嘟着嘴道:“不!不要!今天高兴,月儿要和大家在一起!”骆孤云哄道:“好好......不然月儿先在沙发上躺会儿,醒醒酒,休息一下再和大家喝酒猜拳,可好?”
萧镶月已有点晕晕乎乎,顺从地点点头。骆孤云半搀半抱将他放在宴会厅靠墙的长沙发上,端来陈皮石斛汤,喂了小半碗,又让管家取来毛毯,给他搭在腿上。见他微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才又回到餐桌。
众人继续谈天说地。
易水道:“中央有些新的部署,剿匪是当下的重中之重。听说春节前后有一股流寇进入乌蒙山,约有数万人。委员长希望三弟能亲自挂帅,将这股土匪消灭在西南境内。”
骆孤云轻笑:“委员长这算盘打得......自己出钱出力在自己的地盘上打仗,这脑袋莫不是被门夹扁了?”
易水拍腿道:“就是这个理了!此乃内部消息,还未正事公布。我一听到风声便赶紧回来和三弟商讨应对之策。毕竟明面上是一家子,中央那边每年拨的军费也不少,这面上的功夫还需过得去......”
骆孤云侧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人。水晶吊灯映着纤长的睫毛,在细致如美瓷般的俊美面庞上投射出一点阴影,直挺的鼻梁,完美的侧颜,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唇色殷红,令人有想含住吮吸的冲动。勉强定住心神,收回目光,咽了
咽口水,道:“大哥刚回来,先休息一晚,今儿不谈论军务。明日通电,把各路将领召集来上海开会商讨,听听大家的意见,总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易寒喜道:“如此甚好。我常年驻在上海,军中的弟兄好长时间未在一起,想念得紧。这回终于得见了!”
卢汉坤望向侧躺在沙发上的萧镶月,小声道:“月儿睡着了吧?”孙牧道:“月儿今日开心,难得喝了不少酒,给他睡会儿也好。”
卢汉坤叹道:“去年我去李庄探望师父。和师父讲起因月儿在夜市拉琴,才得以偶遇的经过。师父当时就变了脸色,嘱咐我一定要转告月儿,要懂得藏拙,不要锋芒太露。我当时不以为然,觉着月儿的绝代风华若埋没了实在太可惜,所以才力邀他唱歌作曲。现在想想,师父的担忧甚有道理。”
骆孤云暗自惊心,李师伯的话竟与能净方丈不谋而合。月儿就如那稀世美玉,不管自己保护得如何周到妥帖,美玉的光芒必会惹得世人垂涎,疯狂追逐。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卢汉坤有些迟疑。
骆孤云道:“今日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卢汉坤道:“如今小师弟被盛名所累,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成日局限在公馆,也不是办法。听说瑞典国丰饶富足,和平安宁。为今之计,不如听艾克的,送月儿去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留学。以师弟的天赋,若能到世界级的音乐殿堂学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暂时离开,也可避开眼前的纷扰,过些自由自在的生活。”
骆孤云不防卢汉坤是要说这个,一时怔住,半晌才道:“我不同意,此事万万不可!让月儿孤身远赴万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艾克道:“将军不用担心,若月儿愿去,黛丝夫人定会亲自陪同,送他到瑞典,一切都会安顿好的。查莱德老师早就望眼欲穿,给黛丝夫人写过好几封信,盼着月儿过去......”
“此事大大不妥。月儿身体弱,去到那边生病无人照料,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骆孤云断然拒绝。
孙牧沉吟道:“上次在汉昌,我听月儿讲,很羡慕见梅能在高等学堂上学。月儿虽天赋极高,未进过正规学校,若能去最高级的学府学习他喜欢的音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顿了顿,又道:“我亦是最担忧月儿的身体......若他当真愿意去留学,小秦与他年龄相仿,脾性相投,又跟着我学了几年医术。便让小秦陪同他一起去,学个医科,做个伴读,也方便照顾他。”
艾克道:“皇家音乐学院的学制为三年,三年后月儿学成归国,那些无聊的八卦也应该被世人淡忘了。到时便与将军过些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岂不两全其美?”
易水看看骆孤云渐沉下来的脸色,忙道:“咱们都别在这里呱噪,此事需得问明月儿的意思再做打算。”
酒酣筵散已是子夜时分。骆孤云将已在沙发上熟睡的人裹着毯子,打横抱起,回了卧室。刚放上床,萧镶月便醒了,俩人都是一身酒味,又在浴缸里泡了个澡,洗得清清爽爽才熄灯相拥睡去。
想着席间卢汉坤的提议,骆孤云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借着微弱的灯光,见身畔的人呼吸均匀,睡得安稳。干脆披衣起床,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在隔壁书房的椅子上坐下,双腿闲闲地架在书桌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起烟来。
骆孤云烟瘾颇大,特别是思考问题的时候,更是烟不离手。这些日子,俩人虽如胶似漆,他总感觉月儿有些落落寡欢。那样一个喜爱新奇热闹的人,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明受委屈的是他,还总顾忌别人的感受,无非是怕让自己担心,怕给别人添麻烦。观今日的表现,定是连自己成日陪着他,也怕因此误了公务,而心怀不安,愧疚自责......眼下国内不太平,各方势力拉锯,内战不可避免,外战一触即发。未来几年,自己要整训军队,筹建工厂,甚至上战场打仗都有可能。若是将月儿留在上海南京,那是一百个不放心。若成日把他拴在身边,随自己奔波劳累,又如何忍心?还不如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骆孤云思绪万千,愁肠百结。只是想想有可能要和月儿分开,便如剜心之疼,更何况真的分别?
夜已三更。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萧镶月身着件淡青色的真丝睡袍,站在门口。
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堆烟头,刚刚骆孤云只顾着想心事,连窗户都没打开,书房内烟雾腾腾。倚着门框的萧镶月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骆孤云吃了一惊,连忙收回搭在书桌上的腿,起身道:“月儿怎么醒了?这里烟味重,快回屋去。”搂着他回了卧室。
俩人躺在床上,萧镶月将脸贴在他的胸膛,环抱着腰,略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开口道:“月儿愿意去留学。”骆孤云又吃一惊:“......今晚大家的话月儿都听见了?”
萧镶月不好意思道:“我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听见你们的说话,本想起来,身上软绵绵地没力气,脑袋晕晕乎乎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骆孤云轻抚着他的背脊,柔声道:“那些话就是说说而已,月儿莫往心里去。哥哥舍不得和你分开,不想让你去留学。”
萧镶月将头微微抬起,澄澈的眸子看住他,低声道:“月儿也舍不得和云哥哥分开。只是眼下,月儿知道,云哥哥有要务在身,很多事情要筹谋。月儿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拖累于你。月儿不想让你为了我日夜忧心。能去专业的学府,学习自己喜欢的音乐,对我来说,也是件快乐的事。云哥哥不必太过担心,月儿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骆孤云心头大震,手臂一使力,将怀里的的人紧紧箍住,颤声唤:“月儿!”含住殷红的唇瓣,辗转吮吸,扯掉束缚,凶蛮霸道地挺进。萧镶月紧紧攀住他,毫不退让,热情回应。激烈纠缠几个回合,互相都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到天色微明,才筋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第25回 闹乌龙愁绪千万重渡重洋柔肠百千结
艾克得知萧镶月同意去留学的消息,想着耄耋之年老师的殷殷期盼就要成真,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当即打电话通知黛丝夫人,安排去往瑞典的事宜。
骆孤云理智上知道送月儿出国留学是正确之举,但一想到要分别数年,终究心中难过。萧镶月虽去意已决,心头亦是万般不舍。俩人各怀心事,离别在即,亲极反疏,倒显得有些生分,相敬如宾起来。
易寒见不得骆孤云难受,劝道:“三弟若实在舍不得月儿走,不让他去就成了,月儿定会听你的安排。”
骆孤云道:“那年在李庄,大哥来接我,我也是万般不舍。月儿对我说军营才是我施展才能之处,叫我不必因他而犹豫。如今对月儿来说,去学习他喜欢的音乐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又岂能让他因我而放弃?决心送月儿出国,是因为我深知,月儿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他想和我并肩,不想成为我的负累。我们互相都是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更为重要。彼此成全,才会选择离别。”
又过两日,艾克来到公馆,商讨留学的各项事宜,说黛丝夫人想尽快出发,订三月底的船票。正与易寒谈话的骆孤云和在一旁埋头研究乐谱的萧镶月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不可!”
易寒打趣道:“哟......不是谁也不理谁吗?这会子又步调一致了?”
俩人眼神交会,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四月初一是萧镶月十七岁的生辰。他希望能和云哥哥一起过完生日再走,骆孤云自是一心想要陪伴月儿过完生辰再出发。这几日俩人都避讳谈论
要走的事情,之前并没有商讨过。其实各自都在心里头思量过千百回,只是谁都怕先开口让对方难过。
出发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三,还有十几天。骆孤云忙着遣人给萧镶月准备行装。找了几个上海最好的裁缝,日夜不停赶制衣服。西装、马甲、衬衣,春夏秋冬,各色款式的服装,一应齐备。瑞典天气严寒,又特别交待要多备些厚的衣服鞋帽。又让孙牧拟了份中药材的单子,交待小秦一一备齐。萧镶月平日爱吃的零食、干果,各种食材,只要能够贮藏保存的,林林总总,买了几大车。艾克这段时间经常往公馆跑,见状蹙眉道:“瑞典国人崇尚简单生活,这些吃穿用度,别说三年,一辈子都够了!实在有些奢靡浪费。”骆孤云不以为然:“你们国家怎么样我不管,总之不能委屈了月儿。”
萧镶月平静如往常,只是清瘦了些,眼睑下隐隐有些乌青。
这晚俩人熄灯上床,萧镶月依然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人身上,不一会儿便呼吸均匀,显是睡着了。
睡至半夜,骆孤云忽然睁眼,对着暗夜里近在咫尺亮晶晶的眸子道:“月儿每晚不睡觉只盯着哥哥看,可看够了?”
这些天白日里骆孤云忙着给萧镶月准备行装,与召集来沪的军中将领开会商讨军务。艾克每日来公馆教他学习瑞典语言,俩人各有各忙,交流反而少了。萧镶月心头万般不舍,又无处宣泄,只趁骆孤云睡熟了,痴痴地盯着他看,仿佛要把眼前这张脸刻印在脑海里。骆孤云自己亦是心中难过,根本不敢去深想即将分别的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怕一开口反而惹得大家伤心一场,只闭着眼睛装睡。憋了两日,见他总不睡觉,怕熬坏了身子,才终于忍不下去了。
萧镶月不防骆孤云根本就没有睡着,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嘴巴一瘪,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的脸上。
骆孤云只觉心尖尖都在疼,慌忙搂着人,深吸一口气,无措道:“月儿想哭就尽情哭吧......但只许在哥哥怀里哭,万万不能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伤心难过,否则......哥哥会心疼至死的......”
萧镶月边拼命点头,边哽咽道:“至多三年......月儿就回来......云哥哥一定要保重......若是上战场,更是要为了月儿顾惜自己......不可轻易涉险......”骆孤云用双手拂拭着他脸上的泪水,泣不成声:“月儿放心......哥哥定会好好的......月儿也是......独自在外面,哥哥照顾不了你......一切自己小心......”
自从决定去瑞典留学后,俩人还是第一次敞开心扉谈论此事。之前都怕对方难过,小心翼翼地回避。今晚搂着痛快哭了一场,反而畅快了些。道不尽的离愁别绪,情话绵绵,通宵达旦喁喁私语,了无睡意。
天已大亮,早上还有军务会议要开,骆孤云直接起了床。萧镶月也跟着要起,他连忙按住,疼惜道:“时间还早,月儿一宿未眠,再睡会儿罢。”萧镶月道:“这些天在跟艾克学习瑞典语言,耽搁了不太好。”骆孤云捧着他的脸,一副无限同情的样子,撅着嘴调侃道:“......月儿这模样,还是不见人的好......”萧镶月狐疑地瞪他一眼,蹬蹬蹬跑到卫生间照镜子,瞬间捂着脸惊叫:“云哥哥......这可怎么办才好!”
萧镶月一宿未睡,又痛哭一场,这会子眼睛又红又肿,像个桃子一般,的确难以见人。骆孤云安慰道:“月儿就安心睡觉,哥哥开完会回来陪你用午饭。艾克那边就通知他暂歇一日罢。”萧镶月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乖乖躺回床上。
骆孤云下楼,在门口驻足,侍卫队长伍方立刻小跑着过来,啪地立正:“总司令有何吩咐?”
“小少爷在休息,多安排几个侍卫在周边巡逻,任何人不得上楼打扰。”骆孤云道。赶着去开会,又吩咐管家洪叔给艾克去电话,通知他今日就别来公馆了。想想又对洪叔道:“你再给孙副官打个电话,就说月儿眼睛肿了,问他可有快速消肿的法子。”
军务会议在淮海路的沪山饭店召开。酒店富丽堂皇,比之和平饭店毫不逊色。这也是易寒在上海置下的产业,表面上是家豪华酒店,实则乃骆孤云军中在上海的秘密总部。弟兄几人建立的情报网络四通八达,连某司令的小妾与下属私通这样的小道消息都不会遗漏。骆孤云前段时间虽日日陪着萧镶月,对国内国际形势却是了如指掌。今日便是要与众将领分析局势,商讨应对之策。
侍卫队长伍方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神情紧张地向内张望,见总司令正在讲话,不敢打断。敛步走到易水面前,俯身耳语几句,立即退下。
骆孤云引经据典,借古论今,将当下的形势分析得深刻透彻。讲话结束,众将领报以热烈掌声。易水站起来道:“接下来大家自由讨论,形成的书面意见由伍秘书整理后,再呈给总司令过目。”
既定的议程是各将领分别向总司令汇报情况。骆孤云与易水长期配合默契,见他突然自作主张改变会议安排,心中了然,定是出了状况。
俩人步出会议室,易水急急道:“侍卫长来报,说月儿病得不轻。孙大哥和小秦还有卢师兄等人都已赶到公馆。”
骆孤云大吃一惊,早上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就病了?
沪山饭店距公馆有半小时车程,警车开道,数辆福特轿车风驰电掣般赶回公馆。尚未停稳,骆孤云便跳下车,直奔主楼而去。就见孙牧、艾克、卢汉坤、小秦都在主楼客厅,萧镶月脸红红地,坐在沙发上,见着他,脸更红了。
早上骆孤云让管家洪叔打电话给孙牧,询问让眼睛快速消肿的法子。孙牧和秦晓正在医院给萧镶月准备需要携带到瑞典的各种药剂。听说眼睛肿了,忙问为何会肿?洪叔也讲不明白。秦晓说艾克先生这阵子每日都与小少爷在一起,兴许知道原因。孙牧便打电话给艾克,艾克说自己也不清楚,只听管家讲月儿身体不舒服,今日不能上课。孙牧一听就感觉事情严重,月儿责任心极强,轻易是不会耽误学习的。特意请假,定是病得不轻。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与小秦一起赶去公馆。艾克与卢汉坤也都紧张了,再过几日就是出发的日子,此时病了如何了得?也都急急赶往公馆。
骆孤云和萧镶月住的主楼只有孙牧、易水、易寒等少数几人能够自由出入。侍卫长伍方见是孙牧,不敢阻拦,又听说是因月儿病了才赶过来的,吃惊不小。小少爷病了不及时禀报,总司令怪罪下来可了不得!不敢耽搁,当即前往酒店报讯。
孙牧奔上二楼卧室,见人躺在床上,抓起手仔细探脉,觉着脉象平稳,不像是病了的样子。正疑惑间,萧镶月已经醒了,揉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见是孙牧,连忙坐起,惊讶道:“孙大哥怎么来了?”孙牧见他脸色正常,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已猜着七八分。问道:“月儿昨晚没睡好么?”萧镶月不好意思道:“昨晚哭了一场,又和云哥哥说话说到天亮......”秦晓进到卧室,说卢汉坤和艾克听闻月儿病了,也赶来了公馆,这会子正在客厅候着。萧镶月连忙披衣起床,与孙牧一起下了楼。
搞清楚来龙去脉,才明白原来是闹了个大乌龙。萧镶月红着脸,不安道:“......月儿又给大家添麻烦了......”骆孤云爽朗一笑:“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人到得齐整,大家就在公馆一起用午饭罢。”
孙牧从厨房的冰窖里取了些冰块,用纱布包了,给萧镶月敷在眼睛上,红肿的情况已缓解许多。众人移步餐厅,边吃饭边闲闲地聊着。
“下周便是出发的日子,各项事宜可准备妥当了?”卢汉坤问道。
易寒道:“行李倒已备齐。只是三弟不放心只小秦一人跟着,又担心月儿饮食不习惯,想派几个侍卫和公馆的厨子一起跟去。因为临近出发,船票已售罄,此事正在协调。不过已通过大使馆那边与船运公司打招呼,应该没有问题。”
萧镶月瞪大眼睛抗议:“云哥哥......月儿去到那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带那么多随从......实在有些奇怪!”
艾克也道:“骆将军多虑了。瑞典国民风淳朴,和平安宁,将军安全无需顾虑月儿的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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