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太多了by莫晨欢

作者:莫晨欢  录入:10-25

言岫太不擅长言辞,他有多会打游戏,就有多不会说话。
从小就不会说,所以干脆就不说。只要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但有时不说话也是错。
养父会觉得他闷葫芦,别人家孩子能说会道,他太木讷。养母对他很宽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可一个家庭里孩子不招父亲喜欢,生活总是挺难过下去。
而且他还不务正业,学习很差,又爱打游戏。
起初是玩王者荣耀,言岫还在上小学就发现自己很有打游戏的天赋。他帮班里有钱的同学打排位,每上一颗星对方给他一块钱。
后来还打和平精英、DNF,市面上比较火的手游,他都玩过。
养父看他不顺眼,养母却很支持。言岫十四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养母抚摸他又短又刺的头发,语气柔和绵长:“学习是最简单的出路,但不是唯一出路。你只是没有学习的天赋,但你打游戏都能赚钱,多厉害啊。”
两人一前一后,一百多米的路,没两分钟就走完了。
白危伸手打开别墅花园的外门,这扇铁门偶尔会关,偶尔不关,队伍里的这种杂事全由花戎来管。
他们穿过花园。
花园里没养什么花花草草,全是乱七八糟的各种箱子杂物。
走到别墅大门前,白危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问:“这灯什么时候坏的?”
言岫说:“小花姐出差前好像提过这事,说门口的灯坏了得换。但是她第二天就出差了,可能就没人去管。”
别墅外反而有小区绿化带的路灯,缭缭绕绕的能照亮一点环境。进了自家别墅花园,反而全暗了。
言岫打开手机电筒,帮白危照亮大门上的电子密码锁,他说:“哥,袋子我拿吧。”
一声清润的嗓音让白危刚恢复清醒的脑子又晕了两秒,他垂眸去看言岫。
言岫就在他旁边杵着,一手拿手机打光,一手往前想拿东西。白危要输密码,拿打包袋就不太方便。
手机电筒要照亮的是电子锁的位置,这光就打得很低,映亮的是白危按在门禁上的手,以及光源后言岫的下半张脸和脖子。
他微微弯腰,尽量让电子锁上的数字显得很清晰。宽大的T恤领口立刻随之下落,露出一整个清瘦纤细的锁骨和大片胸口。
“……”
白危头往后仰,整个人要命地深呼一口气。
他尽力想让自己忘记刚才无意看见的东西,可秋夜冰冷的风吹着他的心口,他却越来越燥热。
见对方没回应,言岫又问:“哥,不给我吗?这样你方便开门,还是我来开?”
白危被他折磨笑了,他一把扯住言岫的手。
言岫身子一僵,抬头看他。
手机电筒微弱的余光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白危好像在笑,但眸底又黑又沉,酝酿着难以叙述的复杂情绪。他用指腹一点点摩挲言岫的掌心,然后用力地将纸袋的拎口塞进他的手里。
滚热的手指轻轻擦过冰凉的手心,言岫被他烫得嘴唇微张。
晚风穿进别墅的花园,黑夜寂静,只有太近的呼吸声,像缠在了一起。
白危忍不住,他一节节地将自己的手指摁进对方的指缝里,然后死死扣住。
紧密牵着的手没有一丝缝隙,对方炙热的体温像燎原的火,言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砸在门旁的墙上。他闷哼一声,粗糙的墙面让他皱起眉。
忽然,门里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我来了来了,你到哪儿了……哎呀我到门口了都!”
“吱呀——”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二队桃矢粗壮高大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门口。他一手拿着手机靠在耳边,嘴里还在和外卖员通话。猝不及防地看见白危,桃矢吓得虎目圆睁,结结巴巴地说:“DDDDDD、D神???”
他的手机里,外卖员嗓门洪亮。没过几秒,门口传来哒哒脚步。外卖员高声喊:“送到了啊!”
桃矢紧张得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去拿了外卖。等他回头,才看见站在门后的言岫:“咦,show神也在?你们刚回来吗?”
白危把两人缠着的手藏在了身后,他神情冷漠,淡淡道:“嗯,进去吧。”
Rose早就睡了,就秦宝天一个人在训练室里扯着嗓子直播。
桃矢拿到外卖,一进屋就连滚带爬地回去负一层。
白危将餐厅打包袋放进厨房的冰箱,他回头,言岫站在厨房门口,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凝着他,过了会儿,白危问:“你去打游戏吗?”
言岫摇头:“不打,太晚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言岫就算打游戏,最多也就打到两三点,没有必要。
白危嗯声,他走出厨房,目光在言岫的左手上顿了瞬。
上楼梯路过二楼,一队训练室的门开着。秦宝天背对着门,嘴里叫嚷“唧唧歪歪什么呢,和老子的A大说去吧”。白危和言岫默契地没有停留,直接往上走。
等走到四楼,秦宝天吵闹的声音渐渐远了点。
楼梯间的声控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一层层亮,又一层层暗。
白危双手插着裤兜,背影高瘦,一头白毛用理发喷雾打理过,乖张地落在耳后,露出耳垂上刺眼的钻石。
他一走路,左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晃荡作响,静寂的楼梯间空空旷旷,就这点哐啷声打破宁静。
言岫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他始终低眼去看台阶,脸上没什么表情。
“卧槽你他妈是人啊!搁这埋老子多久了,你他妈土豆地雷啊!!!”
秦宝天暴躁的怒吼让言岫倏地清醒,他一下子停了脚步。
白危刚要走到五楼,突然听不到身后的脚步,他回过头。
言岫瘦削的身子立在四楼半的平台上,他低头,发丝挡住脸庞,就露出一张尖细的下巴。
白危皱眉,走下楼梯,问:“怎么了?”
“哥。”
言岫突然开口,他仰起头,楼梯间昏昏暗暗的光从他头顶落下,每根发丝都被晕黄的暖灯映出金色。
白危倏然停步。
言岫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空气眨眼间凝固。
言岫定定看着他,一双清浅的眼瞳微微漾着潋滟的光,他声音很轻,却又问了一遍:“我觉得,你是不是……”
白危猛地两步走下楼梯,他按捺不住,疾风暴雨般一把将人摁进怀里。
言岫的声音停了。
楼下,秦宝天摔键盘的声音刺耳烦躁,可是楼上却很静,言岫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小岫。”
温热的呼气声钻进耳窝,言岫被圈进这样滚烫的怀抱里,嘴唇变得干涩。
白危低沉地笑了声,他一字一句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墅里又吵又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同时在两人的心脏里炸开,白危紧紧抱着这个人,少年削瘦的身子硌得他胸口有点疼,但他舍不得松手,恨不得将这个人揉进骨髓。
言岫慢慢将脸庞埋进他的肩窝里,忍不住,也伸手抱住了他。
他满身满心全是白危的味道,他闭上眼。上一次被人这样紧拥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经记不得人类这样温暖的体温。
蓦地,言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抵上了他的腰。
“别说话。”白危按着少年的后脑,想将人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声音沙哑:“让哥抱会……不弄你。”

他身子僵住,呼吸急促起来。
言岫没谈过恋爱,但肯定看过片。初中的时候有同学神秘兮兮地喊他去看个好东西,他以为是什么新出的游戏。结果到了对方家里,几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召集的同学打开电脑,他才明白是什么。
但他没怎么看就走了,看片不如打游戏。
白危拥着他,瘦长的手指紧紧摁着言岫的后脑,每根手指都嵌进他的头发,穿插其中。
他掌心炙热的温度让言岫喉咙干涩起来,他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将脸藏进白危的肩里。
等到那东西渐渐下去,白危才松开他。
楼下,秦宝天一会儿狂笑、一会儿怒吼。
秦宝天:“今天再打一局就下了。D神和show怎么没播?他俩出去吃饭了,不是夜宵……怎么不带我?哎哟喂问得好啊,怎么就不带我呢啧啧啧。”
白危嗤笑:“傻逼。”
秦宝天不知道白危和言岫已经回基地,他叽里咕噜地说着白危坏话。
OLG粉丝早就习惯自家突击位和信息位的相处模式,秦宝天堂而皇之地说:“这弹幕几个意思,我背后骂Danger?开什么玩笑,我当面也敢骂他!”
但是提到言岫,秦宝天转换画风:“Show不一样,show是个好宝宝。我偷偷跟你们说,他不抽烟不喝酒……还没谈过恋爱!”
-是啊,都没谈过恋爱。
白危的手还放在言岫的腰上,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一下。
感受到腰间的动作,言岫抬眸看他。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白危被他看得只觉身体又燥热起来。半晌后,他啧声,无奈只能彻底把人松开。
他牵着言岫的手,两人一起往楼上走。
半层楼的台阶一共十二级,白危走得缓慢,但总归得走完。
两人站在五楼的走廊,四目相对。
言岫默了默,说:“那我回去了。”说着,他松开白危的手,转身往右走。
没走两步,白危喊住他:“小岫。”
言岫回头。
昏黄灯光下,少年的眼睛清清浅浅的,眸底的光却很沉。
白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他,他慢慢抿唇,接着笑了,问他:“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服?”
言岫愣了下,似乎没懂对方怎么问这个问题。他说:“都行。”
白危:“黑的喜欢吗?”
言岫:“喜欢。”
“白的呢?”
“喜欢。”
“棒球服,我那件蓝白色的外套。”
“喜欢。”
“我呢?”
“喜欢。”声音倏地停住,言岫诧异地看向白危。
白危半靠在走廊的墙壁,他双手抱臂,侧头朝他笑。
白危今天确实盛装打扮过,每根头发都用卷发棒夹到该待的地方,再用喷雾定型。本身他脸蛋又长得太好,就这么轻轻坏坏的笑,让人完全生不出恶感,哪怕明知道这个人刚才埋了一堆雷,就等着最后一句表白。
他明明白白的,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言岫望着白危,良久,他神色平静,声音清润:“不是喜欢衣服,就是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哥?”
白危唇角的笑戛然而止。
他低声骂了句“操”,再也忍不住又走上前,把这个人抱进怀里。他紧紧拥着言岫,抱得很紧,两人间几乎没有缝隙,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
但他的动作却很温柔,言岫完全没觉得痛,只觉得另一个人滚热的体温好像要把他炙烧干净。
言岫嘴唇翕动,他抬起手,慢慢环上白危的腰。
四下寂静,两人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似乎融为一体。
白危低哑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喜欢……很喜欢你。”
第二天是周一,没有训练赛。
之前几天忙着每天熬夜练枪,一直没睡到好觉,言岫起床晚了些。
他本以为昨天晚上回去后会失眠,可是没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隔壁是Rose很轻的呼吸声,那声音还没有他胸膛里的心跳声响亮,但是他就这样睡着了。
言岫先去一楼吃饭,王阿姨给他专门留了饭菜。
看到他慢吞吞吃饭的样子,王阿姨关切地问:“你是打小吃饭就这么慢吗,还是家里教的,让细嚼慢咽?”
言岫微愣,回答:“没,我不喜欢吃饭。”
王阿姨摇摇头:“怎么还有人不喜欢吃饭啊。你平时吃的就少,又吃得慢。快三个月了,才养这点肉。得多吃点,你看看你这瘦的。”一边说,她一边又去厨房给言岫热了道汤。
吃完饭,言岫走进一队训练室,除了他,其他三个人竟然都在。
言岫看到白危,脚步顿了下。他乖乖走到自己位子上,拉开椅子、弯腰开机。
从言岫走到训练室门口的那一秒起,白危的目光就粘在他身上,一路目送他走到自己身边。
言岫刚开完机,还没打开游戏,白危就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白危问:“想喝什么?”
言岫微怔。
白危笑了:“拿着。”他又晃了晃手机。
言岫接过他的手机。
白危的手机还没解锁,言岫本想还给他,但他说:“密码是我生日。”
他说这话时全然没想过言岫知不知道他的生日,但言岫也没问,直接输入四个数字。
-0119。
锁屏果然开了。
手机一亮,言岫还没去找外卖软件,就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墙纸照片。
背景是上海某高级餐厅,清隽的少年稍稍侧头,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镜头外的某个方向,正在发呆。
言岫心中一动,他垂下眼睛,不由抿了抿唇。
白危支着下巴看他,嘴角笑意更盛。
秦宝天正在看番,他注意到言岫这边的动静,立即摘下耳机:“沪少又请喝下午茶?来来来,我要喝喜茶,渴死我了!”
白危睨他一眼,冷笑:“你喝个屁。”
秦宝天怒道:“干嘛,只请show不请我?哎哟好难猜啊,为什么只请人家show不请我呢……”
白危嚯了声,往后一仰:“不难猜啊,我又不喜欢你。”
言岫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僵。
秦宝天的耳机“哐当”掉在桌上,Rose也吓得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
两人齐刷刷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危。白危落落大方,他十分得体地朝两位老队友投去友善的微笑,又问:“有问题吗?”
秦宝天、Rose:“操!!!!!!!”
十分钟后,猫爪就连发三条微信,把白危喊去办公室。
白危走进经理室,非常自然地坐上沙发:“你消息来得还挺快。”
猫爪走到他面前,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全看了一遍。接着他又翻开手机,再看了一遍Rose刚才发给自己的情报。猫爪疯狂挠头,幸好他是短发,发型只是略显凌乱。
猫经理深呼吸,再呼气,平复心情后,问:“你对show表白了?”
白危皱眉,耐心地纠正他:“我们应该是互相表白了。”
猫爪两眼圆瞪,他万万没想到还能开发另一条新情报:“他妈你们俩谈恋爱了?!!!”
“你别老说脏话,文明点。”白危接着问:“这事很不可思议吗?我和言岫谈恋爱——七个字至于这么震惊?”
猫爪:“我文明你妈!这他妈换谁谁不震惊啊?!昨天,你俩还是只说要出去吃饭。一个晚上过去,你们他妈就开始谈恋爱了?你干什么了,show怎么就和你谈恋爱了?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白危翻了个白眼:“他喜欢我。”顿了顿,他冷笑补充:“上个月就和你说过,他应该是喜欢我,你不信。”
猫爪:“……”
毕竟打过世界级比赛、组建过顶级战队,猫爪经历太多人生风雨,心理承受能力极佳。
他很快转换心态,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吐槽道:“你上个月说show喜欢你,这事谁会信,我肯定以为你说骚话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gay,show还没谈过恋爱,你平白无故就说人家喜欢你,谁信啊?反正我不信。”
白危摊手,懒得和他争辩:“现在你信了吧。”
猫爪揉了把脸,感叹:“才十九岁,不抽烟不喝酒还没谈过恋爱,长得那么水灵灵的,游戏还打得猛,性格也好。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太畜生了啊!”
白危很理解他仇恨难耐的心情,安抚他:“别太嫉妒,嫉妒也没用。”
猫爪:“……”
猫爪开始说起正事,他神色严肃起来:“你昨晚没对人家做什么吧?”
白危讶异道:“刚表白在一起就做什么,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当人?”
猫爪:“那可不好说,你在我心里反正从来不算人。”
今天心情好,白危随他辱骂,完全没反驳的意思。
猫爪郑重道:“你不许和show上床。”
白危错愕地看他。
猫爪却盯着沪少,一个字一个字又强调了一遍:“你不可以和show上床,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现在还在常规赛期间,每周都有比赛和训练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gay是怎么做的,自从知道少爷您是gay,我煞费苦心,查了不少关于gay的资料,还看过gay片。”
白危这下彻底震撼住了,他用看待稀有动物的眼光看着猫爪,拱手抱拳,敬佩道:“我都很少看片。”
猫爪:“……那他妈是我想看吗?我直的,纯直男!要不是为了你,OLG的摇钱树,我能去看那玩意儿?”
白危:“不好说。”
猫爪:“……”
猫爪怒吼:“你他妈真是个畜生啊!!!”
白危这样的人被骂习惯了,他没觉得有被侮辱。
猫爪苦口婆心道:“男人做爱的方式还是有点——”他勉强想了个说辞,“有点激烈。我看那些片里,还有网上的资料都说,男人第一次做完,肯定得有一两天不舒服。show要打比赛的,万一身体不适发挥不好,那怎么行。”
他做结论:“你不可以拐他上床,反正常规赛期间不行。至少得等到常规赛结束,到决赛期间有半个月的空闲。那个时候你们可以做。”
“……”
白危轻叹一声,无语扶额。他从没想过打个职业,连和对象做不做爱都得被俱乐部管。
猫爪:“你离他远点,反正不能做。”
白危好笑地问:“为什么是我离他远点?”
猫爪理所当然道:“你是什么人,show是什么人?show懂什么?你少勾引他,那就万事大吉!”
白危却蓦地笑了。
他合上眼,脑海里立即闪过言岫那双直勾勾望着他的眸子。
白危站起身,意味深长地对猫爪说:“那可不一定。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那么单纯无知,他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也不会随便地任人摆布。这个小孩啊……”他忍不住笑道:“坏得很。”
猫爪没明白他的话:“你说什么?”
白危摇摇头,没再解释。
他昨晚上活生生洗了两遍澡,他的小孩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走到经理室门前,白危正要去拉门。忽然他想起什么,回头说:“别让他和锋哥住了,和我住呗。”
猫爪:“……”
猫爪咬牙切齿道:“秋季赛结束前不行,防止你哪天晚上突然兽性大发!”
白危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有道理。”
猫爪大惊:“你他妈还真想做什么!!!”
白危哈哈直笑,推门离开。

关上门,经理办公室的门底缝里传来猫爪故意声张的辱骂。
“禽兽禽兽禽兽禽兽,这他妈是人我吃!”
猫爪刻意说得很大声,生怕白危听不见。白危也不以为意,他双手插着裤兜,两三步就下了楼,不屑地嘲讽:“想和男朋友做爱也能叫禽兽?而且不是没做么。”
没做都被骂禽兽,真做了那成什么了?
白危摇头:这些单身狗没对象,看到别人谈恋爱,确实很容易心理扭曲。
白危回到一队训练室时,秦宝天和Rose已经从猫爪口中得知两人开始谈恋爱的事实。
白危对言岫心怀不轨,是OLG很多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但言岫居然就这么轻松、简单、不加设防地让这畜生得手了,秦宝天和Rose都恨铁不成钢,后槽牙都咬碎了。
白危回来前,秦宝天就问过言岫:“你怎么就看上白狗了?”
Rose也问:“他没威胁你吧?你别因为小白在队里地位高,就从了他。虽然他是OLG太子爷,但咱们不能屈服于他的淫威。”
言岫哑然无言。
他从没谈过恋爱,没想过第一次谈恋爱就碰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把头埋在电脑里,戴上耳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白危的脚刚踏进训练室,秦宝天和Rose的蛐蛐声戛然而止。两人老老实实地坐在电竞椅上,戴着耳机,一个看动漫一个听歌刷抖音。
言岫已经点完奶茶,他把手机还给白危。
白危低头看了眼屏幕,诧异地问:“没直接下单吗?”
言岫:“你不喝吗?”
“我从来不喝奶茶,太甜了,不加糖也甜。”白危走到言岫身后,看见他的显示器上居然是一个抖音主播的直播间,没在玩三角洲。白危看了几秒,问:“这是谁?”
言岫退出全屏模式,露出主播的ID。
“一个很厉害的单三主播,叫’风趣’,是财哥给我推荐的。财哥说来福电竞上个月举办了一次陪玩护航的三角洲比赛,’风趣’拿了冠军,一下子就爆火了。他挺有东西,很厉害,财哥推荐我来看看,说这个人枪很稳,A大巨准,对点位和架狙的时机也有一些特殊的思路。”
秦宝天闻言摘下耳机,满脸不服,嚷嚷道:“能有多厉害,让我看看。”
秦宝天点进“风趣”的直播间,弹幕立刻刷屏,全发现OLG-情宝来了。结果他才看了两分钟,风趣一发腰射A大,精准单杀一支全装护航队。
秦宝天震惊:“卧槽,是有点东西啊,去青训能当新人王了。”
白危站在言岫身后,敛眸看了会,点评:“操作是不错,和小枪的打法很像。但这种打法不适合团队,更适合直播,观赏性强。”顿了下,他俯下身,在言岫耳边轻声地问:“有我厉害吗?”
言岫微微一怔,回头去看他。
距离太近,白危的呼气声从他的脸颊上轻轻擦过,言岫几乎感觉自己脸上的绒毛都被对方吹拂起来。
四目相对。
言岫顿了顿,实话实说:“没你厉害。”
白危笑了,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嗯呐……你老公最厉害。”
训练室里还有其他人,白危声音很轻,对面的秦宝天和Rose都没注意。
他说完就走回自己的位子,言岫握着鼠标的手过了几秒才放松。
白危翻看言岫点的外卖,发现他就点了一杯奶茶,还是最便宜的基础款。
白危问:“就喝这个吗?”
言岫没转头看他,只盯着自己的屏幕。他已经把风趣的直播间关了,正在靶场里配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声音平静:“嗯,喝这个就行。”
白危盯着他漂亮的侧脸看了半天,可惜言岫压根不看他。
白危无奈叹气,心里知道小孩大概是害羞了。他又问了句:“不吃点什么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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