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盘土豆,泛滥成灾的土豆!
照出满满五大盘、黄金一样的土豆上!
林小饱举起小手,更正道:“我们家带的是薯片,不是土豆。”
三个毛从旁边探出脑袋,也纠正他:“就是土豆!就是土豆!”
“不是!不是!”
“就是,就是!”
“是……”张爷爷想打圆场,对上林小饱倔强的小眼神,又改了口,“不是,小饱带的不是土豆。”
好没有原则一爷爷,这种事情都能睁眼说瞎话。
三个毛皱起眉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林小饱坐在椅子上,翘了翘双脚:“张爷爷带的也不是土豆。”
三个毛又问:“那是什么?”
林小饱举起小手,大声宣布:“是马铃薯!”
“对。”张爷爷笑出声来,“小饱真聪明。”
大美小美齐声道:“那我们带的也不是土豆,是地瓜。”
“嘿嘿!”
三个毛瘪了瘪嘴:“既然这样——”
红毛端起土豆片,黄毛拿起筷子,在上面戳了两个洞。
绿毛解释道:“我们带的也不是土豆,是莲藕,是藕片。”
正巧这时,电磁炉上锅开了。
胖叔胖婶赶紧招呼他们:“好了好了,不要再‘土豆’来‘土豆’去了,锅开了,看看先下什么。”
锅底本来是清汤的,只有两块萝卜、一点芹菜,一眼望得到底。
还好他们都带了荤菜。
三个毛连忙要把方便面拆开:“来来来,红烧牛肉面,正好把料包放下去!”
“不要!不要这个!”
年纪稍大一些的张爷爷和胖叔胖婶,集体反对。
“方便面的油不健康,臭得很,放下去毁了一锅汤!”
“那……”
张爷爷起身张罗:“鸡肉放下去煮,我这是家养的土鸡,健康。”
姐妹两个也说:“还有火锅丸子和金针菇,一起放下去,做菌汤锅底。”
“行吧。”
半盘鸡肉、半盘丸子,全部放进锅里。
原本烧开的锅,马上安静下来。
电磁炉火力被调到最大,嗡嗡作响。
至少还要再等二十多分钟。
趁着这个时间,张爷爷给他们发杯子。
啤酒会送的小玻璃杯,一人一个。
家庭装的大瓶可乐,“噗嗤”一声被打开,从桌子这边,传到桌子那边,每人都分到一杯。
喝到可乐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丧尸爆发明明才两个多月,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好久好久,都没喝到可乐这种现代饮料了。
“爽!”
林早捏着纸杯,抬起头,一口气喝干净。
低下头,张爷爷拿着一根吸管,递给他,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傅骋。
傅骋可乖了。
小早让他安静坐好,不许乱动,他就乖乖坐好。
小早让他戴着止咬器和口罩,不许摘掉,他就乖乖戴着。
他好像一条狼狗,蹲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林早,一会儿林小饱,一会儿又看看小狗。
虽然不能吃东西,但还是蛮高兴的。
只要和小早、小饱在一起,他就高兴。
林早看了一眼张爷爷,猜测着他的意思,试探着接过吸管。
他又倒了半杯可乐,插上吸管,然后拉开傅骋的口罩,把吸管从止咬器缝隙里塞进去。
傅骋不懂,林早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喝!快喝!
邻居们沉默着,纷纷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瞎子,他们是瞎子。
林早抿了抿唇瓣,小声解释:“那个……骋哥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
声音太小,像是说给邻居们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反正他说了。
傅骋把可乐喝完,林早赶紧把吸管收回来。
原本静止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邻居们再次活跃起来。
“快拿勺子,把泡沫捞一下!免得太腥。”
“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
“再煮一会儿,煮熟点!”
老人家总是特别在意这些。
东西煮老了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煮熟。
“现在这个世道,要是吃坏了肚子,可没有药治你们。”
所有人都握着筷子,直勾勾地盯着锅里浮浮沉沉的彩色丸子。
灾难之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吃,甚至还嫌弃它不健康。
现在就不怕了。
现代工业的味道,就是最好的。
趁着这个时间,林早把家里带来的两头蒜扒了,分给大家。
一人一瓣,再加点酱油陈醋,就是完美的火锅蘸料。
又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实在是馋得不行了。
“可以了吗?可以了吗?丸子都浮起来了,可以吃了。”
“有没有能做主的人,可以吃了吗?”
“不要急,我先尝一个。”
张爷爷管控着勺子,不发给他们。
他捞起一个丸子,用筷子戳开。
滚烫的蒸汽马上窜了出来,张爷爷尝了一口,把勺子递给他们。
“拿去拿去。”
“耶!”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半盘丸子本就不多,十多个人分,一个人就分一两个。
林早给林小饱捞了根蟹味棒,又分别给自己和傅骋捞了颗鱼丸。
傅骋暂时还吃不了,林早就放在他碗里,想着回去了再……
一双筷子像蛇一样,从角落里探出来,戳走鱼丸。
傅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鱼丸从眼前逃走。
最后被林早张大嘴巴,一口吃掉。
林早闭紧嘴巴,假装无事发生,实际上正鼓着腮帮子,使劲嚼嚼嚼。
太好吃了!
既然骋哥放在碗里不吃,那他就吃了!
不到三分钟,火锅丸子就被扫光了。
张爷爷不爱吃,还特意把自己那份给了林小饱。
紧跟着,是各种肉菜。
提早腌制的里脊肉,放进笊篱里,简单烫一烫,又嫩又滑。
铁罐装着的午餐肉,一块一块,全部挖出来,带着大颗大颗的猪肉粒,咸香扑鼻。
还有最早放进锅里的鸡肉,散养的公鸡,肉有点硬,纤维有点粗,很有嚼劲。
这些东西,同样是一人一小口,吃了跟没吃一样。
这个时候,林早从家里带来的手工面,就派上用场了。
手工面,加上泡面,加上扁食,再加一点生菜。
放下去一起煮,就是一份简简单单的云吞面。
虽然肉菜不多,但是主食管饱。
就算主食不够,他们还有那么多土豆呢。
电磁炉火力加到最大。
锅里咕嘟咕嘟,一刻不停地冒着泡,
滚烫的蒸汽腾腾升起,他们围坐在桌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谁想吃莲藕片?”
其实是土豆片。
“谁还想吃面条?”
其实是土豆丝。
土豆丝提前泡过水,煮出来脆脆的。
土豆块没有泡过水,煮出来软软糯糯的。
张爷爷煮了两块土豆块,用勺子捣成泥,再加上一勺煮过很多肉的汤底,给林小饱尝尝。
“嗯!”林小饱刚吃了一口,就开始摇头晃脑,“好好吃啊!和肯德基的土豆泥一模一样!”
“肯德基爷爷,我也要吃土豆泥!”
“我也要吃!”
林早端着碗,两姐妹和三个毛也端着碗,在旁边排队。
“我们都要吃!”
热气腾腾之间,有人举起杯子。
“来!”
紧跟着,其他人都端起玻璃杯。
一声脆响,碰在一起。
“恭喜发财!”
“现在发财有什么用?应该说‘出入平安’!”
“发物资财啊!”
“都说都说。出入平安,恭喜发财!”
窗外一片漆黑,风声呼呼刮过,似乎又要下雨了。
屋子里却热闹非凡,温暖舒适。
所有人齐声道:“幸福街全体,继续幸福!”
一顿火锅,吃到了快十点。
所有菜品全部清空,五大盘土豆也被吃得精光。
林小饱早就吃饱了,跟爸爸说了一声,就跳下椅子,和同样吃饱的小狗一起玩。
现在玩累了,又跑回爸爸身边,抱着爸爸的腿,靠在爸爸身上,眼睛一闭一闭的,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爸爸,我困了。”
“好,马上就回去了。”
林早把他抱起来,交给傅骋,让傅骋抱着。
“那我们就散了?”
“散了散了,都没菜吃了。”
“汤都喝光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收拾面前的碗筷碟子。
“碗筷碟子就放在这儿吧,下次吃火锅再拿出来用,省得搬来搬去的。”
胖叔道:“可不能天天吃火锅,过瘾是过瘾,就是比自己在家吃,吃的分量多多了。”
“就是。”胖婶附和,“我们家现在都不吃晚饭的,天一黑就上床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红毛问:“叔,明天要不再出去一趟?再找点吃的?”
“行啊。就是不知道该去哪,超市都被搬空了,上次去乡下,也没找到粮食。”
“你说,丧尸没爆发之前,城里的食物储备肯定是够的,怎么丧尸一爆发,食物就跟凭空蒸发一样,全都没了?”
“大家都囤着货呗,藏家里了。”
“出去逛逛吧,说不准……”
话还没完,张爷爷似是随口道:“实在不行,就该开始种菜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眼睛一亮,抬头看去。
是啊!种菜!
找不到现成的食物,他们可以自己种嘛!
张爷爷又道:“正好现在是春天,要种菜得抓紧。”
姐妹两个皱起眉头:“可是……我们这儿都是水泥地,怎么种?”
“去外面种。”
“被人偷了怎么办?”
“那就弄几个大箱子,去外面山上挖点土回来种,搞种植箱。”
众人说着说着,又没忍住坐了下来,继续讨论。
林小饱趴在傅骋怀里,“哼哼”了两声。
林早摸摸他的小脑袋,让他继续睡。
“那种什么呢?水稻小麦这些肯定种不了,白菜萝卜这些又不顶饱。”
“种——”
所有人对视一眼,同时开了口!
“种土豆!”
林早转过头,看向张爷爷,认真询问。
“张爷爷,种土豆难不难?对晒太阳浇水这些,有没有要求?”
“不难。”张爷爷想了想,“土豆好养活,有土就能长。”
“那在箱子里能养吗?花坛呢?花盆呢?”
“大点的箱子应该可以,花盆估计不行,土不够。”
“那土豆多久能收获一次?一年能种几茬?”
“这个……”张爷爷掰着手指头,大概算了算,“种下去,大概两三个月就能收。”
他继续道:“至于一年能种几茬。这个我倒是没仔细算过,都是发芽了就种下去,温度够了就能长。”
林早接话道:“那就是冬天不能种,其他季节都可以。”
他们这里是南边,春夏秋三季都挺热的。
“差不多。”
林早点了点头,把这些要点都记在心里。
“这样看来,种土豆是最合适的。”
“对……”
三个彩毛格外激动,忙不迭打断他们的对话。
“对对对!说种土豆,就种土豆!不要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
“具体怎么种,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干爷爷再教我们。”
“我们三个明天就……不,我们今晚,等会儿就开车出去,挖点土回来。”
张爷爷举起拐杖,往他们身上,一人戳了一下。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着什么急?还打断别人讲话,没礼貌。”
三个毛连忙躲避求饶:“干爷爷,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林早抿了抿唇角,思考片刻:“其实……也不一定要去外面挖泥土回来。”
众人疑惑:“没有土,怎么种土豆?”
“那你们都忘了?”林早抬起手,指着窗外。
见他们还是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林早又提高音量。
“街上、外面、就在那边,有一个大花坛啊!”
众人眼睛一亮,这才明白过来。
对啊!花坛!
在他们这个小城市里,别的基础设施都一般,就是绿化做得好。
街道两旁、人行道上,都种着树。
马路中间、车道分隔,用的都是花草。
幸福街上,当然也有一个大花坛。
不过,不知道是相关部门规划之后,又忘记了,还是指望住户自己种点东西,填补空白。
花坛里面满满当当、郁郁葱葱,都是泥土和杂草。
现在他们要种东西,直接把花坛清空,不就好了?
“对,有道理。”
“小林,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转得快。”
胖叔道:“三个毛的脑子就不怎么样,把头发染成这样,对智商还是有损伤的。”
三个毛和两姐妹齐刷刷抬起头,很是不满:“诶!”
张爷爷抬起手,依次按了一下他们的脑袋,就像对待小孩一样。
胖婶也道:“不过,那个花坛在外面,我们晚上睡觉,不一定能看住。万一有人爬进来搞破坏、偷土豆,可怎么办?”
“总不能种土豆三个月,我们这三个月都提心吊胆的,派人守夜,这样人也熬不住。”
林早又想了想:“那就只好把土豆分开种,花坛这边种一点,我们再弄几个箱子,在楼顶种一点。”
“还是得出去挖点土回来。而且,种在谁家楼顶呢?”
这年头,土豆就是金块,粮食就是生命。
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想把自己的命牢牢抓在手里,不想白等两个多月。
可以理解。
“就种在——”
林早再次环视四周,目光从邻居们脸上扫过。
他竖起手指,指着楼顶。
“仓库楼顶!”
“楼顶晒得到太阳,也淋得到雨水,方便种菜。”
“四号楼位于我们所有人的家中间,方便看守,也很安全。”
“种菜的泥水很有可能会腐蚀楼板,放在谁家里都不好,正好仓库不住人。”
“怎么样?”
众人一致同意:“行!”
“明天就准备起来。”
“该挖土的挖土,该清理场地的清理场地,该……”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忽然,张爷爷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咳咳……我……”
“嗯?”大家都转头看向他,“爷爷,怎么了?”
“我……”张爷爷顿了顿,轻声道,“我老头子,也不常种土豆,要是种不成,你们可别怪啊。”
“当然不会!”邻居们连连摆手,“我们全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怪你?”
“实在怕的话,就先种一点,大家先琢磨琢磨。”
“那是当然!”
邻居们商量半天,最后说定了。
林早和张爷爷,分别从家里拿一个大塑料筐出来。
明天一早,三个毛就带着塑料筐,去外面挖泥巴。
剩下的人,留在街上,清理花坛,给楼顶接水管。
每家每户,至少拿出三颗已经发芽,或者即将发芽的土豆(重量不得少于1.5斤,每颗土豆上的芽点不得少于3个)。
种在花坛和楼顶的土豆,属于街区共有,所有人轮流照顾。
如果成功,收获的土豆,按照成年劳动力的人数均分。
万一失败,损失共同承担。
如果有人愿意在家里跟着种,那么自己负责,盈亏自负。
口说无凭,他们决定立下字据。
张爷爷回家去,拿来纸笔,递给林早。
其他人把用过的碗筷收拾一下,桌子也擦干净了。
灯光昏黄,林早端坐在圆桌前。
他拧开钢笔,放进墨瓶里,让墨汁浸没笔尖,吸饱了墨。
林早握着笔,笔尖在白纸上扫了扫,酝酿片刻,最后落笔。
“幸福街……土豆种植协定……”
“一,此次土豆种植,秉承自愿原则……”
“二,土豆种植地点为……”
笔尖刷刷,林早一边念,一边写,一脸认真。
邻居们收拾好了碗筷,甩了甩手,回过头。
他们不自觉地被吸引,走上前,围在林早身边,看着他写字,却又很自觉地不挡住光。
傅骋双手抱着林小饱,双脚夹着小狗崽,就坐在旁边。
林小饱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不抱着根本坐不住。
小狗有点人来疯,不夹住它,放任它到处乱跑,冷不丁绊别人一跤,就不好了。
说不定还会被一脚踩死!
所以林早和邻居们热烈讨论的时候,傅骋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照顾好儿子和小弟,安静坐着。
他可是温柔似水、不骄不躁的好丧尸!
不像其他老公,老婆聚会,还没说两句话,就吵着要走。
傅骋坐在旁边,看着林早。
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他看得出了神,抱着林小饱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一些。
“唔……大爸爸……”
林小饱被他弄醒,揉了揉眼睛。
他刚准备表示不满,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家怎么这么安静?气氛怎么这么严肃?
他们在看什么?
林小饱回过头,顺着所有人的视线看去。
只见林早坐在人群最中间,一脸认真,正写着什么东西。
暖黄的灯光,从林早头顶照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
好像给他戴上一个天使的光圈。
林小饱揪着傅骋的衣服,傅骋也抓着林小饱的衣服。
父子两个,看得都很认真。
因为他的小早/爸爸,正在闪闪发光呢!
半个小时后,林早写好五份协定,张爷爷分给所有人。
一户一份。
一行人在桌前坐下,按照顺序,传递仅有的一支钢笔,轮流签字。
每个人都很认真,板着脸,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好像在签署决定人类生死存亡的重要文件一般。
终于,协定签署完毕。
所有人最后看了一遍属于自己家的这份协定,都特别满意。
张爷爷宣布:“行了,大家各自把协定收好,回去休息,明天开始种地。”
“行!先走了!明天见!”
“拜拜!”
一行人挥手道别,就各自回家去了。
从四号楼到三号楼,不过短短几米的路程。
林早拉着傅骋,傅骋抱着林小饱。
小狗跟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曲线前进。
晚风沉静,月光温柔,都落在他们身上。
丧尸爆发之后,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候。
林早抬头看了一眼傅骋,朝他弯起眉眼,随后操纵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傅骋也朝林早笑了一下,越发握紧了他的手。
爱人在身边,孩子在怀里。
围墙很坚固,房子很暖和。
今晚吃了火锅,以后还会有土豆吃。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一家三口出门前,都洗过澡了。
清汤锅的味道不重,淡淡的味道还挺好闻。
回到家里,他们换上睡衣,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好梦,梦里都在吃土豆。
第二天,林早想着今天要干活,定了闹钟。
一家三口早早地就起了床,但他们还不是起得最早的。
天还没亮,张爷爷就起来了,给他们煮了粉干,当开工饭。
三个毛和胖叔快速扒拉了两盆,带上铁锹筐子,就开着面包车,出去挖泥巴了。
姐妹两个起得稍微迟一些,和林早一家差不多。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也就开始工作了。
姐妹两个拿着扫帚,去仓库里面扫扫地。
既然要在顶楼种菜,以后少不了要去仓库里面,弄干净点,对他们也有好处。
林早一家三口,则围上围裙,戴上手套,穿上水鞋,踩进花坛里,拔掉里面的野草。
林早蹲在花坛边,演示给傅骋、林小饱和小狗看。
“必须把根拔干净,丢到外面去。否则野草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拔了没多久,又会长出来。”
花坛里泥土板结,太过坚固,拔起来不是很轻松。
所以林早找张爷爷要了一把镐头,让傅骋先把泥土挖开一些。
等待期间,林小饱带着小狗,在草地里来回穿梭。
“哇,爸爸,这个草比我还高!”
“汪!”
“爸爸、大爸爸,猜猜我在哪?”
林早叹了口气,故意说:“小饱,小心里面有虫子。”
“啊?”林小饱大喊一声,赶紧从花坛里跑出来,“哪里?哪里有虫子?”
“这里!在这里!”
林早一把抓住林小饱的小肉胳膊,咯吱咯吱。
林小饱被爸爸抓得有点痒痒,没忍住傻笑起来,扭了扭身体。
“不要乱动。”
“爸爸,你挠我痒痒!我忍不住啦!”
“不是爸爸在挠你,是虫子在咬你!”
“就是爸爸……”
林早咯吱了半天,最后握起手,用力一捏:“抓住了!”
林小饱赶紧踮起脚:“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林早却没给他看,只是捏着拳头,往边上一甩。
“不要看,虫子有什么好看的?好了,丢掉了。不许在里面乱跑,里面不仅有虫子,说不定还有冬眠的蛇。”
“什么?”林小饱小脸白了,嗓子也破了,“蛇?!”
“对呀。”林早捏捏他的小脸蛋,“可能会有噢,万一你踩到蛇尾巴,蛇跳起来咬你怎么办?万一不小心踩到蛇蛋,蛇妈妈也咬你怎么办?”
林小饱更害怕了,躲在爸爸身后,瑟瑟发抖。
“等爸爸和大爸爸清理完了,你再去里面跑。”
“嗯嗯。”林小饱紧紧抱住爸爸的腿,用力点头。
爸爸保护他!
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早转过头,看向傅骋。
“骋哥,五分钟了,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话还没完,傅骋扛着镐头,砍倒最后一片杂草,回头看向他。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傅骋沾着汗珠的头发和手臂上,折射出不一样的光。
而他的身后,是一大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花坛。
傅骋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早?”
怎么了?小早和小饱站累了吗?要休息吗?
正好他差不多干完了,护送他们回家去。
林早不敢相信,眼睛睁得圆圆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骋哥,不愧是你,老式糙汉。”
其实主要是傅骋在流汗。
傅骋上身穿着破烂风工字背心,下身穿着硬邦邦工装短裤,脚踩无花纹平底人字拖,双手扛着铁镐,就站在花坛里。
铁镐被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