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by山代王

作者:山代王  录入:11-12

江淮顿了一下:“……嗯。”
励志歌曲环节其实就是唱歌,21班趁班主任没在提前嗨了一会而已。
“下面是励志歌唱环节——”广播一分钟后才播响。
江淮明白过来,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负责点歌&领唱的喇叭哥,下意识偏了下耳朵。
喇叭哥可能脑袋上长兵乓,经典重现地back了那首“向前跑——”
江淮头疼:“操。”
楚明卷起桌角一本书,抬手往江淮背上拍了拍,借着他后背和墙壁之间还算适中的距离,抬脚跨了出去。
江淮敏锐地抓住他手腕:“你去哪?”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喇叭哥激情地励志着。
环境太吵,楚明凑过来贴他耳边说:“背书。”
“我也去。”江淮说着就从椅子里走出来,跟着他一路走出喧嚣的教室。
往走廊走差不多十多步,才勉强感觉属于21班的灵魂飘散出耳朵。
“靠,”江淮拧了下眉:“好吵。”
楚明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默背里抽出一秒的间隙回他:“嗯。”
江淮跟楚明再度进入语文办公室。
“来背书?”卫疏从袋子里抽出两颗黑芝麻丸递给他俩:“吃不吃?”
“谢谢老师。”楚明一齐接过,转手把两颗都塞到江淮手心。
黑芝麻丸很难吃。
江淮愣了下:“谢谢。”
楚明今天要背的两首诗很短,两分钟不到就流畅背完,眼见卫疏在背诵表上给他打满三个小勾,他坐到角落把随手抽带出来的数学教辅翻开做题。
“你也背吗?”卫疏含着黑芝麻丸笑眯眯地说。
江淮顿了下,“试试吧。”
他不知道背诵任务有哪些,昨天听楚明被《赤壁赋》,今天听他背《短歌行》《归园田居》。
索性这些篇目知名度高,他小时候读过。
江淮站到办公桌旁,正要开背,就见卫疏摆摆手说:“你找楚明背,我批改默写,偶尔听两句就行。”
他轻顿:“……好。”
楚明神情认真地看着枕在大腿上的数学题,闻声抬了下眼。
江淮则靠着旁边的墙,低眸看着他:“听着。”
楚明:“……”
江淮不是那种一泻千里稍有卡顿便全局崩掉的背法,当然也不是一字一卡听得人不知今夕是何年。
咬词清晰,流畅迅速。
声音也挺有质感……
楚明看着他没什么波澜的眼睛,捏着笔的手松了些。
中指往里一拨拉,黑笔利落地腾转而起。
卫疏忍不住回头看了江淮一眼:“你背成这样默写错一半?”
江淮:“……”
他转过头看她:“考得也不是这篇啊。”
卫疏“哦”了一声,转回来继续看还剩半拳高的默写本,隔了一会儿才说:“这周默写篇目范围就是你背的,另外加上《离骚》,这周好好考。”
江淮轻顿:“嗯。”
十分钟的背书时间就在预备铃声中宣告结束,江淮楚明赶在正式铃响之前回到教室。
公共自习课一般情况下由班长守。
“老规矩,”刘明宇推了推眼镜,从讲台上抬起脑袋说:“说话的人站讲台上来,直到逮住下一个说话的才能下去,都安静自习吧。”
遵他话的不多,毕竟老师不在他们就是王。
班级内部无数个角落里都在竞演蚊子的接班人。
“赵西!”大马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开始秘密工作了,一个大跨步冲进教室前门指着靠窗后排的人看见学生就是一声吼啊:“给我站起来!”
正叽里咕噜喜笑颜开的赵西笑容啪嗒就凝固在脸颊。
江淮稀奇地看了一眼:
原来他前桌叫赵西。
“站讲台上来!”大马猴吼两声给自己吼得红得发紫了,清完嗓子调整音量:“安静自习,别再有人被我逮到!”
赵西与他同桌惜别,站到饮水机前看着安静得屁都崩不出来的普罗大众一顿扼腕叹息。
大马猴前脚刚走,他就开始物色能顶替自己的目标。
但这种事吧,太容易得罪人——女生不方便点,男生的话,脸皮厚能随便得罪的又不多。
思来想去他熟练地用出一招:“班长,楚明在说小话!”
刘明宇抬起头来,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楚明上来。”赵西求助无能后选择自力更生,“我听见你说话了。”
班上学生也很配合地一致扭头看向后排角落里的人,窃笑着交流着。
楚明把笔放下,敛起两张试卷就起身。
江淮先是看了赵西一眼,而后才淡淡扫向楚明,幽深不明的瞳仁里似乎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楚明没心情解答,见他没有要让的意思。
抬腿就从他腰后的小空间里跨了出去。
江淮:“……”
赵西笑嘻嘻地走下来,经过楚明时拍了下他的肩:“谢了。”
楚明轻点了下头:“没事。”
他走到饮水机旁背对讲台站着,沉默地夹着试卷看。
没管教室里明显的嗡嗡声。
刘明宇朝楚明看了一眼,捞起戒尺往讲台上敲了一下:“安静一点。”
“让楚明抓人上去啊!”跟被踩中尾巴的老鼠叫声似的尖锐声从教室中间传出。
“就是就是,他自己不抓人还怪我们喽?”
楚明就跟失聪了一样听不见起哄,淡漠的情绪染至眼尾眉梢。
但他前额发尾挡住神情,看得倒像个胆小怯懦大气不敢出的老实人。
江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两息之后他抬脚踹了一下聊得正欢快的赵西的座椅。
赵西吓得端起课桌就站起身,在一众探究的视线下艰涩地扭头看向江淮:“你踢我?”
“嗯,”江淮越过他径直和饮水机前抬眼看来的楚明对视,眼里缀着零星笑意,他淡淡开口:“没办法,他不抓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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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的作者有些词穷,给大家笑一个:(叉腰)哈哈哈哈哈哈哈。
歌是《追梦赤子心》,挺好听的,虽然文里看着有点抽象但作者没有任何恶搞的意思[眼镜]

楚明:“……”
“你!”赵西把课桌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站到过道里觉得汹涌的内心只有强烈的想吐血的冲动,他可怜兮兮地说:“班长,江淮欺负同学!”
刘明宇被封印在他的黑框眼镜后面, 沉默好久才和事佬上身地说:“先安静, 等会学生会的可能会巡课。”
赵西:“……”
他只能忍着一腔怒火坐下,还心有余悸地把座椅往前拉了些。
座椅靠背和江淮的桌沿能拉出一条楚河汉界的程度。
班级里安静下来,生怕下一秒江淮能踹得他们端桌而起似的。
楚明垂下目光,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 连着三四分钟愣是没思考出南非玉米能够广泛种植的自然原因是什么。
他脑海里全是江淮的声音。
以及江淮含着笑意的眼睛。
他极轻地叹息一声, 甩掉脑海里隐隐有些疯狂到出界的想法,他提笔在掌心端着的卷面上落下一排字:
玉米喜温喜湿,南非热带草原气候, 玉米生长季雨热充足。
第一节自习完美落幕,楚明从讲台上走下来时,赵西忽地起身, 猛撞到他胳膊后抬脚就往外走。
楚明想退但赵西前桌恰好起身卡着他后背。
他被撞之后还连带着磕了下赵西前桌。
“你有病吗?”赵西前桌皱着眉:“你撞我干什么?”
楚明转身, 熟练:“抱歉。”
赵西前桌乱七八糟说了些人类听不懂的东西后,撞开楚明往外走,余音绕梁:“烦死了。”
楚明大腿别着顶靠了下空课桌桌沿, 没作什么反应地走回座位。
赵西前桌冲出后门进到自己阵营, 从后门口探进去头小声交流。
“不是, 这都没生气?牛批。”
“我还怕那位给我踹一脚就跑得飞快, 结果……诶嘿!”
“牛逼牛逼, 看得我好爽。”
江淮懒散地仰坐着,后脑勺轻贴墙壁,右手指尖交替着点在桌面。
掀起眼皮看着走到自己旁边准备进去的楚明。
他指尖停住,抬起下巴说:“能听听你的想法吗?”
楚明眼睫颤了下, 夹在两指之间的试卷被捻得皱巴,他轻声说:“没什么想法。”
江淮挑了下眉:“什么?”
楚明垂眼:“我对这些没什么感觉,相反还挺自在的。”
江淮:“……”
他微顿,反应过来没忍住:“操。”
楚明抬手拍了下他后肩:“让我一下,谢谢。”
江淮歪了下头,有些无语地起身给他让出进去的空间。
楚明坐进去后江淮看了他一会儿,转了圈笔后才坐下来写题。
公共自习结束后剩下两节有科任老师镇守,学习氛围史无前例的浓厚——当然参照对象是上节课。
“自己做作业,”徐红梅吩咐完,就开始在教室过道间进行有氧运动:“顺便把上周周考试卷摆在桌面右上角,我检查大家的改错情况。”
她这后半句话就跟太后下懿旨赐死一样,一众起义造反的野心止不住地燃烧。
但还是被她一声“安静点”给浇灭了。
江淮不理解。
把空白得只划了几条线,顺着习惯做好a、e、r、k记号的文综试卷掏出来放到桌面右上角。
楚明余光瞥了他白得跟死人脸似的卷面一眼,替他默哀两秒后收回视线。
徐红梅连着检查并批斗好几位同学的改错不认真并发号“罚站”指令之后,站到了江淮旁边。
都不需要捡起试卷细看就气得血液倒流!
她当即怒吼:“你这是改的什么?!”
江淮写字动作一停,“改错。”
徐红梅:“……”
她指着几近空白的卷面的手指都在抖,怒气冲冲地捞起前桌的赵西:“你来说,我说的改错要求是什么?”
赵西扛着这飞来黑锅苦命地站起来:“把答案抄一遍,除此之外还要在材料里勾画答案出处。”
“坐下吧,”徐红梅缓了缓:“你看看你改的是什么?画两条线就行了吗?首先态度就没摆端正,你学得好个屁!”
江淮扫了眼自己的试卷,不解:“我态度挺端正的。”
“……你还跟我犟?”说着徐红梅随手把赵西的试卷抽过来拍在江淮桌上,“你看看,别人的改错和你的改错,你纯粹就是应付了事!”
江淮看着这张多余的试卷。
卷面空白全被红笔填充满令人眼睛痛的狗爬字,材料里时间点、人名、句子中心语全被圈起来满试卷地牵线。
跟月老似的。
“人家这才叫改错,”徐红梅说:“你这次改错作业没完成,历史课都给我罚站三天。重新按赵西的试卷标准改错,明天上课、哦不,下课之前交给我看。”
江淮斜乜她一眼:“等一下。”
徐红梅看着他。
“我改错有自己的习惯,”江淮尽量平和地说。
“嘿哟,你考三十几分跟我说你有自己的习惯,”徐红梅冷笑一声:“我就是脚上涂点墨水在答题卡上乱踩都比你考的分高,还跟我扯有自己的习惯!”
江淮拧了下眉:“我就是考零分也可以有自己的习惯。”
徐红梅:“……行,我管不了你。”
她气得抬手就往里捡起楚明桌上的试卷,检查完气冲冲地把试卷甩回去。
又往前开始搜刮其他同学的改错情况。
大概是逮到一个紧急找补的人,立马吼起来:“站起来!改的是什么狗屎东西,站着给我改,改不完请家长!”
同学颤颤巍巍地端着卷子开始握笔摩擦起火。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还有些放松地说悄悄话的人都受不住气压地闭起小嘴巴。
仅用少得可怜的余光去确定徐红梅的位置。
江淮弯腰捡起飞到自己鞋边的楚明的试卷。
捡起来瞄过上面满当当的痕迹,挑了下眉。
捞过草稿本在上面一顿输出。
楚明接过试卷时往推过来的草稿纸上瞄了一眼。
抄一遍答案和看一遍答案区别在哪?
——江淮。
楚明轻顿。
江淮今天还挺不一样的,没直接跟徐红梅杠回去。
若是几天前的江淮,大抵是会不顾情面地跟她掰扯并极大可能会让她去踩一份答题卡并扫描阅卷看看实力……
他看着草稿纸上这些略带情绪、过分飘逸的字。
或许江淮想问的不只是他,还有徐红梅。
楚明拈笔,写道:
因人而异。但老师只有一个,你就当练字……
两秒后他连着几下杠掉这排字,杠得几乎认不清具体字样时,他重新写道:
“没有区别,你是对的。”
江淮抽过草稿本瞄看了眼上面的回答。
意外地勾了下唇,转着笔好半天都没有做出其他回应。
“勇猛,无需多言哥们,”赵逵逵顶开赵西,坐下来竖起大拇指:“我真觉得你太帅了!”
江淮:“……”
赵逵逵因为没改错罚站完一节课,这会边松松腿边看着江淮没收回去的试卷说:“不过你这确实改得有点少,徐师太从讲台上走到我位置的时间我都写满一个空白了,你这么多准备时间都不临时赶一下吗?”
江淮开做今天的数学题,随便应付他一句:“我改过了。”
“……哥们你就不用蒙我了,她都走了,兄弟我不揭发你。”赵逵逵指着他试卷:“还有你这a、r、k是啥?”
江淮淡淡瞥他一眼:“改错过程。”
赵逵逵:“……”
他瞪圆眼睛去看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提了好几次气才说出口:“那今天确实不怪徐师太,你这改错我都看不下去。”
江淮拧了下眉:“是你的错题么?要你看懂。”
赵逵逵:“……哦,也是啊。”
他摸了摸鼻子,他江哥说话确实有点帅,但帅得有点冲,他缓了一会儿才说:“哦,对,今下午的球赛哥们我确实有些失手,但哥们我的实力你不用怀疑,下一次就赢回来了——你跟三中队长认识啊?”
江淮有些不耐烦了:“朋友。”
“难怪,我还以为他社牛到随便拉个观众就开始开屏了呢,”赵逵逵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能不能邀请你到我们球队浅浅指导指导?”
江淮说:“为什么?”
“我看网上说你之前是青训营的,”赵逵逵说:“太拉风了。主要赛前吧你一语道破我们战术的问题,我觉得你肯定能带领我们八中校队更牛逼。”
江淮:“……”
他眉心明显地压了一下,指缝间转着的笔一个不稳飞砸到后面的黑板报、被弹到地上滚了两圈。
他冷声:“不感兴趣。”
赵逵逵心想今天又拍都马腿上了?
百般忧思地从地上帮忙捡起黑笔还给江淮,心大地说:“行吧行吧,等你感兴趣了我们随时欢迎啊!”
江淮接过笔,转了一圈。
笔又不慎飞了出去。
这回是落在楚明桌面上,正巧砸到他的笔尾巴,连带着撞歪一笔。
楚明看着纸上被迫拉出的一条长长的、震得细小节点跟分割线似的黑痕:“……”
江淮手指捏着空气。
迎上楚明空白的目光后他搓了把空气。
抬手从他桌面把自己不争气的黑笔捡回来,但凑过去脸颊不小心贴上楚明脸颊的一瞬间,江淮不可遏制地轻颤。
瞬间想起下午楚明往他脸上蹭的那一下,他才摸到的笔又落回桌面。
楚明:“……”
他没看下去,把笔捡起来扔回去:“你手也伤了?”
“没,”江淮坐回去,捏着笔好一会儿才重新转笔。
最后一节自习没有任何风波地过去了。
江淮这回不需要蹭楚明的书包,带上两本常用教辅就起身,习惯性地等一下楚明。
并肩走到一楼平台,江淮往前楚明向右。
楚明淡淡地说:“再见。”
楼道间声控灯熄灭,楼间教室里的灯稀疏地映亮楚明侧脸。
细碎的发尾和卷长的睫毛遮着他的眉眼,明暗之中楚明似乎抬了下眼,黑亮的瞳孔流出些许疑惑。
江淮愣神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晚安。”
江淮从正门口走出学校,在灯火流烁里找到自家车牌号。
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儿啊,你不出声给我吓一跳,”吴珊坐在副驾往后看了一眼:“我还以为哪个贼这么光明正大蹭我车呢。”
江淮:“……”
他选择沉默,感受到车子启动之后把书包扔到旁边,捞起抱枕便脑袋偏靠向窗。
晚自习后的校外街道一片繁盛。
小吃推车就跟蟑螂生子似的层层叠叠,开到街道尽头都在向外繁殖。
“儿,你要不要吃鸡腿?”吴珊扭头问。
江淮透过窗看着外面的几两小推车:“不吃。”
“老娘要吃!”吴珊降下车窗,等司机停稳后朝外面招了招手:“老板,给我俩香辣鸡腿儿!”
江淮闻着瞬间冲进车内的孜然辣椒味,沉默着把后排车窗也降到底。
司机把空调关了,也跟着降下剩余车窗。
暖烘烘轻融融的晚风吹进来,拥抱皮肤,江淮舒服得眯了眯眼。
手指探出去分毫正要玩会儿风,就瞥见从路口拐过来的自行车,他扒着车窗向后看去。
“儿,你几岁了还把脑袋伸到窗户外面去!”吴珊把香辣味的空气吹到后排,“你小心点等会被什么刮走脑袋!”
江淮:“……傻逼。”
吴珊:“大傻逼!”
江淮早已习惯这种毫无信息含量和意义的交流方式,看了眼司机:“叔,开慢一点。”
“哦,好!”司机应道。
幸好学校路段本就拥挤,不需要考虑时速太低被后面车辆喇叭刑伺候。
“怎么了吗?”吴珊咬完鸡腿肉才问:“你不是不晕车吗?”
江淮淡淡应了一声:“现在晕。”
“那你眯一会儿就好了,”吴珊说:“睡着了就没感觉了。等再过两年你到年纪学会开车,自然而然就不会晕车了。”
江淮听得头晕:“……嗯。”
他目光锁在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车上楚明挂着单只耳机、单手扶着车把。
晚夜城里最亮眼的便是各式各样的灯光,路灯、车灯、楼栋间窗户泄出来的灯光,层层错错地交织掩映。
混着映在笔直宽阔的道路上,行人匆匆被包裹在亮色里。
楚明也不例外。
冷白的皮肤添染上异色的光斑明灭,他神情无多地目视前方,高挺的鼻梁侧映出小片阴影。
江淮看得有些愣,直到车辆猛地一个急刹!
他没什么防备地被惯性带去,脑袋险些磕到前面的窗框。
“什么傻逼东西会不会开车!”吴珊的鸡腿从大开的窗户上被甩了出去,她气愤地吼道:“交通规则都不懂上什么道,我*他****……”
司机瑟瑟发抖:我还没骂呢,这……
“怎么了?”江淮拧眉看了眼前面。
司机说:“刚有个学生骑电动车从车前面横穿过去,幸好我开得慢,不然得撞上。”
江淮坐回去。
还想看一眼楚明,就见刚还匀速在车屁股后的自行车已经消失了。
“啧,”江淮坐正,手指敲点在窗框上,“叔,开快点吧。”
司机叔叔:“……”
亲爱的这时候不应该保持慢速前进吗?
这是后悔刚才没撞上才发出的指令吗?
但他还是选择提速,扬长而去。
吴珊在三段路这带租了一套房。
简单交代两句后就先走了。
江淮洗漱完走到阳台外把一些习惯用到的康复器械收整一番,随机播放音乐后做了一个小时比较系统的运动才停。
有些运动过量,但不重要。
他趁着疼的劲儿连刷了十几页题,倒回床上。
磨蹭了有个把小时才睡着。
楚明从“城屿·城”出来时往对街店里看了一眼,只见套着围裙擦拭桌子准备收店的老板孤零零地站在灯下。
他没来由地觉得有点空荡,像是少了什么。
踩着车往回走的路上,他想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又觉得没有食欲。
回到家洗完澡收拾好坐在书桌前,他把英语听力调到二倍速,公放了个十来秒他才后知后觉地连到耳机里。
楚明勾好选项后在旁边潦草勾笔:傻逼。
楚明今天又迟到了。
江淮看着分针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疯狂走着,后门进进出出间却依旧没有他的影子。
“站起来早读!”刘明宇推着眼镜走向讲台,指了指黑板上的早自习任务。
江淮正要站起来,就见陈炜大踏步向他走来,一掌拍在他桌上,颇有架势地说:“今天轮到你和楚明拖公区,快点。”
“……哦。”江淮用笔杆挑开他捻着试卷的手。
陈炜尴尬地收回手,但转念想到什么他又觉得精神饱满,“我带你熟悉一下公区。”
江淮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扫把这些基础物件是班级私人所有,但拖把不是。
每层楼厕所外的大通道处,分出过一长条凹槽来放置公用拖把——二十多把,不过现在只稀稀拉拉留下三把。
一把直接断成两半、一把毛发稀疏。
江淮勉为其难地捞起边缘处脏兮兮但还整体完整的那根。
“先去厕所洗拖把,洗完去拖就行。”陈炜给他指完厕所方向,转身就往班级教室走。
丝毫没有逗留。
江淮两指提着拖把进到男厕,在洗手台后被屏风墙遮住的那块矮池里放水,把拖把扔进去。
一注注水砸向拖把,把里头黑脏的污渍挤压清排而出。
江淮隐隐感觉身后有人贴近,装作不在意似的往前拧水龙头。
拧至出水最大,狂热的水流被拖把凹凸不平的毛发冲得四处起飞——江淮早撤身闪开。
“啊!”一声尖叫。
江淮:“……”
他倚靠着里间的厕所门向这人望去,罕见地愣了下。
无眉姐。
男厕……
“你有毛病吧?”无眉姐抹了把脸,往后退到屏风墙靠着,跺了一脚指着还在持续发力的水龙头:“快关了!”
江淮:“……”
他探出上半身,把水龙头拧回去,只余下少许水流,浇灌并滋养着拖把的毛发。
见他还挺听话,无眉姐笑了笑,嘴里吐出个粉红色泡泡,又张嘴吃回去,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关我屁事。”江淮转身拉开一间厕所就站起去,合门。
无眉姐看着空气:“……”
她愤而嚼口香糖,低吼:“刚才有人在厕所抽烟,你不出来教导主任来了你就要因为抽烟被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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