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我意识到为什么我会一直甩不掉那个东西了。
像是要表示赞许似的,一只手从车后排伸过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狼根本不在车外,它在车里。
最开始去蒙古包的时候我就根本没能甩开它。它一直躲在车顶,我下车,没有锁车门,它就自己打开了车门,钻进了后座,等我回来。
它现在,就在我身后。
我猛地一踩刹车,狼刚刚是卧着的,现在立了起来,那张巨大腥臭的嘴巴就从我耳边擦过。我爆发出一声根本不像是我能发出的尖叫,狼踩着我座位的后背板,以此借力,想要窜到前面来。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抄起隔壁的对讲机就往它嘴巴里塞。它直接咬了下去,一阵牙酸的摩擦声,对讲机的零件带着口水掉到了我的裤子上。
我疯子一样乱打方向盘,一时间疯狂加速,一时间猛踩刹车,车里的装饰物到处乱飞,我的右手手肘护住了脖子,它不好下口,就一直想要往前挤。
我晃得自己眼冒金星,野兽的腥味和酸臭味在这个小空间里弥漫。这头狼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大得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虽然它看似有些优势,但空间狭窄,每次我都抓准了时机在它准备向前的时候踩死刹车,靠惯性把它往前摔,它也没能直接咬断我的喉咙。
这样几次它也学聪明了,先咬住了驾驶座靠垫,蹬着腿就想先往前爬。
爪子的声音嘎啦啦在我耳边响,我想要是真爬上来了我今天他妈的死定了,就用尽一切的精力去寻找脱身办法。刚好我觉得护住脖子的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本来想用它扔过去,再不济狠狠地砸它两下,等我摸清楚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强光手电筒。
我也不遮脖子了,抄起手电对着狼的眼睛猛照。这种手电直射眼睛是会造成短暂失明的,狼显然被照懵了,动作停了一瞬。
我看着前面,狠狠地用手电筒砸它的脑袋。但是它就是不松口,动作也只停了一瞬,就又开始更用力地往前爬。
它知道我在驾驶座,我的脑袋就跟纸皮核桃一样,咬上一口这场战斗就赢了。
我心里大骂这么执着怎么不去考研考博,为了一口吃的至于吗。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震得好像摩托车马达,我的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了。
很快它跑到前面来了,我当时的神智已经在高强度的对抗中有些涣散。我用手肘拼死挡着自己,它一口咬到了我的骨头上。
我疼得喉咙里赫赫作响,眼睛里冒出一堆堆的火星子到处乱闪,然后阵阵发黑。我感觉整条手臂都是温热的,这血流得真是不少,估计就这样交代了。
我的身体凭借着最后的反抗本能踩了加速,准备狠狠地刹车,看看能不能再把它掀起来多活几秒。
但我还没踩上刹车,突然之间,一声巨响,天旋地转,冲击力把我拍到了弹出的安全气囊上。狼没反应过来,直接从车窗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那堵墙上,摔下来时拖出了一长条的血迹,没声了。
活该,幸好我系了安全带。
我这样想,晕了过去。

我觉得我应该是睡了很久。
刚刚一醒的时候觉得手脚好像都被绑了铅块坠在床上一样,发力好几次都抬不起来。想叫人,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听起来比狼还要像狼,吓了我一跳。
喉咙大概是喊破了,憋了半天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手脚也不听使唤,那除了继续躺着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又躺了好一会,才慢慢感觉大脑能支配躯干。右手臂处的疼痛在刚醒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现在好像我感受疼痛的那个接收器开机了,一点一点地往里加料,很快就把我疼得呲牙咧嘴。
虽然不愿意接受现实,但很快我的记忆也重新浮现了出来,这让我疑惑了一会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那头狼虽然被撞了出去,但我总有预感它还活着,而我当时却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但凡它能爬起来,这场就是我输了。
现在看来它没能爬起来,我得救了,大概算是赢了吧。
浓雾,老太太,口出人言的狼,蒙古包上贴着的人皮,羊圈里的眼睛,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尸体…这里面诡异的东西太多了,我闭上眼,把他们都回放了一遍。
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其实回想起来里面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如果那些尸体的人皮是狼剥的,狼为什么会掌握这种技能?是人做的话,那要什么人才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那座蒙古包是诱饵,又为什么会通了电?草原也不算什么四不管地带,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竟然没人发现?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我甚至不确定蒙古包那些是不是我的幻想。但只要我能坐得起来,上午起来下午我就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吐出一口浊气。现在事情过了确实有些后怕,但凡当时有一秒钟脑子不清楚,做错了选择,现在早就不知道埋哪去了。
之前总有种活着死了其实都差不多的感觉,现在发现还是活着好,人被逼到绝境了,想要拼命求生的那种念头不是自己控制得住的,这其实也莫名地让我觉得有些感慨。
本来还想再躺几分钟,现在我又疼又口干,还有点想上厕所,只好睁开眼睛,接受现实。
外面很亮,今天天气很好,从窗口看出去天蓝得让人心情平静。房间里只有一台风扇在嗡嗡转着,我看到这里的老旧摆设,还以为是哪个牧民的家里。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好像又并不是,因为旁边放的几个杯子上还印着卫生所的字样。
我的手机,摄像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都还在车上。
我又挣扎了半天,刚想叫人,门突然开了。
一个大概是护士的年轻姑娘进来了,编着两个大辫子,颧骨很高,标准的蒙人相貌。她看见我起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那个,不好意思…”
我咳了两声,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她一转身,把门带上就跑出去了,那声下锁的声音特别响亮,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我满头雾水地躺回床上。十多分钟后,房间门打开,房间里呜啦呜啦地进了一群大汗,年轻的中年的都有,各个一副要撕了我的样子,围在床边对我怒目而视。
我心说这肯定是出事了,不知道惹上什么了。他们这群人很吵,挤了进来还在那里互相聊天,站在前头的几个个子比较大的大汉用蒙语说了一大串,我一句都没听明白。他们看见我的眼神,打了一个开车的手势,然后嘴里“砰”了一声,做了一个两个东西撞在一起的动作,又咒骂了几句。
那就是撞车了?撞车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我正想怎么说一下我是不会跑的,那边就又挤进来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穿着运动服,神色比较激动地和为首的大汉说了几句话。那个大汉看上去很不耐烦,还一直把他往后推。
我想要先坐起来,总觉得躺着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那个年轻人看着我跟翻面王八一样在床上团团转,表情竟然像是有点为难。
“那个,不好意思,”我说,“你能不能把我扶起来?”
那么多人就站着看我挣扎,还是那个年轻人过来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了床头。
“我是把你们的什么撞坏了吗,”我很诚恳地说,“我可以赔,不过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你们有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不是这件事,”那个年轻人,他转向大汉,抿了抿嘴,又转向我这边,“这件事情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们说的是想要把你留下来。”
我啊了一声,没能跟上进度,后面那个大汉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年轻人跟他吵了两句,旁边的其他人就继续把他往后架。
“你这是陋俗!!”他突然拔高声音,一边被人往后拉一边吼道,“陋俗!”他的话里还带着几句蒙古语,“你不能这样!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这人走了的话就没人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了,“哎等等等等,”我也探出手半个身子去要拉人,手臂疼得要命,那个大汉还一副要打我的样子,我赶紧松手,“我听不懂!你们不让他说我怎么听得懂?”
后面的那群人也呜啦呜啦地说着什么,整个病房乱七八糟,年轻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他也在那边喊了几句,他旁边拉着他的人有几个嘀咕着看过来。
大汉显然是这里说了算的,他语气很差地说了一句话,那个年轻人气冲冲地回到了我的床边。
“这是什么情况,”这群人还是站在旁边盯着我,跟看犯人似的,“我撞的东西特别贵?”
“不是贵的问题,”年轻人气鼓鼓地揉了揉肩膀,还往后瞪了一眼,“你撞了我们的公主幡。”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道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之前刚好看过一条消息,说的就是要注意当地民众的一些宗教习惯。那个时候我还在想我不会碰上这种情况,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犯了忌讳。
“我知道这个对你们很重要的,”我说,“真的很对不起。我是过来旅游的,你们也看到了,昨天晚上我遇见了狼,它钻进车里要咬我,我才开到撞车了的。”
“我也是这么说,”年轻人说,“但是他们不信。撞了就撞了,也不是故意的,把我们的羊赔了就好,其他的…”
他没说完,旁边的那个大汉扒拉着他的手臂,跟他挥着手说了一大堆的话,然后指了指我。
他不情不愿的转过来翻译给我听,“我爸说,你撞了公主幡,还把狼引来了,所以要你在草原留一年,明年的这个时候,狼群没有吞没草场,你才可以走。”
我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年轻人翻译完这段话,看起来比我还愤慨。他回过头去和他爹辩了几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我…那个…”我看他还要去跟他爹吵架,赶紧忍着疼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们肯定很重要,这我都明白,但是、那个、我在这儿留一年也不现实,对不对?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但凡我能做到的,我肯定补偿你们。”
“你不用担心,”年轻人反过来按住了我的手,“我会跟他们好好讲道理的,赔钱你肯定要赔,其他的我去和他们说。”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还对草原的这种风俗不是很喜欢。他和他爹眼看着声音高起来,有人都站到他们俩附近拉架了。我也想劝两句,在那说了几句没用的话,突然觉得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赶紧重新躺下,人还没挪到地方,东西就几乎看不清楚了。我想叫人帮我一把,那边乱哄哄的,也没人管我,我就自己默默地倒了,又晕了一轮。
等我再起来的时候是下午,早上见到的那个姑娘正在给我调节输液器。
原来早上把门锁了就是怕我跑了,我又气又想笑,直接咳嗽了两声。
“你先躺好,”她看见我醒了,操持着口音挺重的普通话说,“别起来,可能还要再躺一两天。”
“姑娘,我想问一下,我这是什么情况?”
“是脱力了,”她说,“你倒是运气挺好的,没被咬死。但是平时锻炼的不够多,身体没办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对抗,已经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站起来应该都要慢慢来。”
这听起来有点废物,让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绕过了这个话题,问她是谁,这里是哪。
小姑娘没有什么警惕心,我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坏人,她就和我说了。
她叫阿娜日,早上的那个年轻人叫巴雅尔台,巴雅尔台是村中比较有威望的那个类似于村长的人的儿子,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
巴雅尔台去了外地读大学,暑假才回来,而她没有出内蒙,选择在卫生所工作。这里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其实已经非常靠近国境线了,这里平时来的最多也只有几个游客,很少被其他人打搅,我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基本上没有遇到过。
其实最近这个季节本来狼群活动就比较频繁,阿娜日的一个叔叔在几天前的晚上带着村民举着火把和手电筒巡视羊圈。刚好就看见我的车在草原上停停走走,转着圈儿甩,还以为我是喝醉了。没想到没几分钟,我就一脚油门直接开向他们的羊圈,狠狠的撞在了一座矮墙上。
这时候我意识到了,原来当天我被狼咬了的时候看到的星星点点火光是真的,不是幻觉,只能说是万幸。
他们过来查看的时候把我救了出去,车头车里都是血迹,但没有看见那头狼的痕迹。本来发现撞死了两三头羊,他们就说等我醒来赔就好了,还觉得我命真大,能狼口逃生。
但他们准备挪动车子,却发现公主幡被压在了车轮底下,旗杆也断了。阿娜日的叔叔赶紧去告诉了巴雅尔台的父亲。他一看就说不好,公主幡断了,还是和狼有关系的,狼群肯定盯上他们了。
我问阿娜日,公主幡到底是一种什么信仰,我之前做资料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她说就是一种保护草原人民免受狼灾的东西,是一副一米长半米宽左右的幡,上面画着一些图案,写了一些经文,很鲜艳,他们这边的人都会在羊圈附近挂上,挂上了狼就不会来。
我问她这里的公主是指的哪位公主,她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是一个嫁去了中原的公主,“大概是以前很勇猛,可以保护羊圈。”她说。
这个传说肯定不是什么传播范围很广的,可能比较地域性。不过看他们这里的人那么深信不疑,这个传说在这里流通的时间应该也不算短。
我又跟她聊了几句,她其实挺友善的,觉得我人不错,也愿意和我多说一些,甚至还把手机借了给我。
我完全不记得李哥他们的电话,想登陆一下微信,发现自己忘了密码,手机又还在车里,收不到验证码,折腾了一会,怕小姑娘没耐心,就先还给了她,和她说我明天再想办法联系他们。
她拿着手机,想了想,“你是和差不多十几天前的那群人一起的吗?领头的,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李哥绝对算不上帅哥,那估计就不是了,我如实和她说了,“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都是游客的话,他们可能可以帮我联系一下人。”看看能不能把我从这群人里面救出来,剩下半句话我没说。
“我有呀,”小姑娘笑了,翻手机给我看,“他们不是游客,是研究团队。他们在我们村落过几天脚,我有他们好几个人的微信。”
我看着她找,好几个人用科考团队加姓名这样的格式标注了。她指两个人给我看,“这个是他们团队里的教授,这个是科考队雇的,同事。”
我顺着看过去,一个头像好像是一副书法作品,龙飞凤舞,看不出是哪四个字。另一个头像是线条的史努比,倒是挺简单可爱的。
“你要联系教授吗?”
我看着她噼里啪啦打字,凑过去看,“他的话,感觉不是很好说话,”阿娜日说,“我去找周先生问问。”
她发的就是线条小狗头像的那个人,备注是周先生。我瞄到了一眼聊天记录,这个周先生之前还和她聊了好几句,有来有回的,估计是个挺爱社交的人。
她的一段话发出去,没多久那边就有了回复。“周先生说他们在附近,”她说,“明后天吧,就可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松了口气,和她道谢,又聊了一会天就有些擦黑,我就叫她赶紧回家。她和我聊得不错,挥挥手和我说再见,自己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睁着眼睛也属实没有意思。我闭上眼,又睡了一会。
不知道白天是不是睡多了,这天晚上就总是在做梦。梦境非常的奇诡,故事逻辑是错乱的,但又莫名其妙地搭得上线。我在这样的梦境里穿行,想要脱离,却又一直没有醒来。
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梦里的情节迅速地在我脑海中消失,我唯一能记起来的是我的一个大学室友和我说你的语文成绩不合格,还跟我说他有门路,如果去讨了教授的喜欢,让他觉得有诚意的话就可以不用重考。
这个梦没头没尾,那个同学我已经有好几年都没联系过了,我走读,和他的接触也不是很多,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他。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多,才扶着床边渐渐下来走路。期间巴雅尔台和他爹又来了一次,就他们两个人,巴雅尔台给我做翻译,我们又谈了谈。
这次他爹的情绪明显没那么激动了,虽然脸色还是很差,但也没有那副一点就着的模样,看来巴雅尔台做通了他爹的思想工作。
我再次和他们道歉,说这种情况确实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撞坏了公主幡的。尔台爹说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并不是想追究这个,而是害怕我走了的话,草原上出了事情,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那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呀,”我苦口婆心地继续劝,“真的要到了必须让我每天在草原供奉公主幡一年的这种地步了吗?没有其他解决方式?”
巴雅尔台把这句话翻译给他爹,他爹摇头。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说是封建迷信了,这难道不是迷信吗?如果真的有狼祸,我不信拜一拜一副幡就能让狼不敢靠近。
我是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的,尔台爹那边也不松口,巴雅尔台帮忙说了半天,他只是摆手。他真的是像座铁塔一样的汉子,坐在卫生院的椅子上显得椅子都小了一圈。我虽然想着据理力争,但不管怎么样,要是他真的生起气来,我还是很怕的。
我在这边冥思苦想,要怎样给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那边尔台爹突然说了一句什么,巴雅尔台一下子反应很大,马上就提高了音调。
我又赶紧去劝,他们要是真的对起来推我一下我就能摔得碎一地。巴雅尔台那边说了一大串蒙文,最后还下了个定义,“封建!”他喊。
“你少说点,”我去拉他,“巴图大哥说什么了,你给我翻译一下。”
“他说,有其他办法,”巴雅尔台看了他爹一眼,巴图沉着脸不理他,“就跟公主一样,如果要带走不幸,就要出嫁。”
“出家,”我重复了一遍,“出家吗?当和尚?”
“出嫁!嫁给别人!”他说,“我说你是男的,他说…”
话估计不是很好听,巴雅尔台就没有完全复述。我猜到了,大概就是说我小白脸的那一挂。我真的很想放手让他跟他爹吵一架,这是他爹应得的。
这次又是不欢而散,我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想要不半夜偷偷跑了算了,只要能找到我的车,即便是撞过,应该还能开。
这样想着,我去拉房间门,发现尔台爹走的时候又把门锁上了,气得我脑子嗡嗡的,当天八九点钟就上床睡觉去了。
蒙古族的名字其实是一个词,基本不是拆开叫的。但是主角就要拆开叫,顺口(

第5章 初次见面
之后的两天,巴雅尔台的爹没有再来过,他却来了好几次。估计是暑假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还和爹吵架,来我这里紧急避难。
巴雅尔台在一所河北的普本读大二,和我辍学那年一样大。他在他爹面前维护我的行为让我对他也多少有些好感,他过来聊天,我也愿意和他讲。
从他口中我了解到了这次冲突的更多信息。
和阿娜日说得差不多,那天他们发现我把公主幡撞到了之后跑去了巴雅尔台家。他们整个村说话算数的十几个人在客厅里非常激烈地讨论这件事,一致同意不能轻易放过我。
我当时不省人事,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计划。他们对这件事情异常重视,吩咐绝不能让我跑了。其实在我昏迷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个人坐在卫生院门口看大门,就怕我突然醒来离开。
最近这几天我醒了,他爹也在和其他的人密谋。因为巴雅尔台因为这件事总和他吵架,所以他爹不让他听了,一来人就把他赶到院子里。巴雅尔台有一次想要偷听,刚趴在窗户上就被他爹在房间里吼跑了。
巴图这人看上去粗枝大叶,没想到还如此心细,真是天降横祸。
我唉声叹气,巴雅尔台反过来安慰我,说他听说了我叫阿娜日联系科考队的事情了。科考队当时在村子里驻扎过五天左右,人都很有礼貌,给的钱也很多,在村子里口碑不错。
虽然巴图私下说过,怀疑他们不是做科考的,但是对为首的教授为人比较肯定,还是很客气的,估计到时候可以帮忙用科学的方法劝劝他们。
这让我想起来这件事了,“阿娜日说他们不是这几天就会来的吗?”我说,“怎么都四五天了,还没见到人?”
“大概是有了新的发现吧,”巴雅尔台说,“其实很正常的,他们本来来村子里,只说在这里落一晚脚。最后一下子呆了五个晚上,不是说其他地方有突破,可能还要继续呆下去。”
“他们在村子里做什么?”我问,“这个村子里有他们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他们是研究牲畜的,说是上面派来调研,帮助增加农牧产量的,”巴雅尔台挠挠脑袋,“他们在调查羊的肠道菌群,经常就是去采集每家的羊粪。”
这个竟然和我的老本行有些联系。我的专业动物医学其实就是兽医,毕业出来之后看宠物比较多。临近的相似专业动物科学则是和大型牲畜关联性较大,但两者也还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
所以我就问多了两句,比如说他们是怎么采样的,调查的目的是为了预防疾病还是调节动物饮食结构。巴雅尔台自己就听不太明白,更说不清楚,只说大概听他们讲过,应该是想从菌群看出这些羊健康状况如何。
“你们这里的羊经常生病吗?”
我问,羊经常生病的话,国家确实会下派一些教授或者是团队下来调查,科学指导牧民从事生产活动。
“很少吧,其实跟其他牧场的差不多,”没想到巴雅尔台摇头,“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不太像是来考察的。”
这激起了我的兴趣,“为什么?”
“因为太帅了,”巴雅尔台斩钉截铁地说,“长得像明星一样,而且气质也不一样。我们这里来过科考队,他们的感觉就是很不同的。”
我心说终于有一天帅都成了罪过了,但是我理解巴雅尔台的讲法。有些人确实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不该干这个,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和他瞎扯着聊了半天,他要回家了我还有点恋恋不舍。巴雅尔台和我说我的车因为是和狼冲突的第一现场,所以没什么人敢碰,我的手机那些估计都在里面,他明天帮我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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