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巴别塔,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这个故事。
在人类文明的伊始,所有的人都是像阿凡达一样理解对方的。我们都说着一样的语言,直到上天降下神谴。
我根本不应该去这样理解语言——除非我像上次正面遭遇黑山时一样,我大脑里属于语言的部分,已经连上了黑山的系统。
我操了,他妈的。
我真的想骂街,我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进入了不应该靠近的地方,我的脑子可能下一秒就会从耳朵里融化流出来,而现在我根本动都不能动弹一点。
“我们现在只知道,答案并不是唯一的。希望其他的队伍,能带回真正回答。”
“再一次,请接受我最终的道歉,现在它仍在墙边监视我…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对不起。”
我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什么机械的轻响,接着,下一秒,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我的耳朵和后脑勺上。
操操操啊啊啊!
我真的吓到了,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枪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更别提有人刚在我背后对着自己开枪。小日本自杀了,我靠,我根本不敢想溅到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只要细想一瞬间我就要精神失常。
我脑子一片空白,逼迫着自己深呼吸,深呼吸了两三次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心还在那里砰砰乱跳。
他说他被墙边的东西监视已久。
那他妈的不是就是在说我吗。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无意中逼疯了一个小鬼子,反正他本来也挺该死。但我真的很在意他所说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答案,日本人在找,老陈他们也在找,一群人满地乱跑找来找去,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这么诱人?
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过了一下,还没出结果,我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
我尝试动了一下,好像又不行,真他妈折磨。
接下来墙面开始转动,就是从大摆锤上下来那种天旋地转。第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我马上就意识到根本不是我能动了,而是场景变化,我可能又要从“接触”的状态掉出去。
我赶紧闭上眼,如果我离开这种状态,最有可能的是下一秒睁开眼发现周子末在嚼我手指头。我怕得要死又不能不躲在这个地方,只要不出去,外面确定的危险就能晚一步追上我。
随着我闭上眼,慢慢的,墙壁又不再移动。我又稍微等待了一会,等到感觉身边全部安静了下来,才睁开眼睛。
面前又是墙。
这次的墙和刚才的不太一样,刚才的是水泥墙,这次的好像是蒙古包里的那种毛毡墙,上面还能看出木头架子的痕迹。
“嘘。”
背后有人嘘了一声。
“你提到了它的名字,现在它出来了。”
“你想要的,我们这里没有。”
这段对话非常短暂,我又开始觉得墙壁晃动,只能再次闭上眼睛,直到地面平稳下来。
这次我睁开眼,面前不再是墙面…而是夜晚的一片汪洋。
这一切太像是幻觉了,完全没有任何的逻辑性,前后跟做梦一样梦到哪句说哪句。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老陈躲起来的时候睡了,现在完全就只是在梦里。
我盯着那片水面看了好久,模糊的水波层层晃动,那波浪的节奏又有些古怪,并不是十分连续。我盯着看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
这根本不是水,这是草,柔软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草。
我再仔细看了一会,当然,这也不是草。
这是毛,柔软的,浅色的,像秋日干枯的草一样颜色的毛。
承载灵魂的那种兽毛正在我的脚下。它们轻柔地起伏着,覆盖着这片大地。在它们之下是一阵隆隆的声音,是生命的声响,在大地浅薄的皮层下活着的东西。
“林江淮,你想要答案吗?”
一双手温柔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那是公主的声音,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它们之间的关系。
像老陈它们说的,公主并不是黑山,也不代表着黑山。黑山是法则,是不变的真理,而公主则是这种法则催生下的强大力量。它们的力量同源,却并不属于一个阵营。
但这就代表着,我越靠近黑山,公主就能越靠近我。
刚刚我陷入了接触,现在,公主马上就从接触中找到我了。
“林江淮,把门打开。”
她这样说。
什么门?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就跟一阵风一样从我大脑皮层晃过,什么也没有留下。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突然回过神来,我坐在椅子上,现在是下午,等会我要去上课。
“你帮我带个晚餐,”我上铺的杨武说,“要二食堂一楼那个烧鸭饭。”
“你怎么不自己去,”我口头这么说,但我估计我还是会给他带的,“你都一天没下床了。”
“我今天没课啊,”他说,“你给我带一次,周四那天我给你带,求求你了好不好。”
“那我这次给你带你周四必须给我带,”我拿起课本准备出去,“你说了好几次了一次都没给我带过。”
“这次必须,这次必须。”
杨武从床上坐起来,对我做了个双手合十鞠躬的动作。我根本不指望他能说到做到,不过带饭也不算什么大事,带就带吧,他上次还帮我签了一次名呢。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就回头又看了一眼。
杨武还在对着我鞠躬,一次,一次,又一次。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他在床上,我在地上,他对着我一次又一次地鞠躬,就像没有被导演喊“卡”对我演员一样,属于他的部分还未结束。
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的手本来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只是还没拧动。
“你在干嘛,”我说,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喂,傻了?”
杨武停下来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还是那张脸,他就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同学…但是不对劲。
他的五官看不清楚,就像回忆中的人像一样有些模糊,你没办法仔细描绘出五官具体的细节,只能简单说这个人大概长成什么样。
“你快去上课吧,”他模糊的嘴唇一张一合,“快上课了。”
我触电一般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
我刚回家,把拿来的快递放在地上,掏出钥匙,把钥匙插在门锁孔里。
今天到的这个快递应该是洗衣液,之前的用完了,在网上刷到这个牌子不错就买了,不知道能不能把鞋刷干净。
我拧动钥匙,顺势准备把门拉开。
在这一刻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外面阳光灿烂,里面怎么这么黑?是我出来前忘记拉开窗帘了?
我突然又没有任何缘由地警惕了起来,没有再把这个动作继续下去。
我的手还没缩回来,放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我上完厕所了还在门里面干嘛?公厕臭得要死,赶紧出去啊。
我把门栓打开,把门拉开。
“来了。”
我听见有人欣喜地说。
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完蛋了。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扇门,我已经没有躺在土里了。不知道是周子末还是什么东西,我已经被拖出了那条隧道,回到了地下工事的水泥地面上。
我回到了现实,非常真实,非常确切的现实。
四周没有人,但应急灯一直在闪。所有的红色灯光都在旋转着,在寂静中一圈一圈地投射到水泥墙上。
我站着,就站在一扇门的前面。面前好像是什么资料室,左右两边的墙胡乱印刷着一些文字,虽然很工整,却像一张打印纸被反复塞进打印机打印不同的东西,所有的文字都是重叠交错在一起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的手刚刚就抓着资料室的门把。门是普通的门,深绿色的,门上有两块模糊的玻璃,透着背后交叉的铁丝网格子。
我刚刚把这扇门打开了。
这扇门是向里推的,从推开的门缝里,我看见门后地上,断成两截的盐线。
周子末的话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日本人用盐和他们带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来抵御地下工事外想要进来的东西。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带来的灵体之类的东西不仅没想去打本土的狼和公主,反而时空成为了那趟在地下工事不断穿梭的列车,吊死了一车他们自己人。
盐或许之前也是有用途的,但地下工事早已因为黑山的影响而错位,盐维系着的“里面的东西不跑到外面去,外面的东西不进到里面来”策略也岌岌可危。他们早已开始听到属于草原的声音,但似乎也没能完全直面公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
现在我知道了,其实就差这么一下。
我把门打开了,地下工事的平衡已经被全部破坏。
我真是又悔又恶心,我不信任何一个人能躲得过这样接二连三毫无喘息的欺骗。灯闪得我头晕,这里仍是一片寂静,而我的意志力几乎要崩塌殆尽。
门都打开了,我背后是黑洞洞的走廊。我不愿意再站在走廊上,只能钻进了房间里,还欲盖弥彰地把盐线踢上。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我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感觉如此清晰,甚至可以被具像化为一张张的图片。
它们进来了,地下工事里原有的东西也在骚动,在所有东西的背后,那座幽灵一般的山,似乎也逐渐开始清醒。
这里确实是资料室,我靠着门,内心一阵绝望。
怎么办啊,我想不到任何的办法了。

门后一直都很安静。
我掐了自己好几次,来判断现在我所在的地方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但我全身上下都在钝钝地发疼,四肢百骸没有一个地方在正常运行,就连抬起手来都觉得很累,抓握的时候都要特别用力,才能把一直在发抖的手指合拢。
比身体更累的是精神。
自从进入地下工事以来,我已经经历了十几次惊吓。每次都给我带来了非常巨大的精神压力。我已经无力再做出什么自救的判断和思考了。
我只是想这一切赶紧结束…它怎么就不能赶紧结束呢?
我的生活已经够悲剧了,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足够吗?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闯出去,那这个经历能够我吹一辈子。但真的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更想要的不是什么吹嘘的资本,什么传奇的冒险故事,我只是想让这一切折磨停下来。
这座建筑,这片草原都是一座严丝合缝的机器。它无视任何人类卑微的主观意志,残忍地运行着。我祈求它停下来,但是它从来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我靠着门想缓一缓,停下来就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哭。
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里我也会半夜哭,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有种越努力越悲惨的绝望。
而现在并没有比那个时候好到哪里去,我更努力了,也落到了更糟糕的境地里。太多事情是我无法改变的了,别人所说的“胜天半子”这种传奇故事,应该是不会发生在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的。
如果老陈和周子末这样的人都不能活下来,那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得出去。
想到这些事让我觉得很难受,只能趴在自己膝盖上等着情绪平复,一时间又很想直接有个什么怪物冲出来把我掐死,这也算它行善积德,免除我的一件烦恼。
但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怪物,甚至我坐在地上感觉已经有了二三十分钟,整个走廊和房间,除了一些非常细碎,像老鼠活动的声响,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我真的很痛恨这里。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自己的意志,每当我真的很想死的时候它总是不随我愿。猫抓老鼠一样抓一下放一会,我如果真的死了那也只可能是被玩死的。
我坐着半天,整个地方好像又正常了起来,估计是看我又有了想死的冲动,稍微安抚一下我的情绪。
我想要骂人,但骂人也没什么力气,自己坐了一会,又很没趣地站了起来,才开始细看这个房间。
房间其实蛮大的,布置和图书馆或者资料室一样,全部都是成排的大铁架子,大概有十来个。架子上面是一些归类好的纸箱子和文件,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手提箱,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放置着。
其实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地下工事的每个房间都是有编号的,这个房间外面都是活字乱刷,我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编号,感觉可能是根本没有。
一个没有编号的房间走近科学能说十集,在这甚至不能在诡异事件里排上前五,想到这个我都有点被气笑了。
老陈之前提过一嘴,他也曾经进过资料室,但应该不是这个,这里的东西没有被翻弄过的痕迹。
我倾向于这个地方有很多个资料室,每个分门别类储存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说有用好像也没什么大用,说没用,来都来了,看一眼比不看好。
我随便拿起来架子上的东西翻了一下,里面是一些人的资料。性别籍贯出生地之类的,和实验那些也没有什么关系,像是搜集的被实验者的信息。
里面有很多这样的文件夹,有些记录人,有些记录什么分析过程,都是数字,比较官方,我看得懂日语也有点读不懂里面的意思,脑子比较乱,早就没了什么阅读理解的能力。
在这些架子的左手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台灯笔筒等一系列的用具,台灯甚至还能打开。整个房间里有些尘但不多,所有的时间都停留在了遥远历史中的某一刻,具体是什么时间,现在也无从追寻了。
我抽了一个金属手提箱,箱子上有锁,我不太敢直接往地上砸,弄了一下没弄开,只能放弃。
我站在房间中间,这里的资料和消息太多,甚至比没给消息更糟糕。它要求非常强大的总结和发现异常的能力,如果老陈在这里,肯定比我在这有用。
我看来看去,没有找到些什么。这里面的文件涉及到的人非常多,并且翻多了几份,我发现这应该和实验者没什么关系,这些人有男有女,唯一共同点就是几乎都不出生在内蒙古。
这就很奇怪了,基本可以排除我刚才实验者的假设。
我又看了文件里面的内容,里面对于人物生平的调查相当详细,但是这些人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他们的生活轨迹就是很普通。
我一页一页翻看,他们的出生家庭有贫有富,出生年份有早有晚,有些人最后的结局就是追踪不到失联了,有些人在地下工事消失之前还在被记录。有些文件厚有些文件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共同点。
我该死的好奇心又被激发起来了。
日本人莫名其妙的又在追踪什么?我敢说,这里面的某些人太普通了,普通到他们自己的孙辈或许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日本人一直在查,一直在跟踪…他们想要看到什么?
我每个架子都抽了一打文件,拿到那张写字台上看,想要找出一些规律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或者说,有什么价值值得日本人这样做?在那个时代战火纷飞,去跟踪寻找这么多人会耗费非常大的人力物力,他们一定是有需要才会这么做。
我看来看去,真的不觉得文件有什么奇怪的。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这些烂纸片似乎并不能帮助我挽回现在的困境。
天不能遂人愿,想明白地死都做不到,我想起来就要叹气,我的结果估计就像他们这些人一样,落得个失踪的下场。
我突然想到了有一点,好像有些奇怪。
这开始只是一种怀疑,随着我继续翻找这些资料,我发现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对。
我又转身回去抽了几份资料,着重去关注他们的出生年份和履历表。里面的内容印证了我的想法,他们要找的人确实是有规律的。
我看到的记录时间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年份很特别。这些记录里面有几份是婴儿,这些婴儿无一例外,都是在1895年当年出生的。
再看下去可以发现,所有被记录的人都是1895年之前或当年出生的,没有一个在1895之后出生。
我高考没考历史,不太清楚这个年份有什么特别的。那个时候这个地下工事肯定还没开工,显然比日本人有计划地去寻找答案要早得多。
那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值得被这样关注…?
我翻看每个人的记录,里面记的内容真的是杂七杂八的,都是一些在什么地方曾经见到过这个人,这个人从什么地方到了什么地方,内容普通到无聊,只是纯粹地在做跟踪狂而已。
有些人记到某一年就死了,或者他们决定不再跟踪,上面盖了一个“作废”的印章,有些人就一直在记,直到最后一次更新大约在1941年左右,这个年份之后就没有新的信息了。
说实话,这些东西其实看起来没那么奇怪,但我隐约就觉得里面有点东西,我现在还没看出来。
这里面所记录的人结局为“作废”的会多一些,“失踪”和继续记录的都属于非常少的。这里得有几百份资料,每十份最多会有三份是失踪,有一份是继续记录。
这样看他们会在某些时候放弃跟踪一些人的近况…这又是为什么?
死了就“作废”了很正常,活着不跟了又是因为什么?
我来回去看那些文档报告,又去找了一些新的来坐在地上看。每一份真的是大同小异,全部都很无聊。
我的思绪和地上摆放的纸一样乱七八糟,新拿来的一些文件里甚至夹杂着一些所记录的人的东西,比如说信件、照片等等。大家看上去都很普通,普通到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我随手把一份文件放在旁边,里面记录的是一个男的,在他们记录这个人的时候好像已经三十一岁,人生经历乏善可陈,年轻时一直在S省的某个小城市里,后来去了南方。直到地下工事完蛋了,这人估计还没死呢。
在我把文件放旁边的时候,里面滑出了几张照片。我这个人是比较整洁的,没忍住就去收拾,给他塞了回去。
这个人长得很普通,就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有什么特点。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看就是在照相馆里照的,上面写了一句“赵生春、徐国华于盛云照相馆留念”。分不清哪个是赵生春,两个人像是朋友的样子。我翻过去看了一眼,背面是空白的,没什么留言,就又放下去看其他的了。
在我看了几份其他的文件之后,我才觉出不对劲来。
我赶紧回去找刚刚那个男人的文件,把最后一张照片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冷汗立马激得我一激灵,房间里的温度感觉一下子就低了八度。
这个赵生春不对劲啊。
他在被记录的时候清清楚楚写着已经至少三十一岁了,那个时候是1896年。照片上写着的日期是1940年,这之间间隔了整整四十一年,也就是说这个赵生春,在拍照留念的时候应该已经七十五岁了。
然而照片上的两个人,全部都是年轻人,连中年人都算不上。
无论赵生春是其中的哪一个,七十五岁,都不可能看起来这么年轻。
一阵灵光突然点亮了我的脑海,我赶紧去找其他的那些被认定为“作废”的文件,去算他们的年龄。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
日本人不再记录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年龄,和他们的相貌。
他们记录的时间横跨了将近四十年,很多没有失踪也没死的人是从四五十岁左右就开始不再被记录了。
联系现实你可能很容易能看出这里面的问题。人的年龄在十几二十岁,甚至三十岁时都可以说看起来没什么改变。但是到了四五十岁,再怎么驻颜有术,看上去都会变老。
一旦这个跟踪对象变老了,他/她的档案就会作废。
因为他们找的人,是不会变老的。
我忽然想到了他们所说的“答案”。
从古至今,无论怎样的胜利者,都无法赢过时间。换句话说,只要你赢过了时间,那你将无往不利。无论是多么厉害的君主,有多大权力的人类,最终都会不想死,他们都想拥有“长生”。
和所有的东西相比,长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议题。但从这里的情况看,无论是对于莽古斯的实验还是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接触,说它们想要创造军队这些都太牵强,并没有看到多少批量生产的苗头。
那会不会他们想要的,其实不是怪物,而是怪物身上的某个特点,比如说长生不老?就像这些莫名其妙就获得了永久生命的人一样,他们靠近黑山,是因为他们想要将这个答案攥在手里。
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这件事是真的存在的吗?真的可能有人永远维持着这样的相貌,但是却不衰老,也不死亡?
还有几份文件里也有照片,我拿出来看,多多少少都可以发现照片上的人和他们年龄的差距。有这种非常实在的,可以看出“没有老”的证据的非常非常少。我怀疑一部分的“继续记录”,也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拿到对方的照片等证据,无法确定是否不会老。
出了赵生春之外,还有四五个这样的人,有男有女,来自全国各地,年龄不一,经历不一,共同点就是不会老。
在他们的照片里,六七十岁的年纪,还像十几二十岁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一次颠覆了我的认知,他们现在连生与死的规律都不必遵守了。在中国古代能长生不老并且不会遭受副作用的除了神仙别无其他,这些人为什么就这样获得了这份大礼?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他们?
那一年里,在这片土地上,一定发生了一件隐秘且令人恐惧的事情。一些人受到了影响,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不会老去了。
想到这件事我其实挺害怕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有一种一加一突然不等于二了的慌乱感。
仔细想想别人不会老其实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比如说那个赵生春,他看上去甚至很老实,要是在路上遇到他我绝不会绕着他走。
我拿着那些文件发了一会儿呆,还是觉得心里突突地跳。刚刚看他们的照片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再看,就又觉得他们不太像人,而是像一些类似人的东西。跟那些特别可怕的身体畸形一样,过于长的寿命,似乎也是一种畸形。
这种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是最让人害怕的,我把所有刚刚摊开的照片全部胡乱塞到文件夹里了,不敢再看。
推书 20234-11-24 : 和清冷年上协议结》:[近代现代] 《和清冷年上协议结婚后》作者:千山杳杳【完结】晋江VIP2025-11-21完结总书评数:192 当前被收藏数:1402 营养液数:447 文章积分:23,450,236  本文文案:  大四毕业那个月,季闻叙因为玩赛车受伤进了医院,季老爷子气得不行,扬言要给他找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