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的瞬间，低吼声从团漆黑触手中发出来，祂满怀怒意地拍打着地面。
“季时衍，你在哪里？”江无呼唤着他。
小母体的喉咙中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锋利粗壮的触手瞬间软化，发出的音调渐渐化作了一阵撒娇般的怪音。
“嘤嘤嘤嘤嘤嘤……”
熟悉的哭泣音调，让江无的身子颤了颤，不可置信。
殷默……？
不、不对，这阵嘤嘤声比殷默的要尖细许多。
江无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拉季时衍的手，但他丝毫不知道眼前的漂亮青年早就没了人样。
入手的只有黏腻湿滑的触手，甜甜蜜蜜地亲吻着他的指腹。
季时衍……不打算在他面前装了？
不能视物的江无，触感仿佛被无限放大了。
怪物的触须在偷亲他，那冰冷黏腻的顶端从脸颊吻到唇角，最后精准地舔舐他的唇瓣。
淋了半夜的雨，又做了如此剧烈的运动，江无的身体有些发热。
这些冰冰凉凉的东西交缠在一起让他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嗯…喜欢……”
【321，可以呃……检测到季时衍的品种吗？】
清道夫组织应该有污染源能对比吧。
江无前半夜的困意涌了上来，半梦半醒之间还有浅薄的意识询问这些。
【叮！】321去掉了屏蔽模式，瞬间被满屏丑陋的触手给惊得几串代码都裂开了。
这庞大的长满巨齿的触手花上面满是黏液，表面还凹凸不平，丑爆了，殷默都至少还是滑溜溜的啊！
不对，殷默的触手上喜欢长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人类要为了追求强大变成这种怪物啊。
这和把系统变成人类有什么区别。
321只能崩溃地看着这丑东西像是抱洋娃娃一般抱着自家可怜漂亮的宿主。
那漆黑滑腻的触手在白雾之下不知通向了哪里，只能听见自家宿主时不时地泣音。
“时、时衍……”
江无的脸上满是怪物留下的黏液，冷白的肌肤浮着霞色的红晕。
热……越来越热了……
眼前不知全貌的诡异成了他唯一能够消解热意的源头，潋滟的红之下，他翕张着唇瓣，不断与季时衍拥吻。
酥麻至极的感觉涌上了全身，但很舒服，他很喜欢。
他雪白的大腿抽搐了一下，最后花费了点力气，将自己脸上的阻挡物扯开。
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在模糊的视线中只有怪异恶心的黑。
“……？”
江无眨了眨眼，努力扩张了视线。
漂亮纯洁的小天使不见了，这个怪物…这个怪物是……
江无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无言地张了张口，指着季时衍，指尖战栗。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丑！
江无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被丑晕过去了。
“江无？！”
这里并非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这是目之所及，都被一片永恒的猩红覆盖住了。
天空与大地倒置了过来，血河从底下往上流淌，狰狞的焦黑树木在风声中呜咽不止。
江梦嘉踩碎了又一个偷袭而来的骨架，黏稠的异化物从她脚下蜿蜒流淌。
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回去的裂缝，江梦嘉吐出一口浊气，摆弄着没信号的手机。
那几只诡异的幻术使得倒是挺六，害得她差点真信下面有网了。
不过，在这里饱餐一顿倒是不错。
粗大藤蔓肚皮里还有三个隐隐的、未消化的形状。
江梦嘉打了个哈欠。
倏然，她察觉到了异样，双眸凛冽地看着自己双臂上浮起的汗毛。
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在靠近……
打着嗝的藤蔓蛄蛹了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存在会让她忌惮。
那也是让整个世界都忌惮的
——深渊之主。
“砰！”
眼前被砸出一道深坑，璀璨的能量光泽似花瓣层叠绽放，花心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深渊之主？”江梦嘉脱口而出。
“没错。”殷默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角，挺直了腰板，满脸的高深莫测，“吾乃深渊之主、暗影中的穿梭者，太古之传说……嘶！”
“哈？”巨大的藤蔓恼羞成怒地抽了过来。
江梦嘉一脸被欺骗的模样，对着殷默的脸就是顿猛踩。
“你就是那个又老又不行的？”江梦嘉抹了一把脸，“好啊，一身问题，你竟然想骗婚！老不羞的东西！娶我弟弟？去死吧你！”
抱头鼠窜的殷默：“？”
“等等，不是，我很年轻的……姐姐你听我解释……”
“我家五五今年才刚过万万岁生日！”江梦嘉怒吼道，“他还是个成年不久的孩子。”
“可我才千万岁！”殷默崩溃道。
江无怀疑自己做了个噩梦，这个梦里，小天使一样的季时衍被一头丑陋无比的怪物吃掉了，然后怪物伪装成了季时衍，与他甜甜蜜蜜。
太恐怖了……
怎么会这么丑？
“唔……”江无口申口今着捂住脑袋，缓缓苏醒。
“身体还好吗？”
清冽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江无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眼前的季时衍还是漂亮的一只。
昨晚的果然是个梦，江无松了一口气，在季时衍怀里，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季时衍的唇角勾起了笑容。
刚睡醒的小天使，唇瓣似血一般红，漂亮圆润的眉眼中还带着浅淡的红，丝毫看不出昨夜怪物的身影。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季时衍抱着江无洗漱了一番。
江无的双腿软得和豆腐一样，本就不怎么熟练的四肢此刻更是全面报废了。
他没有挣扎两秒，就选择接受季时衍的服侍。
他的手艺很好，暖粥下肚，江无感觉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其间，季时衍一直看着他，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想法，他疑惑地看向季时衍。
季时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饿。
“我还有些任务，不能陪着你，你这几日有特殊情况，我会和组织那边给你告假。”
等到江无吃完，季时衍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江无的唇角，很自然地走上前去吻了吻他的唇畔，然后起身把他抱回了床。
“你昨晚累着了，再休息一会儿，我今晚很快就回来。”他脸上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目送着季时衍离开，江无缩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
【321，昨晚的对比？】他忍不住问道。
【宿主兹拉…季时衍的问题很大兹拉……】
裂了几串代码的321音频系统出了问题，只好改用文字形式传入。
季时衍的污染匹配不到清道夫组织的任何诡异，但与殷默的却意外的相似。
【还有一件事。】321敲着文字：【昨晚，系统受到启发，对比了殷默、殷初、虞归等的能量，相似度都超过了99%。】
说是一种生物都不为过。
江无眯起了眸子，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他没有仔细询问过殷默从深渊出来的原因，这恐怕便是答案。
先前殷初几乎与殷默左右相伴，但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想起那些触手们的习性，江无的双手交叉，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同类相噬。”
321把答案提交上去，主线任务二的真相进度又涨了几格。
【定位季时衍的位置。】想到季时衍最后的笑，江无倏然起身。
路过餐厅时，他随手拿起了一把锋利的餐刀。
熟悉的位置，江无昨夜正是从那个方向而来。
殷宅接壤的那几座后山上，几乎寸草不生。
【季时衍接了什么任务？】
【宿主稍等。】321连忙调出清道夫组织里的任务，寻找匹配：【是这个，我看到虞归和季时衍一起接的任务。】
【S级任务：深渊裂口】
【是探索向的任务，但这是近三年内最活跃的裂口之一，所以危险系数极高，参考江梦嘉就知道了，她是被另一个活跃裂口吸进去了。】
与殷默这么近的位置，江无很难不怀疑，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早知道多问殷默几句了，不该这么快就让他去找江梦嘉的。
江无的脚步虚浮，走到最后默默拆了四个轮子，重启小飞棺。
其实……他有偷偷做轮子来着，现在江梦嘉不在了，他可以放心滚了。
接近地方时，能量波动传了过来，蛇形诡异把山体拍打出了一道裂缝，江无的身形晃了晃，最后停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掏出望远镜。
【叮！偷窥狂指数增加……】
那条蛇是虞归，江无认出来了，他在顾忌着深渊，而他的对立面赫然是几只奇形怪状的诡异。
他们单打独斗绝不是虞归的对手，但几个加在一起，加上深渊的影响，让局势焦灼了起来。
季时衍……
那几只拼了命般的诡异身后，是季时衍。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正在说些什么，江无只看见了虞归的杀意飙升，下手动作也凌厉了起来。
“轰——”
伴随着能量碰撞在一起产生的璀璨花火，深渊裂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倏然轰鸣了起来。
霎时间，地动山摇。
【宿主，这出深渊的裂口变大了，他们会被吸进去的。】321急急地发送给江无。
江无顿时朝着他们的方向跑去。
几只诡异的争斗并未结束，反而打得愈发激烈。
“你们……”
在山体的下一阵摇晃间，江无发软的脚一崴，直直摔到了战场中心。
那狰狞的诡异已然袭了上来。
“江无？！”两道惊怒交织的声音同时响起。
虞归及时收回了进攻，但季时衍却无力再控制那只诡异的行动。
伴随着又一阵轰鸣声，虞归眼疾手快地护住江无，抱着他倒了下去。
“唔……”江无被护得严实，没有受一点伤，反而是虞归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身形狼狈。
见江无没事，季时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无在虞归手上，以他对自己的理解，如果得不到那便会……
“没事吧？”虞归轻声询问道。
江无摇了摇头。
“躲在我后面。”虞归转头看向季时衍，神情更加冷漠，“是你吞噬了虞知夏。”
被戳破的季时衍脸色不变，“他是自愿的。”
“呵——”虞归冷笑，虞知夏那傻子能懂什么。
季时衍的眸子落在了江无的身上，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江无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虞归又看了看季时衍，小天使的脸在阴影中晦暗不明，但毋庸置疑的漂亮。
江无歪了歪脑袋，手中有了动作。
剧痛袭来，虞归的蛇瞳收缩，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江无。
这个刚刚被他护在身下的柔弱母体，用刀子插在了他的后心。
“抱歉。”江无的表情平淡中带着一丝残忍，“我喜欢你的，但是时衍想要杀了你。”
你的排名，没有他高……
他碧绿的眸子中是虞归从未见过的幽暗。
江无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小刀，然后冲季时衍扬了扬唇角。
漂亮、无辜而又森冷。
第78章 寻找逃尸的第二天
“你……”虞归的唇瓣嚅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身后的几只高阶诡异却没有给他机会。
蛇尾卷起江无的腰肢，将他护在了身后，虞归的眸色阴寒，转身与几只诡异缠斗了起来
他被刺穿的胸膛上，血液不断涌出，裂开的心口，疼痛难忍。
银白的餐刀上，还残留着血迹，江无冷白的手指被染得殷红无比。
湿濡浓稠的血液，江无低头尝了一口，脸忍不住皱了一下。
苦的，不甜。
果然自己的排名是没有问题的。
厮杀争夺在所难免的，江无对于每个喜欢的尸体都有自己的排序。
如果上位的要驱逐下位排名的，那一律按照排名高者的意愿来。
所以……后来就一直只有小漂亮了。
小漂亮看不惯其他人，江无想哄他高兴，那些尸体还没摸个小手就被送走了。
想到此，江无那双幽绿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层冷意。
现在他装了这么多人，小漂亮都没有再出现过。
不高兴，很不高兴……
江无注视着自己指尖的血液，然后一点点擦拭干净。
哪怕受了伤，虞归的实力也是要高于季时衍的，他下定决心要一并带走季时衍，最后的攻击堪称是自杀式的，那庞大的躯体直扑而来。
几只被季时衍操控的傀儡以身阻挡，都没能挡住他的进攻，眼看着虞归就要得手，漆黑丑陋的触手骤然从季时衍的阴影中扑了出来。
巨大的能量冲击波震慑开，烟尘四散间，江无闻到了胜利者的味道。
被伤了要害的虞归还是棋差一着。
冲击波带起的风撩起了江无的头发，他走近，视线落在了虞归身上。
他半截蛇尾被触手们咬断，只剩下半具残骸在苦苦支撑。
触手张开獠牙，眼看着就要将他吞噬殆尽。
“等等……”江无忽然开口，漆黑的触手花停在半空中，触手在面对江无时，莫名带了一丝心虚。
江无径直走到虞归面前，俯身摸了摸虞归的长发，动作轻柔至极。
“小蛇，我想用你的蛇鳞做风铃。”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只是这般模样，反倒有几分讽刺。
“等你被吃掉了，我看见风铃就会想起你了。”
江无很礼貌，音调的尾音上扬，似在与虞归撒娇一般，仿佛自己不是害了他的罪魁祸首之一。
虞归怔怔地看着他，想要从江无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但没有，那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成不变的无辜与冷漠。
“哈……”他忽然笑出了声。
果然是漂亮的、可以任性的母体啊。
江无，没有心。
他的手指颤抖着将那被护得严实的腰包取下，染血的腰包中，是他精心挑选的鳞片。
一片一片拔下来，准备送给江无的。
“小蛇，你真好。”江无的眸子亮起，脸上露出了笑容，欣喜地收下鳞片，不再看虞归一眼。
季时衍见状，连忙操控肢体吞噬虞归，虞归没有再挣扎，他像是认命了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江无的方向，唇瓣翕张了一下。
这不会是结束……
他们所有人，终有一日都会成为被江无抛弃的那一个……没有谁能永远排在首位，总会有新人取代旧人。
没有——
季时衍用身子挡住了虞归，不让江无再看。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他轻咳了一声，视线忍不住乱瞟。
他没想过这么顺利，如果不是江无帮的那一下。
虽然他也有后手，但受伤是难免。
“因为想看你。”江无用手捧住季时衍的脸，一句话说的季时衍脸颊烧了起来。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别扭，“有没有受伤，不是都让你在家休息了吗。”
“没有。”
身上溅的都是虞归的血，他除了昨夜的后遗症并没有什么大碍。
“哦……江无，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说这话时有些吞吞吐吐，忍不住观察着江无的脸色。
“因为喜欢你啊。”江无的眼睛弯了弯，“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同理我也会保护你，不要怕。”
只要不是排在前面的人想要杀季时衍，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扑通扑通。”
季时衍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这样啊，那我们……先去Y国领个证，等之后……”季时衍的声音磕磕巴巴，“婚礼，你想在哪里举办。”
“婚礼……”
江无沉默了一下，看着满脸期待的季时衍，竟有一瞬幻视了殷默，明明他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相貌。
他用手抚摸着季时衍的脸颊，这张脸，好像沾染了一丝鬼气。
该说，他们果然是同一个存在吗。
“我答应了……”殷默。
最后两个字没能说出来，轰鸣声响起，属于深渊裂口的光，从他们脚下亮起。
漆黑的触手顿时裹住了江无。
糟了……
季时衍拧眉，选择这里是为了遏制虞归，但眼下却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他们这些与本体有关的碎片，在靠近深渊的周围时，会获得比正常诡异高数倍的牵引力。
血色光彻底将他们覆盖住，倏然一发火箭炮穿透了触须。
在季时衍放大的瞳孔中，程洛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艹！”程洛骂了一声。
虽然早早就盯着季时衍，埋伏在了这附近，但来得还是太慢了。
“江无只是个人类，去深渊是活不了的，放开他，给他留条生路。”程洛只能大喊道。
他骤然一跃，拉过飞离的江无，但季时衍的触手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给我，我会保护他。”眼看自己大半的躯体都被吸入深渊，自知无力，注定会被拉回去的季时衍只想要一并带走江无。
江无是母体，甚至还含过一段时间的本体的卵，其他人类不行，但他一定可以。
季时衍已经认定江无属于他了，怎么甘心再与他分开。
程洛手中的符箓不断落下，看着还在追捕他们的触手，苦苦支撑。
果然，诡异就是诡异，不能指望他们真的学会爱人。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
“放我下来。”
江无扯了扯程洛的袖子，“我不会死的，我要去找我姐姐。”
又一根触手袭来，那放大数倍触手上长满了狰狞的肉瘤，这般袭来时，几乎是成倍的精神污染。
程洛“嘶”了一声，咬牙道，“我跟你一起。”
江无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重重地推了一把程洛，跟着季时衍一起掉下了深渊之中。
霎时间，光怪陆离的景象在他的眼前闪过，有什么怪异的力量在不断撕扯着他，就像是在撕扯着一块橡皮糖。
失控的能量粒子在周身环绕，江无看见自己的掌心变得愈发透明，与此同时脑海中的异化值也逼近了临界线。
下个瞬间，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簌簌”
“簌簌”
风吹过树叶，吹过草地，带着回忆吹拂过江无的发丝。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记忆似交错的树枝，无序地在他脑海中生长。
混乱的记忆中，他很难寻找自己想要看见的那张脸。
“江无，你没有心。”
一道声音倏然在江无的耳边响起。
又是那段记忆吗？
“你把他们都杀了，还不满意吗？”江无不解。
“满意，那我去找其他的棺材，你乐意吗？”殷月澜冷笑着，不肯看江无。
“不行。”江无几乎没有犹豫，“外面，很危险。”
“那凭什么你要再找其他的人，他们……他们……”殷月澜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江无，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江无重复着那句喜欢，第无数遍，“可是你不想抱我，你很累了，去休息吧，我们可以再睡一会儿。”
再睡个千年万年……
睡醒后，就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了。
殷月澜却不这么想，他怒气冲冲地起身就走。
“你打不过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江无以为他要出去，顿时拉住了他的衣角，“我是制定规则的棺，你不能忤逆我。”
“你……”
殷月澜又在哭了，他哭得让江无棺材板发潮。
他不明白，明明找那些人过来，是因为他不想做，他只是想分担殷月澜的压力而已。
而且，有些人烟在，棺材里也会热闹很多，多几个解闷的人，殷月澜就不会想着出去了。
“总会有人代替我的。”殷月澜说。
“不会的。”
“会，这里总会有新人，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比我更符合你心意的人，到时候我就不会再是你的第一了。”
他哭得是那样无助，那样破碎，江无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我最喜欢你的，你永远是第一。”
殷月澜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他们约好的。
他们约定了……
约定了什么？
江无想得头疼，最后只能从记忆中抓住华点，所以……他走，是因为他没有心脏吗？
身子好冷，好空……
如果有什么能温暖一下他就好了……
就算不能温暖，也要能填满他，让他不要再这么孤独地、空虚地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啪——”
江无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
“啪啪啪。”
江无感觉这不像是他的错觉。
迷茫地睁开眼后，江无对上了江梦嘉放大的脸。
“……”
他还在梦里吗？好恐怖的梦。
江无安详地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啪！”
江梦嘉又一巴掌把江无扇醒了。
她石灰白的面孔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嗓音幽幽。
“江无，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在几日时间里，你的两场未经过我同意的婚礼，还有你怀孕又堕胎的事情吗？”
第79章 寻找逃尸的第二天
江无在江梦嘉的威压下，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只见江梦嘉后面，左边绑着季时衍，右边绑着殷默。
“唔唔！”殷默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捆住他嘴巴的藤蔓缓缓撕下来一层。
江梦嘉示意他发言。
“孩子是我的，我先来的，婚礼肯定是那个家伙哄骗的。”殷默急急道。
“唔唔唔——”他这么说，身旁的季时衍不乐意了，身子蛄蛹了几下，就等着藤蔓释放封印。
江梦嘉挑了挑眉，藤蔓松绑，季时衍咳了几声，骂道，“他的基因不行，不然为什么全部滑胎了。”
“我和江无没有确认婚礼，但已经确定去外面领证了，比起华而不实的婚礼，我更喜欢用切实的利益将我们绑定，我死了，遗产都是江无的。”
季时衍一口气说完，呼出一口气。
虽然从虞知夏的记忆里知道江梦嘉恐怖，但他属实没想到，是这么个高大威武，孔武有力的诡异。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她给污染了的。
听到遗产，江梦嘉的眼底来了些兴趣，“清道夫组织的金字招牌价值超过十个亿，你……”
“我已经抢了足够多的彩礼、不，嫁妆了，您请放心，百亿起步，都留给江无。”
季时衍没有说大话，虞归名下的财产都会变成他的，加上他在季家的暗线，不就是钱，这种东西只要想要，要多少有多少。
殷默听着季时衍的话，瞪大了眼睛，他这个半路出来的，显然把结婚证这种东西给忘了。
“我、我可以签订契约，结婚还有离婚的风险，但契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憋了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一句反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