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by碧海的夜曲

作者:碧海的夜曲  录入:11-30

这样的药浴,持续了十天。
十次非人的痛苦,段无洛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也留下了一身的疤痕,就像是被打成碎片又重新粘连起来的陶俑,虽然看起来依旧完整,但入眼皆是破碎。
这一年,段无洛刚满十八岁。

这日,众人齐聚议事殿,要选出一位新教主。
“凌千锋,你放出消息说,本教已选了新教主,那便让这位新教主出来让大伙儿瞧瞧,他究竟有什么本事,敢当这玄冥教教主!”
一个手持双锤的中年汉子一脸冷笑和不屑,挑衅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凌千锋。
“我看并没有什么新教主,而是你凌千锋想当教主吧?”
另一个道人打扮的冷面老头抬起阴冷浑浊的双眸,冷冷开口。
“依照玄冥教的规矩,教主之位能者居之,不是你凌千锋说谁是教主谁便能当的。”
“一年前江湖上不是传出前教主有遗孤在世吗?我看咱们应该找到他,让他来带领我们玄冥教!那少年作为前教主的儿子,难道还不够资格当教主?”
“就算前教主真有血脉存世,但他如果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统领玄冥教?历代教主都凭本事上位,可从没听过靠血统的!”
凌千锋冷声打断众人的争论:
“诸位若心有不服,待教主出来,你们尽可与他比武切磋。”
他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殿外出现了一道红衣人影。
那人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红衣鲜艳如血,及腰长发苍白似雪。
他迈步行入殿内,赤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身形修长瘦削,清癯苍白的脸年轻而俊美,只是眼眸暮色沉沉,犹如死寂的枯井。
有人瞧清了他的脸,露出一丝惊愕。
“这少年…怎么长的有点像前教主?”
眉眼相似,但比起前教主的英俊,他的容颜要更柔美漂亮。
凌千锋上前,行礼拜下:“属下凌千锋,参见教主!”
“嗯。”段无洛淡红的眸微垂,示意他起身。
冷面道人眯眼打量段无洛:“凌护法,这便是你选出的教主?”
手持双锤的壮汉冷嗤:“不过一个单薄病弱的少年,让他当教主还不如让我来!”
段无洛恹恹抬眸,扫了眼殿上面露不屑的教众。
他广袖一甩,还在嘲讽冷笑的壮汉突然痛苦地捂住脖子。两个重重的铁锤砸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震响。
众人大惊之下,才看清少年指尖勾着一根细如蛛丝的线,缠住了壮汉的脖子。
“周诚!”同壮汉一伙儿的人惊喊,脾气急的直接动手朝段无洛攻去。
段无洛左手拽着丝线未松,只用右手与对方拆招。
男人寒光凛凛的长剑闪电般削向段无洛的手掌 。
段无洛掌心一翻,凝出真气,牢牢吸住他的剑。
男人咬牙用力,但剑尖始终僵持在段无洛掌心之前,前进不了半分。
与此同时,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冰寒凛冽的气息吸附住他,剑也无法撤回。
这股寒气顺着剑刃传达到他身上,冷得他直打颤。
男人连忙向其他人求助:“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来帮我啊!”
其余人闻言,道:“好!我来助你!”
五六人一齐出掌,刹那间罡风急烈,皆奔袭向段无洛。
段无洛挥手撤回丝线,那壮汉直接被甩飞到支撑大殿的石柱上,撞得鼻青脸肿。
那些人掌风攻至时,段无洛右手一抬,接下五六人合力一击。
双方澎湃内息相撞,罡风爆开,掀动众人衣袂发丝飞扬。
寒意顺着真气游走,很快便将他们都冻得脸色青白,牙齿打颤。
“这…这寒气!莫非是幽冥神功?!”有人失声惊呼。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尽色变。
玄冥教无上心法幽冥神功,自从前教主段鸿飞死了以后,这武功秘籍便下落不明。
这少年竟练成了幽冥神功?!
凌千锋道:“诸位也感受到了幽冥神功的威力了吧?本教教徒皆知,此功法只有历代教主有资格练。反之,现在教主练成了幽冥神功,由他来担任教主之位,谁还有异议?”
段无洛撤开掌力,冷漠道:“有不服者,本座接下挑战。”
大殿上鸦雀无声,在见到段无洛使出了幽冥神功后,他们都没人说话了。
段无洛径直走上台阶,漠然地看着那象征着教主身份的座位。
许多年前,年幼的他初次来到这大殿,他的父亲便高高在上地坐在这里,眼神冷漠地看向他。
段无洛抬手,丝线缠住地上掉落的剑,众人只听见呯一声巨响,雕工精致大气的石座被劈成了两半。
殿上众人齐齐躬身下拜:“属下拜见教主!”
整齐洪亮的呼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凌千锋,你依旧担任玄冥教护法,统辖教内之事。”段无洛回身,冷眸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现下有三件事:重建各地分坛,继续召回流散在外的玄冥教徒。”
说到最后一件事,段无洛语气森寒,眸底血光隐现。
“彻查一年前闯入卜思谷的,都有哪些门派。”

傍晚,残阳如血。
种在盆里的紫藤已经移植到屋旁,纤细的枝蔓攀爬在搭建好的架子上,如翡翠一般的绿叶被微风吹得轻轻飘扬。
紫藤对面的另一侧屋旁,种着一丛又一丛的花卉,没有经过特意修剪,生长得十分肆意,有的开了花,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屋前有一面湖泊,湖岸栽种的几棵果树也长得越发茂盛。
段无洛正在给紫藤浇水。
他伸手轻抚紫藤粗糙的枝干,宽袖滑落,露出一截布满疤痕的手臂,那褐色的伤疤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扎眼,也使得那只手美感全无。
慕风衍站在他身边,每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心里都沉痛得难以喘息。
每次他泡药浴,都要割出新的伤口。
整整十次啊,以至于身上再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因为成功改造了筋脉,他练功进境神速,闭关短短一年,便已将幽冥神功练到第六层。
慕风衍从凌千锋的话里得知,当初洛儿的父亲练到第六层,也花费了数年时间。
此功法练到第九层方能大成,但最后三层极为难练。
历代玄冥教主,没有一人能修炼到最后。
无洛的父亲是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练到第八层,也是目前能将幽冥神功练到最高的一任教主。
但他在突破第九层时,却也走火入魔了。
段无洛没有在竹屋那待多久,便返回了地宫。
等候在地宫外的凌千锋跪下行礼:“属下参见教主。”
段无洛抬了抬手,让他起来:“有事?”
“历代玄冥教主,都居住在千冥殿中,教主如今已继位,也不必再对其他人隐瞒身份,不如就搬去千冥殿吧。”
“我已习惯了待在地宫里,没必要搬。”
凌千锋心中叹气,他也已料到教主不愿出地宫。
“接下来我还会继续闭关,如非紧急之事,莫要来打搅我。”
“是。”凌千锋目露关切,忍不住道,“教主,幽冥神功最后三层一层比一层难以突破,万望教主保重身体,切勿急躁。教主如今已练到第六层,练得大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段无洛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
目送着段无洛进入地宫,凌千锋想起如今教众对他的评价,尤其是那日在大殿上与教主交过手的七人,都惊叹新教主少年奇才,年纪轻轻便把幽冥神功练得如此厉害。连被誉为天赋最好的上任教主段鸿飞,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未曾达到这般境界,这位新教主将来必定能让玄冥教在武林中重振声威。
可他们并不知道,教主是付出什么代价,才有了如今的功力。
现在他要闭关修炼最后三层,凌千锋总免不了暗自担忧。
但他也没有办法帮到教主多少,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替教主管好教中之事,积蓄人力财力,为他将来报仇做准备。
地宫内。
段无洛盘膝坐在玄冰床上,他抬眸凝望前方的石雕像。
“师父,洛儿很快就练成幽冥神功了,到时候我会全部送那些人下去给你赔罪。”
慕风衍伸出手,爱怜地抚着他消瘦苍白的脸颊。
想到他练功受的苦,便无比心疼:“小洛儿,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急,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那些人肯定打不过你。所以…没必要练到最后一层。”
但段无洛一如既往地感知不到他。
随着真气运转,玄冰寒气在筋脉之中游走。
段无洛浑身都开始变得冰冷无比,眉梢鬓角凝结寒霜,脸庞逐渐青白。
那种寒冷,深入骨髓,冷得全身的骨头仿佛都一根根往里缩,一开始全无内力的段无洛承受不住寒气,经常被冻得支撑不住倒下,然后灌下几口烈酒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练。
遥想当初在卜思谷时,小洛儿的酒量浅得喝一小口酒都被辣到呛咳,晕晕乎乎地醉了一晚上。
现在却已能面不改色地灌下一整壶烈酒。
为了练功,他夜夜睡在玄冰床上,让寒气时刻不停游走在筋脉之中。
慕风衍看他这般拼命,甚至觉得是自己害了他这一生。
是他让小洛儿本就不幸的人生,变得更加不幸痛苦。
让段无洛这个名字出现在江湖中的,是东岳派的一场灭门案。
彼时距离慕风衍去世,已过去四年时间。
段无洛经过四年蛰伏,终于开始了复仇计划。
他复仇的屠刀,首先举向东岳派。
那晚大雪飘飞,是滴水成冰的隆冬。
段无洛衣衫单薄地站在寒风里,他早已习惯了寒冷,这点冷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你是何人?”
山门外,守夜的东岳派弟子突见一个红衣白发的男人如鬼魅般出现,立即出声询问。
段无洛眼都没抬,直接削了他们的脑袋,走进东岳派中。
他杀光了所有人,看着仇人的鲜血流淌成河,四年来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看着满地尸体,鲜血横流,慕风衍心中不忍,他是学医之人,不喜欢杀生。可看到小洛儿空洞死寂的眼神,又觉得无比心痛,他心里太苦,或许唯有杀了那些人,才会让他有些许快慰。
但慕风衍是极不愿他为了给自己报仇,而手染鲜血,背上杀孽。
东岳派被一夜灭门,除了东岳掌门的弟子李隐尧逃过一劫外,其余人无一幸免。
此案很快传遍江湖。
大家都在猜测凶手究竟是谁。
而凶手此刻已经同李隐尧来到了宁州。
在东岳派时,段无洛并不想放过李隐尧,即使这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
可李隐尧却说他是慕风衍的孪生弟弟。
慕风衍当时听到,也大为震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孤儿,从没想过还有亲人在世。
后来段无洛经过调查,确定李隐尧所说不假,于是便没杀他。
“你走吧。”
段无洛目光落在李隐尧的脸上,看着这张与师父一模一样的脸,他总会一阵恍惚,但又清醒地知道他不是师父。
李隐尧咬唇,红着眼道:“卜思谷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他们参与了进去…无洛,过去的事情,你忘掉好不好?”
“忘掉?”段无洛冷笑,血红的眼眸阴冷地盯着李隐尧,“本座看在师父的份上,才饶你一命,你别不识好歹逼本座杀你。”
李隐尧的神情既畏惧又失落,朝他离去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为什么你却爱上了慕风衍!为什么…我总是晚一步…段无洛,慕风衍已经不在人世了,你难道要念着他过一辈子吗?!”
这一刻,慕风衍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误会了段无洛。
他爱的一直都是自己。
是李隐尧欺骗了他。
慕风衍怔怔看着段无洛死寂的眼眸,无尽的悔痛犹如毒刺,扎得他千疮百孔。

深夜,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来到青城派。
“他来了!他来找我们报仇了…”男人气息奄奄,满脸惊恐地对青城派弟子道,“玄冥教那个余孽他、他血洗了青阳派…他、他肯定会来找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双目圆睁地咽了气。
只留一众青城派弟子惊疑不定的面面相觑。
“什么报仇?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青城派掌门掀开男人的衣服,看到他后背的掌印,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中的是幽冥神掌…”
“幽冥神掌?!”一名弟子大惊,“师父,这、这不是当初玄冥教主段鸿飞的武功绝学吗?他早就已经死了,现如今江湖上还有谁会这门功夫?”
“刘前辈方才说…是玄冥教的人血洗了他们青阳派,莫不是段鸿飞没死?”
“玄冥教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六七年,段鸿飞当初重伤坠下悬崖,绝不可能还活着!”
青城派掌门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初在卜思谷里的红衣少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缥缈的铃铛声。
“呯!”两名弟子被扔进大堂中,他们的身子砸到地上,就仿佛散架了一般手脚头颅都断开,一股股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毯。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按剑紧盯门外。
青城派掌门沉声道:“何人到访?”
铃铛声越发清晰,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青城派众人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红衣男人。
他一头白发,眼角有颗朱红的泪痣,美如山精妖魅,却浑身散发着森冷邪异的气场。
段无洛微微歪头,幽沉的红眸盯住青城派掌门。
“仇掌门,还认得本座吗?”
即便眼前的男人气质大变,但仇磊还是认出了他的脸。
“你是段无洛…”段鸿飞的儿子!青阳派是他灭了门!
电光火石间,仇磊突然想到东岳派。
“东岳派的事情…也是你所为?”
段无洛红唇微勾:“现在轮到你们了。”
“你好大胆子,竟敢独闯青城派!”一名弟子怒喝。
段无洛指尖微动,那人惨叫一声,身子拦腰而断,泼洒的鲜血溅满了门窗。
根本无人察觉到他出手。
一个时辰后。
青城派内到处溅满鲜血,冰冷的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些试图逃走的青城派弟子,皆被早已堵在外面的玄冥教徒埋伏击杀。
仇磊捂着血流如注的断臂,狼狈地往门外爬,惨白的脸上神色惊恐绝望。
段无洛步伐缓慢,手腕上的金铃摇曳轻响。
他居高临下,冷冷盯着狼狈如死狗的仇磊。
“饶命…段、段公子…求您饶了我一命吧!当初我也是被他们蒙骗了,才一起去的卜思谷…我知道错了,饶命啊!”
死亡的恐惧让仇磊挣扎着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完全顾不上身为一派掌门的尊严。
段无洛抬手扼住他喉咙,将一粒药丸弹入他口中。
“这是毒蛊,一个月之内若没有解药,你体内的蛊虫便会啃噬你的心肝脾肺,终日忍受蚀骨剧痛,直至它们破开你的肚皮爬出来为止。”
仇磊惊恐无比,痛哭流涕地连连磕头求饶命。
这简直比一剑杀了他还要恐怖!
“好好享受吧。”段无洛幽幽冷笑。
接连发生三起灭门惨案,引得江湖群豪人心惶惶。
段无洛没有马上杀掉仇磊,因此其他门派从他之口得知了制造这些血案的幕后凶手。
一时间,玄冥教重出江湖,以及新任教主段无洛残忍狠毒,嗜血成性的消息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四年前参与过围攻卜思谷的门派,更是愁云笼罩,害怕段无洛下一个寻仇的目标就是自己。
而备受江湖群豪讨论的段无洛,此刻站在一处山坡上。
坡下前有条宽阔的江水。
天气晴朗,江面波光粼粼。
江边一棵树下,隐约传来悠扬的歌谣。
段无洛听得出神,目光专注地落在树下的两人身上。
那是一对男女,少女含羞带怯地看了身边少年一眼,又别过脸,轻声唱道: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她站起身,双手捧着绣球,红着脸看了又看身边的少年。
对上意中人含情脉脉的视线,少女又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
原来他们两人互相爱慕,正以歌传情。
只听少女甜美的声音又略带温柔埋怨地唱道:
“…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唱罢,她便把手里的绣球抛给了对方。
少年接住绣球,满脸欣喜,捧着绣球原地跑了两圈,身后一群羽毛洁白的鸭子扑闪着翅膀欢叫,就如此刻他欢喜又兴奋的心情。
他拿着绣球跑到少女跟前,二人深情对视,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深情质朴的歌声,顺着徐徐江风飘扬了很远。
段无洛看得失神,往江边而去。
他来到那棵大树下,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悲凉。
树上挂满了藤蔓,缠得紧紧的,仿佛与大树融为了一体,已经密不可分。
只是那棵树已经枯萎了,只剩光秃秃干巴巴的枝桠。
或许不久之后,缠在它身上的藤蔓也会死去吧。
唯一的倚靠死了,等待它的只有枯萎死亡的结局。
这时,几艘船停泊在树下,一个男人慌里慌张从船内窜出,飞奔上岸。
“嗖嗖!”数支冷箭射向踉跄逃跑的男人,其中一支射穿了他的腿,男人重重摔倒在地。
树下那对少年少女被吓得一惊,两人踟蹰片刻,跑过去把男人扶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从另外几艘船中涌出几十名黑衣人,他们或手持兵器或拉弓搭箭,迅速包围了过来。
“向天!我看你这次还想逃到哪里!”
面对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两个不明状况的年轻男女哪儿见过这种阵仗,直接被吓傻了。
对方一声喝令,无数利箭立时齐齐朝三人射了过去。
向天大惊,下意识想将身边两个无辜的少年少女拉到身后。
可乱箭齐发,哪里又能挡得住,三人眼看便要被射死当场。

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疼痛迟迟未感觉到。
向天睁开眼睛,看到脚下横七竖八落了一地断箭。
正惊疑不定之际,听到一阵清越的铃铛声。
大树的另一侧,走出来一个红衣男人。
众人先是注意到他年纪轻轻却白发苍苍,紧接着被那张苍白绝美的脸惊艳了一瞬。
“什么人!敢来妨碍我们的事?!识相的赶紧滚!”
段无洛面无表情,微微抬手,衣袖滑下一小截,露出的手腕戴着精致金铃,正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响动。
枯叶在他掌心飞舞。
他抬手一挥,薄薄的树叶唰地闪电般袭出,半数黑衣人闪避不及,都惨叫着倒了下去。
这个男人竟已到了仅用树叶便可杀人的地步!他的内功是有多厉害?!
剩余的黑衣人目露戒备:“这位侠士,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段无洛红眸冷恹,“滚。”
自己兄弟无故被杀在先,这白发男人态度还如此嚣张,一众黑衣人顿时被挑起了怒火。
“我们要抓了这姓向的!你要是不让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段无洛没耐心与他们纠缠,红线甩出,直接用行动让他们闭上嘴。
不一会,江岸上便散落了一地残尸。
那对年轻爱侣吓得紧紧抱在一起,脸色无比惊恐。
而向天则震惊地看着段无洛。
见他转身离开,向天回过神来,连忙挣扎着爬起身追上去。
“恩人!恩人请留步!”
段无洛恍若未闻,脚步不停,看似步伐缓慢,身影却已倏忽远去。
向天只得停了下来,他看得出那位恩人武功高强,轻功非凡,莫说自己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就算身体康健也没法追上他。
随着江湖上血案越来越多,而且惨遭毒手的门派曾经都去卜思谷逼迫慕风衍交出段无洛,其余门派坐不住了,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在一家酒馆里,聚在一起的江湖人士正讨论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
“听说了吗?前几日海沙帮也被灭门了!哎哟那个惨啊,全帮上下没有一个活口,血腥味久久不散!”
“又是玄冥教所为?不过当年他们海沙帮确实也参与了卜思谷一事,所以才被报复了吧。”
“慕风衍性情和善,有江湖侠士去找他求医他一概都不会拒绝。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残忍狠毒的徒弟呢?真是给武林添加了一个祸害啊!”
“现在到处都在传,段无洛为替他师父报仇,已经杀红了眼了!玄冥教重出江湖,只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又要处在血雨腥风中了…”
“现在这个魔头比段鸿飞还要疯狂残忍,听说了青城派掌门的事没有?他被段无洛下了蛊后,整整受折磨了一个月,最后不堪忍受痛苦自尽了,当时我有个兄弟在场,看到他的肚子里竟破出数只蛊虫,看得人头皮发麻!”
“太可怕了…”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打个寒噤,“那个段无洛,生的也是一副怪异模样,年纪轻轻便一头白发,还有那双血红的眼睛,简直就是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红眸白发?”旁桌一个高大男人忽然跳了起来,嗓门洪亮兴奋,“他是玄冥教教主?他原来是玄冥教教主!”
向天抛下银子,提刀快步离开酒馆。
不曾想他要找的救命恩人,居然是玄冥教的教主,那这就好找了!
他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与玄冥教再无瓜葛,但眼下要另当别论了。
玄冥教,地宫。
没事的时候,段无洛都是静坐在黑暗中发呆,或者喝酒。
他现在酒不离手,因为喝醉了便可以短暂麻痹自己,在酒精侵袭之下,所有的感知都会变得迟钝,包括痛苦和思念。
凌千锋过来时,因为光线昏暗,险些被地上的酒坛拌到。
他稳了稳身形:“属下凌千锋拜见教主。”
段无洛半躺在榻上,雪白的长发铺散开来,他正仰首灌酒,酒液顺着白皙的下巴滑入松垮的衣领,把胸膛都染湿了一片。
他闻声淡淡应了下:“嗯。”
凌千锋劝道:“教主,你心疾未愈,不宜饮酒过量。”
一旁唉声叹气已久的慕风衍盼望着凌千锋能劝得动他,虽然这几年来,凌千锋劝说的话段无洛从没听过。
这次段无洛依旧直接忽视了他的话,问:“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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