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把棉花团子收回葫芦里，面无表情地望向眼前这只人面蜘蛛。
那人面蜘蛛打了个哆嗦，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他生怕柳萧直接收了自己，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当即能屈能伸，扑通趴了下来。
“捉鬼师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留我一条小命，我什么都会做的！”人面蜘蛛高喊，整具身躯连带着足肢都紧紧贴在了地上，就差以头抢地了。
柳萧顿了顿，没有接人面蜘蛛的话，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在此之前，你给我注入的情毒怎么解？”
闻言，人面蜘蛛惊讶地抬头看了柳萧一眼，道：“这是鬼王大人给我的毒，我也不知解法。不过您现在安然无恙，应该是已经顺利度过情毒的情|潮了吧？要是您吞贼在体，第一次情|潮过后便会自动把情毒排出体外，不必担心。”
听见前一句话，柳萧松了口气，而当人面蜘蛛的第二句话一出口，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不巧了吗，柳萧刚好缺了几缕魂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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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萧：完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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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才是你的鬼
柳萧没有把自己的犹疑表现出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前的人面蜘蛛，这只厉鬼已经开了灵智，与鬼修约莫只有一步之遥了，柳萧此前还没收过这种等级的鬼。
但情毒的问题还没解决，柳萧可不想再被男鬼骑一次。
柳萧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暂时把这只人面蜘蛛留下，左右先前那只鬼被闻人潜吃了之后，他这边还缺一只提供鬼气的鬼。
年轻的捉鬼师屈指一弹，一道灵力从他指尖打出，倏地窜入了人面蜘蛛体内。
“先把你留下，”柳萧语气淡淡，“要是之后不安分，再收了你。”
人面蜘蛛忙不迭应下，心中只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欣喜，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储备粮。
就在这时，柳萧脖颈一凉，一只冰冷的手贴在了他肩头，带着熟悉的鬼气。
“你们在做什么？”闻人潜嘶声问，“这只艳鬼是怎么回事？它身上……有你的气息。”
男鬼幽幽地望向那只人面蜘蛛，后者一看便知眼前的是比他们鬼王更厉害的鬼修，吓得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我往它身上打了灵力，”柳萧泰然自若地回答，“这是捉鬼师驭鬼的手段，体内有我灵力的鬼没法违抗或是攻击我。”
人面蜘蛛只以为闻人潜是担心他造反，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连连应声：“对对对，这样我就是捉鬼师大人的鬼了，必然为您鞠躬尽瘁！”
没成想，此话一出，闻人潜的目光愈发骇人。他双眼微眯，收回望向人面蜘蛛的视线，往前一贴，下巴搁在了柳萧肩头。
“我才是你的鬼，我都没有你的灵力……”闻人潜幽幽道，“为什么他有？这只鬼是你从鬼巢带出来的吧……我才是你的道侣不是吗？”
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柳萧伸手捂住闻人潜的嘴，道：“你不是有吗？”
闻人潜顿了顿，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想到这里昨晚确实填满了柳萧的灵力，不由得生出几分满足。
但他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念头，歪了歪脑袋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柳萧反问，“难道我随手打出的灵力更高贵？”
“之前是双修，现在这个是……”闻人潜不知道这个词该怎么说，他努力想了想，道，“反正不一样。”
柳萧都无奈了，他软下声音，语气不由得带了一丝哄骗的意味：“你都说了是双修，你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双修更亲密的吗？”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闻人潜想了想，还是没有坚持。
“那你之后……要多和我双修，”闻人潜抱住柳萧，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你的灵力会一直留在他体内，你也要一直和我双修……”
柳萧：……
他现在把这只人面蜘蛛宰了，还来得及吗？
似乎感受到了柳萧身上的杀意，人面蜘蛛咽了口唾沫，小步小步往葫芦里挪。
解决了双修问题，闻人潜就懒得管这只人面蜘蛛了，他昨晚吃得很饱，现在也没理由再找别的鬼魂的麻烦。
柳萧叹了口气，晃晃葫芦把人面蜘蛛收了回去。
为了避免人面蜘蛛在他不在的时候跑出来作乱，柳萧又在屋里画下几个阵法，贴上符纸，这才离开。
“我早餐做好了，”闻人潜在柳萧身后飘了出去，“你饿了吗？”
“是吗，你做了早饭？”柳萧做出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我还点了外卖。”
说来也巧，这时候有人在屋外敲了敲门，柳萧看了一眼手机，知道是外卖送到了。
闻人潜目光沉沉地盯着柳萧开门拿饭，直到他在餐桌边坐下。
“柳萧，”闻人潜问，“你不喜欢我做的饭吗？”
柳萧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谁会喜欢，但要是他说出口，下一秒闻人潜的手大概就会掐在他脖子上了。
他轻咳一声，道：“不是刚刚点了外卖，总不能浪费。”
他用吸管戳开豆浆，在闻人潜逼视的目光下夹了一筷子那盘黑乎乎的像是炒面似的东西，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就着豆浆灌了下去。
闻人潜说难缠很难缠，要说好哄，柳萧吃了一口，他也就不再纠缠了，他坐在餐桌边，盯着柳萧一口接一口把外卖早餐吃下去，似乎在掂量柳萧把这些东西吃完之后还有没有胃口吃他做的。
柳萧只觉如芒在背，为了转移闻人潜的注意力，扯开话题道：“我刚刚问了那只人面蜘蛛情毒的事情，他说如果我体内有吞贼一魄，就会自动把情毒排出。”
闻人潜顿了顿，苍白面孔闪过一抹阴郁：“你体内没有吞贼。他有没有告诉你别的解毒方法？”
据说修为高的鬼修能看出他人体内缺了哪些魂魄，柳萧闻言也信了几分。他也知道情毒在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情毒发作的解决方法非常简单，只要发泄出来就是了，但要是情毒一直留在体内，毕竟是个定时炸弹，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让人不得不重视。
看柳萧的神情，闻人潜就知道那只蜘蛛必然没有把解毒的方法告诉他，男鬼飘下餐桌，语气阴森：“我去问问他……”
“算了，”柳萧揉了揉眉心，一把拉住了闻人潜，“他不知道。怕是只有之前那个鬼王知道，但现在她下落不明，也不知是不是被修士管理局的人收了。”
闻人潜面色沉沉，他重新坐进柳萧怀里，搂住他的脖颈：“要是我没有把她放跑就好了……”
柳萧喝下最后一口豆浆，闻言有些惊讶。
这男鬼是在愧疚吗？
闻人潜会愧疚还真是闻所未闻，柳萧不知怎地觉得心头放松了些，无论如何，这情毒对他的生活造不成太大影响，之后再慢慢找解决之法就是了。
他拍了拍闻人潜的脑袋，刚想出言缓和一下气氛，就听男鬼道：“不用担心，柳萧……要是之后再发作，我会帮你解决的……”
他蹭了蹭柳萧的鬓角，似乎对自己的业务能力相当自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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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潜：我经验丰富哦……免费□□……
这还是不必了吧。
吃完早餐，柳萧又开始收拾东西，闻人潜看着柳萧翻出一块银色的小铁皮，坐在书桌前开始敲敲打打，问：“你在干什么？”
“暑假作业，”柳萧手下不停，电脑键盘被他敲得哐哐响，“开学要交几份实习报告。”
严格来说，柳萧现在是个实习捉鬼师，虽然他已经拿到了证，也能够以捉鬼师的身份接一些委托，但要真正步入捉鬼师这个行业，还是得等他毕业之后。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闻人潜也知道了暑假和作业这些概念，闻言他问：“暑假要结束了？”
“下周就开学了，”柳萧道，从桌边丢了颗糖给闻人潜，“大四没什么课，但偶尔还得回学校一趟，交点报告什么的。”
他扫了坐在身边的男鬼一眼，之后去学校怕是也不方便带着闻人潜了。
闻人潜对这些不懂，也帮不上柳萧什么忙，只好坐在柳萧身边吃糖，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
在开学的前两天，柳萧接到了来自关志文的电话。
这些日子柳萧都在一心赶作业，听见手机铃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出门了，他随手接起电话，甩了甩酸痛的手，问：“怎么了？”
“柳哥，灵草又被偷了！”关志文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难掩急切，“好在我先前种了一批假的下去，这才没损失多少。”
柳萧听他叙述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合上电脑，道：“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耳廓一凉，闻人潜不知何时来到了柳萧身后，指腹摩挲着他的耳尖：“要出门？我和你一起去……”
柳萧不用问就知道闻人潜一定会这么说，闻言也没说什么，换了身衣服就出发了。
关志文在孤儿院门口等着，此时孩子们正在午睡，孤儿院静悄悄的，二人放轻了脚步，从小路绕到后山的菜园去。
“院长呢？”柳萧扫了一眼院长办公室的方向，没看见人影，“她不在？”
“今天刚好出门去了，好像是去买药草，”关志文道，“她不知道。”
柳萧没说什么，关志文瞒着院长反倒是件好事，要是被秦晓歌知道柳萧又在操心孤儿院的事，说不定之后几个月都不会再让柳萧过来了。
“这里有灵力，”闻人潜在柳萧耳边道，“很微弱……是昨晚留下的，应该是两个炼气期。”
“能看出他们去哪儿了吗？”柳萧问。
“到山顶的位置就断了。他们灵力太弱，没法追踪。”
两人的对话没有避着关志文，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了看柳萧身边的空气，问：“柳哥，你身边有鬼啊？”
柳萧顿了顿，颌首道：“对。”
他没有多解释，关志文也不方便问，只是脚步都小心翼翼了些，生怕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了柳萧身边的鬼。
很快，那片遭窃的菜园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柳萧定睛一看，菜地里一塌糊涂，到处都散落着断根残叶，泥土被粗暴地掘开，小偷显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
“胆子真大。”柳萧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他俯身捡起一片残叶，发现那些叶片上的灵力都浮于表面，大约是用含有灵力的水浸过，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不过是普通的植物：“你很聪明。”
被柳萧一夸，关志文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脸颊，见柳萧转身就要往山上去，忙问：“柳哥，你有头绪了？”
“差不多吧，我出去看看，”柳萧头也不回道，“你回去守着，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山路狭长，关志文的身影很快就被抛在身后，闻人潜动也不动地贴着柳萧，冰冷的身躯倒是在这大夏天给他降了温。
“是我先发现的灵力，”闻人潜嘶声道，“我先看出了他们来的时间……还有修为。”
柳萧脚步一顿，无语地望向闻人潜，对这个随时随地争风吃醋的男鬼没有一点办法。
“知道了，你也很聪明。”柳萧叹道，鼓励似地拍了拍闻人潜的脑袋。
闻人潜这才满意，双眼留意着周围的灵力，问：“你打算怎么找到他们？”
“我上次留了一只小鬼在这里守着，”柳萧道，“它跟着小偷去了。”
“小鬼？”闻人潜试着回忆，但他对此毫无印象，“什么时候？”
在你闹别扭的时候。柳萧心说。
他毕竟没有把话说出口，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两人翻过了这座山头，柳萧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只小鬼在山下飘飘荡荡，知道那两个小贼约莫不远了。
“居然把据点设在这么近的地方……”闻人潜幽幽道，“看来他们没有把你们当回事。”
“如果他们把我们当回事，就不会来偷灵草了。”柳萧道。
他伸出手去，让小鬼飘进自己掌心，收进了葫芦里。
杂草掩映之中，一座破旧的砖房赫然在目，这附近没什么人住，这房子大约是被人废弃的，现在倒被这些小偷拿来做了据点。
砖房前的小院里，一胖一瘦两个人正捧着餐盒狼吞虎咽。
“孤儿院的贱种，居然把灵草都换成了假的，”胖子骂了一句什么，别过头把鸡骨头往地上一吐，“今晚再去一次，我就不信挖不到好的！”
那瘦子显然比他的同伙更冷静些，闻言劝道：“过两天再去吧，他们已经开始警惕我们了，要是被抓住就麻烦了。”
那胖子大概也是怕的，他又啐了一口，嘀咕：“我们愿意拿他们的灵草都是他们的福气，谁知道那些穷鬼是用什么把这些灵草养大的，除了我们，谁会收他们的东西？”
柳萧听着，神色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开始揉捏着拳头，放松起手指来。
闻人潜歪着脑袋看着他活动筋骨，问：“柳萧……弄死他们怎么样？”
“不必了，”柳萧语气淡淡，“用拳头揍起来比较解气。”
那边的两个小偷还在骂骂咧咧，忽听小院外有什么动静，他们回头一看，见是一名体型修长的白发青年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捏着拳头，身边飘着一只面容阴森的男鬼。
“听说……你们对我们孤儿院的灵草很感兴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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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手痒了。
第23章 饿了
两个小偷面色一变，抛下手里的饭就要逃跑，但柳萧的火焰比他们的脚步先到了，熊熊烈火须臾将小屋包围，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焦糊的气味，吓得两人跳了起来，不住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胖子挺起胸膛，拼命掩盖心虚与慌乱，“就算你是个金丹期，欺压修士也是犯法的！”
“现在知道犯法了？”柳萧步步上前，火焰随之后退，为他开出了一条道路来，“这些话之后再听你们慢慢说吧。”
他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了那人脸上。
十分钟后，一胖一瘦两个小偷鼻青脸肿地被绑在一块儿，小鬼在一旁绕着他们飞，不时吸一口阳气解解馋。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会偷孤儿院的东西了！”小偷涕泗横流，要不是手脚被结结实实地绑着，就差跪地求饶了，“放过我们吧，别再打了！”
柳萧还没回话，闻人潜就握住他的手看了看，低声道：“打了这么久……手疼吗？”
男鬼的掌心带着凉意，柳萧指尖微动，难得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偷灵草的只有你们两个？”柳萧来到那两个小偷面前问，“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小鬼同时威胁地从圆滚滚的身体上伸出一根小刺，小偷咽了口唾沫，纷纷摇头。
柳萧又问了他们旁的一些问题，得知他们是半年前盯上的孤儿院，两人偷了灵草并不是自己用，而是转手卖给了别的收购商。
但当柳萧问起那些收购商究竟是谁，小偷们连连摇头，说是和他们并没有别的交往，两人的手机里倒是有收购商的备注，只是电话打过去是空号。
柳萧正思索着，闻人潜似乎有些等不住了，他贴上柳萧后背，指尖绕过他胸膛画着圈：“柳萧，我有点饿了……可以把他们吃了吗？”
“你吃过活人吗？”柳萧回头看了他一眼，问。
闻人潜摇头，道：“还没试过，不过应该和吃鬼一样，先把他们冻住，再把魂魄吸出来……不知道活人的魂魄味道怎么样……”
小偷们都是修士，虽然修为低了些，但也是能看见闻人潜的，他说一句，小偷们的面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了，光是张着嘴巴打颤。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恶臭，柳萧掩鼻后退，皱着眉一看，发现那胖子的□□一片深色，竟是直接被吓得尿了。
柳萧当然也没打算让闻人潜吃这两个人，虽然他们会盯上孤儿院的灵草，无非就是看孤儿院无权无势，一群手无寸铁的孩子们好欺负，但也罪不至死。
更何况……柳萧也不想闻人潜吃活人。
“回去把地修整了，”柳萧语气淡淡，“之后该赔钱赔钱，我会找警察过来。”
这结局可比死要好多了，落在警察手上怎么也死不了，小偷们连连点头，生怕柳萧反悔。
柳萧带着两个小偷回去的时候，关志文正在园地里修整乱七八糟的泥，看见柳萧从山上下来，身后远远跟着两个陌生人，不由得有些惊讶：“柳哥，这两个人是……”
话音未落，迎面便飘来一股酸臭，关志文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差点没吐出来。
柳萧让那两个人站远点，把前因后果和关志文说了。
“哦，那我立刻联系警官。”关志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见柳萧转身往山下走，关志文忙跟了上去，只留下一胖一瘦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得开始干活了？”那胖子犹犹豫豫道。
瘦子刚想说话，就被迎面而来的气味一呛，热风混着臭气，那叫一个酸爽。
“要不，”瘦子憋红了脸，“你先去换条裤子？”
——“这两天孤儿院怎么样？”柳萧往回走，边问关志文。
“一切都挺正常的，”关志文道，面上显出几分神秘，“你猜小睿怎么着，上次你走之后，他破天荒地转了性子，居然开始老老实实守规矩了，这两天我正在教他怎么种地呢。”
柳萧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他“嗯”了一声，随手剥了颗糖丢给闻人潜。
闻人潜伸手接住，塞进嘴里含了一路。
关志文看着腼腆，但在熟人面前话挺多，柳萧开了个头，他便絮絮叨叨地一路说了下去，什么院长这些日子又炼了一批新的丹药啊，孤儿院又收到了一批什么捐赠啊，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事。
“对了，”关志文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小湘过两天要去上学了，小睿和她一所学校，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俩买东西呢。”
“缺什么？”柳萧想起自己也许久没去过超市了，“我带回来。”
关志文听了，立刻列了一张清单发给了柳萧。
柳萧刮了一眼，无非就是书包文具盒之类的小东西，闻人潜凑在他脑袋边看，幽幽道：“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奖励还没给我……”
“什么奖励？”柳萧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
他突然住了口，终于回忆起来，之前他在鬼巢下面好像还真答应过闻人潜这票事情。
“你想要什么？”柳萧问。
“我想……”闻人潜盯着柳萧看了一阵，蹭了蹭他的鬓角，“双修……饿了。”
柳萧：……
这男鬼脑子里怎么除了前夫就是双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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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潜：不可以吗？
柳萧：……可以可以。
第24章 冰淇淋
柳萧长长吐出一口气，庆幸关志文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就要这个？这个随时可以做，但奖励只有一次。”
他把双修说得像是喝水吃饭一样平常，闻人潜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改口道：“那先攒着……如果没有别的，那就双修。”
柳萧勉强逃过一劫，他往山下望了一眼，刚好看见孩子们结束了午睡，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一个孩子落在最后，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其他孩子都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就这样孤零零地走着，没人搭话。
柳萧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小睿，大概是刚来的时候留给其他孩子的印象就不算好，他这段时间下来似乎也没交到一个朋友。
看见他们从山上下来，小睿停下脚步，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神情有些疑惑。
关志文来到小睿面前，蹲下身问：“怎么了？”
小睿点了点头，他一手搭在关志文肩头，直直盯着柳萧看。
“志文哥，那边飘着的是什么？”小睿抬手一指闻人潜，问。
柳萧有片刻的沉默，半晌还是决定假装无事发生：“你说什么？”
然而小睿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倔强的手指指着闻人潜没放，道：“就是你边上那个红眼睛的，穿的衣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关志文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空气，还是一根毛都没有见着。
“柳哥，这是……”他犹豫地望向柳萧，后者叹了口气，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鬼，”柳萧面无表情道，“简单来说就是死人活了。”
一般来说，若非鬼自己在人前现形，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小睿现在能看见闻人潜，要不是他最近接触了什么灵力丰富的东西，就是他有些修仙的天赋了。
关志文也有些无措，在小睿开口之前，他接话道：“人有时候是会看见鬼的。柳哥之后还有事，我们跟他道别好不好？”
小睿瘪了瘪嘴，显然对鬼十分好奇，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关志文对柳萧使了个眼色，抱着小睿离开了。
院长还没有回来，柳萧也没继续等下去，跟院长发了一条消息，就带着闻人潜走了。
一人一鬼到商场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左右，柳萧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出来时已经是饭点，他随便挑了一家路边的小餐馆点了份吃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
暑假临近末尾，学生们似乎想要抓住暑假的尾巴出来好好疯玩一趟，放眼望去，大街上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学生，三三两两地笑闹着逛街，有一种和柳萧截然相反的活人气。
换句话说，像柳萧这样年纪轻轻就死气沉沉的也是少数。
饭很快到了，闻人潜坐在柳萧对面，盯着他一口接一口，目光在食物和柳萧脸上来回游移，似乎在掂量这些东西和他做的有什么区别。
柳萧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只好夹了一块排骨递过去：“尝尝？”
闻人潜也没客气，直接张口咬下，皱着眉头细细品味，看着倒真有几分认真。
傻乎乎的。柳萧想。
他低头喝了一口汤，抬头便见几名身穿修士服装的人推门进来，似乎是打算在这里吃晚餐。
柳萧心头一紧，飞快望向闻人潜，却见原本男鬼在的位置只剩下一枚血红色的玉石，表面隐隐有波纹流动。
柳萧不动声色地将玉石收入口袋，正好一名修士在这时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接触一瞬，那人认出这是同行，对柳萧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
在他们点餐的功夫，柳萧飞快吃完了自己的食物离开了。
待彻底走出那群修士的视线，闻人潜才从玉石里出来，搂住柳萧的脖子道：“那些修士还真是无处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