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之际,红中对他也没那么变态的时候,下面居然有个该死的没长眼睛的东西突然给他房间内送了一个雏妓…还刚好被前来的红中撞个正着…
妈的!他真的没那个想法,他怎么敢有那个想法啊!陈皮越想越冤!
可他将那雏妓赶出去后还没来得及解释,红中就朝着他露出了以往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温润微笑,命令他…
就在陈皮回想之际,本应空无一人的屋子内,在他的身侧不远处突然有拍掌的声音响起,这清脆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哨声响起般,令陈皮浑身震颤,被黑绸蒙住的眼眸里满是惊惧…
他强忍着难堪痛苦…以及那掺杂在内的怪异感觉…
他一边听着耳边东西晃动的更为清脆的声音,一边朝着刚才拍掌的声音来源爬去…
然而发出那道声音的主人却像是戏耍他一样,等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拍掌的声音就会出现在与之相反的地方…他又不得不转身朝着那个方向爬去…
直到陈皮膝盖处被磨破了皮,满是红痕隐隐出现血迹,浑身都是虚汗,瘫软在冰冷的木板上,那拍掌的声音才停下来。
红中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用脚尖拨动那些玉铃,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全部响起…
陈皮猛地一震,被黑绸遮盖住的双眼蓦地睁大,嘴巴无意识地开合,浑身僵直片刻又变得瘫软无力…
红中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用鞋尖沾了点地面上的东西,然后往陈皮艳红的唇瓣里蹭着,随后俯下身捏住他的脸颊,声音温润无比:“陈皮,我的乖徒儿…你说现在外面你的那些属下如果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发生什么?”
他见陈皮不说话,声音含笑自问自答道:“想必以后他们不会再给你送雏妓了…大概率会给你多送几个壮硕男子…”
陈皮听后反应过来浑身颤抖,生怕这个变态疯子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他颤抖着双手抚上红中的手臂,嗓音中带着哭腔:“师父别…您别这么对我…求您…您别这么对我…我没有犯错…我没有不乖…那不是我要求的…不是我的命令…”
然而红中却松开他的脸颊,用手拂开他的双手,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倒在地面上好似因为恐惧而哭泣模样。
被蒙着眼睛的陈皮这一刻慌乱极了,就像是突然被主人抛弃的狗一样,他不顾身上的东西,慌乱地抬手摸索着,声音里满是脆弱的哭腔:“师父…师父…您别不要我…”
伴随着铃铛清脆的响声,以及陈皮带着哭腔时不时还发出怪异闷哼的声音,他终于摸索到了红中的腿。
陈皮紧迫地挪动着已经破溃的膝盖,颤抖着身躯紧紧地抱住红中的双腿,他仰起脸,像是妄想透过黑绸看向红中的脸庞般,他改变了话语:“师父…我错了…师父我错了…您教我…我会改的…您别不要我求您了…”
覆目的黑绸已经被泪水濡湿了,他发出模糊的喘息声,像条卑贱乖顺的狗一样不断地用脸蹭着红中的小腿。
红中垂目将他可怜乖顺的样子纳入眼底,黑漆漆的眼眸中似悲似喜…又似乎带着一丝悲悯…他隔着被泪水濡湿的黑绸,用指尖一点一点地描摹着陈皮的眉眼,脸上的笑容苍白又疯狂…
陈皮,现在这场戏我很喜欢…所以你要一直…毫无破绽地装下去啊…直到生生世世不死不休…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你是我的徒儿,我又岂会不要你呢?”红中俯身在陈皮耳畔轻柔地说道…
码头外面的货物都被搬完后,刘小亿就赶紧走了进来,因为陈皮之前下了命令,让他完事后就立刻禀报此批货物情况,结果他刚一进仓库就瞧见楼梯处瘫着的满脸鲜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周老三。
他见此神情有些诧异,但也知道这周老三应当是惹了舵主不悦…可因为什么呢?他很是疑惑。
其中正在对账的一个小头目见他进来了,赶紧凑到他身边,脸上露出猥琐的神情:“刘哥您那边完事了啊?”
刘小亿点了下头,眼神瞟了眼二楼舵主房间的方向,然后指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周老三悄声问道:“这怎么回事?”
这小头目一说起这个眼睛都放光了,凑到他耳旁:“刘哥您是不知道啊!周老三这鳖犊子玩意儿居然花重金买了个雏妓偷摸塞到舵主屋内了…结果刚好被那个时不时来找咱舵主的陈中给撞见了…”
刘小亿有些不明所以,见他卖关子,不禁皱眉催促道:“啧!别卖关子!那陈中看见了又怎么了?他又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小头目挤眉弄眼:“刘哥您瞧那个陈中身段、长相…他啊!可不是咱舵主的什么朋友!他是咱舵主养在红家的男宠!还是那种正得宠的男宠,当时咱舵主见陈中来了,哪还有以往那种处变不惊啊!当即就勃然大怒将那雏妓赶了出去,还将这周老三一脚从二楼踹了下来!转身就关门去哄那陈中去了!”
刘小亿有些不敢相信…陈舵主他这种阴狠毒辣之辈居然好男风!
但又想到那陈中的长相身段…确实有可能…
当刘小亿了解完事情经过后,满脸纠结,他现在到底要不要上去禀报货物情况啊!不去的话属于违背命令…按照舵主的狠辣手段…他会死…
去的话,打扰到了舵主的兴致有可能会像现在躺在地上的周老三一样…
刘小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去了…他在“会死”和“有可能死”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走到门前,鼓足勇气敲响了门:“舵主,属下刘小亿,货物已经搬运完了,属下前来禀报货物情况。”
而屋内的陈皮听到声音后,猛地一僵,更紧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红中因为他的举动,嘶了一声,警告地掐了下他的软肉,凑到他耳边声音暗哑:“乖徒儿,你的属下正找你呢,你要不要让他进来啊?”
第133章 戏谑
红中说话间喷洒的热气令陈皮再次浑身一颤,他此刻紧张的不行,紧紧咬着嘴唇,根本不敢张开半点缝隙,生怕有声音传出去。
但红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他喜欢看陈皮演戏装乖的样子,同样也喜欢看陈皮最为真实的一面、喜欢他即将崩溃陷入绝望的样子,那样子的陈皮令他欢愉极了、感到有趣极了…
陈皮的所有情感、姿态都理应为他而绽放、为他而展现…
陈皮完完整整,从肉体再到灵魂都应属于他。
此时,外面还传来刘小亿疑惑的声音:“舵主…舵主您在里面吗?您听到了吗?”
红中见陈皮还紧咬着唇瓣,不肯说话,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垂头咬住他红的像是要滴血般的耳垂,声音压着,满是轻佻的戏谑:“乖徒儿怎么不说话呢?为师知道了…你是想让他进来禀报?”说完后他在陈皮惊慌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脸颊,朝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朝着屋门的方向走去。
陈皮强忍着“痛苦”,从床榻上栽倒在地,原本膝盖处有些破溃的伤口顿时变得青紫斑驳、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到冰冷的木板上,疼痛将那恐怖的感觉冲散,他朝着红中的方向爬去,嗓音沙哑里面满是恳求:“师父…师父…求您…别开门…别开门…求您…”
红中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眉宇微皱,转头看向他,看着他可怜至极的模样,好似无助到了极点…眼角还挂着泪珠…哪里还有半点在外面那副狠绝毒辣的陈舵主的样子…
直到陈皮带着沙哑哭腔踉踉跄跄地跪着爬到他的腿前,红中才缓缓俯身像是逗弄小狗般揉着他的头顶,声音异常温柔:“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你把自己弄得,膝盖都流血了呢?…这样一会儿的事情还怎么办呢?”
陈皮原本因为红中变得温柔的语气,以为没事了,心中悬着的巨石刚要落地时,却被他突然一转的话锋,弄得整个人再次僵硬起来,但他只能讨好般用头蹭着红中的掌心,带着恐惧的哭腔:“师父…我没事的…我受得了…咱们回去吧…回去吧求您…”
红中垂目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他喜欢他装作乖顺的样子…当然更喜欢他被逼得恐慌羞耻的恨不得晕厥的样子,所以他直接将陈皮抱起…
紧接着陈皮朝后仰着脖颈,像一只濒死的鱼一样睁大双眸,张着嘴无力的大口呼吸着…
红中将陈皮的脑袋扣在自己的颈间,然后从一旁拿起一条薄毯子将陈皮背部包裹进去,然后就这么抱着他朝着屋门的方向走去。
陈皮感知到他的动作,但他却无能为力,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紧咬着嘴唇羞耻无比的将脸埋在他的颈间,眼尾流出痛恨、绝望的眼泪…
红中在开门前,侧目看了眼陈皮的状态,伸进毯子里,轻抚了下,嗤笑一声道:“乖徒儿…别紧张…”
然后就直接打开了门。
陈皮听到门被打开发出的声响时,在这一瞬间脸色就变得惨白,浑身发抖,手指甚至放肆的不受控制的紧紧地握住红中坚硬的手臂,就像是…溺水者握住仅有的一棵救命稻草…
原本在门外的刘小亿没有听到里面舵主的声音,还很是疑惑,他又敲了几下门,然后突然就听到一声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吓他一跳,他就呆立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贪图富贵跟着陈皮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子了…
然而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际,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映入刘小亿眼帘的就是舵主衣衫不整地抱着怀里看不清脸的陈中的样子…
而且…而且两人好像…好像还在干那档子事…
因为他注意到…陈中的呼吸声很重,明显是极力控制…
“陈皮”像是不满刘小亿呆立在原地,嗓音带着沙哑的冷意:“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有什么事还不快禀报!”
刘小亿对上舵主漆黑冰冷的眼眸,心里猛地一惊,赶紧垂下头,颤颤巍巍地禀报道:“舵…舵主,属下…属下前来禀报此批货物情况…”
“陈皮”冷声很是不耐地训斥道:“那还磨叽什么呢!还不快说!”
刘小亿吓得双腿一软,猛地跪地:“是…是…”
“那批货物在城北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
等刘小亿战战兢兢地禀报完,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濡湿,黏腻腻地贴在背部,额间更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从那间屋子出来后,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想着:今日的舵主也太过骇人,就连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那周身所散发的气势更是直接让他腿软跪倒在地…
果然干那档子事时的男人打扰不得…
随即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陈中缩在舵主怀里的样子…还有那一声粗重的呼吸…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舵主那冰冷的眼眸,他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己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想这种事!
而此刻屋内,陈皮正瘫在红中怀里,浑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将自己的脸埋在红中颈间,发出呜咽的哭腔,像是委屈至极…又像是死里逃生的那种庆幸…
陈皮在这个疯子打开门的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被他完全毁了…心里满是绝望与痛恨…还有…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种种绝望的负面情绪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在那一刻几近癫狂…甚至出现一个念头…
红中如果真的让旁人弄他…他真的恨死他了…他一定会疯的…
但…当刘小亿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管红中叫“舵主”的时候,充斥在陈皮心里的绝望痛恨…却在这一刻全然褪去…
他紧紧地搂住红中的腰身,紧得不行,心底居然升起一丝隐秘的扭曲的感激?快意?明明是红中造成的现在他痛苦难堪的局面…可迎来转机的希望也是红中带给他的…他居然会因此而感激…
也在此同时,他听到红中在他耳边轻“嘶”了声…
陈皮感觉很是煎熬,将脸死死地埋在红中的颈间,生怕被刘小亿瞧见他才是他口中的“舵主”,更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在此期间陈皮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去听刘小亿禀报的事情,他只祈祷快些…快些…快些禀报完,赶紧出去…
等刘小亿真的出去了,他紧绷着的神经才敢松懈下来,这一刻他觉得委屈极了,想一口狠狠地咬住红中的脖颈,将他的脖颈咬断、咬得鲜血淋淋、咬下一口血肉来…但是他不敢…他只能埋在他的颈间放任自己哀泣…
红中听着他呜咽的声音,眼里满是戏谑的快意,他拽起陈皮后脑的头发,看着陈皮哭红的双眸,搂紧他的腰,吻了上去…声音暗哑:“乖徒儿,刚才怎么那般紧张…是吓着了吗?还是你被旁人看着的时候感到兴奋了?”
满是羞辱戏谑的话语…
可陈皮在这一刻突然就不怕了,他蓦地回吻红中,带着撕咬般的亲吻…当他看到红中那双只会对他戏谑疯狂的眼眸里出现一抹错愕时…这让他心里突兀地升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快意…
夜幕降临,银河横亘高空,疏星淡月,初春的微风吹动着断云缓缓飘动。
这条巷子里只有一前一后两道人影…
陈皮勉强跟在红中的身后,低垂着眉眼,一瘸一拐,强忍着身上的酸痛…
突然他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个踉跄,扶住墙壁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但因为牵扯到痛处,让他白了脸庞,发出急促地喘息。
原本在他前面的红中在这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由于红中背着光,所以陈皮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这让陈皮心底无端地升起一丝恐慌。
然而红中却在陈皮惊慌的眼神下缓缓靠近。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就在陈皮怕因为刚才的举动又惹了这个疯子想要在外面玩他的念头,惊惧恐慌地解释的时候,没想到红中居然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
红中抱起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语般说道:“啧…走个路也能被绊倒…”
而被抱起的陈皮心口蓦地一颤,他压抑着呼吸浑身僵硬,像是不习惯般…不习惯红中对他这般温柔…
红中抱着他缓缓穿梭在家家户户映照在小巷里的昏暗灯火下,两人的影子像是风中摇曳不定的残烛,不断的被拉长、被缩短…直至远去交缠融合成为一点…
第134章 戏中人
随着渐浓的夜色,红府的屋檐上早已挂上了一盏盏大红灯笼,离远望去好似一团团朦胧锦簇的红花束。
红中抱着陈皮一路回到红府,现在这偌大的红府里只剩下一些红家的伙计与下人,二月红与丫头在梨园建好不久后就搬了过去。
二月红当初建梨园就是为了给丫头换一个地方住,二月红自知红府以往是怎样的藏污纳垢之地,再加上各种土里面的物件形成的阴气,对丫头的病情很是不利,长此以往、循环往复丫头的身子只会越来越弱,所以这才耗费巨资命人搭建梨园。
而现在二月红也只有在处理红家事务之时才会回到红府,所以如今红府住的主人自然就换成了红中。
但当红中踏入红府的时候,管家居然就站在宅院门旁,像是已经等候多时般。
红中挑眉问道:“何事?”
管家低垂着头赶紧回道:“爷,二爷在正屋等您一下午了,现在还没走,说是见您回来让您即刻就过去,有要事与您相商。”
红中歪了下头,像是有些纠结在思考般,缓缓开口道:“可我徒儿受伤了…我要先把他送回阁楼,你就按我说的话先去回了兄长吧!”
话音落下,红中就越过他径直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管家一愣,待他抬头看去时,只见红中的背影…
“师父…我…我自己可以走的…您先去…啊呃…”陈皮话说到一半,就被红中那只微凉的手探入拧了下胸口…
陈皮顿时不敢再言语,心中暗骂自己真是犯贱,没事多什么嘴,又惹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疯子折腾。
红中停下脚步垂目冷冷地盯着他看,但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徒儿你这是怕耽误了为师的事,还是怕耽误了…我兄长的事啊?”
陈皮每每见到他这般笑容,就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开始了,他强自镇定地说道:“徒儿是怕您因为徒儿而耽误了事,徒儿没有别的意思…”
可红中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他将陈皮放了下来,抬手抚摸着他的耳垂,直到那白皙变得艳红,他才俯身凑到陈皮耳畔,轻声道:”既然我的乖徒儿这般贴心,为师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可为师又担心你这粗心大意的性子,刚才走个路都能将自己绊倒…所以为师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就自己…爬回阁楼吧。”
陈皮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瞳孔微微一缩,但看到红中脸上温润的笑容时,他还是缓缓跪了下去:“是,师父。”
然后就在他跪着刚要转身时,上方又传来红中那戏谑玩味的声音:“把衣物褪到腿窝,一边摇()一边爬。”
陈皮猛地一僵,这里距离阁楼还有一段距离,甚至还要穿过长廊旁的花园…极有可能会遇到在府内巡视的哨子或者是下人…
他扭过头用脸蹭着红中的小腿,哀求道:“师父…让徒儿回阁楼里面脱…脱着爬…求您…”
红中蹲下身抓住他后脑的头发,直视他满是惊慌的眼眸,笑着问道:“作为一个乖徒儿不是要听师父的话吗?怎么?陈皮你是又要不乖了吗?”说到最后,红中脸上温润的笑容缓缓收起,漆黑深沉的眸底藏着的是一片猩红的癫狂…仿佛在这一刻即将溢出眼眶…
陈皮眼眸颤动,浑身发寒…是这段时日红中对他惩戒手段的收敛让他产生了错觉…
“师…师父…我乖的…我不会犯错…我会乖乖听话的…”陈皮嗓音颤抖,眼里露出惊惧的神情。
红中拍了拍他的脸颊,松开他的头发,站起身来,俯视着他,那眼神就如同俯瞰蝼蚁般冰冷。
陈皮哆嗦着手臂,将自己的衣物按照命令褪去,在周围大红灯笼的灯光笼罩下,他摇动着()朝着阁楼方向一点一点的爬去…
然而跳动的心脏仿若也在这一刻跌入谷底,他生而卑贱…为了生存当过偷儿、当过乞丐、后来为了富贵地位一百文杀一人而四屠黄葵…如今…如今他这般卑贱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为了富贵?还是为了权势?
陈皮在这一刻突然很是迷茫…泪水从他的眼尾无声滑落,半褪的裤子在他的腿窝,被石子路上碎石摩擦…
心脏就如同这赤裸的身体一般感觉异常冰冷…
一阵微风吹过,吹得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都在摇曳…
昏暗的泛着红意的灯光明明灭灭地照在陈皮爬行的路上,在被一颗石子硌破手掌后,他抬起那受伤的手掌,看着掌心处混杂着猩红鲜血的泥污,脸上突然露出苍白诡谲的笑容。
红中…你是在乎我的…多么可笑的一个发现…
你终究会被我拉入这场荒诞的戏里…
红中其实悄声地跟在陈皮身后,静默地欣赏了一会儿,但随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轻微声响,他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是二月红来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皮摇晃的(),想着一会儿回去要给那上点紫红的颜色才更好看…
直到二月红走到他身侧,他才有了些许动作,他侧过头,脸上的神情被摇曳不定的昏暗灯光照得有些扭曲…亦或者他脸上的神情本就是扭曲的…他嘴巴开合,发出的是跟二月红如出一辙的温润声音:“兄长您瞧清楚了吗?我可是听您的话,将我们的徒儿管教的很是乖顺呢!”
二月红脸色阴沉的可怕,哪怕是距离并不近,陈皮的匍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花园拐角,可他的眼力让他清晰的瞧见了陈皮摇晃着()以及他身上的那些痕迹…
二月红身侧的手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淡淡说道:“我今日前来找你,是要交代你一件事。”
红中有些好奇,走到他身旁,像儿时般将头抵在兄长的肩上,话里有着疑惑亦有着一丝讥讽:“兄长要交代我的事情,怕是极为重要吧!不然依照兄长您这般忙碌的人物,又怎会为了等我而白白浪费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呢?”
二月红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脑,随后猛地一拽,让他被迫仰起头对着他的脸。
二月红眼里森寒无比,带有警告意味:“千面,别太放肆!”
红中一愣,疯狂扭曲的笑意僵在脸上,然后渐渐归于平静:“是,属下逾矩了。”
二月红见他好似正常了,松开他的后脑,神情有些疲惫,二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二月红看他的眼神仿若无声的叹息。
“他将整个长硰城作为戏台,戏已经开场了…他要我也跟着演一出戏…我不希望陈皮成为他手里的角儿,一周内你带着他离开长硰城前往湘山城避一避,没有我的手令不要让他回来。”
红中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这位兄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家主,我不懂您为何到了这时还要追随听命于他,就像我当初不懂您为何见他第一眼就愿意信任于他,甚至不惜将整个红府与他绑在一起。您当真就不怕吗?不怕有一日他将您将红府所舍弃?”
二月红突然笑了,语气很淡,可里面却蕴含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自嘲:“我以前说过,红府早已与他长硰张家密不可分了,所以红府不会被他所舍弃。”
第135章 疯
二月红微仰着脸,目光好似落在黑夜中的某处虚无,又好似在透过那流动的云层看向那被遮掩住的微寒月色,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懂,像是被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红中以为他的这位兄长需要一个肩膀依靠诉说之际,就见二月红转头看向他。
“这次的事情不能有半点差错,红中你可别半路发疯。”二月红语气淡淡,神情依旧莫名。
红中嘴角抽动了下,果然是他想多了,随即扯动嘴角露出有些讥讽意味的笑意,低声问道:“那您刚才这句话到底是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于我,还是以兄长的身份嘱托于我呢?”
二月红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意味,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和缓:“红中,是最近我的容忍,让你太过放肆了吗?”
还不等红中反应过来,二月红居然毫不收力,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红中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仰起脸看向二月红的双眸里充斥着像是淬了毒般的癫狂。
而二月红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捏住他的肩膀,两人的脸庞离的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二月红像是叹息般说道:“红中别再疯下去了…”
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陷入沉默,周遭的环境好似也在这一刻陷入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