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中挑衅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木凳被砸碎的声响,以及一声虚弱又痛苦的喘息。
被种下的癫狂再次从陈皮瞳仁深处的漆黑纹路往上攀爬,然而陈皮此刻却笑了,他阴翳的面庞上挂起一抹明朗的笑意,他缓缓走到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疯子面前,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被他踩得青紫的脖颈,感受着皮肉下生命跳动,还有那一丝温热,陈皮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
“师父,想必您一定很得意,因为您说对了…您都说对了,徒儿一瞧见您痛苦哭泣的样子兴奋的同时…也会心软…徒儿当真是舍不得将您这么个下贱的疯子玩坏…”
话音落下后,陈皮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直接抓住这个疯子的头发,重重地砸向地板。
等陈皮停下手的那一刻,丝丝缕缕的血腥已然从红中的额角溢散开来,流淌过他的眼尾、苍白脸庞、最终顺着下颌淌到密布青紫吻痕的颈窝…
陈皮此刻明明面无表情,可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却闪烁着兴奋的癫狂,他俯身将唇瓣贴到这个疯子血流不止的额角,腥甜的血液在味蕾爆发,他如同对情人般轻声细语地诉说:“师父,这下您满意了吗?徒儿舍不得将您弄坏,可又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
红中狭长狐眸微眯,温热的血液流入他的眼角,刺得他涌出一滴滴泪珠,他虚弱地喘息着,可眼眸中却透射出亢奋,甚至是一丝带有疯狂的色彩,但他看向陈皮的目光却又诡异的温柔缱绻。
“满意…满意极了…没关系,乖徒儿你不必压制…为师又不会死…”
红中浅淡蛊惑的声音恍惚出现在陈皮的耳边,他吸吮红中额角伤口血液的动作一顿,转而抬眸对上这双狭长狐眸,漆黑眸子里的癫狂迅速蔓延,他抓起红中的衣领,用牙齿密密啃咬着他满布痕迹的脖颈。
“该死的疯子,下贱的玩物,您就该被锁在这里,永远供我一人玩弄。”陈皮唇瓣已经被鲜血染得猩红,他将满是腥气得唇瓣贴在这疯子的耳畔,明明是轻声低语却带着死不甘休的恶意。
红中嘴角勾勒着浅淡的笑意,费力地扭过头将苍白冰冷的唇瓣贴到他的脸颊…
这是他给予的回应…死不甘休…
神志已经快要消散,虚弱至极的红中眼看着就要陷入昏迷之际,一滴接着一滴地温热水珠砸在了他满是血污的脸上,这让他快要涣散的瞳孔,再次聚拢,他费力地睁开双眸,看见上方红着眼眶,却依旧恶狠狠盯着他的乖徒儿。
他安抚着再次展开笑颜,苍白唇瓣蠕动,无声问道:“明明是你在作践为师,你怎么还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又是为师在欺辱你呢?”
陈皮要恨死这个疯子了,他将这个被他弄得像残破玩偶的疯子搂入怀中,嘴对着嘴喂了他一粒药丸…
“您怎么就没死在那场大火里呢?”
“当初您为何会选中了我?我现在想来总觉不对…依照您这种疯子又怎会听从二月红的命令,当真就认下了我这么个徒弟?”
“为什么?”
“红中你真该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红中恍惚中听着耳边带有恨意的呢喃,思绪开始飘忽…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陈皮的样子…
他见到陈皮的第一面,远比陈皮知道的还要早,根本不是在红家阁楼以兄长假身的身份出现的那一日。
是在…是在那个夜晚…
他隐于暗处…看着陈皮惨烈取胜的样子,看着他因一百文而四屠黄葵…
那一晚,他从癫狂泥潭中挣脱出一丝清明…
陈皮身上那股不屈的坚韧、阴狠的眼神…身上的一切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
后来他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想接近他…可癫狂再次掌控了他,让他放大了心中的欲念,变成他想要掌控他,想要让他成为他…
他们合该是同样的人…他们应当成为临水自照的水仙。
这滋味实在是太过美妙,看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看着陈皮的一切都沾有他的痕迹,四肢百骸,脊髓骨血,乃至神魂深处都留有他烙印的痕迹,这实在是太过精彩。
然而最为精彩、最为美妙绝伦令他神魂颤动的是…他也被这个最为得意的作品烙印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实属是终其一生都再难得的美妙体验。
他要永永远远与陈皮纠缠在一起,这个念头,只有他们二人永生不灭才可实现。
就在红中陷入昏迷的迷离之际,他回想着他与陈皮的一切之时,有道声音在他脑海里低吟,承认吧,他从来都不是你的什么作品…你这个怪物…爱上了一个人…
原本泥泞模糊的感觉,在这道低吟声响起之际具象化了,原来是他这个怪物爱上了一个人啊!
红中原以为是自己这个主宰者改变了陈皮,将他打破,又将他重造,可没想到最终结果却是他们一个怪物、一个人像两尊泥塑木雕被打碎被烈焰融化,骨肉鲜血惨烈地融为一处,即便后又重新分割,也再难将彼此之间的羁绊斩断…
好在他从未想要斩断…痛苦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怪物…而是陈皮…是陈皮融于他体内的属于人的一部分…
他这个怪物能感知到陈皮的痛苦…
染血的眼角有一滴眼泪,无意识地滑出…
红烛昏罗帐,爱恨此消彼长。
剧烈的痛意与欢愉绝望扭曲地交织在一起,腥热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但很快又被灌入窗内的江风卷携消散…
第259章 就是不一样!
四日后,天际刚泛起青灰色的鱼肚白时,有七道骑着骏马的身影从长硰城北门进入。在第一缕晨曦降临之前,他们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这偌大的长硰城里。
齐铁嘴在两日前同张日山一行人到了一座距离矿山较近的高山处,登上了最高的峰峦,在此处观测对立面的矿山,大致勘测出矿山下隐藏的大墓走向,以及五行属性。
原本当天就能回来的,但是齐铁嘴却在一转身的功夫,余光瞥见这矿山整体走向在太阳方位不同时居然会跟着变化!
他只好从新观测,最终发现用倒推的方式看,其走向居然隐隐约约还有另一种规律,并且变化极为诡谲,所以他只能令其余五人去了不同方位取了一些阴土回来,因此就又耽搁了一日,今日才回。
入了长硰城后,五位亲兵就带着齐铁嘴勘测出的结果先回了城主府,向佛爷禀报。
而张日山则是陪同齐铁嘴回了齐家香堂,毕竟齐铁嘴一直有个习惯,出远门回来后,必须要先沐浴更衣,然后去祖宗祠堂那拜一拜才行。
张日山扶着齐铁嘴从马上下来后,就将马拴在了齐家香堂口。
齐铁嘴这还没走两步呢,一张俊脸就垮了下来,他唉声叹气地用手揉着自己受了苦难的屁股,连连抱怨:“福生无量天尊啊!弟子的屁股都要被这马颠成八瓣了!”
张日山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说这话,实在是没忍住低声笑了下。
这可惹得本就心情不好的齐铁嘴猛地一转身,指着他的鼻子恶声恶气道:“好你个张日山,你个死呆子,你八爷我遭了这一趟大罪是为了谁啊?你个没良心的狗呆子,你居然还敢取笑八爷我?!你赶紧给爷滚,哪来的给爷滚哪去!”
张日山颇为无奈地垂目看了眼都要指到他鼻尖上的手指,又看了看气红了脸的齐八,直接将头凑了过去,一下就将那根细白修长的手指叼在了嘴里,挑眉朝着明显没反应过来的齐八露出一个满是邪气的笑。
齐铁嘴感受到指尖温润滑腻的触感,本就被气得有些发红的脸庞瞬速飞上两抹红晕,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耳畔脖颈扩散,只不过短短一瞬,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如同被蒸熟的河虾一样红得诱人,就差冒着热气了。
就在齐铁嘴被他的无耻震惊住之际,张日山居然又用牙齿轻咬了下他的指尖。
齐铁嘴这下子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把手指收回来的同时,还不忘甩张日山一个耳光。
啪——!
一声皮肉脆响。
齐铁嘴打完还没够,还把自己沾染了唾液的指尖往张日山的脸上蹭,一边蹭着一边嫌弃道:“狗东西,刚才你笑话爷的事情还没完呢!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跟爷动手动脚的!”
张日山都被抽习惯了,哪怕是脸皮发麻他那双含笑的俊逸眉眼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时,眼睛突然瞥到齐八身后。
他赶紧按住了齐八的手。
齐铁嘴顿时一惊,以为这家伙是要把羊皮丢掉露出狼样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却对上了他示意往后瞧的眼神。
“那个…八爷…张大人…您们回来了哈!”
齐家伙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香堂里,刚好把自家爷抽张副官的场面看得真切…也看到了自家爷抽完后还不过瘾…居然…居然还饱含羞辱意味地摸张副官的脸…
齐铁嘴听到伙计的声音后,动作僵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张日山一眼,转过身后,又跟没事人一样,咳嗽了声,淡淡问道:“沐浴用的水都烧好了吗?”
伙计怔了下,赶紧回道:“八爷您吩咐过的事情,小的怎敢忘啊!早就给您备上了,就等您回来用了!”
伙计之前还奇怪呢,两日前八爷临走前特意吩咐的他,让他今日在这个时辰备好两个人用的水,也没说第二个人是谁…然后就让把香堂关闭直接走了…
原来这第二个人是张副官啊!
齐铁嘴点了下头,继续吩咐道:“香堂今日也不开卦,若是有主顾来算卦,告诉他明日再来。”
伙计应道:“好嘞,八爷您说的话小的记住了。”
齐铁嘴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略带欣慰,他齐家伙计中就属他最机灵了!
随后他理都没理身后的张日山,径直朝着正院走去。
张日山见此情形,只能自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了。
路过这名伙计时,张日山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有些无奈,但还是和善地朝他点了点头。
伙计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的眼神有些无礼,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但看着自家爷和张副官的背影,他还是不得不感慨一下,张副官脾气真好啊!脸都被八爷抽出巴掌印来了,居然一点没动怒!
果然平日里冷酷狠戾的张副官对待身为至交好友的八爷就是不一样!
第260章 活寡
齐铁嘴直接当着张日山这个狗东西的面,慢悠悠地把自己衣物褪下,然后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横跨进浴桶里,整个人都泡在温暖的水里后,他又将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十分惬意地长吁了声。
他敢这么做自然是不怕张日山这狗东西突然化身为狼,因为他知道,等下午的时候他还要回城主府向佛爷详细解说那座矿山的走向之事,所以张日山不敢在此刻乱来。
没错,齐铁嘴就是故意的,谁让这狗东西刚才嘲笑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报复五天前的那件事,说话不算数的狗东西!
也如他所料,站在他身后正脱衣服的张日山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看直了。
不光眼睛直…
齐铁嘴本就长得一张得天独厚的俊脸,甚至可以说当他正经摆出神算齐八爷架势的时候,身上是有股子仙气!没错是仙气!
但又不是那种清冷飘渺的仙气,是那种历经红尘,堪破虚妄的仙气,给人一种他不属于红尘却又偏偏身处红尘…
张日山在此刻有了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遗憾,因为他形容不出自己心中所感,那种朦胧模糊的感觉,让他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
齐铁嘴正舒服地阖着眼皮,将头往后靠在浴桶边缘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他感觉到张日山站在他的身旁,起初没想搭理,可随着久久没有声响,他便有些奇怪地睁开眼,扭过头的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庞大吓得眼皮狂跳,他犹豫都没犹豫就一巴掌呼了上去,随后赶紧将自己缩到浴桶的另一旁,语气里带了一丝慌张:“张日山你都差点戳爷脸上了!我可告诉你别乱来!一会儿佛爷还要找我呢!”
原来是张日山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齐铁嘴所在的浴桶前…
此刻的张日山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他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紧闭着一双俊逸的眉眼,满脸的痛苦神情蹲在了浴桶旁,刚才若不是他一手扶住浴桶的边缘,他都要直接跪倒在地面了…
齐铁嘴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游了过来,看着张日山痛苦的样子,他被热气熏染成粉红的脸庞也隐隐流露心虚,他抬手戳了戳张日山紧绷着的手臂,尴尬地问道:“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睁眼就瞧见你那…你那突然出现给我吓一跳,我就下意识抽了一巴掌…”
他说完见张日山还是没有反应,并且脸上痛苦神情依旧,他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完了,不会真给这狗东西抽坏了吧?!
“不是,你别吓唬我啊?你说句话,你要真不行,我赶紧给你找大夫去…咱可不能嫌这事丢人!”
“啊啊啊啊啊啊…张日山!!!”
就在齐铁嘴神情越来越焦急,从浴桶里起身想要出来时,原本还一脸痛苦之色的张日山如猛虎出山一样,猛地睁开双眸,一下子就将他扑回浴桶里。
哗哗哗——!
溅起大片水雾,张日山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将齐铁嘴托了起来。
此刻齐铁嘴的黑发都湿漉漉地贴在后颈,他只能手脚并用地缠在张日山的身上,生怕自己再被浸到水里,显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张日山一手扶着浴桶边缘,一手托着他的(),垂目见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紧张地张开唇瓣喘息的模样,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深刻。
忍不住垂头吻了吻他湿漉漉的额角,声音沉沉略带一丝暗哑:“我的好八爷,您刚才那一巴掌可是差点就把我打废了,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齐铁嘴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听着耳边那撩人却无耻至极的声音,尤其是在感受到抵在尾椎骨处的物件,一下子就把他这几日来的怨气勾出来了,就像是磅礴喷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奋力地挣脱开后,他手脚并用地开始连踹带抽张日山这个狗东西。
“滚滚滚,赶紧给爷滚出去!你个狗玩意儿,爷刚才那一巴掌怎么没给抽你废了呢!”
张日山的脸都被齐八那两只脚丫子踹了好几脚,弄得他脸上满是温热的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他赶紧用一条胳膊制住了齐八那两只不安分的脚丫子,然后又抹了一把脸,这才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睁开眼睛。
“八爷,您这话说的…我要是真被废了,您可不就要守活寡了吗?”张日山语气十分不正经地说道,那一双含情眼微眯紧锁着眼前怒气腾腾的人,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
齐铁嘴试探性挣了一下双腿,但那条桎梏他的手臂就像不可撼动的铁板一样让他动弹不得,他怒极反笑,腿动弹不了,他还有手,抬手间又抽了张日山一巴掌。
“呵呵,你放心你废了后爷绝对不会守活寡,毕竟爷的东西又不是不能用!你又不是没尝过!”齐铁嘴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张日山闻言,神情顿时一僵。
齐铁嘴趁机将腿拽了出来,将脚抵在他的胸口,让他远离自己。
张日山顺着他的力道,退到浴桶的另一边,他垂目看着齐八抵在他胸口处的脚,只见这五只纤细脚趾白的如同上了釉的白瓷,顶端圆润还被水里的热气晕染,染上点点粉红,看起来可爱又惑人,让人有种想咬一口的念头。
齐铁嘴现在属于一瞧见这狗东西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龌龊东西,所以他赶紧将自己的脚给缩了回来,顺带着低声喝道:“收起你那不要脸的小心思,爷告诉你,今个儿爷可是要去佛爷那报道的!你要是敢放肆,到时候耽搁了佛爷的事情,你看爷不趁机在佛爷面前参你一本!”
张日山眉眼变得无害,甚至带了些委屈,隔着水雾朦胧地望着齐八,不解地说道:“八爷我刚才可是一动也没动啊!您怎么反应这般大,居然…居然还要把您我之间的私密事告到佛爷面前…”
齐铁嘴:“…”
这狗东西又给他来这套!
齐铁嘴之前几次都被这狗东西这副无害惑人的样子迷得五迷三道,最后结果就是被按在榻上…
所以这一次他可不会再上当了!他嘴角挂着冷笑,玩味地瞧着这狗东西做戏。
张日山说完后,见他一言不发满脸戏谑的样子,心下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八爷,您可别这么瞧着我,您这样让我属实是忍不住啊…”
齐铁嘴嗤笑一声道:“忍不住就去剁了,到时候爷就可以每日插花了。”
张日山“…”
行吧…他还是老实泡会澡吧…
在张日山消停下来后,两人就开启了互不干扰地泡澡模式。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张日山就已经洗好了,当他率先起身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时,他没有瞧见齐铁嘴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
齐铁嘴抬头了!
看着那一串串水粼粼的水珠在张日山堪称完美的腹肌线条,还有腰线上滑落时,齐铁嘴忍不住动了下腿。
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那么满了!
就在张日山准备穿上衣物的时候,齐铁嘴还是没能忍住,轻咳了一声。
张日山听到这道刻意的咳嗽声,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向还缩在浴桶里的齐八,疑惑问道:“八爷您有什么事吗?”
齐铁嘴原本有些扭捏,但随即眼珠子一转,语气变冷道:“刚才你取笑爷的事情还没完呢!”
虽然张日山对他忽然变脸的样子摸不着头脑,但却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感慨,齐八怎么越发小孩子脾性了,居然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呢?
他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意,将毛巾围到胯前,走到浴桶旁,俯身问道:“那八爷我该如何赔罪…您才能原谅我呢?”
齐铁嘴看着张日山这张俊脸,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抬手一把就勾住了他的脖颈,将其再次带回浴桶,这次溅起的水花更大…
张日山这次是真没反应过来,毕竟他对齐八从来都不设防。等他回过神来时,半个身子都已经栽进浴桶里面了。
齐铁嘴按住他的后颈,就要把他往水面下按去。
张日山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他一手扣住浴桶边缘,仰起还滴水的脸庞诧异问道:“八爷,您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要赔罪吗?现在爷就是在给你赔罪的机会啊!”齐铁嘴一脸正色地说道。
这可把张日山给噎住了,他在垂眸一瞧,那水面下…顿时就明白齐八是要让他做什么了!
“八爷!八爷您听我说!您一会儿不是还要去祖宗祠堂上香吗?您现在做这档子事岂不是对祖宗不敬啊!”张日山手臂用力扣住浴桶边缘,忽略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好声好气地劝说道。
哪曾想齐铁嘴嗤笑一声,垂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唇齿间溢出笑意:“张日山你八爷我是个道士,可不是那什么劳子的光头和尚,八爷我修的道讲究的是随心所欲,思念通达。我想做之事,无论何时必须要做通,做顺!不然…可是会生心魔的!所以你还是乖一点给爷好好赔罪!让八爷我顺心才是!”
张日山感受着后脖颈子上那用力下压的手掌,无可奈何,只能照办…毕竟白日里还是要把这位爷哄舒心了…
齐铁嘴一扫之前的疲惫,满面春风,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抿了两口,下肚后只觉通体舒畅。
他翘着二郎腿,眼睛都眯了起来,悠哉悠哉道:“浮生能几许,莫惜醉春风。真是好生活啊!”
而坐在一旁的张日山明显能看出他嘴角裂了个小口子,他对于齐八的话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整个人与齐八满面春风的样子更是完全相反,难得一副沉闷木讷的模样。
他此刻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面应该是破了,难受的紧。
齐铁嘴这时候也察觉到氛围不对了,扭过头一瞧,就看到张日山嘴角发红呆坐着的模样,对此齐铁嘴心底有些发虚,拎起茶壶也给他倒了杯热茶:“想喝茶就直说呗,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你光看着我有什么用!”
张日山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这盏茶,水面上还飘着一小片打着旋儿的茶叶,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端起茶盏喝了两口。
齐铁嘴见状心底略微踏实了点,小声感慨道:“你和佛爷啊!都是闷葫芦,小落儿现在也被佛爷带成了个小闷葫芦!想要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别人看!”
张日山闻言,拿着茶盏的动作一僵,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隐隐浮现,抬眸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手掌心都开始泛痒痒了,真想把他压在腿上,狠狠地抽他()一顿,把他()抽得又麻又烫,让他哭着求饶才是。
齐铁嘴像是察觉到了张日山周身散发的危险气势,他赶紧把翘着的二郎腿给放下了,想着毕竟这狗东西刚才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也得给点甜头才是,不然以后还怎么让这狗东西…咳咳…
这般想法过后,他起身来到张日山身侧,然后一把将他坐下的椅子连同他这个人转了过来。
在张日山惊愕的目光中,齐铁嘴直接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捧起他这张略带惊讶的俊脸,覆唇吻了下去。
张日山略微睁大了眼眸,他感受到唇瓣上温润柔软的触感,有那么一刹那的不敢置信,毕竟齐八很少主动吻他…
他瞬间就爽了,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刚才那股子憋屈感因为齐八的一个主动的吻彻底烟消云散。
齐铁嘴悄咪咪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张日山柔软的神情,心里难免得意,看来爷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吗?
就在他察觉到张日山的手搭在他腰上的时候,他赶紧结束了这个吻,抬起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扬着下巴,睥睨看着明显没反应过来的张日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旁:“行了听话,今个儿就先到这了!爷先去祠堂给祖宗们报个平安,然后吃个饭咱就回城主府!”
齐铁嘴说完,也不等张日山反应,直接就潇洒起身朝外走去。
随着屋门被“哐”的一声关上,张日山这才反应过来…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唇瓣,不经意间还牵扯到嘴角的伤处,忍不住咧嘴“嘶”了声,扭头透过窗格看向外面齐八的背影,他怎么感觉刚才齐八的行为就像是给了他一个巴掌后又给了他一个甜枣…
但不管怎样,张日山嘴角翘起的弧度始终都没有落下…
第262章 祖宗
日暮时分苍穹上是热烈的火烧云,红彤彤的颜色里还掺杂了一点橘调,随着缱绻的秋风拂过,那热烈的火烧云开始变幻姿态,翩翩起舞,摇曳生姿的艳丽模样如同晚秋的枫叶张扬而炫目。



